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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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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念头很固执,让他想个不停。他好像这时才突然明白了,谢逢为何会有那样无法消解的痛苦。
  那是被心下当真敬重的长辈误解时,无法置之不理的委屈和不甘。
  谢迟心惊胆寒,他甚至一度觉得紫宸殿里的炭火不足,所以冷得很。但扭头看了看,炭其实燃得很旺,地龙也明显向上散着热度,一点都不冷。
  到了临近天明时,躺在面前的人终于动了一动。
  谢迟猝然看去,皇帝虚弱地睁了眼,他于是还是有那么一刹那被喜悦压过了全部的恐惧。皇帝薄唇翕动:“水……”
  “哦。”谢迟回神,连忙端起旁边小桌上的茶盏,转回身时,手上却不由一颤。
  ——皇帝目光空洞地看着他,面上寻不到半分感情。
  那种寒冰般的感觉顿时又包裹了全身,谢迟僵在那儿懵了一会儿,声音微栗:“父皇……”
  “……谢迟?”皇帝蹙了蹙眉,重重一喟,“朕眼前昏得很,看不清楚。你陪朕待一会儿,若还缓不过来,就叫御医进来。”
  谢迟心头一松,释然地松了口气:“诺。”
  说着他赶紧将水端给皇帝。皇帝确实是看得不大清楚,手伸向茶盏时都略偏了一寸。
  谢迟服侍着他喝了大半盏的水,他才示意他端开,然后气息一缓:“御医怎么说?”
  “御医说父皇是……急火攻心,所以昏过去了。”谢迟说着顿了一顿,接着道,“此事不是儿臣做的,但还父皇彻查东宫。”
  皇帝倚在枕头上,沉默了一会儿:“你怕旁人疑你,你解释不清?”
  谢迟摇头,直言道:“儿臣怕父皇心存疑虑,所以……”
  “朕不疑你。”皇帝轻笑了一声,“就凭一个宦官、一个人偶,就想挑唆着朕与太子生隙?这些人拿朕当什么了。听着,朕不会查你,你自己也姑且不要在东宫之中有什么大动作。过一阵子,待得此事淡去,你再把东宫收拾干净便可。”
  谢迟一时感激不已,怔了片刻,才又理智道:“可若不查,那人偶……”
  总得给朝臣们一个交代吧?
  皇帝点了点头:“过两天,自会有人招供此事是废太子所为。只是藏的地方太偏,从前清理殿梁时也不曾发现。”
  谢迟讶然,神情复杂地看了皇帝半晌,伏地下拜:“谢父皇不疑。”
  “去吧,你回去歇着,免得孩子们不安。让御医进来。”皇帝缓缓道。
  谢迟叩首应诺,接着便向外褪去。皇帝目光昏花地看着他告退的身影,直至他完全退了出去,才将视线收了回来。
  他其实,不该这样妄下论断。可他真的老了,他自欺欺人地不愿多想那些肮脏的阴谋。
  他逼着自己相信,这件事一定跟谢迟没有关系。
  希望日后不要再闹出其他事情了。对他来说,就算现下儿孙满堂承欢膝下的喜乐都是假的,他也愿意被这种虚假骗着,过完余生。
  谢迟回到东宫,就直接去了宜春殿。
  叶蝉虽然睡着,但睡得并不踏实,一听到有动静就醒了过来。
  看见他的瞬间,她猛然松气:“回来了?怎么样?”
  谢迟上了床,一把将她兜进怀里,一边吻着她,一边心有余悸地道:“没事了,父皇已醒了,也肯信我。他说会把此事推到废太子头上,让我赶紧回来,免得你们心里不安。”
  叶蝉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定下了心神,现在被他圈在怀里,才发觉自己根本就没有放松过,眼下一根根神经都在明显地舒缓。
  谢迟抚着她的后背,让自己也缓了一会儿,忽地听到她问:“饿不饿?我让小厨房备了面给你。”
  谢迟一笑:“饿坏了,快让他们端来。”
  叶蝉听言就立刻做起了身,吩咐青釉去小厨房提膳。说完之后她便又栽回了他怀里,接着就都是一派轻松的闲聊了。
  她说孩子们都挺好的,虽然受了点惊,但睡得都还不错;她说迟些时候她也要去看看父皇,父皇毕竟年纪大了嘛,生病的时候一定希望家人都围在身边。
  她还说,要给父皇也备些好吃的。
  “不过要先问问御医,有什么忌口没有。”叶蝉倚在他胸口呢喃道,“估计辛辣是暂不能吃的,荤腥大概也要忌。我就先让小厨房备几样点心出来,别做得太甜就行。”
  谢迟一边听着她说一边笑,等她念叨完了,又问:“我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觉得四下里都特别清净?有人来押人了吗?”
