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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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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局里败得最惨的就是魏王,废了一条腿只够他保住性命,亲王荣华、如花美眷,皆是旧梦一场了。
  赵秉安想不透彻,苏泽衡这个时候除去魏王寓意何在,他手中两张牌都极不好打,长宁郡王已有“疯癫”之名,现如今又重伤昏迷,眼瞅着就要与其母团圆了;俪王自中元节后便带着清河郡王自圈别苑,从不出来走动,再说四周内侍监围的密不透风,谁敢与其接触。
  以这两位尴尬的身份,除非直系皇室死绝,否则哪有他们上位的机会。
  而且苏家现在自顾不暇,苏袛铭因祥瑞之事在乾封帝那里好不容易刷到的好感被长宁郡王一案彻底消耗,圣上最近对苏次辅极为冷遇,太子与苏家关系不睦更是举朝皆知的事情。所以苏阁老现如今很是落寞,任由户部被凌何几家撕咬也不敢反击,生怕会加深与东宫之间的仇怨。
  苏泽衡更是低调,近来除了协助其父筹备太庙祭典就闭门不出,若非赵秉安时时关注,可能根本不会发觉苏府的暗波流动。
  赵秉安现如今已经确定,苏府之内必定藏着与外界相通的暗道。因为苏泽衡每日除了公干的三个时辰,其余时间一直龟缩在府内,想筹谋这么一件大案子,他势必得跟背后的主子碰头吧。
  可惜沈林将苏府外周排查了个遍,也没寻到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倒是想在长宁郡王府或者上林苑那边守株待兔,不过,内侍监那帮疯狗时时在一侧盯着,让人不敢靠近呐。
  但是,据刚刚得到的消息,长宁郡王府已撤走大半宫奴,郡王妃的陪嫁下人接掌了整座王府,正在照顾一对受伤的新人。
  相较于前两位殿下,这位长宁郡王不仅解除了私下里的圈禁,甚至因为伤势的缘故得到乾清宫不少垂怜,至少出京的日期被明旨推迟,拖到太庙大祭之后了。
  赵秉安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现在敌在暗我在明,虽然摸不清楚是哪路鬼神兴风作浪,但苏泽衡必然是身在局中,而且自己这次损失不少,若无丰同分家两位将才,五城兵马司这点家底非得赔光不可。
  好在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五爷前几日来信提醒了赵秉安,打蛇打七寸,苏泽衡浑身扎刺,却有一处柔软易戳,那就是其子——苏煜!
  这件事已经交给二房几位堂兄去做了,赵秉安现在首要任务是完成会试,毕竟不入仕,他前头做的一切都是枉然。
  圣旨早下,太子是不可更改的会试主考官,顾椿这些日子一直避其锋芒,堂堂一位阁老,都快躲得见不着人影了。
  乾封帝常将其诏入宫内畅谈,每每话题皆是皇太孙,就是想借顾家给爱孙搭一份班底,顾椿不傻,听得懂这弦外之意。这位老大人其实心里有些不大乐意,毕竟前头已经站错了一回队现在心里正发怵呢,可若是不接圣上这根橄榄枝,恐怕顾氏一族不日就要遭到清算。
  也罢,皇太孙毕竟是东宫嫡出,朝廷正统,辅佐这位小殿下总比魏康之流名正言顺吧。
  接下来的一个月,残缺的刑部与宗人府就魏王谋逆一案相互推诿,没办法,乾清宫一再打回他们的判书不就是想偏袒五皇子吗,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法审。
  案子死捂在刑部,就一直拖着,乾封帝反复一句查无实证,摆明耍无赖。
  太子虽然气闷,但无可奈何,而且他还要忙着操办会试,招揽新势力,哪能继续在这件事上浪费心思。
  再者,石家被革了军职,武贤妃遭贬,魏王就是拖还能拖多久,早晚得把这王爵削了。
  迎春喜放,桃花开蕊,不管朝局上如何纷争,三月春闱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其实开年之后便有许多士子入住京城,只不过风头都被皇家接二连三的变故夺去了,故而无人留心。
  眼下会试之期逼近,京城里立时改换了气氛,到处都是谈经论道的士子,丝毫不见往日的腥风血雨。


第198章 会试
  “应试那么辛苦,你这几日何不在外间松快松快; 我这身子; 又照顾不了你……”
  赵秉安紧了一下怀里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这是他的妻子; 肚子里还怀着他的骨肉,怎么能不上心。
  母亲那边因为陪房一事,前段时间很是闹了点小脾气,这也是承爵府上常见的规矩,主母有孕之后,总会有这么一遭,很多还是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呢。
  可惜; 赵秉安对女色一事真的不上心; 他就想有个平平稳稳的家庭; 至于四叔那样的风花雪月,他可消受不起。
  这一点上,赵秉安还挺感谢自家媳妇的,好歹知道夫妻不相疑的道理; 婚前的允诺虽然至今未曾重提; 但两人的心思指定是栓在一起的。
  不管外面那些善妒的谣言如何播散,人该吃吃该喝喝,一点没亏着自己和孩子,回文院内更是连半点风波都没起,可让好一些等着看热闹的人失望了。
  “会试有婶娘帮忙准备,不会出什么差错; 你就安心养胎吧。”
  “这都五个月了,按理说也该有点动静了才是,小家伙最近有没有闹你?”
