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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贵之妻-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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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二爷忙回礼说:“有劳舅母了。”
  声音也是极为好听的。
  程氏说:“霍二爷客气了,既是棠儿的二伯,那便是自家人。”
  霍二爷轻轻颔首,又解释说:“我这腿已经废掉三年多,这三年来,老三也遍寻坊间名医过来医治,无一例外,都是束手无策。舅母若是有法子治,自是好的,但若是实在治不好,也不必为难。”
  程氏说:“霍二爷若是方便的话,可否让我先看看双腿?”
  “舅母请便。”霍二爷应一声,而后朝一旁富安使了个眼色,富安会意,立即一旁蹲了下来。
  帮主子脱了靴子后,又将裤管卷了起来,露出半截细白瘦削的小腿肚来。霍二爷的腿几年不能走,没有锻炼,肌肉明显松弛了,所以,这会子两条腿都是,又细又白,没有半点肌肉的线条感,一看就是病态的。
  苏棠忘了避嫌,也是关心二爷的腿,所以程氏医治的时候,苏棠也蹲下凑近了去,细细打量。
  苏棠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但却忘了,这是在重视礼教等级森严的古代。她这般盯着自己二伯腿看,实为不妥。
  霍令俨发觉了,霍二爷也发觉了,兄弟两个对望一眼,两个人都十分尴尬。
  若不是晓得妻子平素行事坦荡,而自己兄长更是光明磊落,他都要怀疑有些什么了。俩兄弟包括二房的奴仆,都发现了不妥之处,偏苏棠与程氏甥舅两个一心就扑在了如何治腿上,倒是没在意到别的。
  程氏从药箱里取出一排银针来,手速熟练拔出一根针来,找准穴位,一点点将针扎了进去。
  “怎么样?”苏棠忽然抬眸看向二爷问,“二哥可有感觉到疼?”
  二爷没料到苏棠会忽然看过去,一时间更是尴尬。目光回避到别处,整个人此刻表情也极为不自然,早没了往日的镇定,只匆匆回说:“倒是……没什么感觉。”
  苏棠这才觉察到不对劲,于是又朝霍令俨看去,但见他老人家也正铁青着张脸看向她的时候,苏棠这才慢慢站了起来。
  程氏还在专心做针灸,又在几个穴道上扎了针。直到腿上扎第十二根银针的时候,霍二爷感觉到了点刺痛,他轻轻“嘶”了一声。
  程氏抬眸看去:“霍二爷这里有感觉?”
  霍二轻轻点头。
  程氏拍了拍手,一一将针取下来,又装了回去。
  苏棠忙问:“能够感觉得到疼痛,说明还有得治是不是?”
  程氏面色严肃,倒不是十分乐观:“膝盖以下部分,都是毫无知觉的。再说,若是当初刚刚受了伤,及时医治的话,或许容易些。如今三年过去了,肌肉松软,没有半点力气,想痊愈,十分难。”
  苏棠说:“十分难,也不是没有可能?舅母祖上皆是大夫,家中更是医书堆积成山。或许,有得治?”
  苏棠是实在舍不得这样好好的一个人就如此废掉,实在是暴殄天物。她这个人别的什么可能不够好,可能不够聪明也不够博学,但因为对付多年的应试教育,短期记忆力却是极好的。
  若是卯足劲去认真做一件事情的话,她会死扛到底,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也知道舅母平日里很忙,这样吧,舅母若是愿意,家里的那些书借给我看,或许我能找到些治病的有效办法。”她看了眼一旁的霍伯爷,也是怕他误会,解释说,“伯爷与二爷兄弟情深,日日嘴里念叨的,就是如何治好兄长的双腿。我也没别的本事,不能替他跟霍家分忧,所以,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过……”苏棠又考虑另外一方面,“舅母家的医典都是祖传之物,不便给外人看,也是可以理解的……”
