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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奸臣想害我(科举)-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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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洛走过去将窗户合上,叹了句:“还说自己不是耗子?”
古月还没走远,自是听到了崔洛的这句话,她站在屋檐上迎着四面八方而来的冷风,咬了咬牙,最终只能垂着脑袋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三日后,春闱首场。
如崔洛所料,顾长青他又出现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崔洛很自然的褪去了外裳让他搜身。可当那双大手触及她的腰部时,崔洛浑身上下颤了一下。好在顾长青也只是‘惩戒’了她一次,便很快就放过了她。
“好好考。”顾长青的声音很低,在崔洛耳边一荡而过。这之后他便双眸如鹰的盯视着在场所有的差役与学子们。再也没有关注崔洛。
崔洛:“。。。。。。。。。”她不想惹人注意,穿好衣服便入了场,也没向顾长青道谢。她好像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过他了,更没有同他说过话。几次偶然的擦肩而过,顾长青也视她为无物,径直走了过来。
会试依旧以八股文为主,只要熟读四书五经的所有书册,按着八股文的结构一步步写,便不会出大错。当然了,文章里不得出现任何对朝廷不利的言辞。
首场结束之后,学子们对自己今年是否能中榜几乎心中有数了。有些知道自己登科无望的人,甚至已经开始消沉的收拾包袱,等待着三年后再战。
崔洛与刘学东成了众人关注的对象。
他们两人是南北直隶的解元,不是一甲,就是二甲前列,最差也不能轮到三甲。
待众人回到状元楼时,却见小二急忙上前,“几位举人老爷,出事了!出大事了!昨个儿夜里有人吊死在了二楼西面八号房!现在官爷正要找你们几位问话呢。”
崔洛,许墨几人,外加刘学东与范荆都是住在二楼西侧的客房,要是真的死了人,他们不可能一点动静也没察觉。
不过,这也未免太巧合了。
几人面色各异,崔洛却看了一眼范荆与许墨,他们两个将来会是大理寺的肱骨之臣,对断案之事很有一手。
作者有话要说: 古月:为什么范荆的未婚妻叫‘月儿’?我现在有点慌。。。。。。作者是不是又给我加戏了?
第84章 西风恶
二月十二与十五日还有两场要考; 这个关键时候牵扯到了人命案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万一被扣押待审,那无异于跟今科的金榜无缘了。
崔洛期待这辈子有所不同; 但绝不希望此类事情发生。
状元楼有三层; 二楼分南北两侧,各有客房十余间。
“二楼西七号房可是崔洛所住?”这时; 一锦袍男子沉声道。
这男子身高八尺; 腰跨长刀,剑眉斜飞入鬓; 眼睛极为深邃,长相偏向凶悍; 是顺天府府尹身边的得力手下; 人称霍飞。
崔洛的名气响亮不仅是因为她解元郎的身份; 像霍飞这些常年在刀剑上行走的人,才不会在意什么文曲星下凡。而是由于长信侯府的缘故!
崔洛不曾认萧谨严为继父,但在外人眼中; 崔洛就是萧谨严的继子,也是萧翼的二弟!
这一点已经成了潜移默化之下的共识。
故此; 惯是对人毒辣狠绝的霍飞对崔洛说话还算客气。否则的话,不会多此一举,而是直接将崔洛叫过去问话。
崔洛站出一步; 抱拳道:“我就是。”
有举人功名在身的士子,已经不同于普通老百姓了,没有确凿的证据,官府也不得直接拿人。
更何况; 状元楼死人一事还没有任何的进展。
霍飞眼神示意崔洛坐下说话,崔洛落座之后,便问:“大人,敢问是谁死了?怎么死的?又是昨晚何时死的?”
霍飞抓过的犯人不计其数,一眼就看出崔洛的言外之意,“你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不在场的证据?”
崔洛也非无能之人,她不会跟霍飞这种人玩心机,而且她问心无愧,更是没有必要躲闪,她现在已经成了状元楼的名人,乃至全京城都知道的人物,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着,傲慢不得,浮夸不得,崔洛淡笑道:“大人只说对了一半,没有人希望自己跟人命案子牵扯不清。另外,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说死就死了,我等这些书生总得学会自保,请问大人究竟出了什么事?”
