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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旅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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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

    盛清让对现代汽车基本一无所知,他硬着头皮解开安全带,正打算下车,外婆却突然又从后面搭住了他的左肩膀。

    老人家力气蛮大,发话道:“你既然不会开车,那么大概也不会修车了……还是坐着吧。”

    盛清让只能重新坐好,外婆递过来一包瓜子:“饿了伐?瓜子要不要吃?”

    盛清让连忙摆摆手:“谢谢,我不饿。”

    外婆又从购物袋里翻出一袋薯片:“现在年轻人应该都喜欢吃这个吧,要不要?”

    盛清让略窘迫地摆摆手,余光瞥向车外,只见宗瑛快步折了回来。

    宗瑛拉开车门,手伸进来取走支架上的手机,然后迅速拨了个救援电话出去。

    她打电话时关上了车门,车内便听不到丁点声音,只能看到她低着头正与人联系,等待答复的过程中她有抿紧嘴唇,抬手将头发往后捋了一些。

    外婆看着她自言自语道:“真是同小曼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盛清让闻言突然想起宗瑛卧室里那本黑色硬皮册子。

    他猜外婆所说的小曼应该就是宗瑛的母亲。他对严曼的印象全都来自照片与新闻,但仅凭这些,他也能理解为什么外婆会这样讲,因为的确很像,不论是长相还是神态。

    外婆这时突然对他说:“宗瑛做事情蛮稳妥的,你讲是不是?”

    盛清让被拽回神,由衷答道:“是。”

    他言罢又看向车窗外,见她好像收了电话,转过身大步往服务区里面走去,只留了个背影给他们。

    盛清让望着那愈走愈远的背影,竟主动开口询问外婆:“宗瑛生日是不是9月14号?”

    外婆不晓得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点点头,道:“对的对的,你怎么晓得?”

    得到确认,盛清让并没有显露出高兴,眸光反而倏地一黯。他敷衍答道:“偶然知道的。”

    9。14,是宗瑛来到这个世界的日期,也是她母亲离开这个世界的日期。

    一个起点,一个终点reads;'希腊神话'冥后。

    和数字印在一起的那个莫比乌斯环,似乎也有了新的解释与意义。

    在外婆“你今年多大了?”、“同宗瑛是怎么认识的呀?”、“你这么晚着急回上海为的是什么事情?”等一系列探询中,盛清让始终关注着百米外那个身影。

    广袤夜色覆盖下,服务区的广场看起来格外空旷,好像天地间只剩她一个人,脚踏实地地顽强生长,独自解决着所有的麻烦,是一种顶天立地的顽强。

    她处理事情果断利落,好像不论做什么都很帅气,盛清让正想着,宗瑛突然朝这边走过来。

    快走到车跟前时,宗瑛又停住,接起电话——

    是薛选青打来的,她在那边打着哈欠说:“竟然真能打通,我以为你不打算接我电话了。”

    “找我什么事?”

    薛选青讲:“我这两天休息,在我奶奶这里无聊得崩溃,想问问你回上海了没有,回来了我就去找你玩。”

    宗瑛不答反问:“你奶奶家是不是在昆山?”

    薛选青又打了哈欠:“对啊。”

    宗瑛抬眸看了一眼服务区指示牌:“所以你打算现在来找我?”

    薛选青应道:“有这个打算,你在哪?”

    宗瑛爽快应道:“沪宁高速阳澄湖服务区,我车坏了,你来吧。”

    电话那端的薛选青倏地坐起来,她还没来得及反问,宗瑛已经挂了。

    宗瑛如此的不客气,简直一反常态。不过就是高速上坏个车,就把她逼成这个样子了?

    朋友有难,不能不帮。

    薛选青尽管有些无法理解,但还是起身拿了外套出门取车。

    九月天,昼夜温差逐渐拉大,晚风里也有了惬意的凉。

    昆山到阳澄湖服务区,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再从阳澄湖服务区到上海静安区,晚上不拥堵的情况下,一个半小时也足够了。

    宗瑛仔细算过时间——来得及。

    薛选青是她的planb,在薛选青打电话来之前,她本打算等救援车来了再将盛清让送回上海,现在就看哪个来得早了。

    她想松口气,但怎样也做不到,最后拉开车门坐进去,看一眼盛清让说:“天亮了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你先睡一会儿,等车来了我叫你。”