  “还好,有母亲照料着,已经不像前些日子反应那么大了。”
  家和万事兴,蒋氏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那经得住邵媛馨软磨硬泡,再说肚子里还揣着个大金孙,两人之间那点小摩擦根本不算事。
  关键蒋氏也清楚小儿子的秉性,那就是个犟驴,以往不是没塞过人,最后还不是都被贬到外院洒扫去了,成婚以前就那德性,现在更是不用指望了。
  蒋氏也不是和儿媳妇过不去,只是想着多子多福,一人生到底是单薄了些,现在瞧着儿子儿媳都不领情,她也就算了,反正老爷说的也对,嫡庶终究有别,她可不想将来眼睁睁看着几个孙子争斗,都跟老四似的还不如不生呢。
  隆宝四年的这场会试开始的非常低调,京城中人人好似都提不起精神来,文会诗社一应娱乐活动全都被停,上万士子皆闭关读书,尤其是江南几大书院的才子,通通藏匿了声迹,再不复往年猖狂模样。
  也是,近来内阁中江南士族的力量遭受严重打击,苏次辅眼瞅着要被圣上厌弃,张阁老顾阁老最近也不得不自降身价,拉拢陇西士族进行联姻,以在东宫那里挽回局面。
  此次朝野中已有风声传出,十八位同考官尽出翰林院,为首的三位大学士无一出身江南,看来太子是有意震慑士林了。
  这种情势下,国子监的势头一片大好,很多饱读诗书的有志之士都意欲下场一试,毕竟在天下人眼中,太子登位已成定局,这头批“天子门生”的殊荣可不能被人抢了去。
  永安侯府打从二月下旬就收到了不下上千封拜帖,有自荐的,也有借路引荐的,凡是与赵家沾亲带故的,都想借着永安侯府探探东宫的口风,现如今烧太子的冷灶已然是迟了,但尽忠竭诚总能讨口热汤喝喝吧。
  老侯爷原也有点飘飘然,认为大事将成,不过收到五爷自两江发来的信件以后,便阖紧门户,再不管外面洪水滔天。
  世子不日前以尽孝为名上了辞官的折子,乾清宫虽未明批,但已将大少爷赵秉宣擢为正四品给事中郎课,想来是允了。
  三爷原也想趁机从工部脱身,无奈唐老尚书要借他平衡堂官势力,当场否了他的试探,爷俩暗地里也嘀咕过几句,赵家不想盛极而衰可以理解,但三爷膝下幼子还未在朝上立稳脚跟,此刻拂衣,未免太早了些。
  相较于赵氏一族的知情识趣,原东宫党的嘴脸就不大好看了。除去尚未还朝的几脉旧势力,其他人算是将六部地盘咬了一个遍。
  尤其是户部这个地方,新旧势力冲突的极为严重。陇西士族投靠东宫虽晚,但在对抗内阁施压时可谓出了大力,折损精锐之多,太子都颇为惋惜。相较而言,焦查几家东宫心腹当年暂退锋芒之后便一直神隐,事事不露头,虽说这是太子的吩咐,但功劳簿上滑溜溜的一片也是骗不了人的。
  户部是朝廷的钱袋子,尤其这几年风调雨顺,国库充盈,谁不想朝这块肥肉上咬一口。
  太子的态度让人捉摸不清,一方面他召集东宫旧人重组詹事府,另一方面又在朝庭各要缺上安插新人手,表面上看似是两不想帮,实际上却在新旧党人之间埋下了不少隔阂。
  赵秉安的位置其实殊为尴尬,说他是旧人,但他不属于东宫伴读那一拨,没有与太子从小相伴的情分。但若说他是新人吧,永安侯府又是明面上东宫首批投靠势力,老侯爷封太子少保的时候,那些人还不过是刚启蒙的小娃娃呢。
  而且,赵秉安的名头响,满朝上下没有谁不知道永安侯府十公子是东宫的常客。
  像这次,穆家遭黜,顺天府尹一职被人抢破了头,最后却落到了蒋家大爷手里,靠的不就是其外甥深得东宫信任吗。
  还有蒋正楷老爷子,都快往七十奔了,还升上了正三品刑部侍郎,现如今刑部那般情形,纵使突降位阁老坐镇,也未必能把权柄抠回来。
  朝局上太子一家独大,乾封帝却放任不管,一门心思扎到了皇太孙的身上,邵文熙成了自顾椿之后第二个被乾清宫常诏的人。
