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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深-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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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明德又道:“荣亲王府有王爷,还有我和少源,少廷三个哥哥在,只要你不想嫁,就没人奈何得了你。也别急着嫁人,宝如十五就嫁我,终归太小了些,你还小,很该在家自在几年。”
  再不走是真来不及了。在李悠容撕心裂肺的哭声中,季明德转身出了闺房,直奔清风楼而去。
  三更半夜的,宝如从被窝里爬才出来,睡眼眯蒙。
  前厅,杨氏两只斗鸡似的眼,正在跟方衡对视。方衡穿着件墨绿面的缂丝袍子,白面红唇的小书生,敌不过杨氏那双辣睛,硬着头皮,假装在欣赏墙上字画。
  眼瞧着宝如一出来,他大松一口气,拉起宝如就跑:“这府中我少来,识不得路,快带我去荣亲王的宿处。”
  自打进了海棠馆,杨氏两只眼睛盯着,生怕宝如要有个闪失,眼看着自家有孕的儿媳妇叫方衡冒冒失失,拉拉扯扯便跑,急的在后面尖叫:“方衡你个小王八蛋,我家宝如怀着身孕了,三更半夜你拉她作甚?”
  长到十六岁,宝如只去过一回清风楼,还是叫人给抱进去的。
  那地方打死她都不想去第二回,出了院子便掰开方衡的手:“荣亲王那人性子癖,有什么事不能等明德回来再说,要去清风楼找李代瑁?”
  方衡一把拽起宝如便跑:“来不及了,只怕李代瑁此刻便有难,方才我听人说明德也去了清风楼,咱们再不去救他,我怕他要出事。”
  宝如瞬时清醒,一把拉过方衡的手,折身便往上东阁的方向奔去。
  从上东阁走清风楼,有条小路,要快的多。
  她边跑边问:“究竟怎么回事?”
  方衡道:“李代瑁有个头风的老毛病,虽不要命,但扰神,一直以来,药皆是我爹配的。方才我进我爹书房,无意间瞧了一眼方子,发现他在原来的方子里,竟加了一味砒石,每幅重达十克,砒石如同砒霜,做药引不过用一点点,十克是能要人命的。”
  他眉头紧簇,欲言又止,当还有隐瞒。
  宝如厉声道:“还有什么事,快说。”
  方衡下了很大的绝心,又道:“昨日我才发现,我爹养着骻虫,那东西,当是当年他问你姨娘讨来的。”
  若用那东西下毒致死,李代瑁一准死,罪名还能归到她身上。
  而当年李少源中毒,方勋第一时间入府配药抑毒,保证他既能残疾,又不致害命,可见他是早有准备的。
  宝如一口银牙咬的铮铮作响,恍然大悟:“少源的毒,是你爹下的,可恨我背了那么久的黑锅。”
  爬上上东阁的山坡,青风楼隐隐,就在不远处。
  俩人还要往前跑,忽而便听轰隆隆一声巨响,火光冲天,好好一座清风楼,不过一瞬间便燃起汹汹大火,火苗冲天而窜,照亮半座长安城。
  听说季明德还在里头,宝如当然觉得自己要疯了。她一把扯了碍事的裙子,转身就要往前奔,方衡紧追几步将她拉住,结结巴巴道:“宝如,要不咱们走吧,去甘州找宝松,这长安城,我不想再呆了。”
  宝如捂脸哇的一声哭,回头道:“你确定明德也去了清风楼?”
  方才还一张床上躺着聊天儿了,宝如不敢想万一季明德死了,自己该怎么办,孩子都还未出生了,从今往后,她该怎么一个人活下去。
  方衡是个傻的,咬着牙道:“权力惑人,但我爹只是个郎中而已,宝芝堂在大魏十三州都有分殿,晋江茶楼日进斗金,家中金银堆积成山,我家的银库里,金银比季白更多一倍,我不知道他究竟图个什么?”
