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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娇娘-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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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不由得探头去看,而后神色微变。
两个人就看着那驾马车走过了茶楼,在不远处的一处院前停下了,上面下来了一个披着黑袍的人,瞧不出男女,也看不出身形,很快的就进了院子。
可是旁人不认识,吴氏是七姑娘的亲妈,自然能看得真切。
那就是自己的女儿,亲生的女儿。
吴氏心里暗骂她不争气,只怕女儿是趁着自己出门的时候便想着出门会情郎,之前自己对她的叮嘱只怕全被忘干净了。
可吴氏也不能挑破,只能道:“看错了吧,这马车与我家的可不一样,只是相似而已。”
方氏倒也不多说什么,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并不深究,只管接着夹起茶点往嘴里塞。
其实方式是有些紧张的,她头回干这种事情,纵然她有恼恨支撑着胆气却还是提着心,吃点东西也能壮胆。
不过一旁的刘婆子瞧着,一言不发,却在心里想,大少奶奶只怕以后又要有一段时间不能用晚膳了。
方氏专注吃,吴氏的眼睛却往外看。
她在心里千求万求,可是总是事与愿违。
等看到自己娘家的一架车也停在院子外时,吴氏终于忍不住了变了脸色,差点扔了手上的筷子。
但吴氏忍住了,指尖微颤,侧头给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
那婆子也知道自家小姐和吴家大郎之间的丑事,自然不敢懈怠,悄无声息的下楼去,准备在方氏发现异样之前找人把那两个人揪出来藏好才行。
可是等婆子下去,就瞧见自家带来的两个车夫和几个随从都醉醺醺的,和祁家的混到了一处,竟是找不到一个清醒的!
反倒是祁家来的两个婆子看到了她凑过来,一把就把她抓住了:“老姐姐可是得了空闲?来,我们一起吃酒,还有人带了烧鸡来,一道吃吧。”
“我不……”
不等她反驳,就被人拉了去,直接拿着鸡腿塞她嘴里,竟是说不出话了。
而在楼上,方氏笑着端着茶,和吴氏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眼睛却在往外头瞧,在心里着急。
没过一会儿,却瞧见那院子后面冒了烟!
烟很大,像是什么东西烧着了似的。
方氏心里清楚,那是自家二郎安排了人在院子后面的围墙外点了湿柴,光有烟,却不容易起火。
面上,方氏一脸做作的错愕:“那是怎么了?”
若是吴氏能仔细观察,定然能看得出方氏演的过了头,一点都不真实。
但是此刻吴氏的所有心思都被那个小院子引了过去,竟是半点不曾发觉方氏的心思。
她忙站起身,在心里骂婆子办事不利,这么久都没有把人拽出来。
又有些担心,生怕真的起了火,把自己的女儿和娘家的侄子给烧死了。
而后又想着,烧死了倒省的丢人现眼,死了还干净。
但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方氏却已经开口道:“快点过去救火,赶紧的,都去,快点!”
吴氏一听这话,悚然一惊,一把拉住了方氏:“这……不用去了吧……”
结果方氏一脸谴责地看着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夫人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得?你若是如此,可如何管教好子女呢。”
吴氏:……
莫名的觉得方氏这句话有点讽刺,但是不等吴氏再说话,方氏已经领着刘婆子大步走下了楼梯。
吴氏急忙忙的跟上去,她大概是过于着急,出门时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带来的人一个不剩,就连婆子也不见踪影。
而方氏则是带着人去围了院子,让人开门冲进去“救人”。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围观,不过瞧热闹的少,都在想着救人的,见有人过来帮忙,围观的百姓忙让开来让方氏带来的人先进去。
等到把熏得有些迷糊的七姑娘和吴大郎拽出来时,方氏便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吴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吴氏已经有些慌乱,却还是强自镇定的说道:“这是我娘家的侄儿,他们从小长大,以兄妹相称,想来这次……这次也是为了救火……”
这里有说出来吴氏自己都不信,谁知道,方氏却像是信了似的,还很体贴的道:“七姑娘仁厚,真真不容易,不过这般受着风寒还要出来跑动只怕要病情加重的,”说着,方氏扭头道,“李郎中,过来给七姑娘和吴大郎瞧瞧,莫要熏出什么病来才好。”
吴氏有些懵,这方氏出门怎么还带郎中?
