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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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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路拼杀过来的,刚好印证了他刚才的猜想。
  “何故拖延至此!”
  若非这是自己人,太子早将人拖出去斩了,这么久才来救驾,若非他有青衣卫护身,此刻尸骨都该凉透了!
  赵秉寅心都吓停了,面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僵着一张脸跪伏在地上解释。
  “东城兵马司五百士卒巳时末初得到消息便全军出动,奔往此地,不成想在小湾坊遭遇伏击,对方装备精良,持军械强弩劲射,末将麾下死伤无数,难以存进!”
  这不是假话,赵秉寅再无能,这也是三年费尽心力养出来的兵士,瞧见他们一个个丧身于军弩之下,怎么能不恨!
  “对方是何身份,你且摸清楚了没有?”
  太子心中的猜疑在听到军械这个词的时候就几乎砸实了,问这一句只是最后给老五一个机会,不让他死得冤枉。
  “启禀殿下,从小湾坊收敛的尸体来看,都是积年的老兵,他们手足处皆有不同程度的冻伤,应该是刚从北疆战场上退下来的。”
  “混账东西!枉孤待他一片赤诚,竟是养出了一条狼子野心的孽畜,他想让孤死也就罢了,诸皇弟何辜!”
  “魏王所为就是想图谋大位,他弑兄杀弟,丧尽天良,与太子皇兄何干,小弟这就回宫陈情,让父皇还我们一个公道!”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十皇子第一个跳出来接住了太子的话头,甚至愿意亲身做马前卒,到御前绝了魏王的后路,这份胆魄让人不由侧目。
  太子未曾多加阻拦,只是让人护着几位“义愤填膺”的皇弟安全回宫,他要带兵去魏王府,剿了那个叛逆。
  消息传得飞快,东宫遇袭的消息刮风似的飘到了魏王府,席上的气氛霎时转变,人人自危。
  打从开年起,天家这谭浑水就越搅越乱,他们这些做臣子的纵使不站队,也怕一个不留心踩到哪个坑里,误了前程不打紧,就怕败了祖宗基业、拖累家中老小啊。
  喜房内,侍卫长正在给魏王包扎,镇国公紫着一张脸站在帘外,默默思量。
  “岳父,此事真不是本王所为,我没那个实力也早歇了那份心思,您都知道的……”
  “老臣知道有何用,太子那边证据确凿,十郡王已经领着诸皇子进宫了,想来不出片刻,东宫就会带人上门了。”
  石彪想不明白,到如今这境况,魏王会被谁所不容,这小子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量他也没有欺瞒自己的本事,可这话讲给太子与圣上,他们会信吗?圣上或许会,但太子一定不会,刀都已经架到人家脖子上了,再怎么解释也枉然,除非……
  拨开帘子,镇国公眼神转到魏王受伤的小腿上。他面色凝重,第一次直白的问道,“殿下,你确实无心那把椅子,只想做个逍遥宗亲,对吧?”
  魏王心里发怵,岳父盯着他的眼神如同草原上最凶狠的鹰隼,冰冷而狠辣。他不自觉的撇了撇伤腿,随后拧着眉梢点头默认。
  不是不想争,是不敢去争。老大老六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十个他捆在一起也玩不过太子。
  魏王有自知之明,他从没在父皇的眼中看到过信任,说得凉薄点,他与老六不过是父皇平衡朝局的棋子,一旦父皇觉得太子成了气候,自己两人就会被无情抛弃。
  自古以来,夺嫡失败的皇子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早点抽身,还能混一世富贵。
  镇国公得了准信,心里也下了裁断,时间不等人,现在不下手,待会太子闯进来事情可就办不成了。
  “殿下,今日之事您开脱不了,那些府卫籍贯都挂在您的名下,对外,与您本人无异。”
  “可是……”
  “您且听老臣说完,长宁郡王重伤昏厥,生死未明,太子侥幸逃过一劫,却拿住了活口,五城兵马司那边又有尸体为证,这一环扣一环,已经将罪名坐实了。
  就算将来御前对质,您也百口莫辩!”
  “不是的,这一切非本王所为,他们不能将罪名栽到本王头上!”
  谋害东宫,京畿作乱,这条条件件都是死罪啊!
  魏王慌神了,他绝不要沦落到老六那样生不如死的境地,可自己手无权势,如何翻盘呢,岳父,对了,岳父还有兵权!
