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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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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文熙两面三刀出尔反尔,私下撕毁两人之间的协议对亲侄女下手,如今眼看内阁失势又想重修旧好,他以为赵秉安还是几年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无名小卒吗!况且沈梁之事若非他从中作梗,五叔未必会愤然行事,造成如今这副局面,很难让赵秉安心里全无芥蒂。
都是人精,哪能听不出赵秉安话里话外的嘲讽,邵柏博还以为自己对大伯已经算得上严防死守,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找上了妹妹,看来自己上回给予的警告人家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啊。
“再给我两年时间,两年之后,邵家绝不会再成为你的掣肘!至于大伯,我会让他安分守己的!”
对于妻兄脸上略显狰狞的神色,赵秉安佯做不知,他心里着实已经腻味了邵氏的纠缠,就算碍于媛馨母子,他要保全邵氏颜面,但那也不意味着他能容忍有人对五叔五婶不敬。
尤其在眼下这个敏感时刻,谁敢在五婶的伤口上撒盐,赵秉安就敢在他的心口上插刀!
邵柏博携怒而返,在邵氏大宅里掀起何等风雨尚且不提,就说眼下,赵秉安受邀踏足唐府,这就让寒门一派人心惶惶。
唐耀山从西山归来之后便久卧病榻,如今已是时日无多,可唐府至今没有上乞骸骨的折子,这让工部尚书的接替人选多了一层疑云。
赵怀珺身为忠义伯,按说是没有可能跻身六部堂首的,可架不住其子妖孽,赵秉安从踏足仕途开始便是一个异数,往往化不可能为可能,如今他手掌湖湘又依傍皇嗣,要想从董臻手里撬走工部尚书一职也并非痴人说梦。
唐家五子兄友弟恭,大老爷唐雎出任鲁南地方,远离京城,二老爷唐珏与三老爷唐阪蒙荫入仕,一直兢兢业业,谨慎为官,其余两房虽领了泰平帝赏赐的官职,但很少在前朝走动,唐家子孙起于清贫,对诗书传承倒是重逾官身权势。故而不用董臻谋划,唐家人就自动退出工部权柄的争斗,这次邀请赵秉安过府相叙,也不过是为了圆老爷子的心愿。
几日未见,没想到精神矍铄的唐阁老已是气若游丝,赵秉安心生感慨,坐在塌边呐呐难言。
老人家年事已高,经过杖刑之后便高烧不退,如今泰半时间都在昏睡,唐府长孙唐玉烟跪在一旁伺候着,谁也没忍心打扰。
直到午时,日晷碰针,水钟鸣磬,唐耀山才悠悠转醒。
“阁老……”
“你来啦。”
“玉烟,去把你二叔三叔唤来,老夫有事要交代。”
唐玉烟很不放心留下两人独处,可又不能忤逆祖父的意思,只能忧心忡忡的退下了。
“淮扬河道工程繁巨,非能吏不能修缮,董臻其人虽心术不正然干才非凡,留他参与治河国政,可人尽其用。”
“是。”
“中枢不振,地方难平!原本河南即是政局靡乱,而今……,朝廷已经抽不出人去治河了,遑论清查腐吏,先竭尽全力救灾吧,能免一部分百姓苦难也是好的。”
“晚辈已着有司准备赈济的钱粮,只是苦于无外放的人选。”
“从吏部选,如今沈炳文离巢,吏部是最孱弱的时候,你可着手抽调其精锐遣赴河南,丛岚尚在,只要增添京官在河南的阵营,自可让地方势力投鼠忌器。”
“只要熬过大灾之年,其余之事你可徐徐图之,切勿操之过急,谨记。”
“晚辈受教。”
“老夫大限将至,回顾一生,悲喜两端。幼时读书,求功名富贵,显耀门楣;中年为官,屈卑于君威,未尽忠言直谏之责,眼见忠臣良将含冤而终;老来卑鄙自保,冷眼旁顾党争伐异,于国务民生无功无绩,忝活高龄。”
“阁老莫如此说,您心忧天下,务实忠恳,若无您这样的中流砥柱,朝局哪能维持至今。”
“老夫悔不该放任先帝以嗣为蛊,若无诸王相争,我大朔的朝局该何等清明!明诚,你万不可重蹈老夫的覆辙!”
