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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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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谙,你什么意思?”
“奴才忘了,冯公公可能还不知道呢吧,赵小公子也不知是犯了什么过错,您前头带进内侍监,后头就被下了地牢,这会儿听说刑都用上了,啧啧啧,可真是雷利风行啊。”
乾封帝双眼一眯,脸上的表情瞬时模糊起来,“哦,有这回事?”
“你这是污蔑,人是奴才亲自带进内侍监的,奴才特意吩咐下面的人要好好招待小公子,怎会用刑,刘谙,你别信口开河!”
“说不定此照顾非彼照顾呢,”刘谙弯着腰极谦恭的给乾封帝回话,“后面的人传来消息,说是永安侯府上的几位大人正往这边赶,想面圣呈情。另外,湖心草庐的邵老先生也坐着马车往皇宫这边来了,陛下是见还是不见?”
乾封帝盯着冯全足足看了好几眼,“宣!”
冯全现在也顾不得和刘谙打机锋了,他现在就祁盼着手底下那些混账可别真的犯蠢才好,他当时说的照顾确实只是让监里几个留守的小子把人给伺候好了,别让有心人害了,或者让司礼监把这份功劳给抢了,他哪能想到底下人脑洞开那么大,随随便便一句话居然听出了别的意味来,真是气死他了!
其实冯全也知道,内侍监恐怕真动了手,不然赵邵两家也不敢闹到圣驾前,可他现在还抱有一线希望,希望那些属下能顾忌赵家那小子的身份,没上大刑,不然,他今天恐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乾清宫是皇帝寝宫,当今勤政,也经常在这里处理国事,原本乾清宫的奴才是做好迎接圣驾的准备的,伺候皇帝沐浴更衣的宫女更是老早就预备着了,可谁也没想到,乾封帝携怒气而归,身后还跟着一连串的大臣。刘谙多乖觉,一进殿就把那些等着的宫人打发到侧殿去了,他暗戳戳的偷笑,待会可得好好欣赏一下冯全倒霉的样子。
赵汝贞怎得也没想到就一错眼的功夫,小孙子就被内侍监那帮疯狗带走了,这怎么得了。且不说小十是他们侯府第三代里最能拿的出手的孙辈,就是为了保持住和沈邵两家的关系,这孩子就绝不能出事。还有,他老觉得不对劲,按理说小十这次功大于过是一定的,内侍监再瞎这点事也应该看得清楚,可为什么他们这边得到的消息却是小十已经被动上刑了,内侍监想从小十嘴里听到什么,他们想让小十说什么?
老侯爷在大典上安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内侍监最擅长的就是颠倒黑白屈打成招,小十要是撑不住刑具,顺着那帮阉庶的话说,那他们永安侯府说不定刚从泥坑里爬出来就又要掉进深渊泥沼里去了。
老侯爷急着面圣,偏偏被内宦和禁军给拦在了宫门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圣驾进了宫,现在回去拟陈情的折子肯定晚了,他只能让老五给内阁的沈首辅递个消息,求着人家帮把手,没想到召他入宫的天使就正好赶到了。
“永安侯爷请吧,圣上已经在乾清宫等着了。”
“劳烦公公引路。”
御前传话的小太监捏了捏袖子里的荷包,轻飘飘的一张纸,到底是老牌勋贵呢,一出手就是银票。小公公用袖子掩着嘴,不着痕迹的漏了句,“侯爷放心,内阁沈首辅也在,正跟冯公公顶着呢。”小公公这个口风露的一点不心虚,反正他们司礼监和内侍监别苗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头头都说了,抓住一切机会给内侍监挖坑,做得好的重重有赏呢!
赵汝贞略微松口气,既然沈大人能和冯全争论,那就说明内侍监还没从小十嘴里撬出什么东西来,一切还来得及,他得赶紧把那孩子带出来。
永安侯过宫门的档口,又有一队人马赶到了。邵文熙掀开马车的帘子,吩咐下人赶紧把脚凳搬下去,又转过身,想扶着里面的人下车。
“老夫没那么娇贵,用不着你扶,起开!”邵雍从收到消息开始,怒气就开始慢慢积攒。内侍监那帮宦官,阴狠都刻在骨子里了,进去的能有几个完好出来的。明诚才多大,不消别的,两三个刑具下来,说不定就废了。抬头瞧见宫门里裹得光鲜亮丽的永安侯,邵雍特别不客气的重重的“哼”了一声,还有脸说自己是将门,好歹是上过战场的人呢,连孙子被人掳走了都不知道,天天扣锁那些心眼有什么用!
