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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满宫堂-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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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反正就是觉得以前可以坦然看,现在不敢坦然看的那种。
明明似乎没什么不对,现在看见他们相处中的一颦一笑,都觉得不对。
比如现在黎膺手把手的教凌蔚矫正射箭的姿势,因为凌蔚身量未长成,像是镶嵌在黎膺怀中似的。以前也是这么一副样子,下人们只道黎膺和凌蔚感情好。
但是现在看见这场面,下人们纷纷移开目光,总觉得没法直视。
一次两次,下人们还是一位是错觉。但是次次都这样,问别人也是这样,就有些奇怪了。
但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
凌蔚这一箭正好射在靶子靠中间的位置,十分得意的回过头,对着黎膺得意一笑。黎膺低下头,下巴正好在凌蔚额头上蹭了蹭。
刚将目光移过去的下人们又纷纷迅速把目光移开,总觉得心中被古怪的羞耻感充满了。
真是中了邪了!
两人就这么非常正常正经的相处着,朝廷的任命也下来了。
凌蔚还以为自己会成为太子讲读,没想到得到的旨意,却是被封为天子讲读。
太子讲读和天子讲读品级一样,但是职责范围完全不一样。
太子讲读顾名思义,既是陪太子读书、给太子授课;而天子讲读可不只是陪天子读书,还会参与天子决策的商议,甚至会参与到圣旨的起草。
这天子讲读,就是天子近臣了。
凌蔚接旨之后愣了一下,对这道圣旨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瑾堂本就和太子交好,若直接封为太子讲读,恐一些有心人将瑾堂归于太子麾下,做出一些不怎么好的事。”黎膺早就知道凌蔚虽然很聪明,但对于官场上这些弯弯道道就跟缺根弦似的,总是想不明白,已经很习惯的给他解释道,“天子讲读则是天子近臣,代表天子心腹。虽然皇兄还是会让瑾堂为太子和其他皇子讲课,但瑾堂身份不同,那些人的想法也会不同。”
凌蔚不明觉厉的点点头,原来一个官职还有这么多说法?刘祺和赵圭最近也被封为了东宫讲读,就没什么关系吗?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皇上说做啥就做啥。反正皇上知道不是官场的那块料,也不会坑自己。
应该吧?
“讲读”其实是两个官职,即侍讲学士侍读学士,但职责差不多,所以统称为讲读,为从四品。看似只比凌蔚男爵高一个小品级,但是实权官职和爵位是完全不同的。凌蔚的地位也截然不同。
得了天子讲读这个身份,谁都知道,凌蔚深受皇上信任。
不过联想到凌蔚的出身,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惊讶。
果然如黎膺所料,虽然官职是天子讲读,但是凌蔚又做回了以前的工作。早晨给太子讲课,下午带着太子和小殿下们一起“讲课”。
只是以前是隔山岔五进宫一次,现在他天天都得进宫当差。简直乐坏了小殿下们。
也乐坏了赵圭和刘祺。
以前他们每天做着凌蔚的活,即使知道了方法,也心中叫苦不迭。
这种带小孩的工作,和他们想象中的为官,完全不同。
现在两人被解放出来,去翰林院安心修书,也能时不时被皇帝传唤,询问一些政事。
说起来,他们那两太子讲读倒像是天子讲读,而凌蔚这个天子讲读,倒是做着太子讲读的活。
皇帝陛下就是这么任性。
不过比起被皇帝陛下问他不熟悉也不擅长的政事,凌蔚宁可带孩子。大概皇帝陛下也了解凌蔚,没有让他做不擅长的事。
而且给小殿下们讲课还有个好处,他不用早朝啊。
从五品的京城官员,是有资格上早朝的。但是为了不耽误皇子课程,默认的是讲课的翰林院学士不用早朝。凌蔚除了休沐,天天进宫报道,他自然不用上朝。
一想到不用上朝,凌蔚觉得整个人生都被点亮了。他还忍不住在黎膺面前炫耀一番。
黎膺哭笑不得。这哪个官员不盼着有上朝的资格,面圣的机会。偏凌蔚就不乐意。算了,这也是凌蔚的……优点?不慕名利?
