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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六零甜丫头-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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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老二家的还没回来。
他们放心不下,根本睡不着!
继续熬一段时间,估摸着时间越来越晚,老俩口皱紧的额头纹几乎可以夹死苍蝇,叶三叔起身去外院上厕所,忽然大叫两声。
“下雪啦,下雪啦!”
听到叶三叔的声音,叶二叔立即披上一件棉大衣,推门出屋。屋门一开,刺骨寒风猛然袭来,门只开一两秒时间,堂屋内温度猛得下降。
今夜月色明亮,借着月光,院子里的一切清晰可见,白色雪花在空中轻柔旋转飘舞,落在手背、脸上、头发上一触碰立即化成冰冷的凉意。
“下雪了,嫂子那边恐怕需要蓑衣斗笠,最好能送去几个烤红薯啥的。”叶三叔正站在院中,望着二哥道。
“我也去送吧!大食堂里还有一些剩下的红薯与生姜,我去给队长他们也熬一点热烫的姜汤,还有带几个红薯。”叶爸爸叶妈妈俩夫妻也走出屋。
队部开会是一件特别严肃认真的事情,平常没事不允许打扰。
如今下夜雪,有借口,恐怕干部们的各家各户亲人,都会去送吃的喝的。而且,公共食堂里再给忙碌的干部们,过年过节辛苦开会,多加餐一次,多数村民也不会抱怨。
背着蒙上麻布的小背篓,举着自制的桐油火把,提着暖呼呼的灯笼,裹着蓑衣带斗笠的叶爸爸叶妈妈叶二叔,踏着夜间村居,在风雪里缓缓前进。
冷风很大,可将碗口一半粗细的树吹弯腰九十度,斗笠甚至需要用手扶着,以免被吹飞,还得跟着它屁股后头跑。
“文老师,你这是要出门?”
路过白家院墙,屋里灯火闪烁,正好瞧到穿鸡婆鞋的文景深,因为身体瘦弱、背着大背篓,出远门差点被冷风吹倒。
叶爸爸上前扶他一把。
“我这身板真没啥用,连风都能吹倒。”文景深苦笑摇头道,“这不是看下雪了,白先生他们担心张队长他们,让我去送掉吃的喝的。”
叶家人面面相觑。
白家并没有小干部,但仍旧熬这么晚,莫非这次会议,跟张队长的妹妹侄女有关系?或者说,是山外面有啥消息?
“文老师,不如我们帮忙送过去吧,外面风太大又冷,雪也不小,你还是在家早点歇息!”
叶爸爸挠挠头建议道。
文景深带着眼镜,看起来就很精贵,在风里雪里行走很不方便,万一把它摔坏,镇上供销社可没有卖的。
“麻烦你们,这是白太太早就备好的。”
文景深想一下,干脆点点头,将装有铁锅铁铲、生姜盐巴、红薯萝卜白菜、板蓝根、炭火棉袄等的大背篓,递给叶家人。
白太太?
反应两秒,叶家人才想明白他口中的‘白太太’指的是谁。果然是文曲星,这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
叶爸爸单手接过大背篓,却被它的重量,以及里面的锅粮料药碳,吓一大跳,手差点没抓住。
怪不得文老师刚刚被背篓带倒!
叶家人也注意到背篓里的齐全物品,纷纷用疑问的目光,瞅向有些不对劲的文老师,眼睛又红又肿,像是哭过,脑海里的问好一个个冒出来。
首要就是——今夜的队部会议,究竟要开多久?
文景深并未解疑,道一句‘这些东西是白太太与张队长准备的,幸苦你们啦!’,然后转身回白家大院。
**
走过一个小坡,再趟过一条溪水后,前面的一溜达土屋,就是村里的库房与队部。
月明星稀,雪花飘落,队部木门紧闭着,隐隐约约能看到昏暗灯光在摇摇晃晃,明明多人开队会,屋里却静悄悄的。
莫不是因为屋里炭火烧得太旺,土窗缝留得不够大?村里以前还真因为这原因出过事儿,村民不懂一氧化碳中毒,生活经验都是一点一点累积的。
恰好这时,霉娃子俩兄弟、黄老爷子儿子儿媳,也正好匆匆赶到。
双方慌忙招呼到一声,祝福吉利话都来不及说,三步迈向两步,往门窗处赶去。透过窗户,见到一堆红兔子眼睛的干部们。
只要人平安就好!
咚咚咚——
叶爸爸上前敲门。
“你们咋来啦!”