  圣上的心思不难懂,内阁里唯有顾邵二人年纪最轻,以阁老的寻常寿命来算,这俩人至少还能活个一二十年,届时正是皇太孙长成,需要助力的时候。
  而且,大家都清楚,从礼部出来的阁老将来有七成可能会成为首辅,剩下三成则归到吏部,而顾椿恰是沈炳文在吏部的二把手。
  圣上有意将皇太孙的根基夯实,不惜搬空太子的班底。邵文熙明眼人就知道是留给下一届国主用的,现在变成了皇太孙的讲礼师傅,纵使是亲父子,太子心里也很难不膈应。
  这种情况下,孟氏腹中那一胎就怀得战战兢兢,太子在外人面前不曾表露,但关起东宫大门,那火热的眼神几乎要将孟氏的肚皮烧穿。
  嫡出可不止一个,怎就认定元澈才是真龙呢!
  三月初九,天边刚起了点光亮,万名学子的心就提了起来。
  西北京郊小校场,赵秉安府试之地,也是今科春闱的场所。
  禁军三大营现在调防入京,让四周减缓了不少杀伐之气,不过,京师的寻常驻军也不是易与之辈,一个个瞧着凶悍的很。
  考官三日前就入场了,士子们从子时便守在此处等候校检,直到卯时,才听到清脆的鸣锣声。
  赵秉安不紧不慢的下了马车,与两位堂兄告别,今日没有出动永安侯府的铁卫,太招摇,也没那个必要。
  国子监一众师兄弟已经在前方等着了,领头的陆博士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赵秉安与这位也算是欢喜冤家,不过师生有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该行的礼还是要行。
  “甭客气了,这帮小崽子我可就交给你了,全须全尾的给我带回来,缺一个可都不成。”
  往年江南那帮家伙没少在考试间隙使阴招,糟蹋了他们国子监多少好苗子,这次有赵家这小狐狸坐镇,可得叫他们也吃吃亏。
  “明诚省得了。”
  赵秉安对往年那些龌龊的事情也略有耳闻,他倒是不怕有人下黑手,考场私斗,确实是说不清楚对错,但这科乃是太子主考,谁敢捣鬼,不怕砸了阖族的前程吗。
  能从江南几大书院结业,到京城来应考的必不是傻子,最起码能考中举人就说明对朝政还是有些见解的,这种时候,江南士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他人不找他们麻烦就不错了,哪还有胆子跳出来瞎折腾。
  后来事实也如赵秉安预料的一般,整场会试下来江南士子安分地不得了,完全不见往年那些幺蛾子。
  就是那些豪商巨贾捐出来的监生也都在号房里苦苦熬着,一连几天遭罪,都没人敢开口抱怨。
  会试与乡试流程极为相似,开局第一场仍是四书文、五言八韵诗。
  京城开春以后虽然日渐升温,但到了夜里,这北郊还是冷风呼呼的刮,赵秉安缩在大廠里,暂且搁置了笔墨,思索着他今科的出路。
  心腹二字遇到盛家皇室,便似乎失了它们往常的含义,太子的猜疑隐藏在温情之下,赵秉安努力了这么久,却仍不敢说彻底感化。
  自打邵阁老频繁出入乾清宫之后,太子便有意无意试探他的口风,嫡幼二字虽提的不多,但赵秉安都记在了心上,显然在立储这件事上东宫有了不同于乾封帝的想法。
  皇太孙虽是一点点的小人,可已经妨碍了他父亲的大业,太子想当圣君,从没有权柄外分的念头。
  永安侯府三房里的情景成了赵秉安最好的护身符,他对皇太孙并无其他人那般热忱谄媚,主子只有一个,他还不至于糊涂的本末倒置。
  太子发觉这一点后很是欣喜,已然将赵秉安引为知己,殿试之后,便会赐给赵秉安东宫行走的权力,这就算是在乾清宫那里过了明路,将来好将人调入詹事府。
  乾封帝不知道这些,他对永安侯府的观感一直不错,从赵怀珩到赵怀珏,都是恪忠职守的臣子,虽说赵怀珉是个不着调的,但哪家勋贵不出浪荡子,永安侯算得上教导有方了。
