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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奸雄的日子-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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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沈氏笑着请他入座,命人奉茶。
攸桐在这儿其实帮不上忙,杵着只会添乱,便先跟傅澜音去侧间,没过片刻,就见沈月仪也走了进来。
第49章 姑嫂
攸桐和沈月仪都来自京城, 先前却几乎没打过照面——
魏思道虽官职不高,攸桐却是自幼得文昌皇帝青睐,跟许朝宗交好, 入宫的次数不少,也能往公侯府邸赴宴。凭着皇家准孙媳的光环, 素日交往的不是高门贵女, 便是重臣千金。相较之下,沈家门第不算太高, 若不是沈氏嫁入傅家,沈飞卿未必能谋得吏部的清贵官职,沈月仪素日交往的也是另一群人。
两人头回见面是在陶城, 到齐州后才每日碰见。
沈月仪客居傅家,对府里众人皆态度热情,不止讨老夫人的欢心, 对傅澜音也颇能投其所好地说话。唯独对攸桐,虽也面上含笑,但那眼神儿却还欠些火候, 装得不够像。
攸桐在寿安堂甚少插话, 陪坐时观察各人言语神情,能察觉得出来。
此刻内间里并无丫鬟仆妇, 沈月仪进门瞧见她,便只淡淡一笑。
见傅澜音站在桌边斟茶, 状若熟稔地走过去, 取了一杯来喝。
傅澜音瞧了她一眼, 没说话。
沈月仪便道:“我瞧姑姑对这位秦郎中客气得很,他的医术很厉害么?”
“齐州城的翘楚,若他不情愿,花重金都请不来的。”傅澜音拿了一杯,走到攸桐身旁递给她,“他难得出诊一趟,待会定会被伯母留着,顺道给咱们诊个脉。二嫂,你若有不适的,也能请他瞧瞧,他这人眼光独到,颇有点洞察先机的本事。”
她走开后,桌边便只剩了沈月仪。
攸桐余光瞥过去,见那位偏过头,神情有点微妙。
而傅澜音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背对着桌边,仿佛没意识到冷落了客人。
攸桐便只笑而摇头,道:“等他给伯母和几位嫂嫂诊过脉,该累了,回头叨扰许郎中吧。”
傅澜音嘿嘿一笑,“我也不去。上回凑热闹诊了一回,他开的药苦得要命。”
“良药苦口,他既开了药,自有他的道理。”
傅澜音不以为然,停了片刻,才想起屋里有人似的,回头道:“沈姐姐,你要诊脉吗?”
“我就不添乱了。”沈月仪倒颇知趣,又斟了杯茶喝尽,才道:“我去外面瞧瞧。”
说罢,又慢慢出去了。
剩下姑嫂俩在屋里,攸桐睇着傅澜音,眼神疑惑不解。
傅澜音跟她心有灵犀似的,低声道:“我就觉得,她做事假得很,嘴上天花乱坠嘘寒问暖,也没见真做什么。祖母跟前,倒比我和各位嫂嫂还体贴周到,半点也不像客人。”她虽幼时失慈,却由田氏留下的仆妇照料,规矩学得一丝不差,平常从不会说这种话,此刻却如鲠在喉似的,迟疑了下,才道:“二嫂,她住进府里后,找过我好几回。”
“府里就你一位姑娘,她不找你找谁。”攸桐打趣。
傅澜音轻哼了声,“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两人相识已有半年,不止兴趣相投,处得久了,于彼此性情品行也颇了解。
攸桐笑着垂眼,帮她将肩上些微褶皱抚平,“她跟你打探我了?”
“拐弯抹角地打探,还自以为不着痕迹。打量我年纪比她小,是个傻子呢。”
“那她可说了些什么?”
“说她在京城听过不少关乎你的传闻。不过没像苏若兰那么坏,乱说话。”傅澜音今年十五岁,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加之出自将门,不像旁的姑娘娇羞扭捏,提起此事,也不遮掩,噘嘴低声道:“她还问二哥跟你的事,说很少见二哥回南楼,又满口夸赞二哥,关心得倒不少。”
这事却出乎攸桐意料。
议论她便罢了,打探她跟傅煜是几个意思?
她和傅煜回来没几日,沈月仪竟连傅煜没回南楼都瞧出来了?
这事着实令攸桐惊讶。
转念一想,沈月仪年龄跟她相仿,却尚未许配人家,这回阖家来到齐州,母女俩客居傅家不肯走,未必没有借傅家之势寻个好亲事的打算。时下男女相恋后请父母做主成婚的不少,和离后各自婚娶也非异事,傅家历来都是低娶,从老夫人到田氏、沈氏及各位嫂嫂,出身都没显赫的,难道沈月仪是瞧出门道,有了歪心思?