唐耀山紧紧握着赵秉安的手,浑浊的双眼里满是恳切。
“当今甚于先帝,明诚纵是有心却也只能被迫辗转其中。”
“您还不知,晚辈已被点为东宫讲经,可犬子却被诏入毓庆殿行走,圣意难揣,晚辈如今亦是如履薄冰。”
“当初你就不该帮他即位,而今所有人,都骑虎难下了……”唐耀山身为临死之人,说话已是百无禁忌,况且房中仅他们老少二人,有些事实说出来也无妨。
“形势所迫,造化弄人,都是无奈何。”
“赵氏一族已经行至风口浪尖,不进则死!老夫不探究你是否有其他打算,只问一句,明诚能安社稷否?”
“……,晚辈定会鞠躬尽瘁。”
赵秉安的回答让唐耀山有些失望,他的脸色渐渐消沉,血色渐失。
“安国置于自保之后,老夫本身如此也无颜对你强求,只是,当今那位行事愈发邪祟,恐非圣君之相,江山交到他手里,怕是贻误苍生。待老夫与沈炳文双双离世,这大朔朝野连个能拦得住的人都没有,要是事有不怠,谁可力挽狂澜?”
“故此老夫有意拆分寒门,将忠君体国之人移送乃父麾下,你意下如何?”
“勋贵限于文职三品,这是历朝历代默认的规矩,阁老盛情,家父恐难消受。”
“事在人为,规矩是人定的,自然也可由人来改,季清质俭纯朴,老夫属意。”
“您怕是意不在此吧,让家父进取工部尚书,随后顾椿等人会迫不及待的将家父擢入内阁,做个像黎焕中那样的傀儡阁老,如此既予了工部体面,也挡住了晚辈的‘痴心妄想’,对否?”
“您既想我匡扶社稷,又不想我入阁为宰,凭什么呢!”
“凭你年轻!弱冠太傅,耸人听闻,你享的是实权不是虚爵!功高慑主,你难道还看不清这浅显的道理吗!”
唐耀山声嘶力竭,他觉得这是对赵秉安最好的安排,只要淡漠无争的赵怀珺占据阁老之位,那至少能把赵秉安摁在太傅的位子上十几年,哪怕到时候朝局上还是无人能与其争锋,可不惑之年的权臣也比如今这般容易让天下臣民接受,有些时候,文人就是想要这么一块遮羞布来自欺欺人,予他们就省了许多波折。
“今晨,西山传来消息,马如艮被赐死,事实上,太医院如今已经十不存一。”
赵秉安乖坐在塌边,轻轻握着老人家瘦骨嶙峋的手掌,嘴里吐出的话却足以让天下大乱。
“靳啸隶归京,桂西军团却无处安置,其与京郊四方驻军势必有一场恶斗;蒙喆与皇室结亲,戍守宫闱,但四万兵马中屯疆、御林派系分明,想整顿军务,至少需要两三载的功夫,在此期间,禁军战力只能发挥五成;师芎因师泰之死对朝廷仇怨颇深,他已公开表示支援东宫,因此新近崛起的南郊武勋亦被拉拢到东宫阵营,还有郭涔麾下的辽河军团,一向是与黑云一系共进退,眼下双方战力基本持平,可若是晚辈出面应援,骁骑营的上万兵马便会倒戈东宫,届时扶持谁,就不用晚辈多说了吧。”
“江南士族想重演太庙之变,结果作茧自缚折了沈炳文的首辅之位,而今你又要冒天下之大不讳,再行一次弑君之举吗?!”
“不,明诚为臣,怎会以下犯上。不过那些把持朝政、祸害朝纲的奸佞之徒晚辈打算一次肃清,还天下臣民一个朗朗乾坤!晚辈要成事只能借助东宫的兵力,这也是无可奈何……”
唐耀山急促的心跳缓和了下来,他刚才就怕听见赵秉安要谋逆作乱,现在一听只是打算清君侧,心下安了许多。
不过设想是好的,但对朝堂进行大清洗要诛杀多少人,文臣要是都死光了,谁来钳制那些拥兵自重的武勋,非万般无奈之下万不能让赵秉安行此险招。
“不必倚重兵权,想收拾朝堂,我们自己来即可。”
“但晚辈实力不济……”
“老夫助你!”
第281章 避而不见
“爹,把名录交给赵秉安真的合适吗; 西山龙帐那边已经过去数日; 却一直没有旨意传诏他; 皇帝怕不是已经对他这位心腹起了疑心?”
“嗯; 你们能看清这一点老夫也足以安心了。”
“当今尚未即位之前就多疑多思,赵秉安此人腹藏经天纬地之才,却一味取用小道,埋没了……”
“您的意思是,赵秉安仍在藏拙!”
唐珏难得惊愕,毕竟短短两三年赵氏便在赵明诚手上发扬光大,这份成就羞煞官场多少前辈; 如若这些还不是赵秉安所作所为的全部; 那这个人不仅所图者巨而且心机深不可测!