  实际上,乾封帝被太子这么一提醒就想起了远在浙江的赵怀珏。闽宏达那个老头子与穆家关系匪浅,已经不能再容忍了,赵怀珏虽是资历不足,但能力功绩摆在那里,上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当初乾封帝对赵秉安不过是起了纯臣的一个小念头,觉得打磨几年将来留给太子用,但现在综合考虑,他老人家发觉皇太孙好像更需要这样年轻有为的人才。
  赵秉安此子身份特殊,邵沈皆有牵绊,背靠湖湘这么一座大山,将来赵怀珏又是重用之臣,这样的人合该留给皇太孙做保障才对。


第199章 雄心壮志
  考到会试这份上,四书五经那些死理已经不占大头了; 尤其主考的又是太子; 朝野上下的眼光都汇集在第三场的策论上; 大家都想摸摸东宫的深浅; 看看未来主子是个什么路数。
  这几年风头不好,前有苏南官场大地动,覆没了废诚王一党;后面又接着爆出了京城女尸案,旧康王一脉就此落马;最近更是倒霉,因着魏王大婚谋逆案,连一向置身事外的武勋一系都遭受了牵连。
  镇国公有乾清宫包庇,只是革了军职; 可西郊军营里其他人可就没这样的好运气了。
  石家麾下几大心腹都下了诏狱严审; 刑部那帮死人脸丝毫不顾忌军方施压; 什么龌龊的手段都用上了。
  尤其燕长品这个酷吏,最近经由蒋老爷子引荐得了东宫的赏识,便愈发在魏王的案子上卖力气,死在他手里的大将已经很有几个了。
  好在此人一直念及赵秉安对他的知遇之恩; 与永安侯府稍有关系的驻军将领都略了过去; 最多也就是到刑部大堂走个过场。
  这般轻拿轻放的区别待遇自会引人注目,但刑部现在姓蒋,考虑赵蒋两家的关系,其他人还真的没有办法。
  倒是有不少老牌武勋,为了挽救家中无辜牵连的小辈,亲上永安侯府求情。
  在他们眼里; 蒋家那还是不入流的门第,跟蒋正楷一个寒门出身的侍郎低头太掉身价,再说,就算他们忝着脸送上门,蒋府也未必会给他们这个面子。
  还不若直接走赵汝贞的门路,这老狐狸虽然手黑了些,但在武勋中的信誉却是杠杠的,一口唾沫一个钉,从不出尔反尔。
  可惜,老侯爷最近被爱孙爱子接连敲醒,早就有意低调行事,所以除了几家实在推脱不了的亲故,其他人一概不见。
  不管京郊驻军势力怎么变动,永安侯府都不再关心,因为赵家现在另有要务。
  七少爷赵秉寅凭着小湾坊三百贼首,直升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官居正五品,手下兵马立时扩充三千。不过,目前只有东城与南城听他调度,其余兵马听宣不听调。
  老侯爷也不指望这根愚木能开窍,丰同分家那两个小子哪个拎出来都是吊打一片的将才,有他们坐镇兵马司,永安侯府早晚能掌控这三千人马。
  不过,爱孙却言京城大变将起,无兵权护身,永安侯府这家大业大的,届时必会招人觊觎。老侯爷虽不明白老五与秉安私下里在捣腾些什么故事,但既然他们叔侄俩都提了这事,就说明京城确实是要不安稳了。
  老人家动用了军中人脉,重洗了五城兵马司,现在明面上还是三千兵丁,但私下里已经另外加塞了两千疆场精锐,这是永安侯府藏下的所有家底,现在都装备上了。
  赵家的手段隐秘而快速,除了藏匿在暗处一直观察的苏泽衡与邵柏博,其他人都没有发觉京中多了一股兵马。
  邵柏博倒是赞叹妹婿嗅觉敏锐,知道京郊驻军不可靠,早早得就将兵马回拢,以防不测。
  而一点未曾发觉自己被人盯上的苏煜却在收到消息的瞬间砸烂了整座书房,他日日夜夜无不想着如何毁了永安侯府,好不容易从父亲那里求得人手,可乘大乱之时血洗冼马巷,可赵明诚那个王八羔子临了又把这窟窿补上了,兵马司现在合整五千士卒,他哪来更多的人手!
