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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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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爷是经历过科考的阵仗的,自然知道这孩子为什么会晕过去,只是顾忌他一片孝心,也不忍戳破他,和自家三哥交换个眼神,两个大男人就退出去了,留他们娘仨好好说说话。


第39章 算计
  “姐姐,我实在喝不下去了; 这都第几碗了。”再好喝的鸡汤也架不住一天三顿的连着喝啊; 现在赵秉安闻到那个味道喉头就起腻; 哪还能喝得下去。
  “不行; 太医临走的时候交代了,你这两天得好好补补,太医说要不是你底子好,说不定这次就伤到根元了,你说你也是,不就考个秀才吗,至于那么拼命吗?”赵映姝差点被这傻弟弟气死; 平时看着挺机灵的; 怎得在这件事上就转不过弯来; 那秀才算什么品级,自家随意捐一个官职也比那高啊。其实要她说还不如直接让父亲给阿弟捐个监生,反正能考会试就成了嘛,何苦从头受这些罪。
  “姐; 我考的是府试; 录取的叫生员,等过了院试,才能叫秀才。你不懂可别瞎说,不然以后嫁出去,看人家不笑话你。”
  “吆喝,能耐了你; 敢拿你姐姐开涮,我看你是躺得皮痒痒了吧。”
  “姐,后头鲁嬷嬷要过来了!好像走到门外了,我听见她脚步声了,你听,踏,踏,踏踏踏……”
  “你还敢诓我,今儿非得给你点厉害看看,就是鲁嬷嬷来了都救不了你。”赵映姝这些天被这宫里请回来的嬷嬷折腾的都快疯了,以前家里的嬷嬷也教,但蒋氏疼她,学几天歇几天,只要她知道个大概,在外人面前端得起来就可以了。可现在她还有半年就要成婚了,祖母嫌她规矩太散漫,居然把给大姐请回来的嬷嬷派到玉涵院里来了,自打那天起,她的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处处都有规矩捏着,要是犯一点错处,就能被嬷嬷唠叨半天女四书,简直就是魔音灌耳啊,她都这么惨了,阿弟居然还忍心拿这件事吓唬她,简直太残忍了。
  “五小姐!”
  赵映姝张牙舞爪的姿势随着后面传来的略显尖刻苍老的声音僵在了原地,尽管不愿意相信,她还是笑着转头,“嬷嬷……”
  “叫嬷嬷也没用,不是老奴说您,瞧您这样子哪像是要成婚的人了,要让下人们看到您这副样子,以后该怎么服众,怎么打理后院。更不用说将军府的几位夫人了,人家恐会笑话侯府的教养的,还有……”
  “嬷嬷,我知道错了,这就改,这就改,以后一定不敢这么做了,您就放过我这回吧。”
  看着小姐合手求饶的小模样,其实鲁嬷嬷也想笑来着,按府里的意思,以后自己就应该是跟着这位了,按这位小主子的品性来说,对自己未尝不是一件幸事。但小姐这脾性,怎么说呢,让三太太养的也太娇惯了些,在家做姑奶奶的时候没什么,到人家去做媳妇可就不行了,尤其听说镇远将军府的大少奶奶还是太原王家出身,规矩女工是一等一的出彩,咱们不求能比得上人家,可也不能被人衬到泥地里去不是。打定主意要把自家小姐往名门淑女上掰的嬷嬷,也不管小姐怎么求饶,直接把人领回了绣阁,继续她的教导大业,哎,任重而道远啊!
  死道友不死贫道,赵秉安看着姐姐被嬷嬷领走老远,赶紧把手里的鸡汤倒进了花盆里,感谢佛祖,感谢菩萨,终于不用喝了。
  这边赵秉安因为一碗鸡汤纠结,那边顺天府尹简直想找根绳子在府衙门口吊死算了。城门失火,殃及的可不止一条池鱼,他也在那摊浑水里啊。
  顺天府尹谢从瑜是丙丑科二甲进士,小心翼翼在官场混了二十来年,好不容易才坐上顺天府这把位子,可好事没捞着,烂事一大堆。顺天府尹,说的好听点是维护京城治安,可就他手里那仨瓜俩枣,对付寻常百姓还凑合,遇见那些高门贵子,还不知道膝盖往那边跪呢。按朝廷吏部协属下发公文,京城巡防营的兵马在一定程度上是受顺天府统辖的,可那帮出身勋门的大爷哪有一个把他这个四品小官放在眼里的。以前好歹还相安无事,现在,都快骑在他脖子上拉屎撒尿了,尤其是礼部侍郎传来那道考题以后,眼见都要把刀架在头顶上了。去礼部闹事,那群兵痞子是不敢的,可给顺天府找点麻烦那简直是易如反掌,这段时间,他忙得头昏脑胀,一边要处理这些琐碎的小事,一边还要忙着府试的事。这才是大事,要是出了一点差错,估计他这个官也就当到头了。
  叹了口气,把桌边上早就凉透了的浓茶一饮而尽,这上千份卷子就算从礼部抽调了人手,要全部批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方先生,还有多少份?”