“外面下雪了,给你送蓑衣帽子,还有点吃的喝的,白老太太准备的。”
“你们咋哭了,是不是地里粮食出啥问题?”
……
半个小时后,一堆红兔子眼睛村民,挤在队部里排排站。
叶妈妈的手颤抖不停,脑子里止不住想着‘县城居民生活’,还是微平复心情的叶二婶,帮着熬汤、烤红薯。
**
凌晨一点整。
作者有话要说: 抱紧暖暖暖,继续写下一章。
大概村里最后一场雪。
种植都是参考现在的本地,可能六十年代有点误差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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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喝酒,叶子喝啤酒没醉过,哈哈哈,喝白酒,几口倒,米酒挺甜挺好的。葡萄酒买的都便宜,得加雪碧才能勉强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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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麦麸谷秕糠
麦麸子、米糠、谷秕子、剁碎碎沫白菜疙瘩、玉米棒子、萝卜缨子; 这些平日里拿来喂猪喂鸡的; 有的甚至牲口都不吃的‘粮食’; 如今全倒下锅里; 在加入清水; 搅和成一坨灰糊糊稀饭。
见记工员捏着口哨准时离开,张队长嗅嗅鼻子; 严肃认真道:
“既然大队有规定; 麸糠是粮食; 那它们就是粮食; 让村民们也尝尝味儿,得到记性。外面可能比这些难吃一百倍,一千倍!”
干部们以及留下来的部分家属,正在整理公共食堂,他们得把屋子里木桌木椅放好,且木炭柴火烧起来。
队部小土屋; 开大会空间不够,可能有人被挤在外头吹风淋雪,张队长将开会地点; 改在公共食堂里。
毕竟,这是凌晨雪夜; 有体质弱村民会因此感冒发烧,大过年生病,可不是干部们所乐意见到的。
哔~!哔~!哔~!
“生产队连夜开大会!穿上衣服去大食堂!”
“六十岁以上老人可以选择在家休息,十岁以内娃娃们可以在家睡觉; 其他有特殊情况的,明天必须打报告说明情况,否则必扣工分惩罚!”
霉娃子清亮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
他从村口一直跑到村尾,来来回回跑整整三遍,一边跑,一边用队里唯一的自制小喇叭,不停呐喊。
大年初二!
开啥大会?
“哇哇哇哇——呜!”
“今个儿我还得起早摸黑,回娘家去,霉娃子莫不是疯啦!”
“瓜娃子,半夜开大会,队长是不是傻!”
“这出啥事啦,着急不?”
……
因为是过年,各家各户吵闹着不停歇。
大多数都带着抱怨,其中夹杂着一些担忧声音,或一两句‘起床气’脏话。
甚至因寂静夜,声音传得远,连碧水村碧土村部分人家,都知道碧山村竟然‘大年初二凌晨开大会’。前者多是骂骂咧咧与嘲笑声,后者还多一些好奇。
黄队长翻来覆去睡不着,打算明早一定要问问,张队长那只老狐狸,究竟又搞出啥幺蛾子。跟着碧山村脚步走,碧土村可是沾得不少好处!
扣工分的威力以及生产队干部的威信,在村民们心中非常大
尽管不乐意,各家各户灯还是亮起来,他们陆陆续续起床,这才发现屋外又下雪,心中微有忐忑不安。
村人们哄好孩子,留一位老人看家看孩,然后裹着厚厚棉衣,穿蓑衣带斗笠,提着灰笼,纷纷出门。
值得一提,多数老人们只要走的动,否管满不满六十岁,比年轻人还着急出门开大会。他们着急瞅瞅到底发生啥大事。
狗汪汪叫,鸡婆鞋踏着雪,村民们的抱怨吵闹声,打破碧山村今夜的宁静。
**
一进门,最先入眼的是食堂中心,熬煮灰糊糊的大铁锅,蒸汽弥漫,散发出一股奇怪混合的味道,有点类似熬猪食。旁边桌上叠着几堆碗。
“这是半夜加餐?”
“给人吃还是猪吃啊!”
“张队长叫咱们来啥事?”