  每想一遍,苏煜就恨不得冲进考场里将赵秉安拖出来活活打死,太欺负人了。
  苏泽衡知道此事之后不过是惊讶的挑了挑眉,随即便恢复了往常神色。赵家那小畜生向来是看三步走一步,能有这番布局也不稀奇。
  目前,康王已经与他达成协议,大祭之时宗人府那位殿下也会率军归来,有此二人在明面上牵制太子,苏泽衡足以专心对付乾封帝。
  至于那所谓的皇太孙,呵,会有人代他料理的,毕竟,魏王可是被逼着硬生生废掉了自己一条腿啊。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武贤妃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女人。接掌了宋穆两位娘娘在宫中多年的积淀,若是还对付不了蠢笨如猪的夏皇后,那苏泽衡就自认有眼无珠看错了人。
  关键还在于禁军和金吾卫,李卓杵在那太碍事了,李茂那个废物又根本立不起来,让他给他老子下点药,磨磨蹭蹭半个月都还没动手,指望他是不成了。
  好在昏君多疑的毛病极深,金吾卫也不是李家的一言堂,苏泽衡借着其父的印信早就串联了几家,禁军那里倒是容易,有清河郡王这张金牌在,凡事无往而不利。
  姚宏建几人对于定远侯府还是感念的,他们届时很可能不会站队,但对自己一些私下里的调动必然也是视而不见。
  铁河军团、屯疆军团,以及“没落”多年的黄沙军团,大笔隐秘兵马已经回撤到玉楼,一旦京中发号,他们会越过山海关,直扑京师。
  俪王当年年幼,无力争取自己应得的东西,但只要他肯立清河郡王为储,再拿出先帝遗诏,这江山自会回到它真正的主子手里!
  这叔侄俩在朝中毫无根基,所有调度都出自苏泽衡之手,与各大军团的利益划分更是苏泽衡一手拟定的,可以说,这叔侄俩纵然上位,也不过是苏泽衡与柱国公几人的傀儡。
  苏泽衡手里还有京城与皇宫的防守权,届时携天子以令诸侯,不比做劳什子首辅来得痛快!
  赵秉安此刻还不知道苏家父子意图改天换日,他正在号房里应答最后一场策论。
  太子此番剑走偏锋,将最后一关定在了吏治上。这个议题很是敏感,谁都不敢敞开了说。
  孟申沈三位首辅整顿吏治前前后后得有七十余年,孝英宗皇帝临朝期间可说是海请河晏,可光宗贞皇帝在位二十几年,便将盛家皇室百年根基败得一干二净。
  先帝重奸佞远贤臣,内侍监在其手上“发扬光大”,士林中迎风臭十里。
  若非有孟萧二人,一文一武,忠心耿耿的辅佐朝局,大朔能不能传到乾封帝手里还是个未知数呢。
  当今圣上即位之初也算励精图治,眼瞅着朝廷的气象一年比一年好,结果一场夺嫡将一切又打回原点。
  朝廷精锐大批内耗,地方官吏贪腐横生,虽然祥瑞多出,可民间早起流言。
  这几年,长江沿途平原一年三稻,植桑采丝,按理说老百姓应该越来越富有才对。可其实不然,百姓收入多了,地方官衙的苛捐杂税也随之增加了。
  更不用说,江南士族圈地成风,地方赋税十成里能收回三成就算万幸了。
  水车,纺架这两件利器,最后肥了大户,真正落到老百姓头上的实惠所剩无几。
  这都是因为朝廷在吏治上的不作为造成的!
  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但如今的现状却是,朝廷官员个个忙着投机倒把,今日投了哪个门庭,日后便为哪派鹰犬,府衙内部争斗不休,谁有心思关注民生民意啊。
  沈首辅单凭一人之力,也就能勉强维持朝局运转,江南官场这一谭巨墨,至今还是无法可破。
  原本湖湘一派已渐有气色,可朝廷几番动荡,人才奇缺,沈首辅无奈,只能从江南抽调人手,好在继任者赵怀珏光速拿下苏南官场,总算扳回一局。
  乾封帝对东宫已起猜忌,为何不再扶植九十等几位小殿下,却将政治希望寄托在离长成还需多年的皇太孙身上呢。一方面是因为圣上自忖寿元长久,自信能亲手培养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储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实在折腾不起了!
  看看现在的六部九卿,有哪座官衙敢说自己没在夺嫡中受创,尤其刑部,那真是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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