  “啊!”叶蝉这才想起来,把自己先前做的安排都跟他说了一遍。
  谢迟听完哑了哑,拍着她的后背又道:“不错不错,如今也是块老姜了!”
  事关朝堂,作为女眷,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能阵脚不乱,把该安排的都安排了就挺好!
  然而叶蝉对这个夸奖显然不满意,一下子坐了起来:“你说谁老姜!”
  “……”谢迟迎着她的怒容眯了眯眼,伸手刮她的鼻子,“说错了,是老叶。”
  “咝——”叶蝉眼睛都瞪圆了,咬着牙盯了他两息,翻身就要下榻,叶蝉又赶忙将她搂回来:“我错了我错了,小知了,你永远都是小知了。”
  “哼!”叶蝉短促地一哼,“你记着!你还比我大三岁呢,你要是嫌我老,那你更老!”
  “不老不老不老不老……”谢迟赶忙念了一连串,说话间见青釉端着面进了门,才嗤笑着把她放开,“乖啊,我先吃饭!”
  小厨房的陈进是个人精,一看太子妃三更半夜地让备打卤面,就知是给太子备的。太子妃这是怕太子近来事情会多,回了东宫也顾不上多吃东西,才选了打卤面这种吃的方便的来。
  陈进于是把卤做得非常丰富,里头的素菜有黄瓜丁、胡萝卜丁、香菇片,荤的是精瘦的牛肉。吃下去既荤素皆有,也还算能顶饱,如果换做鸡肉可能就要差多了。
  谢迟风卷残云地吃了两碗,舒心地吁了口气:“我去洗洗,也睡一会儿。宫人们就还先都在自己房里待着,别让出来。”
  父皇不让他在东宫有大动作,是怕节外生枝。若要按照父皇现下的想法去办,他当下也确实什么都不做为好,就算要撤换宫人也最好缓上几天,现下必要做得一切平静。
  可是把宫人们都看起来,大概还是可以的,朝臣们总也不至于追着问东宫的宫人最近为何都不见露脸。
  然则半个时辰后,一本奏章送进了紫宸殿。
  皇帝还病着,此时的奏章都应被御前宫人先行守着,待得皇帝身子好了再看。但来送奏章的是个东宫官,傅茂川怕是太子有事要禀,就先将人请了进去。
  待得此人入了殿,皇帝很快就认出了他——是谢迟近来信重的卫成业。
  皇帝于是命人将奏章呈了上来。
  他刚醒来时眼神不济,经御医施针后缓过来不少,但读奏章仍旧有些吃力。
  读着读着,皇帝的面容滞住。
  他抬起眼眸,凌厉地睇着卫成业:“此话当真?”
  卫成业跪在几步外,重重地叩了个头:“是,臣以性命担保,无一字虚言。”
  皇帝的目光落回奏章上,忽而觉得这白纸黑字令他有些恍惚。
  卫成业禀奏太子有不轨之心,日日在东宫之中诅咒君父,还授意他在朝中笼络人马,结党营私。
  结党营私,这是个很说不准的词。身在朝中,总会有交好的同僚,身为太子也需要自己的势力。是正常的交集还是罪过,全在他一念之间。
  可是诅咒君父……
  皇帝沉了沉,复又看向卫成业:“朕听闻,太子对你不薄,私底下他叫你一声师兄。一众东宫官中,也属你最为春风得意。即便此事是真的,你为何要告诉朕?”
  “是,太子待臣着实不薄,但是……”卫成业又重重磕头,面色悲愤,“这样的事令臣夜不能寐。况且,叫臣一声师兄的,也不止是太子,还有昔年的皇长子殿下……”
  此话说出,皇帝的身形陡然一颤。
  他无法自持,又不得不强作镇定:“是了……朕想起来了,你也是顾玉山的门生。”
  “是,皇长子殿下仁善忠孝。臣虽得当今太子重用,也不敢愧对皇长子殿下!”卫成业义正辞严,言罢顿了一顿,又指天起誓,“臣所言字字属实!陛下叫御令卫一搜东宫便可辩虚实!若只有一个人偶,或可是旁人栽赃太子,但东宫之中——含章殿、博政殿、修德殿、宜春殿,处处可见诅咒圣上的人偶,若只为栽赃太子,谁能做得如此恶毒!这是为皇位所惑才会行的大不敬之事啊!”