  宝如挣开方衡的手,窜下另一侧的台阶,急匆匆往清风楼而去。
  明月高悬,山下人声鼎沸,方衡追上宝如,悄声道:“我娘很疼我的,这回上金殿得了状元,她往我名下存了至少百万之巨,咱们无论到哪儿,日子都能过的很好。明德都死了,你又何必……”
  宝如回头,厉声道:“小衡,我知道你娘逼着你读书读反了你的心,不想做官也不想做生意,就想逍遥自在浪迹天涯。可咱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小时候的顽话,你忘了吧。
  明德绝不会死的,你是今科状元,拿出你状元的气势来,长安官场一日一变,恰是需要你这种人才的时候。”
  小的时候,一个叫老娘镇压着读书的方衡,一个叫李少源拎着恨不能学成个百事通的宝如,苦极累极,凑到一处,幻想的便是有一日能抛下繁冗的学业和长安的一切,做个剑客,一人一马浪迹天涯。
  宝如受了一回磨难,早清醒了。方衡一生顺风顺水,此时还在天上飘。
  眼看宝如往山下奔去,方衡拍一巴掌脑门,也跟了过去。
  早些时候,清风楼二楼。
  李代瑁一袭玄衣,竹冠簪发,正在和笑眯眯的矮个子方勋聊天。
  方勋亲自替他炖药,与他聊些自己这些日子游历漠北之后的所见所闻。
  漠北如今属于回鹘汗国,汗王薛育义臣服于大魏,是大魏的属国。但漠北都护府归在尹继业治下,尹继业这两天正准备把自己的女儿尹玉婉嫁给到回纥,给薛育义做侧妃。
  若这两人结成亲家,回纥臣服的,就是尹继业,而非大魏皇廷了。
  群臣上疏,让摄政王给福安郡主个公主封号,把她也嫁过去和亲,将薛育义争取过来。白太后和小皇帝力主此事可行,况且此事本该由白太后来掌,她和顾氏有旧怨,巴不得立刻把李悠容拉去和亲。
  才与土蕃和亲失败,李代瑁当然不想再嫁一个女儿出去受苦,但偏偏尹继业那厮早放风给回纥汗王,汗王眼看就要入长安提亲,求尚公主。
  李代瑁左右两难,头愈发的疼,才会找方勋回来,替自己医治。
  方勋道:“虽说秦王死了,但长安四处传言,说永世子才是先帝指定的皇位继承人,王爷何不就拿秦王那封血谕,匡扶永世子为帝。届时,您仍是第一辅政大臣,万事仍将由您来决断,还不必受白凤制肘,不是很好吗?”
  既小皇帝长大了不听话,想蠢蠢欲动,那就换个新的上来,依旧是小孩子,李代瑁依旧可以掌权。


第176章 方勋
  李代瑁笑:“本王的目的是想培养出个贤明合格能干的君王而非如方兄你所言想玩弄朝柄。此事不可行你不要再劝我了。”
  方勋自己掂帕子斟药,亲手递给李代瑁:“还有明德,在秦州时杀人如麻几番扬言要率匪起义,那孩子便是您亲生的,根基上坏了实在留不得。”
  说起季明德李代瑁欣然而笑:“方兄怕是对他有成见,我知他杀人如麻戾气太重。但他是我李代瑁的种根子是正的。本王请方兄来只为聊天这种事情咱们就不要论了。”
  一个布衣草民,在他跟前指手划脚妄谈政事李代瑁很不满。
  方勋应付一笑,连忙道:“老夫不过山野闲客不懂政事妄言尔,王爷勿怪,吃药吧。”
  既他不肯簇拥永世子做皇帝,又不杀季明德,一心要与顾氏和离,就没得商量了,他必须死。
  方勋去端药渣,不知怎的,不小心砸碎了药罐,哐啷一声巨响,在空荡荡的二楼上回响。
  一碗苦药汤颤危危到了嘴边,李代瑁还未吃到嘴里,只听凌空一声破窗之响,一个满头长发的小子仿如一支利箭飞入,一脚踏在他的脸颊上,汤飞药洒,将他踢了个七荤八素。
  李代瑁未看清那小子是谁,气的砸了碗道:“高鹤,高鹤何在?”
  随后而入的是季明德,拽起方勋便跑。硫黄硝石之味愈盛,也不知从何处起的火,趁着八月的热浪,整座清风楼瞬时而燃,火光照亮夜空。
  李代瑁叫野狐背着跃下二楼,回头看匾额朝自己砸过来,毕竟见惯风浪的人,闭上眼睛稳稳挨着,野狐纵腿一个劈叉,匾额从他头顶飞了过去,砸入池塘之中。
  看着丈夫自汹汹火光中向自己走来,深红色的袍帘掖在腰带之间,露出下面紧束着的酒红色长裤,两腿欣长,发虽乱,目如炬,远远见她,咧唇一笑,两颊便是深深的酒窝。
  宝如两腿一软,若非身后的方衡捞着,就得栽到地上。
  唯一一点煞风景,季明德怀里还抱着个矮胖胖的方勋。
  清风楼燃的太快太猛,热浪带着火星往身上飞溅,好在清风楼外的护卫们撤的早,此时已经开始灭火。
  季明德将方勋推扔到地上,见方衡牵着宝如的手,大步走了过来,本是在笑的,忽而一把将他按压在颗高槐上,一口白牙,两个酒窝,笑的阴气森森:“小衡想必又勾着宝如私奔了吧?”
