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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复仇计划-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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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已经开始了。着红披绿的歌舞伎在殿中轻歌曼舞,一派春光融融。
陈文昊想是在前朝款待近臣的缘故,没有出席酒宴。然而陈文昊硕果仅存的几个庶弟庶妹,都携着他们的家眷悉数到场,是以宴席之中,男男女女分外热闹。
但是我只看到了楚少铭一人。他身穿大红锦袍,越发显得英姿勃发,卓尔不凡。而陈幼瑛公然不避忌,与他同席而坐,云鬓高挽,锦衣华丽,眼睛里满是情意,正盈盈地凝望着楚少铭。
陈幼瑛和楚少铭之间,不过隔着一层薄薄的轻纱,而这层轻纱,分分钟都有被捅破的嫌疑。
然而本公主则不然。想着隔开我们两个人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
便如此刻,我望着他,他的视线却被歌舞伎所干扰,根本一无所觉。
作者有话要说:琴玖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8…24 22:37:21
谢谢!
☆、除夕夜宴(二)
时下桌椅诸物在民间已颇为普及,然由于以赵国良为首的一众饱学之士坚持古之礼仪的缘故,在宫廷之中,较为隆重的宴会上,仍然采用跽坐的方式。
犹记得三年前,楚少铭大胜之后率军还朝之时,酒宴之上,他颇不懂规矩,先是盘膝而坐,后是把宴前的漱口清水当做茶水饮了下去,闹出许多笑话来,被看不惯他的人暗中编排成许多小段子,在京城中大肆宣扬嘲笑,流传一时。
然而现在,他却正坐于案前,表情淡漠,身姿挺拔,礼仪无可挑剔,一举一动,处处不输那些久见大场面的名门弟子,更兼行伍出身,动筷举杯亦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暗暗蕴含着别样的美感,令人忍不住心折。
本宫站在角落里,看得清清楚楚,便是侍立于侧捧盘安箸的宫人,也忍不住在经过他的时候,多看上几眼。
如果说他初入京城之时,是一柄锋利无匹却没有刀鞘、略显得寒酸的绝世好刀,如今在经过了三年的磨砺之后,却终于套上了古朴与锐气并重、低调与奢华并存的刀鞘,堪成一代神兵。纵然神物自晦,楚少铭亦身背许多骂名,然偶尔拔刀出鞘时的那一抹寒光足以惊艳时光,成为许多少女心中难以磨灭的印迹。
一时之间,本宫心绪起伏,感慨万千。
吾家有男初长成。楚少铭之今日,岂非本宫悉心琢磨、刻意栽培之故?
然而本公主选的种子,种的树,浇的水,施的肥,如今眼见树上香喷喷红艳艳的果子即将成熟,将会令所有女子梦绕魂牵、垂涎三尺,这胜利果实却被别人给摘去了。纵使是本公主苦心孤诣,刻意策划成的局面,如今事到临头,仍然心有不甘,那种酸酸涩涩的滋味着实难言。
独孤伤先前曾问过,当本公主看到楚少铭和陈幼瑛公然于前恩爱之时,可曾想过该何以此处,如今本公主尚未见到他们滚在一处,单见两人同处一席,已是心浮气躁,就仿佛一件已经滴血认主的兵器,不慎落于敌人之手,如今看到敌人正在千方百计以柔克刚磨去兵器之上,本宫打下的烙印,如何能心平气和?
饶是知道楚少铭此时此刻,仍对本公主忠心耿耿,但是嫉妒和猜疑的情绪,仍然在本宫心中落地生根,出芽,抽枝。
“浅薇,你先回去。”我定了定神,吩咐道。接下来会是一场闹剧,本公主非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演绎不可,彼时人戏合一,物我两忘,恐怕无暇照顾于她,若是不慎波及,难免损伤,岂不叫人扼腕?
浅薇走后,本宫在角落之中,目不转睛地望着楚少铭和陈幼瑛。嫉妒和猜疑如同一棵植物,已然长出几片绿叶,而本宫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运用适当夸大、听风就是雨、捕风捉影等手法,进行自我暗示,让这份嫉妒和猜疑继续生长壮大,最终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便是本公主冲到众人面前之时。
楚少铭端端正正的跽坐着,目光却很是空洞,看似正在盯住案前的一盘烤肉看,然以本宫对他的了解,知道他的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虽则理智告诉本宫,这种情况下他极有可能是在思念本宫,但这个时候,本宫却不断自我暗示着另一种可能性,即男子激情释放后的那一刹那空白。
妈的,真不要脸,老娘只是命令他靠美色诱惑陈幼瑛,平时意思意思也就算了,竟然在来赴宴的路上也要来一发,按照时间推算,难道就在马车上,或者,就躲在王婉瑜寝宫的某处滚成一团?
