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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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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抬眼,那御令卫斟酌着说:“臣等认为,也或许那一干宫人说的真是真话,这个孟德兴才是旁人推进来做障眼法的。”
  他们实在不知皇帝为何会如此相信太子,但在他们看来,七八个对一个,供词又没有出入,自然是那七八个更可信。怎的皇帝就因为其中一个人而推翻了七八人的供词呢?
  皇帝沉默不语,这些天,不知是否是因为病痛的关系,他自感脑中昏聩,心里一直在瞻前顾后。
  他想信任谢迟,又觉得好像不该相信他。他的想法总是在变,尤其在午夜梦回之时,他总会顾虑,如果他这样做错了呢?如果他那样做错了呢?
  如果谢迟在骗他呢?如果那日所谓的以死自证,只是为了博得他的信任呢?
  现下这个御令卫的话,又一次把他的这种顾虑捅了出来。
  他忽而觉得烦乱不堪。他已在皇位上坐了多年,清楚在这种瞻前顾后中是办不成任何事的。
  更可怕的是,这种疑虑极有可能在事情查明后也会继续搅扰着他。让他不相信谢迟、不相信御令卫,不相信任何人。
  这样,纵使查明了结果,又有什么意义?他若变成一个多疑的天子,满朝都会祸事不断。
  他必须遏制住这种情形。他要让自己先做出一个选择,要让自己在心里拿准一个是非,然后再条理清晰地细查下去,而不是不停地被旁人左右。
  于是殿中安寂半晌后,皇帝道:“傅茂川,传太子来。”
  傅茂川领命而去。彼时谢迟就在偏殿歇着,不过片刻就到了。
  他端正一揖,皇帝静静地看向他:“东宫宫人的供状,朕看到了,朕现下不知该信谁。”
  谢迟一愣。
  皇帝漠然续说:“朕查下去,或许能证明你的清白,也或许会让你再洗不清。”
  谢迟怔然,诡异地意识到,皇帝仿佛意有所指地想要逼他说什么。
  他顿时浑身一阵酥麻,一边觉得费解,想不出自己走错了哪一步,竟让皇帝突然起了杀心,一边又不得不把几日前的那句话再度说出来:“儿臣愿以死自证。”
  皇帝点了点头,遂向傅茂川道:“去备鸩酒。”
  “……父皇?”谢迟愕住。
  他知道这回自己多少有些对不住皇帝,因为他利用了皇帝的信重。而且,他抢先一步杀了卫成业。
  可他毕竟已身在这个位子上,日后又要承继大统。坐拥天下之时,他总不可能仅凭一腔赤诚面对满朝风云。
  况且在此事上,他虽然愧对良心,但到底还对得起这件事。他没有颠倒黑白,只是想求自保,不想任人宰割。
  怎么,报应来得如此严厉吗?
  谢迟脑中嗡鸣着,一只酒盅已然呈到了他面前。
  他看向皇帝,皇帝也正看着他。
  旁边的御令卫都懵住了,他先前也听说了太子要以死自证的事……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陛下真要拿赐死太子来验是非啊?!
  接着,便见太子一把攥住那酒盅,决绝地一饮而尽。
  那御令卫倒吸了口凉气,皇帝眼底一颤,傅茂川垂眸不言。
  谢迟咣地将酒盅放回那檀木托盘上,面容紧绷,等着剧痛袭来。


第164章 
  鸩酒用的大概是上好的美酒,谢迟能清晰地感受到琼浆过喉时溢起的那股酒香。
  然后他克制着情绪,抬眸看向皇帝,皇帝也正看着他。
  谢迟哑了哑:“小蝉不知道这件事,还请父皇……”
  “朕会照顾好你的妻儿,会立元昕为太孙。”皇帝言简意赅道。
  谢迟点了点头:“多谢父皇。”
  皇帝忽地问他:“你恨不恨朕?”
  谢迟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头脑中涌起一阵晕眩。
  他于是扶了扶额头,抑制着不适,摇头道:“这么多疑点直指儿臣,换作谁都照样会怀疑的。”但同时,他也禁不住地在想,如果他是皇帝的亲生儿子,皇帝会不会即使怀疑,也能对他更仁慈一点儿?
