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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文工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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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在过去的这几个月时间里,她也确实尽了最大的努力来融入这个家庭,替她分担了很多事情。虽然,和以前的蒋珂比起来是差了一大截儿。但她确实从来也没撂过挑子,没吭过一声叫苦喊累,有什么且都自己默默受着,着实难为她了。
  她想起蒋珂十一岁的时候跟她学烙饼,还不如现在这丫头的十分之一好。
  想得多了,也就把能想的顺着梢儿全想了。
  她是做母亲的人,养过两个孩子,自己曾经也是个孩子,自然知道大多数的心性——懒。
  被生活牵着走,被世道压着走,能躲闲的谁也不想把自己个往死里累。可这丫头不是,家里的家务照揽着做的,学也上的,然后还把能挤的时间全部挤出来跳舞。
  做这些事情的同时,还要天天听人闲言碎语冷嘲热讽。院儿里头号瞧不上她的,就是赵美欣,伤她面子自尊的话没少说过。再有就是她这“亲妈”了,给她头上落了一道顶大的压力。
  就零零总总这些事儿,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李佩雯默声一阵,忽低声问蒋珂,“哭过吗?”
  蒋珂还有些沉浸在刚才的轻松情绪里,听她声音微沉地问出这话来,便愣了一下,然后嘴角的笑开始挂不住,低头应她的话:“嗯。”
  李佩雯深深吸气,目光生虚看向远方,然后慢慢收回自己前方的路面上,“你以后想跳就跳吧,家务事我一个人揽太累,我教着你,你慢慢适应。咱这里没你说的那样的条件,只能委屈你了。”
  她希望她对可儿的善待,能换来她女儿蒋珂也被别人善待,不管她是不是还活着。
  李佩雯愿意瞒下这个事还认她做女儿,蒋珂已经是很感激了。她抬头看向李佩雯,“您还把我当成蒋珂就行了,不必太客气。家务事我都知道怎么做,你瞧我这些日子,事情不是都做得挺好的了么?”
  李佩雯看看她,嘴角终于微微有了笑意,低声说:“我今早起来那阵儿就后悔,觉得自己不该逼你说出实情,真是多此一举。”
  假使她没逼蒋珂说出实情,还能当自己的女儿就在身边,同时,也不必再与蒋珂定约做隐瞒,给自己多找一层事儿。
  “可是……”蒋珂却拖着尾音出声,“我还是觉得现在这样轻松自在些……”
  她是每天瞒着身份顶着压力的,所以格外喜欢现在跟李佩雯坦诚相待的相处方式。说敞亮了说透了,解决了矛盾,同时阵营里拉了个人,挺好。
  李佩雯看着蒋珂也轻轻松了口气,这会儿觉得……确实现在这样算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两个人就这么防前防后,低声小语地说了这些话,快到副食店的时候就住了口,只当没这茬儿,母女两个去玻璃柜台前买鸡蛋。
  这时候每家每月有两斤的鸡蛋,需要拿着购货本去购买。鸡蛋大小好坏也由不得你来挑,副食店的售货员那都算是有头有面儿的职业。高兴了给你三分笑脸,不高兴了想不卖东西给你你也没辙儿。
  再说起这购货本,和粮票那是一个性质的东西。平常百姓里,每家也还有不一样的。譬如那家都是回民,那不成,不能吃猪肉,那就没有猪肉,每月有的就是二斤羊肉。
  所以像蒋珂家这样儿的,长年累月也吃不上一口羊肉。
  李佩雯买了两斤鸡蛋之后,又破费买了些青椒和买了一斤猪肉。拎在手里出了副食店,瞧着附近四下没人,便小声跟蒋珂说:“家里不富裕,这顿给你嘴里改改味儿,下顿就没有了。”
  蒋珂听她这么说,忙道:“您不必为我破费,我之前也不太吃大荤大肉的,怕胖。”
  李佩雯会意,又看着她说:“那你可占大便宜了,咱家都是吃不胖的体质。”
  蒋珂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叫李佩雯“阿姨”吧,那不对,叫“妈”吧,这一时间又觉得怪煽情。她便忙上手帮李佩雯拎了鸡蛋,说:“我帮您拿。”
  两人往回走的路上又小声嘀咕了些关于蒋珂穿越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李佩雯都听得云里雾里,想象无能,但也听得津津有味。这样一路说到家,已然是一对亲密母女该有的样子了。
  蒋奶奶和蒋卓看到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然后想想那双新的舞蹈鞋,自然也都会心一笑。怎么着,就跳舞那事闹得。李佩雯这会儿妥协了,什么事也没有了,一家人这不好好的?
