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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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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的外孙呢; 你给藏到哪去了,外祖母来了也不给见见?”韩氏心情愉快的很,也不在意儿媳妇面前,就和闺女打趣起来。
“您还说呢; 安儿那孩子就是让您几个给惯坏了; 心里的主意比他爹都大,这回可把我给吓着了,回来就收拾了一顿,管小佛堂里了。”蒋氏在老母亲身边很放得开,这谎话说得一点都不脸红。
“噗……”蒋家几个嫂子还不知道自家小姑子是什么人吗,那小外甥说是她的心头肉命根子也不为过; 别说打了,估计重话都不舍得说一句。这所谓的收拾恐怕水分堪忧啊。
“瞧瞧,这话你嫂子们都不信,安儿是不是在那地方受罪了?这可不是遮掩的时候,娘这次特意把咱们老家的特制金疮药带来了,你爹专门请太医看过的,说是治外伤的一绝,你给安儿留着试试。”
“真不用,安儿回府的时候是什么事都没有,身上也就几道擦痕,早就抹了药膏了。”蒋氏一提这事就来气,明明儿子好不容易回家了,也认错了,偏偏自家老爷还揪着不放。
“可老身怎么听说安儿还卧在床上呢?今儿连邵府也没去成。”韩氏疼这个小外孙不是没道理的,以往她每次来侯府,小外孙总是祖母长祖母短的来问安,就算她不来,那孩子逢年过节的也必会往蒋府跑一趟,这次她都到了好一会儿了,按往常,小外孙早该出来了。
“呃,不就是赵老三喽,也不知抽了什么疯,安儿好不容易回来不好生安慰不说还狠狠抽了好几鞭子,要不是五弟俩人拦着,我非和他拼命不成,敢打我儿子,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蒋氏说着就开始咬牙切齿起来,仿佛真要和三爷斗上一场。
“怎么说话呢,那是你相公!”韩氏真是要给自家闺女跪了,嫁进侯府都二十多年了,这孩子怎么还是不长脑子呢,简直愁死个人。
“你爹也把这次的事给我说了些,安儿那孩子是鲁莽了些,姑爷管教管教也好,你管好你的后宅,别给爷们添乱就是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韩氏对于自家闺女开窍早就不抱什么希望了,所幸,她那个儿媳妇也是个蠢的,半斤对八两,应该能出不了什么差错。
“知道了,知道了,您天天说年年说,我都快做祖母了,怎么会记不住。”蒋氏在韩氏身边碎碎念,一点都不当回事。
蒋家几位夫人对视一眼,小姑子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不过,人家命好,有什么办法呢?
这边母女两人其乐融融,四房那边可就要闹翻了天……
“娘,这么大的事,您怎么现在才说?”周氏简直要被几个娘家兄弟给气炸了,内务府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在那里耍花招,是嫌一家人过得太安逸了是不是。
“娘也是没办法,但凡家里有一点路子,娘都不想来让你为难。可家里实在撑不住了,娘没办法啊,总不能看着你几个哥哥去死吧?秀儿,你想想办法,求求四爷,啊……”周家老太太早就上了年纪,这两年诸事烦心,身体早就不比从前了,这次要不是遇上关乎阖家的大事,她是不可能上门求人的。
周氏瘫坐在椅子上,苦笑连连,“娘,您又不是不知道,赵四,就是个废物点心,见天在鸿胪寺那个地方混吃等死,指望他,不如给哥哥们预备几口棺材来得实在。”
“秀儿……”
“您逼我有什么用,祭天大典多大的事,二哥他们也敢作假,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吗?”