可是吴氏发懵,七姑娘却清醒。
她有孕的事情爹娘是不知道的,七姑娘本想着娘说了祁三郎要靠自家,那只要早早成亲,就算祁三郎知道了也不会张扬,不然到时候丢的也是他的脸面。
但是现在绝对不能被揭出来!
她立刻挣扎起来:“不,我不能……”
“姑娘怕是吓到了,刘妈,快去找人扶着她点儿。”方氏格外和善的招呼人过去。
便有两个婆子一左一右的夹住了七姑娘,把她强行拉住了。
鲁七姑娘有心拒绝,但是她却想不出理由,又不敢张扬,憋的脸都红了。
李郎中则是过去搭在了七姑娘的手腕,微微眯起眼睛,而后却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又去看了看吴大郎,这才回去。
吴氏不知内情,自然没有惊慌。
可七姑娘已经瘫在了地上,吴大郎则是被烟熏大了,有些迷糊,到现在还不知今夕是何夕呢。
方氏则是关切道:“他们如何了?”
李郎中笑着道:“不妨事,只是突然被熏到有些神志不清,稍微休养一下便好,只是这位姑娘腹中胎儿还不足两月,正是要紧的时候,还是要忌房事才好。”
此话一出,一片安静,只能听到门外偶尔传来的马儿喷鼻声。
吴氏目瞪口呆,实在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茬,下意识的尖叫:“你胡说!”
李郎中最见不得人小看他的医术,脸色沉下来:“滑脉无疑,老夫从未断错过,还请夫人莫要污蔑老夫才好。”
不等吴氏再说话,方氏已经爆发了出来。
她这口气已经忍了好一阵子了,现在终于有了由头,自然是没有任何情面:“怪不得你这么着急结亲,原来存的是这样的脏污心思!我祁家纵然不是什么商贾权贵,但好歹是清白人家,我家三郎读书好学,考了三个案首,知礼仪懂进退,竟然遭到你这般戏弄!你们母女实在是非人哉!”
吴氏想要反驳:“你们一个泥腿子出身的……”
“蛇蛇硕言,出自口矣,巧言如簧,颜之厚矣!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吴氏:……
刘婆子看着方氏,突然明白为什么二少爷觉得自家大少奶奶做这事儿合适了。
这读书人骂起人来,就是文绉绉的与众不同。
方氏骂痛快了,其实还想让人打他们一顿。只是出门时二郎细细叮嘱过,她便只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扭头便走。
而祁家带来的人也跟着走了个干净,只留下吴氏对着脸上被烟熏脏了又哭花了的女儿,还有一旁到现在人事不省的吴大郎。
吴氏气的浑身发抖,可她知道现在自己必须想法子出来。
这时候,被鸡腿堵嘴的婆子才跑过来,吴氏立刻骂道:“你个老东西去哪儿了!人呢,人都哪儿去了!”
婆子战战兢兢地道:“都被祁家的灌醉了,站都站不住……”
吴氏一愣,可她脑袋里乱糟糟的,实在是没个主意,今天刺激太过,她只能先让婆子去找了个车夫,给足了银钱让他闭紧嘴巴,这才算是能把车赶回去。
吴氏胆战心惊的回家,她甚至想不起来骂七姑娘,只是心里想着这事儿会不会闹大,若是闹大了怎么和夫君交代。
一旁的婆子见她惊慌,忙道:“夫人,不妨事的,咱们京中还有人倚仗,不怕祁家,你放心吧,大不了不谈这门亲事了,姑娘还是能重新相看别人家的。”
吴氏却拧着眉骂道:“谁还敢要她?丢人现眼的东西,早知道当初就打死她。”
七姑娘吓得直哭,一句话都不敢说。
可是吴氏不知道是不是安慰自己,自顾自的轻声道:“夫君说过的,若是亲事不成,就想法子夺了祁家的酿酒方子,如今他们给脸不要脸,不结亲,那就结仇,便怪不得我们了。对,必须如此,堵了他们的嘴,不然我和女儿都没活路了。”
后面又念叨了几句什么,婆子听了却不敢搭茬,只管低着头,心里却也骂了一句跟错了主子,这般损阴德的事情也想得出。
等回到了鲁家,吴氏立马让人去给七姑娘送回去关起来,她则是想了一肚子的话,准备抢先一步告祁家一状,胡下自己女儿再说。
可刚一进门,就看到鲁家的几个叔伯都在,脸色都不好看。
吴氏愣了一下,以为是事情败露,腿一软差点跪下。
而鲁家家主见她回来,却是一叹,有些颓然的道:“刚才京城里来了信儿,说是枢密直学士大人被罢免官职,遣回原籍了。”
第106章
吴氏一下子就傻了。
她回来的时候; 其实已经想了很多应对之策; 总归就是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堵住祁家的嘴,还要哭求着老爷放过她们母女。
吴氏想的很好,女儿肚子里头的孽种自然是不能留下的; 但女儿的命还是要保住。
虽然没了祁家这门亲事,可是等女儿的身子养好了,这期间把祁家折腾一番让他们不敢开口,然后再给女儿找好人家也是可以的。
说到底; 鲁家家大业大又有人撑腰做主,自然不用害怕祁家会在外面胡乱说的。
可现在,京城里面的顶梁柱塌了,刚刚吴氏想的事情全都落了空。
这次她是真的腿软了; 直接瘫坐到了地上,眼睛都有些茫然:“老爷,怎么会这样呢……不会的; 京里面的大人可是三品; 怎么能说罢黜就罢黜?”