  “无谕旨或兵部勘合,西郊驻军进城一步就会被视为谋逆,退一万步讲,老臣能招来兵马,殿下您还能撑到那时候吗?”镇国公摇摇头,无奈的断了女婿最后一丝念想。
  “那怎么办,你不能叫本王等死啊!!!”
  “父皇不会饶了我的,死了那么多人,他会把我圈禁到死的……”
  “太子,还有太子,以他狠毒的性子,他会活生生把我折磨死的。岳父,你救救本王啊……”
  “……不是没有办法。”
  “你说,无论何等法子,本王都听你的。”
  “只要绝了殿下登位的可能,嫌疑自然就能洗掉大半。”镇国公的眼神一直流连在魏王的伤腿上,意思不言而喻。
  “你你,你的意思是?”
  “一国之君,绝不会是身有残疾之人!殿下落马伤重,残了一腿,自然就与大位无缘了。”
  “而且,圣上那儿也有了交代,若今日之事当真是您所为,又为了什么呢,满朝文武总得要个理由吧。只要您残了,就算是太子,也不能再过分为难。”
  魏王的脸色煞白,他呆呆的盯着自己的小腿,脑子里乱成一滩浆糊。
  魏王府外街巷已经有了动静,镇国公府的暗卫进来禀报,五城兵马司携后来赶到的一千禁军正护着太子车架火速往府上赶,再一个拐角,人就要杀到了。
  石彪脸色一凝,这时候那帮狗崽子动作倒快。
  “来不及了,石荣,你亲自动手,战场上惊马断腿的伤势你也是见过的,手脚利落点,别让殿下受罪。”
  今日的刺杀当真坐实,受损最大的不是魏王而是镇国公府,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兵马师出何处,谁也说不清楚,以当今的尿性,镇国公府极有可能被扣上这屎盆子,届时九族难保!
  镇国公世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刀鞘走了上去。魏王绝望的保持安静,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为了活命,从今以后他只能当个残废……
  “啊!!!”


第196章 天家父子
  太子率兵而来,原以为至少会遭到些阻拦; 结果魏王府中门大开; 畅通无阻。
  喜房中人人悲怜; 默不作声; 府医跪伏在床侧,敷料的双手抖的不成样子。
  东宫人马未过外院,消息已经传了出来,魏王救驾之时遭刺客突袭落马,右腿当场重伤,现如今恐怕药石无灵。
  太子的气势霎时一滞,冷静的传了太医; 便继续命人围了院子。
  “殿下; 小心有诈!”
  禁军参将于松皱紧眉头; 望着大婚喜房的目光凝重而警惕。太子逢难虽不是他们东门禁军闯的祸,但最后就连五城兵马司那些废物都赶在了他们前头,东宫对禁军的观感怎样就不用提了。
  现如今太子想孤身探险,禁军若再无表示; 恐怕日后就得找个冷板凳圈着了。
  赵秉寅几个一听有危险; 直接攥上了刀柄,意欲先于太子前去探路。
  太子面色不改,下令众军只围不剿,让兵马司点了五十精锐护着进了内堂。
  院内,魏王府与镇国公府的奴役跪了满地,悲伤惊惧的气氛浓郁; 太子刚跨进来,眉梢便忍不住一挑,房门前跪着的可不是老五身边几个心腹吗,那一身喇喇的血迹,是故意摆出来给谁看的。
  步伐渐近,隔着一道房门,太子听见了里面粗重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哭声。
  猛地掀开珠帘,抢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扔的到处都是的血绷带,府医们远远跪着,以头呛地。镇国公面色难看,瞧那怒不可竭的样子似是随时都会拔刀杀人。
  而正主魏王仰面瘫在喜床边缘,右小腿上敷料银针布满各处,这伤势看着就不轻。
  太子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兵马司所有士卒缓缓拔刀出鞘。
  禁军也踏肩上墙,阖门闭户,种种手段施展,保证不会让魏王府走脱任何一人。
  因着镇国公的缘故,喜宴上来了诸多勋贵,这会儿瞧着这架势可都坐不住了。定海侯几家老亲火速朝着永安侯府大少爷涌了过去,他们看得分明,方才率军入府的就是赵家的小七,靠在赵秉宣身旁,至少不会被人乘机栽赃,卷进什么是非里去。
  大少爷此刻也惊疑着呢,老七的性子他还不清楚,平素杀个鸡都吓得要死,刚才见他执刀进府,肩上还绑着血带,自个儿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好在周续昌抽空给长房大少递了一个眼神,并留下几个兵马司的好手看着,他倒不怕禁军那些瘪犊子使坏,但镇国公一系都在席上,他怕事出不测,牵连到那位,届时主子不会把七爷怎么样,但对他指定是好一顿收拾。
  大婚喜房,魏王妃早被迁出,剩下一屋子医者,这会儿都瑟缩不敢言。太子一出现,这些人就如同见着了黎明的曙光,连滚带爬退到了院外去。
  只有府医首,走不得,两臂颤抖的支在地上,任凭汗水打湿衣衫,也不敢伸手擦拭,脸上顶着硕大的两个掌印,满口铁锈般的血味,断断续续往外吐。
  赵淼从兵马司里走出来,直接要验魏王的伤势,却被镇国公出手钳住了右臂。
  若是常人,碰上镇国公的铁力这会儿早被拗断了胳膊,可赵淼是从北疆战场实打实拼杀下来的,一身筋骨打磨的强悍无匹。一个反手不仅脱了锁扣,甚至对着石彪的手尾三筋抓去。
  这般尊卑不分可真将石彪惹恼了,他刚要摆出架势就被兵马司围入了刀圈。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孤惦记五皇弟伤情,着人看个究竟,有何不可。镇国公百般阻拦,莫非心里有鬼?”
