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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验尸格目录-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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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赵挚看似乖乖的答应了,一转脸,在宋采唐看不到的角度,手指在背后轻轻一摇,打了个手势。
跟在他身后的暗卫会意,立刻飞身执行命令去了。
吕明月家是富户,其父吕安贵行商,在城东这样地价不算特别吓人的地方,有座三进的宅子,城内有商铺数间,城外产业无数,虽无官身,日子却过的很是富庶。
可有一点很奇怪,一路行来,远远看去,后面最好最精致的院子,无松无柏,无高正之气,反倒轻盈飞纱,银铃曼妙,看起来住的是位少女,而非家主。
听闻皇亲国戚亲自上门,吕安贵扶着帽子跑出来,一小段路跑的鼻尖都渗汗了,可见重视程度:“小人——小人拜见郡王爷!”
“起吧。”
赵挚叫他起来,正好顺便问:“贵宅主院,可是住了哪位娇客?”
吕安贵:“不敢欺瞒郡王爷,住的正是自家小女。”
“哦?”
“小人父母高堂皆已去世,儿子经商,常年在外,粗糙的很,没必要养的金贵,儿媳也不计较,遂这主院,就给了未出阁的小女明月——郡王爷这边请。”
赵挚顺着他的指引,一路走向正厅:“正好,本王今日就是为此而来,吕员外,将令爱请上来吧。”
吕安贵却一脸为难。
赵挚眼珠斜过去:“怎么,不行?”
“也不是不行……实是小女……小女她病了啊!”吕安贵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病的厉害,大夫叮嘱好生静养,不好见客……”
赵挚没被这话阻住,一掀衣摆,从容坐下,抬下巴示意宋采唐也坐,吕安贵跪着调了个方向,仍然冲着赵挚。
“阻碍公务,吕员外知道这是个什么罪么?”赵挚声音森凉,透着锋利兵戈之意,刮的人头皮生疼。
吕安贵吓的一抖:“这……这话是怎么说的?郡王爷使不得啊,小人绝对无意,绝无此意啊!”
“嗯?”
赵挚一个鼻间,也能哼出气势万钧来。
“小人不敢啊!着实是小女病的厉害,时而胡言乱语,怕届时帮不了郡王爷的忙,反倒让两边都受了累……”吕安贵小心提议,“不若多等几日,只要小女病情转好,定会配合——”
赵挚和宋采唐对视一眼。
这时候生病,怎么这么巧?
宋采唐微微摇了摇头。
她昨日探察蔺飞舟住处时才见过这吕明月,吕明月有些惊慌,情绪不对,但身体还是康健的,一天之内就重病不能见客——
只怕不是病的重,是不想,或者不敢见客吧。
而且这吕安贵阻挡行为也太过僵硬,战战兢兢,整个人都露着怯。
“那行。”
赵挚竟然没有强硬,站起来就往外走:“之后有任何后果,你自家承担吧。”
吕安贵吓的声音都变了:“郡王爷留步——留步啊——”
赵挚脚步停下,仍然没有转身。
宋采唐适时低声提醒吕安贵:“郡王爷前来,只是例行公务,问几个问题,无意伤害谁,可若吕员外执意防碍公务,增加郡王爷公务难度——真出了事,可就不仅仅是麻烦了。这位,可是郡王爷。”
吕安贵差点瘫在直。
是啊,这位是郡王爷,皇亲国戚,能力超群,什么不能干,什么能不知道?
万万不可期瞒啊!
他立刻头磕在地:“郡王爷稍候,小人这就叫小女出来拜见郡王爷!”
