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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法则-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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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知道了长官!”真“船长”连连点头,赶紧把船往航道中心靠,丝毫不敢懈怠。
其实,快运船距离河岸不过五十多米,就是走在航道中央也才六十多米,岸上的一切都看的很清晰。前哨尖兵们可以看到,以前欺负自己的战友被活生生的杀死在眼前,以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军官们跪在泥摊上向叛军求饶……
他们被叛军从树枝上捅下来,从草丛里赶出来,甚至从烂泥中挖出来从阴沟里拎出来,然后被毫不犹豫的宰掉!有的人看到了快运船,看到了船上的联军旗帜,他们拼命跳进河想游过来,但却被叛军猎弓射出的羽箭追上,或是体力耗尽而无法浮起。
他们被浪花卷走,水面只留下团团殷红,或者一只冲着天想抓住什么的手……
河岸边,河流中,不断有惨叫和呼救声响起,稀稀拉拉的却很清晰。不忍、难过和悲痛在尖兵们眼中流转,慢慢变成晶莹的泪光。
“兄弟们,这就是打仗!”汤森的声音响起:“我们救不了他们,谁都救不了他们,莽撞只能把自己搭进去!但你们可以记住是谁杀了他们!牢牢记住,有一天可以找他们算总账!”
“现在,所有人听令——举盾、备弓、严密监视!有敢靠近船的叛军,杀!”汤森接着喊:“猴子,你沿船扔下绳子,有运气好的兄弟靠近了就拉一把!拉一个是一个!”
“是的长官!”猴子手脚灵活,立即把几根绳子丢出舷外,还真让一个快溺水的士兵给抓住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阵恶毒的叫骂声传到了船上。然后就是一阵羽箭射过来。
躲在盾牌后的汤森和尖兵队员们往外瞅,同时认出了叫骂的人——是个熟人,就是前不久帮大家背水壶、然后被汤森一脚踹到阴沟里躺着那位向导。这会儿,他已经换了一身威武的皮甲,人模狗样的骑在一匹军马上,身边还有卫兵跟随,似乎是叛军里地位很高的大人物。
“停下来!狗娘养的!”他挥舞着军刀,瞪着一双红眼睛:“有种停下,我要吃了你们!”
“小爷有种没种,跟你一男的证明有屁用!”汤森什么都能吃就是不吃亏,而且他也知道怎么才能刺激别人最敏感的神经,即使对方是个粗鲁的俗人。于是,他顶着个最大号的盾牌,表情淫邪的叫嚣着:“我们这就去找你妈证明——顺便给你弄几个弟弟出来好不好?!”
“弄死他们!你们给我弄死他们!”向导暴跳如雷:“我一定要弄死他们!快去叫个烈火师来啊!”
第二节:你们都是孙子!(下)
等那个什么烈火师到了岸边,快运船已经顺流下行了两百多米。等他们咒骂着骑马追上,并找到个合适地段准备“发功”的时候,悲哀的发现快运船又飘出范围了,原地只留下尖兵们的嘲笑和奚落……这时候,有个狗头军师类的人物凑上去,跟向导耳语了几句。
“给我把俘虏军官押来!”悲愤欲绝的向导眼睛一亮,跟身边人吼:“快马赶到前面堵!”
不得不说,晨曦议会的叛军做事很有效率,或者是向导本人的地位真的很高,所以在下一个水流平缓岸边有大片平地的地段,满船的人都看到一个刚刚搭好的木头架子,上面绑着个浑身赤裸、伤痕处处的的家伙。
汤森的视力极好,他一眼就认出这个倒霉蛋是后勤处的少校,只不过,他这时已经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软趴趴的像条虫子,根本无力收拾汤森。
“停船!”向导挥舞着手里的皮鞭,狠狠抽打在少校身上:“垫猪肚子的杂碎!给我停船!”
汤森嘴角撇了撇,向导是个鲁莽人,他屁股一翘汤森就知道他要玩什么猫腻。但汤森现在要做却不是指出对方的错漏处,而是准备用另一种方式——因为在汤森内心的小本上,后勤少校可不是自己的战友或上司,而是自己的仇人!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那么在衙内这里呢?
