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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他人老-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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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呼!写得我肾虚。

    终于把王琳的事交代完了,后文也没她出场了。这一章写得我画风都不对了→_→

 第106章 真相

    回到花园里; 王韫找到岑零露和张希薇; 见她没有提和王琳的事; 张希薇和岑零露也没有问。

    王韫特舒心; 和岑零露、张希薇交往的好处就是两个人心中有数; 大方知礼; 他人不提便不会轻易探究他人的事; 是真正的士大夫的女儿。

    王韫也不喜欢探听他人的私事; 荀桢是个例外。

    宴席一直到结束,王琳都没有再和王韫有什么多余的接触。

    等马车真正驶离了王府,王韫才真正如释重负。

    出乎意料的是; 因为王琳的生辰,她和岑零露、张希薇的关系亲密了不少,一趟下来; 竟然收获颇丰。

    一回到荀桢府上; 王韫本打算立刻去找荀桢吐槽,却又得到了个荀桢和罗元亨今日一早便出去了的消息。

    “去哪儿了?”王韫问被她叫来跟前的昭儿。

    似乎看出了王韫内心疯狂的吐槽; 昭儿陪着笑了笑。

    “先生忙着书院的事去了。”

    看来就只有等了,荀桢忙起来; 王韫连他的人影都难见到。

    这么一等; 就等到了傍晚,府里的灯笼都点了起来,天际也下起了小雨,打湿了府里铺着的青石。

    王韫就坐在窗前,支棱着一角窗子; 看着窗外的雨丝。

    荀桢太忙了,忙得她都有点生疑。好几次,她都看见了荀桢脸色苍白,却依然端坐在案前处理着种种事宜,书信、账本等等高高地在桌角堆叠出了一座小山。

    就好像是……在赶着处理什么一样……

    窗外飘来的雨丝打在人肌肤上,带来丝丝缕缕的凉意,王韫被心里一闪而过的想法吓了一跳,慌忙合起了窗子。

    “哐当”一声,就如同打在了人心里。

    到了晚上,王韫本来正临窗练字,忽然,府里好像炸开了锅,就那么点儿的下人好像突然聚集到了一起,纷纷往外跑,嘈杂的声音传到了王韫的耳朵里。

    “发生什么事了?”王韫放下手里的毛笔,问跟前伺候着的雪晴。

    雪晴面上也露出一抹不解,“我……也不知晓。”

    联想到傍晚时分她一闪而过的想法,王韫顿时脸色一变,也没管外面下着雨,直接推开了门,跑向了门口。

    “娘子!”雪晴忙拿着伞跟了出去,急得在身后大喊。

    在大门前,王韫终于看见了一天未见的荀桢和罗元亨。

    他脸色已经不能称作是苍白,而是惨白,罗元亨扶着他,两人身着蓑衣,也不抵事,衣袍湿漉漉地贴着肌肤,蓑衣上溅满了泥点,望上去异常狼狈。

    王韫的大脑忽然“嗡”地一声炸开了,忙上前去扶荀桢。

    “怎么回事?”

    罗元亨看了她一眼,“回去再说。”

    “先生?”王韫看向荀桢。

    荀桢银色的发丝紧紧贴着脸颊,一滴滴雨水顺着苍白的面庞滑下,“听他的。”

    王韫没办法,只好向跟来的雪晴招了招手,“去请李道长来。”荀桢的状态看上去不好,即使没受伤,淋了雨也可能染上风寒。

    一路把荀桢扶回了房里安置,又吩咐其他人准备好热水和换洗的干净衣物,给他俩倒了两杯热茶塞到手里,王韫才把视线重新转回了两人脸上。

    “你们不是去书院了吗??”搞毛线啊?这么狼狈他们是去挖煤了吗?

    荀桢端起茶杯,咳嗽了两声,才开了口,“雨天路滑,下山时不慎跌了一跤。”

    下山时……不慎跌了一跤?!

    这么一说,王韫顿时紧张了起来,视线飞快在他身上来回扫视着,“摔哪了?”