  李佩雯中午一般都在医院饭堂吃饭,很少回来。每次蒋珂回来,有米的焖个米饭,有菜的炒个菜。没有菜,泡醋的咸菜疙瘩就着吃,也是一顿。这年代,吃饱了就成,不讲究吃得好不好。
  今天中午则不一样,不止焖了米饭,李佩雯还给炒了盘青椒炒鸡蛋和一盘青椒炒肉丝。
  蒋珂几个月没尝着荤腥自然也觉得开胃,蒋卓那就是放开了肚子刨饭的。蒋珂看蒋奶奶和李佩雯都不大动鸡蛋和猪肉,便伸筷子给她们夹了两筷子,放到她们碗里。
  蒋奶奶感慨,“这是这几个月来啊,我吃的唯一一顿舒心饭。以前那甭管吃的什么,全堆在心窝子里,下下不去,上上不来。我就说让你们娘儿俩闹,能闹到什么时候。你看,这下不闹了吧。”
  蒋珂不犯轴的时候,眼神柔和,面上便看起来亲和。尤其笑出来露出两个小梨涡,更是满脸的乖巧和甜意。她又给蒋奶奶夹肉,说:“谢谢奶奶。”
  “谢什么,客气得难受。”蒋奶奶很是自然地把那肉丝儿夹给蒋卓,说:“吃两筷子了,够了。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多吃点。冬一回年一回的,能吃着这口就给吃足了。”
  李佩雯也说,“自己吃,别夹了。”
  蒋珂便就没再夹。
  这事之后,蒋珂和李佩雯之间的矛盾就算彻底解决了。蒋奶奶和蒋卓并一群不能知情的外人看来,坏的时候坏在一双舞鞋上,好的时候也好在一双舞鞋上。
  蒋珂下午便穿上了李佩雯给她找来的那双新舞鞋,在屋里的旧地板面儿上练起了新的舞步。练得满头大汗之后喝半茶缸子的水,继续不歇。
  李佩雯晚上下班儿回来的时候,又给她带回来一面镜子。不是特别大,能照出人半截儿身子。铁质红漆的镜座和镜框子,镜面儿上印着红花绿叶,都是那个时代的老旧样式。
  镜子是被李佩雯绑在自行车后头拖回来的,进了门就招了院儿里的目光。倒不是这东西稀奇,只是这年头,谁家随便买点什么吃喝外的东西,都会引起人的注意。
  胖琴先跳过来,问李佩雯:“婶儿,穿衣镜吗?”
  李佩雯把车子推到西屋前,放了支腿儿停下来,跟胖琴说:“你可儿姐姐大了,房里什么都没有,给买个镜子梳梳头。”
  胖琴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摸两下,“等我长大了,也叫我爸给我买。”
  李佩雯笑着,一边解绳子一边说:“你长大还早呢。”
  蒋珂这会儿正在灶房里烧饭,眼见着稀饭开了,往灶底又多添了些柴火,用火勾子送进去,便出了灶房到了李佩雯这儿。
  李佩雯解完了绳子,这会儿伸出胳膊抱住了镜子,试了试说:“也不知能不能搬得动。”
  她还没搬呢,蒋珂也没来得及说话或上手,胖琴的爸爸从东屋里出来了,看见这边儿有动静,忙拍拍身上油灰锃亮的围裙,小跑过来接下镜子说:“女同志怕是抱不动,我来吧。”
  他一上手抱,李佩雯和蒋珂并胖琴都往后退了退。李佩雯还是笑笑的,跟在胖琴爸爸身后一劲说:“劳烦您了,真是谢谢。”
  胖琴爸爸抱着镜子到台阶前,抬脚上台阶,“都是一院儿里的邻居,说什么谢,举手之劳。”
  看镜子进屋,蒋珂也跟着李佩雯进屋。
  胖琴跟在蒋珂后头想进去的时候,被一直站在北屋她自个房间门外的赵美欣叫住了。赵美欣靠在门框上,冲胖琴勾勾手,“过来。”
  胖琴看看进西屋的镜子,又看看赵美欣,最后选择了去赵美欣那里。
  等她到了赵美欣面前,赵美欣又腰身一扭进了屋,胖琴只好跟她进去。进去了瞧着她在凳子上坐下来,摸起梳妆台上的木梳子梳辫子梢儿,问她:“李婶儿买镜子干什么?”
  胖琴往她面前走两步,“美欣姐你不知道吗?”
  赵美欣自己跟人说话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捏梳子使劲梳两下辫子,反问一句:“我上班儿去了,我知道什么?”