本宫强行将一些毫无逻辑性、却足以令人失去理智的画面塞在心中反复重播,于是果然觉得心塞不已,委屈里夹杂着愤怒,还有几分顾影自怜的黯然神伤。
陈幼瑛朝着楚少铭微微露齿一笑,似乎是想用筷子为他布某一道菜,楚少铭却没有回过神来。
妈的,他们连滚都滚过了,一定是亲过嘴了!在本宫的调。教下,楚少铭的吻技很是高超,热烈奔放,和他在外人面前那一张面瘫一般的冰山面孔形成强烈的对比。有的时候情至浓处,本宫甚至会浑身颤抖,难以自持。
这般的良质美材,原本只可养于深闺,供本宫一人使用,正如国之利器,不可轻易示人一般。如今……如今为了大局,竟然将他拱手送人!简直是好白菜被猪给拱了!
本宫瞬间想到,在楚少铭的吻技攻势下,陈幼瑛一定是浑身瘫软,眼神迷离,酥胸半解,楚少铭一定会附在她耳边道:“你比她好多了。”这是本宫传授给楚少铭的追女秘笈,他怎么会不用?于是本宫更加怒火中烧了。
陈幼瑛见楚少铭不理她,并不生气,私下里却悄悄拉了拉楚少铭的袖子。
看!摸上了,摸上了!楚少铭的皮肤是极健康的黑色,肤质却极为细腻,手感颇佳。本宫夜间常做噩梦,最喜枕着他的手臂入眠,又用手揽着他的腰。那种肌肤相接之时的绝佳触感,比起前世里材质最好的抱枕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虽然为了顾全大局,这个抱枕暂时借给陈幼瑛使用。但谁知道她睡觉时候会不会有流口水的怪癖?想到她的口水和手印有可能遍布抱枕的每一寸肌肤,本宫都觉得膈应得不行。
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在本公主的强行催化下,不停地被酝酿生成。本公主只觉得渐渐的怒火滔天,充满了力量,演技突破临界值,就要爆表了,于是深深呼出一口气,装作一副怒极攻心、气促体虚的样子,向前走了一步,现身于众人面前。
“陈幼瑛,用了本公主的男人,感觉可好?”我三步并作两步,径直走到陈幼瑛面前,如是大声说道。
当下事起突然,许多人都愣住了。
当然,这个许多人里,并不包括皇后王婉瑜。本公主早看到她的贴身亲信白芷低声向她汇报了本公主的到来。
她定然是一直冷眼旁观,亲眼看到本公主面上神情由惊讶转为愤怒,由委屈转为悲伤的全部过程。
一切都在王婉瑜的正面注视下进行,但愿一切都在本公主的暗中掌控中。
大抵是王婉瑜事先有过交代的缘故,又或者是当众表演的歌舞伎从来没有料想过这种情况,纷纷如泥塑木偶,坐在琴边的忘了弹琴,曼声而歌的忘记了歌唱,翩然起舞的忘记了舞蹈。整个大殿中突然间一片宁静。本宫便如同一头发怒的母狮子冲到了一片静谧的冰川前。
“你们都下去吧。”王婉瑜连忙吩咐道。
歌舞伎们鱼贯退下,有的人临下去时还充满疑惑地望上本宫一眼。而席间片刻静寂之后,开始有窃窃私语声传出。
“陈幼瑛,你竟然敢抢本宫的男人,你好大的胆子!”我又说道,眼睛里却含着泪花,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
陈幼瑛看到我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满意地笑了。
本公主早已说过,陈幼瑛自楚少铭大胜还朝之日,便对他一见钟情,挖空心思想引起他的注意,甚至曾经有一度还趁着楚少铭跟本宫闹别扭,议了亲,差点就成就好事了,却又被本宫拦了下来。
陈幼瑛是在昭烈皇后陈素娥被封皇后,陈家权倾朝野之后渐渐长大的,因此从小就颇为骄纵跋扈,因为楚少铭的缘故,历来将本宫当做头号情敌。
如今楚少铭就好好端坐在她身旁,本公主却一副弃妇的哀怨相,她自然觉得大仇已报,畅快无比。
想来陈幼瑛事前是得了王婉瑜提点过的,见本宫突然冲出,并不惊讶,只是作势挽住了楚少铭的手臂,笑着说道:“哟,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前朝的亡国公主萧夕月啊!你倒命大,仗着一张脸长得好,向我哥哥投怀送抱,故而苟延残喘至今。只是你一个小小的才人,连我哥哥的正头妃子都算不得,岂能自称本宫?没得叫人笑掉了牙去!”