    外婆见她这样关心盛清让,也帮腔道:“宗瑛讲的对,我们两个白天好歹能补觉,你要忙工作的话,还是不要跟我们熬通宵的好。”说着甚至将身上的毯子也递过去:“你盖腿上,不要着凉。”

    受宠若惊的盛清让有一瞬的不知所措,他忙同外婆道:“您盖着就好了,我还不困。”

    “哪里像不困的样子?你眼睛下面都发青的,一看就晓得许多天没好好睡觉了。年轻人身体好也不是这么个拼命法,工作是做不完的,健康才最值价。”

    外婆驳得有理有据,又讲:“你不要犟了,拿去盖着,快点睡觉。”

    盛清让没接,她便使出激将法:“你不肯睡,是不是想叫我把后座让给你睡?”

    “不不不reads;苍穹之玥夜传说。”盛清让连否三次,最后只能从老人家手里接过毛毯,盖好了闭眼睡。

    宗瑛见状无奈抿起了唇,外婆却得逞似的同她挤了挤眼,压低声音说:“你看,这不就睡了嘛。”

    车内顿时变得极安静,外婆蹑手蹑脚重新躺下,宗瑛也挨着椅背阖上眼。

    人在等待的时候,再困也睡不沉。因此手机一有了动静,宗瑛立刻就睁开眼接起来,她声音极低地“喂”了一声,紧接着小心翼翼推门下车,问:“你到了吗?”

    薛选青声音大咧咧的:“当然到了才给你打电话,你那辆破车停哪儿了,我怎么看不到?”

    宗瑛抬头四下寻了一遍,说:“我看到你了,你往北边开。”

    “黑黢黢的谁分得清东南西北,你告诉我左右行不行?”

    “右手边。”

    薛选青终于看到她,毫不留情摁了摁车喇叭,几声响之后,外婆和盛清让也醒了。

    宗瑛偏头瞥一眼,拉开门同车内道:“先等一等。”

    她刚说完,薛选青却已经快步朝她走过来。

    薛选青说:“你不是一个人吧?”她知道宗瑛带了外婆去南京寻亲,那么回来必定要带外婆一起,所以宗瑛的着急也有了解释,毕竟让老人家待在高速上也不好,可是——

    薛选青又问:“你半夜带老人家上什么高速?有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你是不是傻了?”

    宗瑛答:“我等会跟你解释,你先……”

    薛选青还不待她说完,一弯腰,敏锐发觉了坐在副驾上的盛清让。她狠狠盯他一眼,直起身道:“原来不止外婆啊,难道我过会还要带他一起上路吗?我连他什么来历都不晓得。”

    她讲话声音不算高,但宗瑛还是将她拉到一旁,正色拜托道:“他有点急事需要天亮前赶回上海,我希望你能带他先回去。”

    “那你和外婆呢?”

    “我们等救援车来了再走。”

    薛选青愈发难理解了,她实在想不通宗瑛为什么如此替一个陌生人着想。

    她乜一眼右手边的车,问:“他是你什么人啊?至于吗?”

    宗瑛想想:“暂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是很重要的一个人,你不要为难他。”

    宗瑛说话时,薛选青一直盯着她的脸。

    从她脸上,薛选青看出了难得的恳切与无奈,她的确是真心求助,且丝毫没有开玩笑。

    薛选青犹豫片刻,虽很不情愿,最后仍是回:“行吧。”她说着舔了下嘴唇,伸手问宗瑛要烟:“来给我一根。”

    宗瑛递给她一支烟,薛选青甫点燃就皱皱眉,低头吸一口就忍不住掐了:“这什么破烟,甜腻腻的,居然还有奶味,又不是喝牛奶!”她低头看看,抬首问宗瑛:“你突然改抽女士烟,不会是打算慢慢戒掉吧?”

    宗瑛不瞒她:“是,我在争取戒烟。”

    薛选青顿时生出一种被抛弃的孤独感,但她说的却是:“抽烟的确没什么好的,要不是现场总是味道很重,我也不想抽。戒掉吧,戒掉很好。”

    话说到此,她想起宗瑛原先是不抽烟的,至少在最初认识时宗瑛碰都不碰这些reads;重生之画中仙。

    如果宗瑛没有认识她,或许一辈子也不会有抽烟这个坏毛病。

    她对宗瑛始终存了愧疚,这愧疚不仅仅关乎抽不抽烟的问题,它藏得更深,更不能轻易提及,也让她的得失心不断加剧,以至于之前做出一些不太理智的举动。

    宗瑛见她突然沉默,也未询问缘由,低头看一眼时间道:“不早了,你们尽快上路,可不可以?”