当今几年前就下过明旨请邵雍入宫求问,但无奈邵雍心里憋着被这师徒俩算计的闷气,推辞了。这次邵雍亲自来,禁军也不敢拦,毕竟圣上早给邵雍发了恩旨,许其自由出入禁内,他们这些底下人能做的也就是赶紧把消息呈上去。
“邵老先生也来了,奴才给您请安。”
“老朽匹夫一个,当不起公公的礼!”
“当得起,当得起,……”笑话,这位可是连首辅和圣上都敢顶牛的人物,没看礼部侍郎在旁边被训得跟孙子似的,他一个小太监,可不敢在这种人面前充大个。
永安侯也没想到万年不挪窝的邵雍这次为了小十,居然也入宫了,看来今天能脱身的机率更大了,邵雍年长,这次又是义助,老侯爷对他先前的无礼也就视若未见,回了礼部邵侍郎一个眼神,两家人就朝乾清宫去了。
而此时,内侍监大本营也终于得到了宫里递过来的消息,几位回来的都公听完这件事,一人赏了那个糊涂蛋一巴掌,“你脑子是喂狗了是不是,什么人能动手你不知道啊!”转过头炮口又对准了旁边一位两珠太监(从四品,内侍监二把手其一)“陈合,祭天的事你没往监里传消息吗?怎么这个小崽子就跟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陈合眯着眼,歪嘴斜哼,“吕芳,你可别把屎盆子往咱家头上扣,祭天的时候咱家就陪在干爹身边,赵家的小公子可是咱家亲自提给你们刑司的,当时交接的时候可是交代的清清楚楚,怎么,现在一出事就想赖在咱家头上,告诉你没门儿!”
吕芳听这话就火大,对着地上的人又是一脚狠的踹过去,“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当时听清楚了没有?”
底下的都领早就被吓的慌了神,“奴才是听全了,可是以往提到咱们刑司的人不都是让咱们上手的吗。再说,奴才听得真真的,老祖宗要奴才们好好伺候那小,……小公子。”
“你个废物点心,老祖宗的意思是让人护住了小公子,别让人把这份功劳抢去了,你个自作聪明的东西,可惹了大祸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把人提出来,在司礼监来人之前捣饰干净了这才是正紧。”旁边几位都公真是服了这两人了,这时候还要闹内讧,等干爹回来了,能有他俩好果子吃才怪。
“赶紧问问用了什么刑,把大夫招过来,时间不多了……”
地底下的都领这会儿终于想起来了,马上保住吕芳的大腿,“干爹,我没用刑,我只是把人按到水牢里去了。真的!”
几位都公倒是没成想这小子还带点脑子,这没用刑,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你确定没用刑,这件事圣驾前瞒不住,你要是敢骗咱家,咱家就把你身上的骨头一根根的卸下来。”
“没有,儿子真的没有用刑,人刚到监里,巡防营和兵马司就盯上咱们了,儿子顾忌着永安侯勋贵的身份,又想着那小子身后的邵家沈家,便没敢直接给他用刑,审了一番就投进地牢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把人请出来啊!”
堂外趴着缩在廊柱边的小宦官就怕听到这句话,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请了,您几位一回来,小的们就去请了,可,可,可那位不出来啊!!!”
“不出来?”几位都公还是头一回听见不愿意从牢里出来的人,吕芳瞪着地底上的人,“你不是说没用刑吗,那人为什么出不来?难不成你刚刚骗咱家的?小兔崽子,说实话!”
“没有啊干爹!我,我怎么敢,我真的一指头也没动过啊我!”
