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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奸臣想害我(科举)-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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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翼没说话,俊脸尤为阴沉,他原本那股子邪魅风流的样子不见了,一手拉着崔洛,让她转了一个身,之后强行将她禁锢在伞下,带着她一起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雨声淅沥中,他道:“皇上正在气头上,你现在过去无非是找死!”
她就是来找死的啊!
萧翼常年习武,体格健硕,崔洛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拉着走出了宫门,他又道:“跟我回府!其他的事,我自会解决!”
他态度生硬。
崔洛被他半拉半提的带上了马车,她无力道:“你又何必自找麻烦?不怕蒙上造反的污名?”
萧翼从马车壁内的隔间取了干燥的棉巾,一手摁着崔洛的后脖颈,一手给她擦了脸。
他动作不太温柔,擦的崔洛脸很疼。崔洛知道他还在盛怒中。她那晚从他手里骗了禁军的令牌不是么?
过了一会,萧翼终于没忍住:“你好大的胆子!敢从刑部救人?还带人烧了刑部衙门!你知不知道这次朝中多少人在弹劾你?!若非皇上他。。。。。。。”
萧翼突然失语。
马车颠簸在青石长道上,溅起的水浪卷着秋风,灌入了车帘。
刚入秋,已经冷的入骨了。
萧翼沉叹了一口气,开始解了袍服上的暗扣,脱下来给崔洛披上。
很快,一股暖意袭了上来,衣袍上还有他的体温和气味。
崔洛一动不动,来这个世上好些年头了,她试问不再对不起任何人。
萧翼见她不语,终于压低了嗓音:“我已经安排妥当,你明日就离京,待朝中风声稍稳,我再去接你回来。”
崔洛粉白的唇角突然扬了扬:“回来?以什么身份呢?是以你二弟自居?还是二妹?你不是一直想让我褪下男装,现在能满意了?”
这话无疑触动了萧翼敏感的神经,他突然伸手捏住了崔洛的下巴,那双桃花眼此刻饱含愠怒,他像是在调节情绪,片刻之后,掌下的力道也松了些许:“别再逼我了。”他道。
崔洛又笑:“我逼你?到底是谁逼了谁?你敢说当晚不是你带人包抄了刑部?”
萧翼反驳崔洛的质问:“你到现在还不悔改?朱明礼他该死!”
谁该死?谁又该活?
没有人是上天,没有资格左右旁人的生死。
崔洛不懂,萧翼对朱明礼的仇恨怎会如此之大!
洛十娘嫁给长信侯……萧谨严之后,萧家也给她备了独立的院子,方便她过来小住,明面上,萧家也是将她当作半个公子看待的。
崔洛被萧翼一路拽着送入寝房,并吩咐了他自己的手下在面前守着。
这是要关着她么?
她都已经成了皇帝的仇敌了,这天底下还有哪里能容得下她?
崔洛身边没有侍女丫鬟,她从净房里出来,萧翼还在房中,没有离开。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闯她的屋子了,不管是长信侯府,还是崔家!
“继兄,还有事?”崔洛问。
‘继兄’二字极为不好听,甚至带着几分恶意和冷意。
但崔洛一直不曾正经的喊过他‘大哥’。
崔洛泡了热水澡,盈白的脸上染上了三月桃花的颜色。她只穿了交领中衣,领口是开着的,露出雪白细嫩的脖颈和清冽/诱人的锁骨。
崔洛往萧翼面前一站,他坐着的,她低着头看着他,眼神很冷,却依旧媚眼如丝。
萧翼神色一滞,下一刻就从圆椅上起身,变成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了。从微开的衣领随意往里一瞥,就是鼓起的/诱惑。
她今天没有束胸。
他看似面色无痕:“你本是女儿家,早就该如此。”
崔洛没有答话,仰面直直盯着他,抬手去解中衣上的细带,“是啊,早该如此了。”
萧翼沉吟了一口气,摁住了她的手:“你要干什么!”
崔洛笑了两声:“继兄不是一直想要这样么?我现在妥协了,服输了,认命了,你不高兴?”
他是该高兴的!不是么?
萧翼眼神乍冷,眸底一丝心痛闪过,所有的语言都没法形容他此刻内心的复杂。他的确是手段不光明了,可他想要的不是这种方式。
二人僵持间,门外响起一阵急促且狂乱的叫唤:“世子爷!出大事了!”