  旁边的幕僚也已经熬了好几天了,不过他只负责调配打下手,所以精神看上去比谢从瑜要好一些,这会儿他正要把这批批好的试卷拿去排序,冷不丁听到主家的话,一开始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幸亏他刚刚理过卷子,现在还有些印象。
  “禀大人,连同刚刚批完的已经有一千二百份了,要不剩下的就让几位堂官代劳吧,您劳累了那么些天,先好好休息休息一会儿。”
  “不了,原本就很麻烦那几位了。对了,明天一切结束后,你从六和楼订几桌宴席送过去,犒劳犒劳人家,另外包个份子,别让人白来一趟。”
  “大人放心,卑职早就办妥了。老规矩,走得都是府衙的账,错不了。您待会也去歇歇脚?”
  “不用了,赶紧把手上这点批完,省得夜长梦多。”谢从瑜刚想挥手把幕僚退下去,手势做到一半,顾忌着什么又硬生生停在半空中,等了一小会,他把袖子敛下来,身子超朝前顷了些,低声道,“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方先生自打谢从瑜入朝以来就跟着他,称得上绝对的心腹,刚才主家略微那一顿,他就明白这是有事要交代,早就把周围伶仃的几个书吏给挥退了。这会儿子,他已经站在主家桌沿旁,俯着身子细声回话了“詹事府什么口风都没露出来,不过郑文卿两天前曾让乐府新谱了一首古诗律,卑职有幸得了一份。”
  “哪首?”
  “《长相思。其二》,李太白做得那首。”
  “长相思?长相思……”谢从瑜光在脑中想不大灵便,干脆就着手上的朱笔,直接写在了旁边的宣纸上,“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原随春风寄燕然。……”
  “你确定这是他故意透给你的,中途不会出什么差错?”
  “大人放心吧,卑职亲自试探过了,郑文卿说了这是东宫最近要献奏的曲子,您也知道,那件事后,东宫已经好几年不闻乐声了。”
  “这倒是……”谢从瑜沉默了一会儿,又把这首诗从头到尾咂摸了近半个多时辰,终于下了决定,直接打开左边箱笼的第一格,将中间的一份抽到了最上边,又将倒数第六份和第二份互换了一下,旁边方先生想上前说几句,但顾忌主仆身份,还是决定等等再说吧。
  等到谢从瑜把一切都安排妥了,他在旁边瞧着主家的神色也不坏,这才琢磨着开口,“大人,日色月明,东宫的意思不是让您点那位为首吗,虽说这位小公子也不错,可那篇策论,嗯,是不是有些不够份量啊?”
  “你啊,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东宫想拉拢苏阁老不假,可也不能直接摆在明面上,这不是往圣上眼里掺沙子吗,再说这苏小公子的水平,你我心知肚明,摆在第一位太招眼了,连底下那些学生都未必哄得过,更何况是那有心人,现如今这个位置刚刚好。”
  “大人高明,可这头名人选是不是再斟酌一下,毕竟,毕竟……”
  “毕竟那位小公子的立场模糊得太微妙是吗?”
  “大人既然也这样觉得,为何还要……”
  谢从瑜刚算是把事情了结,心情正好,也不介意多给解释几句,“本府要的就是他这模糊的立场!”
  “大人的意思是?”
  “不管当初原因是什么,本府现在都已经上了东宫这条船,这点,朝堂上下不少人心知肚明。那这次府考,本府决定的结果在满朝文武的眼里恐也能代表一部分东宫的态度。”
  看着自家大人嘴唇都干了,方先生赶紧又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谢从瑜也没矫情,他刚才说了那么多,现在确实渴着呢。喝完手上的一大盏茶水,谢从瑜舒服的呼出一口气,继续说:“东宫占着法理,这些年因为这点前来投奔的人不计其数,可其中却极少见到武勋一脉的影子,数来数去,也就永安侯府那几家,还是早就把兵权交上去的,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明。”
  “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给他们留余地呢,反正礼部送这道题的意思不就是想狠狠的打一打武勋的颜面吗?”
