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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旅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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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耷拉的眼皮这时候倏地抬起,就在对方伸手搭上她肩膀的瞬间,反擒其右臂,同时破坏对方重心,教他摔下了楼梯。

    还没待他反应,宗瑛已用一次性约束带反捆了他双手。

    “宗小姐,我们可以坐下来谈。”来人出声艰难,恳请她松开约束带。

    “你现在就可以讲。”宗瑛并不打算中止这教训,压制着对方,闭眼一字一顿道:“姓名、年龄、籍贯、住址。”

    “盛清让、三十二岁、沪籍、住址——”他稍作停顿,讲话困难却和气:“就是这里。”

    “这里?”、“是这里。”

    简直不可理喻,可宗瑛这一句还没能讲出口,手突然就松了。

    疼痛如炸弹突袭,整颗头颅仿佛四分五裂。

    呼吸愈急促,额颞青筋凸起,宗瑛几近失控,而盛清让终得机会起了身,用力挣开了约束带。

    然而下一瞬,他却俯身询问:“宗小姐,请告诉我你需要什么。”

    宗瑛痛得几乎目不能视,双手指腹紧紧压着头皮,牙根都快咬碎,肌肉紧张得根本无法张口出声,他便又问:“是止痛药吗?”

    得不到回应,他迅速后退两步扯过沙发上的毯子,覆上宗瑛的肩,抱起她送回沙发。

    他记得厨房有一只药箱,遂又快步去厨房将其取来,随后快速翻出止痛药,与茶几上的水杯一起递过去。

    宗瑛连也水也不要,从他手里抓过药片径直吞下。

    七月天里,她颤抖的手指碰到他手心,他竟然觉得冷。

    因此他又从躺椅里拿了一件外套来给她盖上,之后不再扰她。

    变天了。

    夜风推撞窗户,发出哐哐声响。

    盛清让走上前,刚闭紧窗,一道闪电就劈进来。

    轰隆隆一阵雷过后,室内只闻得走钟声与宗瑛沉重的呼吸声,随后雨点密集扑向玻璃窗,夜景一下子就模糊了。

    盛清让关上窗帘,打开一盏顶灯。

    靠窗一长排书架里,陈放着医药相关书籍,以及各类证书与奖杯。所有者显示是同一个人——宗瑛。

    书架旁是硕大一只旧相框,里面密密麻麻贴满照片。

    除童年几张外,之后的宗瑛始终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半点笑意。

    靠墙一大块白板,贴满剪报、病理解剖图片与报告,角落里立着一具骨架模型,嶙峋中透出几分阴森。

    他第一次看到这些的时候,便默认屋主是个瘦削冷酷、板正固执的人。

    他突然凑近书柜,隔着玻璃,在角落里发现一枚极小徽章,中央印着CESA,底下一排英文,其中有“Extreme Sports Association”字样——

    极限运动协会,是新发现。

    他又回到厨房,拧开水龙头接了一壶,打算烧些热水。

    接上电源,壶中水很快咕噜咕噜起来,是热闹的声响。

    他突然嗅到一些馊味,一低头,在脚边的垃圾桶里发现了敞着口的外卖盒,食物已经开始变质。因此又清理了垃圾桶,洗了杯子,全部收拾妥当,外面的骤雨也歇了。

    宗瑛再次从沙发上醒来已经是凌晨五点四十分。

    她梦到自己在拉普兰德白茫茫的雪地里坐雪橇,驯鹿跑得飞快,拉丢了雪橇,她就留在难以辨别方向的雪地里,好像是冻死了。

    这种死法也不错。

    宗瑛坐起来,看到盛清让就坐在茶几对面看书,头顶亮着昏黄的装饰灯。

    她的视线移向茶几,上面除了她摆出的“物证”外,多了一只公文包,一只皮箱,还有一只保温杯。

    她身体前倾,拿过水杯,旋开盖子,有微弱热气浮上来,水还是温的。

    盛清让放下手里的书,等她饮完水才说:“如果你的身体允许,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灯光将他脸映得十分柔和,宗瑛敛起戾气,将毯子叠一叠铺在膝盖上,示意他讲。