几位都公眯了眯眼,量这小子也不敢在他们面前撒谎,叹了口气,这赵家小公子现在看来不是个善茬啊。他们对视一眼,瞧了瞧地上那小子,恐怕得先让人家消消气了。
第61章 觐见
托内侍监几位脚程快的福,赵秉安在水牢里只吊了不到半个时辰; 现在又是炎夏; 他除了被熏得极想吐之外; 也没受什么别的大罪。水牢里的牢头从接到消息后就马上把他拉了出来; 几位小太监也不嫌他身上臭,陪着笑脸上前来扶他,一口一个小公子,秀才公,就差没喊声祖宗了。
赵秉安抱紧胳膊,哪个也不理,就缩在水牢的边上; 谁敢上来一步; 他就嘶声喊疼。一开始; 小太监们以为是这地牢把这娇滴滴的小公子给吓着了,忙不迭好话一箩筐的安抚着,赵秉安装疯卖傻足足一刻钟才算是把情况给摸清楚了。
内侍监前头是真心想请他来,缘由也清楚; 那两篇文章太着人眼了。可是后来可能是过程中出了差错; 内侍监底下的人听错了吩咐才把他下到牢里来了。这是内侍监给他的理由,可赵秉安不傻,内侍监动手的时机太微妙了,而且,既是请他来做客,又为什么在一见面就给他虚按罪名; 这不像是调查闻询,更像是应急找一只替罪羊。
说是不出去,但赵秉安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阴暗的地牢里吧,而且他身上的味道也真是,连他自己都受不了了。旁边几个太监瞧着这小公子好似是消停下来了,几个人对视一眼,上前要过去把人拉起来。旁边候着的牢役也有眼力见,捧着装着新衣服的盘子就过来了。
“滚,滚开,你们别过来,别过来,我祖父是超一品永安侯,我爹是工部侍郎,你们敢动我,他们不会饶了你们的,绝不会饶了你们的,啊,别碰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废话,这衣裳什么的绝不能让内侍监的人脱掉,赵秉安清楚,他身上最多就是一点擦痕,要证明他在内侍监受了罪,就指着身上这件衣服了,所以绝对不能让人扒走!但他势单力薄,这帮宦官要是选择动粗,他还真没有胜算,所以现在也只能继续装傻充愣,拖延到第三方来人了。
几个太监瞧着缩在角落里小公子把衣服拽的紧紧的,他们一靠近就声嘶力竭的喊,虽然心里腻歪的很,但其实他们也有点害怕,这赵家小公子莫不是被吓的神智不清了吧,那可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几位都公在前院早就等的失去耐心了,干脆一帮人都赶到了地牢里,时间不等人,得赶紧收拾残局啊。这几位一进来就看到刚才那场面,他们可不是底下那群小喽啰,没见过什么世面,内侍监里疯过的人海了去了,真疯假疯他们只消看一眼就门清,赵秉安的把戏在他们面前就是小儿科,但这反而让几位都公觉得有些棘手。要真是没什么本事的小子,他们抬出内侍监的气势吓唬一番也就够了,最怕的就是这种有主意的小崽子,谁能摸得准他待会会在圣驾前胡说些什么。
“小公子受惊了,都是这糊涂东西,瞎了眼,聋了耳,办错了差事,要打要骂您一句话,咱家绝不含糊!只是,这地牢里阴暗潮湿,您身上又,又是这番样子,要不咱们先出去,梳洗一番再做打算。”
赵秉安当然不希望出去,从刑牢里接到的人跟从外面接到的人能一样吗,只是瞧着面前这几位,他心里真是没底啊……
“明诚倒是想出去,可明诚害怕,说不定小子刚出这个门就要被这位公公抓回来,再安上个欺君罔上的罪名,明诚死不足惜,但连累家中高堂那真是万死不足赎!”这话是带着哭腔对着跪在地上那位说的,就算赵秉安迫不得已要出去,他也绝不能白受这个罪!
