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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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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找不到您啊。”谢宜的语气软软的,望一望门外,又看向她,“您在看什么?”
  崔氏垂眸给她理了理衣服,平淡地笑说:“没看什么,闲来无事随处瞧瞧罢了。”
  谢宜点着头“哦”了一声,又道:“可是外面好热,我们回去吧!”
  崔氏一哂,便牵着她的手往府中走去。
  她心底沉郁地一叹。
  罢了,她何必在这里看呢?其实他就算回来了,也不可能在进宫的途中停下来见她。
  其实就算他回来了,他们之间也不该、不能再有任何交集。
  “我们去睡一会儿,然后娘陪你练字。”她低下头向谢宜温声道。
  谢宜点点头:“嗯!”
  谢宜一直在照着那个人留下的字帖练字,如今的字迹虽还稚嫩,但字形上也已有两三分的像了。
  所以崔氏在看到她的字时,总会有点着魔,她会忍不住地一再寻觅那些细枝末节的相似。找到一点,心里就会有一阵狂喜。
  她觉得自己在自欺欺人,又或算是一种饮鸩止渴。
  弹指间,洛安入了秋。容萱在临近中秋的时候又交了一本稿子,心情十分舒爽。
  加上宫里本就锦衣玉食,她能花钱的地方比在府里时少了很多,她一时甚至有一种贱兮兮的“哎,赚了这么多钱都花不出去啊——”的心情。
  可是,锦衣夜行实在没什么意思,尤其是在她体会过包养小鲜肉的奢侈感之后——虽然她也没干什么吧,可是卓宁确实很会伺候人,知道如何逗她开心,她那阵子着实神清气爽。
  所以拿到钱后闷了几天,处于完结断档期的容萱便有点忍不住地想花钱了。但她不太好跟别人分享,自己花钱又不知道干点啥。她便打听了一番,咨询了一遍宫里有什么娱乐项目,最后叫了歌舞姬来看歌舞。
  啊,漂亮的小姐姐真是人间瑰宝!
  不过这年头建筑的隔音着实不太好,是以在容萱骄奢淫逸的同时,大半个东宫后宅基本都听见歌舞声了。叶蝉询问后觉得自己也找到了个新乐趣,就跟青釉说改天也传来宜春殿试试,青釉说用不着改天,现下去教坊司递话就成。
  不远处的另一方院子里,吴氏听着歌乐声,觉得整个人都浸在冰窖之中。
  什么叫同人不同命?这就是。
  她不敢跟太子妃比,但是容良媛跟她一样不得宠,却也过得逍遥自在。宫中女眷可以传歌舞姬解闷儿的事她一早就知道,可她付不起这个钱。
  容良媛却想传就传了。
  吴氏心里难受,低头看看家里送来的那封信,心里更难受。
  几个月前,家里听说了太子殿下在遴选东宫官的事,想让她走动一二,把她弟弟弄进来。吴氏最初不想帮这个忙,因为她知道两位殿下为先前的事已经对她很不满了,单从这个孺子的位子就能看出来。
  可她架不住家中一而再地磨,思来想去,觉得太子这边她使不上劲儿,只能想辙跟吏部走动。
  最终,她找了几个据说在吏部有门路的宦官,花了重金去疏通人脉。结果呢?她低估了宫中的人心险恶,被那些宦官狠狠地坑了一笔,什么事也没办成。
  她这个身份办这种事,连查那些人是谁都不敢,哑巴亏也只好硬吞下去。
  而她花的那笔钱,是她最后的一点儿积蓄。那笔钱给出去之后,她就一直过得节衣缩食。
  可如今,家里却在怪她办不成事,信里一口一个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吴氏心里自然既难过又不服,数次想提笔反驳,却又不知从何驳起。最后,她颓然地栽在了床上。
  她很想给自己找一条出路,挣脱目下的窘境,但她不知该怎么做。
  东宫官的事,她没帮家里时,没有让她的境遇更好,尝试着帮忙而没帮成,又让她心里更难受。
  她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很混乱的境地,怎么做都不对,想摸索出路也摸索不到。
  她当初或许该见一见那个想来见她的宫女?
  听身边的人说,那宫女生得极美,来拜见她的原由并不难想。
  她当时拒绝,是因为太子的心全在太子妃身上,旁人没有机会。可现下想来,她突然后悔了。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可假若那宫女真的得宠了呢?是不是也能分一杯羹?