    盛清让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折叠文书,当着宗瑛的面展开。

    最右用繁体字写着“赁房合同”四个大字,往左数排小字,是合同正文,标的物正是699号公寓大楼中的这一间跃层套房,立契时间写着——民国二十一年七月十二日。

    民国二十一年,1932年。

    这座公寓自1931年落成以来,进进出出,住客不断,这份过期合同除了有一点文献和收藏价值,没有其他意义。

    宗瑛仔细审阅,实话实说:“现在是公元2015年,民国法律也不再适用当今的中国。盛先生,这份合同是无效的。”

    “在宗小姐这里或许它是失效的。但在我这里,它仍在有效期内。”盛清让说着抽出另外一份文件,“这是公共租界工部局昨天的一份开会记录。”

    他将文件转过来示向宗瑛,手指移到日期处——

    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三日。

    他说着抬起头,看向宗瑛。

    宗瑛敛起眼睑:“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她放缓语速求证:“你从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三日来?”

    “的确是我经历过昨天。”他很快确认。

    宗瑛本来稍稍前倾的身体,这时往后略收了一些。

    盛清让看一眼手表,确认自己还有时间,便接着讲:“十点之前,我还在自己的公寓里做事,但十点之后,周围一切都会变得不同。”他环顾四周:“变成这样。”

    宗瑛一声不响。

    “我亦觉匪夷所思,但此事似乎还无解。”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七月十二日。”

    那天宗瑛因为接连两起大案,一住宿舍就是十几日,此间没有回过家。

    “照这样讲,你每晚十点会来到这里,那么——”宗瑛迅速整理思路,“七月二十三日凌晨,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出租车中?”

    面对她的“审讯”,他有条不紊答道:“夜间通常我会在公寓,偶尔也在别处。但不管我身处哪里,总会准时来到宗小姐所处的时代。因此那一晚,我在市郊办事,十点整又来到这里。当时位置距离公寓似乎很远,步行太慢,我需要借助交通工具。叫车并不容易,后来走了很久的路,几乎拿出全部的现金,最终才打到一辆车。”

    那么就是她昨天搭上的那辆出租车了。

    宗瑛问:“付了多少?”

    “二百五十元整。”他说,“我已经记录在簿子中了,宗小姐没有看到吗?”

    宗瑛当然看到了,她只是核实。

    同信纸装在一起的那本薄册子,里面记录得密密麻麻,巨细无遗。

    她记得第一条记录是:“取用书柜中《新华字典》一部,当日已归还。”

    最新的一条记录是:“取用宗小姐现金二百五十元,以支付车费,未还清。”

    都是用简体字书写,他在照顾屋主的习惯。

    所以昨天她并无必要同他道谢,毕竟支付车费的钱是她的,他才是非法取用。

    盛清让这时候讲:“我擅自取用屋主的财物,的确失理在先,恳请宗小姐接受我的道歉。如果不能,我可以作出补偿。”

    宗瑛却不着急纠缠此事,反而是问了一句:“二百五,你坐了多久?”

    “大约二十分钟,现在的汽车,很快。”

    “你应该叫他打表。”宗瑛说着垂眸,将手中的保温杯放回茶几:“你清楚二百五十元可以用来做什么吗?”

    “楼下有一家通宵营业的小商店,明码标价,我去过一次。”他答得有理有据,“对照日用品的物价,大约能对现在流通货币的购买力有个概念。”说完从文件袋中取出一张小票递给宗瑛,买的是一盒三块八的牛奶。

    他接着说:“二百五十元的车费从行驶里程上计算或许并不合理,但当时深夜无他法,只能如此。”

    他讲得很有道理,宗瑛沉默,半天说了一句:“你还拿了我的备用钥匙。”

    “以防万一,毕竟一旦被关在门外,我便无处落脚。”