其实凌蔚只是不擅长和一群腹黑狐狸相处……和起太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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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凌蔚左牵黄右擎苍,不不不,左边牵着锦阙小殿下,右边牵着安康小公主,正带领着一串萝卜头去“苗圃观察基地”观察最新的小苗苗成长情况,用简笔画和小日记记下粮食从一粒种子到成熟的艰辛,体会粮食可贵的时候,被气冲冲的太子殿下撞了个踉跄。
“太子殿下,你不是去听政了吗?怎么跑回来了。”凌蔚松开两位小殿下,把太子扶稳。他还以为今天难得可以不用见到老是要问他稀奇古怪问题的熊孩子呢。
“瑾堂!孤快气糊涂了!”太子拉着凌蔚就开始告状,就像是找大人告状的小孩子一样,丝毫没有觉察到他和凌蔚地位的不对等。
他作为太子殿下都解决不了的事,告凌蔚有毛用。
“怎么,有事好好说。”凌蔚叹气。又是什么事?
“下面传来了终于剿灭贼首的喜讯,孤和父皇正高兴着,结果有个老匹夫跳出来弹劾有功之臣,说叔王滥杀战俘,有失天和,残暴凶狠,不但不应该被奖赏,还应该被惩罚!”太子气呼呼道。
凌蔚嘴角一抽。果然又是这种事。
这个时代虽然开明的人多,但是就跟哪个时候都有读书读傻了的人一样,也有许多官员的脑回路很奇特。
当然,或许是他作为现代人觉得很奇特。
比如杀人如麻的贼匪被杀了,反而说杀贼的有错之类。
这种人,放到现代估计就是网络上的那些圣母键盘侠,反正官兵杀人,就是官兵的错,不管那些人有多么的恶贯满盈,不管官兵所作所为是如何符合当朝律例。他们就没想打,那些被害的人无辜不无辜。
还有那些嚷嚷不能改进农田水利技术,说奇技淫巧不可取之类。好像他们去田野间讲一通大道理,那粮食就能丰收增产似的。
太子被凌蔚教导的很通达实务,脾气又是被宠的娇纵的,一听这些人满口胡言乱语,虽然当时还能忍下来,但是一旦回来,就要开始找凌蔚大诉苦水。
凌蔚带着其他小殿下们回去,让他们把刚才的所见所闻画成图画,写成小日记。然后把太子带到另一处,听太子大诉苦水。
虽然这些殿下们还小,但是都已经知事了。虽然他们现在不明白,但是以后会想到,听太子“痛骂”其他大臣,说不定会出什么不必要的乱子。
等太子吐完苦水,凌蔚才问道:“这次陛下又是怎么解决的。”
太子憋屈道:“父皇还是那么说,不理睬就得了,只要自己知道怎么做就好。可是孤心里憋屈。这些人怎么还能在朝为官?”
“所以这些人怎么还能在朝为官,太子殿下询问陛下了吗?”
太子道:“问了,可是父皇不说,让孤自己想。还说不懂的就问瑾堂。”
凌蔚眉梢一抽。陛下你能不能别这么“物尽其用”,这为君之道应该你来教,问我干什么?
可是陛下都布置了这个任务,凌蔚只得兢兢业业的解决任务。
他先安抚了暴躁的太子一番,待太子毛顺好后,才道:“太子殿下认识今天弹劾的那人吗?”
太子茫然的摇摇头。
“既然太子不认识,不了解,怎么能知道陛下为何忍耐他?”凌蔚道,“还记得臣教殿下的表格和关系图吗?”
“记得。”
“太子殿下要知道这其中的缘由,首先得了解弹劾的人是谁,家庭背景如何,为何入朝为官,现今担任何种职位,怎样一步步高升。然后再去了解被弹劾的人是谁,家庭背景。然后将其一步一步的填入表格中。然后再把其中殿下认为有用的要素提取出来,把有关系的要素连上线。”凌蔚提议,“这个就当做殿下这次的作业吧。这些资料太子殿下若不知道,可询问陛下如何获得。”
哼,把皮球踢回去一半。好歹陛下也对外说的是亲自教养太子,总要教些东西,总不能他一人全部干了。
太子殿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把这些东西列出来,就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吗?
“为什么瑾堂不直接告诉孤?”太子不解道。
凌蔚笑道:“因为这结论如何,需要殿下自己的判断啊。而且就算臣说了,无论殿下觉得解释合适与否,最多只是听听而已,转瞬就忘记了。殿下若是自己找出结论,不但得到了这次问题的答案,以后遇到相似的问题,殿下不也能自己很快的找到解释了吗?”