  方衡讪笑,脖子叫他勒的不停往个仰着:“怎会?咱们俩老表,我怎能干种事。”
  季明德脑袋凑了过来,一字一顿:“当然不能。否则的话,往后和悠容成了亲,老子亲自指个婆子看着,夜夜让她骑在你身上。”
  这种私话儿,又不好叫别人听见,偏宝如两眼睁圆,唇角口水衔而欲落,正乍起耳朵听着。
  方衡还想再说句软话讨饶,季明德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将他打的前仰后合。
  顾氏满头蝙蝠屎,一身酸臭,披头散发也急匆匆奔了来,遥遥见李代瑁毫发未伤站在冲天的火光之中,吓的往后退了两步。
  再看方勋,他一只手探入靴子里,遥遥给她一个凄然绝决的笑,忽而自靴中抽出匕首,便朝着正在跟僚臣们吩咐事情的李代瑁冲了过去。
  宝如捂唇还未叫出声来,季明德眼疾手快,不知从地上踢了个什么东西过去,将方勋砸扑在地。
  季明德大步走过去,一脚踩在方勋的手腕上,弯腰道:“先奉毒,再焚尸,方伯伯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不惜断送小衡的前程,也要刺杀荣亲王?”
  火光照在顾氏的脸上,不知沾着些什么,泪迹斑斑。绸缎似的乌发总拢在一侧,露出贝壳般线条优美的耳朵来,脖颈如天鹅般修长优美,身上不过一件白色中单,可远比她穿着各类大袖、长褙、袄衫时更加风情万种,美丽动人。
  她轻搓双手,是个祈求的姿势,泪眼婆娑盯着方勋,只差下跪。
  若事情败露,顾氏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可就全完了,便永儿,也得死。
  方勋一直坚信永世子是自己的儿子,便顾氏和李代圣之间有过几次往来,也是为了能让永世子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委曲求全而已。
  长安城第一贤良的王妃,却不得丈夫欢喜,全心全意爱上他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小御医,还为他生了个儿子。自打诊脉诊出硕氏怀孕的那一天,方勋便随时准备着,要为顾氏而死了。
  他盯着顾氏看了半晌,忽而哈哈大笑,指着季明德道:“明德,你可不能这样。不是你让我给王爷送毒,想要毒杀他的,怎的,你让我投毒,又自己赶来救人,所求为何,难道是想栽赃这王府中的别人?”
  顾氏泪眼婆娑,两只柔目中满满的崇敬和仰慕,叫一个世绝美人用这种目光盯着,方勋半秃的脑袋上几根随风飘扬的疏毛都格外挺立了几分。
  他是这个软弱无助的妇人,和那个半大孩子在这世间唯一的依靠呢。
  方衡瞪大眼睛望着自己的爹,平日里温雅从容,无比耐心的个男人,此时满脸烟灰,邋里邋遢,像个疯子一样,整张脸都是扭曲的。
  他就像条发了疯的野狗一样,杀李代瑁不成,转而去咬季明德了。
  方衡扬天苦笑,笑罢扫了眼众人,转身离去。
  方勋只待儿子一走,便是决然赴死的神情:“没错,恰是季明德,是他指使老夫,在王爷的中药中投毒,是他,就是他。”
  杀不了李代瑁,还可以离间季明德,总之,他拼着这条老命,能帮顾氏一点是一点,至少要保证她在这府中的位置,和永儿的安全。
  李代瑁脸色变了变,想起方才那碗药,他差点就喝了,也难怪明德的小厮要来踹他,若果真有毒,此时的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恰此时,高鹤来报:“王爷,不止清风楼的周围,散落下来的瓦片上都沾满了硫黄硝石等易燃之物,可见今日之火,是有人故意纵之。”
  一时之间,所有人转身,皆望着季明德。
  李代瑁冷冷盯着方勋:“放屁,方才分明是明德的小厮救了我,倒是你,投毒害本王,到底谁人指使?”