  “礼部,哼,礼部那个老杂毛是想一箭双雕,既打了武勋的脸,又给太子殿下泼一身脏水。端得是好算计。”
  “武勋一脉往常就算与东宫不亲近,但也从未交恶,我们犯不着为了礼部的一个吩咐就主动上前撕破脸,再说,永安侯府再怎么说也算是自己人,肥水不留外人田。再不济,文官这边,那位小公子还有他师傅在前面顶着呢,他们湖湘书院那一系,总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外人欺负他们的小同门吧。”
  “大人算无遗策,小人惭愧。”
  “行了,马屁留着以后再拍,你现在赶紧去安排放榜的事,预留两个名额,等礼部那些人批完之后直接写榜,不要给他们插嘴的机会,明白了吗?”
  “大人放心,小人即刻去办,保准一点差错都出不了。”


第40章 又是他
  “怎么又看上书了,娘不是嘱咐你多休息一会儿吗?”蒋氏拿这个小儿子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前几天瞧着他病恹恹的样子; 恨不得以后都不叫他读书了; 反正自家又不指着那个活; 偏偏这孩子自己闲不住,刚好一点就又要折腾,这性子倔起来真是比他哥都狠。
  “娘亲,你怎么来了,是春暖院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吗?”赵秉安也没想到,刚打算偷偷看会书就让母亲发现了,外面的小丫鬟真是不顶用; 不是嘱咐她们望风的吗?
  蒋氏还能不知道他; 话头一出就知道他在转移话题; 抬手对着儿子的小脑袋就是轻轻一戳,“你啊,就会耍机灵。你哥那边不用你惦记,经过这回事啊; 我看你哥也算是开窍了; 再没有以前那么毛躁的。你看,平时也不往大房凑了,现在天天跟着你父亲学事呢,等到你小侄子一生啊,咱一家人就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再不管外面那些糟心事。”
  赵秉安心里虽然挺反感自己那位长兄的; 但看到母亲难得那么开心的样子,想着以后或许可以尝试给他个好脸色,但前提是他是真的悔悟了,要不然,他们剩下的那点兄弟情分可不多了……
  母子俩凑一起,没事也能说半天话,到后来,赵秉安索性也不看书了,就专心致志的听母亲聊家常。
  蒋氏边说着话边往门外看,老爷不是说这时辰就能把消息带回来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信,不会是,不会是安儿没考上吧,不可能啊,他五叔不是看过了安儿默答的卷面了吗,说是没什么问题的啊?
  “娘,娘?您到底想说什么啊?”
  “什么?”
  “您上面一句话已经翻来覆去讲了三四遍了,瞧着您心不在焉的,到底有什么事啊,连我都不能说嘛?”
  “再等等,再等等,等你爹回来亲自和你说。”
  一开始赵秉安还忍不住嘟囔几句,后来再一细想,自己真是躺傻了,能让母亲这般情态的,再联想一下近期这日子,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明日府试放榜的消息呗,听母亲刚才的意思,父亲是提前收到消息了,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实际上,第一个收到确切消息的并不是三爷,而是五爷赵怀珏,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御史台的消息有多么灵通,朝堂上下哪里有个风吹草动都躲不过御史台的眼睛,更不用提漏得跟个筛子似的顺天府了。几乎是那边刚定榜,名单就被放到了左御史提督赵怀珏的案几上,前后相差还不到半个时辰呢。
  五爷看到名单的时候,还小小惊疑了一把。这次府考的题目对自家侄子太不利,当初看到那道考题的时候自己心里就有数,安儿这回要想上榜不难,毕竟底子摆在那,大郎又打过招呼,小小的一个顺天府尹想来还不敢驳了侯府的颜面。只是没想到,安儿这次居然又被点了榜首,那篇策论自己也看过了,保守有余,进取不足,按往常放在甲等中位刚刚好,现如今这个名次,却是太打眼了,恐怕难免惹人非议啊!