吕安贵屁滚尿流的去叫人,赵挚和宋采唐再次坐下。
“这吕家……气氛颇为与众不同。”
宋采唐说完,赵挚点了头,眉头微皱:“确实。”
等了一盏茶,吕明月才在父母吕安贵和刘氏的陪伴下走出来。
走路没问题,看起来很健康,脸色却白的不正常,明显情绪不对。
吕明月看着有十七八岁,比一般小姑娘要成熟些,但她梳着闺阁女子发式,发形发饰,包括身上的衣服,都很少女风,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相貌并不十分出挑,却也当得起清秀二字,眉宇间有股被好生精养着的娇纵之气。
她草草对赵挚行礼,紧紧挨着刘氏,也不肯自己坐,非要靠着刘氏。
刘氏有些尴尬,朝赵挚宋采唐解释:“这孩子……有点胆小。”
赵挚不怎么会体贴女孩子,当即就问吕明月:“蔺飞舟这个人,你认识吧。”
吕明月手指立刻绞紧了帕子:“不,不认识……不对,认识……认识……”
这反应……跟之前宋采唐见到时完全不一样,木木呆呆,语无伦次,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惊吓一样。
赵挚丝毫不怜香惜玉,直指敏感话题:“你同他,有无私情?”
吕明月整个人僵住,拼命摇头:“没……没有……不……有……我们有……”
她情绪更加激动,好像不知道怎么说对,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下来了。
“不必否认,”赵挚声音低沉,“你与他的关系,我已全部知晓。”
“不——我们没事,不关我的事——”吕明月双手捂住耳朵,崩溃大哭,转头冲着父母歇斯底里大喊,“都是你们——都是你们闹的,是你们的错!我都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他们还这么逼我……”
刘氏把她抱到怀里,一下下轻拍她的背:“是,都是娘的错……月儿乖,不怕啊……”拍着拍着,又开始抹泪,朝赵挚道歉,“月儿平时不这样,这回是吓着了……她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差点就没了,我们做爹娘的就多疼她些,舍不得亏着一点,眼珠子似的捧,想着好好养大,好好送出配人,儿孙满堂……我们就是死也瞑目了,可谁知她这命怎么这么不好……”
赵挚与宋采唐对视一眼,内里各有情绪。
宋采唐便道:“夫人莫急,郡王爷此行并非抓人,只欲问事,吕姑娘若与命案无关,何需害怕?照实回话即可,与案情有关之事,官府向来不会四处张扬。”
这话隐意很明显了,断案靠的是律法,靠的是证据,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吕明月要是再害怕成这样,不配合,她们就就要怀疑她与命案有关了。
官府只问案情,不问隐私,有关姑娘家声誉,她们不会随便张扬。
刘氏这才缓了口气,搂着吕明月轻拍她的背:“好了,乖一点,娘就在这陪着你,不怕啊。”
吕明月紧紧靠在刘氏怀里,身体不再僵硬,但情绪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次宋采唐使了个眼色,没让赵挚说话,自己轻声问:“你与蔺飞舟认识多久了?”
吕明月声音很小:“两个……月。”
“怎么认识的?”
“她帮了我……有小偷偷我荷包……他帮我拦住了。”
“然后就熟起来了?”
“……嗯。”
宋采唐看了眼赵挚,眸底意味深长。
蔺飞舟两个月前来汴梁‘赶考’,一到就‘刚好’有机会和吕明月认识,并迅速熟络,建立起‘友爱良好’的关系,进展神速……
这个蔺飞舟,真是没浪费一点时间。
宋采唐看着吕明月:“他待你好么?”
吕明月声音带着羞涩:“……很好。”
“我看他条件似乎很不好,有问你要过东西么?”
吕明月有些恍惚,摇了摇头:“没有。”
“那你呢,有没有主动送过他什么?”
“有,我想送的……我家不缺钱,他三餐不继,袍子洗的灰白都舍不得扔,我想让他过好一点,好好读书,可他不要,什么都不要……除了我亲手做的简单饭菜,他才肯吃些……”
吕明月说着,有些落寞。
宋采唐长眉一凛:“所以法会那日,你给他送过面条?”
吕明月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宋采唐:“窝了一个鸡蛋?”
吕明月眼睛睁的更大,脸上情绪不用说,别人也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又知道?
宋采唐没回答,眼帘微垂。
死者胃里的面条,出处是在这里了。
“那昭泽寺,也是你约他去的?”
吕明月手有些抖,却不敢再瞒:“是……他本来不想去的,还在练字,但禁不住纠缠,就放了笔跟我去了。”
“你们一起上的山?”
“是。”
“什么时候分开的?”
