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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寸金莲-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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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铉在汴京皇宫遇刺之事早早被赵匡义封锁了消息。身处金陵皇宫中的不知情的李煜每日都会来到御灵轩,静静地看着殿内熟悉的物景。
第五十一章:情似水无痕
十日之后,汴京朝堂上翰林学士卢多逊及雷有邻揭发赵普受贿,指责其包庇抗拒皇命外任之官员。这可是欺君之罪,赵匡胤终于忍无可忍,失去宠幸的赵普被贬为河阳三城节度使。
晋王自窅娘被刺杀那晚开始便一直在查找真凶,自然而然便查到了赵普头上,卢多逊及雷就是在晋王授意下向赵匡胤举报赵普的罪行。
由于身体虚弱,行动不便,窅娘在汴京皇宫中这十几日都未曾与花蕊夫人谋面。直到今日身体才开始慢慢好转,行动自如。
“看样子,徐大人的病情是完全好转了。本王受皇命招待徐大人,不想徐大人这些天一直卧病在床,没能让本王寻到机会。我看不如就今日吧,今日就让本王带徐大人好好体会下我汴京的风土人情。”突然进来的赵匡义见到窅娘在房中走来走去,便说道。
背对着赵匡义的窅娘在房内活动着这些天都没怎么用的双腿,突然听到赵匡义的声音,一惊。再看一眼自己全身,松了一口气,自己穿的正是普通男子穿的衣衫。刚想转面推脱赵匡义之约时,摸一下自己胡须,竟然没有,只剩下光滑的皮肤。莫不是掉在床上?一看,并没有。
“王爷说得极是,徐铉早就想看看这汴京城内的美景了,那就劳烦王爷今日陪同徐铉游玩汴京城。”窅娘边说着边背对着赵匡义飞快移步于床边。窅娘在赵匡义错愕之下,爬到床上,钻进被中说道:“请王爷先出去,待徐铉换好衣服之后再与王爷会合。”
蒙着头的窅娘并没有看到赵匡义嘴角荡起的一抹笑,还有离开时将脚下的胡须捡起放到梳妆台上的动作。
不再听到赵匡义的脚步声时,窅娘才从被中钻出来,在房内仔细寻找着胡须。
“小姐,你在找什么?”拿着汤药进来的小兰见窅娘这里乱翻翻那里乱翻翻,疑惑地问道窅娘。
窅娘抬起头,指指鼻子下,便又继续翻着。
小兰四处瞧了一眼,便说道:“小姐,胡须不是在梳妆台上吗?”
窅娘看到梳妆台上的胡须,心中诧异,明明今早自己已粘上了啊。又想到这些天自己头脑一直昏昏沉沉的,兴许是忘记了吧。
“小兰,快来帮我装扮好。”窅娘怕在外面等得不耐烦的晋王冲进来。
窅娘身着一身蓝色细花纹底锦服,腰间一条金色长穗绦,腿上一双黑色靴子,风度翩翩地出现在赵匡义身后。
“晋王,我们出发吧。”赵匡义修长高大的背影让窅娘感觉到了一种傲视天地的强势。
赵匡义转身,细长锋利的黑眸盯着窅娘这一身装扮,瞧得窅娘浑身不自在。“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晋王,我们可得抓紧时间。”窅娘试着转移赵匡义的注意力。
“徐大人,今日不成还有明日,明日不成接着还有明日,难不成徐大人知道自己即将离开。敢问徐大人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赵匡义薄薄的嘴唇得理不饶人。
“晋王说笑了。徐铉可一直都在静心等待皇帝的回复。如果晋王觉得今日不是合适的时间,那么徐铉就先回去休息了。”窅娘转身欲走。
“慢着,本王可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我们上轿吧。”赵匡义没有再看窅娘而是先行上轿。
窅娘带着小兰坐在了后面的轿中。
大约两柱香之后,轿便停下了。窅娘走出轿门,看到赵匡义正在前方等他,便疾步跟上去。
“我们进去吧。”随着赵匡义语落,窅娘这才注意到眼前的酒楼。雕檐映日,画栋飞云,夺人眼球。心中好奇这晋王到底卖的是何关子。
跟着晋王进入其内,只见装饰厅院廊庑,花木森茂,酒座潇洒。分为东西两廊,皆座无虚席。
“爷,您来了。今日怎么没见那位公子一同前来?”小儿见是赵匡义,连忙上前招呼道。一触碰到赵匡义冷若冰霜的眼眸,便适时止住了嘴。堆着笑脸将窅娘一行人迎上二楼后才问道:“爷,还是老位置,对吧?”