范荆不由得多看了崔洛几眼,原先以为她就是个文弱书生,就算是八股文章堪称绝妙,也只是个书呆子,但此刻看来倒是他的眼光太过肤浅了。
范荆陡然间蹙了眉。
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儿被逼到今日的地步,绝不是为了富贵。要想替楚家洗冤,他还有太长的路要走。结识各色人物是他入京的第一步。
很显然,崔洛一开始引起了范荆的注意,是因为她的身份。她是长信侯府的二公子,将来或许还有可以用得着她的地方。
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同朝为官就最好不过了。
范荆上前几步,站在了崔洛的身后,面向霍飞抱拳,不卑不亢道:“大人,在下贵州范荆,就住在二楼西九号房,也与死者的屋子挨着,大人要是有话要问,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霍飞面无表情,只是抬了抬眼看了一下范荆,顿了几息,道:“坐下说吧。”
除了崔洛与范荆,其他人等皆被差役叫到一侧问话,一一排除嫌疑。
这厢,霍飞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死者是淮安府盐城——顾全,与半月前已经抵达京城,并入住状元楼。据尸首来看,应该是死于昨夜子时到丑时之间,目前看来是被人勒死的,而非自缢。那个时候,你们两人都在干什么,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子时到丑时。。。。。。。这都已经半夜了,这几日北京城又起了一阵凉风,半夜的时候差不多都熄灯了。
当然了,也有临时抱佛脚的学子。可子夜那段时辰,到哪里去找不在场的证据?
崔洛与范荆对视了一眼,她虽说前两世已经认识范荆了,但对这人并不怎么了解,只知道他经常独自一人悄然行事,是个有秘密的人。
但还不至于杀人。
崔洛先开口:“我昨日子时之前就睡下了,倒是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原来,隔壁所住的那位公子叫顾全,我来状元楼几日了,却没同他说过话,他似乎。。。。。。少言寡语,不喜与人靠近。”
范荆这时也道:“我也不曾认识死者,至于昨夜。。。。。。我在子时到丑时之间倒是醒着的,但没有听到隔壁有异常响动。”
崔洛与范荆并非是嫌疑人,只不过靠着顾全的屋子最近,所以才被当作重点盘问对象。至于能不能彻底排除嫌疑,却是有待考究。
这时,差役领着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过来,这少年头戴小方巾,肤色偏黄,像那种食不果腹的清瘦,当相貌还算秀气。而最令人注意的是他额头偏向太阳穴地方有一大片紫青色,一看就是近几天才留下的痕迹。
书童脸色难看,见了霍飞,便噗通跪地,颤颤巍巍道:“大人,您可一定要给我们家少爷做主啊。究竟是谁如此狼子野心,要杀我们家少爷!”
书童的哭相很悲哀。确切的说,他的面相给人‘苦情’之感。
崔洛本能使然,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就随口问了一句:“你头上是怎么回事?以我看是两三天之前被外力所创吧?”
书童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道:“三天前不小心摔了一跤。”他抽泣了几下,样子极为可怜。
崔洛并不想当恶人,可这书童的话有漏洞,她又问:“怎会摔到太阳穴?不大可能吧!你可是三天前的亥时三刻左右被人所伤?”
她突然记起古月来的那天晚上,隔壁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若是家具等物发出来的,声音会不一样。
霍飞与范荆皆是警觉性极好之人,当即不约而同的蹙眉,四只眼睛直直的盯视那书童。
书童的口音听起来不像是盐城人士,这又是一个疑点。
既然顾全是淮安府盐城人,这小小书童难道是不久前才从别的地方买回去的?
时下,人牙子十分盛行。穷苦人家养不起孩子的,多半会考虑将孩子卖了,这是给孩子一条生路,也是救自己。
书童年岁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根本经不住几个‘人精’一直盯着他看,“我。。。。。。我真的是不小心摔的。”
他正局促不安时,崔洛无意间看清了他掌心的红痕,而与此同时范荆也看到了,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大人,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谁了。”
霍飞是个典型的从武之人,但他同时也极具判断力,他知道有些文人的确厉害,便顺着崔洛与范荆的话,问道:“哦?说说看,你二人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认出凶手的?”他已经在状元楼查看了两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
崔洛谦让了一下,示意范荆先说。
范荆极需扬名,他很想要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台阶,可以让他的名字被传言出去,“是他!如果没猜错的人,此人一定是用了什么法子将尸首保温,延迟了死者被害的时辰,所以昨夜才无人听到动静,因为顾全可能早就死了,且被此人利用缰绳制造了吊死的假相。”他指着书童道。
霍飞皱了眉,却是更加有兴趣听下去了,“你如何能笃定?”
