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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奸雄的日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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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攸桐察觉,便笑着拍她,“怎么,是他生得好,看入迷了?”
      “不是。”杜双溪摇头,因跟攸桐熟了,便低笑到:“我原先那位夫君比他好看。不过这人,我好像在哪见过。”
      这话倒出乎攸桐所料。
      杜双溪从前在梓州,后来去了西平王魏建府上,没去过别处。魏天泽算是傅煜的得力干将,时常神出鬼没,哪怕去了别处,未必会张扬行踪,杜双溪怎会见过?
      诧然之下,不由道:“在哪里见的?”
      杜双溪迟疑了下,见旁边还有待命的婆子丫鬟,便朝攸桐挤挤眼。
      攸桐会意,瞧着还没到时辰,便带她先出去,找个僻静之处,问她缘故。
      杜双溪便简略说了段旧事给她——
      杜双溪初入魏府的时候,虽有一身本领,却无人可依仗,亦没人提拔。魏府人丁兴旺,魏建身旁十几个小老婆,各自据着院落楼阁,她没有到那些得宠之人跟前伺候的福气,有阵子便只给一处冷僻的院落送菜。
      那院子在魏府的偏僻角落,离魏建住处颇远,虽然屋舍整洁,却冷清得很。里头住着的是魏建从前的妾侍,姓楚,快四十的年纪,身边唯有两位仆妇伺候,寻常闭门不出,沉默寡言。因觉得杜双溪的菜对她胃口,偶尔会给些银钱,请她添几样菜送过去。虽瞧着不受宠,出手却颇阔绰,匣里金钗玉镯,却从不佩戴。
      有次杜双溪过去时,仆妇不在,她送菜进屋,就见那位楚氏失神地站在墙边。
      而墙壁上悬着一幅画,是个年轻俊美的男子。
      大抵是看得入神,楚氏连她进门的动静都没听见,只管发愣,直至杜双溪开口,她才惊回过神,将那幅画收起来。
      那之后,再也没找她做过菜。
      杜双溪原以为那是楚氏的情郎,在魏家时,也没敢跟任何人提起,却未料今日见到魏天泽,竟跟画上男子一模一样!画上的男子隔了千里出现在齐州,她满心惊讶,才会忍不住细看入神。
      攸桐听得目瞪口呆,“那画上的人,果真跟魏天泽极像?”
      “像是照着他画出来的,那场景我记得很清楚。”杜双溪笃定。
      攸桐两道黛眉便慢慢蹙了起来。
      天底下相貌固然有相像之人,但这般巧合的,却也不多。魏天泽若果真跟魏府里那独居妇人有关,这事儿就玄乎了,也不知傅煜是否知道此事?他跟魏天泽相识已久,沙场上袍泽之谊、过命的交情,论跟傅煜的亲疏,其实她未必比得上魏天泽。
      但隐隐之中,攸桐却觉得这事儿有蹊跷,须提醒傅煜一声。
      正凝神思索,忽听外面有脚步踩过草地的声音,微惊之下,当即抬头去看。
      正对着她的窗外并无旁人,周遭也都安静,唯有后面一道僻径旁,假山映衬竹丛,旁边树梢轻动。她看了一圈没见人影,唯有远处一只猫塌着腰跑过,吁了口气,跟杜双溪回原处,烧热了油去做那浇汁油淋鱼。
      过后命人端菜上桌,又要招呼宾客,暂且将此事按下。
      ……
      傅家有戏楼,却没养戏子的闲心,今日为了热闹,请了几家戏班来凑趣。
      宴席过后,男客们都有正事,零星散去,女眷反正都闲着,便仍看戏,攸桐是二房的少夫人,这场合里没法躲懒,哪怕午后犯困,也只能陪着。
      此刻的傅煜,却正大步流星,往南楼走。
      那日跟攸桐去城外散心,虽说被她惹得生气,却没到夫妻闹不愉快的地步,回来后他仍睡在两书阁,每日傍晚时分,却总能寻到由头,来她这儿寻摸吃的——不得不说,攸桐对别的事不上心,于美食却极有热情,但凡有空,便能跟杜双溪商量吃食,玩些新花样,层出不穷。
      傅煜从前在军旅,吃的是大锅饭,行军时还常拿干粮充饥,原本不甚讲究吃食。
      娶了她之后,那胃口却渐渐刁钻起来,在外时没办法,若在府里,又没要事缠身时,瞅着两书阁仆妇端来的菜没胃口,总忍不住惦记南楼的美味。渐渐的,她这儿有哪些吃食,他竟也有了点数,譬如她昨日折腾的冰豆沙,虽甜腻了点,却清凉解暑,颇对胃口。
      他前晌在宴席那边露了个面,便去校场,一路疾驰回来,满身的汗,颇惦记那味道。
      到得南楼,春草和夏嫂、杜双溪都不在,就只周姑坐在廊下阴凉处做针线。
      傅煜也不客气,径直进去,道:“昨日少夫人端出的那冰豆沙还有吗?”
