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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多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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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霞摇头:“小姐并没有旁的事情吩咐,只是明日要去赏花,有赵家小姐陪着,怕……”
门前的两盏灯笼微蒙光亮打在他脸上,竟是有几分渗人,他的口气比方才还要冷:“还有那个赵言?”见云霞支支吾吾,越发不快:“这才多长时间,爷是管不了你了?”
云霞当即颤着身子跪下来:“云霞不敢。赵公子是和赵小姐一块来的,定是要随着同去。”
这个气势逼人的冷傲主子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入夜幕中,虽是怒意正盛脚下一片慵懒沉稳,与黑暗交融让人看着发寒。
翠翠一夜好眠早将傅钟先前嘱咐的话忘在脑后,醒来时道道金光照进来,照在身上只觉得舒服,她起身舒展腰身,看到在一旁还睡得香的赵锦心中五味陈杂。在外间的名烟听到响动,轻手轻脚进来,四下打量一番见门窗无恙,这才过来伺候小姐起身,因为小姐吩咐不许吵醒赵家小姐,她们放轻了步子,在外间伺候小姐洗漱。
赵锦其实在翠翠起身的时候醒了,只是不想睁眼,她们虽已经和好但有些隔阂和距离却是难以消除,这种感觉让她很是无力,任是谁都会觉得这么多年的交情就这般放弃掉会可惜,还有可怜的哥哥,不过是因为一场梦就要失去翠翠,让她该说什么是好。明明好好的日子,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赵锦不好一直赖床,未多久就起来穿衣,她未待随身丫鬟,自小也是娇惯大的,翠翠进来见她正慢悠悠地穿衣,失笑道:“悄无声息地做什么,云锦云霞不熟识,还和名烟装什么外人。得了,也别难为自己了,早点收拾好出来用早食罢。”
丫头们将东西端了进来,因着两家小姐亲如姐妹,伺候得很是用心。
而赵言因为心心念念的佳人就在身边,日日期盼相见的心终于放松下来,饶是如此也醒的极早,用完早食靠在榻上翻看着手边的书籍,只是半个字都看不进去,所以名烟来请的时候很快便收拾妥帖随着她去了。
饱睡一夜的两个妙人儿皮肤像是喝了水的梅花一样饱满欲滴,鲜亮魅人,特别是翠翠,眼波流转中透出浓浓风情。
“昨夜可是未睡好?瞧你还是有些疲惫。”
轻柔娇脆地声音宛如枝头小雀儿鸣唱的好听歌谣,一如当初她就是用这样的语调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唤他,如今再度听到,岂不是说明他的翠翠又回来了?心间灼灼欣喜在脸上表露出来,忍不住往她身边走了几步,两人袖摆紧贴,随着风纠缠在一起:“无碍,只是多日未睡好积攒而来的,补补觉便好了。”
这时朱桓打着哈欠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好听嗓音中满含抱怨,幽怨道:“天儿还早,正是好眠时,阿姐急着叫我来做什么?”
“自然是赏景,可别只顾着睡,当心连人都睡傻了。”
天际霞光弥漫,株株梅花被这片盛光笼罩,风一过枝桠随着摆动,团团花簇颤动,宛如大海中翻涌起来的银色波浪,耀眼而美丽。
几人说笑着往前方去,好像又回到了曾经,单纯而快活,他们之间无话不谈,像是这世间所有的烦恼都不曾光顾过他们,光鲜而幸福让人无比羡慕的生活。