……
村人们拐弯抹角都能攀上亲戚,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家坐的很随便,问的也直接。对食堂内的干部们扯动扯西。
有的因为过年,甚至带着小烟袋或烟卷,叶子烟,□□头,都是土烟,一个比一个有劲,一个比一个呛嗓子。他们似乎在显摆自己,也可能是为半夜提神。
陆陆续续有人来,食堂内闹闹哄哄一片。
直到在昏暗灯光下,注意到干部们红肿的眼眶,以及凝重的神情,才将声音一点一点放小。
环顾四周,基本没有缺席,张队长脚一跺,眼一瞎,鼻一皱,嘴一咧,脖子一伸,挣扎两下,终于把半碗灰糊糊强吞下去。
暂且不说味道如何,里头的谷秕子最难下咽,喝完后,牙床上扎的满是小毛刺,在晃晃悠悠灯火照射下,倒像是变成什么怪兽。
瞅着大家不解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张队长厉声道:“看到没有,这是糠麸玉米芯棒熬成的稀饭,是大队规定的粮食。这比山外镇上村里的过年大餐,好一百倍!”
“我妹夫听说旧皮革也能吃。他跟我妹过年用皮绠、皮绳剁成一段段,在水里泡,再搁锅里反复煮。吃的时候,难闻的硝味和碱味,让人恶心想吐、还能吃坏肚子,比这差一千倍一万倍!”
会议一开始,张队长顶着满嘴的毛刺,给村人们狠狠敲一棒子。然后才开始一点一点讲诉山外情况。
山外的村镇过的日子,比村里的牲口还不如;过年是什么,能有吃的就是过年;什么烂萝卜、烂地瓜、谷壳、棉籽等等,得多饿,人才会觉得它们是世间美味。
村民们开始抹眼泪。
“镇上多数居民,吃了上顿没下顿,有的甚至靠出卖棉衣、棉被、棉鞋等换几个钱,到国营饭店排队挨杂菜汤。”
“据镇上居民说,县城居民缺柴碳比缺粮严重得多,为了烧饭做饭取暖,把木桶、门槛、床板、木桌、板凳全劈开,当柴烧。”
“对于村民,有提前私藏点粮食的,就靠这些凑合,啥都没的,有的投亲靠友,有的各奔东西。”
“赤脚大夫那里,全是一波又一波的病人,全都是吃坏肚子的,拉不出粑粑的滋味你们知道不?拉出来都是石头!浑身红肿发炎,一碰就是血,这样子也要活下去……”
其他村,有长辈这么嘱咐家人:
要是把孩子送人,能送熟人最好,将来要是不死,还能做亲戚。要是真的要饿死,宁肯先饿死孩子,再饿死父母。
为什么?
孩子太小。
父母一死,剩下孩子也就跟着死,没爹没娘的孩子,根本熬不下去。
各有各的难处,压得村人们喘不过气来。
泥瓦匠说的没错,对比起来,碧山村的生活,有肉有菜有粮有碳有棉,虽数量有限,但也简直像天堂。
……
有人家开始担心在外儿女,出嫁女则担心自己的老父母与兄弟姐妹们,心里扒拉扒拉算计着什么。
这一夜恐怕引起的家庭矛盾不小。
然而,张队长还是要宣布:
“村里不管谁家来亲戚,都给张彩云母女与文景深父子一样,不能多占本队的一粒米、半颗红薯,自家亲戚,自家商量着处理!”
此话一出,有一位年轻人当场念叨张队长‘心狠,这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引得一片叫好。
男女老少里,都有不少人附和‘都是村民的亲戚,借个红薯救济一下,有啥?’,不是说吃饱,只要不饿死就好啊!
黄老爷子上前一步,长叹一声道:
“张彩云五个大姑子五家人,吃死娘家多少人!村里几百口人,几百上千个三姑六婆八大舅,一人半块红薯,半个月库里全光,我们地里可没有烂红薯烂萝卜,你们莫非也想喝西北风?”
亲戚亲近远疏,交由村人们自己决定,愿不愿意省一口饭菜、割一块肉,给亲人们吃。自己的才能更懂得心疼。
真要是把亲戚亲友全部领回家,单说三代近亲内,最多可能是村南面的范家,他们是外头搬进村的,恐怕外村亲戚超过六十口人。
这时代讲究多生多福,还有布票类补助!
真正涉及自己与家人的口粮,多数村人们顿时不敢吱声。
少数热血沸腾的年轻小伙子们,愤愤不平,心有大爱?嘀咕着拯救穷人,被父母拎着耳朵训斥。
“除去过年这两天,咱们村人同样吃不饱,你们救济人可以,用自己买的存粮救。不要把他人的救命粮吃光!”
张队长继续黑脸下重药:
“大家可能忙着过年,没注意地里,明天你们可以去看看。”
“按道理,村里麦地五月份左右开始收粮,如今两月份还几乎是空壳;二月种春红薯洋芋,再瞅瞅这下雪的天气……明年各地交粮比例上升。”
张队长的意思很明白,今年小麦收成肯定不好,其他还没下种,一切未知,交粮信息却已经出来。也就是说,弄得不好,别说救人,他们村恐怕自救都来不及!