    “那为什么锁了楼上房间的门?”宗瑛抬眸看他。

    “这正是我要说的。”他这时终于取过案几上的皮箱,打开后转向宗瑛,其中分列陈放着金条、美钞、银元及法币:“想必银元与法币已经不再流通,美钞或许可以,但黄金应仍属于硬通货,其中总有一项可以支付。”

    他想得这样周全,要求自然也不含糊:“此间公寓处处老家赏,对宗小姐来讲十分重要,因此我也不奢望宗小姐将它出售。楼上房间似乎常年空置,希望宗小姐能暂时将那间房租给我。”

    他言辞恳切,看向宗瑛的目光亦真挚可信。

    天将明未明之际,昏光笼罩,室内谈话犹如梦中片段。

    他又说:“你认为我不可信,是情理之中。”他复低头看表,不急不忙:“不过很快就可以证明我所言非虚。”

    指针指向五点五十九分四十秒。

    他收拾妥当公文包,稳坐着抬起头:“每天早晨六点,我会从宗小姐的时代消失。”

    “那么如果这样呢?”宗瑛目光冷峻,上身前倾握住了他的手。

    一阵凉意传递,室内的老座钟滴答滴答似乎走得更急促不安。

    盛清让一贯从容的脸上浮闪出焦虑,竟严厉给出警告:“还有三秒,请你松开。”

    宗瑛没有松手。

    作者有话要说:  盛先生:我目前还不会使用拼音查字法,不过应该很快就能够学会。

    ……………

    几个说明:

    1。一次性约束带的束缚力略弱,一般要多用几个一起捆,不然有点力气的,一挣脱就开了。不过有时候出警带这个很方便,毕竟单警手铐数量很有限并且不能乱用。

    2。盛先生口中通宵营业的小商店,应该是620号的那家Family Mart便利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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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99号公寓(5)

    宗瑛最终抓住的是空气。

    最后一秒钟,盛清让还是努力抽出了手,并在瞬间消失。

    茶几对面只剩空空荡荡一藤椅,铛铛铛的打钟声应时地响起来,一共敲了六下。

    因为要摆脱宗瑛的钳制,盛清让几乎什么都没能带走,皮箱与公文包皆留在了茶几上。

    昏黄装饰灯静悄悄地亮着,室内仍然只有宗瑛一个人的气息,已经过去的数小时,仿佛不过是大梦一场,毫无现实的依据。

    宗瑛在沙发上冷静了一会儿,突然瞥见地毯上散落的一颗金属袖扣,大概是盛清让丢的。

    她拾起来一番摩挲,冷硬金属的触感十分清晰可信。

    宗瑛不相信幻觉会真实到这种程度,除非她精神状况已经病到无药可救。

    她突然身体前倾拖过茶几上的公文包,犹豫片刻,打开锁扣,从里面取出两只文件袋,一只钱夹,一支钢笔,一本绑带手记本。

    朴素实用,整洁有序。

    打开其中一只文件袋,里面是他刚才收进去的房契等资料,宗瑛略翻了翻,发现一张证书——

    四个角嵌印青天白日标志,上方正中印国父像,最右繁体书写着“上海律師公會會員證書”,随后小字书“茲證明,盛清讓律師為本會會員,除登錄會員名簿,並通報各級法院……”之后是会员编号及公会章程,落款为上海律师公会执行委员会,有公印防伪。

    宗瑛通读一遍,将它放回文件袋,又拿起绑带手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贴了一张教学用课表。

    纸张抬头为东吴大学法学院,底部印中文校训“養天地正氣,法古今完人”,课程时间都是傍晚,大概是兼职任教,主讲刑法与比较法,周六晚上需作为模拟法官出席法学院实习法庭,旁边标注了“可能需要、通知為準”八个字。