  程氏说:“学医本就是治病救人的,又不是什么宝藏,不必要藏着掖着。祖父当年在世的时候,就说过,若是将来能够将程氏医学发扬光大,那可是功德一件。我如今只露姐儿一个闺女,她又是对学医没什么兴趣的,难得你有兴趣,便是将来将这些东西传给你,又有什么不可能。”


第122章 
  苏棠可没想过要霸占程家的医典古籍; 她只是热心肠; 想要帮忙治好隔房兄长的腿罢了。这会听舅母这般说; 即便知道舅母说传她衣钵是认真的; 但苏棠还是连忙拒绝说:“舅母可别这样说; 我才不学医呢; 累死累活的,我心可不在此。”她要是真喜欢学医的话,以前外祖父衣钵无人继承的时候; 她早就要了去了,哪里还等得到现在啊。
  想起外祖家来; 苏棠忽然“咦”了一声。若不是此刻突然想起,她都没有发现,原身的舅母与她外祖家; 可是同为程氏姓。
  可她这是穿书啊,想来是没有什么联系。
  程氏说:“露姐儿是懒,娇气; 被宠坏了。你倒是不懒; 也不娇气; 只是心不在此,倒是可惜了。”
  不过程氏对此也没有感慨过多,收拾完后,看向霍家二位爷道:“其实这天下; 原就没有什么治不好的病。二爷这腿; 目前来说; 的确不乐观。但是若不试一试,总觉得不甘心。”
  “两位爷请放心,今儿既是叫我来了,想来也是看重我。我必一试,若是能治得好,自是皆大欢喜。”
  霍令俨见程氏没有把话说死,立即抱手屈腰道:“有劳舅母费心了。”
  霍二爷也颔首:“多谢。”
  程氏看向霍令俨说:“伯爷且不忙谢我,等我哪日真的治好了二爷的腿,再谢我不迟。只是,眼下怕是要谢棠儿才是。棠儿速记性强,我老程家古籍是多,但说实话,那些书我不过只才看了冰山一角。记得那回替孟国公府的四姑娘医治脸伤的时候,也是棠儿翻阅古籍找到了秘方。”
  “所以,这回也一样,还得棠儿帮我的忙才行。”
  苏棠有些得意,立即就冲某人说:“我近来身子不大好,不比从前了。只是,若是爷可以不惹我生气,多疼疼我的话,我心情舒畅了,想必看书的效率就会高。”
  她边说,边抬手撩着鬓角的头发,装着一副娇娇弱弱欲要病倒的样子。
  霍令俨实在拿她没办法,极力控制着表情,让自己不至于笑出声来失了态,然后抱手朝妻子作揖:“有劳娘子费心,小生这厢有礼了。”
  苏棠立即就抱住他手,趁机谈条件:“想我心情好,光说好听的话是没用的。”
  “那你想怎么样?”
  苏棠说:“我那些胭脂搁在医馆里卖,总不成个体统啊。所以,我想爷在离医馆不远的地方,给我买间铺子下来。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好好卖我的胭脂了。”
  霍令俨哼笑:“叫你做点事情,还敢讨价还价了?”
  苏棠:“爷那么有钱,买下个铺子,还不就是动动手指的事儿。怎么,难道爷竟是那般小气,这点银子都不肯拿?”
  霍二爷立即说:“弟妹这是在为我的事情操心,这买铺子的钱,合该我出。”
  霍令俨立即道:“二哥别多心,她这是故意想拿捏我。”
  苏棠也笑着道:“让二伯见笑了。”
  霍二爷这才明白过来,原是人家小两口在打情骂俏,他倒是当真了。明白过来后,霍二爷扯唇笑了笑,还是感谢说:“不管如何,这事儿的确是给弟妹添麻烦了。弟妹日后若是有任何要求,都可随时找我。”
  苏棠道:“那也得等真正替二哥治好腿才行。”
  霍二爷点点头,面上笑容浅浅。
  外头忽然传来幸姑的声音:“三嫂这么说,想必是二哥的腿真的有治了?”