鲁家纵然小一辈都是混不吝的性子,提不起来扛不住事儿; 但是老一辈的叔伯宗亲还是知道进退。
“这话你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这次赶上了皇上整顿吏治,波及了不少官员; 其中有前朝旧臣; 也有之前的皇后党羽余孽。咱们大人只是贬回原籍而不是抄家灭族; 已经是看他年老体弱法外开恩。”
吴氏听了这话,便知道事情已经再没了转圜的余地。
她不由得发抖,脸色刷白,因为吴氏心里清楚,自家没了靠山也就没了威胁人的本事,诺大的鲁家除了一个空壳子花架子,竟然没有倚仗了!
银钱,年礼,旁人的尊重,衙门的体面,这些都没了。
对吴氏而言,这些其实都可以暂时不考虑,她现在最重要的在于,单论家族能力,空壳子的鲁家和铺子遍地开花的祁家相距甚远。
如今地位颠倒,祁家还有自己的把柄,只要鲁家大人丢官罢职的事情被祁家知道,那今晚的事情……只怕就是纸包着火,半分都遮掩不住的。
鲁家家主也看出了吴氏的异样,若说刚才还能说吴氏是为了鲁家的未来担心,那现在吴氏的表现就有些诡异了。
他不由得站起来,沉声问道:“你刚才独自出府,去哪儿了?”
吴氏张了张嘴巴,她想说自己去找了方氏,却怕说出来了自家相公去找祁家确认弄的穿帮,吴氏又想说自己只是出去走走,可她这大晚上的出去走什么呢?
正愣神,鲁家家主立刻看向了吴氏身边的婆子。
这婆子本来胆子就不大,刚才又被捉奸现场弄得越发紧张,现在只是被瞧一眼就吓得趴在了地上。
鲁家家主这下子笃定吴氏有事情瞒着自己,拧起眉头,现在的鲁家可不能再有什么波折了,于是他也不看吴氏,而是喊了人进来:“去,把这个婆子拖下去打,什么时候说实话什么时候停!”
婆子吓坏了,忙道:“老爷,老爷,我说我全说!”
吴氏瘫坐在一旁,愣愣的听着婆子和盘托出,愣愣的看着鲁家宗室叔伯们或惊讶或厌恶的脸,最终,她的眼睛对上了鲁家家主的眼睛。
鲁家家主觉得自己的一口血堵在喉咙里,憋的他耳朵都是嗡嗡响。
女儿与人无媒苟合,怀了孽种,娘子想要祸害祁家,还被人当场捉了奸……
贱人,贱人!
可这话他没骂出来,便白眼一翻撅了过去。
而在祁家,却是一片风平浪静。
祁昀赶在年前把山上的地契房契都拿到了手上,又到了衙门里过了文书,也算是彻彻底底的将这座山变成了自己的产业。
叶娇则是用了好一阵子才接受了自己小地主婆的身份,实在是山太大,逛了几天都没走完,眼瞅着又要到年根地下,山上风大,祁二一家便先下山来着手忙过年的事情。
算一算,这是小人参变成人之后的第三个年头,和之前的千年比起来,三年时光算不得什么,可是对叶娇来说,这大概是她最快乐的三年。
更幸福的是,以后还会有很多个三年,一想到这里叶娇就控制不住的笑。
这会儿小人参正在柳氏的院子里吃茶,柳氏见她自己跟自己笑,不由得问道:“娇娘有什么高兴事儿吗?”