楚少铭突然间甩开了她的手,猛地站了起来,向着我问道:“你……你身上穿的什么衣服?”眼睛里寒光迸溅,声音里的怒气亦掩饰不住。
我心中一沉。楚少铭这般反应,却是违背了本公主先前的嘱咐了。
得知王婉瑜策划的这一场戏后,本公主便打算将计就计,于众人面前将一个被情人无情抛弃的哀怨女子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好让陈幼瑛乐开了怀,心中好好地爽上一把,进一步增强皇家对楚少铭的信任,催化楚少铭和陈幼瑛的感情。
本宫知人善任,自然知道楚少铭这孩子外表冷酷,内心实诚,压根没什么演技可言,根本不敢让他挑大梁,只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好好坐在陈幼瑛旁边,全程配合,必要的时候说上几句话便可。
给楚少铭设计的寥寥几句台词,便是“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你死了心吧”、“你害我害得还不够惨吗”、“滚”诸如此类,务必要让怨恨了几年的陈幼瑛爽上加爽,然而,却决计不包括这句。
更何况,楚少铭面上情态、声音……统统不符合先前我对他因为没有从没有感情而淡淡然的定位,便是傻子也看得出来,他分明对这套才人服饰在意无比。
☆、除夕夜宴(三)
楚少铭对一套衣服这么在意,却是本公主始料未及的。
他本是穷苦人出身,消费观念是彻彻底底的实用主义。所有的衣服,除了作战的盔甲外,在他眼睛里,都只有两个主要功能,一是蔽体,二是遮羞。
哪怕是成了冠军侯,拥有封邑俸禄之后,楚少铭的观念仍然没有得到根本的扭转。从前那些明显不合身的、甚至是打了几个补丁的衣服总是舍不得扔。就连朝堂之上、各类宴会应酬的场合,所穿衣饰的式样花色都要有所甄别的,他也不是很在意,常常仗着自己身材好,一身混搭风就跑过去出席了,倒把依仗和宠爱他的昭灵皇帝气得要死。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本公主彻底接管他衣食起居之时。
正是由于上述原因,本公主千算万算也想不到,楚少铭会因为区区一套才人服饰,临场改了对白,白瞎了本公主先前不惜自辱也要给他设计的那些台词了!
然而眼下众目睽睽,王婉瑜等人皆明明白白的看着,便是杨思嫣,也是不好糊弄的一脸精明相,本宫可不能为了提醒楚少铭台词,舍本逐末,将我们仍然是一伙的事实给暴露出去。
于是本公主只得顺水推舟,按照不知道偏离到哪里的剧本演下去,眼泪将落未落,深深凝望着楚少铭,道:“你……你不问我人是否无恙,却先问衣裳?”
楚少铭冷笑一声:“路是你自己选的,你既然向别人投怀送抱,如今又好端端站在我面前,能有什么不妥?”言语里酸味十足。
我一听便知不好,先前议定本宫故意失陷皇宫,趁机诱惑陈文昊时,楚少铭便心不甘情不愿,说出许多醋意十足的话来,好容易说服了他,本宫才得以谋划至今,想不到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借着演对手戏的机会,又吃起飞醋了,这可是大大的糟糕了。
本公主深深明白,即便是陈幼瑛沉浸在恋爱的甜蜜和胜利的喜悦里,一时忽略了楚少铭的情态,王婉瑜那么聪明的人却不可能看不出来,于是竭尽全力描补道:“你……你刚刚率军离京,我便被父皇软禁,他逼我和你一刀两断,我自是不肯,苦苦支撑,不想……不想竟然到了国破家亡的田地……你……敌人势大,你不愿枉死,临阵投敌,这也就罢了,可……可我在深宫之中日盼夜盼,你因何音讯全无,为何不将我接出宫去?”