萧翼从神情迷乱中醒过神,拿了外裳给崔洛套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又给她系上了腰带,“我先出去,晚上。。。。。。来看你,明日一早就送你出城。”
崔洛没有回应他,待萧翼一离开,她所有的坚持成了一滩烂泥,直接跌在了东坡椅上。
秋雨还在下,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打斗厮杀之声。
这里是长信侯府,寻常人根本不敢撒野。
崔洛正起身,夜风扑了进来,一玄色衣袍,单手持剑的人大步迈入内室。
她微微蹙眉:“是你?”
这时,耳畔是有人在喊她,“崔洛!崔洛你醒醒!”
崔洛睁开眼就看见裴子信一张略显稚嫩的脸正看着她。
“。。。。。。”她竟然梦见了第一世的时候,那时从新帝手里救了朱明礼,助他离开了皇城。不为别的,更无女儿私情,不过是为了偿还伯乐之恩,和早些年欠他的人情债。
怎会梦见了萧翼?
崔洛彻底醒过神,“子信,你叫我何事?”
裴子信道:“我想与你商量一下月底问学大赛的事,你我是代表书院参赛,定不能丢了书院的脸面。”
崔洛借着昏黄的烛火,瞄了一眼案桌上的沙漏。
这都三更天了!
面对如此案牍劳形的裴青天,崔洛有些头疼:“。。。。。好吧。”
第29章 狭路
书院一开始分寝房时; 裴子信是拒绝与顾长梅和王宗耀同宿的。
毕竟,几人的身份家底摆在那里; 阶层相差太大; 多少会存在嫌隙与不合。但他进书院晚,当初来到书院时; 只剩下这一间寝房; 其余皆已住满。
熬过半年,却也没发生令他难以忍受的事; 除了偶尔会在桌案上看到避火图之类的书册,裴子信对顾长梅和王宗耀并没有过多的意见。
至于; 问学大赛; 裴子信对他二人是不抱任何期待的; 故此,将重心都放在了崔洛身上。
崔洛似乎梦魇了,裴子信盯着她看了几眼。
“你饿了?”他问; 见崔洛双颊微红,是熟睡之后醒来时的样子; 他添了一句:“你晚上不是吃了两碗百米饭么?”
崔洛也是这阵子誊抄书册太累了,食量大了些,而且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不能吃发物,米饭总能多吃一些吧。
“什么?”崔洛疑惑,她并不觉得饿。
裴子信道:“你刚才做梦,喊了好几声‘鸡/胸’; 我都听见了。”
他递了一个‘我懂’的眼神过来,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几块酥油饼,还是用油纸包着的,“吃吧,我娘昨天让熟人送过来的,是她亲手做的,你尝尝看。几年前闹干旱,我也挨过饿,却也没像你这般,连做梦也能喊出声来。咱们书院饭堂里没有‘鸡/胸’,鸡腿鸭脖倒是有,我也没见你吃过啊。”
崔洛愣了愣。
鸡胸?
继兄!
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会去吃‘继兄’的!
崔洛记得裴子信不久之后会长的很高,他好歹是本朝为民做主的大清官,现在却也是很清贫。
崔洛觉得不能贪了他仅有的一点吃食,道:“我不饿,就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你吃吧,我再看会书。离问学大赛还有半月,你我可要抓紧了。”
崔洛也将顾长梅和王宗耀排斥在外,他二人就算是参赛,恐怕也是走个过场。
单是想想秦先生那双眼睛,崔洛就不能输了这场比试。她虽不怎么在意结果,但表面上不能看裴子信看出来。裴青天的眼睛里是揉不进沙子。
崔洛不吃酥油饼,裴子信就自己吃了几块,小几上是温热的茶水,他漱了口,方开始与崔洛说话:“据我所知,晋江书院是全京城名誉最为响亮的私塾,能与咱们书院一比高下的只有麋鹿学堂,届时只要打败他们即可。去年就是打成了平手。”
麋鹿学堂,崔洛也有所耳闻,原先是官府创办,后来不知怎么就成了私塾,好像背后还有朝廷的靠山,与晋江书院的名气不相上下。
裴子信看似消息灵通。
崔洛其实并不怎么担心大赛的事,好胜如裴子信,就算她和顾长梅一样吊儿郎当,这家伙也能撑住场面。
裴子信又吃了一块酥油饼,一双黑而有神的眼睛里是对东华门无限的憧憬。
因为参加科举的士子们上榜后,是在东华门外唱名。
每年的问学大赛也是设在东华门外,只为图个吉利。场面尤为隆重正派,那里是普通老百姓能靠近六部衙门最近的地方,也是读书人都奢望的场所。
更是裴子信势在必得的目标。
崔洛忍不住问了一句:“子信,你将来。。。。。。想做什么?”