沈月仪是长房的亲戚,讨老夫人欢心便罢,无缘无故,何必纵往傅澜音跟前凑?
对她那若有若无的冷淡态度,也确实古怪。
攸桐先前还以为是因京城里传言的缘故,而今看来,倒不单如此。
就算她没打算长留傅家,但沈月仪这么快就盯上她,着实令人不适。
攸桐暗自琢磨片刻,才道:“我有数了。这些事我和将军会处置,你也不必为此冷着她,免得她哪天有了怨气,说你待客人冷淡、有失礼数,叫你吃暗亏。”
“知道。”傅澜音颔首,“就是提醒你一句,免得蒙在鼓里。”
攸桐点了点头,朝她微微一笑,叫她不必担心。
……
两人在屋里坐了片刻,外面秦良玉给老夫人诊完脉,叮嘱了几句后,到外间开药方。
沈氏掌着府里中馈,素日往来时,跟秦家的人也颇熟。闲谈之间,说起秦良玉的弟弟来,便道:“前天听昭儿说,令弟骑马时摔伤了腿,如今好些了么?”
“小公子受伤不重,有劳夫人挂怀。”随从代为回答。
沈氏便道:“原本你精通医术,这些事也无需我多嘴。不过他正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身上便有病痛也不在意,只活蹦乱跳地不当回事,若因此落下毛病,倒是一辈子的事。还是得多留意,拘着他些,等大好了,再由他去折腾。”说着,又问他如今伤好了几分,若觉得憋闷,可叫傅昭过去陪着一道读书等等。
秦良玉的随从秦九跟了他十多年,早已心意相通,瞧着他的眼色,便能对答如流。
攸桐坐在里面,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忽然觉得傅澜音神情不对劲,便留心瞧。
那位坐在对面,手里头捏着茶杯,低头出神。然而细辨神情,却像是在听外头的对话,在听随从说秦韬玉摔断了两根无关紧要的肋骨时,捏着茶杯的手甚至还轻轻颤了下,微不可察。
直到外面闲谈罢,秦良玉给沈氏诊脉时,她才举杯喝茶。
茶水早已凉了,她也浑然不觉。
攸桐忍不住,便抿唇轻笑了下。
方才秦良玉来时,虽风姿卓然如谪仙,傅澜音却也没多瞧,到这会儿,却留心起来。
外面春光渐盛,杨柳如烟,多美的景致,却都不及少女怀春的美好。
攸桐倒是很好奇,那位跟傅昭交好的秦韬玉,是个怎样的人物。
……
南楼里的那株白玉兰冒出零星花苞时,周姑寻的人也将百叶肚送了进来——
傅家请的多是名厨,哪怕打下手的,隔外头酒楼也能撑个小小门面,过手的有山珍海味,亦有清淡蔬菜,却从没碰过这些被视为腌臜熏臭的东西。这玩意儿又不好清洗,先前送来的两回,不是没选对,便是不洁净,按着吩咐折腾了几回,才算是折腾出满意的食材。
攸桐大为欢喜,叫周姑谢了不少东西,当晚,便兴致勃勃地做起火锅。
南楼里仆妇丫鬟虽不算多,却碍于傅煜的威仪,都颇勤快。
夏嫂忙着准备锅底,几个小丫鬟便擦洗铜锅、取炭点火、准备食材。
一院子忙得热火朝天,到傍晚时分,厢房里的那张宽大长案上,便已是琳琅满目——当中的铜锅锃光瓦亮,底下炭火赤红,鸳鸯锅里一般是火红的麻辣,另一半是开胃的酸菜汤,旁边一溜摆了十余个细瓷碟子,里头是切得薄如纸片的牛肉、羊肉、五花肉、鱼片、冬笋等物,量不算多,却颇丰盛。
中间最惹眼处,是一盘细嫩虾滑,一盘新鲜毛肚。
攸桐瞧了一眼,满意之极,便让春草去请傅澜音,一道享用美食。
至于老夫人和沈氏等人,住处离得颇远,各自又有厨房和仆妇照料,她未必请得动,偶尔叫人送几样菜当孝敬便罢,暂且是不用叨扰的。
春草去后不久,傅澜音便欣然来了。
身为南楼的常客,傅澜音也并不客气,自去调了料碗,也无需伺候,自将喜欢的牛羊肉放进锅里涮着吃。肉烫熟后没过片刻,屋外却传来一声不高不低的问候声音。
“将军。”
那声音有意拔高了些许,隔着门窗传进来,令屋里原本热闹的气氛猛然一窒。
旋即,春草烟波丢下碗盏,退至后面,旁人也立时停了笑闹打趣。
攸桐与傅澜音诧异对视一眼,刚起身,便见门帘动处,傅煜走了进来。
他应是从两书阁过来的,穿了身家常的交领玄色长衫,俊眉修目,身如华岳。进门后,先瞧了攸桐一眼,而后扫过摆满碗碟的长案,见到傅澜音,他似愣了下,道:“你也在?”