想来陈幼瑛的确恨本宫入骨,处处不放过打击本宫的机会,如今楚少铭尚未开口,她便抢先开言道:“接你出宫?你都投怀送抱、自荐枕席,成为我哥的女人了,怎好意思叫别人接你出宫?何况,楚将军亲口说,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只是你仗着前朝皇帝宠爱,无法无天,威逼于他,他若不从你,便只好解甲归田,功名毁于一旦,无奈之下,才和你虚与委蛇。如今大熙已亡,他巴不得离你越远越好,怎会接你出宫,别做春秋大梦了!”
楚少铭原本神情激愤,还想酸溜溜地刺上本宫几句,然而听了陈幼瑛的话,却突然间神色大变,开口说道:“胡说八道,我才没有那么说!”声音甚是斩钉截铁。
本公主听了他的话,简直心都要流泪了。本公主自然知道,楚少铭一派实诚,讲不来什么谎话,所以预先早作安排,教他临阵降敌之时,由副将田世光代为交涉,这番话是给田世光设计的台词,若不这么说,陈幼瑛凭什么相信楚少铭抛弃了本公主?只消楚少铭默认即可,不消他说一句话的。想不到,楚少铭偏生在这许多人面前,彻底否认了它!
然而眼下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力挽狂澜的。本公主只有顺着楚少铭的话往下说,一边泪流满面,一边冲上去,不住地锤着他的胸膛:“你骗人!你骗人!崔伯言和陈文昊他们都告诉我了,你亲口说的!你亲口向所有人说的!你……你先前不过贪恋本宫美色,又舍不得荣华富贵,你……你骗得我好惨!”却趁机冒着被所有人识破的危险,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再敢坏我的事,你不要命了!这般连累我!”
楚少铭身子一震,陈幼瑛却早已扑过来,将我从他身边推开。
我顺势退出一步,用手捂住脸,泪水却不住的顺着指缝流了出来:“你……我萧夕月,何曾吃过这般大亏!你……你忘恩负义,贪慕富贵,大熙之亡,你才是罪魁祸首!我……我原该杀了你,替父皇报仇的,我……我……我却……心中还是放不下你……”
“楚少铭,你自己说说看,你究竟喜欢哪个?”陈幼瑛大概也被这诡异的场面弄得头大,再也按捺不住,直接拍着桌子说道,不愧是昭烈皇后的侄女,这一刻,陈家铭刻在血液里的烈性强势一览无余,“到底是她,还是我?你若不喜欢我,我转身就走,再不纠缠,说到做到!”
此刻大殿之上,包括陈文昊的嫔妃、庶弟庶妹及其家眷在内,少说也有数十人,数十人的眼睛齐齐向我们望过来,便如同看着一出好剧。
楚少铭深深望了我一眼,说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楚某今生今世,只喜欢过一个女人,那就是公主殿下。其余的,俱是不相干的人,逢场作戏,虚与委蛇而已。若非公主殿下,楚某今时今日,怎会来到此处?”
陈幼瑛娇呼一声,刹那间满面绯红,一副喜出望外,全然不敢置信的样子,奔到王婉瑜处,语无伦次地说道:“嫂嫂,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
王婉瑜面带微笑,点了点头,然而目光之中却饱含隐忧。
我便知楚少铭的雕虫小技、偷换概念恐怕未曾骗得过她。
楚少铭的那句话,其实意带双关,所称公主,既可以指陈幼瑛,又可以指我。而后面说若非因为公主,他不会来到此处,既可以理解为因陈幼瑛而来,也可理解为受我的命令,不得不立于此处,同陈幼瑛虚与委蛇。
本公主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楚少铭还是太嫩了,竟把别人都当做傻子、瞎子不成?看来,对家造成的失误,要靠本公主的精湛演技来弥补了。
就在本公主酝酿情绪的时候,王婉瑜却又送来一个神之助攻。她笑着说道:“皇上爱极楚将军才华,早有意将幼瑛公主赐给将军为妻。今日将军既然当众剖明心迹,本宫便索性做个好人,求皇上早下圣旨,成全了你们,如何?”