    年轻人伤筋动骨都一百天,更何况荀桢是个老爷爷了,这么一摔,肯定承受不起。

    “我没事。”见王韫如此,荀桢莞尔。

    这样的荀桢是王韫最难对付的,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里,问也问不出个什么,念及荀桢是个病患,王韫也没和他计较,而是把焦点对准了同样狼狈的罗元亨,气得直瞪眼。

    按理说,如果她瞪了罗元亨,罗元亨同样会吹胡子瞪眼地瞪回去。

    然而,罗元亨今天却没这么做,而是捧着茶杯垂眸不语。

    王韫被这两人气得都要一噎。

    恰巧就在同时,留春敲门,说是李道长来了。

    在荀桢诧异的目光中,王韫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我把他请来了给你瞧瞧。”

    她本来是打算在荀桢回来的时候,好好和荀桢说说王琳的事,结果没想到,这么一打岔她愉悦的心情都被毁了个七七八八。

    李茂冲显然是冒雨赶来的,出现在王韫面前时,狼狈得和罗元亨荀桢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没有多啰嗦,李茂冲一来就直奔荀桢,看也没看罗元亨和王韫,“发生何事?”

    “不小心跌了一跤,没想到又要劳烦好友了。”荀桢苦笑。

    和荀桢短暂地交谈了两句,李茂冲的目光才落在了王韫和罗元亨身上,紧接着竟然不容分说地要把王韫和罗元亨赶出去。

    “我不出去。”王韫干脆拒绝了李茂冲的要求。

    她早就有疑惑,为什么在罗元亨乡村小院给荀桢看病的时候也是这样,要把她都赶出去才罢休。

    “娘子若一直待在此地,会影响我。”李茂冲面无表情。

    “我又不是什么绝世美女,让你道心不稳,我就在此地不说话。”王韫目光灼灼,丝毫没显露退让的意思。

    就在她和李茂冲僵持不下时,荀桢忽然出声道,“阿韫,出去吧,别为难茂冲了。”

    王韫转头,看了眼荀桢。

    荀桢坦然自若地回望着她。他的目光不闪不避,望着她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孩子。

    王韫看不清他的眼睛里究竟有什么,看不清他究竟在想写什么。

    最终,王韫屈服了,“好,我和罗先生先出去。”

    抬手合上门,为两人留下一个封闭的空间,王韫并没有真正地离开,而是就待在长廊下,抱着手看着天际淅沥沥的小雨。

    罗元亨陪王韫站了会儿,也没离开。王韫一看,罗元亨现在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马上就赶罗元亨回他自己房里换衣服。

    “我已经吩咐雪晴备好热水和换洗的衣物了,先生赶快回房吧。”

    等把罗元亨也赶走了,廊下真正地就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没有等上太长时间,李茂冲就出来了,见她站在门口,他似乎毫不意外,开口便道:“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次我不影响你了?”王韫显然还对李茂冲把她赶出来的事生气。

    李茂冲置若罔闻,就好像忽然变成了个聋子。

    王韫换了个问题,看了眼门内透露出的昏黄的灯光,问道,“他怎么样?”

    李茂冲这回才好像又恢复了听力,“桢干已经歇下了,娘子请和我去书房一趟吧。”

    李茂冲是个不爱啰嗦的人,既然要她去书房,一定会重要的事交代。

    荀桢的书房平日里并不上锁,丫鬟小厮也不常去,毕竟打扫的事基本都是荀桢一手揽了一下来,唯一常去伺候的就是昭儿了。

    此时,书房里昏暗一片,王韫上前绕开插满了画卷的画缸,俯身点了桌上那只铜雁鱼灯。

    灯光跃起的瞬间,王韫不由得有些精神恍惚,不久前,她好像还和荀桢对坐在几案前相谈,是荀桢告诉她不要画地为牢。

    “道长,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王韫示意李茂冲请坐。

    李茂冲并没有坐,而是特意回到了王韫绕开的画缸前,望着画缸一言不发。

    “道长?”

    “左起第二卷。”李茂冲忽然说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什么?”

    李茂冲又重复了一遍,“画缸里左起第二卷画,拿起来,我有事要告诉你。”

    左起……第二卷?

    王韫走上前,看着插在画缸里的画卷,没有直接伸手去拿,而是问道:“先生知晓吗?”

    “他不知晓。”李茂冲又道,“上次你问我的事,我如今将尽数告知于你。望你。”他顿了顿,复又开了口,“望你,知晓了不要恨他。”

    此话一出,王韫心中一紧,“我恨他什么?”