  皇帝的目光凝住。
  他依旧想相信谢迟。在元晰和废太子先后殒命之后,谢迟宛如上苍照进他余生中的一缕光。他和他的太子妃、和他的孩子们时时让他觉得,活着还是有趣的,他活着也不全是为了天下。
  可是卫成业的话掷地有声,字字铿锵。
  他不禁觉得,或许也该查上一查。
  他可以自欺欺人,但卫成业跳出来了。此事若是真的,若谢迟当真有另外一面,卫成业难逃一死。
  他或可不在意一个东宫官的死活,但卫成业与阿迎交好。
  皇帝的心绪百转千回,久久地拿不定主意。他当了大半辈子的皇帝,能让他这样的事已不多了。
  良久,他摆了摆手,让卫成业先退下。
  卫成业又磕了个头,便退出了殿外。皇帝倚在软枕上怔怔地想着,忽而十分茫然。
  如果谢迟在骗他,那便是为图谋皇位骗了他很久了。
  他究竟犯过怎样天怒人怨的错,要让神佛一次次地这样对他?
  皇帝疲乏不已地叹了口气,久违地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然后,他终于开了口:“来人。”
  傅茂川赶忙应声进殿,在榻前欠身:“陛下。”


第163章 
  奉旨带着人搜东宫的是白康。白康早年和谢迟相熟,便差了个信得过的手下先一步赶了去,向谢迟禀明了这件事。
  谢迟提心吊胆了一夜,原本刚刚睡去,又被叫了起来:“搜宫?!”
  那御令卫拱手道:“是,听说方才是……卫成业卫大人进殿禀了什么,陛下便突然说要搜宫。”
  卫成业?!
  一种恐怖的猜测在谢迟心底犹如烟花般倏然炸开,他静了半晌,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
  那御令卫告退后,谢迟站起身在殿中踱起了步子。叶蝉望了望他,但没吭声,唯恐打断他的思绪。
  从昨晚开始,谢迟便意识到一张大网扑了下来,但他想不到卫成业也是其中的一环。
  卫成业是东宫官,也是顾玉山的门生,现下在外人看来大约还是自己所器重的手下。这三重身份加在一起,他的分量与普通的宫人相比,自然是不一样的。
  父皇醒来后说,仅凭一个宫人、一个人偶,他不会相信这些事。
  而现在,他命御令卫来搜了宫。
  ——说明他信了卫成业的话。
  哪怕他只信了一分,也是开始着了对方的道了。想来东宫里并不止那一个人偶,卫成业敢说动父皇来搜,就是有十足的把握让父皇搜到。
  接下来,必定是严审宫人。
  虽然御令卫有千般万般的手段让人招出实情,可如果宫人们所知的“实情”本就不对呢?
  在皇帝的药中动手脚的那人,就很不对劲。
  那次,他是靠着皇帝的信任侥幸逃过了一劫。但这一次,皇帝既然已经起疑了,单靠信任便是不行的。
  谢迟脚下停了停,忽而有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正在一片昏暗中,面对着一个棋局。对手的模样他看不到,但是他知道对手在紧盯着他的动作。
  ……不对!
  棋中高手,大概没有几个真正需要紧盯对方动作的。他们往往走完一步,便可推算出对方大约有什么路数可走。
  他要做的是跳出对方能想到的路数。
  谢迟复又思量起西汉武帝时的那桩巫蛊之祸。
  史书中说,那场祸事里,刘据是蒙冤的。皇帝一次次地查他,他便等着皇帝去查,但最后还是百口莫辩。
  宫外,端郡王府。
  端郡王估摸着时间,想卫成业大概已出宫了,罕见地在晨起时就小酌了一盅酒。
  啧,真是神清气爽……
  现下大概还没有人能想到是他,不论是皇帝还是谢迟。
  也决计没人会知道,东宫里的那些人,是他早在储位之争开始之前……大约是皇太孙谢元晰刚离世那会儿,就已经一步步布下的。
  无论谁住进了东宫,都一样,他都可以把他们扳下去。
  他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才能。只是,皇帝属意的储君,大概还会有不少才能之外的东西,投了皇帝所好。
  所以他在先前的斗争里藏了拙,他想等着这个人冒出来,坐进东宫,再把他除掉。等这个最耀眼的劲敌没了,众人再度争起来的时候,就是他的好日子了。
  只不过,他原本以为这个人会是谢连,没想到谢连竟因为娈童的事兵败如山倒。
  后来他又跟着庆郡王混了一阵,结果么,庆郡王大概是急昏了头了,竟去毒人家孩子。
  唉……
  端郡王自顾自地摇头叹息,想“藏拙”真是件有趣的事情。
  眼下,那些与谢迟交好的、交恶的宗亲,大约都会被怀疑上,真正最难怀疑到的,便是他这样与谢迟一起争过储,却在争储时都不曾惹人注意的人。
  就让谢迟去个痛快吧。有卫成业这一剂猛药在,皇帝一定会有所动摇的。
  皇帝说谢迟有皇长子的风姿,可谢迟怎么可能和皇长子在皇帝心里一较高下?