本公主瞬间便明白了她的心思。只怕在王婉瑜心中,感情什么的,都是很次要的事情。她所注重的,从来只是仪式!仪式!她觉得,只要楚少铭当众允婚,本公主当众和楚少铭决裂,她的任务便算完成了,无处可去的萧夕月自然只有听天由命,把她的夫君陈文昊认作是唯一的归宿。至于楚少铭是否心中仍有眷恋,萧夕月是否会真心喜欢陈文昊,她才不会去管。因为她自己嫁给陈文昊,只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谈不上什么感情,她从来也不知道,有感情基础的婚姻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本宫何妨再表演一番,让这出戏更为圆满的落幕呢?这样让王婉瑜也好有了交代,方可皆大欢喜。
于是,就在楚少铭迟疑着朝着王婉瑜拜谢允婚的那一瞬间,本宫的终极表演便已拉开序幕。
偌大的一座宫殿尽是我表演的舞台。所有的观众或许立场各异,却都在凝神静气,观看着我的表演。除夕夜宴上自然不可能有追光落下,然而他们的眼睛便是无数道追光。
“不!不要!”我撕心裂肺地喊道,楚少铭被我吓了一大跳,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要!”我嘶声喊道。
在无数追逐着我的目光注视之下,我嚎啕大哭,我哀伤欲绝,我用尽全部的力气,用尽全部的精神,我用生动的表情、凄婉的声音、令人心碎的肢体语言,向所有人表达着一个事实,甚至我心中也是这般相信的:萧夕月被抛弃了,她发现楚少铭根本没有喜欢过她,所以几乎要发疯了。
“你可知……你可知……我这一辈子,也只爱过你一个……”我嘶声说道,却连连后退,一副不堪重负的样子,终于当身子碰到柱子的时候,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有人扶起了我。通过眼睛的余光,我知道那人是陈文昊的德妃娘娘卢筱晴。
这样真不错,起码比落到郑蓉锦和杨思嫣手中来的舒心。
我双目紧闭,却神志清明,自然而然听着一阵喧闹的脚步声响起。
卢筱晴的声音平和而温润:“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她应该只是昏过去了,并无大碍。”
然后我又听到王婉瑜叹了一口气:“情之一物,果真害人。她原本也是个聪明人,想不到……罢了,你们先扶她回飞星殿休息。不破不立,她终究有一日,能想明白的。”
在我被送出昭阳宫的同时,歌舞伎们重新涌入。于是各种欢快悠扬的音乐声再度响起来了,只是这音乐声却离我越来越远……
“李福成。”当担架抬离昭阳宫半里有余的时候,我便不再伪装昏迷,突然间睁开眼睛。
李福成和另外一个小太监连忙放下担架,跪在我面前。“娘娘,您醒了?”李福成眼睛里满是惊喜的光。
“你们先回去吧,本宫想一个人走一走,静一静。便是皇后知道了,如实禀报便是。”我吩咐道。
“是。”两人慌忙应答。
一阵寒风吹来,本宫方才用力过猛,如今寒风扑面,却只觉得精神一震。
“娘娘。”刚刚走出几步,李福成突然叫住了我,一路小跑,来到我面前。
“娘娘,有句话,奴才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李福成道。
我笑了。
说这句话的人,只不过是想说些逾越的话,又怕受到责怪,故而丑话讲到头里而已。可是一旦本公主拒绝了他的要求,想必他只会更加如鲠在喉,心中不快吧。
用人的法则之一,就是尽量满足属下平日里的要求,甚至不惜做出小小的妥协退让,换取他们关键时刻的绝对忠诚。
“讲。”我说。
“娘娘,”李福成左看右看,见此间更无旁人,才很是认真地说道,“楚少铭并非良人,他配不上娘娘。皇上对娘娘极其用心,还盼着娘娘能善待皇上心意。”
我沉默地望着他,心中却实在有些愕然。一个小小的太监,他懂得什么叫做极其用心?只怕是被陈文昊蒙蔽罢了。
☆、相见欢
京城的冬夜其实并不是很冷。
因离开昭阳宫之时,王婉瑜特地命人为本宫裹上了锦袍,如今除了寒风袭面时,偶尔有些刺痛,余者并无大碍。
除夕之夜,天上自然没有月亮,然而时不时有灿烂的烟花绽放于空中,昭显着京城百姓的欢乐。
这是国泰民安之时才能有的好景致,说明百姓并未因一个多月前的改朝换代受到多少波及。
这是本公主苦心孤诣才营造出的大好局面:楚少铭先是率重兵离京,后又直接临阵倒戈,陈文昊以闪电战的方式麻利夺权,几乎是单方面的碾压,这才将损失将到最小。只可惜,无人会因此感激我。这当然是因为,其中关键无人知详,也因为,根本没有人会关心这个。
黎民百姓,从来都是实用主义者,也是最容易被蒙蔽的人。他们才不管坐在龙椅上的人究竟是姓萧还是姓陈,只要舆论告诉他们,这会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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