    “拿吧。”李茂冲没有回答。

    王韫垂在身侧的手虚握了握。

    李茂冲为什么现在又忽然要告诉她了?还有他说的不要恨他是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她想知道都可能都藏在这了幅画里。

    在李茂冲的注视下,王韫还是弯下了腰,依言抽出了左起第二卷的画。

    铺展开,王韫发现自己的喉口再也说不出话来,满眼都只剩下了画卷上的内容。

    落款是少艾居士,画上的内容却不是他常画的美人。

    画上的是一个年轻少女,面容清秀,技法更是和当今世上的技法有天壤之别。

    “那是什么?”王韫的喉口好似哽住了。

    那是……她啊……

 第107章 真相(二)

    见王韫愣在原地; 李茂冲快不及眼的伸出两指合拢; 在她额头猛地按了一下。

    “先生如此大方; 我只是好奇; 先生有没有什么珍藏; 好好收着; 也不会送人的那种。”

    “有。”

    “也是画?”

    “是画。”

    “我能看看吗?”

    “抱歉; 小友; 现在不能给你看,等日后,若有机会; 莫说是看看,便是送你也无妨。”

    荀桢的话语就好像依然在耳畔。

    为什么是她?怎么会是她?

    画上的人,看上去绝不是现在的她。

    纵使是水墨; 把她美化了两倍; 也能瞧得清楚,不论衣着打扮; 都和她高中几乎一模一样。穿着以前总被她嫌弃的校服,梳着个简单的马尾。

    王韫的浑身哆嗦着; 脸色苍白; 想要开口,喉咙却发不出零碎的音节。

    “那你为什么娶我?”

    “现在不能说,你以后可能会知晓,也可能不会,我希望你永远也不知道。”

    王韫痉挛地喘着气; 眼泪忍不住哗啦啦地掉了下来,泪水泅湿了画卷,晕染开斑驳的墨色。

    “你……是?”

    “同学你是谁?怎么在我家门口,有事吗?”

    “抱歉,是我失礼了,不知道此处是你家中。”

    “帮我拿一下,你先进来再说吧。”

    “多谢。”

    “荀桢?”

    “王……王韫?”

    “你要回家我也拦不住你,但是我想说我真的挺喜欢你的。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我觉得不说出来我不甘心,我可能要后悔一辈子,我是真的喜欢你,我觉得可能以后都碰不到你这样的人了。”

    “嗯,我知晓。”

    “我……也喜欢你……”

    “阿韫……”

    记忆就像是拉开闸门的洪水,带着吞没万物的气势四处奔腾。

    她明白了,她全都明白了。

    王韫呜咽了一声,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泪水。

    “无妨?”头顶响起李茂冲犹疑的声响。

    “没事。”口中费力地挤出两个字,王韫慢慢蜷缩着身子,滑坐在了地上,撞翻了地上堆叠的书册,书册散落了一地。

    “荀桢他以前认识我对吗?”

    “是。”

    “画上的……也是我?”

    “是你。”

    “那……书院……名字?”

    “是。”

    王韫问不下了,她再也问不下了,不论她问什么,李茂冲都只回答了她一个“是”字,但却单单一个是字,却有千斤重,压得她几乎快喘不上气了。

    她的嘴唇、指尖都在颤抖,眼里的湿意擦了又冒出来,比窗外的冷雨都冷,一直凉到了心里。

    “你为什么告诉我?”不愿让李茂冲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王韫垂下了头,紧紧地攥住了一角。

    她没法承受,庞大的像山洪一样的深情,让她感到无比的惶恐,她没法承受。她一闭上眼,好像就能看到荀桢以双重沉静的双眼,隐藏在一双眼中的无法言说的隐秘的情绪。

    她承受不起。

    是他,都是他。

    少年清朗的笑声,秀气的眉眼,老人低低地微笑,清矍的面容,在她面前不断交织,融合,织成了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地罩下。

    道子借着灯光沉默地看着她。

    “我本来打算一直瞒你……瞒到……”李茂冲难以启齿地阖上眼,“瞒到桢干去世……”

    “你说什么……”乍闻李茂冲的话,王韫的头上顿时炸响了个霹雳,四肢百骸都跟着麻木僵直了起来。

    “桢干身体本就不好,”李茂冲恢复了平静,声音平缓,就好像在娓娓道来一个故事,和着楼外淅淅沥沥的夏雨,平淡地几乎冷酷,“许是这么多年身处官场的缘故,他已经不似少年,上次你请我去罗元亨家中,我已看出他元气大伤,怕是活不上半年,我本以为调理一番,也能撑上三四个月,却不曾想,如今又跌了一跤,伤及了根本,此番只能卧床静养。”

    “你说的……都是真的?”