赵言一直站在离翠翠最近的地方,看着她越发娇美的容颜,心中柔软无比,这就是他心心念念许久的人,生得越发光彩夺目,让他越发移不开眼,他想去拉她柔软无骨的小手,差一点就要碰到了,可是她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定定地看向前方。
他顺着她的视线不解地看过去,俊脸倏地变苍白,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朵朵梅花下,只见一人身着玄色衣袍笔挺地站在树下,面目俊朗无比,带着惑人浅笑,见所有人都看向他,对着怔楞在那里的妙人儿,开口道:“翠翠过来。”
别人当他温润如玉,而翠翠却精准地抓到他话中很快消失的不快。
☆、第51章 赠物
51
赵言自然记得眼前这个男子是何人,那般贵气卓然的男子任是谁都无法忽视,他的心不由提起来,见翠翠抬步往前走伸出胳膊拉住她,急切地摇头示意她别去。
这一幕被傅钟看在眼里更是火气漫天,虽不动声色,可负在身后的手却是紧握青筋暴起,唯有一旁的严超看得心惊不已,主子这分明是怒火正盛啊,不经往后退了几步,冲着翠翠小姐使了使眼色。
严超顾不得别人了,他只知道主子往日无欲无求,看着甚好相处,今日再不哄着些怕是要就此发作,他可不想见主子发怒。那年主子从战场负伤回来,在府中修养了两个月才好,急得府中众位主子食难下咽,睡不安生,却不想他才好没多久又要回去,任是侯夫人怎般哭闹都劝不住,侯爷来劝也无济于事,侯夫人无奈更是气得大骂自家弟弟不做好事,诱拐儿子上战场,才刚好又寻思着回去。最后老夫人发话,才让事情平息下来。
虽说绝了世子重上战场的心,可是他却突然变得沉默下来,日日只在窗前看着花红柳绿,整个人像是与世隔绝,安静的让人害怕,严超整日陪伴在身边更是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半月后才见世子出了屋子却是直接往梅园去了。
那时正是好花盛开的时节,窗子外面是让人沉醉的好风景,梅园却在这热闹的季节里变得安静下来。严超随在世子身后看着他徒手将园中空地上的杂草清除,他赶忙要去拦,直说这些粗活让下人来做便是,才碰了主子的衣角,却不想在不觉中竟被世子掀翻在地,亏得他日日早起练功,不然柔弱之人经这么一摔非痛得爬不起来。世子便一人将那块空地收整出来,烈日炎炎下,汗如雨下,饶是他躲在阴凉处也热得喘不过气来,可想世子……
最后到了适合移植树木的季节,世子不知从何处寻得墨梅,自己挖坑填土浇水,伺候得可是精心。严超在一旁暗叹,一个对自己都能如此的人,折腾起旁人来岂能手软?
翠翠拂去赵言扯着自己胳膊的手,步伐款款地走向傅钟,绣花鞋面在裙摆摆动下若隐若现,她每走一步傅钟的面容便回暖一分,待她走到面前时,他已然唇角上扬,温润随和的让人觉得方才好似一场梦境。
“穿这么少也不怕冻坏身子。”他说着将身上的大麾解下来披在她肩头,其实她里面穿着非常厚实的絮棉衣裳半点都不觉得冷,无奈这人她此时却是拒绝不得,只得由他去了。
赵言死死盯着越发亲昵的两人,瞳孔放大,胸膛剧烈颤动,他怎能不妒不恨?本该是属于他的人,此时却被别人抢了去,便是身份尊贵又如何?在他眼中也就是个横插一脚的贼匪。若不是一旁的妹妹拦住了他,他必定要上前同那人理论两句才可。只是他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位世子可没好耐心同他讲什么道理,话头不对便是要打人的。
翠翠看见梅花瓣上结着的白霜在阳光下化成水珠,宛如芝麻大小,纤指一碰就从米分嫩花瓣上滚落下来,倒也有趣的紧。身边人想是恼火,大掌握着她的肩头,用力重了些,阵阵痛意使得她不得发出嘶的声音,无奈道:“世子胸襟怎得这般小?我又不是孩童,是冷是热我岂会不知?”