“你哥他们也是没办法,行商不易,京城里头为商更不易。你爹前些年铁了心要改换门庭,生生捐了一半身家,剩下的一半,里面那些吸金的招眼的也不敢再开,一家老小就指着那余下的那几件铺子过活,眼看着就要入不敷出,每年娘还要贴补你三万两银子。你在侯府,都不知道咱家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
“那也不能……”周氏没想到娘家居然到了这个境地,明明她出嫁时还那么富贵,怎么转眼间就,就成了一个空壳子了。
“唉,咱家从你爹买官那刻起就注定要败落了。”周家老太太也不打算再遮掩,直接把话和闺女挑明了,“你爹买了官,原想着能借这层身份洗干净商户的贱籍,让你几个侄子能科举晋身,给咱周家在京城打下根基。可是,他却没想着人家认不认他这种官,自从他买官之后,以前和咱家交好的人家几乎都不来往了,不仅如此,周家在江南的商号分子也都被人吃的一干二净。你几位哥哥想谋个八九品的闲差也不得法,咱们周家是被逼着退出了徽商这个圈子。”
“那不正好,咱家以后就不是商户了。”
“傻孩子,咱家不是商户,可咱家还有商产啊,你爹那个虚官能吓唬的了谁,前前后后好几家大人物都打量着咱家那点产业,你哥摆出了永安侯府的名头,也就吓退了几个小鱼小虾,可总不能一直就这样吧。内务府的公公们找来的时候,你爹也不同意,说这事太冒险了,可咱家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你二哥就因为不愿意把平康坊的一家酒庄让出去,就被承恩公府的家奴打伤了腿,报给顺天府尹,人家连个诉状都不愿意接。你哥哥们不想你担心,一点消息都没敢跟你说,就怕你在侯府里难做。”
“可哥哥们也不能和内务府那帮人打交道啊,您不知道啊,那帮人吃人都不吐骨头,帮他们以次充好,这不是上赶着做替罪羊吗?哥哥们糊涂,您和父亲怎么也糊涂了。”
“你以为我们想吗,可不照着人家说得做,咱家恐怕就先得让人收拾了,再说,公公们保证了,只要做满三年,就可以给你哥哥们一个皇商的名头,到时候咱家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东山再起……”
“那帮人的话您也信,那前几年的何家乔家是怎么没的,人家的家底可比咱家厚实多了。”
周老太太怎么没想过,可就如同她说的,当时的周家已经山穷水尽了,但凡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也好啊。老太太紧紧抓着女儿的手,几乎就要哭出声来,“秀儿,救救你哥哥,救救你哥哥,娘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永安侯府的三爷马上就要进内务府了,只要他肯伸手,咱家肯定能过去的,你去求求人家,就当为了你哥哥,去求求人家。只要三爷愿意帮忙,他要什么,咱家砸锅卖铁都给他凑,但求能保住你哥哥的命啊!”
周氏的脸上现在一点表情都做不出来,她也想保住哥哥,毕竟是嫡亲血脉,可三哥这个人她看得透透的,遇事一向明哲保身,这次祭天更是牵扯到了他最偏爱的小儿子,要他为周家出头,几乎不可能。
“外祖母,您怎么哭了,宱儿给您擦擦,不伤心了啊。”谁也没想到,四房的十一少爷正好在这时候杀了进来,手里还攥着他从前院里偷拿出来的糕点,一个没注意,全糊在周家老太太身上了。
“外祖母没哭,只是被风沙迷了眼,宱儿乖,先到……”
“宱哥儿,外祖母对你好不好,舅舅们对你好不好?”周氏蹲着身子,直视着站在身前小小的儿子。
“秀儿?”
“好,外祖母每次来都给宱儿带最好吃的糕点,舅舅会给宱儿买面具,买糖人,宱儿最喜欢二舅舅捎来的猴子糖人了,娘,你让二舅舅早点来看我,好不好?”