几位都公瞧到这都松了口气,心里有怨愤自然该发出来,这才正常吗,要是这位小公子什么都不提,他们还不敢把人放出去呢。
吕芳瞧着地上的干儿子,这小子平时还是挺孝顺的,这次也是想替他们刑司在老祖宗面前争口气,可惜劲儿没用对地方。心里压下那一点微弱的怜惜,吕芳一挥手,让人就地把这糊涂儿子投到水牢里去了。
赵秉安听着那太监在水里扑腾的声音,一句话也不说,这点程度就想让他松口,做梦!要是他真的是没经事的小子,这会儿早就栽在内侍监设下的套笼里了,那永安侯府怎样先不说,他父母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小子倒是一副冷心肠,邵雍那个老不死的是怎么教出来的。”他们内侍监对付这些自恃甚高的读书人向来有一套,色厉内荏的就用重典,几番棍棒下去想要什么都有了;实在骨头硬的也不怕,求名求节的就捏住痛脚,他们内侍监别的不敢说,泼脏水什么的最擅长了;眼前的小子,他们在来的路上就听下面的人报上了档案,出身好,性格温润,才华吗小三元也还可以,典型的世家培养出来的娇生子,从生下来就顺风顺水,没遭过什么罪。一开始他们想着这种小娃娃就算有几分聪明,也不会太有心机,他们几个一起去,先好言相劝,再重刑“自惩”,他们这些读书人不是最讲什么“仁”“恕”的吗,到时候肯定不忍心,他们就趁机就坡下驴,这事就了了。
可他们没想到,这小子能心狠如斯,犯错的宦官在水里扑腾的太久马上就要撑不住了,他就眼睁睁看着不松口,真跟他那个软硬不吃的老师一个德行!要不是今儿这时机不合适,吕芳真想把眼前这装傻充愣的小子按在水牢里活活溺死他。
旁边的都公瞧着水牢里动静就快没有了,思虑了一番,还是让人把那倒霉蛋拖出来了。
“你插手干嘛,没看见人家干爹都没吭声吗,犯得着你上赶着做好人。”陈合就看吕芳不顺眼,俩人见天掐,这会儿站在自己一边的一位同僚居然出手救吕大胖的干儿子,他的火气一下就起来了。
“行了,都到这会子了,你们还吵吵什么啊,这人要是死了,咱们拿什么和干爹交代,陈合,是你给干爹交代,还是吕芳你去给干爹交代,今儿到底是怎么了,一个个的办事都不带脑子。”明白人也不想跟这俩人掰扯,给底下人递个眼神,反正用刑他们不管,但是,人,一定不能打死喽。
可怜那位刚从水牢里捞出来的,刚被踩着肚子吐出了脏水,结果迎头又来了一道皮鞭。他们内侍监的皮鞭保质保量,纯牛皮制作,荨麻棘包边,外围还绕了一圈圈精铁打造的钢圈,绝对确保一鞭到肉,二鞭入骨,行刑的人收到几位祖宗的眼神,也不敢下狠力,但就这,不过三鞭下去,地上的人就连声都发不出来了。
“够了,够了,公公们别打了……”赵秉安倒不是心软了,但他打量牢里这几个大太监的眼神,要是他再拖下去,逼急了,他们来个鱼死网破就惨了,毕竟他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上。
吕芳瞧也不瞧地上被打得半死的人,只是一副恨声语调,“小公子解气就好,那咱们是不是收拾一下,这就出去。”要不是待会还用的上这小子,吕芳现在就能弄死他,自从被干爹带到内侍监来还从没有人能让他吃那么大亏,咱们以后走着瞧!
赵秉安看着渐渐逼过来的小太监,忍不住苦笑一声,终究是没来得及。只是让这帮阉庶碰他是万万不可能的,他略微挪了挪蹲麻的双脚,虚弱的说“不劳几位公公了,明诚自己来吧。”
这样最好,几位都公要的也就是这位小公子配合的态度。只是赵秉安刚解开国子监的外襟,外面就响起了好大一场动静,几位都公对视一眼,马上挥手让人上来帮忙换衣服,谁也没想到宫里来人这么快,吕芳他们几个恨得咬牙切齿,肯定是刘谙那个王八羔子使的坏!
赵秉安留了个心眼,死攥着内衣的带扣,就是不松手,没办法,时间紧急之下,内侍监只能给他换上外衫,刚要在赵秉安头上撒上皂露,结果另外一群蓝袍太监就冲了进来,为首的一位,右手上高举着一道明黄色圣旨,内侍监的打手们想拦又不敢拦。
“赵喜,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闯内侍监暗狱,谁给你的权利。”
相较于内侍监这边至少三四十岁的都公太监,赵喜虽然也是从五品的掌司太监,但他要年轻的多,将将不过二十出头,要是论资排辈,地下半死不活的那个可能都比他高。
“奴才惶恐。”赵喜抖了抖左边的宽袖,脸上可一点害怕的神色都看不出来,吓唬谁啊,他们司礼监的人什么时候听他们内侍监吩咐了,简直笑话!“诸位都公都在,正好,奴才这回是奉了上谕而来,即刻带赵家小公子入宫见驾。”
“吆,这是赵家小秀才公吧,奴才给您请安。”
“明诚不敢当,不敢当……”司礼监在外面的名声也就比内侍监稍好一点,要搁平常,赵秉安也就搪塞过去了,不过,瞧着今天这场景,说不定这两条恶犬能自己咬起来,那自己的态度就应该变一变,最好能给他们加把火。
赵喜瞧着这赵家小公子还挺会来事的,可比他个那顽固不化的师傅强多了。想想乾清宫里等着的几位大人物,再瞧瞧眼前在暗狱里还不卑不亢的少年,赵喜的态度不由更恭谨了几分,这样的人物不想着交好反而去交恶,内侍监这些家伙是不是脑抽了,怪不得一把年纪还被干爹压得死死的,等收拾完冯全那个老家伙,看他们内侍监还有哪个能拿的出手。
“既是上谕,奴才自当遵从,小公子正要沐浴更衣,赵喜你就先去前堂等等吧。”陈合是和吕胖子不合不假,但在赵喜这个司礼监的小杂碎面前,他自然还的先维护自家人。
赵喜这次来就是为了抓住内侍监的马脚,哪能等他们把尾巴都清干净,那回去干爹不得大耳巴子乎死他啊,要是让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都错过了,他以后还怎么在司礼监混。“诸位公公这不是为难小子吗,上谕上明言,要即刻宣赵家小公子入宫,奴才就是一个传话的,哪能做圣上的主,要不,诸位公公去乾清宫问问?”