    薛选青敛回神,看向车那边:“行啊,你叫他过来吧,我先去那边等着。”

    她说完即转身返回自己的车里,宗瑛走向另一边,拉开车门弯腰对盛清让说:“盛先生,出来一下。”

    盛清让立即下车,宗瑛对他说:“从这里开到法租界,两个小时不到,时间应该是足够的。但我不确定救援车什么时候能来,所以你跟选青的车先走最稳妥,可以吗?”

    虽然是征求意见的语气,但实际已经替盛清让做了决定,盛清让说:“宗小姐安排的都可以。”

    他对她是十足信任,宗瑛受之有愧,但也没说什么,指了薛选青的车:“在那边。”

    盛清让循她的手看去,薛选青打开大灯,示威一样摁了两下喇叭。

    宗瑛陪盛清让一起过去,待盛清让坐进副驾,她突然又想起什么:“稍微等一下。”说完立刻折返回自己车内,问外婆:“之前我买的那一袋零食呢?”

    外婆一愣,将购物袋递过去,只见宗瑛二话不说拎起袋子就跑了。

    外婆“哎——”了一声,这才意识到宗瑛的零食并不是买给自己的。

    宗瑛让薛选青打开车窗,将满满当当的购物袋塞给副驾上的盛清让:“有备无患。”

    盛清让抬头,忽然又见她将手伸进来,探入购物袋内摸出两瓶易拉罐饮料。她食指用力一勾,启开一只拉环,先将一罐递给他,随后自己又开了一罐。

    她细长的一双手握着饮料罐,大概沉默了三秒钟,说:“如果回来,不管怎样,知会我一声。”言毕她突然将饮料罐往前递了一递,碰及他手里的罐子,似离别干杯。

    然后,她仰头喝了大半。

    她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他,甚至不确定还能不能再见面,要讲的一切都在饮料罐里,在清甜的蜜桃果汁中。

    盛清让察觉到了她的担心和在乎,他很确信自己的直觉是真的,直到手里的金属易拉罐都被捂出体温,直到宗瑛喝完一整罐,他看一眼悬在黢黑夜空里的月亮,将视线转向她,才开口说:“今晚的月色很美,宗小姐。”

    眸光相撞,宗瑛喉咙口的肌肉顿时收紧,握着易拉罐的手差点将铝罐捏瘪。

    薛选青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位是在谈恋爱吗?能不能痛快点,又不是生离死别。”

    宗瑛别过脸,终于捏瘪罐子,突然俯身凑到盛清让耳边,低声叮嘱:“不管想什么办法,六点之前从选青车里脱身。请你多保重。”

    她虽然还是担心他的突然消失会给他人造成不必要的惊吓,但她这两天的种种举动,都是对他在她生活中出现、甚至单独接触她亲友的默许与接纳。

    她说话时的气息有蜜桃汁的味道。

    但她讲完立刻直起身,薛选青也在同一时刻关上了玻璃窗,只有他手中罐子里还隐隐存有同样的气味reads;穿成女主心魔的日子里。

    汽车驶离服务区停车场,盛清让转头看,宗瑛的身影在昏黄灯光下愈来愈小,直到完全看不见,他耳根的一点点红才逐渐消退下去。

    宗瑛走回车里,解锁手机调出播放器,随机播放到一首,口琴声意外的空旷悠扬。

    阴历二十四,圆月缺角,这一轮圆满很快结束,将迎来新的初升。

    外婆这时突然打破气氛:“那袋子吃的你该早点给他呀,我还以为是买给我的,还一路吃了那么多,多不好意思。”

    宗瑛倏地回神,忙转头说:“后备箱还有一袋是给你的,方女士。”

    外婆恍然:“我就讲嘛,刚刚那袋里面都是年轻人才喜欢吃的零食。”

    与这里相比,薛选青车内的气氛却远没有这样平和,彼此剑拔弩张,颇有些狭路相逢的意思。

    开了好一会儿,薛选青问:“好久不见盛先生,上次你裤脚全是血,浑身硝烟味道,这次干脆脸上都挂彩了,你是混道上的吗?”