“皇帝还处东宫之时曾被放入内阁求学; 若他真有帝王之器,何以诸阁老无一人相佐。实在是气量狭小,无容人之德,伏其麾下; 必有兔死狗烹之日。”
唐耀山靠在玉枕上; 蜡黄的脸颊红绯渐深,撑着自己还有两口气,他得把这一大家子都安顿好。
“赵秉安智谋无双,皇帝用之防之甚,顾裳之事即可看出一般。”
“因沈栗谋逆,前朝大臣们一叶障目; 没人留意到顾裳的下场,儿却知这位五公子不仅折了一条腿,还被顾彦郴废去了官身。”唐阪没有二哥机敏,但他心细如尘,对京中大小事务的动向皆有所留意。
“可知何故?”唐耀山压抑着喉咙里的痒痛,握拳憋回一口气。
“坊间传闻多是关于赵氏后宅的风花雪月,可儿子们却觉得此事背后大有深意。明面上顾裳担了所有骂名,可实际上那道圣旨下得并非仓促,冼马巷一时涌入五百御林卫,足以说明皇帝早对赵家忌惮非常,甚至可能暗中陈兵……”
“而顾裳在归京途中惊马,身上还带着圣谕,若不是意外,那还能是谁对其下的手。君臣二人早在这惊天巨变来临前就交过一次手了,而今赵秉安对沈家的手下留情,不过是把他们之间的嫌隙扩大了……”
唐珏的脸色愈发沉重,推测至此,已无需继续,赵秉安悬在刀刃上,他那个太傅有名无实,如今再看倒更像是赶鸭子上架,不得已被推出来与前朝博弈的弃子。
“呸,皇帝以为自己养了一条忠犬,熟知那是一匹饥肠辘辘的豺狼,赵秉安绝不是打碎牙和血吞的温软脾性,有人胆敢三番四次拿他家眷要挟试探,哪怕那个人是九五至尊,以他的性子,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爹,那名录交到这种人手上岂非祸国殃民?”
“祸谁的国殃谁的民,皇帝他心里只惦记自己屁股底下那把椅子,什么时候关心过天下苍生!若让他执掌大权,那这党争之势何时才能消停!”悲愤之下,唐耀山咯血不止,床边儿孙眼眶红润,想是也知道老爷子大限即在今夜。
“政局清明,国泰民安,这是我辈读书人毕生所愿,可老夫在他身上看不到希望……”
“赵秉安与沈炳文在某些方面是相似的,他们都把政务摆在首位,虽然为成就大业免不了一些手段,但由其执政,百姓能有所依。
之所以最后选中赵氏子,还有一点也是老夫私心作祟,唐家出身寒门,又因老夫晋身内阁而执寒门牛耳数十年,利益关切不是尔等退让便可抽身,这名录交给董臻是祸,流落世家更是灾,也只有赵秉安,在接受老夫的馈赠后会庇护尔等扶柩返乡。”
“爹……”
“人终有一死,不必作小儿姿态,老夫过身后唐氏族人不得滞留京师,无论嫡庶守孝三年,三载过后,若朝廷党争势停,尔等再由地方入仕。”
“玉烟,你过来,祖父最后再交代你一件事。”
唐珏知道这是两代家主之间要进行最后的交接,虽难忍悲切,还是和弟弟们退了出去。唐府中下人都匍伏在地,所有人都在等着丧信。
而此时,唐府外却是车水马龙,工部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董臻坐在轿内,满怀忐忑却又愤懑难平。
唐耀山是董臻的座师,早些年对其也是青眼有加,明言将来工部必由他这个得意门生继承,就为了这句话,董臻在工部苦熬十三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以他在地方的政绩,别说一区区工部侍郎,就是尚书之位他也做得!可唐耀山却一直对他藏着一手,工部六司说是交到他手上,但银钱大头却被赵怀珺一个空降户盘去,若非忌惮永安侯府在勋贵中显赫的威势,董臻早就对赵怀珺那个书呆子下手了。
捻起左腕上的穗绳,董臻的眼中溢出不可言说的伤悲,他不是铁打的,在料理完独子的丧事之后就回朝争权夺利,而是他清楚的知道,若他没有与江南世家相媲美的实力,那他一辈子都不能给爱子讨回公道。
故此,唐耀山手中的寒门名录他势在必得!