裴子信对这个问题坦诚答道:“读书人,自然要以功名为先,既然读了圣贤书,便要做圣人之事,我要入仕,为民请命,修身齐家治天下。将来立于朝堂,定为文官楷模,朝廷栋梁!”
听完裴子信一番热情激昂,崔洛知道自己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他岂止会是文官的楷模啊!
朝中权臣谁不想弄死他,偏生拿他一点办法也无。走到宫道上,见着他都是绕着走。裴子信可是从不问官位高低,谁贪墨枉法,他逮到就是一顿痛骂。
原来,他是自幼就想做一个大清官,前两世他不曾改变,这一世当然也不会。
崔洛觉得自己还是安静着等着被他弹劾的那一日吧。
“你呢?崔洛?我觉得你跟他们不同。”裴子信正在兴头上,也想听听崔洛对将来的打算,十几岁的年华,正是憧憬梦呓的时候。
崔洛窝在被褥里,只露出了一双星辰般的眸子,她眨了眨眼,干脆手里的书也放下了,郑重道:“我想寿终正寝!”
“。。。。。。。。”裴子信一僵,他还以为能找到同道中人,闻言后,难免觉得崔洛毫无鸿鹄之志,不过细一寻思,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谁不想寿终正寝呢!
王宗耀睡的很浅,他不像顾长梅那样没有心思。
崔洛与裴子信的谈话,他躺在屏风对面都听的一清二楚,只是闭着眼,笑了笑,不做任何评价。
其实,寿终正寝对有些人而言,并不简单。
很多人一辈子所期盼的,不过就是寿终正寝!
*
次日,天光微亮,雪天暂时放晴了,却是更加的冰寒。
风止雪停,冬日垂挂当空,显得有些昏沉,麻雀儿也出来觅食了。
一大清早,书院后方熙熙攘攘的人声喧哗。
崔洛昨日睡的太迟,是被众学子的嬉闹声吵醒的。
顾长梅绕过屏风喊她起榻:“崔洛,快别睡了,胡勇今日给咱们带了不少好东西过来,你也出来看看。”
胡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胡勇这次安然从人命案子脱身,肯定会感激顾长梅和王宗耀等人。
崔洛揉了揉眼,从高丽纸射进的太阳光照亮了浮动的尘埃,内室安宁又祥和,她缓和了一会才适应了刺目的光线;“胡勇?他回来了?”
顾长梅一屁股就坐在她的床榻上,随手取了长袄过来:“他今年休学,开年才会正式回来,今日是来给大伙送吃食的,另有烤全羊三只,到了中午让后厨师傅热一下即可。”
崔洛是被顾长梅从被褥里拉出来了,她忙道:“我自己来。”
顾长梅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几下,“你怎么穿这么多衣裳睡觉?可是嫌冷?要不今晚你同我一起睡。我身上热乎着,不信你试试?”
说着,他就倾身凑了过来,崔洛抬手就摁在他胸口,“不,我只是觉得早起穿衣太过繁琐,昨夜睡的迟,便裹衣而睡了。”
顾长梅觉得很可惜,他生下来就自己独居一院,幼时还巴望着和顾长青一块睡,但兄长却从不依他。
顾长青虽然一直惯着顾长梅,但他这人有一禁忌,谁也不能挨近他的床榻。
曾经不乏貌美的丫鬟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还没能碰到顾长青的衣角,就被发卖了。
故此,顾长梅无论如何闯祸,只要不碰触兄长的床榻被褥,便没有过重的责罚。
自从接了崔洛从杭州回来,顾长梅才体会了正常的‘手足情’。他其实很想跟崔洛在被褥里分享他私藏的书册。他猜测,可能崔洛与他兄长一样,睡觉时不喜旁人靠近吧。
“那好,你先穿衣,我出去与胡勇说会话。”顾长梅说着,终于起身肯走了。
崔洛苦笑。
她惧寒,外面穿了长袄,不像其他同窗,只着锦袍直裰。更有甚者,纸扇从不离身。谈天阔地时,还会拿出来扇两下子,生怕严冬还不够冷似的。
不过,她身形消瘦,又是女儿家的骨架,长袄裹在身上反倒添了一股柔性。
不多时,胡勇入了寝房,连裴子信也坐在一侧的方桌边听他调侃。
顾长梅问:“胡勇,周世怀死了,你长姐她今后又该如何?”他总是为了旁人的事操碎了心。
哪怕是从未谋面的胡家大小姐!