其实,衙内没有仇人,衙内也没有隔夜仇。这也就是说,衙内有仇不隔夜——此时,距离汤森在小本上记仇还不到一天的时间。
“降低船速,”汤森缓缓放下盾牌,一脸沉痛的吩咐下去:“听我口令,随时准备加速。”
在众人讶异的目光里,汤森眼一闭,脸部表情像是翻版一样瞬间完成了变化。他一个“失手”让盾牌掉落水中,然后,将上半身探出船舷、伸直了手臂,发出一声震惊、悲切、真挚到可以感天动地的呼喊:“长官?!是长官啊!”
“长官你怎么了?叛军杂碎们,我跟你势不两立啊!”
他的目光是如此悲切,他的表情是如此的催人泪下,他的呼喊最初是惊讶、中途时转成恐慌、到末尾已经变成了嘶哑的恐吓,丝丝相连,情真意切!
被绑在木架上的少校一脸迷糊,他也想不出汤森要干嘛,大家分明是仇人啊。
“对了,这就是你长官!”穿着皮甲的向导大喜过望,他吐出一口怨气,无限舒坦的抽出腰刀:“想救他吗?停船啊,乖儿子!你停船我就把他给你!不然的话,我就这样——”
他回手就在少校身上割了一刀,伤口又深又大!少校痛的眼珠子都快爆出来!
“啊——放开他!”发出惊天惨叫的却是船上的汤森:“放开他你这杂种!”
“骂啊,骂啊,你再骂啊!”向导畅快的昂天长笑,又一刀,顺着少校的大腿切到脚背!
“不要啊!啊!我不认识他呀!妈呀——”少校哭喊着求饶:“我跟他是仇人啊,大爷!”
“不!长官!”汤森左手扣住船舷,右手猛力的捶打着:“你这个杂碎啊啊啊啊啊!”
“叫啊,叫啊,叫得大声点!”向导和他身后的一帮叛军狂笑,仿佛过新年一样,完全淹没了受难少校的求饶话语:“你叫得越大声,我割得越开心——哇哈哈哈哈哈!”
“长官——我怎么跟你家人交代啊!”汤森的嘶吼声如泣如诉:“我怎么交代啊!你那温柔可爱的夫人,你那刚刚出生的女儿,我怎么面对她们啊!”
“继续呀,看啊杂种,我在割他的肉呢!我以后还会割他老婆和女儿呢!”为了追求视觉效果,向导的刀口已经转到受难少校的上半身了:“这里哟,这里哟,我就要割咯——这刀是为你的水壶!这刀是为你手下的水壶!这刀是为了你允诺的一个硬币!你娘的一个银币!”
汤森已经开始在船帮上打滚,弹得灰土飞扬,嘶吼声更是如痴如狂。可怜的受难少校,他身上大小二十几处伤口血流如注,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了。
“你看好了,看好你长官最后的模样。”同样满身鲜血的向导丢下腰刀,从手下处接过一柄战锤:“看好了,千万不要眨眼啊,你一定要完完整整的跟他家里人交代啊,他就是因为你这样死的——杂碎,这就是我给你最后一份礼物!”
“晨曦议会的老爷——我跟他真的是仇人——”
战锤高高的举起,布满尖角的锤头画出一个圆滑的弧线,“噗!”的一声,红红白白的东西飞起来,溅了向导满脸。但他一点都不介意,他狂笑着转过身,就像个人生赢家那样,向着快运船挥舞战锤,脚下跳着不知道名字的舞步。
不管之前如何憋屈,但现在,向导整个人都飘飘欲仙了。
“死了吗?”汤森突然换了正常口吻,问躲在旁边偷看的猴子。
“死了。”猴子脸色煞白,连连点头:“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汤森用手在脸上一抹,泪痕啊痛苦啊狂乱啊全都消失不见,跟着潇洒的弹了弹衣服上的尘土。此时,他脸上只剩下清冷,一种带着寂寞的清冷,瞥过岸边的目光里,更是充斥着一股浓重的鄙夷。
在岸边狂喜而歌的向导,还有他手下那群张牙舞爪的虾兵蟹将,他们都同时在汤森的目光下凝固了。从上到下,叛军们膛目结舌,也对,以他们豆子那么大的脑仁,很难知道事情发生了什么变化。
“你们看见了吗?”汤森重新顶起一面盾牌,转头对自己的手下说:“只要有脑子,杀人报仇是不需要自己拿刀的,满世界的蠢货会争着帮你干,就好像岸上这个一样——加速!”