  接着他又道:“何况父皇首先是皇帝,其次才是儿臣的父亲。”
  皇帝默然不言,谢迟头眼昏花的感觉逐渐加重,终于身上酸软地栽倒下去。傅茂川伸手扶了他一把,皇帝则淡漠地摆了摆手:“扶太子去侧殿。”
  “父皇……”谢迟眼前的一切已然都化作虚影,他撑着最后一丝清醒,切着齿又说了一句,“求您彻查凶手,求您照顾好小蝉和孩子们……”
  皇帝没有回应,他也再没有气力撑着多等了。傅茂川招手叫来了两个小宦官,无声地将他扶了出去。
  那进宫禀话却冷不丁目睹太子被赐死的御令卫看得整个人都僵了,皇帝抬眼瞅了瞅,一声咳嗽:“你看见什么了?”
  “……”那御令卫毛骨悚然,赶忙抱拳道,“臣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退下吧。”
  侧殿,谢迟浑浑噩噩地睡着,浑身无力,神志也混乱一片。
  他睡得不踏实,于是觉得自己大概并不是在睡,而是正往黄泉走。他在混乱中看见小蝉、看见孩子们、看见爷爷奶奶,也看见父亲,看见皇帝。
  小蝉一点都不知道他会被赐死,连他自己都没料到。乍然听到这事,她一定很难过。
  谢迟感觉一颗心被紧紧揪住。
  是他,是他先拿以死自证去赌的。他以为这场赌他必赢,可是他赌输了。
  傅茂川把那盅酒端给他的时候,他脑子里都是蒙的,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就是这酒他不得不喝。
  这酒,能证明他的清白,他多怕自己有几分迟疑,就会让皇帝再生疑惑。
  他越是干脆地喝下去,皇帝就越会信他。皇帝越信他,小蝉和孩子们便越安全。
  可是,他真的不甘心。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还是会争这个皇位,但他要这个暗处的对手,死无葬身之地!
  强烈的恨意在梦境中碰撞,谢迟在一刹那间突然醒来。眼前复又昏花了一阵,接着,并不陌生的侧殿场景映入眼帘。
  “?”谢迟滞住,周身紧绷地看着四周。殿门口的一名宦官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到寝殿去禀话。
  片刻工夫,皇帝进了殿。
  谢迟脑子里还一阵阵地晕着,看见皇帝霎时一愕:“父皇?您怎么也……”
  “死了”两个字到了嘴边,又被他给噎了回去。
  皇帝驻足瞧了瞧他,复又提步,一直走到床边坐下。
  谢迟依旧一脸疑惑地打量着他。
  皇帝盯着地面,一语不发地过了半晌,沉沉叹息:“你说朕首先是皇帝,其次才是父亲。”他顿了一顿,“朕确实首先是皇帝,但朕也一直在尽力做个好父亲。”
  即便他的三个儿子是都没留住,可没有哪一个是死在他的手里的。
  “就算此事真是你所为,朕也不会杀你。”皇帝说着,苦笑着看了看他,“你倒是死得很决绝。”
  谢迟哑然,转而失措。
  自事发去,他就在担心皇帝不信任他,到头来,却是他对皇帝信任不够?
  皇帝却先了一步道:“罢了,也怪朕对你生了疑,才把你逼到了这一步。”
  然后两个人各自沉默,心里皆五味杂陈。气氛因此而变得有些尴尬,良久之后,皇帝又说:“这回是朕对不住你。”
  “……父皇不必自责。”谢迟摇了摇头,“指向儿臣的疑点着实太多了。而且……”
  皇帝有些紧张地看向他,他笑了笑:“儿臣饮下那盅酒时,也曾想过,若儿臣是父皇亲生,父皇会不会待儿臣仁慈一点儿。”
  彼时他觉得,若他是个真正的皇子,皇帝或许不会这样干脆地任由他死去。
  那个念头令他冷到极致。现在他却知道了,皇帝对他,也是并没有那么狠的。
  同样的事放在旁的皇子身上,大概也就是做到这个份儿上。
  他心中已完全释然。
  皇帝凝视了他半晌,竟不知该说点什么,便只能笑道:“那你歇着,那迷药的药劲儿也不小,你歇好了再回去。”
  “诺。”谢迟颔首,皇帝又说:“明日起,这案子交给你查。你在朕这里已清白了,但在天下人面前,这清白你要自己挣回来。”
  谢迟复又应下,皇帝点了点头,便起身回了寝殿。
  待得皇帝离开,谢迟重重地栽回床上。
  ——这药劲儿,真的好足!
  他现在感觉自己脑子里有水。
  东宫里,叶蝉只觉谢迟这天回来的格外晚。她于是以为皇帝的身子又不好了,在他回来时紧张得不行:“父皇怎么了?”