“上山没一会儿……我拉着他陪我去求姻缘签,解签的人太多,我们被冲散了。”
冲散……
是真的冲散,还是故意为之?
宋采唐微微偏头:“你当时没着急?”
“他会回来的,我知道。”
吕明月这话说的无比笃定,透着小小的甜蜜和苦涩。
笃定和甜蜜,来自于感情,苦涩……大概是因为那个人已经死了。
宋采唐:“你没有怀疑过他为什么接近你?”
“我初时也想……但他图我什么呢?”吕明月咬着下唇,“他那么好,温柔体贴,又爱干净,从不像别的男人那般粗俗,他眼界开阔,志向高远,才华横溢,明年定高中榜内,青云直起,前途无量,我家无权无势,只有些小财自安,于他……有什么用呢?我长的又非天仙……他就是人太好,被我缠上了,觉得不该相负,要好一辈子……”
宋采唐长眉微蹙,看了眼赵挚。
赵挚轻轻点头,二人观感一致。
吕明月这姑娘,已经深深陷在了蔺飞舟编织的情网里。
不过这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蔺飞舟图的绝非美色,吕明月不是国色天香,再者骗子干久了,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工作就是工作,任务就是任务,他应该不会自己栽了。
钱?吕明月的家世,明显不够看啊。
吕明月周边人物关系也很简单,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怪。
宋采唐一边想,一边随意接着话:“你父母,为你准备了很多嫁妆吧。”
这个问题问的吕明月红了脸,刘氏代她回答:“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要给她最好的,她的嫁妆,从她小时候起就备着了,不光吃穿用度,样样皆精,而且她小时候用的东西,我都给她留着呢,一起带到夫家,留个念想。”
嫁妆……
小时候用过的东西……
宋采唐突然灵机一动:“明月姑娘小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吕安贵和刘氏一起愣住了。
停顿两息,察觉到这反应不大对,才尴尬笑道:“特别的事是指——”
宋采唐迅速看了赵挚一眼。
赵挚颌首。
这吕家夫妻,有点意思啊。
赵挚指尖一下下,轻敲桌面,声音幽凉:“自然是你们印象中,认为特别的事。”
第212章 长的不像
过往小时候; 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吕明月对此似乎也有好奇; 偏头看刘氏:“娘,有么?”
刘氏赶紧摆手:“不过是长在闺阁的小姑娘; 平平顺顺安安康康; 哪有那么多特别的事?就是小时候……”她看了吕安贵一眼; “生了场大病,差点没救回来。”
吕安贵跟着她的目光; 就长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小孩子命轻,不管怎么精心照顾; 总有生病受难; 明月四岁的时候,染了风寒,缠绵病榻近百日; 怎么都不好; 瘦的就剩骨头了,我急的没办法; 各处求医问药; 多少封信写出去都没有,还是一位积年老友帮忙,请来个胡子花白的老游医; 才给治好了……”
吕安贵一脸唏嘘; 神情里满满都是父亲对女儿的疼爱与无奈; 入情入理。
吕明月却似乎突然有了什么芥蒂; 唇角微敛,闭了闭眼睛,放开刘氏的胳膊,不再像之前那般依赖。
刘氏有些慌,想要重新抱住吕明月,手伸到半空,又收了回来。
像要掩饰这个动作,她顺手捏着帕子角,擦上眼睛,长长叹了口气。
这一切,宋采唐正在和吕安贵说话没看到,倒让赵挚看了个正着。
“那位老游医呢?”
宋采唐在想,死者蔺飞舟曾经中过剧毒,身体糟蹋得不成样子,活不了几年,最需要的就是神医,他做这一切,会不会是为了这个?
吕安贵摇了摇头:“来我家给明月治病时,那位老大夫就很老了,走路都不利索,现在……怕是过世了吧?老游医行走四方,居无定所,姑娘,这真不是小人不愿意配合,是真不知道,找不到啊!”
赵挚突然问:“你那位积年老友呢?”
吕安贵怔住:“积……年老友?”