  胖琴在她面前站着,睁着一对圆圆的眼睛,一本正经道:“李婶儿和可儿和好了,同意她跳舞了。给她找了双很新的舞蹈鞋来,今天又给买了镜子,说是给可儿照着梳头。”
  赵美欣听了这话,把手里的木梳子放到梳妆台上,冷哼一声,“我看是给她照着跳舞吧。”说罢了又低声反讽了一句,“总算一家子一条心了,真是不容易。”


第16章 
  之前,胖琴是看着赵美欣和蒋珂怎么打起来的。那天赵美欣额头撞到了石槽上,当场就流血破了相。到现在,她那额头上还有米粒大小的一点疤痕。
  那天那事儿之后,两家大人倒没什么,只赵美欣和蒋珂两人好些日子不曾说过话,见着面儿连声招呼都不打,说不上是仇人但也绝不友好。以前胖琴就知道赵美欣看不惯蒋珂,因为不时会说那么两句,表现的也算直接。
  而蒋珂一直不声不响的,跟赵美欣不算太亲近,但也不犯她,背地里也没嚼舌根子说过她什么,就譬如那一日她嚷嚷的唱片机烫头机、高跟儿鞋之类,私下也没说过。平时见着也是邻里乡亲该有的客气有礼的样子,会笑出一对小梨涡叫她一声“美欣姐”。
  也就那天蒋珂舞蹈鞋被剪,在气头上发泄了一直以来压在心底的对赵美欣的所有不满。胖琴也才知道,不声不响的蒋珂,原来也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她从蒋珂身上也明白了一句老话儿——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她平日里瞧起来可不就是一只毛色白亮的小白兔?闷着忍着,到了忍不住那一天,让你们都完蛋儿!
  胖琴知道赵美欣和蒋珂之间现在是挑了明儿的不对付,所以她也不敢顺赵美欣的话多说什么。为着蒋珂说话,得惹得赵美欣炸毛不给她好脸子。不为蒋珂说话,但人确实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跳舞那事儿,人自己个喜欢,又没妨碍别人,你说人干啥?
  胖琴年龄不大,想得倒挺多挺周全,其实就是怕得罪人的性子。她看着赵美欣放下了梳子开始用手一下一下捋辫梢儿,便出了声说:“美欣姐,我想去看看李婶儿买的穿衣镜。”
  赵美欣缓了手里的动作看向她,“什么东西都稀奇,是多没见过世面?一个穿衣镜,有什么好看的?”
  胖琴抬起胖胖的小手捏耳垂,“我家穷么……”
  赵美欣看她这样,也就没再说什么,颇有些不耐烦地回她的话,“去去去,去吧去吧。”
  胖琴得了令儿,撒腿就跑出赵美欣的房间,下了台阶儿便直奔蒋家的西屋。
  镜子这时候已经放好了,放在蒋珂床尾的一个箱子上。箱子下垫了两条长板凳,把镜子托起来,是正正好的高度。
  李佩雯看着满意,跟胖琴的爸爸说:“谢谢您了,就是这到换季的时候,得拿箱子里的衣服,到时候可能还要麻烦您一下。”
  胖琴的爸爸笑着往外走,身架子又胖又大,“多大点事儿,到时候您只管言声儿就是。”
  蒋卓和蒋奶奶原本就在屋里,这会儿都在看那镜子。蒋卓听李佩雯和胖琴的爸爸说这话,跟在后头伸着脖子说:“我也是男人了,有我就成了。”
  听到蒋卓的话,人都笑起来,胖琴的爸爸回回头,“你也该像个男人了!”
  穿衣镜摆置好了,又送走了胖琴的爸爸,李佩雯回到屋里就长长松了口气,跟蒋珂说:“怎么样,再大的也难找,找到了也买不起,你瞧这可还能凑合?”
  蒋珂知道她这是买来给她跳舞用的,心里只觉得太贵重了,回李佩雯的话,“我也不是非要不可,您破费这干啥?能不能退,要不给退了吧?”