赵秉安入唐府的消息已经传遍京畿,谁也不知道唐耀山与其面议了些什么,董臻疑虑重重,他就怕唐耀山临走还不肯放手,把赵怀珺抬出来恶心自己。
随从们都快要把唐宅的门拍碎了,里面也还是无人应答,甚至连起初搪塞他们的管家都不见踪影。董臻还坐得住,可工部与寒门上下的数百京官都等不了了。
这噩耗来得猝不及防,寒门根本没来得及做准备,天下仕子八士一贵一寒门,这比例虽小但架不住平民百姓基数大,再者真宗重视科举取士,打压门第偏见,这些年寒门阵营愈发壮大,其中不服董臻或者怀揣其他心思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可都指望着唐阁老能再撑两年,好歹安顿好了寒门将来的走向也可啊,如今这样不明不白的,大家都得提心吊胆。
夜色渐浓,秋寒料峭,董臻一行人却无人在意冷暖,他们就不信唐家人真的敢把满朝大员拒之门外!工部六位郎中齐齐上前,门后的唐阪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此时唐三爷方知父亲的安排高明所在,这人还未走,茶却已凉,若今夜唐家无所依凭,还不被人欺进门来迫害!
“咚!……”
帝驾遇刺,京中兵马管制严苛,这是哪冒出来的人马。
董臻一个急回头,顾不得是否会扭伤脖子,只遥遥望见那面隐于夜色的绣金云旗,心就凉了半截。
“你就对我这么不满意,临死都要摆我一道!”
董臻咬牙切齿,眼眶中充斥着血丝,他死死的盯着唐府大门,恨!悔!还有一抹被遗弃的可怜与哀绝。他们师徒生前逢场作戏,最后一场他本是真心相送,却被人如此戏弄!好,那寒门名录你不给他董臻也不要了,他倒要看看赵怀珺怎么撑起工部这座大山。
忠义伯赶在唐府被破之前率五城兵马司赶至,工部上下面面相顾,这才想起来这位左侍郎仍未离职,而面对执戈佩刀的精锐武士,这些官员不得不收敛各自的气焰。
两方人马在唐府门前进行了一场久违的会晤,赵怀珺从轿子中走出,一身三品朝服,很是扎眼。
“董兄,别来无恙。”
“呵,忠义伯爷不在府中安享富贵,来这摊浑水里搅合什么?!”
“唉,生了一个不称心的逆子,想休息也难。”
这话让董臻眼皮子一颤,神色瞬间黯淡。
“本官无意与赵氏结怨,可我儿死不瞑目,这笔血债沈氏一定要偿!赵太傅若是能顶住首辅党的逼迫秉公审理沈栗一案,依法惩处沈氏长房余孽,本官日后愿为他牵马执蹬!”
“侍郎!”
寒门主流一派闻言抗拒非常,他们入朝数十载根基稳健,就算急于报仇也不必匍伏于一弱冠小儿之下,再者说,赵秉安的出身总还是让人诟病的。
“子元,你这又是何苦呢……”
赵怀珺从未见过董臻如此卑微的一面,他也是个父亲,若是相同境遇下,他可能比董臻做的更过分,但可惜,杀人的是沈氏,是他胞弟的岳家,立场不对,他没法主持这个公道。
“赵兄,只要太傅有心,你我联手,合刑部工部之力,必能与沈炳文一争高下!如今吏部内斗的厉害,正是动手的大好时机——”
“子元,我理解你丧子之痛,可朝局如此六部中哪一个地方都经不起波折了,西山龙帐对沈栗一案迟迟未有明旨,我以为你该明白其中用意。”
皇帝垂危尚撼动不了沈炳文的首辅之位,只能将其扣职闭府,董臻一个小小侍郎又能如何。
况且,唐耀山是极力保沈的,他的意见影响着寒门与工部不少人,毕竟死的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哪值得破釜沉舟与江南士族拼死一战。
董臻咧开嘴,笑着把眼泪舔进肚子里,这一夜,他努力的前半生都成了一个笑话。他与沈炳文、苏袛铭之间的差距不在于能力手段,而是姓氏!不是士族出身,他就要跪着从唐耀山那里求一个主持公道的机会,而唐耀山至死都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上,就是吃定了寒门对士族的畏惧。
他是不把赵怀珺放在眼中,可一旦唐耀山离世,没有遗书荐表,内阁不会擢他晋升尚书之位,寒门空为赵氏做嫁衣!
“本官要面见太傅!”