赵挚微笑,目光微沉:“帮你请来老游医的那个,积年老友。”
“哦,您问他啊,”吕安贵反应过来,叹了口气,“我那位兄弟福薄,第二年闹水灾时失踪了,我在山里给他立了个衣冠冢。”
“这样啊。”
“郡王爷问这个的意思是——”吕安贵颇有些小心翼翼。
到这时候,宋采唐自然也明白赵挚问话的用意:“老游医和积年老友,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
吕安贵立刻回话:“没有。”
赵挚:“两个都没有?”
吕安贵话音笃定:“都没有。”
宋采唐看向吕明月。
吕明月现在已经自己坐好,对上宋采唐视线,她怔了怔,道:“我虽那时年纪小,什么都不记得,但家里的事向来不瞒我,若有,我肯定知道。”
赵挚和宋采唐对视一眼,又问吕安贵:“令爱和蔺飞舟生情,你同你妻可知情?”
吕安贵看了眼垂头不语的女儿,又看向刘氏,闭了闭眼:“我们……知道。”
刘氏叹了一声:“女儿长大,总是要嫁人的,这几年我一直为她物色人选,可惜总没缘分,遇不到合适的。这蔺飞舟,虽父母双亡,无家族支撑,但我同老爷好生查过,是个不错的年轻人,知事懂礼又上进,才华横溢亦有风骨,明月也喜欢……我们就想着,不若成全。来年蔺飞舟或皇榜得中,自然最好,若是不中,也没关系,我吕家旁的不说,供个女婿读书还是没有问题的。”
赵挚:“你们可曾与蔺飞舟接触,促成婚事,他可曾对你们提出过要求?”
吕安贵摇了摇头:“小人别的不求,只求小女日后平顺安康,夫妻俩举案齐眉,伉俪情深,遂没那么多规矩,小女出去与那书生见面,我们夫妻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培养培养感情也好。我们的女儿我们自己知道,定是不会做出出格之事。蔺飞舟有才气,也硬气有自尊,不愿意受他人帮忙,我与内人不愿过于逼迫,折了年轻人的尊严,遂这亲事,嫁妆,都是自己悄悄在准备,没有往外说,一切等蔺飞舟来年科考。我悄悄在暗处观察过蔺飞舟,却没有正式和他见过面,他也未曾对我与内人提过任何要求。”
宋采唐看向吕明月:“你呢,提过么?”
吕明月点了点头。
她与蔺飞舟感情甚笃,私下在一起时,难免憋不住话,会说些东西。
宋采唐:“那你可曾过你的嫁妆?你父母对你这么好,准备的东西一定不会少。”
吕明月再后知后觉,也明白她意思了:“你的意思是……他想要我的嫁妆?”她瞪大眼睛,差点笑出声,“怎么可能?他那么有才,前途无量,我这点钱算什么,将来他都会有。”
“你的嫁妆,他知不知道。”
宋采唐手上茶杯放在桌上,双眉微敛,眼神直锐,态度很明显,这个问题,吕明月必须直面回答。
吕明月皱了眉:“知道。”
蔺飞舟并不是上京赶考的书生,和吕明月接近也有目的,不为钱,不为人,为的可能就是某样东西。
宋采唐思索着,问吕明月:“他是否经常和你感慨,或回忆以往?”
“书生……不悲春伤秋,感慨万千,如何能做的大好诗文?”
宋采唐眼神微闪,这意思就是有了。
“那他回忆以往,你有没有相陪?他是否同你说过,想知道你过去的事,小时候的事,那些岁月里,他从未曾在你生命中参与过的事,他很想你说给他听?”
吕明月这下震惊了:“你……为什么连这个都知道!”
难道是偷听过他们说话!
宋采唐与赵挚对视一眼,得,没跑了,一定是这个方向了。
“你都同他说了什么?经年往事,记忆深刻,并且与某件嫁妆有关联的——”宋采唐盯着吕明月,“全部说与我们听!”
吕明月却很难整理讲述。
情人喁喁私语,甜蜜时说话不过脑子,她根本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宋采唐无法,便引导着她,讲记忆深刻的几件,几个画面。
当时蔺飞舟的表情,都说了什么,听到她的话是什么反应……
宋采唐和赵挚最后仍然不知道蔺飞舟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但方向重点,已经清晰,就着深挖即可。
“昭泽寺法会当日,你约蔺飞舟一起过去,”宋采唐想起这点,比较隐晦的问吕明月,“你可擦了胭脂口脂?”