老太太听到这,哪还忍得住,眼泪哗啦就淌下来了。
“宱哥儿,你舅舅他犯了错,被关起来了,可能不能再来看你了。”周氏心里酸涩的很,她在赵家苦苦守着的底线就是自己的儿子,可今天为了娘家哥哥,她没办法……
“我不依,娘你把舅舅放出来好不好,快把舅舅放出来,宱儿要舅舅,要舅舅!”小胖子一向是被娇养着长大的,从没听他娘对他说一个不字,原本他想着,只要他坚持,娘亲马上就会把舅舅放出来陪他玩,可没想到这次娘亲不仅没哄他,甚至还打了他一把掌。
“娘亲坏,我要去找十哥,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呜……”
眼看着小胖子哭的满脸是泪,磕磕绊绊的跑了出去,周氏狠捏着自己的掌心,忽然她松开手,照着自己脸上就是一巴掌。
“秀儿……”周家老太太是真心疼这个闺女的,不然不能在周家那样的境况下每年还坚持贴补她那么大额的银子,她真见不得这个。
“娘你现在可以放心了,三哥最疼小十,宱哥儿又和他十哥最亲近,宱哥儿顶着伤去,小十那孩子必会心软的,二哥的命应该能保住了。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其他的您也别指望我了。”周氏握着母亲的手,面无表情的吐出了这句话。
周家老太太还能说什么呢,终究是自家拖累了闺女,拖累了外孙。
这边赵秉安刚送走了国子监来探望的诸位同窗,正想休息一会呢。刚才大家一开始都有点尴尬,毕竟当时赵秉安被带走,其他人都没敢吱声,原本他们还不好意思上门,但被自家长辈逼着,只好结队来了,想壮壮胆气。赵秉安自不会幼稚的在这时候拿乔作态,他很大方的把这些学长迎了进来,微笑着挑起了几个话题,不一会儿,大家就谈开了,一扫先前的芥蒂,还大大的刷了赵秉安在这些人心里的好感。临走的时候,不少人留下请帖,希望赵秉安痊愈之后能赏脸到他们的诗会一观,赵秉安都极谦虚的答应了,保证若来得及,必不缺席。等所有人都出了回文阁之后,赵秉安望着眼前这些帖子,双眼一眯,不枉他花费那么多心血,总算在上京清流圈里撕开了一个豁口。
赵秉安捏了捏额角,这一上午的真是累的很,刚想吩咐田二守住阁门,让他休息一下,结果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渐近的哭声,他正跨过门槛往外瞧,结果就被一个哭得惨兮兮的小胖子扑了个满怀。
“呜……,呜……,十哥,娘,娘她打我,她不让舅舅来看我,还打我,十哥,我好伤心啊!”
第65章 打探
小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话说得断断续续的; 赵秉安耐心听了好大一会儿才弄清楚是关于周家的事。这事他知道; 这次祭天大典出了篓子; 陛下要拿人; 又苦于无法把真相宣之于众,最后是内侍监出了这个馊主意,借口筹备有误,祭天不诚,在朝中大肆搜捕,周家,不过是明面上的一只小虾米。只是; 小胖子这个时候到回文阁来; 到底是谁的意思; 四婶,还是四叔?
不管怎样,赵秉安也不能让小十一再哭下去了,就这一会儿; 脸都涨红了。示意旁边的丫鬟绿萼; 赶紧端上几盘他最喜欢的糕点,原本想右手用力把他抱到膝上,只是前天父亲下手实在是有点狠,他一动,后背就被扯的有些疼。田二瞧着急得很,赶紧先把主子扶到椅子上坐下了; 瞧着哭闹声渐消的十一少爷,他恨不得把人扔出去,但碍于上面主子的意思,只能把人抱到塌上去。
“十哥,十哥……”小孩子敏感的很,他隐约感觉这屋里的人不大喜欢他,便愈发想抱紧最亲近自己的十哥。小十一打小就是在赵秉安的光辉下长大的,身边所有人都在说侯府里的十少爷是何等何等人物,他母亲在他还没懂事的时候就老把他往三房这边送,可以说,小胖子今天的性格一大半是赵秉安养成的,单纯良善,重情多义。要不是赵秉安明里暗里出手护着他,单凭周氏,还真不见得能防住四房另外那哥俩。
赵秉安叹口气,腾出尚好的左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小胖子的后背,秉宱今年虚龄已经六岁了,该晓事了,他总不能把这孩子养成一个只懂得风花雪月的废物点心吧。
“宱哥儿知道为什么舅舅会被关起来吗?”
小十一咬着手指头,抽着鼻子,茫然的想了想,“是不是舅舅做错了事,就像宱儿犯了错,十哥就不给宱儿吃糕点了。”
用手帕擦去小胖子脸上的泪痕,赵秉安微微笑着说,“对。你舅舅,他犯了大错,很大很大的错,所以他得为此付出代价。”
“可是,可是舅舅对宱儿那么好,不可以原谅他吗?”
“为什么要原谅他,凭什么要原谅他呢?十一,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求得原谅,有些事既然决定去做那就要有承担结果的勇气,十哥愿意为你承担,那你愿意十哥替你承担吗?”
小胖子听不大懂,两只小胖手抓紧了赵秉安的衣襟,“那是不是不好的,十哥会不会不好,我是说……”
“可能会很麻烦,不过要是你坚持,十哥可以为你做一回。”
小胖子的手攥的特别紧,他想让十哥去把舅舅放出来,可他又不想十哥遇到不好的事,这种选择对他来说太为难了!