  无论今日魏王是否残废,石家已经不可信了。兵权攥在他们手里,太子休寝难安!
  东宫眼眸闪过的冷意让镇国公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大意了,此时的太子刚历经生死,正是缺乏理智的时候,拿常理与其死磕,根本讲不通,谁敢挡在他面前估计都会被视为叛逆。
  憋住被冒犯的火气,镇国公缓缓外撤,屋外镇国公世子已经被锁拿捆缚。
  没了阻碍,赵淼大步跨到魏王床前,掀开纱布细细察看。
  小腿确实折了,不过这伤口如此齐整可不是畜牲能凑巧踩出来的。
  “胫骨两断,神仙难续,魏王殿下日后,恐不良于行。”
  太子推开身旁的护卫,急步赶到魏王面前,将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惨白的面色与绝望的神态做不了伪,老五,真的是残了!
  “皇兄……”魏王脸上泪汗混流,极为狼狈,声声低念,姿态何其可怜。
  “孤侥幸无碍,魏王不必过咎。”
  杀人者是魏王府兵,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就算眼前魏王伤残,也不足以打消太子所有的疑心,只是在乾清宫明旨下达之前,终究是不好动他了。
  此刻,死里逃生的六位皇子正齐齐奔向太和大殿,那里宗亲未散,合该为此事评礼。
  “父皇,救救儿臣啊,五皇兄,他要杀了我们啊!”
  十皇子披头散发,一身狼藉,拖拽着胞弟在大殿上连滚带爬,将歌舞直直冲散。
  乾封帝一时没听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倒是武贤妃与夏皇后抢先醒了神。
  “太子何在?”
  “魏王何为?”
  九皇子领着十四、十六,行走不便,但几人惊惶的模样却让宗室里的老人哆嗦了一下,太像了,这一幕像极了二十几年前。
  十四、十六两位小皇子是真的少不知事,今日那刀剑厮杀已成惊梦,永久的刻在了他们的脑子里。
  两人望着高阶上的母妃嚎啕大哭,嘴里嘶声叫嚷着,“魏王皇兄要杀了太子!”
  嘭!惊雷赫赫,满殿齐惊。
  乾封帝豁然起身,快步走下台阶,一把领起了十皇子的衣领。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郡王被逼直视龙颜,一股惊骇油然而生,让他止不住的想后仰。但为了他和十二的日后,这位殿下咬着牙将今日之事重述了一遍。
  当然,那突然杀出的青衣卫只字未提。
  原本事情就很简单,魏王偕同镇国公叛乱,借机诓杀诸皇子,东宫死里逃生,为防君父不测,正率领禁军前往平叛。
  平叛,十皇子这个词刚说出口就被乾封帝扇了一巴掌,用力极狠,十郡王的嘴角霎时就冒出了血丝。
  十二皇子不忍见亲兄受辱,想去父皇手下扶人,也被一脚踢到一旁。
  宗室众人时隔二十几年再度听到这个词,心肠猛地又是一揪。
  今日难不成太子与魏王之间刀兵相见,决一生死了?那以几位小殿下的说法,太子目前占了上风,待会是不是就该带着魏王的首级回来了……
  后宫中几位宠妃此刻恨不得将武氏撕成碎片,她们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为何如此残害她们的骨肉,想夺嫡,找太子斗去啊,她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幼子碍着谁了!