傅钟唇角含笑,拥着她往梅林深处走,一副此生唯此逍遥便足矣的模样,薄唇附在她耳畔轻声道:“你当知我不会为此而不快,我且问你为何昨日不将那赵家女子安排去别处?害得本世子吃了闭门羹。”
翠翠想到他到了门前而不得进的模样便觉得好笑不已,她在他面前无法无天惯了,自然也不给他留面子,娇娇脆脆地笑声宛如山间的潺潺流水欢快而动听,惹得身后几人将目光紧贴在她身上不动。特别是赵言,更是灼灼目光如火,似要将贴得过分的两人焚烧般,他此时有多恼恨便有多难过。
一旁的赵锦看不过去,叹息道:“哥哥也莫要绷得太紧,免得像那弦一拨便断了。此时去找翠翠,若得罪了世子我们也落不得好,倒不如忍了当下,日后再同翠翠细谈,你们这么多年情分,她断然不会因为一个相识没多久的人便不理哥哥了。”
便是朱桓也未想到世子与阿姐竟是这般……他忍不住看向言哥,突然有几分同情起他来,若是换了自己看到别的男子与柳姐姐这般亲近,早就收不住脾气非得与那人打一架把人夺回来才能消气。
越往深处走四周皆是花香满溢,入眼皆是繁花锦簇,他们被望不到头的美景笼罩,在这一瞬间他们好像将这一个冬天所积攒的厚重和沉闷都在顷刻间随着化去,浑身轻松无比,一切烦忧都抛却在外,若是时间停顿长久如此,在这片花海中醉卧千年万年亦不是不可。
只是人忧思的事情诸多,名为赏景,自傅钟出现后便没了此等心情。看他为翠翠取下掉落在她发丝上的花瓣,笑得洋洋得意。
赵言将妹妹拉到一旁,沉声问:“昨日她可与你说了什么?你可有替我在她面前说了几句好话?”
赵锦只觉自己胳膊生疼,奋力挣脱他,没好气道:“我瞧着翠翠怕是不会再将你放入心底了,你可知为何?”有些话纵使明知会伤了哥哥的心,她却也不得不说,比起将他蒙在谷里不清不楚,倒不如让他在真相中寻求结果。“她做了个梦,事关你们未来,而你却是那不争气的负心汉,翠翠去问了高僧,如今更是深信不疑。哥哥,你我都知庆福寺方丈所言无人能驳,若是翠翠固执,我怕……”
赵言此时更是急得厉害,双拳紧握,眼眶猩红:“秃头和尚的话岂能乱信?翠翠是糊涂了不成?”
赵言忍不住看向翠翠,只见她微扬着头颅露出笑意,顺着世子的手指踮脚看最高处那朵花,而世子站在她身后,空出的那只手环着她纤细的腰身,饶是他不愿相信,却不得不说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更是登对。他觉得自己像是被逼退到悬崖边的人,已然没有了生还的退路,太多怨怒刹那间崩裂,他的眼眸内霎时涌上无数黑暗与阴冷,一瞬间心境的变化自此将他推上万劫不复之地。
翠翠无数次暗自失笑,她将发生过的事情无一丝隐瞒的全数告诉他们,只是却没有一个人相信。看着赵言陷入深深的挣扎中,以祈求的眼神看向她,她只觉无比快意,当初他抽身离去是何等的潇洒,怀抱美人更是如何得意,哪懂她那时的半点无助与不知所措?她逍遥肆意十多年,却不想在自以为本该更是和美的年岁中将一切划归为虚无。
一念起曾经,看着赵言挫败容颜,翠翠心底的欲望便无限制放大,她眸波流转,万种风情顺着她抿起的唇尽数展露,她像个撒娇讨喜的小丫头,红唇微嘟,压低声音娇嗔道:“世子不是说有东西要送我?迟迟不拿出来可是反悔了?”
路过的风将她的声音送到每个人的耳中,赵言深深地吸口气,黑瞳微缩,这道长伴在他身边的声音突然有一天对着别的男人响起,真是让人不快。枉他眼巴巴地从京城追过来,如今倒是成了笑话?翠翠以为攀恋了富贵就能就此甩掉他,真是痴人说梦。
赵锦定定地看着傅钟从怀中掏出一块挂着墨绿色流苏的玉佩,大朵牡丹富贵吉祥,通体灵透雕琢精美,瞧他脸上带着几分郑重想来用意极深,只听道:“可收好了,丢了唯你是问。”
傅钟只消一眼便将翠翠的心思摸个通透,有道是当局着迷,赵言因为陷得深无暇猜测翠翠的用意,这等痴傻在府中看来只觉得可笑。他向来只求结果,唯一一次便是顾着朱翠翠的心甘情愿,却不想这丫头竟是个倔的,让他万不得已只能来逼她。不管过程如何,现在听话了很多不是吗?就算他知道,那番问话不过是她故意问出来的,他因为在意这个女子,所以他便受了。