尖兵队员们用敬佩而震惊的目光看着汤森,哪怕是平时最油滑的猴子也无言以对。而在岸上,向导则是一副茫然而凄苦的表情,他看着身边的卫兵和狗头军师,挨着个的问他们:“我做错什么了?我哪里做错了?我做得不对吗?你给我讲讲这道理,那出问题了?”
斜阳下,快运船渐行渐远,岸边却响起郁闷悲痛、梦想破裂的悲惨嘶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来告诉我啊!?”
“谁来告诉我,那个杂碎到底是谁啊!?”
“谁来告诉我啊啊啊啊啊——!”
第三节:战争的背面(上)
光辉历一四三八年(万世历五二七年)十二月的大陆,形势应该说是相对平静的。各联盟、还有各大势力之间一片祥和。但世界就像一场激昂华丽的表演那样,总会有那么点儿意外或遗憾出现。
就在大多数人为即将到来的新年而忙碌的时候,在安道尔联盟雅修公国东南边境,“强大精锐并一直把握形势”的联军再次与“狼狈逃窜苟延残喘”中的兰斯顿叛军发生战斗。
这是一场小规模的战斗,它发生在当月二十七日上午,地点是静流镇与蘑菇头镇之间。起因是联军驻雅修公国预备军团旗下的秃鹫联队,在行军途中被潜入战区的兰斯顿叛军伏击。
虽然双方参战的总人数不到一千,结果却异常的惨烈。根据战后的初步统计,秃鹫联队不但全军覆没,就连军徽军旗等标志物都被缴获了,大量物资军械被叛军收入囊中——旗开得胜的兰斯顿叛军再接再厉,于当日晚间攻下邻近的蘑菇头镇。
夺取一个有数千居民的镇子,也就意味着流浪多时叛军终于在雅修境内获得了立足点,但这还不算完,经过短暂休整,已经梅开二度的兰斯顿叛军于次日中午攻下了静流镇。
从地图上看,沦陷的两镇连成一线,加上野外部队,依托运河跟缴获军械和储备物资,叛军终于摆脱了浮萍般的命运,具备了起码的战役纵深和持久力。所以叛军马上开始招兵买马,准备应付接下来的战斗——而此时,安道尔联军的其他几个联队,却还在进军的路上。
这是毫无疑问的连续胜利,一群“泥腿子”和“流放犯”用沾满污垢的手,狠狠的扇了安道尔联军的小脸蛋……三次!
兰斯顿叛军的规模和战斗力尽人皆知,他们在年初才升旗造反,鼎盛时最多也就千把人。之后就被安道尔军队撵得上窜下跳,凄凄惨惨戚戚的拖了大半年,能上战场的还有四百多人。这回是东躲西藏翻山越岭的逃到雅修公国,他们还能召集到多少人?
安道尔联军这边,一个标准联队齐装满员有五百多人,正常的话对上叛军可以一个打俩。而在这场战斗中,秃鹫联队没有一个军官活了下来,也没有一个通讯兵逃了出来,他们甚至没能撑到三个小时,更别说在第二天,连随军附庸和民夫都被人一锅端了!
秃鹫联队,他们都是麦芽糖做的吗?
跟很多机密事件一样,还不到十天时间,秃鹫战败、两镇沦陷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似的,已经在安道尔联盟内传得沸沸扬扬。不但各国王室官员们知道,就连街上要饭的都知道了。
输给这样的对手,又是如此战绩,安道尔联军的新年是过不下去了——位于德班城的联军总部已经是一片肃然,军令雪片一般飞往各国,上上下下都是义愤填膺卧薪尝胆的模样。
而位于雅修公国首都瓦莱城的联军战区指挥部却很平静,这个掩映在苍翠植被中的大院落,既没有发出激昂的宣告,也没有进行悲切的缅怀,甚至连大门边的新年装饰也没有换下来。所以那些鲜艳的彩带和花束,还在湿冷的空气中微微颤动着。
顺着洁净的石板路,一个年轻中尉走出指挥部大门。他似乎才刚值完夜班,消瘦的脸上神色疲惫。从举止上看,中尉不是那种能直面仇敌的军人,他一手抱着装早餐的纸袋子,另一手维持着身体平衡以避开街上的泥坑,镶着银穗的军官佩剑在腿侧晃荡,他却没功夫去握。
步行差不多两里之后,中尉拐进西城的住宅区,最后走进自己长租的旅社。他先在大堂给自己要了一杯微烫的茶水,然后在侍应潜藏着羡慕嫉妒恨的复杂目光中上楼、进门、挂锁。