  野狐懒洋洋上前一步,近八丈的身高,略甩了甩流海,丑极,两目阴森,一身洗不去的土匪之气,将方勋逼停在当场。
  宝如和匆匆赶来的李悠容虽心境不同,可都在盯着顾氏看。
  李悠容下午去清辉堂,因脚步轻,未叫顾氏的人发觉,竟亲耳听见母亲对前来诊脉的方勋说,虽说膝下四个孩子,可她最爱的唯有永儿,概因他是她和方勋的血脉,而非李代瑁的。
  李代瑁一心想与她和离,想废她的亲王妃之位,她并非贪恋那个位子,而是不忍让永儿成为一个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反王之后,才要杀李代瑁,巩固自己的府中的位置。
  可以想象,李悠容偷听到这番话时,有多难堪,多震惊,多绝望。
  永儿今年六岁,掐指一算,恰是在她回娘家那一年多有的,这么说,她的母亲早就和男人私通到了一起,既李代圣能认永儿,可见奸夫不止方勋一个,还有李代圣也是她的入幕之宾。
  难怪当时李代瑁不肯认季明德,让她给李代圣传条子的时候,顾氏会说:你说了不管用,还是我去的好。
  她当时拿着那张条子,去跟李代圣合谋,想要杀掉季明德这个还未入府的外室子,所以季明德入秦王府,才会遭遇一场杀身之祸。
  父亲十年来一直在等母亲回心转意,母亲却在外有那么多男人,难怪她时不时就要去一趟洛阳,她出去的时候,其实都是去偷情了吧。
  李悠容难过无比,又无可奈何,明知今夜母亲要筹划着杀父亲,却又不敢告诉任何人,绝望无助之下,才会割腕自杀,若非红玉半夜叫清辉堂打蝙蝠的声音吵醒,进去看她一回,此时的李悠容可能已经死了。
  顾氏笑的凄然婉转,眼神鼓励着方勋将那柄匕首往自己咽喉上送。只要他死,今日一场未成功的祸事,便可以遮过了。
  当初李少源因为那份伪造的书信,认定白太后才是下毒的凶手。可有方衡刚才提醒,宝如就什么都明白了。
  事实上李少源的毒,是顾氏授意方勋下的。方勋能下毒,还有解药。顾氏是拿自己儿子做筹码,千里路上要送她去死。


第177章 风度
  宝如怒极上前一步道:“方伯伯若我记得没错。当年花剌族的骻虫之毒您曾千方百计从我姨娘那儿讨要过世子爷当初就是中的那种毒才会身瘫而他瘫痪之后,您只替他解了一半的毒,便远赴秦州接着又去了漠北游历。
  至今,我还背着投毒之罪未能洗掉,但您既既给了世子爷解毒之法又为何只解一半今日我能否问个明白?”
  方勋以为今日自己万无一失,至少能替顾氏除掉李代瑁的就算不能也要离间季明德和李代瑁父子谁知竟叫宝如揭起旧事来。
  他踉踉跄跄爬了起来竭力维持着自己的风度伸手往后抿着脑袋上那几根高竖的乱毛:“宝如这话说的,医者父母心少源当年中毒太深,伯伯也是凭我一身的手艺去救助他救不了是我医术不精,所以我才会出长安游历,想要精进自己的医术,这也有错?”
  宝如见诸人皆望着自己,黑暗中系好自己的裙扣,再上前一步,朗声道:“当初,世子爷中毒之后,荣亲王府所有人都认为是我投的毒,但满长安城中,唯一养骻虫的,据我所知就是方勋。
  但是,他与世子爷无怨无仇,与荣亲王府亦无过节,为何要害世子爷瘫痪?为何要来杀王爷?他一个人不可能备置硫黄硝石,所以,这府中必有他的内应。”
  连老太妃都来了。整个荣亲王府的人背着汹汹火光,皆在看宝如。
  她并不看方勋,而是转身,将目光投向顾氏,冷冷盯着她,一字一顿道:“除非,这府中有人想让世子爷瘫痪,并因此而主宰他的婚姻,千里路上敲锣打鼓送休书,想让我死于孤立无援之中。”
  李代瑁目光顿时冷冷瞥向顾氏。整个荣亲王府,若论最不想让宝如进门的人,就是她。她因为他曾经对于同罗绮一丁点的动心,很看不上宝如,但若说为此便投毒让儿子瘫痪,也太丧心病狂了点。
  这时,稻生从火光中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个人,一脚踩踏在地上,揩了揩自己被烟灰扬迷了的眼睛,道:“大哥,在清风楼周围埋硝石,往瓦檐上洒硝石粉的,恰是这厮。”
  野狐和稻生只知道方勋要投毒害李代瑁,并不知道还有纵火焚楼一事。方才季明德又在李悠容房里担搁了片刻,以至事态发展完全出乎预料。
  赶到清风楼之后,野狐和季明德救人,稻生去捉纵火之贼,这会儿,纵火的贼人被捉来了。
  李代瑁定晴一看,怒极失笑:“竟是你?”