  这个时候,他还能去赌皇帝的信任?
  真是成也皇长子、败也皇长子。
  端郡王悠悠地又饮了一盅酒,设想着谢迟此时坐以待毙的画面,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宫中,紫宸殿。
  太子再来觐见的时候,所有御前宫人都发觉寝殿中的气氛已不像先前那么轻松了。
  太子行大礼下拜,皇帝也没叫起,看了看他,只说:“你是为搜宫的事来的?”
  “儿臣是为父皇起疑的事来的。至于搜宫一事,结果可想而知,儿臣并不好奇。”
  皇帝目光微凝,静了一会儿,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布好了局害你,东宫之中一定会再搜出东西?”
  谢迟没有作答,皇帝兀自点了点头:“朕也这样想过。”
  “但父皇还是疑了儿臣。”谢迟抬头看向皇帝,“儿臣此番前来只有一句话想问父皇——若儿臣以死自证,父皇信不信儿臣?”
  皇帝着实一惊:“……你说什么?!”
  谢迟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若儿臣以死自证,父皇信不信儿臣?”
  “你……”皇帝错愕不已地看着他,“你是太子!”
  “儿臣是太子,但在儿臣眼里,父亲的信任比皇位重要。”谢迟说着,俯身下拜,“儿臣可以以死自证,只求父皇在儿臣死后彻查此案,抓出幕后主使,还儿臣一个清白!”
  “谢迟!”皇帝惊怒交集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觉得他年轻气盛,此时是热血冲脑了。
  谢迟面不改色地看着他,其实已经心乱如麻。
  他知道的,现在父皇对他的怀疑,远没到那个份儿上,更没到赐死太子的地步。
  可他不能任由着事情这样走下去。他按兵不动,就等同于由着对方推着父皇走,那么慢慢的,父皇就会对他怀疑渐深、失望渐深、恨意渐深,然后终有一天会情分耗尽,到时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他只好先飞来一刀,让父皇在对他起疑的同时,也怀疑他或许是被冤枉的。
  为了自证清白,他甚至可以去死。
  ——这样的力度,在日后也会让父皇多给他两分信任。在查清卫成业是怎么回事之后,这份信任可以帮助他让父皇相信这是真相,而非他颠倒黑白栽赃卫成业。
  这一回,他确实在利用皇帝的信重。
  因为对方拿来跟他对弈的,就是皇帝的信重。
  皇帝凝睇着他静默了半晌:“朕并非只查你一人。卫成业那边,朕也会查,你不必如此。”
  谢迟平静道:“儿臣承蒙皇恩才有今日,不愿背负着诅咒君父的罪名活着。”
  “……你起来。”皇帝揉起了眉心,“朕这两日心力不济,你在这里陪着朕,哪儿也不要去。”
  谢迟心底一松。
  很好,皇帝在防着他寻死。
  宫外,御令卫直奔卫府准备提审御令卫时,看见的便是卫成业被毒死在案前的尸体以及一封遗书。遗书中道若他身死,便是太子杀人灭口云云。
  宫里,谢迟一壁平静地侍奉皇帝服药,一壁心中千回百转地想,自己该是算对了吧。对手想要栽赃他,一定会让卫成业死在他手里的。
  那卫成业不妨死得再早一点。
  端郡王府中,端郡王听到下人来禀,悚然一惊:“你说什么?”
  他身边的宦官拱手道:“卫大人……死了。”
  端郡王懵了半晌:“已经死了吗?!”
  “……是。”那宦官道。
  端郡王不禁身上发起虚来。
  是他手下的人下手下早了?