  “……没事,父皇挺好的。”谢迟一哂,“倒是你夫君我,今天死了一回。”
  “说什么呢!”叶蝉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不吉利,赶紧呸掉。”
  “是真的。”谢迟笑笑,亲了她一口,“我真以为自己要赴黄泉了,想了你和孩子们半天。”
  “……?”叶蝉满目不明地望着他,发现他好像真不似说笑。想要追问吧,他却伸着懒腰往屋里走去:“饿了,先吃饭。”
  这些日子,为了能随时赶去紫宸殿侍疾,他几乎顿顿都是吃碗面了事。这么吃快倒是快,不讲究也是真不讲究,所以叶蝉看他端碗吃着,就一个劲儿往他碗里塞酱牛肉、盐水鸭、白切鸡,指望着他能多吃点。
  谢迟便一边吃面一边看一双筷子不停地伸过来送肉,他心里好笑,面上倒还是老老实实地都吃了,吃完了一放下碗才发现:“你这是给我塞了多少……?”
  桌上的酱牛肉盐水鸭白切鸡都少了大半盘。
  “你又没觉得撑,说明能吃得下嘛。”叶蝉啧嘴道。
  也说明先前时常没吃饱!
  然后她又追问:“死了一回到底怎么回事?”
  谢迟吁了口气,这才把在紫宸殿的经过都跟她说了。叶蝉听到面色惨白,连呼吸都停了会儿,觉得憋闷才猛吁了一口:“这么惊险?!”
  谢迟点点头:“不过还好,话都说开了。而且经了这一道,我倒觉得……父皇比我所知的更在意我。”
  接下来,便是彻查整个案子了。
  孟德兴那边断了线,谢迟只能努力从余下的宫人口中问出线索,再顺着查下去。这样查案难度颇大,但他如今是非闹出个水落石出不可。
  对方可想要他的命!
  他于是见到了莺枝,看着莺枝当面都敢说自己是在为他办事。
  他便平静地告诉莺枝:“你被孟德兴骗了。这样要紧的差事,我自是该交给刘双领去办,孟德兴在东宫算什么?”
  “不、不可能……”莺枝不可置信地摇头,继而撕心裂肺地向他嚷了起来,“我是为殿下办事才落到的今天的地步!殿下你不能这样对我!”
  谢迟没有理她,指了指说上的那一堆人偶:“哪些是你做的,给我指出来。”
  “殿下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莺枝连连摇头,历经重刑已然消瘦的面孔看起来颇有些可怖。
  东宫之中,吴氏在听闻这案子落到了谢迟手里时,终于决定将自己所见告诉太子妃了。
  她想,皇帝能将此案交给太子,大概就能说明太子和太子妃都是清白的了吧。那她将事情说了,或许两位殿下能记得她的好呢?她也希望自己日后的日子能好过一点儿。
  她于是便走进了宜春殿,告诉叶蝉,自己在莺枝房里看见过那巫蛊的人偶。
  “莺枝?”叶蝉愣了愣,“你瞧清了?”
  “……没瞧清。只看到一只人偶的胳膊,不过布下隐约可见好些银针,该是人偶上的。”吴氏瑟瑟缩缩地说。
  叶蝉点了点头,想莺枝已经被押走了,吴氏来说的这些,大抵也没什么用。但她还是多问了一句:“你还瞧见了什么?你仔细想想。”
  “……”吴氏苦恼地细想起来,但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便只又说,“真没了,臣妾只记得,那做人偶的料子,好像特别好……”
  叶蝉微怔:“特别好?”
  “是,臣妾那里都少见那样的料子,所以一眼就瞧出来了。”吴氏说着比划了起来,“银白色的,看着特别厚重,从光泽看,一眼就能看出是上乘的东西。还有提花……但人偶的胳膊就那么一丁点儿宽,也瞧不出是什么花。”
  银白色的,有提花。
  叶蝉想了想,将减兰唤了进来:“去库里,把那几匹蜀锦各剪一角来,给孺子瞧瞧。”
  她这么说着,心下却觉得不可能。
  ——做个巫蛊的人偶而已,用难得一见的蜀锦,也太奢侈了吧?!