    “未敢欺瞒。”李茂冲吐出最后四个字,紧接着便看见王韫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冲入了书房外雨幕中。

    没有阻拦,也没有惊讶,李茂冲只是轻轻地垂下了眼睫,任凭王韫奔下了小楼。

    他本以为自己能欺瞒到桢干去世,却没料到如今此番前来见荀桢如此,自己还是心软了。四十多年来,他见多了他在官场中的隐忍,却不愿他忍到寿终,带着秘密化为一柸黄土。到头来,竟然是周衍修说对了。

    王韫的步子停在了荀桢门前,她只要轻轻伸出手,推开门,就能明白一切,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只是,她不敢面对,她真的不敢。

    眼泪顺着雨水往下直流,淌湿了衣襟。

    终于,王韫推开了门,吱呀一声,吸引了床上的人。

    “是谁?”隔着屏风,看不见来人,床上的人闻声询问道。

    王韫沉默地绕过屏风,站在了荀桢面前,见到王韫浑身湿漉漉的,荀桢显然极为吃惊。

    王韫只是无言地看着他,只是看着他,眼泪就好像忍不住。

    岁月好像改变了他,又好像其实并没有任何改变,他依旧和当初一样,站在她家门前局促不安地和她说着抱歉。

    她本来以为她会上前埋怨,痛哭,毫无理智可言地大吼叫慢,可是在看见他起,她就心如刀绞,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荀桢愣了一愣,复又微微笑了起来,神色依旧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怎会如此狼狈。”

    王韫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两个字,声音却极为干涩,“无事。”她想质问,却发现她说不出口,她没有立场去质问去指责,她不敢问。

    荀桢凝视了她颇久,才直起身,拾起搭在衣架上的绀青色外袍披上,“发生何事了?”

    他真不明白吗?李茂冲出去和她说了什么,他真的一点儿都不知晓吗?。

    他看上去和初见时丰姿隽爽的模样已经大不相同,他好像在一夕间就老了许多,苍颜白发,只有一双眼依旧和初见一样,平静无波,映着温暖的烛火,沾染着星星点点的暖意。

    “先生,你躺下吧,莫要再起来了。”王韫上前,伸出冰冷的双手扶住了他。

    似乎是感受到了王韫双手的温度,荀桢的动作停在了原地,唇角泛出一抹苦笑,“不必如此。”

    王韫僵硬地扯动嘴角,“不论如何都要多歇息。”

    她没法去问他,尤其是一想到李茂冲的话。

    她觉得自己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要将她吞噬拼命往水下拉扯,水淹没了她的眼睛,她的头顶,淹没了最后一根发丝,她再也喘不上起来,只能静静地沉睡在了湖心。

    把荀桢扶上了床,又盖好了被子,王韫坐在床角,手指一顿,在半空中又默默地收拢,“我只是不放心先生,过来看看,先生既然无事,我便回房了。”

    就在她起身离去的同时,荀桢叫住了她,“阿韫。”

    这一声轻唤就如同打开了某种隐秘的开关,王韫终于受不了了,一声呜咽,眼泪终于顺着脸滴滴答答地打湿了被褥,“先生……先生……他都告诉我了,他说的是真的吗?””