  他原本的打算,是在御令卫开始查上卫成业、卫成业供出一些太子的罪状后,再下药毒杀他。
  如此这般,疑点自会被抛到太子身上,皇帝会认为是太子心虚,所以杀了卫成业,断了这条线索。
  但现在,却成了御令卫赶到卫府时卫成业已死。即便那封遗书也在,但事情却容易变味。
  ——主要是,显得太操之过急了。
  皇帝才刚差了人出去查,什么也没有查到,没有卫成业的半句供词。太子在此时要他的命,虽然也可以心虚作为解释,却未免显得太急、太傻、太用力过猛。
  反倒会让人不信。
  端郡王额上不禁生出汗来。他这一盘棋,最要紧的便是步步推进,一点点地使人信服,哪一颗子落早了都不行。
  怎么就出了岔子呢?
  端郡王眉头紧锁:“去,把于治给我叫回来,我问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这……现下怕是叫不回来。”那宦官拱手,“御令卫围了卫府啊!”
  端郡王倏然屏息,又迫着自己尽量平缓地将这口气吁了出来。
  罢了,静观其变也好,目下到底还是他的胜算大。
  巫蛊这样的大事,皇帝不可能没分寸地一味信任太子。
  宫中,谢迟坐在皇帝榻边,和皇帝一并听了御令卫的禀奏。
  那封遗书呈到面前时,谢迟清冷一笑:“儿臣大约两刻之前,才知父皇会查卫成业。”
  皇帝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他身边的御令卫已经差出去了,若是谢迟所为,这下药的人怕是能日行千里。
  他抬眼看向那御令卫:“笔迹查过了?”
  御令卫拱手:“查过了,是卫大人亲笔。”
  皇帝沉吟了会儿:“此事不可外传,你们御令卫先把卫成业的府邸守住。”
  “诺。”那御令卫抱拳,皇帝便摆手让他退了出去。而后又是半晌的沉寂,接着,皇帝问谢迟:“你东宫的人,你查过吗?”
  “儿臣查过。”谢迟颔首,“上次有人对父皇的药动了手脚,儿臣就彻查过东宫,但没查出什么端倪。而且……儿臣也着实没想到,会闹出巫蛊这样的事来。”
  皇帝复又点点头:“朕会替你查上一查。”
  谢迟苦笑:“但只怕和上次那宦官一样,从一开始就受人蒙骗,到了最后也咬死了就是儿臣所为。”
  ——经了上次的事,皇帝在审过宫人后,或许也会同样的怀疑。但审过之后再生疑,和他先出言点出并不一样。
  人,都是容易先入为主的。
  “儿臣原也想审,但又迟迟不敢。”谢迟无奈地一喟,“早知会有这样的隐患,当时初入东宫时,纵使身边的人手不够,也不该把那些原本的宫人留下。”
  当时东宫里的一切,都是皇帝为他安排的。
  谢迟不动声色地抬眸一划,皇帝果真面色有些不自在。
  “……倒是朕的不是了。”皇帝怅然叹息,“是朕留了祸事给你。”
  最终,东宫众人还是都被御令卫押走审了一番。在谢迟和叶蝉跟前侍奉了多年的几个深得信任,处境还好,其余众人几乎都被各样大刑轮番过了一遍。
  几日之后的结果,果然如谢迟所料,审出的七八个知情的宫人都咬死了是他。用御令卫的话说,“看起来不像假的”。
  而且他们的供词相互都对的上。若在别的案子上,这些供状就够给他们所供之人定罪了。但皇帝细细地读过一页页案卷后,却问审案的御令卫:“死了的那个是怎么回事?”
  那御令卫抱拳说:“那人姓孟,叫孟德兴……还没审到他时,他就先咬舌自尽了。臣等当时都没有防备,臣等失职。”
  不知是不是因为谢迟先前的话,皇帝立时就觉得,此人或许才是唯一一个知道真正的真相的人。
  可这人死了。从供状中看,其他几个都只觉得他是太子的人。
  “查此人与宫内宫外的一切往来。”皇帝道。
  御令卫拱手:“查了。但此人交际甚广,早年还做过往宫中倒卖衣料首饰的营生,许多宫人都认识他,要查清谁与巫蛊之事有牵连,也非易事。”
  皇帝面色微沉。那御令卫迟疑了良久,终于忍不住道:“陛下……”
  皇帝抬眼,那御令卫斟酌着说:“臣等认为,也或许那一干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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