放下手里的纸袋,中尉开始绕着桌子转圈,脚步时轻时重。等了片刻,他开始在房间门窗上摸索,这里抽出一根头发,那边拔出一颗钉子……确定没有异常之后,他坐到角落的软椅上,安静的等待起来。
半个小时之后,隔壁的房间传来年轻人放荡的声响,而且越来越响。
中尉站起身,把耳朵放到房间另一侧的墙上听了听,然后用手指轻轻敲了几下。听到对面房间传来的回应,他才移开镜框,把一个牛皮纸卷顺着墙缝塞了过去——对面的人则把一张纸条送回来,中尉看了看,随即撕碎咽下。
然后,他藏在窗帘旁边,目视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走出旅社,离开自己的视野。直至这时,中尉似乎才松了一口气,一点清浅真挚的笑容,在他脸上出现。
“很熟悉的背影,是吧?”原本空荡荡的房间中,一个坚定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在中尉身后响起,其中弥漫的冰冷意味直接让他手足僵硬:“其实我也一样熟悉。”
霎时,中尉面如死灰,他消瘦的身体在窗帘阴影中微微战栗,却怎么也动不了。背后的年轻声音,这个冰冷中带着鄙夷的腔调,中尉很熟悉,因为他每天都会在指挥部跟对方聊天。
对方是个少校,跟很多游手好闲的军官一样,他属于联军雅修战区参谋部,听起来一点也不厉害,但他的亲叔叔是西顿子爵,也就是现任联军雅修战区指挥官——西顿家族是公国内仅凭军功获得爵位、土生土长、传承悠久的贵族,每个家族成员都是有两把刷子的狠角色。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少校其实应该算西顿子爵的副官,除了参谋工作,他还另外负责一些特殊使命,比如搞点情报或者抓个内奸什么的。作为熟人,中尉知道少校被子爵指派去做这两种“杂务”而心怀不满,通常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还没有失手的记录。
“哥达少校,雅修公国军人的明日之星,您肯光临寒舍,我真是十分荣幸。”中尉一边搜肠刮肚的敷衍,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哥达少校既然已经在这个房间里,那么自己肯定就暴露了,也绝无幸存下去的可能。但是,自己究竟是怎么暴露的?他们似乎已经埋伏很久了!
“我告诉过你,要学着珍惜机会。”哥达少校说:“你的时间不多了,说点有意义的话吧。”
“有意义的话?”中尉总算适应了房间中的无形压力,他缓缓转过身来,面对身形魁梧的少校,直视他坚毅的面庞,用最凝重正式的语气说:“冬天,已经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我不喜欢自己的话被曲解,我也不喜欢你这种集愚蠢与盲目于一身的人。”西顿少校脸上总算有了点正常人的表情,却是恨铁不成钢那种:“带走。”
第三节:战争的背面(中)
一个小时后,哥达少校走进了战区指挥部小花园。他已经换了一身整洁的军服,步伐稳健有力,白色手套一尘不染。最后,少校站在暖房外,伸手敲了敲门。
“轻点。”门内传出一个中年男性的懒散嗓音:“门都给你们敲破了,还得我自掏腰包。”
“将军。”哥达少校走进暖房,站在半亩长势并不怎么样的蔬菜中间,对着面前正在给蔬菜施肥的农夫样打扮的人,一丝不苟的立正行礼:“我们已经将您的勤务官逮捕归案!”
“妈的终于逮了!”农夫哈哈一笑:“这下老子不用担心最高机密被传出去了!”
“将军所谓的最高机密,难道是指自己的种菜手法不行吗?”哥达少校干咳一声:“我冒昧的提醒您一句,您身边还有三个类似的人。”
“不需要你提醒!我本来已经忘记他们了,你不要以为大家是亲戚就可以为所欲为,做这种事情是要遭报应的。”农夫怒气冲冲的把粪勺砸在地上,但下一刻立即心疼的尖叫起来:“哎呀我的兰心菜呀——娘的奸商给我的什么种子,轻轻一下就已经断掉了啊!”