    灯芯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荀桢怔了半秒,没有问他是谁,好半会,复又声音滞涩地开了口,“是。”

    王韫呆呆地看着他。

    他承认了,李茂冲果然没有骗她,他说得都是对的,都是事实。

    他是荀桢吗?真的是当初那个风姿秀彻的少年?那个突然来了又忽然离去的人?告别的事,好像还停留在昨天,眼前的人忽然就已经老了,老到她都认不出来了。

    王韫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眶微红。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蹲下身子,把头枕在了柔软的床铺上,鼻翼间满是荀桢身上微苦的药香。

    “先生,如今你没法瞒我了,我想要明白的,你必须要全告诉我。”

    对方声音温醇,就像是在刻意安抚着她的情绪,“好。”

    “你为什么瞒我?如果你,”王韫声音哽咽,“如果你去世,我早晚都是要知晓的。”

    犹豫了半刻,一只苍老的手忽然搭上了她的发顶,掌心的温度温暖地不真实。

    “我……娶你……不仅仅是为了赶在崔家子前,或许也有我自己的私心罢,只有你置身于此,我才能真正护你周全,抱歉是我自私。”

    “我知晓你并不想成亲,也知晓如果你要成亲,必然是要择一个同自己志趣相投的人物,故而,我把安康他们介绍给了你认识,他们都是我最赏识的弟子,也是如今世上少有的青年才俊。”荀桢忽然一手抵在唇前重重地咳了两声。“如果你和其中任何一人有了情意,我便有办法安排你们在一起,若不成,阿韫你便是同他们多交往也是好的。”

    “如此,才能经由他们结识更多的适龄男子。即便我去世,也能护你周全,如今我正忙于的书院,也能为你提供一方庇护。”

    听到荀桢的话,王韫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她从来没想现在这样哭过,心脏酸涩地几乎快要爆炸,“还有呢?你让我同他们上学也是如此?”

    “我不希望你囿于一方宅院,便不用我说,你也知晓,”荀桢弯了弯唇角,眼神温柔,“二者便是,据我所知你名声在京中不佳,不论是练字、书院、交游,都能帮你培养些名气,也不至于在京中寸步难行,”

    “至于我一直瞒你。”

    “当初,茂冲既然能将我带回,我想着,更能将你带回。只是,当初带我回来,消耗甚大,我不能确信此事是否能成,故而才安排你和安康等人、书院算作退路。你的事便一直搁置至今。如今,他已恢复得七八,带你回家已经不成问题。”

    “再等上一段时日我便叫茂冲送你回去。”

    “我……”王韫张了张嘴,眼泪模糊了视线,眼前的人隐隐约约地模糊在一团灯影中,再也看不分明。

    荀桢,你不知晓,你不愿意让我囿于一方宅院,结果便是,你曾经意气风发,你曾经踏马游街,你曾经官场驰骋,你见过世事更迭,见过小人尔虞我诈,见过大夫以身殉道,见过山河湖海,见过日月星辰,见过无数春秋,你是鲲鹏,却在晚年囿于我一方浅塘。

    “我……”

    “我再也没法毫无负担地离去了。”

    荀桢蓦地一愣,手指轻颤,没有失态,他又缓缓闭上了双眼,再睁眼时,双眼已是一片清明。

    “阿韫,听我的,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提要是我很喜欢的一句歌词:倘若我心中的山水,你眼中都看到。

 第108章 冬

    她想回去; 她做梦都想回去。

    但他既然已经做出了这么多; 叫她怎么能毫无负担地离去?

    “先生; 你不要再说了。”王韫压下心头不断翻涌着的酸涩; “我不会离去的; ”

    荀桢闻言; 抬起眼仔细地端详了她一会儿; 唇角轻轻溢出一声叹息; “阿韫,我累了。”

    “先生累了就歇息吧。”王韫颤抖着手给荀桢掖好被角,紧接着; 背对着他慢慢地站了起来,挺直了脊背,“不论如何; 我都不会离去。”

    她没有看荀桢。荀桢同她说得那些话; 她每回想一句就害怕自己会失控。

    在荀桢平静的注视中,王韫快步推门离开了屋子里。

    李茂冲指出真相; 就像是摧毁了一层假象,没有了假象的掩饰; 自那以后; 荀桢的身子每况愈下,病如山倒,一发不可收拾。

    王韫和荀桢谁也没提当日的事。

    病情愈发严重,荀桢却愈加忙碌,他不再去书房; 而是待在房中处理着书院的事,好像要赶在时间来临前把所有的事都处理好。

    王韫在门口徘徊了许久,只是透过门缝看见他清瘦的身子,提笔时露出一截枯木似的手腕。

    荀桢病得这么严重,罗安泰他们也看出来了几分,最不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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