  再者,人偶现下都被御令卫搜了去,若真有这么一个,他们应该也看到了啊。


第165章 
  过了约莫一刻的工夫,减兰便把叶蝉说的几样蜀锦都剪了一角送进了殿来。
  叶蝉让吴氏瞧,吴氏左看右看,先后看到两块说觉得像,再细看又说似乎也不像。
  她锁着眉头道:“臣妾当时也就晃了那么一眼,根本没往巫蛊那儿想,也没细瞧。而且,这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现下也确实记不太清。”
  叶蝉点了点头,便不再追问她。她让减兰取了些银两赏给吴氏,然后就让她走了。
  减兰将吴氏送出门,折回来之后蹙眉道:“您何必还赏她银子?给了她,她也是去补贴那个不争气的娘家!”
  “她要补贴娘家,是她的事。但她帮了忙,我这儿给些赏,是该有的礼数。”叶蝉边说边捏着那两块吴氏说可能是的布料看了起来,越看越纳闷,莺枝到底为什么要用这么好的料子做巫蛊呢?
  她这里好料子从来不缺,但这么上等的蜀锦,都还是拿来做宫宴时要用的要紧礼服。若有散碎布头剩下,也多会是做一些荷包、香囊一类的东西,平日里用得着,不浪费。
  好料子要用在刀刃上啊!
  不过虽然想不明白,叶蝉还是在谢迟回来时,把这事跟他说了说。谢迟急着吃完再去看看皇帝,风卷残云地吃着这些天来的不知第多少碗面,叶蝉便等他吃完才说起这事,谢迟听得一愣:“蜀锦?”
  叶蝉点点头,就叫减兰把那两块料子又拿了过来。两块料子一块是银底白纹、一块是白底银纹,乍看之下是挺像。
  “吴氏说她也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料子特别好,我就想起蜀锦了。”叶蝉说着指了指两块衣料,“这两种都是去年刚贡进来的,我这儿总共也就各两匹,我让尚工局拿白底的这个做了件大袖衫,银底这个叫人送了一匹给奶奶。”
  她还记得当时是周志才亲自去的,周志才回来后告诉她说,奶奶见了这料子就笑个不停,很是喜欢,却说不舍得用。
  “……可是御令卫把东宫都搜遍了,可没见到这么讲究的人偶。”谢迟道。
  那些人偶大多是粗布的,比较好的也不过是细棉布一类,要是有个蜀锦的,那绝对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也纳闷这个。”叶蝉一吁气,“不过我觉得,或许还是可以顺着这个方向查一查?这些蜀锦总共也没送进来多少,各处如果有,那都是宫里赏下去的,每一匹都有档可查。”
  这个确实是这样。
  不管是宫中还是府中,赏赐往来都有很细的档。就算赏到各府后,在偶尔有个转赠,那也可以继续追查下去。
  谢迟迟疑着点了点头,心下却在思量先如何印证一下这事。
  这批蜀锦他清楚,除却东宫和后宫之外,父皇还赏了十多位宗亲和朝臣,这一查起来牵涉就大了。吴氏又说她没看清楚,那万一她弄错了,万一跟这蜀锦压根没关系呢?他这么查下去,不仅会闹得洛安鸡犬不宁,还有可能成了一种误导,搞得这料子更加难办。
  谢迟想了想,便道:“这两块料子我先拿走了。”
  叶蝉点点头:“拿走吧。若要多的,库里还有。”
  反正这可能是做过巫蛊人偶的料子,她也不打算再用了,晦气!
  谢迟就拿着料子走了,第二天再到诏狱的时候,他也没跟莺枝说自己听说了什么,拿着那两块料子张口就问:“你用哪块料子做过人偶?”
  莺枝经过数日的严刑,此时已虚弱得很。听到有人问话,目光过了半天在聚集到料子上,然则下一瞬,谢迟清楚地看到她眼底一颤。
  ——露了这个马脚,莺枝想不承认都晚了。
  谢迟清冷一笑:“自己说吧,这人偶藏哪儿了?料子是谁给你的?”