胡勇道:“我长姐本就不欲嫁到周家!而且衙门里已经给了验尸结果,是他周世怀早些日子在赌坊里输了银子,才至被打。周世怀的死与我无关。家父家母已经打算让长姐和离了。”
周世怀死了,胡家大小姐若不离开周家,那就是守一辈子活寡了。
前两世,洛十娘便是与崔范的牌位和离的。
这事在本朝早有先例,太/祖的胞妹便是这样摆脱了夫家。故此,民间不少人都开始效仿。
崔洛一直安静的听着,不曾插话,她最为好奇的是,为何朱明礼和顾长青当日会那么巧合的出现在了勾栏院?!
朱明礼此人,她从未看懂过。
但顾长青。。。。。。。他那样洁癖之人,怎会去烟花柳巷?!他对女子似乎存了天真的排斥。。。。。。。。
崔洛脑中突然闪现一幅古怪的画面,随即便摇了摇头,顾长青的私事与她无关。不过他两世皆未娶妻,这一点很可疑啊!
似乎好奇的人不止是她,王宗耀这时也问:“胡勇,你被关押的那几日,顾大人可曾与你说过什么?你有没有觉得这次脱罪的太轻易了?”
崔洛也有此疑惑。
进入北镇府司的人,能有几个是活着出来的?就算是活着,也不会是全须全尾。
胡家财力庞大,在官场却无权势。
胡勇此番毫发无损,而且周家竟没有追究,还打算放了周小姐大归。。。。。。。。
明眼人都能看出端倪来了。周家肯定是因为某种势力,又或者理亏在先,不敢伸张!
胡勇摇头:“顾大人不曾与我说过什么,不是因为你们几位替我说项,我才脱罪的?”
胡勇觉得肯定是顾长梅与王宗耀的缘故,他才没有被官府为难。
崔洛继续沉默,知道太多不是好事,这是她前两世总结出来的道理。
王宗耀也没有接着问下去,锦衣卫的事不是普通人能多问的。
众人安静下来时,裴子信冷不丁的冒了一句:“你。。。。。无事就好。”
这话当然是对胡勇说的。
胡勇挺直了腰背,清了两声,仿佛听到裴子信这话,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恩,听闻你们四人即将要代表书院参加问学大赛,我一定全力支持!”
他说的支持,自然是财力上的。
崔洛悄然莞尔,这几个家世背景全然不同的少年,就这样成了车笠之交了。
算是因祸得福吧。
*
转眼到了月底问学大赛的期限,胡勇派了一辆可载五六人的黑漆平头四马拉着的马车过来。
另有家丁护院相送,的确是气派。
裴子信对这等富家子弟惯会的奢靡行径并不怎么赞同,但也只能老实的上了马车。
顾长梅本想与几人说笑一番,秦先生撩了袍子,也上了马车。
气氛一下子就僵凝了。
“不欢迎我?”秦先生挑了柳眉,问。
顾长梅,王宗耀憨笑:“欢迎之至,欢迎之至。。。。。。。。”
秦先生又将视线移到崔洛身上:“你呢?”
崔洛:“。。。。。。。先生能来,学生自然是欢喜的。”她好像明白了为何书院学子都惧怕秦先生的原因了。她就是鬼魅一般的存在呀。
裴子信等着秦先生问到他,却是一直没等到。秦先生已经阖眸眼神了。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路上好不煎熬。
未至辰时三刻,晋江书院的诸人就抵达了东华门外,礼部有专门的官员主持大赛事宜。场面有条不紊。
东华门往西是文华殿,迤南是銮仪卫大库,场地气派宏伟。
京城有名望的私塾为了拉生源,多半都会参加每年一度的问学大赛。不多时,东华门外鳞次栉比的停着数量马车。
当崔洛等人在晋江书院一列入座时,自东南门稳稳驶来一辆翠盖珠缨的华车,随行的侍卫皆是清一色官家奴仆的斓裳。
顾长梅凑到崔洛耳边,道:“那就是缙王的座驾!”