  吴氏踌躇良久,最后终于叫人往那宫女那边走了一趟。片刻后却听说,那宫女目下被调去了宜春殿,不在先前的地方当差了。
  宜春殿里,青釉跑了趟教坊司,告诉叶蝉舞姬午后就来。叶蝉点了点头:“今儿下午殿下也歇息,正好一道看看吧。”
  然后她又继续翻起了手里的名册。
  尚宫局在两日前过来禀过话,说来年会有新宫女入宫,各处都可以放一批宫女出去。
  她便把东宫的人员名册调了来,翻了一遍,圈了许多当年废太子还在时就在东宫的人。
  她们之中,大多数人都在做些杂役,这是明摆着在宫里熬不出头了,不如赐些银两放出去婚嫁。
  叶蝉还把前不久调到自己跟前的几个人也叫来问了问,留在殿外的几个基本都愿意出宫,在近前服侍的三个人里,绿瑶愿意出去,青燕说自己早已经安心修起了佛,无心嫁人,愿意留在宫里;莺枝也道也想留下,说是和家中关系不好。
  叶蝉就遂她们的意,在册子上把绿瑶勾了出来。又因着绿瑶在近前侍奉过的缘故,她额外多赏了绿瑶一些银两,算是嫁妆。
  绿瑶一时感激不已,她先前一直以为自己会熬死在宫中。所以在那么片刻之间,绿瑶眼眶都是红的。
  正巧谢迟在这会儿回了宜春殿,无意中一看见绿瑶的模样,就蹙了眉头:“怎么回事?”
  绿瑶心里一紧,赶忙跪地一拜:“殿下恕罪。”
  宫里规矩严,尤其是近前服侍的人,绝不能失仪,就算是亲爹妈死了也不能在当值的时候哭。所以绿瑶解释也不敢解释,只能祈祷太子今天心情不差。
  接着就见太子妃坐在床边朝太子笑了笑:“没事,我准她出宫了,赏了她一些银子,她高兴。”然后又冲她们道,“你们都先退下吧,绿瑶歇两天再当差,免得心神不宁。”
  她这么说,谢迟当然犯不着多跟绿瑶计较了,随口就跟刘双领说:“这是好事,尚工局新送进来的白玉镯子赏一对给她。”
  绿瑶连忙叩首谢恩,然后便跟着旁人一道退出去了。出了殿门,她难免更按捺不住激动,背过身抹了半天眼泪,青燕和莺枝都向她道喜,青燕还从腕上取了一串檀木珠给她,说是在佛前供了许久的。
  而后她们各自回了房,阖上房门,屋子里清静下来。莺枝呆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绿瑶激动的神情,捂着嘴无声地哭了出来。
  她其实也想出宫。如若没有前不久那桩事,她也是可以出宫的。
  但现下,她只能告诉太子妃,她不想出宫。
  因为孟德兴许了她荣华富贵,更因为她现下已经知道了一些事,被搅进了一个大局里。如若半途而退,可能尸骨无存。
  殿里,叶蝉边用膳边告诉谢迟,自己传了歌舞姬下午过来。谢迟嗤地一笑:“怎么想起这个了?”
  “容良媛叫了嘛!”叶蝉边说边艰难地用筷子去夹眼前的肉饼蒸蛋。
  这道菜其实特别简单,就是在调好味道的肉馅上磕一个蛋,一起蒸熟。但最近元显和元晋加了射艺课,体力消耗大了,愈发爱吃肉,就特别喜欢这道菜。
  叶蝉是昨天闲来无事才吃了两口,发现肉香味美又特别下饭,才吩咐小厨房今天也上了一道。
  谢迟看她夹了半天都没把肉饼分开,屋里也没留侍膳的宦官,他就自己拿瓷匙帮她挖了一下。
  叶蝉心满意足地吃着,接着道:“今晚你去不去紫宸殿用膳?去的话,带一道这个菜送去给父皇吧。孩子们都喜欢,或许也合他的口。”
  但谢迟的容色沉了一沉,兀自吃了口米饭,说:“御医让他近来吃得清淡些。”
  “哎?”叶蝉有点不安地抬头,“圣体欠安?”
