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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奸臣想害我(科举)-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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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正要开口; 崔洛却道:“贵妃娘娘召见你,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古月摇头; “无,就是无关紧要的事; 我猜她的目的是你。”
崔洛只是个五品的官员; 也没有家族势力; 她不太明白顾贵妃为何会想拉拢她?
待彻底远离了宫门,崔洛抓起了古月的手,“古姐姐; 你楚家的仇可能要报了,只是并非由你亲手去做这件事; 已经有人等不及了。你会介意么?但这也是最好的方式了,我想楚将军在天有灵,也不愿意见到你拿着命去搏。”
古月面色一凌; “你的意思是皇帝要死了?!”她太激动,以至于没有留意到崔洛对她的称呼上的变化。
皇帝是导致楚家灭门的罪魁祸首,一个帝王又怎会承认自己蓄意犯下的错?
给楚家翻案的唯一机会便是另立新主!
古月从未想过想自己手刃仇人,这个仇人太过强大; 她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那人会怎么死?”
她眸中的神色很复杂,像是不甘,但又有期盼。
崔洛大约知道她想听到一个怎样的回答,她如实道:“顾贵妃和三殿下已经开始对皇上的饮食下//毒,多则半年,少则三月,这件事便就成了。他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死在最宠爱的女人和儿子手上,这也算是报应了。”
崔洛虽然很想让古月复仇,但她不会鼓励古月鲁莽行事。
也不知道这样的一个结局能不能令她满意?
古月半晌没说话,一直到抵达崔家京宅时,她才对崔洛说了两个字,“谢谢。”
“谢我作何?我什么也没做。外面冷,咱们进屋吧。”崔洛的心绪也有些古怪,前两次事变时,她已经坐在了正三品大员的位子上了,成了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可好像这一世压根就没她什么事。
是萧翼做的?
他暗中辅佐安王,促使一切提前发生了,是想让她远离这些?
无论萧翼出于什么心思,崔洛还是微微动容了。
*
宫筵彻底散席之后,几位王爷和皇子们才纷纷出宫。
朱启在宫外有自己私宅,他是个没有封地的王爷,相当于被帝王困在了京城,时刻盯着他。
宫门外停放着数辆四马拉着的华盖马车,其中张家的马车尤为心目。
张首辅统领内阁,手掌生杀之权,他这个岁数的人野心依旧不改,这几年不畏流言,大力栽培胞弟,让他顶替了徐大人在礼部的三品侍郎的位置。
如今,张家依旧是朝堂之‘相’,权势显赫。
张首辅唯一的缺憾便是多年前丧子,唯一的一个内侄女还尚未成亲。
张家女眷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之下,被扶上了马车。
这时,也不知道怎么了,那几匹骏马突然不知何故朝天嘶鸣了起来,双蹄高高抬起,旋即便奔命一般的往前疾驰。
这可是吓坏了马车内的女眷们,她们整日扑蝶绣花,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混乱之中,其他官员家中的马匹也像是受了影响,一场躁动顷刻间拉来了帷幕。
“快!快救夫人和小姐!”有人大喊道。
众人惊慌之时,一褐色身影突然出现了,他朝着疯马的方向狂奔,显然这人是会武功的,不一会就一跃上马。速度比侍卫还快数倍。
说来也怪,这疯马像是遇到了可怕的对手,对此人很是惧怕,少顷就被驯服了。
张首辅等人连忙跑了过去,却见安王调转了马头,面上带笑的走了过来,“这马不输于战马,用来拉车实在可惜。”
时下马匹精贵,只有大户人家才能用得起马,就连很多官员也是骑驴子的。
故此,‘毛驴官员’很常见。
安王跳下了马,风度卓绝,很有大将之范。
“多谢王爷此番出手相救!”张首辅客道了一句,张府的马匹自然都是最好的,用了一匹战马又怎样?!
安王双手抱拳,“客气了,本王只是刚好路过。不过,本王倒是有一个意见,不知张大人愿不愿意听?”
张首辅是支持朱明礼的人,朱明礼能这么快就被立为太子,也有他的功劳在内,而张家真正想要的可不止是从龙之功!
张首辅发迹之前曾是草莽,对权势的追求可以说是到了疯狂的地步,张家还想要一个后位!