赵匡义“嗯”了一声。其棱角分明的脸让窅娘觉得这张脸应该从来都没有笑过。
小儿所说的老座位便是靠窗的一位置。在赵匡义的挥手示意下,窅娘便坐在了赵匡义对面。
“有时候饮食也能反映一个国家的特色,徐大人不妨尝尝我们汴京有名的女贞酒。”赵匡义指着窅娘面前的女贞酒说道。
“徐铉不胜酒力,还请晋王见谅。”窅娘眼光飘向窗外,只见几个楼阁亭榭连绵相接。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再往下看,烟波飘渺的湖显得景色极佳。
赵匡义看着窅娘白嫩精美的侧脸,久久未能回神。
“皇叔真是好雅兴。”
男子魅感的声音牵引着窅娘转头,一看,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堪比南宫逸。此男一双细长的桃花脸充满了多情,如乌黑玛瑙的眼珠泛着迷人的色泽。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嘴型,充满了诱惑。
看来此男应该是二皇子德昭,窅娘心想道。一直听说赵匡胤不待见这个儿子。按照惯例,皇子一出阁就可封王。但是赵匡胤却以年幼为由,说是想让德昭渐渐封王,但直至今日都未封其为王。今日一见,倒也能明白几分其中的缘由。毕竟这二皇子实在生得过于柔美。
面对赵德昭,赵匡义仍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位公子是?”赵德昭问道窅娘,眼中忽闪而逝的东西让人抓不住。
“徐铉见过二皇子。”窅娘起身向赵德昭行礼。
“原来是南唐鼎鼎大名的雄辩人才徐大人,果然是一表人才。”赵德昭厚薄适中的嘴唇此时漾着夺目的笑容。“来,流珠,见过徐大人。”
流珠?窅娘和小兰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再顺着赵德昭的目光看过去。果然是流珠那张妩媚的脸容。
此时眼珠射火的小兰在窅娘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竟然一下就冲到流珠面前,“啪”,小兰闪了流珠一巴掌。流珠刚欲还手,看了一眼赵德昭,便乖乖地把扬起的手放下。疯狂的小兰扯着流珠的秀发,眼看就要扑到流珠身上。
“小兰,回来。”窅娘还有料到小兰竟如此冲动,要是流珠因一时愤懑不平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抖露出来了,遭殃的可不止她们两人。“晋王,二皇子,你们别见怪,我这侍女定是认错人了,才如此激动。还望两位,大人有大量,饶恕她的一时无礼。”
小兰不情愿地停住了手,内心的怒火从眼睛中完全散发出来,仿佛要杀人似的,让流珠不寒而栗。
“徐大人,想必你这侍女必是国色天香的美人,要不然徐大人也不会冒此风险为她求情。”赵德昭一双桃花眼放荡不拘。
“德昭,此事就算了吧。想必徐大人的侍女也不是故意而为之。”赵匡义品着美酒淡淡地说道。
“既然皇叔都如此说了,德昭哪有不从的道理?”赵德昭又看着窅娘说道:“徐大人可真是好福气,就连皇叔都为你说话。”
不知怎的,窅娘觉得赵德昭看着自己的那双桃花眼竟闪烁着愠怒的火花。
在赵德昭示意下,流珠移步到窅娘右边,倒了一杯酒放在窅娘面前。这时赵德昭说道:“徐大人,你看流珠原本美丽的嘴唇现在变得如此红肿,这杯赔罪酒,你怎么也得喝下吧。”
满满的酒杯,酒香四溢,窅娘犹豫不决地看着眼前这杯女贞酒。若不喝,这二皇子必不会罢休。可是若喝了,自己浅薄的酒量怎能敌过古人的圣言“酒后吐真言”呢?