只要能报仇,董臻无谓尊严,而且他心心念念的寒门名录肯定已经落在赵秉安手中,就算为了自己在寒门一派中的地位不被动摇,他也得与赵氏虚与委蛇。
董臻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他断定赵秉安不会拒绝自己的投效。
九月下旬,唐府发丧,一代名臣唐耀山病逝家中,长子唐雎、次子唐珏、三子唐阪全部上折丁忧,乾清宫未有批示,仅由司礼监拟旨下敕礼部按旧矩操办。
而圣驾在西山蹉跎月余,京中流言纷纷,直至重阳赏菊,才有明旨传来——大选之期照旧,交由中宫全权操办。
至于皇帝,行营山清水秀利于龙体养伤,故而皇帝要在西山起一座行宫,待至年终大祭。
太傅赵秉安奉旨迎回皇后太子协同百官家眷,龙帐未诏其觐见,不过由荣宝出面索回了禁军兵符,除此之外,皇帝在刑部尚书与唐耀山的身后安排上皆无表示,奴才们只说等内阁票拟,其余撬不出一句话来。
而此时的内阁老弱病残,除了蛰伏于野的沈炳文,也就苏袛铭与邵文熙两位阁老署理国事,要让他们在人选的议案上点头,赵秉安势必要下一番功夫,
第282章 伤心
“礼部欺人太甚,如此条陈; 谈都不必谈!”
周瑞涛怒发冲冠; 若非书房内不全是自己人; 他非把这请封折子掷于污泥好生唾上几口。
“漫天要价; 坐地还钱,邵阁老还没老糊涂到人事不分的地步。”何荪揣摩着座上那位的心思,谨慎出面拦了一句,可惜却没人领情。
“可若真的是让玄熙先生入仕,那太傅将来在朝上情何以堪!”
“朴师兄所言甚是,邵氏一直将恩师与玄熙先生割据于朝堂之外,邵阁老此番动作; 怕不是想以名份压人; 强打东宫的主意。”
皇帝滞留西山; 朝野早就人心惶惶,这时候谁握住了太子,便在朝上占据了先机,而同作为名义上的太傅; 赵秉安又比顾邵之流更得天家亲赖。
朴士淼摇头不止; 对邵家如今的走向已是失望至极,他咂摸了两下嘴皮子,还是把不中听的话讲了出来。
“贤主征辟名仕可成佳话,但这上赶着求官可就成了笑话,玄熙先生超凡豁达,晋两榜之身而痴于山水; 或许他不在乎外面那些闲言碎语,但他毕竟是太傅的岳丈,两姓姻亲,休戚与共,他的脸皮也关乎着太傅的官声啊!”
这番话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随着赵秉安在前朝地位几番跃进,邵家却一直停滞不前,且不提礼部过往数度见死不救,就说如今这结盟条件开得也是匪夷所思。
刑部中蒋系一波私下撇嘴,暗嘲邵氏这“得体的清贵”,同时对于势力愈发大成的湖湘众骨干又有一种幸灾乐祸,等着看热闹的心思掺杂其中。
邵家之所以敢这么狮子大开口,无非是仰仗着太傅看重膝下大公子,要留存其母家颜面,可再厚重的情分也挡不住几次三番的折腾,看太傅眼下的神色,可不就是厌了吗……
赵氏出身勋贵,对嫡长名分本就不如士大夫看重,要不然当年也轮不着太傅出头!
如今赵秉安着手整顿刑部,又借着吏部孱弱之机从地方大笔抽调亲信,刑部早就不再是湖湘的一言堂,而赵氏在六部的布局也逐渐在朝野显露,数不清的拥泵使关注着赵秉安的各方势力都大惊失色。
赵氏麾下户部、兵部两方实力不济,在这暗潮汹涌的氛围中只能保持缄默,他们倒是对邵阁老的得寸进尺颇有微词,可想想邵氏不仅握着太傅的嫡长子,背后还站着邵雍这么座大靠山,顿时便偃旗息鼓,安安分分的坐着冷板凳。
马季怒瞪着朴周二人,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方才那话岂是他们该说的,这不是上赶着给外人看笑话吗。
工部董臻清咳了两声,掸过这封草拟的奏折,不屑一顾。
“邵文熙这个局设的恶心,但要破殊易,只要玄熙先生本人避离京城也就无妨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玄熙先生乃是邵氏嫡出,享宗族供奉多年,而今邵文熙既敢替弟求官,想来也是逼着邵氏四房点头了。”
“既是邵氏家事,不如托于邵翰林料理?”
“呵,前日邵柏据才被踩了一脚,降级留用,邵氏子侄这锅子烂肉好不容易被邵文熙闷在了自家门墙里,尔等若执意戳穿,那闹将出来不还是让太傅颜面无光吗。”董臻面上绷着训斥,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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