吕明月有些怔,不太明白宋采唐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乖乖答了:“没有,我是诚心拜佛问姻缘的,浓妆艳抹对佛祖不敬。”
宋采唐点点头。
所以蔺飞舟唇间的红痕,不是因为亲吻了吕明月。
死者是个骗子,计划周全,做什么事都是有原因的,同时勾搭两个小姑娘,并让吕明月知道另一个姑娘的存在,那他的计划里,吕明月就有知道的必要。
“之前你我见面,你曾提过一个姓左的,”宋采唐看着吕明月,“你知道蔺飞舟有另一个女人,姓左?”
结果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吕明月就崩溃大哭:“是那姓左的缠着飞舟!单方面的纠缠!飞舟骨气铮铮,才不会折于权贵!是那女人,一定是那女人得不到,才杀了他!对,是她,就是她!!”
末了大哭着倒到刘氏怀里:“对不起……我有错……要是我不那么任性……一切许不会是这样……对不起……”
刘氏紧紧搂着她,也哭了:“娘的乖女,不怪你,你没有错啊……没有错……是咱们命不好……”
吕明月真情绪不当,崩溃了,这话自然就没法再问了。
但母女俩一块哭,看起来当娘的要比当女儿的柔韧多了,性格并不太像。
仔细看一看……
长得好像也不太像。
宋采唐就随口安慰了一句:“夫人莫着急,明月姑娘还小,许再长两年,长开了,就会像您了,坚韧勇敢,打击不倒。”
她的专业里,有时确认身份,寻找失踪人口,会用得着这个点,母女相貌有时可能不太像,但对比同是二十多岁的相片,会发现出奇的相似。
吕明月到底还未长成。
刘氏的帕子突然落到了地上。
像是搂不住挣扎的吕明月。
“她生的……像她外婆,我那去世的老娘,我娘当年,也是这样的眉眼……”刘氏有点抖,哽咽说着话,扶起吕明月,头没回,没看宋采唐赵挚,也没宋采唐和赵挚看到她的脸,只一劲扶着吕明月往回走,“乖女,走,我们回屋,好好歇息,睡一觉就没事了……”
吕明月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走不动,又像是不想走。
吕安贵似是终于受不了,脾气爆发:“好了,不要闹了!”
吕明月哭声顿止,贝齿紧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我给你……丢人了是不是?”
吕安贵没说话。
吕明月眼睛瞪的老大:“那你赶我走啊!还要我做什么!把我扔出去啊!”
刘氏赶紧招手叫丫鬟过来,‘扶着’吕明月往里屋走。
吕安贵朝赵挚宋采唐行礼,满脸歉意:“家里乱糟糟的,您看——”
如此,赵挚和宋采唐也没办法问话:“我们改日再来。”
走出吕家大门,宋采唐对赵挚感叹:“这个吕家……感觉有些怪。”
说不出哪里不对,背景表现很正常,说话做事合情合理,吕明月也是普通的小姑娘,符合这种出身应该有的气质,但他们家庭气氛好像有点奇怪。
蔺飞舟相中吕明月,图的到底是什么?
赵挚眯眼:“我总觉得,这吕家有个了不得的过去。”
蔺飞舟此行,就是那些尘封往事而来。
那里,定有什么旧物,卷着滔天大浪。
他们俩效率已经算很快了,不成想回去没多久,祁言也有反馈了。
“那户部副使左修文家,果然有问题!”
祁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咚咚咚喝了大半壶茶,才擦了擦嘴,激动的说:“他家新进了一批海货,其女左姗姗曾在昭泽寺法会前一晚,亲自准备做菜,说要供于佛前——”
赵挚抬眉:“供于佛前?”
祁言嗤笑一声,眉眼齐飞,暗意十足:“供什么佛前?明明是供了那蔺飞舟的肚子!”
宋采唐的验尸格目里,蔺飞舟胃里有未消化的鲍鱼和海参,明显刚吃进去,照他的财富状态和环境不可能吃到。
但仅凭这个——
祁言凭的当然不只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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