小孩子的思虑比起大人来说总是短的很,抓着赵秉安衣襟的小手很快就放开了,一道带着奶音的哭腔从赵秉安怀里响起,“宱儿不想,不想十哥出事,舅舅,舅舅,等,等他将来,将来出来了,宱儿再,再给他赔礼吧,呜……十哥我好难受啊!”
赵秉安没再说那些虚话安慰小胖子,只是紧紧的把人揽住了,等小胖子哭累了,睡过去了,他才把人轻轻的抱回了寝室。
站在窗前,赵秉安伫立了良久,转头瞧瞧床上睡得不安稳的孩子,他终究是叹了一口气,“田二,把赵康、蒋平召来,半个时辰后,去外院把沈林也喊过来。”
“少爷……”田二就知道四房那祖宗一来就准没好事。
“去!”
“是……”田二做不了少爷的主,只能愤懑地下去找人了。
赵康原就是三房的家奴,自赵秉安县试过了以后就被三爷调来给他打下手,这几个月在赵秉安手里也磨合的差不多了,所以这次想让他单独去办这件事。
“你去调查一下周家这件事的始末,我总觉得有些蹊跷,对了,把咱们府上和周家有关的人和事都筛一遍,别漏下任何马脚,能做到吗?”
“奴才定不辱命,不过,咱们的人手有限,要是惊动了大太太……”
赵秉安转动着手里的狼毫,用笔杆一下一下轻轻的敲打桌面,“沈全会给你打掩护,二房四房的人也会闭口不言,你放轻手脚去做,别闹出大动静就是了。”赵秉安停顿一下,又开口交代了一句,“不要打搅了华厦里的老爷子,明白了吗?”
“是,奴才记住了。”赵康磕了头,就静悄悄的走了,小主子吩咐过,他们这些人无论何时都得低调着来。
沈林是沈全的独子,打小就是五房给赵秉安培养的人手,前些年为了避讳三房夫妻俩,一直被赵秉安安排在外面收集消息,吃了不少苦楚,后来为了补偿,赵秉安就把三爷给他的产业中的几个大头交给他打理,这些日子忙得几乎脚不沾地,今儿因为喜宴的缘故恰好在府上,这会儿被田二领着,不声不响的进了回文阁。
赵秉安依旧靠在书桌后面的太师椅上,脸上的神色平静的很。沈林进来以后也只是无声的行了一礼,就垂手站在一旁候着。
“内务府的亏空到了这么大的地步吗?连祭天大典的东西都敢倒换,呵,还真是一群不知死的东西。”
“估计是很大,这种消息压根瞒不住,咱们的人不过这几个月才起来,都能把这消息摸到手,您可以想见流传的有多广了,听说先前内务府里的存根就快见底了,往外打的都是白条。”沈林上前一步,低头说着,“这次原是没有这么多商家牵扯进去的,但内务府那边好像是有意借着这次风波捞上一笔,京中好几家有头有脸的商户都没躲的过去。”
“这些商户背后的人就没出手维护一二?”
“那些人躲都还来不及呢,内务府这次搭上了内侍监,可借着祭天大典的由头抖了好一番威风,估计现在肚子都快撑破了。”
“咱们管不着那些,只是我父亲很快就会进入内务府,他们能在那之前把账做平,也算是了了一桩祸患。”
“主子说的是。”
“你给周家老爷子下一道拜帖,以你的名义,末尾署我的款,呼,就定在后天下午吧。我参加完六合居的诗会后会途经咱们笼肠街的那家茶馆,倒时候你安排一下。”
“好,我回去后就开始着手。”
“那些酒楼店铺你都理清楚了?”重要的事情谈完了,赵秉安现在又想问问关于产业的事了,毕竟那可是他手上现在重要的财源。
“小的惭愧,这几家店铺的账面上很有些问题,现在刚把账捋清,有些银子,还没有追回来。”
“正常,我爹待人宽和,又极少打理俗务,时间一久下面的人自然会起不该有的心思。你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我全力支持你。”
“谢主子,小人只是顾忌要是都收拾了,咱们一时间找不齐这么多人手。”沈家倒是有的是人,但,他是绝不可能在主子面前提的。
“放心吧,人手很快就会有了,你放开手脚去做,不必畏缩。”
“明白,那小人这就回去准备。”
送走沈林之后,赵秉安又在书桌上等了近半个时辰,才看见满头大汗跑进来的蒋平。
“嗵”
“奴才给小主子请安,呼,呼,呼,奴才在府外办差,刚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小主子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奴才万死不辞!”