“你放肆!”吕芳常年待在刑房,又身居高位,早就养成了一副暴虐的脾气,这会子听见这司礼监的小杂碎敢在他们的地盘上放言,早就压不住怒火一脚踹过去了。
赵喜又不傻,干等着挨揍,吕芳刚要动作,他就躲进了司礼监带来传旨的禁军卫队里,“吕芳你才放肆,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咱家手里请的是陛下亲笔谕旨,你敢动手,可是对圣易不满?”
“小兔崽子,你别给咱家扯那些,咱家给圣上卖命的时候你还没出身呢。就是你干爹来了,他也不敢像你这般放肆!”
“好了!吕芳你先到一边去,这边不用你插手。”几位旁观的都公也没想到这吕大胖子今儿真的是一点脑子都没带,圣谕当前居然还敢动手,要不是看在干爹平时偏爱他的份上,他们几个真不想管这个人死活,委实没有眼力见。
瞧着吕芳陈合几个刺头被拉走,这几位都公才放下心来和眼前司礼监的小子打交道,“赵喜,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就敢保证日后没有你们司礼监求上门的时候,年轻人,不要把事做的太绝了。”
老生常谈!赵喜也料到这几位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几位,还是赶紧把人交出来吧!”最后一句说得极有气势,再配上禁军拔出的刀刃,倒是生生压了内侍监诸人一头。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这赵家小郎肯定是保不住了,几位都公转过脸看着这装腔作势的小子,阴沉沉的威胁着,“这次是咱们内侍监招待不周,还得小公子海涵,不过来日方长,咱们要是有缘,终能再会的,小公子,可得多保重啊!!!”
“公公保重,明诚可不敢打扰您几位。”赵秉安白着一张脸,在司礼监小太监的支撑下站了起来,俩腿微微颤着,看在来宣旨的人眼里,这就是在内侍监遭了罪了。禁军里几个人不着痕迹的对视了一下,点点头算是相互确认了。
刘谙在乾清宫门外等了好长时间,终于瞧见他干儿子把人带过来了,只是据他所知这赵家小公子都十二三的年纪了,怎么还被禁军抱着呢?
“见过干爹。”赵喜老远就看见刘谙了,哪能让人等啊,赶紧屁颠屁颠的先过来报信来了。
“这小公子?”
“干爹有所不知,这赵家小公子在水牢里泡了半个时辰,腿脚都软了,自然走不到路了。”
“呵,咱家记得这永安侯府可是将门,就算转向文路去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吧。”刘谙瞧见赵喜这小子偷笑的嘴脸就知道这里面有事,一个钢蹦敲在脑壳上,“快说。”
“嘻嘻,儿子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这赵家小公子一开始只是脸色苍白,尚还能起身,可走到半途,不知怎得就突然双腿剧痛,再也迈不开步子了。儿子也没办法,只能找个禁军卫士把人抱回来了。”
“对了,干爹。小公子说车马颠簸,他的腿实在受不了,所以从朱雀大街一路起,这小公子就是被抱着走的,您没看见,那一水的勋贵,瞧着小公子的脸色,一个个气得脸都红了。儿子走了一路,净听见那些勋贵喊世侄呢。”
“噗……这赵家小公子当真是个妙人。”刘谙没想到这顶点大的孩子能想出这招,忍不住笑出声来,“行了,别笑了,正事要紧,圣上还在里面等着呢,这都多久了。”
乾清宫里的氛围真的不大好,永安老侯爷和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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