窅娘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对面的赵匡义,不想赵匡义接触到窅娘的目光时,眼眸中竟闪烁着喜悦。这肯定是幻觉,窅娘心想道,晋王这座冰山怎么可能会有情绪波动,而且还是看着自己这样一个大男人。
还是先把二皇子这关过了吧。窅娘葱葱玉指端起酒杯,正要往红唇边送时。这时只感觉一种力量飞速地从自己手边而过,一愣,再一看,自己手中空空如也。耳边只听到赵匡义毫无温度的话语,“德昭,徐大人酒力浅薄,这杯酒还是我替徐大人喝了吧。”
这晋王何时变得如此好心?就在窅娘狐疑之时,赵匡义早已将酒送入喉中。在座的几人都没有注意到赵德昭半眯着的桃花眼中迸发的怒火。
“皇叔,德昭有事先走了。”赵德昭向晋王拜别,然后转向窅娘说道:“徐大人,这流珠脸毁损得是在厉害,本皇子不便带着她出去办事,还请徐大人带她回宫,请御医诊治。”
“二皇子请放心,徐铉这就带流珠回宫诊治。”赵德昭此话甚合窅娘意。一方面可拖延住流珠告密,说不定还可以让流珠保守秘密。另一方面,可借机向赵匡义辞别,回到宫中。
“晋王,流珠的脸应该及早医治,徐铉还是现在就回宫吧。今日多谢晋王的招待。”窅娘还没等晋王回应,就急冲冲地带着小兰和流珠离去。
看着那抹仓皇而逃的倩影,赵匡义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道,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轿中三人,窅娘与流珠同坐一边,情绪波动的小兰闹别扭地坐在另一边。
“流珠,谢谢你刚刚没有说出我的真实身份。但是希望你念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能一直保密下去。”窅娘语气真诚地对流珠说道。
“徐大人,你就不怕我根本没认出你的真实身份,而现在你只是不打自招。”流珠媚意天成的眼神将窅娘头到脚扫了个遍。
窅娘美丽绝伦的脸蛋上,颊边梨涡微现,“流珠,当你在酒楼看到的我那眼,我就知道你早已认出我是窅娘了。”
“窅娘,我没想到你竟能如此了解我,还能主动向我承认你是窅娘。你放心,就冲着你这份信任,我流珠也绝不会做告密的那个小人。”流珠一本正经地说道,与轻浮媚感的脸一点都不相符。
“说得好听,小姐,你可别被她这副信誓旦旦的脸孔迷惑了。她都把我害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指望她的心好到哪里去?”一边的小兰对流珠的话呲之以鼻,插嘴道。
还没等窅娘开口平息两人之间的硝烟,流珠抢着说道:“小兰,这完全是你自己自作自受,你扪心自问,若不是你追随小周后,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你应该反省,造成你悲惨的今天与你当初那颗贪婪之心有莫大关系。”
小兰自知理亏,也就没有再辩解什么,但心中对流珠的恨并没有改变。
三人怀着各自的心事,一路相对无言。
到垂拱殿后,窅娘嘱咐一名汴京宫女带流珠前去与御医院诊治。
待流珠回到二皇子府邸时,书房中,赵德昭正在全神贯注作画。
“主子,你找我。”一回来的流珠就被仆人告知,二皇子让她前去书房。于是着急赶往书房中。
“流珠,瞧瞧本皇子这幅画作得如何?”二皇子将画作展现于流珠面前。
画中之人让流珠惊愕不已,这不就是窅娘吗?少女修长匀称的身姿跃然于纸上,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出尘如仙,清雅至极。“主子的画自然是极好的。”
“哦?那你倒说说是本王画得美,还是这画中女子长得美?”赵德昭拂过脸庞一丝黑发,对流珠说道。
“主子,流珠没有见过画中美人,不好作评论。”流珠有些心虚地低着头。
“流珠,你跟在本皇子身边也有十年之久了吧。难道你是不是在撒谎,本皇子会看不出吗?再给你一次机会,那个徐铉到底是谁?”赵德昭严声叱问道流珠。
“主子,流珠真的不能说,流珠情愿接受主子的惩罚。”流珠跪在赵德昭面前,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就是本皇子辛辛苦苦花费十年时间培养的人吗?流珠,你太让本皇子心寒了。”赵德昭气恼地将画作往流珠身上一丢。
听着赵德昭走远的脚步声,看着地上的窅娘图,流珠心想道,为什么只见过窅娘一面的二皇子能轻易知道窅娘是女子,还突然对窅娘如此感兴趣?难道二皇子看上了窅娘?随即摇摇头,否定内心的想法。有多少王公大臣的美貌千金爱慕二皇子,可她从未见过二皇子对哪个女子动心过。二皇子大部分时间都与晋王在一起。
第五十二章:怨造化弄人
傍晚时分,垂拱殿中。
“唯夕。”稍显沙哑的女声传入正在阅书的窅娘耳中,抬头一看,来人竟是花蕊夫人。花蕊夫人摘下帽子,解掉披风后,走到窅娘近前,两人相视,话语未出泪先流。