    往后翻是中、英文混用的日程记录,其中有一页洋洋洒洒写满法文,一眼看过去,数不清的开闭音符,令人眼花缭乱。

    宗瑛没有继续翻下去,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闹钟。

    今天是早班,她必须立刻洗漱出门,回单位和夜班同事交接工作。

    在隔壁小囡的琴声里,她迅速换好衣服,将盛清让的私人物品全部锁进保险柜。

    整理好一切出门时,隔壁一首圆舞曲刚刚弹完。

    公交转地铁,早晨的公共交通拥挤繁忙,宗瑛被逼到左侧门边上,抬一下手都很困难。

    到换乘站,呼啦啦下去一拨人,又挤上来一拨,宗瑛调整了站姿,取出手机看新闻。地底下的信号并不如意,连一条图文新闻也无法完全展示,只有热门评论高高挂着——

    还是怀疑与阴谋论,语气咄咄得仿佛要直接从屏幕里跳出来。

    “事故里那对准父母最可怜了好吗?两尸三命,太惨了。听说家里还有一个老大才6岁,本来会是蛮幸福的一家四口,现在全完了,赔钱也没有用,所以肇事者真是可恨啊,他背景很厉害?”

    “疑点重重,眼睛瞎了才相信肇事者没有吸毒!”

    “堂堂上市药企药物研究院的高层居然藏毒,你们还敢用新希的药?”

    “警方为什么不公布尸检结果?主检法医同新希制药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有内。幕?”

    “建议查一查照片里那个女警察,她看起来很不合理,请注意她的肩章颜色,这是一个技术警。”

    “……”

    突然“叮咚”一声,屏幕顶部跳出一条群消息推送。

    宗瑛点开来,部门群的消息已达99+,最后一条是“宗老师扛住、青哥扛住”,圈了她们两个人,附了一个拱手的表情。

    青哥是薛选青,她是负责这个案子的主检法医。

    至于照片里那个女警察,是宗瑛自己,技术警的肩章版面是灰色。

    群聊天版面上紧接着跳出一条新消息,是语音,发送者是薛选青。

    宗瑛点开来贴近耳朵,在地铁呼啸声中她听得模模糊糊,但她很清楚对方讲了什么——

    “他们可以质疑我不够专业,但是绝对没有资格怀疑我的职业道德。”

    语音播完了,手机听筒仍然贴着耳朵。宗瑛的视线移向地铁的玻璃门,地下行驶中急速掠过的黑暗最终到了尽头,玻璃门外亮起来。

    到站了。

    宗瑛随人群下了地铁,在便利店里解决了早饭,到了单位,这个庞大的队伍仍旧井然有序地运转着。

    她遇到小郑,问有没有见到薛选青。

    小郑说:“薛老师昨天忙到虚脱,今天调休了。”说着又想起网络上的蛮横质疑,兀自抱怨道:“出结论哪有他们想得那么快啊?这个案子现在很复杂啊,忙成狗还要被人怀疑真是不爽。”刚入行的稚气与不甘顿时满溢了出来。

    宗瑛打开手机想要给薛选青打个电话,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拨出去。

    不出现场也并不清闲,因为还有大量的文件工作需要处理。宗瑛对着电脑屏幕写报告,一坐就是一上午,下午又出外勤去了一趟法院,等忙完回来,已经快到下班时间。

    她车子刚到单位门口,就看到兴师动众的一拨人同执勤人员发生了冲突,言辞似乎十分激烈,隐约有发生肢体冲突的迹象。

    就在人群两三步之外,站了一个幼童,满脸的不知所措与恐惧。

    宗瑛下了车。

    “都过去两天了,为什么一点消息也不给?!调查调查,到底要调查到什么时候?你们要给我们家属一个说法的呀!肇事那个人死了,我们总不能同死人去讨说法的呀!”

    “对不起,你们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

    “又是搪塞!交警大队那边也这样讲!”粗暴打断执勤人员的一个中年女性,突然就拽过旁边幼童,语气愈急迫起来:“看看小孩,这么点年纪,爸爸妈妈在事故里都死了,你们看在小孩的份上也要快点出个结果的呀!”

    “就是、就是!”