日头慢慢往西移,不知不觉已到正午,暖光打在众人身上晕染了一片金黄,翠翠因为穿得多了竟是热得头上涌了汗,不满道:“可瞧瞧吧,世子就是诚心让我受风寒的。”
傅钟淡笑不语,摸了摸她柔软的发,正对发丝的软滑留恋不已,一个小丫头急急跑进来,喘着粗气道:“老爷请众位去用午食。”
翠翠抬眼看向傅钟,微微挑眉,这尊大佛在眼前哪能将他丢在一旁不管,想了想道:“你去回禀老爷,就说我邀世子来庄中游玩,需得多备份碗筷才好。”
傅钟冲她温柔一笑,悠悠道:“算你懂规矩,若是像往常那般轰赶本世子……哼!谅你也没那个胆子。说来既然见了朱大人,我还有要事与之相商。”
本是最为平常不过的话,不知道为何,翠翠却是从其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不知道这人存了什么心思。
☆、第52章 心近
52
朱林朝同韦氏站在窗前赏玩长出花苞的君子兰,乍一听世子就在自家庄子上,有几分不信,好端端地世子怎么会来山城?便是不解,也赶紧命下人去备着了,贵人临门就不能马虎了。
翠翠们回来时见摆了一桌子好菜,暗道这阵势真是比得上过年了,紧接着朱氏夫妇赶忙过来见礼,傅钟看了眼心不在焉的翠翠,笑着拦下欲行礼的两人,温声道:“在外便不讲究这些虚礼了,我上门叨扰已是唐突。”
朱林朝连连说哪里,请世子坐了主位,傅钟推脱不得只得应了,随即便转眼看向翠翠,黑亮眸子里透着无奈,一派是朱大人见外与我无关的样子。朱林朝在世子右手边坐下来,众人也不便干站着纷纷落座,赵言有心让翠翠坐在自己内侧,正好挡了世子视线,却不想严超虚虚将她请至世子身边,让赵言越发不快。
韦氏与朱林朝对视一眼,强将心中疑惑压制下去。瞧世子这架势分明是对自家女儿有心思,若是这样赵言又当如何?亏得这么好的孩子一直对翠翠念念不忘,她虽想事事随着女儿,可是赵言同样是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不忍看着他难受,待用过饭后她得好好敲打女儿一番。
一顿饭都是世子同朱林朝在谈笑,说起观棋对弈,两人谈论得更是热火朝天。傅钟直言父亲在府中闲来无事便喜欢摆一局,只是苦于无人与他共享解局之类,若是朱大人有闲暇功夫不如常到自家府上坐坐。
翠翠惊讶地看向他,他这是?谁人都知侯爷是皇帝眼前的大红人,像自己爹这样的小官若得侯爷一句美言,必定是要受人高看几分的。
傅钟感应到她灼热的注视,回头冲她淡淡一笑,原来他还真是动了这般心思。
赵言一直注意着两人之间的一举一动,他这几年在京中摸爬滚打,对官场之事亦明白几分。无权势之人若不能攀附权贵,便无提拔的可能,一辈子浑浑噩噩,心高之人为不得重用而苦,倒不如那心态平和之人富贵清贫皆能过一生。赵家虽有万贯家财,表面上也识得诸多权贵,怎奈他们大多看不起经商之人,白花花的银子吞噬入腹事情却办得不甚分光,朱伯父忧心之事,他只能望而兴叹。唯今,便是他心中不愉,也得闭嘴不言。
赵锦看着那三人无奈叹气,□□多磨,最是强求不得,她虽是翠翠的好姐妹却也不能逼着翠翠嫁给哥哥,让人家一辈子活在不快之中,非她所愿。她只是埋头用饭,将那人的声音隔绝在外。她承认到现在看到那张脸,自己依旧会耳红心跳,可是她知道两人之间的身份悬殊,从小她就知道自己不像翠翠那么大胆,敢于为自己想要的东西做任何事,而她习惯了看着自己喜欢的东西从眼前流走。
翠翠向来不喜欢油腻之物,口味偏清淡,当初随着赵言的喜好用了几年辛辣,委屈受够了,如今只挑拣着吃自己喜爱的。只是有人偏生看不得她好,往她碗里夹了筷子肥猪肉,她看着就觉得噎人的很,而且傅钟用得是他自己的筷子,沾了他的口水……她真是嫌恶地很。低着头在那里扒拉了许久,眉头紧攒,自是未看到在座的几人面色变了几变。
这一顿饭用得谁都心思复杂,韦氏更是将女儿拉到一边,沉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偶然相识?你们什么时候竟是这般相熟了?翠翠,你说实话,你可是为了世子而与赵言生分了?虽说世子样样没得挑,可是那般家世不是咱们这等身份能高攀得上的,便是入了人家家门,也怕会被人看不起。娘劝你还是绝了那念头罢。”