“唯夕,自从得知你在垂拱殿后,一直想见你。无奈皇帝这些日子去得甘泉宫勤,怕被他发现,便忍着没来见你。你说你怎么这么狠心,在金陵皇宫中这些日子也不给报个平安,害得本宫在你遇到意外那段时间可没少伤心。”花蕊夫人虽说语气略带责备,可是眼底却流露出关心。
“姐姐,对不起。都是唯夕不好,害得姐姐为唯夕担心。”窅娘以为花蕊夫人心中只有为蜀王报仇之事,没想到花蕊夫人是真正将自己作为亲人看待。她为误解花蕊夫人而无比自责。
花蕊夫人拍拍窅娘的手温柔地说道:“你也无需过分自责,是本宫当时的想法太过偏激。往事不要再提了,还是说说你这次来汴京皇宫的目的吧。”
“姐姐,你看皇帝有没有可能答应求和之事?”看得出来皇帝对花蕊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窅娘想花蕊夫人可能听得到些风声。窅娘从心底希望能真正为百姓带来和平,不需走到打仗那一步。
花蕊夫人嘲讽地说道:“他?怎么可能?”随即恢复平静脸色,向窅娘解释道:“卧榻之边,岂容他人鼾睡?皇帝现在不给你回复,一方面是想让南唐以为还有一线希望,开始懈怠。另一方面拖延时间以便他训练大批将士,保证战事顺利。”
其实窅娘早就清楚皇帝的真实想法,只不过她一直回避着,不愿承认。看来南唐与宋朝这场战事在所难免,真的要按照太后所说的办了,窅娘心想道。
“不瞒姐姐,我此次来,是想盗取宋朝此次针对南唐的行军布阵图。”窅娘将最后的打算向花蕊夫人和盘托出。
花蕊夫人沉思了一会儿,蹙眉说道:“此事极难,行军布阵图应该在皇帝处理朝政的文德殿中,但其守卫森严,就连本宫进入时都需通报,你又怎么能进去呢?这样吧,此事先让本宫想想办法,若实在不行,我们再做打算。”
窅娘感激地看着花蕊夫人,嘱咐其说道:“此事勿需慎重,姐姐定要确保能够全身而退。”
“你就静心等着本宫的好消息吧。”花蕊夫人这微微一笑,就连花儿都要失色三分。“本宫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以免出什么差错,本宫还是先回甘泉宫罢。”
花蕊夫人此次的前来让窅娘真正感受到了亲人的温暖,目送着花蕊夫人离开后,窅娘突然想到自己以前在这汴京皇宫中的住处去看看。
宠爱花蕊夫人的赵匡胤自然也不会亏待其亲妹妹,在汴京皇宫这几年窅娘一直享受着公主的待遇,住在霖雨轩中。
月光清幽,夜色柔软,梦幻朦胧。窅娘独自漫步到霖雨轩外,月光将似水的柔光倾洒于楼阁,增添了些许的无奈,些许的落寞,些许的伤感。回忆蔓延着,思绪飘散着。
沐浴在月光下窅娘见屋内烛光闪烁,心想物是人非事事休,恐怕这霖雨轩早已易主了。夜晚的风轻拂过窅娘脸庞,带来清新的气息,沁人心脾。静静凝视了会,窅娘将多愁善感收起,慢慢走回垂拱殿中。
要是窅娘迈入霖雨轩,便能见到那个痴情的少年,满怀柔情的心将心中那一缕缕思念,渲染着天涯海角的美丽。德芳正脉脉含情地看着墙上窅娘所作书画,喃喃自语,述说着对窅娘的情意。
“唯夕,你到底在哪里?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相信,你就如坠入人间的精灵一般,美丽高雅,你怎么会死呢?他们是骗人的,对不对?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是在父皇新娶孝章宋皇后的那一日,那一日,我受伤的心完全被你的善良温柔给笼罩了,不再感受到一丝伤害。那一日,我发誓长大以后非你莫娶。”
少年的柳眉下忧愁的黑眸如滩浓得化不开的浓墨,深深的眼神仿佛把眼前的书画给吸引进去了。
回到甘泉宫的花蕊夫人从梳妆匣中拿出一个小纸包,左思右想,最终决定进入文德殿冒险一试。
次日,花蕊夫人在随身宫女的诧异中大清早便起床梳洗,匆匆用过早膳之后,便直接奔入厨房亲自为赵匡胤熬制膳汤“龙井竹荪”。瞧着花蕊夫人对皇帝如此用心,宫女们心想道,难怪花蕊夫人能在后宫能盛宠这么多年。若是她们知道花蕊夫人此时的真实想法,再对比一下自己的想法,保准吐血。
花蕊夫人携带精心做好后的龙井竹荪来到文德殿。
花蕊夫人向赵匡胤行礼之后,赵匡胤连忙将其扶起,示意其坐到一边的席位之上。“陛下,臣妾是不是打扰到了您处理政务?”花蕊夫人美眸柔情似水,语气中的自责之感惹人怜爱。
“爱妃这说的是什么话?朕哪日不需要处理政务,难不成朕连私人时间也没有了吗?相信百姓也会体谅朕与爱妃之间的伉俪情深。”赵匡胤眼底一片情深。
伉俪情深?听到这四个字时,花蕊夫人内心暂时被搅乱了,再次有些犹豫不决。
“这便是爱妃起早为朕做的龙井竹荪吧。”赵匡胤惊喜的话语将花蕊夫人神游的思绪给拉扯回来了。花蕊夫人对着赵匡胤尴尬地笑了笑。
赵匡胤打开盖子,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看着里面的龙井竹荪,赵匡胤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但当花蕊夫人看着他时,他又恢复了平常的脸色,笑着说道:“这是爱妃的一片深情厚谊,朕可不得辜负,爱妃说,是吧?”