    薛选青讲话时余光掠过他的脸,问得毫不客气。

    盛清让否认:“只是暂时卷入了一些纷争。”

    他这个回答无法令薛选青满意,薛选青干脆挑明:“有件事我需要坦白,上次我提取了你的dna和指纹,但是查下来没什么收获,我无法确定你的身份,这令我很不放心。”

    盛清让尽管不是十分明白她所述术语,但他问:“请问凭什么这样做?”

    薛选青说:“因为我觉得你很可疑,所以你到底是谁?”

    盛清让沉住气答:“我是宗瑛的朋友。”

    薛选青有点恼火,但对方没有炸毛之前,她不能先炸。

    出高速又开了一会儿,天边隐约要亮了,她又问:“你什么事情这样着急,赶飞机吗?”

    盛清让将错就错,顺着她讲:“是,但带我进市区即可,如果你觉得麻烦,可以现在就让我下车,非常感谢。”

    薛选青冷笑一声:“怎么会觉得麻烦呢?”她接着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这样乐于助人,当然是要送你到机场才好了。去浦东还是虹桥?哪个航站楼?”

    不论虹桥还是浦东,现在都极不太平。

    盛清让说:“谢谢你,不用了,现在让我下车就可以。”

    薛选青愈发觉得他有鬼,余光扫过去讲:“既然你不讲,那么先去浦东?反正快到了。”

    盛清让整个人陷入一种竭力压制的焦虑中,薛选青偏不让他好过。

    车子到浦东机场时,距早6点还有二十分钟,盛清让很清楚再拖下去他很可能会在车上直接消失,因此二话不说下了车,立刻往航站楼里走。

    薛选青停好车,悄无声息跟进去。

    她最终见盛清让进入男洗手间,过去将近二十分钟,却不见他出来。

    薛选青皱起眉,这时大厅里人少得可怜,男洗手间里也很久无人进出,她索性走进去,小便池前一个人也没有,所有隔间的门都敞开着,哪里还有盛清让的人影?

    这个人难道可以凭空消失吗?!

 34|699号公寓(1)

    无论薛选青有没有找到盛清让,这一天的太阳还是照常升了起来。

    最高气温跌到30摄氏度以下,遇上多云的天气,阳光飘忽不定,东北风轻柔拂过整座城市,似乎秋日将至。

    交易日一开盘,就不停有电话拨给宗瑛。

    宗瑛彼时还在高速上,无动于衷放任手机一直震动,就是不接。

    她知道这些电话几乎都与她减持新希股份有关,无非是质问为什么突然抛售,抑或探询她在新希新药上市这种关口减持的理由。

    股价的涨跌,能套现多少,她都不关心,对新希的经营状况她更是毫无兴趣。

    新希不再是初创时那个新希了,它或许已经与严曼期冀的方向背道而驰。

    手机刚刚歇下去,屏幕乍然又亮。

    汽车驶出高速收费站,宗瑛按了接听,蓝牙耳机里传来薛选青的声音。

    “宗瑛。”

    “安全送到了吗?”

    “你先听我讲。”

    宗瑛骤然察觉她语气与平日有异,握住方向盘的手不由一紧:“讲。”

    那边薛选青迅速整理了思路:“我送他去了浦东机场,然后他凭空消失了,真的是——凭空!我都快把浦东机场翻个遍了,连个影子也没找到。简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这根本不科学!”

    她声音混在机场大厅噪杂的环境中,宗瑛听得有一瞬发懵,耳朵嗡嗡直响。

    宗瑛复问:“你送他去了哪里?”

    薛选青皱眉答:“浦东机场啊。”

    浦东——

    宗瑛清晰记得那天她在姨外婆家搜出来的沪战大事记。就在两天前,为威胁浦江右岸敌军,第8集团军防守浦东。

    即便没有沦陷,那里也是毫无疑问的前线。

    外婆这时明显发觉宗瑛握着方向盘的手在颤抖,侧脸也紧紧绷起。

    宗瑛压着语声问:“你为什么要送他去那里?”

    薛选青又讲:“他避而不答含糊其辞,我觉得他有问题,因此打算试探一下,谁知道他突然会消失?你说他怎么就突然消失了呢,那完全是个封闭的环境,他是在变魔术吗?”