太子点点头:“这就是瑾堂说的,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差不多吧。”凌蔚欣慰笑。太子殿下这么聪明,教导起来很有成就感啊。自己只是提了一下,他就知道自己是教导他一种思维方法了。
为君者,最忌猜忌过重,刚愎自用,偏听偏信。
这封建社会就是一言堂,这坐在最高位的人要做出正确的判断,就要多收集资料,多思考,然后得出自己的结论。
虽然这样肯定还是有错误,但再和其他人的结论比较,总会得出不一样的东西。冤假错的东西也会少许多。
而不知道陛下是不是故意的,太子每次听政的时候,都会听到这种奇葩人士的奇葩言论,每次都让太子一肚子火。
或许陛下是教导太子要多忍耐?
陛下还是很费苦心的。凌蔚感慨道。陛下真是个伟大的父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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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黎隶揉了揉鼻子,“真是气死朕了!这几天怎么竟是那些没什么用处的酸儒的弹劾,弹劾的朕都想拿剑砍人!”
“皇兄息怒。”黎膺道,“前段时间朝中没什么大事,他们自然安静了一会儿。现在西边贼匪刚灭,算是一件大事,他们自然要出来找存在感。”
“也是,御史台的人每个月不来找找存在感,就像是浑身不舒服似的。”黎隶冷哼,“好像他们不断弹劾别人,就能名垂青史似的。这些沽名钓誉的人,哼。不过朕的儿子真是随了朕,你没瞧见启辰气得那个样子嘛,哈哈,那张小脸都青了。启辰还问朕为何要忍耐那些人,朕就让他去问瑾堂了。”
“为何……要问瑾堂?”黎膺嘴角一抽。
黎隶一副理所当然道:“朕可是启辰伟大的父皇!若是告诉瑾堂朕还需要芝麻蒜皮的小原因忍耐那群酸儒,朕可说不出口。瑾堂不是启辰老师吗?传道授业解惑,本来就是老师该做的嘛。”
黎隶:“……”
居然觉得好有道理,无言以对……
☆、第四十五章
黎膺被皇帝陛下特意召见,是为了西北剿匪的事。
晏朝也才第二任皇帝,虽然天下已经在第一任皇帝那里全部打下来了,但每逢中原乱世,边疆总会有人趁火打劫。北边的鞑子是这样,东边的海盗是这样,西北的恶匪自然也是这样。
西北的恶匪剿了好几年,终于把那狡兔三穴的大头目给杀了,匪乱算是告一段落。但是剿匪只是第一步。
西北本来就偏僻,又遭到多年匪乱之苦。所谓穷乡恶壤出刁民,若是处理的不好,那些没饭吃的刁民说不得又会被哪些心怀不轨的人给教唆,落草为寇。
这次剿灭的匪徒,有许多都是当地的民众。
而且大的匪徒剿灭了,还有小的流窜的匪徒,其治安也堪忧。
黎膺也在京城待腻了,皇帝陛下正好给他找点事做,准备让他换下西北的宁贤。
表面上的意思是,黎膺作为王爷,去当地能更好的稳定人心。而黎膺也善于用兵,能力强,换下宁贤,也能在当地稳得住。
内里,黎隶还是忌惮宁贤功高盖主了。
宁贤在西北经营多年,声望隆厚。他剿灭匪徒,给当地民众带来了稳定的生活,若再主持当地安定和经济工作,那当地估计就只知宁贤,不知皇帝了。
像鲁国公那样,在东南不挪窝的,第一是因为边疆未稳,第二,也是黎隶调不动。黎隶又不是兴杀功臣的人,所以他才一步一步的徐徐图之。
碰巧凌韫除了公事之外,其余时候是个糊涂虫,他的两个儿子都是心向着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就等着凌韫身体不好,让他儿子接班就成了。
当然,宁贤在接到调令的时候,也松了口气。宁贤当然知道有很多人弹劾自己——这武将立功,总是会被文臣弹劾,这是常态了。接到调令,就说明皇帝要保住自己,说不定还会往上面升一升,到其它地方发光发热;若是不动弹,他就考虑皇帝是不是忌惮他功高盖主,决定借那群文臣的手收拾自己了。