  谢迟一叹:“许是因为夏秋交替,近来他总觉得头脑昏沉。御医一时也没诊出个所以然,只说让他饮食上注意些,先调养着。”
  叶蝉迟疑着“哦”了一声,想了想,又道:“那我让小厨房备几道清淡的菜,你带过去。让孩子们也一道去吧,他见了孩子总比较高兴。”
  谢迟点头,心下却一阵阵地发怵。
  父皇年纪真的不轻了,这个时候有点什么小病小灾,都会让人紧张得很。
  他于是在午膳后就去了书房,下午也没心情与叶蝉一到看歌舞,而是去书房看起了医书。他把各样会导致头脑昏沉的病症都翻了一翻,这么一翻就翻到了傍晚。刘双领进来禀说到了用晚膳的时辰时他才回神,赶忙叫上孩子一道去紫宸殿。
  因为皇帝精神不大好的缘故,他只带了元显和元晋。他想着他们到底年长一些,比较懂事,不会让皇帝觉得太闹,然而到紫宸殿落了座,皇帝却说:“闹一闹不怕,让孩子们常来玩。”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几个孩子。看到他们,他可以暂时搁置对元晰的怀念。他们的热闹总能把他压在心底的那份凄苦扫走,让他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
  于是元显便说:“那我去叫弟弟们过来!”
  “那也不必。”皇帝笑了一声,拍拍他的头,“今日就先这样了,你好好用膳。过几天再过来时,让你的弟弟们一起过来。”
  元显点点头,吃了一口菜,又抬起头:“皇爷爷,您病得厉害吗?”
  皇帝一愣,接着锁眉看向谢迟:“不是说了,不要跟孩子们说这些?”
  “……”谢迟懵了懵,看着元显道,“儿臣没跟他说。”
  而且他还嘱咐了小蝉,别让孩子们跟着紧张。当时也没有宫人在场啊。
  元显却说:“可我看到刘公公取了很多医书送进书房,您看了整整一个下午。我们和母妃都没有生病,您肯定是为皇爷爷看的。”
  “谁说我看了医……”谢迟下意识地想反驳,皇帝嗤地一笑,紧跟着就送了一勺蟹粉豆腐到他碗里:“你也不必担心,朕没事。”
  谢迟哑然,垂眸盯着碗静了半晌,道:“父皇您多加保重,近来身体不适,便多歇一歇吧。”
  别总没日没夜地看折子了。
  谢迟觉得皇帝这样带着病还要忙政务实在伤身。看奏章想国事劳心伤神,年轻人生病时都不能这么扛,何况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
  皇帝点点头:“朕心里有数。”
  谢迟一听,便觉得这话是在敷衍。正要再劝,皇帝又开了口:“有人上疏建议朕先安心养病,把政事交给你料理,朕觉得也好。自明日起,朕会歇上十天,奏章会着人送去东宫给你看,你与顾玉山商量着料理,拿不准的来问朕。”
  谢迟微微一惊,又很快平复下来了几分。
  他明白皇帝这是要他历练,而且只是十天而已,误不了大事。他总要慢慢地独自料理这些政务,这样的历练免不了。


第153章 
  皇帝在第二天把奏章交给了谢迟,谢迟就一下忙碌了起来。
  有多忙呢?
  忙到手足无措。
  那些奏章在案头摞得像一堵墙,谢迟坐在“墙”后木了半晌,“墙”这边的顾玉山终于听到一句发虚的话:“老师……”
  “嗯?”
  谢迟深吸了口气:“这我是不是……得先把紧要的挑出来看?”
  顾玉山道:“御前宫人多是按着奏折呈进来的时间整理的,殿下也按这个顺序看为好。若有什么要事,倒可讲不紧要的折子先放一放,拣紧要的看。”
  折子是何人呈上,在末页都有写明;所禀是何内容,一般看一眼头两行也能知道,所以要略去不重要的也并不难。
  谢迟沉了一沉,心情肃然地拿起了左首那一摞的第一本折子,翻开末页一瞧,竟然是谢逢?!
  他不禁心里噔噔一跳,再翻到前面,读了两行,见只是一本问安的折子。里面既没提他在御前侍卫中当差的事,也没提当年的冤屈,只有寥寥数行。
  谢迟于是将这本奏章先搁了起来,想了想,又叫来了刘双领:“去一趟四公子府上,请他今日当值时早些进宫,先来我这儿一趟。”
  谢逢没有差事,朝中坊间就循着他父亲的行序称他为“谢四公子”,已经这么叫了好多年,刘双领便也很清楚这是指谁,应了一声就去了。
  谢迟又拿起第二本,这回是关于边关将士的事了。
  奏章中说,去年冬天时边关就分外寒冷,许多将士的冬衣也旧了,一个冬天过得颇是勉强。未免今年再出同样的事情,恳请朝中提前为将士筹备冬衣,尽早送达边关。
  这是应该的。谢迟即刻想到了早两年筹备冬衣时的做法——当时好像是朝廷下令向民间征集,捐衣者有银钱补贴。
  可再往后看,折子里又写到,此时还是不要劳动百姓了。百姓们贫富不一,棉衣的厚度参差不齐,许多都不够暖和。
  那不用百姓,就只能让宫女们做。
  谢迟把这本奏章递给顾玉山:“当下刚入秋,我想让阖宫宫女外加各府绣娘都一并做来,赶在入冬前送至边关,老师看如何?”