范荆笑道:“因为在首场考试之前的一晚,几乎所有学子都在一楼大厅,昨天晚上这里举行了赛诗大会,而且还有花名册记录,我猜除了顾全之外,其余人都来了,那么顾全就是死在了那个时候。书童掌心的这条红痕应该能与死者脖子上的勒痕相符合,大人可以让仵作进一步查验。”
范荆一语毕,又看了一眼崔洛。
他突然发现崔洛这人着实不简单,他之所以能这么快看出来,是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暗中查案。崔洛年纪轻轻,竟如此沉着,她不求扬名,还将这个机会让给了他。
这小子。。。。。。。不可小觑啊!
崔洛却是将注意力放在了书童身上,见他浑身发颤,唇角发白,她问:“你头上的伤是顾全打的?你为何又要杀他?是不是被逼的?”
书童见事情败露,一下瘫软在地,但脸上却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现在好了,我再也不怕他了,不怕了。。。。。。。”
崔洛想起了曾经一桩骇人听闻的案子,当初通州有户富甲人家的公子最喜从各地的人牙子手里购买少年。旁人喜欢收集字画古董,他倒好,只喜欢清俊消瘦的十二三岁的男子。在没有落网之前,不知残害了多少无辜的人。
崔洛不太想将这两桩事联系在一起,当她还想问什么时,那书童已经被差役带下去了。
霍飞是个极为谨慎之人,他肯定还会核实一遍,有了确凿的证据再定案,届时这件事就会不胫而走了。
崔洛心情莫名不悦,有些人使出浑身解数都没法拜托命运,那书童若非不得已,怎会杀人?!
一侧的范荆拍了拍她的肩头,“崔洛,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他想尽快融入贵圈,通过崔洛等人,他能事半功倍。
崔洛莞尔一笑,大厅内的学子们也开始渐渐疏散开,就好像一条人命也没给他们带来多大的震撼。
七日后,春闱正式结束,士子们有的安静的等消息,有的则心灰意冷,将登科的希望放在三年后了。
放榜的前一日,范荆提出大伙一同出去喝几杯,以犒劳多日来的紧张煎熬。如此一来,范荆的名字很快就传遍了今科的举人当中。众人皆知道有这么一位擅长查案,为人豪爽的苗族青年——范荆。
放榜当日,范荆以中等名次挂在金榜中央的位置,当报喜的差役登门时,崔洛发现他脸上浮起一层愁色,但很快又消失了。
会试考中者均称贡士,第一名称会元。会试後贡士再由皇帝亲自御殿覆试、择优取为进士。各省被录取的名额,由应试人数及省的大小、人口多寡而酌定。因着北方的读书人明显少于南方,所以北方士子的中榜比例要高于南方。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集预告:崔洛登门提亲。
古月:不想说话。
顾长青:同上!
范荆:同上!
第85章 崔状元
春闱第一名是会元; 崔洛前几次已经崭露头角,这次藏拙与否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她成了本朝仅此一位的连中三元的学子; 而且还是未及弱冠之前。
这下; 崔家再也不用受人诋毁,被人排挤了。
顾长梅的名次在榜尾; 不管殿试最后排在几甲; 他都已经无所谓了,他追随着崔洛的脚步; 十六岁有了这样成绩,自己也是深深震惊到了; 原来他顾长梅。。。。。。。。也是读书的料?