  跟在幸姑身后的,是缩着脑袋低着头,只垂眼望着自己脚尖的梅露。
  苏棠差人送梅露去青梨院,幸姑问了,梅露自然要说实话。幸姑听说是来给二哥治腿的,立即就带着梅露风风火火过来了。
  “可是真的?”幸姑双眼发亮,明显心里是期待又高兴的。
  苏棠道:“你们怎么过来了。”问完话,目光瞥向一旁的梅露。
  幸姑抱怨:“嫂子还说呢,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差人知会我一声?我说呢,怎么露姐儿来看我了。问了后才知道,原是梅家舅母来给二哥治腿了。”
  “哼。”幸姑指着霍家兄嫂三个,“我这还没嫁人呢,你们就都拿我当外人了。”
  苏棠知道,幸姑这是在替梅露打马虎眼,故意打岔呢,于是苏棠也顺着她说:“舅母只是先过来替二哥看看,具体医治的法子,还没想好。怕这就告诉你,会害你白高兴一场。”
  幸姑说:“这些年三哥替二哥寻回来的名医,我也知道不少。哪回不是抱着希望赶过来,结果又让我失望的?我已经习惯了。不过,外头那些都是庸医,打着名医的旗号,却是半点本事没有。可舅母不一样啊,舅母在满京城内,可是出了名的。舅母若肯出手相救,想必没问题。”
  二爷道:“你也别给施压,我腿的情况,自己心中明白。若是真治不好,我也早接受了。”
  “二哥。”幸姑不依,绕到他跟前去,“你总是这样,我们还没放弃你呢,你自己倒是先放弃了自己。之前若不是你坚持不再看大夫,说不定梅家舅母早过来给你看腿了,说不定你已经好了,哪里还等得到现在。”
  二爷唇抿紧了些,没说话。
  苏棠其实看得明白,想来也是一次次抱着希望,却又一次次失望,打击到二爷了。想他当年也是勒大弓骑大马的英勇少年,如今却沦落到这般田地,心里必然不好受。
  可再不好受,自己默默受着也就罢了。却又一次次的,让他自己的缺陷暴露在众人面前。
  如此反复,任谁都受不了。
  苏棠说:“既然舅母已经瞧了,不若咱们先走吧?来了也有会儿子了,二哥也得休息。”
  霍令俨对二爷道:“二哥且先好好休息,我领他们出去。”
  霍二爷倒是没挽留,轻轻点了点头。
  霍令俨夫妻请京中名医程大夫来府上替二爷治腿的消息,很快传开了,太夫人老夫人,甚至被罚关禁闭的二夫人,全都知道了。
  二夫人出不了门,贴身大丫鬟书香将消息递进来的时候,二夫人愣住了:“你说请的谁?”
  书香又说了一遍:“是三夫人娘家舅母,就是如今京城中那位颇有名气的程大夫。”
  “苏氏娘家的人……”许氏又默默念了一遍,恍然明白过来,她激动地说,“这个苏氏又想耍什么花招,趁二爷罚我,她难道想把手再伸进我们二房来吗?不行,我绝对不会让她得逞。”
  又忙问:“二爷什么意思?”
  书香把打听来的消息都说了道:“人是三爷请过来的,又是亲戚,二爷自然是见了的。那位程大夫并没有说能够治好,但三夫人却拍着胸脯保证,说她能替二爷治好。”
  “她放屁!”许氏一时着急,说了句粗话,马上意识到不对劲,她讪讪停了一停,却又说,“她是骗人的,她懂什么鬼医术。可是二爷怎么回事?后来那么多坊间名医被他拒之门外,怎么这回就见了。”
  “还有那个程氏,哪里钻出来的乡巴佬,也敢自称是名医,偏二爷还就是卖她面子。不对劲,不对劲,定是那个苏氏搞的鬼。”许氏着急,越想越觉得一切都是叫苏氏给算计了,她慌慌张张说,“这个苏氏,可真是有本事。她先是算计得我被爷罚,又趁机搅和进二房来。她想干什么,她到底想干什么。”
  “打理着阖府上下,难道还不够吗?我就只有二爷了,难道,她还想离间我们夫妻间的关系吗?”
  许氏脾气暴躁,遇事总是着急。性子不够稳定,也不会想着沉下心来好好想想事情原委,就只知道怀疑抱怨然后发脾气。
  书香跟了主子多年,知道主子的脾气,书香忙劝着说:“夫人,您先别着急。三夫人此举是何意,谁也不知道,奴婢想着……或许,未必……是不好的。或许,她是受三爷所托,真心想帮咱们爷呢?”
  “呸!”许氏压根不信,“昨儿在荣安堂老夫人那里,她是见幸姑跟长房的那位来了,故意摔倒的。她在利用幸姑,在挑拨我跟幸姑还是大嫂之间的关系。如她所愿,我现在被罚关起来了,瞧,立马又有行动了吧。”
  书香:“可夫人现儿不能出去,可怎么办是好?”