  宫中让宫女们给将士们做冬衣,也算是颇有传统。许多宫女还会在衣服里缝些小诗和珠钗首饰,若收到衣服的将士没有战死沙场,凯旋后便可提请娶这宫女为妻——这不成文的规矩传了数代,如今已成了一桩大家都喜闻乐见的事。
  顾玉山拈须想了想:“时间怕是有一些紧,要及时送去,就得将所需银钱及时拨来。”
  谢迟立刻道:“那我即刻算来。”
  “……”顾玉山眉头微挑,“殿下,陛下是在拿您当储君历练,不是让您为他办差。”
  这些事,若都由一国之君亲力亲为,那便是一天有二十四个时辰也不够忙的。
  谢迟恍悟,有些窘迫地一拍额头:“是。那我即刻告知户部,算笔账来。哦……户部可能会有所拖延,我让谢逐盯着这事。”
  顾玉山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谢迟于是提笔在奏章后将安排写了下来,交由顾玉山过目后,把奏章递给了宦官:“送去给七世子。”
  那宦官一揖就告了退,顾玉山又嘱咐了谢迟一句:“此次若七世子进宫与殿下议事,殿下也不能如从前与他一同办差时一样了。”
  一道办差时,他们自当试试都商量着来,以免出错。可目下,谢逐是听谢迟差遣的人,谢迟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人用好,若事事都要和从前一样商量个透,那跟亲力亲为也没两样了。
  谢迟点点头,认真地将这件事记住了,又拿起了下一本折子。
  宜春殿里,叶蝉知道谢迟一上午都在忙着跟奏章搏斗,自己也帮不上忙,就吩咐小厨房说晌午时做些吃着舒服的东西呈上来。
  小厨房照常备了膳,但在凉菜热菜之外添了一道打卤面。打卤面的卤汁做的是酸甜口儿,里头有绵软的蛋花,淋在煮得软而不烂的宽面上,味道可口又舒心。
  谢迟一进屋便果然注意到了这道面,直接叫人盛了碗来吃。
  宫里这么盛面都不会盛太多,一碗也就是三两口的量。谢迟吃完后觉得那卤汁熬得好,拌着面吃不太淡,空口喝也不太咸,便将碗里剩下的两口酸甜的卤汁给喝了。
  叶蝉看他吃着喜欢就高兴,笑道:“怎么样?不错吧?陈进如今愈发聪明了,我说让他备点吃着舒心的,他就上了这个。”
  谢迟刚将盛面的空碗搁到一边,开始吃炒菜搭米饭,听她这么眉飞色舞地捧陈进便一笑:“这哪是陈进聪明?这是你聪明。”
  他除却告诉她自己要开始看折子了之外,可什么都没跟她说。她偏就能知道自己头一日一定会不太适应,提前让厨房备吃起来舒服的东西哄他。
  “嘻嘻……”叶蝉眯眼咧嘴一笑,他夹了块她喜欢的酥皮点心喂她。又跟她说:“今天的晚膳我在前头用,就让小厨房送这个面来。”
  叶蝉被点心噎得说话有点含糊:“是要见人?只吃面吗?”
  谢迟点头:“见谢逢。”
  叶蝉的神情一滞,匆忙地又嚼了嚼,终于把那口点心给咽了,又怔怔问:“你……要在东宫见谢逢?”
  不太好吧?
  她想着皇帝对谢逢的厌恶就有点怵,虽然她也心疼谢逢,但她更不愿意把谢迟搭上。
  谢迟倒很平静,解释说:“他现下是御前侍卫,出入皇宫没什么,不会有人时时盯着。来东宫一趟,也不会多么惹眼。”
  而且,皇帝其实知道他与谢逢私交深。那次元昕被庆郡王下毒后,谢逢还进宫回过话,皇帝也没说什么。
  目下他一朝当了太子就不理谢逢,反倒很不对劲,还不如大大方方的。
  于是在临近傍晚时,谢逢便进了东宫。
  谢迟自得封太子后,一直还没见过他。他倒不觉得谢逢是有意疏远,只是现下突然叫他来,他还是难免有些无所适从。
  他进了东宫的大门,就被候在那儿的刘双领亲自领去了谢迟的修德殿。走进寝殿,他心底更有些说不出的不安,低着眼帘抱拳一揖:“殿下。”
  “来,坐。”谢迟从罗汉床上下来,拉着他一并落座,指指桌上的打卤面,“知道你一会儿还要去当值,让你提前进来你肯定没顾上吃饭。这是你嫂子那边的小厨房备的,咱们边吃边说。”
  谢逢的心弦被这番话松了下来,端起碗,称呼就改了回去:“哥,什么事?”