这个认知让顾长梅陷入沉思之中。
许墨等人都是快弱冠的男子了; 崔洛与顾长梅是这一科年纪最小的贡士。
这让顾长梅不由得深深怀疑起了他头些年是不是虚都度年华了?或许他还可以更加奋进一些。
承恩伯府的小厮打赏过报喜的差役之后; 顾长梅还在愣神中。他从头至尾都没想到要入仕的,这几年的变化不仅令阖府上下颇为吃惊,他自己亦然。
“我。。。。。。我中榜了?”顾长梅拉着裴子信; 摇了摇他的肩头,反复的问。
裴子信脑子里全是佳人的倩影; 在获知名次位于前二十的时候,裴子信身子飘忽忽的,感觉自己已经快圆满了。
“我。。。。。。我也中榜了?”裴子信反问道。
许墨与王宗耀是因为家族缘故; 非得科举入仕不可。若是真的考不上则另当别论,可他二人都有这个能力,自幼受到的教导就是直奔翰林院而去的。
他二人也中榜了,只是名次上各有差别; 但心情还算平静。
而最为淡定的,则数崔洛与范荆了。
刘学东是南直隶的解元,主考官与几位座师在阅到他的文章时,多少加了人情分,他第三的名次挂在榜单上面的位置,一时间也算是春风得意了。
贡士进殿无落榜之说,无非是由皇帝重新安排名次。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第一名称状元,二名榜眼,三名探花,合称三鼎甲。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二、三甲第一名皆称传胪。一、二、三甲通称进士。
状元楼斜对面便是登科楼,里面也住着从各地过来赶考的士子们。
今科的会元出在了状元楼,这无疑会拉动三年后的生意和酒楼的名气。掌柜命小二在酒楼门外点起了轰天的炮竹,恭贺举人老爷们中榜。过些日子殿试之后,他们可就是正儿八经的进士了,前途不可限量,这些士子当中极有可能会冒出几个权臣出来。
掌柜想巴结都来不及。
崔洛看了一会热闹,就打算上楼收拾包裹,她自己的东西都是亲力亲为。这时,一头戴瓜皮小帽,身着亮蓝色长衫的秀气小伙疾步跑了过来,见了崔洛就恭敬的唤道:“崔先生!”
来人是中公!
上回太子龙袍一事,虽说崔洛最后没有劳烦汪直,但崔洛对汪直还是心存感激的,不管他是因何目的而帮她,总比那些墙头草的官员要义气的多。
中公肯定不会特意从宫里出来一趟,想必是奉了汪直的意思吧。
崔洛走了过来:“小中公,你怎么来了?”
中公也只比崔洛小了三四岁的样子,但崔洛在同窗当中算是年纪最小的,她见了比自己小的,总喜欢挑逗几下。
在旁人眼中,崔洛看着老实,实则极为狡黠。
中公憨憨笑了两声,抱拳深鞠躬,道:“恭喜崔先生连中三元,义父让我来向你道喜的,还说您是本朝前所未有的一例,皇上也大为嘉奖。”
说着,中公就站在崔洛跟前笑迷了眼,神色极为崇拜。
崔洛:“。。。。。。。。那汪厂公可还有别的话?”汪直总不能让中公过来只给她捎句话吧!
中公这才发现,他此行好像没有任何的目的,脑袋直摇:“义父只是让我来恭喜崔先生,没有旁的事。”
好吧!
待中公一离开,范荆的声音突然传入了崔洛的耳朵,他好像在她身后站了很久,“崔洛,你与汪直很熟?”
崔洛诧异的转过脸,但惊讶之色一闪而逝,不过她稍微留了一个心眼。范荆是贵州人士,此番是初次入京,他怎会知道汪直?但细一想,汪直十六岁发迹,权倾一时,知道他的人应该不少吧?!
“也不熟,只是碰巧几面之缘,我不过是个普通人,怎会结识紫荆城里的人呢。”崔洛随意一说,白皙的脸上总像笼上了一层不太明显的光晕,使得她整个人平添了一股子与众不同的脱俗之气。
范荆眸色一闪,倒也没说什么,朗笑了几声,才叹了一句:“小崔,你可不是普通人啊!”