崔洛了然。
秦玉与缙王之间的陈年过往,晋江书院学子皆知,想来旁人也是知道的。
崔洛不由得多看了秦玉几眼,她却是眉眼极淡,明明是如芙蓉花的容色,偏生弃了女儿装,而是选择了寡淡随意的日子,可能在旁人看来,她就是个怪人,或许这才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大概年过三十了吧?这辈子就这般下去了?
不是当事人,始终不会懂当事人的心态和做法。
崔洛好奇,既然秦玉的身份暴露了,帝王也没有治罪,那她与缙王为何就没有结成凤凰于飞的一对?!
秦玉的性子不太像是会被千年礼数所束缚的人。
华盖马车停下,当即有随从在车辕下趴下,做了人肉脚垫。
崔洛一直看着那个方向,又诧异了。
缙王叱咤沙场多年,怎会用得上脚垫?
可当车帘被人掀开,那里面的人走下马车时,崔洛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缙王的脚。。。。。。不利于行!
许是已经在京城养尊处优多年的缘故,而立之年的缙王依旧面若冠玉,风姿出众。单是看身形,高大挺拔,眼眸中依旧带着大将之范的锐气。
他眸光扫了过来,准确无误的落在秦玉脸上。
崔洛发现,秦玉很自然的冲着缙王笑了一笑,但缙王随即又移开了视线,神色微僵。
崔洛:“。。。。。。。。。”这其中的故事怕是比传言还要复杂吧?
秦玉这时起身对崔洛几人道:“你们在此等候比赛,我去去就来。”
四人心领神会,无比乖巧又默契的点头。
去吧,去吧,秦先生,你赶紧忙你的去吧。
秦玉朝着缙王所在的亭台而去,顾长梅两条剑眉猛挑:“看见没?看见没?秦先生去私会缙王殿下了!”
王宗耀咳了几声:“长梅!此话等回去再说!”
顾长梅贼嘻嘻的笑了笑,止了话。
裴子信此刻略显紧张,将怀里的《滕文公》掏了出来,这本书已经誊抄了数遍,姜黄色书壳也已破损。
遇到有些模棱两可的地方,他还会与崔洛商榷一番。
崔洛不知道这本书还有什么可看的地方?他还嫌没有抄够!
问学大赛,除却参赛的私塾和观赛的夫子学子们,另有礼部官员和一些看热闹的人。
自古文人多雅士,赛场两侧摆放了从暖房里搬出来的奇花,还都是一些名贵的品种,礼部的意思,是势必要营造,高,雅,尚的派头。朝廷的意思是不能只关注县学,府学,国子监自是不必说,各大私塾也在关照之列。
高台上摆有墨池金辉,魏紫,冠世墨玉,香堇、大岩桐,“醉贵妃”的牡丹等这个时令见不到的花种。
崔洛前两世在考秀才之前是跟着老童生学制艺,之后去了县学,没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的场景。
这时,王宗耀指着一人,道:“那就是许墨,麋鹿学堂的顶梁柱,来年要与子信一同考秀才!是许家嫡子,自幼文辞博敏,是咱们最大的敌手。只要打败他,咱们书院极容易拔得头筹。”
裴子信也仰头朝着麋鹿学堂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
崔洛亦然。
许墨此人,她太熟悉了,虽是文人,但后来去了大理寺,是个断案高手,而后又任济南府总兵,善用奇兵,深得帝宠,是个文武全才。
他现在十三四岁的模样,还是个白面书生。
顾长梅道:“此番拔得头筹者,有机会参加翰林雅集,许墨自然也想去!”
听闻‘翰林雅集’四个字,裴子信眼眸中露出无比的艳羡和期盼。
大明既有先贤的经验,又开创的雅集新模式,从京城翰林先生到各地习举业的士子,呼朋唤友,相提相携,好不热闹。
而翰林院学士是大明高层文人群体,翰林学士入阁拜相,辅佐天子,极尽人臣的荣耀。
读书人哪一个不艳羡渴望?!
就是高门子弟也不例外。
比试尚未开始之前,承恩伯府的小厮上前递了话:“二公子,崔少爷,大公子说了,你二人尽力即可,无需勉强。”
顾长梅道:“我大哥人呢?他也来了么?”
崔洛:“。。。。。。。”顾长青是不是觉得她和顾长梅根本就没那个实力?什么叫无需勉强?
顾长梅竟然没听出来小厮话里的意思!
承恩伯府的小厮又道:“大公子正在陪同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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