“来吃涮肉。”傅澜音也没料到二哥会突然过来。
她知道二哥性情严毅、不苟言笑,也知道阖府的仆从都怕他,不敢轻易放肆。却还是头一回瞧见这般情形——原本屋里热火朝天,丫鬟仆妇后晌奉命准备食材,有说有笑,伺候用饭时也其乐融融的,谁知傅煜一进来,那玩笑打闹的声音立即戛然而止。
搞得她这亲妹妹都有点拘谨起来。
好在屋里还有攸桐,在诧异过后,她很快便迎了过去,道:“正巧。夫君用饭了吗?”
“还没。”傅煜负在背后的右手伸出来,是个细绳兜着的油纸包裹,交到攸桐手里后,便走至桌边,金刀大马地坐下。见攸桐往摆着一堆小碗的长几走,又想起什么,起身过去站到她身旁,手臂从她背后绕过去,取了碗在手里。
“我自己来。”他说,
攸桐“唔”了声,道:“多添个碗,多点味道。”
几步外傅澜音瞧着这一幕,暗自压住唇边笑意——她先前便知道,二哥不近女色、对新娶的嫂子也不太上心,见他时常宿在两书阁,不回南楼,也没觉得奇怪。谁知两人真到了一处,却也不是相敬如宾,方才那情形,瞧着竟有种顺眼的亲近。
第50章 坦言
桌上的火锅里香汤沸腾, 桌边三人围坐,碗碟整齐。
姑嫂俩涮肉吃时谈笑无忌,夫妻单独对坐用饭时, 虽也融洽,却甚少说闲话。如今夫妻俩带着傅澜音, 氛围就有点古怪了——姑娘间的体己话不能当着傅煜的面说, 夫妻间的私房话也不好叫小姑子听见,话题便都落到了傅澜音头上, 问她近来闲居府中,都做些什么。
傅澜音又没打算习武带兵、上阵杀敌,还能做什么?
无非读书习字, 观花钓鱼而已。
傅澜音左瞥右看,觉得今晚可能要当夫妻俩的下饭菜,她单枪匹马, 如何应付的过来?眼珠一转,当即想起了弟弟。遂闭着眼睛胡诌,“对了, 前儿傅昭还说, 嘴里寡淡得很,想念上回吃的涮肉。二嫂, 若是把他也叫过来,这些菜还够吗?”
“当然够, 再添几个都成——春草, 叫夏嫂多切几盘肉来。”
春草应命而去, 傅澜音当即便要命人去请弟弟,却听傅煜道:“索性请父亲也过来。”
“父亲回来了?”傅澜音微诧。
“前晌回来的,去了营里,这会儿该回府了。”傅煜索性起身,亲自去请。
攸桐在除夕时,便曾跟傅德清和傅澜音姐弟俩一道守岁,知道傅德清虽手握重兵、刚毅威猛,在儿女跟前却颇有慈父之态,对她亦无偏见。既然傅煜亲自去请,八成是要来的。遂命人暂时挪去些银炭,亲自去厨房,张罗着让人准备菜蔬。
夏嫂手脚麻利,没多久便将男人爱吃的牛羊肉各添了两盘。
五个人用饭,先前那点菜蔬也略单薄,便添了豆腐、笋干、豆芽、口菇,又命人将攸桐昨儿做好后放入冰窖存着的鸭血、鱼丸取来,摆到桌上。
待准备齐全时,外面一阵脚步声,篱笆墙外,父子三人果然都来了。
攸桐纵不喜寿安堂里古板苛刻的老夫人,对傅德清父子却颇有好感,且傅昭虽嘴硬说涮肉味道平平,却也仗义直率,上回帮她搬救兵解围,还没谢过。遂迎到院门口,请他们入座后,问过父子俩的口味,帮着调料碗。
少顷,锅里汤水沸腾,香气飘散。
傅德清是头回吃南楼的涮肉,瞧着满桌丰盛菜色,颇为意外,没想到南楼这弹丸之地,张罗起饭食来,竟也有这般排场。再瞧那黄铜锅子,擦得干净锃亮,底座上镂空的佛像悦目,炭都被藏起来,不由笑道:“这心思倒别致,也不怕烟火,倒比外头的好。”
说话间,瞧着锅里那薄薄的肉片熟了,当即捞出来就往嘴里送。
那肉片是麻辣锅里煮熟的,味道原也不差,攸桐便没多言。
倒是紧邻他坐着的傅煜道:“父亲蘸点料试试。”