因为他不回去,越在这里呆着,他在当地的名声就越大,文臣们就会越发群起而攻之。这弹劾的人一多,要给自己罗列点罪名,再容易不过。
至于造反……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着。
在刚刚知道被弹劾,就得到调令回京,接任的还是秦|王爷。秦|王虽说和任何官员的关系都淡淡的,但这也证明他对官员没有特别的喜恶,最是公平。让秦|王来,他不用担心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收集“罪证”给自己穿小鞋。
看来这次回京,是升官加爵的节奏啊。宁贤非常高兴,还忍不住把自己藏了许久的那坛好酒挖出来喝了。
黎膺这次被他哥单独约谈,谈的就是去西北的事。
有事做了,黎膺当然很高兴。但是一想起刚和凌蔚的关系有了进展,就要长时间的分别,他又有些难过。
他还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被儿女情长左右的一天。
黎隶看着自家幺弟居然没有像以前那样,接到事做就喜形于色,心里估摸猜到了他的心思。
他就说嘛,自己出手,肯定有效果。瑾堂那小子肯定和幺弟感情上有很大进展了,只是瞒着自己。哼哼,瞒得住?想在一起?求朕啊。
黎隶好整以暇的看着黎膺皱眉,一秒钟……十秒钟……二十秒钟……
“咳嗯,瑾堂带来的那些种子也已经留了足够多的种子了。西北土壤贫瘠,正好可以带去那里播种。所以朕会任命瑾堂为户部员外郎,随你一起去推广新粮食,主持屯田事宜。”黎隶看见黎膺眉头展开,心里也舒了口气。得了,还是别看戏了,怪心疼的。
“员外郎才从五品……”黎膺有些踌躇。嗯,让凌蔚跟着去什么的,倒是没有反驳。
“朕又没把他的讲读给撸了,只是兼任而已。”黎隶笑道,“这惫懒的小混蛋回来之后肯定会求朕免了他员外郎的官你信不信?哈哈哈,他就是个懒鬼,不想做事,若非是帮你,他才不会去西北那么偏的地方。”
黎膺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小骄傲:“又不是让瑾堂下地,臣弟不会让他辛苦的。”
黎隶:“呵呵。”看着弟弟变成了绕指柔什么的,作为哥哥的有些心塞啊。
“好了好了,还有半年时候才会去呢,你先在家呆着,好好准备一下。”这时候去就是接烂摊子,怎么也要等宁贤把当地撸顺,该建立的建立好,之后,再去。皇帝这时候特别黑心,“唉,但是瑾堂走了,谁给朕教孩子。”
为了自己的幸福,黎膺毫不犹豫的拉人入坑:“赵圭和刘祺不是教的挺好的吗?这一届的新科探花和榜眼也是饱学之士。我记得那榜眼也很年轻。”
黎隶还是叹气:“但是瑾堂教的更好啊。算了,反正还有半年,让瑾堂写个……对,那什么学习大纲和课表来着,让他们照着教。朕就不信了,这样还教不来。”
皇帝陛下也是心塞。凌蔚教起孩子来,孩子们个个都勤奋好学,聪慧敏捷;轮到其他人,看着他们那一脸的苦相,皇帝陛下就算听到了夸赞的话,也知道是违心之语。
在这种对比下,又是自家的孩子,皇帝陛下当然觉得自家孩子个个都是好的,是老师的问题。
他也不想想,凌蔚教孩子和这个时代的人教孩子能一样吗?现代的金牌幼儿园,那是真正的寓教于乐。你听故事,和听文言文,能一样吗?
说实话,这么小年纪能静下心来学那些深奥的字词,凌蔚觉得,小殿下们已经很不错了。
反正他学文言文,都是在初中时候了。嗯,好像现在的小孩子是小学开始学?但也学不到小殿下们那么深就是了。
要求不一样,方法不一样,那效果自然是不一样。
何况凌蔚也挺坑人的。小殿下们习惯了他那一套教学方式,觉得那样很快乐很轻松,再听别的老师教课。虽然本着尊师重道的心,他们仍然会尽最大努力,很认真的听讲和完成作业,但是心里肯定有偏向。那偏向不是在别的老师那里学不进去,而是在凌蔚课上更认真更专注。
那学习的结果,自然是完全不一样的。
何况凌蔚这边,学好了还有奖励呢。有好听的故事,好玩的游戏,好吃的糖果,会被凌蔚摸摸脑袋,被说“好厉害”,怎么想,也是凌蔚这里学习劲头更足吧?