  “我得见二爷,我得告诉他苏氏的阴谋。”许氏一时着急,来来回回在房间里徘徊,然后想到了法子,忽而眼睛一亮,她抓着书香说,“快,你去跟爷说,我病了,我要见他。”
  “可……可二爷不会见您的。”书香为难,“奴婢方才过来的路上遇到富安,求他在二爷跟前说话,替夫人求求情。富安说了,没少替夫人说好话,但是二爷这回是真的生气了,铁了心是要罚夫人一回,根本是谁劝都不行。”
  “那可怎么办。”许氏着急,两只手使劲搓着,焦虑得不行,“表哥不见我,怎么办。他不要我了,他不喜欢我了……”
  书香安抚说:“夫人,您先冷静会儿吧。”
  许氏却忽然驻足,立在窗户前。望着窗外的一片初春景象,看着桃树枝桠上开出的一个个粉嫩的花苞,她忽然开口说:“书香,你去打盆冷水来。”
  “夫人要冷水做什么?”
  许氏却不耐烦:“让你去你就去,怎么那么多话。”
  书香立即缩了下脖子:“是,奴婢这就去。”
  到了傍晚,前头霍二爷如往常一样,正坐在书房里看书,顺便等着下学回来的一双儿女。
  富安忽然匆匆扣门走了进来,站在霍二爷身边,脸色略沉重道:“二爷,夫人病了。”


第123章 
  见多了妻子作天作地的手段; 霍二爷根本不信:“她又在耍什么幺蛾子。”
  淡淡说了一句; 眼也没抬一下; 继续专注手中的书。
  富安犹豫一瞬,还是说:“二爷还是去看看吧,小的见夫人身边的书香已经差人将府上的大夫请过去了。看着架势; 不像是假的; 是真的病了。”
  霍二爷抬眸朝富安看了眼,继而将书扔在一旁的炕桌上; 男人温和脾气好的时候,乃是那二月树梢初化的雪,温润洁白; 观之可亲。可若是一旦真动了怒气; 那清冷的眉眼间攒着的冷意,也是任谁看了都心下生寒不敢靠近的。
  富安在二爷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二爷的脾性跟魄力。所以,一般也是看眼色行事。
  “去吧。”霍二爷到底还是妥协; 手转着轮椅,往外头去。
  “是。”富安打了个千儿; 忙跟了上去。
  许氏为了见二爷; 竟然吩咐丫鬟端了冷水来; 自己捧着凉水往头上浇。如今才二月里; 还是穿棉袄的月份; 这一盆凉水下去; 不过两三个时辰; 许氏便浑身开始发烫。
  见二爷来了,府上的大夫忙说:“夫人这是受了寒气,得老朽开个方子抓几服药来吃,把身上这寒气逼出来,才能渐好。”
  霍二爷冲那府医点了点头:“有劳了。”
  “二爷客气了。”那老大夫背起药箱后,将方子递给一旁的书香,这才又抱手看向霍二爷,“二爷若是没别的吩咐,老朽就先走了。夫人得好好休息,这屋里也万不能吹进一点风来,得暖和着。”
  霍二爷抬眸朝书香看去一眼,书香立即说:“是,我记下了,我送老先生出去。”
  书香临走前,将房里伺候的几个丫头都打发到了外间去。逃了出来正松了口气,便听候在门口的富安说:“夫人这样做,怕是会惹得爷更加恼怒。”
  “你这话什么意思?夫人怎么做了?”书香心虚,更是表现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夫人这都病了,怎么富安小爷还这样背地里编排?回头小心主子们罚你。”
  富安说:“书香姑娘,你也是夫人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了,凡事怎么也不知道劝着些?咱爷是什么样的人,岂是那般好糊弄的?什么情况怎么回事,爷心里清楚着呢。”
  本来夫人那么吩咐她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妥。一来是怕伤了夫人身子根本,二来,也是怕爷瞧出端倪来。
  方才在内间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爷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好像看出了什么似的。所以,她这才赶忙寻了借口退出来的。可谁知道,这提着的一颗心还没放下去呢,就被爷身边的小厮训了一顿。
  书香是又气又怕。
  富安该说的说了,也就没再理书香,只候在外面,等着爷随时差遣。
  内室里,许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她此刻浑身滚烫,烧得她难受。坐起来后,她看向离床有些远的霍二爷,有些委屈的说:“表哥终于来看我了,我若是不病一场,表哥怕是都不会理我。”
  霍二爷心里什么都清楚,对这个妻子失望,却又到底存着善意,不愿在她病了的时候与她争吵。
  “既是病了,就好好歇着。”二爷抿了下唇,轻轻呼出口气来,声音更温柔了些,“一会儿丫头们煎了药来,记得好好吃药,不许偷偷倒掉。”
  许氏却说:“药那么苦,表哥亲手喂我吃就不苦。”
  霍二爷定定看着她,倒是觉得,她不撒泼不闹腾的时候,也有小女儿家可爱的一面。
  想当初虽则不是自己心甘情愿娶的人,但既然迫于父母之命娶了人进门,就想着是要好好过日子的。加之后来他废了双腿,赶她走她都不走,依旧不离不弃,他心里总归对她是有亏欠之意。
  每当想起这些,便是她再胡闹蛮横,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多包容就多包容了。
  “等药煎好了,我喂你吃。”
  许氏忽然高兴得像个孩子。
  或许是觉得自己讨着些甜头了,所以,许氏便有些得寸进尺起来。想起上午的事儿,她心中总窝着团火。
  “爷,我听说……老三从外头又请了名医回来替您治腿了?”她问。
  “嗯。”霍二爷淡淡应了一句。
  许氏又说:“是苏氏的娘家舅母?”