这也是朱明礼迟迟未成婚的原因!
张家小姐去年才刚及笄,正是谈婚论嫁的好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张家小姐会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安王的条件也很不错,但他的辈份摆在这里,他只是一个皇叔罢了。
子承父业,天经地义。
朱明礼在这场较量中,是最具竞争力的。
张首辅拒绝了,“时候不早了,老夫身子不虞,还是他日再与王爷叙旧吧。”
安王和朝中大臣们哪里有什么叙旧的必要?!
他当年被逐出京城的时候,在这些人眼中都只是个孩子!
安王似乎预料到了张首辅会拒绝,他依旧笑道:“那好,张大人好走。”
安王转身便大步而去。
马车上的绒布帘子被人拉下,里面的妇人道:“你这丫头!怎敢这般窥视男子?”
张温腼腆一笑,脸色通红,如同深秋的柿子,“大伯母,那位就是刚回京不久的安王?我怎么瞧着他还很年轻呢。”
张夫人抬手点了点张温细白的额头,“你呀!都是被你伯父给惯坏了,安王是年轻,可你也不能盯着人家看啊。”
“哎呀,大伯母,温儿又不是故意看他的。”张温见过俊朗儒生,也见过面若灌玉的朱明礼,可是像安王这样既具豪气,又阳刚俊逸的成熟男子,她还是从未见过。
张温做赧然状,不再说话了,但唇角总会溢出不太明显的笑意出来。
*
这厢,安王与萧翼等人去了酒肆里继续喝酒。
宫廷酒馈上,自然没有人敢放开酒量。
萧翼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安王早就想跟他拼酒,他不像朱明礼自幼养在宫廷,备受礼教。安王相对而言,就像是一个半江湖,半武将的秉性,十分随意且潇洒。
“王爷是想娶张小姐?”萧翼直言道。成了张家的女婿,会得到巨大的帮助。然,这件事说来并不容易。
安王将手中的银针放在了桌案上,“我这点小伎俩怎能瞒的过张大人,他回去之后肯定会检查马匹,我就是想看看他对新太子到底有多衷心。”
萧翼‘呵’了一声,“其实,张小姐也不错,听闻美貌如花,又是张家的姑娘,王爷真要动心,这倒是好主意。”
安王灌了一整碗竹叶青下去,随手拭去了唇角的酒渍,似想到了什么,突然笑道:“说起貌美如花,谁也比不上咱们的崔大人,哈哈哈。。。。。。。那小子实在有趣,我几年前就发现了。你是他继兄,你可别欺负人家。”
萧翼握着杯盏的手一顿,他】抬起头来,郑重的看着安王,“吾弟自然由我护着,我怎会欺她。”
安王发现萧翼似乎不悦了,他也没当回事,这时又压低了声音道:“看来今晚想喝酒的人,不止你我。”他眼神扫了一下墙角的那一桌。
萧翼不知怎的,几乎是转瞬间,看着安王的眼神便没有那么和善了,但还是公事公办道:“顾长青绝非庸辈,他大约已经猜到了。这几日必定会派人时时刻刻的盯着王爷。”
安王收敛了神色,“罢了,猜到就猜到。我无非是夺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他要盯着我,那就让他去盯。”
安王极具攻击性,而且是那种属于猎豹型的人物。
萧翼不由得多留了一个心眼。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件事,为了一个人,但若到头来反倒成了错误,那他不会不惜一切代价去纠正这个错误!
*
三月三,上巳节这一日。
徐老已经彻底辞官,崔洛亲自送他离京。
其实,在崔洛心目中,徐大人除了是一个政治家之外,他还是一个智者,一个时代的开拓者,值得被万世所敬仰。
徐老名义上是辞官,实则是罢黜,想害他的人,无疑是在清理障碍。
崔洛知道是朱明礼所为,但在徐大人与她分别时,他却叮嘱道:“崔洛,你一定要小心安王!”
崔洛:“。。。。。。。老师,你的意思是?”内心受到了微妙的撞击。她可能需要重新想了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徐老捋了捋三寸须髯,和蔼的笑道:“崔洛,你是一个聪明人,记住老师的话。还有,凡事要学会圆滑,四季轮回,生死亦然,人也是这样,总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崔洛似懂非懂,她目送着徐老的马车渐行渐远,在城门口吹了良久的春风才准备折返。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
害老师的人是朱明礼,可老师却让她提防安王?