涉及自家口粮,村人们崩不住脸皮,一个个焦急起来,议论纷纷。
许久后,张队长才做最后总结。
“开春后,按照大队规定,米糠、谷秕子、玉米芯子、萝卜缨子、白菜疙瘩、野菜,凡是能下咽的,都必须晒干,保存在库里,属于‘粮食’,今晚大家伙儿喝半碗宵夜,提前感受一下,就可以走人。”
“今夜打扰你们,主要今日是走亲戚的日子,昨天又大年初一,凌晨开会,是想提醒一下村里几十户人家,让你们多思考一下,再做决定。”
“祝大家新年快乐,我同样希望碧山村越过越好!”
一排排碗被堆放在一起,叶妈妈将锅里的‘粮食’,一一盛放到碗里,没人得到的量都不多。
此刻,村人们端着碗的心情,与刚开始迥然不同,不安悲伤焦虑害怕等,各种消极复杂情绪。
他们捏着鼻子一口吞下,最多的是苦味,夹杂着青草味,恶心反胃不说,里头还有很多小毛刺。当下有人互相拔出那些‘煮不烂’的毛刺,疼得‘兮兮兮’。
村人们惦记着地里粮食,去确认过后,在地坎上,或大哭或默默流泪。
当众人收拾好心伤,准备回家时——
不得不说,张队长等小干部们,太过高估自己与村民们的肠胃。
半夜里,除去极少部分年轻力壮、消化能力强的庄稼汉,大家纷纷起床往茅房里跑,各家各户的茅房前竟排起长队。
有的忍不住,直接去小树林、溪水沟挖坑解决。解决后,回家路上,没能走几步又回去蹲着。
反复多次,大老爷们见面,都不觉得尴尬,打招呼一同坐在小树林边,一边说着地里收成、自家亲戚,时不时去树林深处雪地里,刨坑蹲一会儿,或吐一会儿。
等肚子排干净后,一个个村民摸着舒坦低叹一句,他们一开始走路还有点打摆子(晃晃悠悠),必须相互扶着,又过一会儿,渐渐变得稳当,才慢慢回家去。
一个尝试,一个雪夜,记忆十分深刻。
作者有话要说: 叶子:我没吃过这些。
只查了一下那个红色初期?忆苦思甜活动,只吃一天这些东西,麸子和玉米面混合后蒸窝头;有的是用烂菜叶、芋头花、南瓜花、萝卜缨或野菜煮米糠,有的人都拉得嗯嗯嗯。第二天不得不请假。
村人们喂被大食堂养刁了点,加上过年,最近吃的太多油荤,是该清清肠胃。——一点都不想重口味的叶子。
笔芯笔芯仙女们,bububu………
第167章 晨雾与冬阳
天蒙蒙亮; 雪花已飘落停止。
清晨; 白雾弥漫整个村庄; 看不清群山; 半米内熟人相见不相识。
“出雾好!看来今个儿得出大太阳; 离回春不远啦,到时候大家伙有得忙; 红薯、洋芋、水稻全都可以种啦!”
年纪大的老辈们睡眠少; 尽管被折腾一夜; 还是定时起床; 瞅着院外白蒙蒙一片,心里多多少少有一点安慰。
通常来讲,碧山村冬季早上,山间晨雾大,中下午太阳越大。这是即将春季回暖的标志之一。
少数心疼儿媳的老太太,诸如叶奶奶、张老太太等; 主动将煮臊子面的活计,揽在自己身上。
用两句她们话来讲:
“年轻人有时间赖床,那是福啊!年纪越大; 想睡都睡不着。”
受昨夜的影响,各家各户的早餐都很简单。
这还是因为过年习俗; 昨夜提早准备的原因,否则恐怕能更简单。
公共食堂的早餐,已经凌晨提供过了,这是村人们公认的。
煮一小把早备好的杂粮面; 沸腾后捞起来,分成两份,一份加入辣椒、花椒、豆油、臊子少许,即为微辣口味,一份清汤青菜口味。
臊子面即煮好。
在白雾茫茫天,全家人围在一起,喝数口香喷喷的滚烫热汤,吸溜吸溜两小口条,美味至极。
锅里很快只留下面汤,娃娃们端着大斗碗将汤全部喝光,碗舔得干干净净,大人们舔舔下嘴唇,或笑骂或嘱咐一句孩孙。
虽吃不饱,但足够幸福与温馨。
**
晚饭后,村里各家各户好一番商量讨论或吵架争执,约有十六户的村民,依旧惦记着村外的女儿或老父母。
走亲戚的距离自是不算远,太远也够不着,基本都在十里地内的。
这些村民准备初十前,选个好日子,背着背篓,裹着油布鞋,往雪山外去瞅一瞅。救人虽难,然不试图拉一把或见个面,心底那个坎过意不去。
乡村女儿出嫁,更多像莲藕一般,万千丝线牵着双方,有得牵得很少、亲情冷淡,有得丝线多,更显得亲密亲热一些。
个中滋味,外人怎能得知?