      “有的,就在冰鉴里。”周姑赶紧起身。
      傅煜颔首,“取两碗来。”
      如今时气正热,冰鉴在外面搁着不便,存在北坡下的小地窖里。
      周姑命人去取,来回总要费点时间,傅煜闲着无事,索性到侧间去找本书翻。
      到了里头,却忍不住想起那回带醉归来,将她困在这书案书架之间,尝到的柔软双唇滋味。红嫩的唇瓣、柔软的腰身、笼了雾气的眼眸……乃至先前夫妻界限分明时,同榻而眠的滋味,齐刷刷涌上心头。
      傅煜有点出神,手抚桌案,顺势坐在椅中。
      桌案上笔墨俨然,镇纸是个细瓷制的兔子,憨态可掬。
      旁边一摞纸笺,是她平素写下的菜谱,最底下的那一格,是宣纸裁的,拿线装成了书。
      时下除了绢帛,书籍装帧多是经折、龙鳞装,倒还没见过拿线扎孔的,这样式倒是稀奇。
      傅煜饶有兴趣地取出来,翻开扉页,里面簪花小楷是熟悉的笔记,端端正正七个字——京都涮肉策划书。他愣了下,不知这是何物,待周姑端来冰豆沙,趁着空闲翻了一遍,才算明白过来。这玩意儿他没见过,想必是出自攸桐的手,傅煜索性又翻一遍,这回看得细致,渐渐地,脸色便带了点肃然。
      待两遍翻罢,掩卷时,案上只剩两只空碗。
      傅煜端坐在那里,盯着那装帧古怪的书,神情颇为复杂。
      ……
      攸桐酷爱美食,为之费心费力,甘之如饴,傅煜是知道的。
      却没想到,她顶着皇家准儿媳的身份金尊玉贵地娇养大,心里却藏着开食店的念头。且落笔沉稳,字里行间颇有章法,许多地方甚至比他所想的还要细致、周到,就像是他每回作战前勘察地形民风,商议作战策略般,条理清楚分明,连所需时日、可能耗费的银钱都写了。
      这未免让他惊讶。
      傅煜迎娶攸桐时,并未将她放在心上,哪怕后来改观,在他眼里,攸桐跟澜音年纪相若,都还是十多岁的少女,天真烂漫。哪怕后来攸桐几番行事都令他刮目相看,也终是历练有限,不知人间疾苦,只会在锦衣玉食里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是以先前攸桐提到和离,不愿困在府里时,他只觉那念头太天真幼稚,甚至孩子气。
      所以不曾深究,只气闷离去。
      却没想到,她那些话是认真的。
      且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写了这样一份细致周密的东西。
      上头提到的杜双溪,她已搜罗来了,开食店的银钱,她的嫁妆足够用,里头提到的涮肉吃法,她也在南楼摆出来过。此刻回想,她当时仿佛还探问他是否喜欢,有无旁的指教。这里头写的东西,她在默默践行,且看其内容,并非不切实际。
      傅煜从没想过,这位娇滴滴连女工都不太擅长的妻子脑海里,竟会装着这样的念头。
      一个让他全然意想不到,甚至为之惊讶的念头。
      他沉眉坐在案后,手指捻着宣纸页角,久久没动。
      南楼外,攸桐直到最后几位女客走了,才算是从冗杂事务里脱身出来。
      老夫人身份尊贵,瞧完戏便回寿安堂歇息去了,沈月仪和傅澜音是姑娘家,无需劳累,便只剩沈氏带着她们这些做媳妇的当苦力,应酬招待,待旁人含笑走了,才圆满结束。
      攸桐笑了半日,脸都有点酸,脚掌更是酸疼得厉害,恨不得飞奔回去叫人按摩一通。
      好容易撑着到了南楼,便见正屋门扇洞开,廊下的美人榻空置,正朝她招手呼唤。
      还没来得及奔过去瘫坐,廊下周姑便已起身,提醒般道:“少夫人可算是回来了,将军已回来多时了。”说着,便搁下针线,亲自过来,扶着攸桐那副快要散架的身体。
      攸桐没办法,只能扛着满身劳累,进屋里去。
      到了侧间,便见傅煜坐在案后,神情沉静无波,目光投向她,有那么点惊讶赞许的味道。

      第66章 欢喜

      自打上回窥见夫妻偷亲后, 周姑便留了心, 暗里提点丫鬟仆妇,说傅煜在屋里时, 若无召唤, 别闯进去捣乱。众人皆知傅煜性情,慑于威仪, 自是不敢添乱。是以春草扶着攸桐进屋后,见周姑使眼色, 便一道退出去,半掩屋门。
      侧间里只剩夫妻独对, 傅煜眉眼微挑, 觑着她不语。
      攸桐摸了摸脸, 没觉得上头绣了花, 随口道:“夫君今日得空了?”