叶娇闻言,抬头看了看柳氏,而后乖巧回答:“只是想着现在日子好,相公对我好,家里也很好,就觉得高兴。”
柳氏不由得掩住嘴唇笑出了声,能直接把这些事情拿出来说的人不多,各人心中的苦辣酸甜大多是藏在心中,偏偏自家二儿媳妇就能说的真心实意,让人听了都觉得喜欢。
而方氏则是说起了另一桩事情:“我今早还真听了个喜事儿。”
叶娇闻言,看向了方氏,好奇道:“什么?”
方氏圆圆的脸上带着些神秘,小声道:“我听说,鲁家那个靠山犯了事儿,被皇上削职为民打发回来了。”
叶娇闻言不由得眨眨眼睛,想了一阵才想起来:“是鲁七姑娘的那个鲁家?”
“对,就他们家。”
这倒不怪叶娇记性不好,自从上次她摸出鲁七姑娘有孕后,祁昀便说他会处理这事,小人参从来都是格外信任祁昀的,听了自家相公这般说,她就直接把事情扔在了脑后。
若不是方氏提起来,怕是叶娇就真的忘干净了。
柳氏则是转了转手上的珠串,缓声道:“对鲁家这便是塌天大祸,不过对咱们确实是好事。”
方氏其实是松了口气的,上次靠着一腔火气和祁二郎的保证,她这才敢去找了鲁家的晦气,还痛痛快快的看了一出捉奸的好戏,但是等回了家,方氏就开始担心。
一来是茶点吃得太多,为了不长肉,方氏素了好一阵子,委屈了嘴巴。
二来是鲁家的靠山可是三品官,要是鲁家真的想要鱼死网破,自家恐怕讨不到什么便宜。
如今鲁家的靠山倒了,方氏才不管他是因为什么才完蛋的呢,方氏只知道,鲁家那些混账终于能从他们的人生里滚出去了。
用方氏自己的话说,吴氏母女哪怕现在就自挂东南枝,她也不会觉得惋惜。
可这种快乐只能在心里想想,方氏并不会说出口,因为当初策划那场大戏的是祁昀,去下手的是自己,而自家婆婆和弟妹应该是完全不知情的。
作为大嫂,给家里出力是必须的,若是旁的事情,方氏早就来回来去说无数遍,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做的好事,但是方氏并不想要用这件事情在婆母面前讨巧卖乖。
婆婆年纪大了,娇娘又惯是个娇娇的性子,要是吓到她们就不好了。
所以方氏的快乐还是挺收敛的,她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得太放肆:“娘说的对,对咱家确实是好事,尤其是三郎现在正在准备乡试,没有了鲁家的纠缠,三郎定然可以好好读书科考。”
柳氏点点头,笑着看了看方氏,又看了看叶娇,却没有再说起鲁家的事,而是转了个话题:“我之前让金店打了两个项圈,石头和旭宝一人一个,今天送来了,正好你们拿回去给孩子试试。”
刘婆子拿了个托盘过来,放到桌上,掀开了红布。
里面是一大一小两个项圈,纯金的,因为要挂在孩子的脖子上并没有做的太粗,免得太重压到了娃娃,不过上面有镂空有缠丝,技巧用的极好,想来也是不便宜的。
方氏一看便眼睛发亮,而叶娇也被这两个亮闪闪的项圈把目光吸引了过去。
柳氏笑着道:“大的是石头的,小的是旭宝的,喜欢吗?”
方氏和叶娇伸手过去把项圈拿在手里,闻言,二人都连连点头。
柳氏又转了转手上的佛珠,温和道:“还有,今年过年时候家里要请堂会,还没定下唱什么戏,你们若是有喜欢的,回去把名字写了来交给我就是了。”
叶娇想起来之前祁昀说过要请戏班的,听了这话便知道是祁昀和柳氏说的,不过叶娇虽然想看戏,可是她不太听得懂,顶多是瞧热闹,便看向了方氏:“嫂嫂点吧,我都可以的。”
方氏也没有推脱,笑着道:“既然是过年,那就唱些热热闹闹的,点戏的事情儿媳会办好的。”
柳氏笑了笑,又同她们说了几句,瞧着天快黑了便让她们回去了。
等两人离开,柳氏便进了小佛堂,跪在了蒲团上,却没有念经也没有敲木鱼,只是静静的转着手上的佛珠。
过了会儿,柳氏轻声道:“刘妈,鲁家真的出事了?”