“用不着你死,这里有我一份亲笔,你亲自送到蒋府,交到大表哥手里,告诉他,这个人不能有失,让他打起精神把人给我看好了,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听明白了吗?”赵秉安要不是顾忌娘亲的颜面,蒋府带来的这些下人他一个都不会用。
“是,奴才记住了,一定把这事办得妥妥的!”蒋平刚想起身,就听见上面端坐的小主子又传来一句,“这件事容不得半分差池,你要是走漏了半点消息,余生,就去山西煤矿过吧。”
蒋平刚起来的腿又软了下去,他这才想起来,上面坐得不是六少爷而是十公子,最不喜下人轻浮的主子。“奴才记住了,待会就以回礼的名义去一趟蒋府,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
“方法你自己决定就好,我只看结果。”
“是,是。”
小胖子可不知道他十哥为了他忙了一下午,他午膳没来得及用,等到睡醒之后就忙不迭喊饿,或许他就是饿醒的也说不定。侯府里三餐都有用时的规矩,不然就得单开小厨房,可晚上还有家宴,现在也不宜给这孩子吃太多。赵秉安也只能吩咐下人多备了几碟易消化的糕点先让他充充饥。
正给小胖子擦着手上的糕点屑,就听见外面四叔气冲冲的声音,小胖子脸色都变了,一骨碌滚到赵秉安身后,打死不出来。
“侄儿见过四叔。”
四爷很看重这个侄子,生生憋住了怒气,“十一这孩子一点也不懂事,又来麻烦你了,他小孩子家家的,说的话你千万别当真,周家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安儿你别插手,都是他们自己作的。”
身后的小胖子探头瞧见自家父亲满身酒气,暴怒铁青的脸色,吓得都发抖,死死的拽着赵秉安的衣服,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十哥,我不出去,我不回去,不回去。”
声音虽小,但几个人都听清楚了。“孽畜,你整天游手好闲,不思进取,族学里学得怎么样了,待会我好好考校你,要是答不出来,仔细你的好皮!”四爷没看见还好,这会儿瞧见了正主,上手就要抓人。
“四叔,四叔,先消消气。这事我刚想跟您说呢,咱家的族学是什么情况您也知道,十一在那里也学不出什么东西来,现在他还小,正是打基础的时候,这时间要是不好好教,以后得花多少功夫才能补回来,您说是不是?”
四爷被侄子扶到了椅子上,暂时偏向了这个话题,“那能有什么办法,真正有才华的人哪个会来做几个小儿的塾师,就族学里的几个举人,找来的时候都费了不少功夫。”
回文阁的丫鬟都有眼色的很,瞧见四爷安定下来,赶紧上前续上茶。赵秉安把小胖子掩在身后,笑着说,“咱家没有,外面有嘛。侄儿跟邵家都说好了,以后十一弟可以跟着邵家的玄渊先生进学,不过,就是没有师徒名分。”
“当真?”四爷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家儿子还能有这般缘法。
“四叔要是不介意不能拜师这一条,那十一下个月初就可以去邵家了,我昨儿就想跟您说这件事,可惜没抽出空来。”
“不介意,不介意,这孽子能有幸在邵家门下进学,已是天大的福分了,哪还能诸多要求。”四爷对着赵秉安是笑得极为和煦,转头对着小胖子就又是另一番脸色了,“哼,以后要是让我知道你在邵家有半分懈怠,辜负了你十哥这番筹谋,我就将你立时打死,省得出去丢人现眼,听清楚了没有?”
“儿子听清楚了……”
“大声点!”
小胖子一抖,连忙喊着“儿子听清楚了!”
“嗯,那这孩子就麻烦小十你了,你四婶那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以后啊,四叔看住她,不让她来打扰你,啊。”
“一家人,谈不上打扰与否。”
四爷就爱听这话,有人情味多了,“那行,四叔满身酒气,就不在这烦你了,十一呢,你就看着办吧,四叔都没意见。”
“是,侄儿都记下了,四叔慢走。”
“不用送。”
第66章 发现
赵秉安哄睡了不肯走的小胖子,就让田二预备沐浴; 他这一天都没闲下来; 上午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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