  御史台毕竟不是工部那样的清闲衙门,公务繁忙,五爷看完榜单就让心腹快马密信三哥,先让人把信儿捎回家吧,要不然,等他回去可还早呢。
  工部里就是另外一副情形了,三爷虽然是右侍郎,按理应该是工部的正三把手,但他上位不正,两次越级升迁都是沾了别人的光,除了背后站着永安侯府这座大山,对其他人的震慑真的不大。索性,三爷也有自知之明,平常就跟在老尚书手下打打下手,对部堂里那些勾心斗角的事都敬而远之,旁人顾忌他的背景,没事也不去招惹他,天长日久下来,倒是成了工部里头有名的老好人。
  这不,五爷的人刚到工部,那边就有人把消息递到了水都司,三爷正惦记这件事呢,嘱咐麾下的郎官先把今天的事往后拖一拖,他有要事处理,话刚说完,人就走了老远,下属们都还没来的急应是呢。
  见着人以后,三爷也没太激动,五弟都说了,中的机会比较大,再说安儿才多大,以后机会多的是不是嘛。心里做了诸多铺垫之后,三爷才算是平息了一口气,接过了那个小纸条,顾忌着这是工部衙府,不大方便,就揣进了袖子里,打算回头再看。
  结果,三爷刚要把来送信的下人送走,迎头就撞上了回部的唐尚书,俩人平时关系极好,老唐大人也知道最近季清(赵怀珺字)在惦记小儿子应考的事,现在看来应该是收到消息了,心里暗叹一句御史台的厉害,就极为大方的给批了两天假,让他回家好好乐呵乐呵吧,至于你要问,他怎么知道人家儿子考中了呢,他能说他早就看出来,刚才那下人一直不走,其实是在等赏银吗?也就季清这个憨肠子没注意到旁边人脸都要笑烂了。
  赵怀珺脸上挺热的,不过,最后他还是接受了老大人的好意,约好下次休牧同去品茶后,赵怀珺就坐上了回府的官轿。刚出工部,他就忍不住把那张小纸条掏了出来,轻轻打开之后,脸上的笑意就一直没有停下来。
  这边,蒋氏都快等不下去了,刚要吩咐下人出去迎迎,结果前院就传来了动静,半盏茶的功夫,三爷就掀开帘子进来了。
  “怎么样了,哎呀,你就别笑了,快给我们个准话啊。”蒋氏都等了大半天了,心里急着呢。
  三爷没明说,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告诉蒋氏结果了,这边蒋氏终于听到了确切的答复,喜得刚要站起来吩咐下人去庆贺一下,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三爷给拦回去了。
  “顺天府得到明早才能发榜呢,你现在就这样大咧咧的喊出去,平白让人觉得轻浮了去,让外人知道也不妥当。再等等,再等等,等明早来了报喜的再光明正大的庆贺也不迟啊。”
  三爷的话,蒋氏还是能听进去的,虽然可惜今天不能把这好事显摆出去,但离明早也就几个时辰的事,她还等得起。
  不过,她到底还是坐不住,“那我也得去准备准备,赏银啊,茶果啊,明天要用的东西多着呢,到时候再做,事赶事的,别出了什么差错,让某些人看笑话。”
  三爷就当没听到自家夫人的话里话,反正自家这个媳妇也就是嘴巴厉害了些,真让她去做什么坏事,恐怕先能把她自己吓个半死。以前年轻的时候,他还嫌她这点粗俗呢,现在想来,比起那些佛口蛇心的人,自家这个算是好的不得了了。
  蒋氏也没指望着自家老爷能回她什么。爱怜的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后,就兴高采烈的去忙活去了。
  “父亲,我……”
  三爷做到床沿上,瞧着屋里没有下人,也忍不住摸了摸这孩子的小脑袋,嗯,当年媳妇那几斤猴头菇没白吃,自家儿子就是聪明,你看,不声不响就又弄了个头名回来。
  “放心吧,你这次考得很好,没白费心血。”
  赵秉安其实也有点担心,原来吧,要是他县试没考中头名,那他这次考成什么样自己都不会太担心,反正能中就行。但人吗,总会有一种微妙的心理,老爱拿现在和以前比,他就怕上次一下把大家的期望值拔高了,这次反而考了个不尴不尬的名次出来,那就丢人了。
  现在,听父亲的口气,自己好像考的挺好的,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赵秉安松了一口气之后,又觉得自己好像变得挺幼稚的,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玉涵院里的下人一大早就起来忙活,大家心里也高兴,看着主子们的神态,今儿肯定有好事。这些日子三房的主子们过得闹心,下人们更是小心翼翼,走过路都不敢穿扎鞋,生怕踩出声来,惹了主子心里不痛快。终于,今儿算是熬到头了。