站在一旁的刘婆子回道:“是,夫人,真出事了,具体是什么还不知晓,不过那位枢密直学士大人确确实实倒了,而且鲁家要是没事儿,也不至于把七姑娘一定小轿子就抬进了吴家当了贵妾。”
柳氏闻言,不由得嘴角微动。
其实方氏和祁昀做的事情,柳氏都知道。
方氏以为瞒着自己,但是祁昀在让刘婆子同去的时候,就等于告诉了柳氏自己的盘算。
从头到尾,柳氏都是知晓的。
更何况刘婆子一直跟着,哪怕有些细枝末节柳氏想不清楚,刘婆子也会给柳氏补上。
柳氏一直没有插手,也没有询问,她甚至从不担心,因为柳氏最清楚自家二儿子,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祁昀是不会把事情往摔破脸面上面闹的。
只不过方氏怕自己担心就努力瞒着,柳氏记着自家儿媳妇的这份好意,也乐得故作不知。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尘埃落定,柳氏便多问了几句:“那鲁七姑娘的孩子还在吗?”
“这倒不清楚,不过在不在的也不差着什么,唯一的女儿做了妾,那吴氏只怕这辈子都要羞得不敢出门。”声音微微一顿,刘婆子有些可惜,“就是便宜了鲁家,二少爷毕竟仁厚,并没有把之前的事情大肆宣扬,不然这种败坏门风的丑事被人知道了,哪里还能有命在?”
柳氏倒是格外平静:“二郎是有打算的,这事儿不光彩,哪怕我们什么都没做,但是沾上了就算是惹到了腥臭,不容易甩掉的。如今撇了个干净,还没有牵扯三郎,便是最好的结果。”
刘婆子是亲眼见识过那晚吴氏的嘴脸的,还是有些愤愤不平:“便不管她们了吗?”
柳氏则是嘴角微动,声音淡淡:“犯不着管她们。”
若说气,柳氏是有气的。
之前她会因为张氏生气,是因为张氏总是拿祁昀的身子说事儿,每说一次就扎她的心窝子一次。
现在她生气吴氏则是因为吴氏想要动她的三儿子,还是以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
如今好了,吴氏的女儿鲁七姑娘去给张氏的儿子吴大郎当了贵妾,柳氏觉得自己得有一段时间不用看到她们了,这才是真的让柳氏觉得舒心的地方。
转了下手上的佛珠,柳氏轻轻道:“这世上,从来都是软刀子才最磨人。幸好我的两个儿媳妇都是好的,一团和乐才最难得。”
而被柳氏夸赞的叶娇这会儿正泡在浴桶里,慢悠悠的自己给自己撒花瓣。
撩起来的水声听起来淅淅沥沥的,越过了屏风进到了祁昀的耳朵。
若是往常,祁二郎定然保持一本正经的神情,绕过屏风,用给自家娇娘撒花瓣的理由做一些有助于身心愉悦的事情。
不过这次祁昀却是红着耳尖,克制住了自己的蠢蠢欲动,盘腿坐在软榻上,点着蜡烛,翻看着放在榻几上的信件。
这信是叶平戎从京中寄来的家书,不过祁昀这次却显得格外郑重其事,回信的时候,每个字都在斟酌。
大概是因为过于认真,祁昀都没有发现叶娇已经跨出浴桶,裹上了厚厚的袍衣,好奇的走到了他的身后。
一直到叶娇发间滴下来的水珠敲在祁昀的手背上,他才回过神来。
扭头,男人就对上了叶娇那双盈盈如波的眼睛。
如今已经是腊月中,外面寒凉,不过屋子里点了白炭,和暖得很。
叶娇裹着袍衣,衣领大开也不觉得冷,从祁昀的角度,正好能看到自家娘子杏色的抹胸,和大片雪白的肌肤。
小人参却是双眼澄澈的瞧着他:“相公,你做什么呢?”
祁昀的耳朵又红了起来,格外想要把自家香喷喷的小娘子抱进怀里,但是祁昀却只是深呼吸了几口气,伸手拿过了一旁挂着的布巾铺在腿上,而后对着叶娇道:“躺好,我给你擦擦头发,莫要受了寒气。”
叶娇闻言,乖乖的躺到了祁昀的腿上,这不是祁昀第一次给她擦头发,小人参由着自家相公给自己温柔的擦拭发丝。
祁昀的动作很轻缓,也很细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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