      “想起你做的冰豆沙,过来消暑。却没想到——”他屈指轻扣桌面,唇边挑了一抹笑。
      攸桐诧然,往前走了两步,瞧见那雪白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时,登时心里微惊。
      下意识看向傅煜,便见那位站起身,将座位让给了她。
      “瞧着这书装帧新奇, 才随手翻了翻, 很不错。”他说。
      ——并非攸桐预想中的不悦, 倒有那么点解释赞赏的意思。
      这态度全然出乎攸桐意料。她原以为, 凭着傅煜那性子,既认可老夫人治军似的给后宅立规矩,想必也会守着女人不宜出府的念头,对开食店这种事嗤之以鼻。毕竟傅家虽以武建功立业,读书上也没耽误,高门贵户之中,哪怕肯给富商巨贾几分薄面,心底里也觉其铜臭过重,不太瞧得上。
      哪料他竟会说不错。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稀奇事。
      攸桐打量他神情,提防有诈一般,笑问道:“当真?”
      傅煜笑而不语,只将圈椅往后拉了下。
      攸桐今日各处奔波,又没能歇午觉,浑身劳累,瞅着椅子便觉得腿软,索性坐进去。回身仰头,瞧陌生人似的将傅煜上下打量,“将军真觉得不错?”
      “细致清晰,考虑周密。”傅煜颔首。
      这回他答得认真,攸桐信了,唇角便不自觉翘了起来。
      这策划书是她数月来的心血,上头许多东西,譬如开食店的成本、一年四季的肉价、能买到的蔬菜之类,都是慢慢跟人打探来的,一番苦心被肯定,当然值得高兴。她抿唇而笑,双眸湛然,像是清泉照了春光,涟漪微漾,“还算有眼光。我还以为——”
      傅煜目光在她眉眼间逡巡,“还以为什么?”
      “开食店要跟人打交道,虽说许多事能安排给管事,却也得时常过去盯着,往菜铺肉摊上去逛逛。将军出自高门,瞧不上这点蝇头微利,老夫人又不许女眷随便出门,我还以为将军会对这东西嗤之以鼻,觉得我异想天开、闲极生事。”
      傅家少夫人去开个小食店,听着确实像闲极生事。
      但她已然做到这地步,可见是真心想做,并非临时起意、异想天开的胡闹。
      傅煜眉峰微挑,眼底带着笑,摇了摇头。
      “出门有两种,一种是无所事事地闲逛,另一种却是办正事。”
      他翻着那本边角磨得略旧的书,低眉道:“这涮肉坊,你很想做?”
      “很想!”攸桐当即颔首。她来到这里,手里丰厚的嫁妆、头上傅家少夫人的光环,都并不是真的属于她。而这涮肉坊,不管将来开张后生意能否红火,至少有她的心血,是她喜欢做的事情。人在世间,虽说到头来都是寄旅过客,但活着的时候,有点属于自己的东西,总归是好的。
      她不顾酸痛的腿脚,索性站起身,抬眉直视傅煜的双眼。
      “攸桐素来散漫,愿意费心思的事不多,这件事却是真心想做。在打出那副黄铜锅子之前,我便有这念头,也在慢慢筹备,后头的事,哪怕会遇见麻烦,哪怕可能惹长辈不悦——”她顿了下,笃定道:“我也不会放弃。”
      屋里有点安静,夫妻俩咫尺距离,将彼此眼底的倒影看得分明。
      攸桐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等他的反应。
      片刻后,傅煜唇角勾了起来。
      “若是我帮你呢?”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磁石打磨,在傍晚安静的屋里,清晰传到她耳边。
      攸桐愣了下,眼底的惊异一闪而过,旋即浮起亮光,愈堆愈浓,最终两眼弯弯如月牙,笑意都快溢出来似的,不可置信道:“当真吗?”她欢喜之下,两只手攀到傅煜肩头,双眸如星辰灿然,“你当真会帮我吗?”
      为何不呢?