花蕊夫人的小手紧紧拽着衣角,内心不断安慰自己说这只是蒙汗药,是对身体伤害不太大的蒙汗药。不知怎的,看着赵匡胤喝下第一口龙井竹荪时,花蕊夫人心中似乎喘不过气来,很想阻止赵匡胤继续喝下去。只是一次简单的欺骗,花蕊夫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亲自面对赵匡胤时内心波动会如此巨大,会如此难以做抉择。她深刻怀疑真正到了要置赵匡胤于死地的时候,她是否下得了那个狠心?
赵匡胤只是喝了两口便倒在了桌子上。花蕊夫人在其耳边轻轻叫了几声:“陛下,陛下……。”见赵匡胤没有反应,这才放心地去找行军布阵图。
放文件的书格花蕊夫人翻了个大半,并没有找到行军布阵图。急的团团转的花蕊夫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那双如黑夜中雄鹰的眼神,只顾一头埋于书格中。待将书格都翻了个遍,花蕊夫人还是没有见到行军布阵图。
垂头丧气的花蕊夫人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赵匡胤一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花蕊夫人大惊失色,吓得惊叫一声。
在赵匡胤打开盖子,看到里面的龙井竹荪,颜色相比以往更加浑浊,心下便生疑。以一条棍棒打遍十八座军州的赵匡胤对蒙汗药自然不会陌生,喝第一口时,先用舌尖轻轻舔了一滴,味觉甚苦,便知眼前的龙井竹荪被下了蒙汗药。
他障眼法喝了第一口,想看看花蕊夫人是否会阻止他,可是没有。第二口时,他仍怀着希望,可是还是没有听到花蕊夫人阻拦的声音。他不想第三次失望了,于是便装着昏迷不醒。
于是他就这样在花蕊夫人身后默默地看着花蕊夫人寻找行军布阵图的全过程。
“你将朕对你的真情就如此践踏吗?朕这几年对你的宠爱就算是一块千年寒冰也会给捂热,可是你呢?朕到底哪里亏欠你了?当年孟昶死后,朕辍朝五日,着素服,赙赠布帛千匹,还追封其为楚王。朕还哪里对不住你?”赵匡胤伤心欲绝,连声质问窅娘道。
花不足以拟其色,蕊差堪状其容,花蕊夫人就连狂笑时都如此动人。眼角渗出泪水,其状凄惨地说道:“陛下,你又何必说得如此好听?如果蜀王不是因你暴毙身亡,你怎么会在他死后厚待他?如果不是因我貌美,你可曾还会多看我一眼?”
“没想到朕在你心中竟是这样一个人。”赵匡胤失魂落魄地坐下,继续说道:“那这样说,这几年,平日里的你都是强颜欢笑,虚与委蛇了。”
是这样吗?花蕊夫人认为自己应当这样,可是事实呢?她在赵匡胤面前的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幸福感。话卡在喉咙里无法说出,说“不是”,自己怎么对得起蜀王的在天之灵?说“是”,她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罢了,你回甘泉宫吧。以后不要再来文德殿了,你要找的东西不在朕这里。”赵匡胤对花蕊夫人是彻底失望了,在心里无声说道,“以后朕也不会去甘泉宫了,朕会还你一片清静。”
看着花蕊夫人离去的身影,赵匡胤想到了当年花蕊夫人所做之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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