  蒋氏在正堂里来回转悠,早膳都没怎么用,三爷劝了几次也劝不住她,干脆随她去了。柳氏的肚子已经快七个月了,原本是可以不用出来的,但她顾忌着他们大房的处境,还是强打着精神过来了,赵秉宰不放心,就陪在她身边。现在的赵秉宰跟一个月前的那个人简直判若两人,以前,他说话做事总是带着一丝小傲慢,小娇矜,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个出身大户的贵家公子。现在嘛,好似突然被剥掉了身上所有的光环一样,整个人,沉默,安静,不苟言笑,却偏偏让人觉得舒服了些。
  就在刚刚,他还特意给蒋氏倒了一杯茶,说是坐着等也是一样的,反正好消息总会来,倒是把三爷夫妇俩惊得不轻,就连旁边的赵秉安和赵映姝都被惊的睁大了眼。蒋氏捧着那杯茶,眼框都红了,三爷拍拍妻子的肩膀,自己也叹口气,这孩子,总算是,有点盼头了。
  这边正温情脉脉呢,老田家报喜的就到了,采薇的公公天没亮就亲自在巷口守着,刚有点动静,他就催着自个儿子赶紧回府上报信,田大也没耽搁,直接就往三房冲,还没进院呢,屋里的人就听见他喊:“三爷,太太,报喜的来了!”
  因为这次喜报是送到侯府上的,再加上敲锣打鼓的,动静也大,没多久,冼马巷的不少人家都知道,永安侯府的十公子得了府试榜首,消息灵通的人家还知道这孩子县试也是榜首,顿生羡慕,你瞅瞅人家,再看看自己几个只知道眠花宿柳、遛狗逗猫的不肖子孙,简直是糟心透了。
  东城苏阁老府上,来报喜的差役也刚刚走,下人们瞧着小少爷的脸色也不知道这时候是恭贺好还是不恭贺好。苏煜右手里还握着刚接过来的喜报,一点一点用力,恨不得立刻把这张碍眼的红纸撕个粉碎,又是他,怎么又是他,怎么哪都有他,赵秉安,你压我一次还不够吗,居然还来,简直欺人太甚!


第41章 小三元
  侯府尚未分家,三房的喜事也就是整个侯府的喜事; 原本世子还打算吩咐下人好好准备一下; 把亲朋好友都请来热闹热闹; 顺便也缓和一下大房和三房之间日益冷淡的关系。不过; 最后还是被三爷给拒绝了,虽然府试已经过了,但秀才的功名还没真正拿到手,现在就大张旗鼓的庆祝未免有些太早了,还是等院试过去再说吧。
  世子虽然觉得有点扫兴,还没听说过府试的榜首在院试里被刷下来的,三弟为人就是太小心了; 怨不得在工部里待了这么多年还是不得脸; 不过既然人家亲爹都这么说了; 他这个当大伯的也就不上赶着操心了。嘱咐大郎多顾着三房那边,有什么事注意搭把手,就把这件事给撂开了,他也还有很多事要忙啊。
  赵秉宣应下了父亲的要求; 回头就忍不住苦笑一声; 三房,就算他去,人家未必欢迎啊。还有小六,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想起前几天见面的情景,心里就忍不住难受; 那早就不是原本可以无条件跟在自己身后的六弟了。
  只是,该办的事还是得办,既然三叔不打算大办,那就自家人小凑几桌热闹一下吧。正好,现在天气回暖,府上的花园子百花齐开,正是赏景的好时节,大少爷便让下人在园里支起架蓬,好生布置了一番。
  午时还没到呢,侯府五房里的人就几乎都来齐了,不过除了三爷,几位当家的老爷们都没到,大家也都理解,毕竟政事要紧嘛,再说了,爷们都不在,府上的夫人小姐们反倒更松快些。
  因为都是自家人的缘故,也就不讲究什么七岁不同席了,大家欢笑着相挨坐下,女眷们恭贺完蒋氏之后,就开始聊起了柳氏的肚子。说来奇怪,侯府里秉字辈的成婚的不少,有孕的更多,偏偏生出来都是带把的,到现在都没见着一个小娘子,这让老爷们欣慰后嗣有人之余,又不免遗憾自家一个贴心小棉袄都没有,太太们更绝,每回出去赴宴,回来都要“刺”儿媳两句不争气,光会生儿子有什么用,有本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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