按理说,她已经站在了长信侯府这一边了,如今还有退路么?
三月天,满城都是柳絮纷飞。
崔洛弃车信步,一人走在早就被磨光的青石长道上,李镐离着她有好几步的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
她需要好好想想。。。。。。
真的得好好思量一番。。。。。。
回去的路上,崔洛没有回府,而是让李镐送他去了长信侯府。
趁着萧翼不在府上,崔洛去拜见了萧谨严。
其实,这些年,崔洛很少会主动来长信侯府。萧谨严起初是以为崔洛对他很有意见。不然,若是换做旁人,一定会巴望着长信侯府的栽培。
崔洛开门见山,直言道:“侯爷,我问您一件事,还希望您能如实回答我。我娘是您的夫人,我的弟弟妹妹也是您的儿女。换句话说,我崔洛与长信侯府已经到了共存亡的地步了。”
这话有些严肃,萧谨严点头,对面前这个年轻的小子很重视,“你说,我一定如实回答。”
崔洛坐正了,问道:“侯爷之所以暗中辅佐安王是因为什么?您先别说,让我先说。”
“第一,您是听了继兄的意见。第二,您想给您的知己翻案,也就是楚安,楚将军。我说得对么?”
萧谨严很果断,他又点头,“嗯,没错。”
崔洛这时说到正题上,“那敢问,您了解安王么?您确定他能成为一个好帝王?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太///祖/皇帝那样,就算当过乞丐和尚,也照样能称霸天下,爱民如子。”
当皇帝的人都是从小开始培养,光有心计是没有用的。
萧谨严皱了眉,不得不说,他这个年纪,还是照样俊朗如初,性子随和,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崔洛为洛十娘感到高兴。同样的,她也盼着长信侯府这课大树能够永远长青下去。
“这个。。。。。。崔洛你怎会突然问这件事?安王流落在外多年,我也是几年前才见到他,但他的确是安王,这个错不了。安王的胸口有一块蛟龙胎记,也有当年随他一同出宫的太监作证。”
崔洛苦笑,摇了摇头,“我并非怀疑安王的身份,我只是怕日后辅佐出来的会是一个对江山社稷不利之人。今天这些话有些大不敬,侯爷您可以选择听,或者就当什么也没听到。但我还是希望侯爷能多留一条后路,不为别的,也得为了我娘和弟弟妹妹们。”
崔洛的话很朴素,但也实在,同时也是萧谨严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以他对崔洛的了解,这小子从不胡来,他点头应下,又问,“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那你为何不跟萧翼说这些?难道你不信他?”
崔洛怎会不信他呢!
她和萧翼都是活过上辈子的人了,但她觉得萧翼过于求成了,而且萧翼和安王走的太近,她不能冒险。
“非也,继兄有继兄的想法,我只是希望侯爷能听我一劝。我并非不看好安王,我的意思是。。。。。。。。就算对待安王,咱们也应该留一手!”崔洛道。
萧谨严接连点头,“你说的很对!我的确该提防。”
说完这些话,崔洛本要离开书房,萧谨严叫住了她,“听说你爹回来了?”
崔洛一愣,她这才反应过来,笑道:“侯爷放心,我娘多情,但不泛情,我爹早就不在她心里了。”她现在总算是知道萧翼随了谁了。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此时,手握二十万大军的萧谨严抓了抓脑门,掩饰自己的尴尬,“那就好,那就好。。。。。。。。”
崔洛:“。。。。。。。。。。。”
*
没过几日,安王派人上门请了崔洛去郊游,他被帝王召回京,又无官无爵,目前就是一个无事可做的闲散王爷。
崔洛没有拂了他的好意,亦如老师所说的那样,做人要圆滑。
这一日春/光极好,大明湖两侧都是画舫,河道上则是成排的酒肆,茶楼。琵琶声声不绝,甚是热闹。
除了崔洛之外,同行的还有几位少年将军。这几人各个骁勇豪气,和安王的关系也很好。几人或是谈笑,或是欣赏美人。
安王提议去听曲儿,问崔洛喜欢什么曲调儿,“你们文人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本王可不会点。”
崔洛并不知道安王邀她出游的目的是什么,她一个工部郎中根本插手不了朝政。其实吏部才是关键!