以他多年来识人的经验看来,崔洛或许能成为他将来办事的助力。为此,范荆一直找机会与崔洛说话。
殿试的日子定在了三月十五。
崔洛第一次参加殿试时,还曾紧张到夜不能寐。第二次就熟能生巧了,到了这一次更是没有当回事。
皇帝还是那个皇帝,已过知天命之年,仍是英姿尚在。据说他是靠着不择手段才登上皇位的,是个阴险狠辣的人。
崔洛的八股文章之所以写得好,并非是因为她才情有多高,而是她知道主考官们,以及帝王想看到什么样的文章。像帝王这样洞察万事的人,不会喜欢太聪明的臣子,也不会选择太蠢的。中庸者最得器重。
一甲三名依次是状元崔洛,榜眼黄梁孟,探花刘学东。
状元与探花似乎是所有人预料之中的,而榜眼黄梁孟则叫人为之费解。黄梁孟的会试名次并不高,而且听说是考了五次会试的老举人了。他此前在国子监当司业,崔洛等人还被他叱责过。
黄梁孟年过五十,当年考中举人时都快而立之年了。他的事迹堪称大器//晚成了。
裴子信乃二甲传胪,名次也冒了尖儿,比会试的排名高了不少。范荆也是二甲进士,殿试保持了他原有的水平。
许墨,王宗耀与顾长梅皆在三甲之列。
其实,崔洛从一,二,三甲的名额来看,不难发现,南人与北人的名额大约是四成与六成的比列。这这也是朝廷均衡南北势力的手段。南方士子数量居多,只能在比例上压制一下。
殿试之后,帝王赐状元游街,崔洛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着状元红袍,所谓脚跨金鞍红鬃马,就是这个场景了。
每科殿试结束,中榜的进士们就会成为榜下捉婿的对象。
像崔洛,范荆等相貌优质,且无妻儿的进士就成了赤手可热的抢手货。
游街一结束,同行的榜眼黄梁孟就叫住了崔洛,他之前在国子监就看中了这小子,一直等着她金榜提名这一日,“崔洛,你十六了吧?据我所知,你还不曾娶妻?”
黄梁孟眯着眼睛,盯着崔洛在笑,仿佛正看着一只站立的‘金龟’。
换做前两世,崔洛都是被萧翼在整,她记得萧翼为了她的终生大事也是‘操碎了心’。高门大户的女子被崔洛回绝之后,他又开始给她物色美人伶人,总之,是乐此不彼。
崔洛也不知道怎的就突然想到了萧翼,她明白黄梁孟意思,又因在国子监待过,总不能让对方太没面子。
其实,黄梁孟这话已经是挑明了想问崔洛的婚姻大事了,而且有意想要结亲。
崔洛做赧羞状,挠了挠耳垂,“不瞒黄老哥,我之前的确无娶妻的心思,不过从今日起,我是该考虑终生大事了。此番金榜提名就是最好的机会,对了,不知黄大哥可愿意当媒人?我正欲登门提亲,奈何暂时没有找到比黄老哥您还要德高望重的人。”
黄梁孟是榜眼,名次虽在崔洛之下,但黄家家族势力尚在。
崔洛也想着早些将亲事定下来,一来为了稳住崔家二老,这二呢,便是为了瞒天过海,第三是因为古月,有她这样一个女子在自己身边,很多事情会更加方便!
黄梁孟闻此言后,唇角猛抽。他自己看准的金龟婿怎么又成了别人家的了?他还得做媒?
“哪家的小姐?”黄梁孟消沉的问道。
崔洛面露期待之色,那小表情演绎的非常到位,好像恨不能即刻迎娶佳人回府,她道:“是缙王的养女。黄老哥是答应了?那我尽快回府让家人着手准备。”
黄梁孟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缙王的养女!
他的确听说过这么一个人,缙王还为她特意请封了郡主的封号。本来一个养女罢了,不值一提。但缙王孤身一人多年,皇帝看在嫡亲手足的份上便依了他。
但这位缙王府的郡主却极少出现在贵妇圈中,几乎没有人见过她。
“待恩荣宴之后再说吧!”黄梁孟胸口堵的慌。枉他彼时在国子监多次照拂崔洛,到了后来却是在替旁人培养‘女婿’。
崔洛就当没看出来黄梁孟不高兴,笑道:“那就多谢黄老哥了!”
这里的恩荣宴始于宋朝的琼林宴,一般是定于殿试传胪之次日在礼部设恩荣宴,读卷大臣、銮仪卫使、礼部尚书、侍郎,以及受卷、弥封、收掌、监试、护军参领、填榜、印卷、供给、鸣赞各官与新科进士一体赴宴。
简言之,就是殿试之后,皇帝赐给考官们与进士们的酒席。
*
翌日,礼部。
恩荣宴的席位安排也是有规矩的。
皇帝钦命内大臣一人为主席。主席大臣以次每员一席,受卷以下各官二员一席,状元一席,榜眼、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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