  寿康宫老太太强撑着站起来,也是一巴掌,直接将武贤妃打懵了。
  “毒妇!……”
  说完就晕了,一点不拖泥带水。
  夏皇后原本差点冲上来掐死武氏这个贱人,但太后这么一倒,她的头等大事就变成了寿康宫老太太的安危。即使心里怄得要死,她还真不能撒手不管,火速将太后移回后宫,便愤愤的带着一棒子奴才离开了。
  反正太子眼下安危无虞,有帐可以日后慢慢算。
  京畿重地,一日之内发生如此多动乱,内侍监居然毫无所闻,乾封帝看陈合的眼神已经是在看一个死人了。
  到底不是冯保,平常说得天花乱坠,一遇真事就不顶用了。
  刘谙跟在主子身后,心里也是一惊。司礼监今儿也是什么动静都没有,他这些年偷摸往京城各处安插的暗桩难不成都是死的吗,刘全那个小王八羔子,最好不是他误的事,否则就算是五服之内的堂亲,刘谙也绝对会让他提前走走轮回!
  “传朕口谕,着威成将军李卓阖守九城,排查九门,嫌疑人等,就地格杀!着镇远将军姚宏建接掌京门,封闭京畿,京郊驻军若无旨擅动,杀无赦!”
  “诺!”
  刘谙极速拟折,亲自出宫去了镇远将军府传旨,圣上口谕不必过内阁审批,虽是事急从权,但若无司礼监的加印书折,各大将军府是不会听从这个调令的。
  至于威成将军李卓,那根老木头就是当今身上的挂件,钉在乾清宫的门神,不用圣上吩咐,一早就把金吾卫的警戒提了上去。
  魏王府不闻杀声却见白刃,满堂宾客惶惶,谁也不敢擅动。
  太子凛然而出,无视众人脸色,登车而去,镇国公父子被捆绑带走,魏王却自始至终不见身影。
  有几个少年勋贵耐不住气,想出门回府,却被禁军的兵戟拦住了去路。
  眼瞅着永安侯府的亲系要被兵马司接走,这几人心中更是忿忿不平,奶奶的,不就是欺负他们手中无兵吗,于家还真是欺软怕硬的孬种。
  京师火速戒严,太子回宫途中,大街上已无几个百姓,地面上散落着炮仗燃后的红纸屑,显出狂欢之后的哀凉。
  两场婚事,两场动乱,一残一重伤,盛家皇室的颜面算是被人踩到地底下去了。
  东宫进宫的车队遭遇盘查,李卓亲自戍守宫城,纵使储君也不能持械入宫。
  太子戏谑的笑了笑,这就是天家父子,纵使自己死里逃生,都吝予一点点温情。父皇,禁军都是你的人马不是吗,难不成您以为儿子会靠这两百兵马司的残卒逼宫不成!


第197章 太子显相
  东宫神色晦暗复杂,金吾卫守门佐将无一敢直视储君龙颜。
  兵马司中赵秉寅迟迟不命弃械; 李卓高居宫楼; 已是凝紧了眉梢。
  东宫身旁心腹护卫死伤殆尽; 这会儿入宫; 若有不测将毫无自保之力。
  太子仰头与威成将军对视,无所谓的冷笑了一下,便下令东城兵马司回撤,今次救驾之功,他自会御前奏禀,亏待不了有功之士。
  赵秉寅松了一口气,十弟吩咐过; 天家内乱; 臣属避之不及。兵马司此番伤亡惨重; 足以堵住悠悠众口,只是可惜了那几百儿郎,枉死在小人手中。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宗亲们左顾右盼; 无一不想暂退; 但瞄着圣上那漆黑的脸色,又谁都不敢妄动。
  直到宫侍通传,太子平安归来,满堂重臣亲王才立时起身,朝大殿门口望去。
  缓步走进来的储君是沉稳、坚定的,那锐利的眼神完全不复往昔温和的神色。他身后空无一人; 唯有衣衫上溅到的斑斑血迹昭示着他曾遭遇过什么。
  “儿臣见过父皇!”
  “起。”
  诸位小皇子立于御座下首前方,太子上殿之后,便一起行着揖礼,搁在往常,东宫首先要做的就是将人扶起,勿受多礼。
  然而今日,太子恍若未见,直直走到御座下方,垂首站着。
  “魏王何在?”
  “府中。”
  “这个孽畜,他倒是还有些胆魄。太子前去平叛,结果如何?”