    她一直在讲,旁边其他两家的家属也一同帮腔,可一看到宗瑛过来,她立刻就移转矛头,上来就抓住宗瑛,一眼就盯准了她的灰板肩章与警号:“你是那天在医院的警察伐?你应该晓得这个事情到底怎么样的伐?”

    旁边帮腔者同时问:“尸检那个法医是不是你?”

    宗瑛无可奉告,对方显然不满意她的态度,难免揪扯。

    执勤同志上来拉劝,一众人你拉我扯,宗瑛余光突然瞥到有人在拍照,她皱起眉,严厉同对方讲:“请你放手。”

    对方揪着不肯放,宗瑛却不能动手,执勤人员的劝解一直被打断,吵吵闹闹一团糟。

    之前站在外圈的那个孩子不见了。

    不对!

    宗瑛反应过来已经迟了,大人推搡拉扯过程当中,生生将懵然不知的小孩撞倒在地。

    不小心踩到那孩子的一个人惊呼了一声,宗瑛挣开了那女子的纠缠。

    后脑着地,肩膀被成人踩压,本就发懵的孩子居然一声也没有吭,但是叫他却也没有回应。

    都慌了,人堆散开来,宗瑛跪下去俯身检查他的状况,最后说:“送医院。”

    “严重吗?是不是要叫120了……”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中年女子这时心慌得有些手抖,连忙要俯身去抱小孩,宗瑛却阻止了她,声音有几分专业的漠然:“可能有骨折,小心移动。”她抬头叫执勤人员:“取个担架。”

    周围顿时没声了。

    过了会儿,一群人商量送哪个医院最近的时候,那个中年女子又突然讲,一定要送昨天事故急救的那个医院,并且要求宗瑛一起去。

    宗瑛同意了。

    城市开始进入周五傍晚的拥堵状态,坐在车里,能看到太阳累赘庞大的身体沉沉压在地平线上,暮气蒸腾中,汽车密密麻麻排列,似一个战场。

    宗瑛密切留意幼童的状态,自己的状态却急转直下,她很想打开车窗抽一支烟,但看一眼旁边的孩子,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

    抵达医院时只能看急诊,随后是接二连三的检查项目。

    中年女子一边交费一边抱怨,旁边几个人议论着一些有的没的,宗瑛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个女人是孩子的舅妈,而这个小孩,就是723遂道事故中那对丧生夫妻的长子,才6岁。

    宗瑛的电话响了。

    她接起来,盛秋实说:“宗瑛,你爸爸等会过来,你要来一趟医院吗?”

    宗瑛没着急回答,她走几步到外面,才说:“我正在忙。”

    那边安静了几秒,最后说:“那你忙,我先挂了。”

    “好。”宗瑛等他挂掉电话,挨着墙点了一支烟。

    暮色愈沉,她看到一辆熟悉的轿车驶入医院,眸色黯了一瞬。

    那是她父亲的车。

    宗瑛在急诊一直待到这个孩子办完入院手续,将近晚九点,她饥肠辘辘去医院斜对面的一家日本烧肉店,要了一份牛小排和日式冷面。

    吃到一半的时候,她父亲宗庆霖来了电话。

    宗瑛接起电话,那边讲:“来一下医院。”

    宗瑛说:“知道了。”讲完挂掉电话,大口吃完了剩下的半碗冷面。

    宗庆霖这个时候叫她去,无非是因为刚刚回国需要了解事故情况,找她这个在系统内的人,最方便。

    结果也并没有出乎宗瑛的预想,宗庆霖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

    “你邢叔叔车里发现的到底是什么?”

    宗瑛说:“现在正式的报告还没有出来。”

    “不要打官腔,验了没有?”

    “不是我负责的案子,我不清楚。”

    父女两人站在走廊尽头对峙,一支变焦镜头出现在了走廊入口处。

    镜片组快速移动收缩,只有细微声响。

    宗瑛隐约察觉到动静,就在这时病房呼叫响了。

    宗瑜再度病危,值班医生赶来抢救,家属都被挡在外面,只能等。

    时间滴滴答答,愈走夜愈深。

    等待危险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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