谁执掌了吏部,谁就决定了官员的升迁。
正思及此,安王突然道:“崔洛,如果有个让你调到吏部的机会,你愿意么?”
谁不想升官?
崔洛莞尔,“怎么说?”她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安王俯低了身子,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崔洛闻言之后,依旧很感兴趣的样子,“王爷为什么要帮我?”
安王毫不避讳,“你是状元之才,现在朝中大臣都很看好你,试问历朝历代,谁能未及弱冠,就位列人臣?况且,我很喜欢你,你我可以成为很好的知己。”
崔洛侧目,狐疑的看着安王,“。。。。。。。。户部侍郎郭珩又被弹劾,我想要他的位子!”
安王直起身来,好整以暇的俯视着崔洛。巴掌的小脸,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胃口倒是不小!
“崔洛,那可是三品大员,你现在就奢想,是不是太早了点?”安王勾唇,邪魅一笑。
崔洛不以为意,她需要有自己的势力,与此同时,她自己也要尽可能的强大,要想在这个时代生存,矜持可不行。
她上辈子就是在户部为官,很有自信处理好一切政务。至于吏部的浑水,她可不想沾染半分!
本来崔洛还想这辈子做点不一样的事,那种想法太天真,只有强大的人才有本事护着自己,护着身边的人。
崔洛道:“王爷想娶张小姐?我若帮了你这个忙,你也得帮我。不是说要当知己么?王爷总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区区一个吏部主事。。。。。。。我还真是看不上!”
安王呆在当场,他如鹰一样的眸子眯了一眯,突然又俯身,脸靠近了崔洛的脸,就算靠的如此之近,他也发现不了任何的瑕疵,“崔洛,你当真好大的口气!”他那居高临下的架势,几乎是想吞了她。
但旋即,安王又直起身来,朗声哈哈大笑了起来,极为狂妄,就好像这天下都是他的一样,“好!好!本王就喜欢有野心的人!崔洛,你果然与众不同,你今日若是真的跟本王客客道道,本王就把你扔到湖里喂鱼!”
崔洛:“。。。。。。。。。过奖了,王爷,您快看,那不是张家的乌篷船么?”崔洛指着湖中央的位置,眼神犀利,“今日湖风颇大,我真当心张小姐那样的美人儿会不慎落水。”
正说着,那湖中央就发出骇人的一声‘噗通’响。
安王的神色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了,“崔洛,是谁给你的胆子?你竟敢在张家的船上动手脚?”安王的眸中闪现一抹诧异与欣赏。
崔洛只是笑了笑,双手推了安王下水,而后道:“不客气!”
湖风很大,如崔洛所料,安王果真善于凫水,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安王潜过去救了张温。
一个体格高大,肤色暗黄的少年站在崔洛身侧,笑道:“崔大人,你这次帮王爷抱得美人归,算是立了大功了。”
“咱们王爷如今无权无势,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选对人了!”
崔洛莞尔,没有等安王上岸,自己就先跟那几人告辞了。
半路上,顾长青骑马挡在了崔洛面前。
他身上换上了一件玄色的锦袍,双目幽深的盯着她。
崔洛有点心虚,但她并不后悔今天的事,“表哥都知道了?”
她和顾长青各为其主,其实已经不适宜这样见面了。
顾长青并没有骂她,也没有怪她,二人四目相对,他突然俯身,一手捞过崔洛的细腰,将她抱上了马背,“坐稳了!”
随着他话音刚落,骏马就急跑了起来。崔洛坐在顾长青身后,只能双手抱着他,才不至于掉下来。
耳畔是飞驰而过的疾风,她现在有点担心,顾长青是要抓她去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跟大家道歉了,更新时间没法固定。真的不能轻易许诺,我错了!再也不承诺了!
第142章 诸般滋味
不是崔洛多疑; 她知道不该怀疑顾长青是‘杀’了她的那个人。
可前两次都是这般,他毫无预兆的将她带走; 反抗过也是徒劳。
只是这一次是在新帝登基之前。
崔洛内心狂跳; 这纯粹是本能使然,每个人面对生死的时候都没法做到心平气和的接受。
她不能接受!