  莺枝知道瞒不住,没让谢迟和御令卫多费工夫,就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
  她说,这料子是孟德兴给她的。孟德兴送这些罕见的蜀锦给她,让她相信了他是太子的人。不过孟德兴当时随口提了一句,叫她想法子卖出去换钱用,她没注意。
  于是她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就拿这上好的料子做了第一个人偶。然而拿给孟德兴看的时候,孟德兴急了,让她赶紧拿去烧了,不许拿这样的料子再做。又叮嘱她不许拿那料子做衣服,只能卖了换钱,免得给太子殿下招祸。
  莺枝听了孟德兴的话便怕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人偶烧成了灰。那匹料子,她让出宫采买的宦官捎了出去,换了好几十两银子。
  所以御令卫搜东宫的时候,没有找到那人偶。
  孟德兴手里又怎么会有蜀锦?这事谢迟知道从莺枝嘴里问不出来,莺枝到现在都不肯相信这一切不是他安排的。
  谢迟于是请旨调了关于这蜀锦的所有的档,然后差了人出去,挨家挨户地查。
  有两位亲王妃把料子送给了别人,就按着档上的记载一户户接着往下查去。还有几个府说做了衣服,那得拿出衣服来看一眼。
  还有一个府说没动过,但开库之后发现料子少了半匹,府里的人解释不清楚,审了审下人,有宦官招供说是偷出去给卖了,叫人啼笑皆非。
  最后,端郡王府就这么浮了上来。
  端郡王毕竟也是在储位之争中一直混到了最后的人,虽然不算太起眼,但皇帝眼里也有了这号人。谢迟记得,端郡王有一阵子和庆郡王交好来着,不过庆郡王毒害元昕的事没牵连到他,他这郡王也就安安稳稳地当到了现在。
  谢迟带着御令卫进端郡王府押人的时候,跟端郡王碰了个照面。
  端郡王面色铁青,盯了他好一会儿,发出了一声冷笑:“太子殿下气势很足啊!”
  谢迟没做理会,只吩咐随来的御令卫道:“把他先押起来,先审他身边伺候的人。”
  御令卫一应,二话不说就把人都押出了府,端郡王府也暂时给围了,女眷们都不许近出。
  一行人被押进了诏狱,审问就有条不紊地进行了起来。御令卫审案有方,自不会一直盯着一块料子问,而是追问起了有没有人认识孟德兴?孟德兴是不是常与端郡王有交集?还有,端郡王是不是和卫成业走动过?
  端郡王身边的下人不少,不会人人都嘴紧。有一个开了口,其他就全都招了。
  这番审讯一直持续到了二月末,二月末时,大多数线索都串在了一起,谢迟终于有了十足的理由,提审端郡王。
  彼时端郡王已被关了一个多月,心知这事已有定数。但见了谢迟,他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他被缚在木架上,瞪着谢迟怒骂:“你是什么身份,也配来问我的话!”
  类似这样明里暗里的不屑,谢迟这么多年来,实在听得太多了。
  他于是只抬了抬眼皮:“我是当朝太子,你说我是什么身份?”
  “呵——”端郡王蔑然而笑,“你也不过是比别人善钻营而已!若非你一味地投陛下所好,这太子何轮得到你来做!”
  谢迟摇着头,坐到一步外的椅子上:“你这么说,就很没意思了。这一整场的算计,你该是都谋划的很好,能一步步击碎父皇对我的信任。但你为什么败了,这一个多月,你没想过么?”
  “你杀了卫成业!因为你杀了卫成业!”端郡王怒不可遏。
  谢迟凝睇着他,复又摇头:“卫成业算个什么?根本不值一提。”
  端郡王真正没料到的,是在巫蛊案发后,他和皇帝之间还能维持信任。
  但这些话,此时和端郡王多说也没用了。谢迟轻声一叹,叫了御令卫进来:“审吧,尤其是卫成业的事,给我审清楚。”
  他一定要知道卫成业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此人不仅与皇长子有关,还与顾玉山有关。
  从卫成业进紫宸殿禀话之后,顾玉山就一直称病不出,这一个多月来,谢迟都没有见到他。
  谢迟自问是个运气不错的人,一路走来虽遇上了不少恶人,但总归还是帮着他的人多。可帮他的人也有所不同,有的算是好兄弟——比如白康,再比如谢逢他们;有的算是莫逆之交——比如现下远在千里之外的张子适。
  能说得上对他“有恩”的,却只有两个。一个是父皇,一个是老师。
  卫成业的事不查清楚,顾玉山日后也会名声有亏。他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谢迟不愿让他留下这样的遗憾。
  又过了三天,御令卫将端郡王的供状送进了东宫。
  端郡王招供了自己的一切安排,谢迟有些心惊,因为他说这一切是从皇太孙元晰死时就已经开始布局的。
  就连卫成业,端郡王也是早早地就盯上了他。他利用了卫成业的迂腐,在谢迟入主东宫后与卫成业长谈了一夜,之后卫成业才写就了那篇文采斐然的文章。
  ——那篇让许多学子都称赞的卫成业的名士胸怀,其实不过是棋局里的一步,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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