赵圭和刘祺也想知道彼此教学之间的差距,待他们观摩了凌蔚的一堂课之后,瞬间明白了彼此的不足。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知道了,不代表做得到。夸赞倒还是成,这什么故事游戏糖果……还有那大逆不道的摸脑袋……算了吧,还是让他们安安静静的做一个迂腐的老夫子吧。
反正现在有凌蔚了,也轮不到他们去受罪了。嗯,真是松了口气。
要是他们知道半年后凌蔚将要陪同其“夫婿”去西北上任,主持屯田事宜,估计一走就是两年,估计得心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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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蔚回家得时候得到了这个消息,毫不犹豫得就答应了。
黎膺看着凌蔚答应的那么快,有些感动也有些疑惑:“瑾堂不怕边疆艰苦?”
“西北?又不是没去过。”凌蔚道,“何况又不是去当兵,而是去做官,还有鹰飞在,我哪会吃苦。”
西北也就是温差大日晒强和缺水嘛。但是日晒强可以撑伞戴斗笠,温差大有衣服有冰块,缺水什么的……那水其实都是有的,只是不够分。但再怎么不够分,也少不了当地最大的官的。
何况屯田什么的,都是在水充足的地方,水是肯定不缺的。
凌蔚在看书的时候也看过描写西北的书,如今的气候和现代时期不一样,西北还算湿润,绿洲什么的也比现代时期多的多。
黎膺想想,也是,又不是去打仗,而是去发展经济。就算他要维护治安,剿灭小股匪徒,但那是他的事,凌蔚又不会去打仗。
“我不会让瑾堂吃苦的。”黎膺拉着凌蔚的手,拿起来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
凌蔚红着脸道:“那是当然。”
正在掺茶水的下人默默的提着水壶退了出去。
都过了这么久,他们还没发现到底哪里不对劲,那就不是眼瞎了,而是脑残了。虽然两个男子之间……咳咳,但这是两位老爷,是两位主人,他们爱乍地乍地,当下人的,只要管好嘴,做好自己的事就成了。
第二天凌蔚上班的时候,对着太子和小殿下们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小殿下们明显情绪低落,只有太子那神情,似乎在心里策划着什么鬼主意,让凌蔚提起了十二分的心。
还好还有半年时间,现在说离别之情还太早,在凌蔚哄了哄后,小殿下们又恢复了活力。
这也是凌蔚这么早说的原因。要是临别再说,估计小殿下们会难过很久,也会影响读书效率,到时候接任的老师若不是赵圭和刘祺,肯定会以为自己使了绊子,气量小的说不准还会记恨自己。早一点说,等他们花半年时间接受和习惯这件事,到时候情绪波动也小一些。
“瑾堂,你看孤做的表格。”课后,太子拿出了自己的“作业”。
凌蔚没想到太子这么快就完成了:“问过陛下了?”
“做的时候没问,做之后问过了。”太子也有辅佐的其他官员,这些明面上的信息,也是能收集的,“父皇看过了之后给孤讲解了一下,不过孤还是听得不太明白。”
凌蔚看见有不同笔记的修改痕迹,那应该是皇帝陛下的笔迹。
在表格里,仔细列举了弹劾和被弹劾的人双方的信息。太子殿下的作业做得很仔细。而皇帝陛下修改的地方,是添上了“清官”“师徒”等注释。
“孤看了,在利益上,那个人和宁将军没有什么纠葛。按照他的背景来看,应该是他确实是读书读傻了,才会认为宁将军确实是错的。”太子顿了顿,继续道,“但是那人的好友中,有家人和宁将军是差不多职位的。按照瑾堂的话来说,是有竞争?所以或许那人弹劾的时候不是因为私心,可作出弹劾的决定的时候,或许是受了其他人的影响,其他人不一定没有私心。”
“至于为什么不能贬谪他……孤看着,他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是为官的名声好,为身也正。按照父皇给出的几个点,他的老师和学生不一定是大官,但孤问了,都是在民间很有名的读书人。”
“如果贬谪他,是不是会引起别人的议论?”太子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些踌躇。在他看来,议论就议论呗,他爹是皇帝,皇帝还怕人议论?
凌蔚当然看得出来太子的疑惑在哪。即使之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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