至于剩下的村民,有的如王红霞,离娘家太远,回去得要命。有的婆家拦着不让,两边难做。有的想开春雪化后在驾着牛车或驴车出门等等。
各有各的难处,各有各的选择。
清官难断家务事,遇到这类困难,外人也没法子去劝说。
**
直到十点,太阳终于冲破云雾层,露出金色的笑脸。
昨夜会议过后,村民们觉得变得越来越敏感,哪怕雪未化、地里还是硬绑绑的,能瞅到一丝一毫太阳,心里都能激动好久。
有的老人已经在跪下磕头,感恩上天。
浓厚的信仰文化,与时时刻刻感恩,密不可分。
上午,甜妹儿躲在被窝里,将第三套小人舞重新练习一遍,她的整套动作已学完,但控制节奏、将它们连贯在一起,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
折腾得满头大汗,被叶奶奶发现后,狠狠打十几下屁股,才在屋子里烧着碳燃着火,在帮小孙女洗个滚烫烫的热水澡。
哥哥姐姐们都出嘻戏玩闹。
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甜妹儿抱着小五,大娃娃搂着小娃娃,坐在暖和火盆旁边,大眼瞪小眼,咿呀童语对话。
炭火将他们白嫩小脸,映得红彤彤的。
坐在高凳上的叶奶奶,欣慰一笑,用一块干净旧棉布替小孙女仔仔细细擦拭湿发,挠痒按穴。
甜妹儿舒坦得很,情不自禁眯起眼睛,小脑袋蹭蹭棉布。
小五眨巴眨巴水汪汪大眼睛,吧唧一下,软嫩的小嘴,亲上四姐的右边脸蛋儿,糊一堆口水,奶声奶气吐出两字,“妹儿”。
甜妹儿:……我是你姐!
自从晓丫头教会小五‘甜妹儿’后,他每天都用软软嫩嫩的童音,蹦哒出“甜甜”,“妹儿”,“妹妹”类似话语。
气得甜妹儿,每天都在被窝与晓丫头一起,大滚三十回合以上。
“妹儿。”
小五再次吐出一个奶泡儿。
“噗哈——”
叶奶奶笑得浑身发颤,一不留神扯到小孙女的卷毛发。
甜妹儿捂着脑袋,瞪圆大眼控诉她:“嘶嘶——奶奶,好疼的!”
“咳咳咳!”
板着脸瞧热闹的叶老爷子,永远站在老伴一边。
甜妹儿:……心更累!
“妹儿!”
始作者小五,在‘受害者’姐姐怀里,小胳膊小短腿一起扑腾,好不欢乐。
**
直到下午一点,裹深蓝厚棉袄、穿塞棉花的鸡婆鞋、戴软耳朵的小兔棉帽、圈围巾、扎着两翘麻花辫,漂漂亮亮村妞打扮的甜妹儿,终于解禁自由。
她小手一挥,像一颗跳跳球,蹦两步跳三下,歪歪斜斜扭出叶家大院。
“别弄得满身是汗!”
屋里传来叶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命令声。
甜妹儿脚一顿,下意识放慢速度。
最近过年,文景深原本打算给学生放十天假期,在俩学渣晓丫头与小二黑的胡搅乱缠下,变成七天。甜妹儿几人眼睁睁瞅着假期减少,来不及挽救。
学霸叶安诚和思丫头却很兴奋,因为拖的越晚睡,他们上课时间越少。后面就需要去队里上工下地。
文景深瞧着他们如此好学,道一句不容易,高高兴兴给他们添加假期补课。
“新的棉花新的布,妈妈给我缝棉衣。棉衣穿在我身上,妈妈脸上笑嘻嘻。妈妈缝衣多辛苦,我穿棉衣要爱惜。”——小学语文第三十一课,棉衣。
听着白家书声朗朗,里面竟夹着晓丫头与小二黑的乱嚎乱叫,‘小兔球’甜妹儿,并住呼吸,放慢放轻脚步,半蹲成球,一步一步‘路过’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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