  霍二爷抬眸看过来,眼神有警告之意,又应一句:“是。”
  霍二爷的眼神暗示已经很明显,让她不要再问。或者说,知道她对此事有不满,但他也不希望她这般小家子气,再揪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放。
  她素来与老三媳妇不对盘,阖府上下没人不知道。但于二爷来说,女人间的这些小恩怨,都是不值一提的,重振霍家门楣才是正事儿。
  偏许氏是个心粗的,不懂察言观色。
  “爷,那苏氏定然不怀好意。”许氏又开始告状翻旧账,“昨儿妾身才被爷罚关起来,今儿她就带着自己人过来了。”许氏鼓着嘴巴,又怨又气,“想来是她故意与妾身作对,管着阖府上下还不够,还想将手伸到咱们二房来。”
  霍二爷说:“她舅母是城中名医,老三请了来替我治腿的。她也是好心,你无需这样揣度人家的用意。”
  许氏更是气:“爷是我的夫君,怎么这才打过一次交道,就帮着她说话了。这算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都亲她不亲我,幸姑跟大嫂是这样,如今爷您也是这样,那苏氏到底是什么样的狐媚子,竟是这般有手段。”
  霍二爷冷着脸,觉得话谈不下去了,索性他也不想再谈。
  许氏或许是感觉到了自己丈夫的冷淡之意,一颗心,更是跌入谷底。旁人再怎么偏心苏氏,那都是外人,她会在意,但不会往心里去。但是,眼前这个人不一样,他是自己的夫君,他怎么可以不偏心自己而偏心外人?
  许氏失望得想哭,但偏又骨子里有些傲慢,不肯服输低头。在她眼里,若是此刻哭了,那便算是低头了,她做不到。
  霍二爷是玲珑剔透的心思,只略看了眼人,便明白了。他只是不愿家里总吵吵闹闹的自己人跟自己人斗个没完,但这不代表,他的心不是偏在妻子这里的。
  霍二爷抿了下唇,伸出手去,握住许氏手道:“有些事情,你真没有必要那么计较。在家族荣辱重振门楣前,别的事情都是小事。心放宽一点,也就过去了。”
  许氏却听不进这些,拂开二爷手说:“真不是我愿意去计较,是根本就不公平。爷大度不计较,可我不能。我有儿子,我有筌哥儿,论资排辈,他是嫡长孙,该是将来爵位的继承人。可如今老三夫妻是怎么做的?抓着不属于他们的一切不肯放手,是,爷会说,家里落魄的时候,全靠老三一人撑着,但爷您何其无辜?您是功臣,您这腿是当年跟北秦人打仗的时候残废掉的。”
  “他们说大爷通敌卖国,我不知道真假。但是我知道,朝廷若是有心安个罪名给霍家,谁也逃不掉。当初原是要被罢黜爵位的,是陛下念在老侯爷跟二爷您退敌有功的面子上,这才只是降了爵。”
  “这个爵位,该是咱们二房的。”
  霍二爷承认,妻子说的,或许并无错处。但是,大是大非面前,这些小事真的无需提及。
  他还是说:“将来的事情等将来再说,我只知道,如今老三做得很好。再说,筌哥儿是懂事的孩子,好好教导,将来未必要靠祖荫,他有本事靠自己。”
  许氏更是炸了:“凭什么三房的儿子什么都不做,就什么都有。而我们的儿子,却要靠自己争取?”
  说来说去,还是这些,霍二爷不想再提。
  “你还病着,先不说这些。”他脸色不是特别好看,只略掀起眼皮子说,“你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下次别再做这么孩子气的事。这样伤害自己的身子,不值当。”
  许氏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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