  谢迟瞟了眼手边的奏章:“我今天帮父皇看奏章,第一本就翻到了这个,给你压下来了。你写的?怎么回事?”
  谢逢也睇了一眼,一声苦笑:“你怕我招惹麻烦?”
  谢迟点头:“你不怕?”
  “最初也怕,现在不了。”谢逢叹了口气,“元昕那件事后……我想着我入殿见了陛下,陛下也没说什么,就很想知道他现下对我到底是怎样的看法。这样问安的奏章我每一旬都写,这已经是第十一本了。”
  只不过,皇帝一个字都没有回过他。
  谢迟不禁讶然。
  他在读这本奏章的时候,感受到了谢逢语气中的忐忑谨慎,自然觉得这是头一次试探,没想到这竟是第十一本。
  那么……他是每一本都这样的提心吊胆?
  谢迟胸中发沉,夹了一筷子凉菜添到他碗里:“别写了。我知道你心里有结,可这事……”他摇了摇头,“父皇有父皇的苦衷。”
  “我想从这件事里走出去,我曾经也以为,我已经走出去了。元昕那件事之后,我才知道我是走不出去的。”谢逢笑意艰难,眼眶不知不觉地就红了,“陛下见了我也没发火,我便又觉得此事还有转圜余地了。我还是想去解释,想告诉陛下我绝无异心。”
  “知道。”谢迟忽而道。
  这话在谢逢听来莫名其妙。他其实是想说,陛下大概知道。
  可他想了想,还是不好绕过皇帝擅自将此事戳穿,只改口道:“我知道你没有异心。这件事……父皇确是有些固执了。”
  谢逢没有说话,谢迟抬眼瞧了瞧他,郑重道:“你的苦我都明白,来日我会把该还给你的都还给你。你若信我,就安心等着,不要再让自己更难过了。”
  但谢逢摇了摇头:“不,你不明白。”他颓然一喟,“其实现在爵位对我来说,不那么重要了。我便是一直当御前侍卫,日子也能过得下去。”
  他说着又笑了一笑:“我更在意洗脱这罪名。这罪名于我而言,就像梦魇一样。我只想陛下信我,哪怕他信了却不能公诸于世都不要紧。”
  这件事已经缠绕了他五年,令他颓丧,使他迷茫。他一度怀疑圣贤书里那些忠君之言究竟值不值得一信,好在他最终将自己从那种质疑里拖了出来。
  他现在只能逼着自己近乎愚蠢地去相信,这件事一定会有结果。
  陛下是明君,陛下不会让他不明不白的过一辈子。
  后宅,吴氏在晚膳之后,终于决定往宜春殿走一趟。
  但她不是想去见太子妃,而是去见莺枝。她想,她或许还有机会拉拢莺枝一把,莺枝现下又在太子妃近前侍奉,常能见到太子,翻身的机会唾手可得。
  最让她如有天助的是,莺枝当下还没住进宜春殿的院墙内,而是和另外几个宫女一起住在宜春殿后的一方小院里。否则的话,她去见人就不太方便了,太子妃身边的规矩严,她若走进宜春殿去见她,肯定要被盘问半天。
  吴氏于是带着贴身侍候的宫女进了那方小院,几间屋子的烛火都亮着,有个小宫女遥遥地瞧见她,赶忙过来磕头。
  吴氏就正好询问了莺枝住在哪儿,那小宫女给她指了路,她便提步往那间屋子去了。
  到了门口,吴氏叩了叩门,里面响起一声“谁啊?”。
  吴氏身边的宫女道是吴孺子,门便很快打了开来,莺枝大有些诧异地看看她,又赶忙福身见礼,吴氏就提步进了屋。
  她随意地坐到罗汉床边,不经意间看见了榻桌上放针线的小竹筐。
  那筐子上用红布盖着,依稀可见有几根针从红布上冒了出来。除此之外,吴氏还瞧见一只像是布娃娃的手一般的东西,从筐边露出。
  她一哂,正好拿此事做了话题:“姑娘爱做针线?”
  莺枝却有些慌,听她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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