  李佩雯是拉着镜子回来的,这会儿还有些气喘不畅,看着她平口气,“买都买了,退什么退?再说你不是退学了么,就当拿你学费买的。”
  旁边蒋奶奶和蒋卓站在旁边,蒋卓先开了口,“姐,妈都费这些事给你弄来了,你就要着吧。不管别的,你别辜负咱妈这片心意就行。”
  蒋奶奶也说,“买都买了,搁着吧。”
  家里人全都这样说了,蒋珂也不好再推辞什么。再穷推辞,客气得过了头,倒像是外人一般。她笑着应下了,往那镜子里瞧进去,看到自己微微带笑的脸,笑容又扯大了些。
  镜子边还趴着胖琴,她把手指按在那镜面上的红叶绿叶儿上,摸来摸去,像在描画儿。
  蒋珂因为跳舞这桩事惹出的矛盾掀起的波澜,在这面约莫六十公分高的穿衣镜里归于和谐平静。
  她和李佩雯暗下也做了约定,即便两人私下说话也要尽量减少提她身份的事情,最好是直接就不要再提。因为这话是说不完的,可儿在来这里之前,有十八年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生活。就怕说顺了嘴,到别处也忘了说话嘴边把一道,那要坏事儿。
  所以,就压根儿不要再提,最好。
  这之后,蒋珂叫李佩雯妈,叫得越来越来越自然,李佩雯只叫她可儿,基本没再叫过蒋珂。
  而四合院儿里,除了赵美欣和蒋珂互相见着当空气,其他的也都和往常一样。没有谁家家长因为孩子胡闹点子事情就结梁子的,更别提一个院儿里的,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再说,他们同情李佩雯,也敬佩李佩雯,会为难她的人,大约都瞎了良心了。
  日子说急不急,说缓不缓,秋季一过入了冬,便就要过年。
  虽然和李佩雯之间没有了矛盾,蒋珂也没有回学校上学去。她知道自己不是读书那块料子,还是想紧赶着时间把跳舞功底练扎实了。
  李佩雯呢,心里知道不是自家孩子,许多事情就自然大包不揽不起来,想着还是随她自己的愿。
  至于那些胡同里看笑话的人,笑话看得久了,就当蒋家这闺女混得浑然天成谁也没办法了,开始还稀奇,后来这稀奇事成了常态,就没什么人再提起。
  但你随便拉扯个人过来问问,仍没人觉得蒋家闺女是能考上文工团的那块料子。
  这样到了年,家家户户置办年货准备过年。新衣裳新袄子新棉鞋也都是在这时候添的,蒋珂也把自己辫子上的黑头绳儿换成了红色的。
  没穿越之前,常听家里老人说,年味一年淡过一年,过年是越来越没意思了。蒋珂是没体验过老辈儿嘴里的有年味的年是怎样的,这会儿算是知道了。
  甭管买什么,那都是排着老长的队伍去的。每家每户攒的粮票肉票,都凑这一块儿花。不早起往副食店排队去,买不上好东西都是其次,有时候压根儿连买都买不到。
  为了过个有肉有菜有鱼有蛋的红火年,蒋珂那是凌晨三四点起的床,跑到副食店门口去排队。可就这个点儿去,那队也排起来了。
  大夜里排队,冷得牙齿在一起直磕搭。她也学着人把双手凑在一起塞进袖管里,脚冻得冰凉,棉鞋根本不挡寒,她就缩着脑袋在寒风里一下下跺脚。等蒋卓醒了跑来替她,她找暖和的地方躲一阵儿,那就好受一些。
  年味哪来的?苦里有甜,那甜就会格外鲜。
  以后时代发展了,吃穿不愁,谁还盼过年呢?就是盼的,那也是盼那春节七日假期。就这个还是大把的人不回家,要赚钱。这会儿盼过年,盼得比较纯粹,就是盼件新衣裳,盼口好吃的。
  再是人都得了闲儿,到处都热闹。没有手机电视电脑,走亲访友,拜年讨一把花生瓜子,都是好玩的事情。
  而这些事情,都有年味儿。
  蒋珂和蒋卓帮着李佩雯把年货置办好,也就到了年三十儿头一天。院儿里热热闹闹的,谁见着谁都是笑容满面地打招呼。
  四合院儿四家人,东屋南屋的都沾了赵美欣的光,去副食店不必排队。她男朋友徐康给走个后门儿,这事儿不难办。只有蒋家,她不帮。
  她父亲说她不该这样的,“他家孤儿寡母的,日子难过。”
  赵美欣说:“她家蒋可儿有本事,让她显。我且等着看呢,看她能横到什么时候。她学也不上了,以后找不着工作,她过来求咱家,也不准爸您跟着瞎帮忙,她自找的。再说,自己家日子不好过,不是该外人说的,她自己也该知道。她不朝我们低头,还要我先送上去示好?门儿都没有!她蒋可儿算什么东西,值当我赵美欣拿她这样儿?”
  罢了罢了,这就不说了,说多了又得枪棒地干起来。
  蒋珂也确实不眼红别家都得了赵美欣男朋友的帮助,她自己累些,到底心里踏实痛快。若不是逼不得已,谁爱天天看别人脸色过日子?