    宗瑛几乎一触即发了,她讲:“薛选青,我不和你开玩笑,这件事性命攸关,我真的可能会和你翻脸。”

    性命攸关四个字将薛选青震住了,也将她推入了更深的困惑当中。

    等她意识到事情可能真的失控时,宗瑛挂了电话,只剩急促嘟嘟嘟声,再拨就拨不通了。

    宗瑛差一点朝薛选青发了脾气,但她明白这除了宣泄毫无用处,包括自责也没有用——

    他一旦回到过去,就会音讯全无。宣泄和自责,统统找不回他。

    宗瑛的手机因电量不足自动关了,车内不复有打扰,有片刻消停。外婆谨慎问她:“出了什么事情?人没有安全送到吗?”

    宗瑛握紧方向盘,拐进另一条路,按照原计划回699公寓。

    她答:“出了一些周折,现在还不确定状况。”

    外婆不由蹙眉,宗瑛怕她担心,又说:“但是外婆,我会尽力处理。”

    将外婆送回公寓,宗瑛直奔浦东机场,尽管知道这个时间点不可能在那里找到他,但她仍和薛选青走了一遍。薛选青最后指了男洗手间道:“外面的监控我已经看过了,他进去就没有出来过,而里面也确实没有人。”紧接着给出结论:“他的确就是凭空消失。”

    薛选青讲完神色变得凝重,抬眸看宗瑛:“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

    宗瑛回她:“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薛选青满脑子被不可思议所充斥,但她也只能接受活人凭空消失的现实,且出乎意料地冷静分析道:“这关乎到他凭空消失到哪里去了,是过去、未来,还是别的空间?”

    宗瑛抿唇。

    “那么我猜是过去。”薛选青回忆起盛清让老派的穿着与作风,又想起他裤腿的血迹和身上的硝烟味。她看着宗瑛一字一顿问道:“难道是战时?”

    说出“战时”这两个字时,薛选青才突然生出一种后怕的情绪。

    她恨不得所有都是无凭无据的猜测,可却有太多线索来佐证——比如她撬门那天,被反锁的房门内一个人也没有;又譬如宗瑛借她车的那个早晨,那辆车开到外白渡桥旁的交通灯前停下,被发现时里面却空无一人。

    全部都是,凭空消失。

    薛选青下意识闭了闭眼,用力握拳来保持冷静,心平气和问宗瑛:“车停在外白渡桥的那天,你也在车里?”她笃定盛清让不会开车,那么肯定是宗瑛开车带他,可为什么宗瑛也消失不见?

    宗瑛无法再瞒,抿唇默认。

    薛选青看着她,心中突然腾起一种无力感:“那你消失去了哪里?难道和他一起吗?”

    为什么会这样?

    薛选青见过大案要案,离奇的事情逢得多了,如此奇怪、关乎宗瑛的一件事却几乎要将她逼到崩溃。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广播轮番催促登机,世事好像都匆匆碌碌往前狂奔,只有宗瑛跟着一个莫名其妙的过去来客,往后退。

    她曾在最紧急的关头抓紧过薛选青,薛选青此时却害怕抓不住她。

    突然有个推着行李箱横冲直撞的孩子惊叫一声“啊我的箱子”,万向轮载着箱子就径直朝薛选青滚了过去。薛选青被行李箱撞了一下,骤然回了神。

    她抬头看宗瑛,宗瑛也看她。

    她又问:“我是不是在做梦?”且这个梦还不可理喻到了极点。

    说完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痛结结实实,丝毫不假。

    薛选青沉默了,宗瑛过了半晌道:“不是做梦,他从1937年来。”

    这是宗瑛难得的摊牌,薛选青却没有丝毫欣悦,她反问:“1937?1937!”

    她猜的没错了,就是战时。

    薛选青进一步求证:“所以你突然消失那些天,是不是跟他去了1937年?”

    宗瑛不回避了,答:“是。”

    薛选青几乎要跳起来:“那得多危险!疯了吗?!”

    宗瑛此时非常疲倦,双脚仿佛都支撑不住躯体的重量。

    她面色忧沉看向薛选青,声音是疲劳携来的低哑:“危险?他每天都要面对你说的那个危险世界,而浦东在他时代,是战区。”

    薛选青陡然意识到自己的试探将一个人丢去了更加危险的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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