说罢,捞了个浮起来的蟹丸,搁到傅德清的料碗里,回头见攸桐两根筷箸跟蟹丸打架,却死活打滑捞不起来,便帮她捞了两粒。攸桐头回觉得傅煜竟也有这般细心善意的时候,当即抬头朝他笑了笑,开心地埋头去吃。
夫妻俩对面,傅澜音也是筷箸打滑,奋战未果,便捅了捅弟弟。
傅昭无法,只好帮她,因傅德清问她近来课业如何,又老实作答。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那碗虾滑入了锅,因其味美,转瞬便瓜分干净。
到了百叶肚时,在座之人,傅澜音姐弟出身尊贵,自然没碰过这东西,傅煜父子行军在外时虽也吃过粗粮杂碎,却没碰过这玩意,甚是意外。跟着攸桐的指点往锅里烫熟,果真脆嫩鲜美,大饱口福。
屋里的氛围,也因这暖烘烘的火锅而热闹起来,到得末尾,攸桐命人端来解腻的汤,又摆上几盘精致小巧的糕点和果子。
傅德清和傅澜音姐弟俩吃得心满意足,踏着夜色离去。
剩下攸桐和傅煜对坐在屋里,吃得满身惬意,不想说话。
……
热腾腾的涮肉过后,在客栈时生的那些微芥蒂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歇息片刻,出了厢房,到得正屋,周姑已带着人进进出出,准备沐浴的热水。
傅煜将那染了涮肉味道的衣裳换去,在屋里闲晃了几步,到了侧间,见桌上一摞纸笺摆得整整齐齐,上面簪花小楷落笔秀气,只当是攸桐抄的诗文佛经。心里好奇,随意瞥了一眼,却顿住了——
那上头才不是高雅之物,而是满目香料菜蔬,详细写着做法和要点,倒像是菜谱。
随意翻了几张,有酒楼里的名菜,亦有赶路时在路边小摊铺见过的吃食,还有几样,他连菜名都没听说过,所用食材里,也有他所不熟悉的。临窗的架上,亦摆了厚厚一摞,掀起边角一瞧,同样是菜谱。
这未免令他惊讶。
诧异之间,忽听门口脚步微响,抬头便见攸桐走过来,她的身后,烟波和木香捧着刚熨好的寝衣,到隔壁去熏香。而攸桐显然也看到了那摞纸笺,含笑走了过来,“外头有新湃好的果子,将军过去用些么?”
“不必。”傅煜屈指扣了扣桌案,“你闲时写的?”
攸桐颔首,“平生就这么点嗜好,寻常留意着,积少成多。让将军见笑了。”
“挺好。”傅煜神情倒有点赞许,将纸笺搁回去,“不打算沐浴?”
“不着急。”攸桐摇头,打量着傅煜的神色。那晚在客栈,他主动示好,她婉言拒绝,当时是情势特殊迫于无奈,事后想来,毕竟是拂逆了他的脸面,也难怪他怫然离去,途中也没再摆出亲近姿态甚至回府后,连着数日不见人影。
傅煜就这样,每回被她触怒都是不悦离去,缓几日才肯讲道理。
如今他既然登门,还拿着她最爱的糕点,将傅德清请来给南楼撑场子,也算一番心意。
只不知,他这回登门是想做什么。
她迟疑了下,才想开口,傅煜却能看穿她心思似的,抢先道:“陪我走走。”说着,便先踱步出门。
攸桐跟随在后,临出门前,又□□草取两人的披风出来,免得吹风着凉。
……
出了南楼,走上斜坡,望云楼黑睽睽地矗立在夜色里,飞檐翘角。这儿不住人,晚间也不掌灯,黑黢黢的夜色里,登楼时,脚下的木质台阶不太分明。攸桐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踩空崴脚,瞅着傅煜不注意,偷偷扶着墙走了两步。
傅煜走在前面,余光却留意着她,见她盲人过河般谨慎,暗自摇头。
随后顿住脚步,将手臂递给她。
攸桐瞧了一眼,知道被他看穿,索性豁出脸皮,乖觉地扶着。等到了顶上,瞧着远近漆黑,没多少景致,不由打趣道:“将军带我来这里,难道是想讲鬼故事?”