      几回争执都不欢而散,她在旁的事上随遇而安、不骄不躁,唯独对此事格外执拗。
      硬碰硬无济于事,两人之间总得有一人退让。
      他在外心高气傲,震慑群雄,在府里,纵着她一点又何妨?
      何况,她这东西写得周密稳妥,完全不是他原先以为的少女胡闹。看她此刻的神情,显然对此事极为欢喜,妙丽眉目间笑意盈盈,那双柔软的手搭在他肩上,若不是太过劳累,恐怕能原地蹦两下——感染得他都高兴起来。
      傅煜难得见她流露这般娇憨神态,心情大好,也自笑了。
      “往后出门,我留个副将陪你,祖母跟前不必担心。你也须拿捏分寸,别太出格。”
      “当然!”攸桐喜出望外。
      有傅煜留下的人跟随,就跟有了脚镣上的钥匙,手持尚方宝剑似的。她出门又不是为拈花惹草,只消能堵住老夫人的嘴,往后办事能方便得多——原以为选店面之类的事,只能交给正赶往齐州的两位小管事,如今看来,她倒是有办法亲自掌眼了。
      攸桐很开心,瞧着傅煜那冷峻眉目,也觉男色可餐。
      欣喜之下,无以言表,踮起脚尖凑到他侧脸,蜻蜓点水般亲了下。
      “多谢夫君!”
      她笑容婉转,声音柔软,在傅煜神情微愣,还没趁机捉住她的时候跑开,扬声让春草进来,去取今晨吩咐备着的甜点。
      窗户半掩,门扇洞开,她脚步轻快地往内室去洗手,灵动活泼,裙裾飘然。
      傅煜抬手摸了摸被她亲过的地方,回味那一瞬的香软,眼底渐渐涌出笑意。
      ……
      南楼里的甜点多是攸桐和杜双溪一道琢磨折腾出来的,花样多,滋味也好。
      傅煜前几日都是估摸着晚饭的时辰,随便寻个由头来蹭饭吃,菜色自是丰盛味美,却没怎么尝到过这些精致小糕点。这会儿攸桐拿出糕点殷勤招待,他也不客气,将每样都尝了,大抵是被她亲得心情愉悦,说话也带了温度,屡屡夸赞。
      见她兴致颇高,原想着晚上涮肉吃,谁知才用完糕点,便见两书阁那边的仆妇匆匆走来。
      两书阁里仆妇不多,却都是踏实可靠之人,因背靠傅煜,也颇有体面。
      来的那位姓田,穿着简素,面容端方。
      被周姑带进来后,她先周正行礼问候,而后恭敬道:“杜将军遣奴婢过来请将军,说有要事相商。”她管着书房陈设洒扫等事,寡言少语,嘴巴也严实,颇得重用。杜鹤既特意遣来,想必事情颇急。
      傅煜眉头微凝,旋即颔首道:“知道了。”
      说话间起身,握着攸桐肩膀,嘱咐道:“处置完了我再过来,晚饭算上我那份。”
      “好,我多备几盘肉。”攸桐莞尔。
      傅煜没再耽搁,也不等旁人,疾步出了南楼,直奔书房。
      到得那边,果然见杜鹤站在书房外,稍有点焦急的模样,他的旁边则是魏天泽。
      等他走近了,两人齐齐上前抱拳行礼,杜鹤退后半步让开,魏天泽便低声道:“青州出了点急事,属下不敢擅自做主,才来打搅,请将军恕罪。”说罢,遂傅煜进了屋,将事情说明白,道:“实在是事出紧急,不宜耽搁。为稳妥起见,还请将军定夺。”
      抱拳抬头,正对上傅煜那双瞳仁漆黑眼睛,方才隐隐的笑意消失殆尽,只剩冷沉。
      而他浑身的气势也随之冷厉起来,威仪慑人。
      魏天泽只瞧了一眼,便迅速垂眼。
      便听傅煜问道:“都查清楚了?”