  她家这个年过得开心热闹,她人山人海里挤来挤去,早起排队站几宿,那都不是事儿。她乐意的,苦里能尝着甜,怎么都开心。再说,跟李佩雯蒋卓这街面街尾地挤在人群里看这个看那个,虽累,却也是有意思的事情,比从前逛街逛商场还高兴。
  是以,这一个年过下来,蒋珂也没向赵美欣低头。赵美欣不是李佩雯,更不是和她一屋檐下过日子的亲姐姐,亲疏都挨不着,所以她无所谓。
  这样日子且是平淡的,过了冬天开了春,到三月里。
  忽有一天,李佩雯下班儿回来跟蒋珂说:“听我们单位的人说,招待所里有其他地方军区的文工团在招兵,可儿你要不要去看看?”


第17章 
  李佩雯说这话的时候; 蒋珂又把灶下的炉底给捣掉下去了; 灶底正漏风。才要勾上来的时候她听到李佩雯的话; 手上一个不留神,火勾子一转,炉底又噗一声掉回了草灰里。
  李佩雯卷卷袖子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火勾子; 往草灰里探着找炉底; “你准备好了没?准备了就去考看看; 兴许这回就考上了。一天考不上,这么呆家里,心里就不踏实一天。”
  既然有招兵; 那肯定就要去考试试。不管考得上考不上; 机会来了就不能错过。这种事情; 也容不得她来挑挑拣拣。
  蒋珂吞吞口水; “我明儿个就去招待所看看。”
  李佩雯把炉底勾了出来,晾了晾,手拿着塞去灶下,“别跟人说去; 闷不吭声的; 考上领了军装他们自然看见了。没考上,就再等下回。”
  蒋珂点点头; 就把这事儿往心里搁下了。
  晚上吃了饭洗漱好,她便早早躺去床上睡觉。这年代没手机没网络; 早睡早起的习惯一点儿也不难养成。没什么撂不开手的事; 干瞪着眼吹胡子去熬夜么?
  这一夜蒋珂睡得也异常踏实; 晚上十点钟睡的觉,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在微蒙蒙的晨光里洗漱做早饭,然后和李佩雯一起吃早饭出门。
  李佩雯骑自行车载她出胡同,出了胡同口又走了一段路,在一个四岔路口把她放下,跟她又详细说一遍招待所的路怎么走,并嘱咐她,“去看看,能报名先把名报上,报完名早点回家。”
  蒋珂应她的话,和她挥手说再见,然后先看着她的自行车过了路口,自己才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因为出门的时间早,又只是去看看报名情况,所以蒋珂也没有太赶步子。以正常步速走到招待所,大约是早上九点多钟。
  到了招待所大门前,果然瞧见了一张招兵告示。写的很清楚,是南京军区的文工团在北京招兵。再仔细看看时间,他们在北京招兵只有五天,现在已经是他们招兵的最后一天。
  这时候的军区文工团处于鼎盛时期,每个军区的文工团也都会到全国各地招兵,希望招到一些更好更优秀的人才。
  蒋珂进了招待所便去找南京军区的招兵处,问他们现在还能不能报名参加考核。一个穿绿军装扎马尾辫的姑娘给她拿了张报名表,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露出一嘴整齐洁白的牙齿,跟她说:“你先填表,填好了我带你去测身高体重。”
  蒋珂接过报名表说了声谢谢,便到一旁的桌子边坐下来填表。报名表填好了,送去给那姑娘。
  那姑娘拿着她的报名表看了看,看着她低声:“蒋珂?”
  “嗯。”蒋珂点点头。
  说了一下名字,那姑娘也就没再说什么,领着她去测身高体重视力。
  等蒋珂测完这些出来的时候,再找那姑娘却找不见了。面前换了个人,成了个穿军装的男同志。因为是男同志,蒋珂也就没细看他的脸,眉眼稍垂,只看到他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拿着她的报名表问:“蒋珂是吗?”
  蒋珂点点头,回了句:“是。”
  这男同志看她微微低着眉,文静话少的样子,便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番,说:“你们北方姑娘也这么弱不禁风?”
  蒋珂不懂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忙抬起头来。不知道管人叫什么,注意到他穿的军装上是四个口袋,便看着他问了句:“首……首长,不合格吗?”
  男同志听到蒋珂叫他首长就乐了,情不自禁地笑起来,目光看进她眼睛里,看得她忙又低下头来,然后才开口对她说:“合格,进去吧。”
  蒋珂只觉虚惊一场,低着头暗暗松了口气,忙跟他鞠躬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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