要是再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一次; 她自己都不能原谅了自己。
崔洛这几年说话时; 经常都是憋着嗓音的,马速很快; 她喊了几声,顾长青没有理她。干脆; 她便恢复了原本的音质; 又高呼了一声; “表哥,你要带我去哪里?”
其实,她的嗓音很好听; 顾长青从一开始就这么认为。
顾长青抓住了崔洛圈在他腹部的手,微微偏过头; “你别乱动,一会就到了。”
言罢,他夹紧马肚; 往城东疾驰而去。
崔洛出门的时候是带着李镐的,希望他能机灵一点,若是自己一直不回去,他应该知道去找谁求助。
若是尧羽在身边就好了; 那丫头这阵子白天根本见不到人,小厨房留的饭菜却是被人动过,但崔洛已经好些日子没看见她了。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顾长青终于勒紧了缰绳,缓缓逼停了骏马,这附近是一处极为偏僻的农庄,不像是前两世囚禁崔洛的那座私宅。
为此,崔洛悄悄松了一口气,她再也不想睡死在那座宅子里了。说来也怪,她至今不知道那座宅子是什么地方?京城根本没有那样的地方。难道在城外?
正狐疑着,顾长青捏着她的/细/腰/,将她半抱半提的弄下了马背,他神色凝重,像是犹豫了一下,才道:“你进去之后,不管看到了什么,你都别太过伤心,答应我?”
看样子顾长青这次没打算关押她。
崔洛暂且敷衍着点头。
她知道顾长青不会真的想弄死她,可是朱明礼和顾娴就说不定了。她不得不警惕。
安王也好,朱明礼也罢,他们都是留恋在皇权之上的心机沉重之人,没有一个是值得完全信任的。
两人并肩往农舍里面走。
崔洛没出息的两/腿一软,好在她转瞬间就镇定了下来。她猜多半是骑马的缘故。
顾长青侧目问她,“怎么了?”
崔洛实话实说,“颠的。”
顾长青这个时候本该笑出来,也只有姑娘家才会被颠簸坏了。
但今天不一样,他领着崔洛去内间时,就见那破旧的木板上摆着一具尸首,上面还盖了一层白色麻布。
崔洛脚步顿住,直接问顾长青,“这人是谁?你为什么让我过来?”她感觉有些不妙。
顾长青看着她淡定从容的眉眼,有些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但他也不该瞒着她,顾长青走过去,掀开了尸首上的白麻,一张苍白的脸露了出来。
崔洛见此,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突然耳鸣了一下。
顾长青安慰她,“我已经查验过了,他是失足掉落湖中淹死的,死之前大醉了一场。你看这件事要不要通知崔家?”
崔洛顿住了,片刻之后才眨了眨眼,“确定不是他杀?”她脸上没什么悲色,定定的问道。
顾长青摇头,“若真是他杀,我倒想自私的希望是长信侯所为,可惜的确是失足落水淹死的。”
崔洛走了过去,她深吸了一口气,自己检查了崔范的尸首,片刻之后,她道:“我。。。。。。。。可能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赶他出了家门,或许。。。。。。。。”
她有点语无伦次。
因为强装镇定太久了,已经忘记了如何慌张,顾长青的手搭在了她肩头,力道不轻不重,“崔洛,你想怎么做?你别怕,一切还有我!”
崔洛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崔家二老虽说不认崔范了,可他到底是崔家二老唯一的儿子。
可若是将这件事告诉二老,他们能承受的住么?
“我得先通知二弟,让他来办吧。”崔洛喃喃了一句。到了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根本狠不下心来。可能是原主的意识在作怪,她愣是无声的哭了出来。
顾长青心疼她,用指腹给她擦了泪珠子,“没想到,你还会哭。”
崔洛忽的苦笑了一声,“表哥,你千万别再抓我第二次了,不然,我真哭给你看。”
顾长青以为她指的是今日,“好,没有第二次了。”
崔洛怎就不信呢,“你发誓。”
顾长青觉得这个时候的崔洛更像姑娘家了,他很乐意的举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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