“你想听?”
“不想!”攸桐赶紧摆手。
傅煜唇角动了动,凭栏站着,衣袍猎猎,等晚风将脑袋吹得清醒了,才道:“今晚吃涮肉,父亲很高兴,昭儿和澜音也是——自从母亲过世后,倒很少这样热闹了。”他偏头,看着攸桐的侧脸,“澜音很喜欢你,看得出来。”
“兴趣相投,当然处得来。我也喜欢她,率真可爱。”
攸桐想着那娇憨小姑子,声音忍不住带点笑意。
傅煜瞥她,“你先前说的事,倘若她知道,怕是会伤心。”
这事是指哪桩,攸桐心知肚明。
她顿了下,微微垂眸。
何尝没想过这事呢?嫁入傅家后,傅澜音是头一个肯摒弃偏见亲近她的,还数次帮着搬救兵,提醒她留意沈月仪,真要割舍,并不容易。舍此之外,傅昭、傅德清,她也都不错。今晚围着火锅涮肉时,不止傅家父子高兴,她也觉得欢喜而满足。甚至在傅煜为她添菜、傅昭姐弟打趣时,觉得这或许是她所渴求的——
凭着兴趣张罗美食,夫妻融洽、姐弟和睦,其乐融融。
但这温馨之外,却有重重枷锁桎梏。
她一直清醒记得。
攸桐咬了咬唇,见傅煜不似说笑,正色道:“夫君今晚过来,便是为此么?”
“嗯。”傅煜声音不高,“告诉我原因。”
先前两次提及和离,他都拂袖离去,这回主动提起,显然是认真的。
攸桐抬眸,正对上傅煜的眼睛,像是这深浓的夜色,令她心底微微一跳。十指不自觉地蜷缩,她深吸了口气,道:“旁的说了都是虚妄,我只说两件。其一,请夫君想想,倘若澜音出阁,落入我初到此地的处境,该当如何?其二——”她顿了下,见傅煜并无不豫,才道:“先前秦二公子的事,夫君想必记得?”
“记得。”
“那日我与他同在雅间,并无失礼之处,却平白招来许多责骂。”攸桐想着那日傅老夫人的神情,心里仍拧着疙瘩,“当时怕夫君为难,我不曾多言,但老夫人的斥责,我却记得清楚。所谓瓜田李下,避嫌谨慎,不过是要我束住双脚、安分留在内宅,最好别出府门半步。”
“祖母确实言语过激,那两个丫鬟也都重惩过了。”傅煜知道自家祖母的性子,心平气和时尚且杜攸桐颇多苛责,盛怒之下会如何说话,他隐约能够猜到。
他的眼底浮起些歉然,抬手握住她肩膀。
攸桐没动,任由他掌心的热意透过衣衫传过来,轻声道:“夫君觉得,我介意的仅仅是祖母的斥责吗?”
傅煜闻言微怔,想不起那日在寿安堂的事还有何不妥。
攸桐自笑了笑,话锋一转,道:“那日我跟秦公子在雅间说话,是因为今日涮肉时的百叶肚。这东西娇贵得很,若非厨师有心,做不出好味道,他认识一位厨娘,曾拿百叶肚做过菜,才说了几句。不瞒夫君,我很想将那位厨娘寻来,做我的帮手,此事须请秦公子帮忙。”
“这好办,我派人去问就是。”
“若是我想做一份百叶肚给他,与他面谈此事,夫君介意吗?”
傅煜愣住,隐约明白她言下之意。
时下风气不算严苛,但高门贵户之中,规矩却也不少。譬如沈氏,若傅德明不在,有事须与外男商议,多是设屏风隔开,召来外头的管事,由管事代为传话转达。有时,行事还不及姑娘家方便。似傅家这等门第,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老夫人又格外看重名声,规矩便愈发重,攸桐那日的行径在傅老夫人看来,便是市井妇人般轻浮,不够贵重端庄。
在傅煜看来,既盯着傅家女眷的身份,也不能破例出格行事。
遂道:“你若真想去,我叫人陪着。去之前,跟祖母说一声。”
攸桐垂眸,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道:“好。”
顿了片刻,才道:“看啊,少夫人身份贵重,见个人却这么难。”
——哪怕她有分寸,不会有半点越矩,仍需禀明长辈,得了允准后再由一堆人盯着。若不如此,被谁瞧见,像苏若兰般谗言挑唆,等待她的便是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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