  清风楼除了他的贴身侍卫们,别人是进不来的。但这些日子来,宝芝堂方勋一个远房侄子方程一直在替他送药,这是唯一能自由出入清风楼而不被人注意的人了。也就难怪他会趁机纵火。
  方程还是个半大孩子,不比方勋有成府,叫稻生搡到方勋面前,抬头扫了一圈,忽而叫道:“王妃,您可得救救小的呀,咱们当时说的可不是这样儿的……”
  顾氏一看要扯出自己来,吓的往后退了两步,便见方勋忽而暴起,扑到侄子面前去捂那孩子的口。他手中当还有什么东西,趁着方程不注意,塞进了方程口中。
  不过瞬时之间,方程嘴巴大张,不停的说着,发出来却只是咯吱咯吱犹如老鼠在叫的声音。这是骻虫之毒,从嘴入,会先麻痹他的喉咙,让他发不出声来。
  方程顿时剜起了喉咙,连呕带吐,在地上连滚带爬挣扎着,两只眼睛还牢牢盯着王妃顾氏,自觉自己是无力回天了,便开始往顾氏面前爬,爬着爬着,手也软了,动弹不得,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就这样生生死在了众人面前。
  已经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奸淫盗妒不说,投毒,纵火,想要蓄意谋杀李代瑁的,除了顾氏再无旁人。
  “顾真真,本王的好王妃,你觉得这孩子爬到你跟前,想跟你说些什么?你说,他会不会是想说,顾真真王妃做腻了,想做太妃,于是要故意谋杀亲夫?”不知为何,李代瑁竟有一种解脱之感,妻子不止不爱他,不止不肯原谅他,还想杀他,这决非一个他曾背叛过她,或者一些流言的干扰就能解释的。
  他也曾想过,或者她的心会另有所属,别有所爱,更是为此,六年前她突然回娘家之后,他亦不闻不问,是想放她自由的。
  那怕顾氏心中另有所属,那个男人只要容色稍好,李代瑁都能容忍,认为那是顾氏由心而起的爱情。可怎么能是方勋,方勋这般的男人,就只配被称之为奸夫。
  再看一眼方勋,褚色布衣脏兮兮的,五短腿,肚子滚圆,是个行动迟缓而又丑陋的胖子。李代瑁生来一幅英俊相貌,便仅仅是个亲王而非皇帝,也惹得世间多少女子心神荡漾,爱慕于他来说,来的太过容易,所以他从不珍惜。
  况且,他一腔心思,也不在男女之情上。可总觉得自己这般的人才,妻子便酸便妒,就算要爱,也会爱上一个稍微差不多的男人。
  怎么能是方勋,怎么可能是方勋?
  顾氏惯常示弱的,两眼红红,凄然一笑,柔声道:“结发之情,三个子女,若此刻庶子庶媳想让我这个主母投梁上吊,跳井吃毒,说一声便是,我皆照做,方勋做的事与我何干,你们又何必都往我身上泼污水呢?”
  方程一死,她大松了口气,此时故意示软,准备要把宝如和季明德往逼死嫡母的庶子庶媳上靠。
  这样的大帽子若是传出去,在长安城,李纯孝那样的老古董,和一帮文臣们虽打不过季明德,但唾沫星子就能将他淹死。
  老太妃上前一步,叹了口气道:“家和万事兴,必是我此生造孽太多,才叫这王府中整日不得安宁。宝如,当初送休书,是我的主意,你要责就责祖母,你母亲她万般无辜,一心只望着满府和乐,这些事,你可不能怪她。”
  对于顾氏这个儿媳妇,多少年敬心教顺,容纳庶子,包容丈夫的冷漠,尽力侍疾在身边,老太妃是再无话说的。
  她和儿媳妇一条心,当然觉得宝如是在栽赃顾氏,大兜大揽,便要来替儿媳妇证清白。
  宝如上前一步,还想再说一句,李悠容苍白着脸,两眼一番,忽而就直挺挺往后倒了。
  宝如和几个丫头扶起李悠容,忙命几个丫头把悠容扶走,转过身来,再道:“祖母常说家和万事兴,媳妇仍是那句话,家和不是和稀泥,王爷,是媳妇要泼污水,还是母亲果真与此事有牵扯,我要在此看着,等您问个明白。”
  火光明灭,儿媳妇小脸儿红嘟嘟的,眼神中满满的意味深长。
  那夜的事,天知地知,除了个苦豆儿和灵郎,再无人知。
  宝如一直不满于他对顾氏的处理,此时当着众人的面无法说出来,可眼神中的挑衅分明是在耻笑他,耻笑他连个妇人都管束不得。
  自打那夜之后,李代瑁便不敢看儿媳妇的眼睛,甚至都不敢看她这个人。
  他是个男人,便再清心寡欲,也有七情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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