“将军,虽然我是您的亲戚,但如果大公问起来的话,我依然会如实回答您把他比喻成‘奸商’的事实。”哥达少校不动声色的说:“另外,再强壮的蔬菜也经不起粪勺砸。”
“他收了我的钱!”农夫转过身来,红扑扑的脸上一副很不满的表情——他大概四十五岁,有跟哥达少校类似的魁梧身材,面部轮廓也很相似,但神态要圆润许多。
乍看上去,他就是一个健壮和善、目光略带忧虑的小农场主。事实上他也总是标榜自己是最成功的小农场主、家畜养得有多好、农活干的有多地道,但上至大公下至平民,大家都一致无视了他这个身份。
因为所有人的深切希望都寄托在他另外几个身份上,安道尔联军雅修公国指挥官、雅修近卫军指挥官、联盟中将、公国子爵、西顿家族当家人——十五年中,牢牢压制联军在公国作为、生生阻断西海岸狂热分子和野蛮人对联盟窥视、有“谧蓝雪狐”之称的巴萨罗·西顿。
“当初就不该把你送到安道尔联盟军校去!真是个烂地方,居然把西顿家的男人训练成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蛋。”西顿子爵气呼呼的洗着手:“他说什么了?”
“您的勤务官说,”哥达模仿着中尉的语调回答:“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春天到了,蔬菜会长得好,可那些乱发情的牲畜也会被煽掉的嘛……务农就好好务农,干嘛没事要学人造反呢。”西顿子爵换下一身劳作用的衣服:“真是搞不懂,浪漫主义跟搅屎棍混在一起就那么好玩?他家不是破落户,书念得也不比你少,怎么就不懂呢?”
“将军,您能否不要拿我跟这种人比较……”
“废话!”西顿子爵大手一挥:“老子是你叔,比了你能怎么样?想翻身?你当我叔啊。”
“此生无望了,我深以为憾。”哥达少校一本正经的回答:“将军,在逮捕他之前,我们确认他把最后一份情报传递出去了,预计十天后叛军就能收到。”
“你看,即使是被热血冲昏了头脑的坏蛋,偶尔也能替我们做件好事。”西顿子爵沉吟片刻:“在给联军总部的汇报里,你也要那样写,两边不能有丝毫差别。”
“您怀疑兰斯顿叛军在联军总部还有潜伏人员?”哥达少校皱起眉头:“将军,如此高级的情报机构,小小的兰斯顿叛军不可能养得起。”
“小子,”子爵瞥了少校一眼:“就因为我是你叔,所以反驳我你一点压力都没有是吧?”
“压力很大,将军。”少校毫不畏惧:“如果您不喜欢,我可以收回这个问题。”
“有问题是好事,都在我这弄明白了,省的出去吃亏上当。”西顿子爵摇摇手:“你说,潜伏在联军总部的情报人员很高级吗?”
“是的,活动费用、联络费用、收买费用、往来传递情报的费用,我确信叛军养不起。”少校肯定的回答:“他们才几百人的规模,有这钱多弄点军械不是更实际吗?”
“你确定的事儿还真不能算,”西顿子爵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要我说啊,叛军肯定会收到联军总部那边的情报,搞不好比我们这边的情通更快更详细。”
“不可能!即使叛军背后有晨曦议会的支持,他们也不能做到这一步。”少校目光一闪:“您的说法不合常理,将军。”
“所以说你读书读傻了啊。”西顿子爵叹了口气:“不过这不能怪你,少校级的军官很少能接触到战术之外的东西。好吧,别说你叔叔我不给你机会,你觉得兰斯顿叛军实力如何?”
“弱小。”少校回答:“很弱小。”
“别人不清楚,但你清楚这股叛军应该叫雅修叛军才对。去年,正是我派你压制了他们在雅修起事的苗头,所以在万般无奈之下他们才跑去兰斯顿。改变地点准备仓促,所以叛军最鼎盛时也不过千把人。”子爵再一次露出和蔼的笑容:“但这点人,为什么会让兰斯顿军围剿至今无果?为什么他们败了一次又一次可就是不断气?还能在重重围堵中潜入雅修?”
“我看过战报,偶然因素太多、兰斯顿人太弱。”少校说:“还有晨曦议会的全力支援。”
“这是表面现象,或者说是某些人希望你这样的年轻人看到的理由。事情的真相比人们想象的要复杂一些、也更丑恶一些。”子爵轻声说:“联军再怎么不争气,也有三十万之众。兰斯顿皇室再怎么腐败,也有十万近卫军。叛军不过千把人而已,随便用根手指就按平了!”
“另外一个,说到支援,除了那个战力一般的狂徒战队和几个烈火师之外,晨曦议会还给他们什么了?你以为西海岸的土财主真有那么大的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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