  “禁军并未遭到反抗,五皇弟右腿重伤,此刻正在诊治。”
  “嗯?”
  乾封帝不明白太子眼下要玩什么花样,趁此大好时机不是合该将魏王斩草除根才对吗。
  姚宏建已传信回宫,西郊一如往常,并无调兵迹象。换句话说,镇国公并没有像十皇儿所讲的那般率军作乱。
  魏王明摆着是被人构陷了,但他输得不冤,府卫乃是何等重要的存在,居然被人渗透近半都未曾发觉,死了也活该!
  不过,太子倒是一直出乎他的意料,青衣卫、兵马司,这一遭遭的哪像平时清静无为的模样。
  哼,也就是心不够狠,绳子都栓在魏王脖子上了,临了又松了手。
  还有夏榔,那个老狐狸,乾封帝以为他这些年是真的放下了,没成想坏心思憋在太子这呢,至法道观,还真是个藏污纳垢之所!
  “父皇容禀,今日喜队行进途中突遭刺杀,不明黑衣人意图屠戮我大朔皇室,已被儿臣身旁护卫就地正法。随后五皇弟辖下府卫不知为何突然叛变,兵锋倒转,置儿臣与各位皇弟于险境。当时,五皇弟意图破围相救,但被暗箭所伤,不慎坠马,现如今伤势危重,恐日后身带残疾。”
  “东城兵马司于驰援途中遇伏,虽奋力拼杀,但伤亡惨重。儿臣无奈,只得调集朝阳门外禁军暂驻魏王府,以看护五皇弟的安危。”
  “不过,儿臣已将嫌犯镇国公锁拿,等候父皇发落!”
  “石彪?太子有何证据将其定罪?”
  镇国公是铁河军团的一大支柱,虽然退防,但在军中威望甚广,要动他,必得三思后行。乾封帝当初赐婚魏王与石家,就是变相逼迫石彪回京,铁河军团在这件事上已经退了一步,皇室也不能将事情做得太绝。
  “叛乱的魏王府兵泰半都是镇国公府从军中引荐的,所以今日之事与石家逃脱不了干系。”
  “还有那些被灭口的黑衣人,都是积年的北疆老卒,除了今年回京的镇国公,满朝上下还有谁能凑齐这数百精锐死士。”
  “说来说去,都是猜测,太子既无确凿证据,就将此案移交刑部与宗人府吧。”
  “可是父皇……”
  “够了!你是国之储君,裁务断案必遵章法,不能单凭一己好恶行事,镇国公纵使行为不端,也得过三法司定罪,太子,不可莽撞。”
  魏王怎么废的,乾封帝不关心,那是老五自己不争气,怪不到太子头上。
  同样,太子撑不到最后就撕破自己的伪装也只能怨修为不到家,乾封帝敲打他理所应当。
  “儿臣,受教……”
  太子敏锐的察觉到乾封帝对他态度的转变,表面亲厚依旧,可话语间似又带上了几年前那种提防的味道。
  低头细思,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
  不过,太子早已今非昔比,再不会因为乾封帝几句话就患得患失,不让他插手这个案子,他就不搅合。
  反正刑部与宗人府偏向东宫,就算不能给镇国公府定下谋逆的罪名,但只要有心在魏王身上做做文章,石家终究是跑不了的。
  原是大喜的日子,不想差点闹成皇室惨剧。乾封帝心中的恼火可想而知,但他最关心的却不是太子与魏王之间的争斗,而是那凭空冒出来的数百死士,京师何时藏了这么一伙人,不将其彻底揪除,他的龙榻都睡不安稳。
  陈合是个废物,司礼监从来不是干这事的料,乾封帝已派人到沉都去了,冯保那个老奴才身体不行,但听说他那个义子还有几把刷子,先诏回来顶着吧。
  京城里风声鹤唳,永安侯府回文院中,赵秉安却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一局布置得着实是妙,简直无从破解。
  就是不知苏泽衡在康俪二王之间周旋,到底是站了哪位主子。
  在当时的境况下,太子不出动青衣卫极有可能性命不保,可一旦启动麾下势力,以往种种纯孝在乾封帝那里恐怕都打了折扣,东宫成了心机深重的代名词,日后猜忌只多不少。
  这一局里败得最惨的就是魏王,废了一条腿只够他保住性命,亲王荣华、如花美眷,皆是旧梦一场了。
  赵秉安想不透彻,苏泽衡这个时候除去魏王寓意何在,他手中两张牌都极不好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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