      “查清了,有八分把握。属下觉得还是得将军亲自出马,倘若错过这时机,往后又得白费许多功夫。”魏天泽面露肃然,姿态恭敬,与平常的嬉笑态度迥然不同。
      傅煜沉吟了下,便颔首,“你跟我走,杜鹤留下。”
      “我——”魏天泽似是作难,看了杜鹤一眼,迟疑了下,才道:“将军前日交给我的差事还没办完,就差收尾,若不亲自盯着,怕是会功亏一篑。青州的事杜鹤也曾参与,不如……”说着,看了杜鹤一眼。
      杜鹤与他算是同僚,时常合力办事,闻言也未推拒,只道:“但凭将军安排。”
      魏天泽抱拳垂首,似有些汗颜。
      傅煜眉头微皱,因魏天泽垂着头,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盯了片刻,见那位始终不肯对视,便只沉声道:“既如此,杜鹤跟我去,你留在齐州。”
      杜鹤与魏天泽躬身应命。
      傅煜既然有事出行,也不好等饭耽搁,便命人备马。而后进屋迅速穿上防身的细甲,腰间悬剑而出,命仆妇往南楼递个消息,让攸桐跟傅澜音作伴,不必等他。
      三人一道出府,魏天泽自去衙署,傅煜则同杜鹤并辔出城。
      骑着黑影疾驰十余里后,傅煜舍了官道,拐入旁边一处山坳,勒马停驻。
      待杜鹤到了近旁,环视四周无人,吩咐道:“我还有件事,须回趟城,这件事交由你去办,若旁人问及,只说我是与你分道包抄。”说话时眉目冷肃,神情威仪,颇为郑重。
      杜鹤稍觉诧异,却没多问,只抱拳道:“遵命!”
      ——数年生死相随,傅煜行事神出鬼没,他很清楚。先前傅德清手上后,傅煜去整顿边防,杜鹤曾随他潜入鞑靼腹地,寻找孙猛,那时傅煜整日冷肃沉默,杜鹤便觉有蹊跷,如今傅煜出城迂回,自是有旁的安排。不该问的事,他向来不问。
      见傅煜纵马从旁边绕回,他没再逗留,仍疾驰而去。
      齐州城里,此刻的魏天泽坐于市井酒馆僻静处,旁边是个跛足的挑脚汉,虽形貌邋遢,眼里却隐有精光。

      第67章 蛊惑

      这位跛足的挑脚汉叫陈三, 早年天南海北的闯荡,后来伤了脚, 便在齐州做些粗活谋生, 无妻无子, 孑然一身。且因性情孤僻, 不与四邻打交道, 又时常搬动住处,也没人留意。魏天泽是四年前才机缘巧合地认识了他, 得知他的身份,过后暗里往来,没露过半点马脚。
      此刻,他一身平淡无奇的布衣,坐在沾满肮脏油垢的桌边,声音极低。
      “那院里近来可有动静?”
      “儿子回来, 那位妇人高兴得很。”
      “就没有愁烦的事?”
      “倒有一件, 且跟主人谋划的事有点干系。”
      外面闹哄哄的都是酒客, 这角落不起眼, 更没人打搅,最适合孤僻的人喝闷酒。
      魏天泽只埋头倒酒,挑眉道:“说来听听。”
      “妇人有个侄女, 年初进了府里, 很得那当家老妇人的欢心, 留在身边住, 那可是亲孙女都没有的待遇。那姑娘野心不小, 瞧上了这位——”他伸出两个手指头晃了晃,迅速缩回去,“只可惜这位娶了亲,拦住了她的路。那妇人的心思,主人也该知道,嫁进了高门,便想把娘家也拉车起来,不甘心大全旁落二房,又怕手里那点权柄也被夺走,难得侄女讨人欢心,一门心思想留她在府里。”
      这消息令魏天泽精神稍振,“消息确切?”
      “秋娘打探的,主人放心。”
      魏天泽知道这位秋娘,原本是沈氏的陪嫁丫鬟,无依无靠,在沈氏跟前伺候了几年,无功无过,后来得了恩典,嫁给外头一位叫曹英的男人。可惜曹英虽老实,却也没多大本事,又爱偷着赌钱,哪怕背靠傅家这般大树,也没混出个名堂。眼瞧着沈氏身边旁的管事捞了种种有油水的活儿,出人头地,他不思自身无能,倒怨怪主子薄情,不肯照顾身边人。
      这念头久了,连秋娘都跟着暗自抱怨,即便沈氏常有赏赐,却也觉其薄情,没给她像旁人那样生钱的门路。
      ——倒有点升米恩,斗米仇的意思。
      陈三对傅家的仆人盯了很久,瞅着这个空子,慢慢跟曹英攀上交情,等对方上钩了,便许以重金,只消秋娘帮着刺探内宅消息,便给她财帛田宅。
      秋娘虽对沈氏心有怨怼,到底主仆一场,起初不敢。
      见陈三出手阔绰,拿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后,到底是动了心,被曹英劝了一阵,欣然从了。
      那秋娘在沈氏跟前伺候了大半辈子,哪怕不是有头有脸的管事,也颇得信任。到如今,陆陆续续已给陈三递了许多消息,且这种事做多了,自知倘若事发会不容于傅家,夫妻俩便死心塌地,任凭差遣。
      关乎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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