翠翠失笑,有些话与母亲说了只是平添烦忧罢了,她哪能让母亲知晓这人夜夜登门来扰她清净?她早拒绝过他多次,若是有用便不会与他纠缠至今。与她来说,只要不是赵言不是傻子,谁都可以。
韦氏见他不答话更是无比忧心,点着她的额头,恨声道:“我不愿看到你去高门受气,不管你想什么办法都得给我回了。我不管你爹应不应,唯今也只有赵言最为可靠,免得那裴家又差人上门催。”
翠翠闻言依旧只是笑,若是裴家再上门来,自有人帮着处置。
傅钟随着朱林朝去了别院饮茶,正好炕上留着一盘残局,两人一黑一白聚精会神相对,不过短短时间棋盘上已是一片腥风血雨,你守我攻,约莫一炷香功夫,朱林朝堪堪胜过他。两人各自谦虚一番,谈书品茶好不惬意。
傅钟暗道这未来丈人倒是沉得住气,明明心中疑惑满满却作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看来只得由他开再这个头。
朱林朝只见他站起身,拱手失礼,诚意十足:“傅钟自见过翠翠后,她之模样便日日萦绕心上不去,今日斗胆求伯父答应傅钟求娶之事,晚辈定待翠翠如若珍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
朱林朝沉吟一阵,不应却也不拒,沉声道:“能得世子厚爱是翠翠的福气,只是门第悬殊……世子也知晓,朱某就翠翠这么一个女儿,自小也是捧在手心娇养大的。若是无意外是要同好友家公子结亲,却不想这丫头不知何时有了自己的心思,我这做父亲的也不好贸然替她做决定。”
傅钟等得便是这句话,虽知朱家长辈疼宠翠翠,他却还是为了防止人家不同意想了诸多办法,如今省了力气,晾她朱翠翠也不敢拒。此时他只为了能得到她而欣喜,纵使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也没有关系,却不知在往后的日子里因为索求更多而日渐疲累。
因着昨夜饱睡,以至于入夜深了许久,翠翠还无困意,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却难抹去心中的烦乱。良久叹了口气,起身穿了衣服,自己提了灯笼在幽幽月下缓步而行。光秃秃的枝桠借着月光投下不甚好看的影子,她像个游走在这世间的孤魂,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庄子里池塘、花园皆有,只是寒冷天气下也瞧不出几分美意,那漆黑一片的池塘更是结了冰,在这时看来莫名觉得渗人。翠翠琢磨着想要回去了,正要转身,却听到前面传来衣料摩挲声,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娇声呵斥:“谁在那里?”
只听那人叹息一声,幽幽道:“翠翠是我,你也睡不着吗?”说着从暗处走出来,分明是赵言。月下他满脸沉痛,竟是比昨天还要难看。
两人站得极近,风吹动他们的发丝交缠在一起,就像他们之间的感情剪不断理还乱。翠翠叹口气,伸手摸上他瘦弱的脸颊,轻声道:“怎么越发瘦了呢?你的脸色也不好看。”
赵言顿时狂喜,搓了搓冰凉的手待生了点热意才包拢住她的手,喃喃地声音里带着祈求,说道:“翠翠我们不闹了好不好?往后我凡事都由着你,事事听你的话可以吗?这些时日我无心他事,反复寻思你为何恼我,只是我愚钝,着实想不出来。”
翠翠将手抽出来,以手背掩唇笑得很是欢快,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夜风吹多了小心伤身。”她抬头看着天上那轮皎月,顿了顿:“赵言你可知,我今日才发现自己是这般小心眼的人。以前总听人说难得有重新来过的机会,总拘着过去的那点怨做什么,徒找不痛快罢了。我也曾想过放下一切,往前看,可是我越来越发现自己不甘心。”她的苦痛凭什么白白受了?她便是拼了这辈子,也要看到他们不得好过。
赵言呆愣在那里,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焦急道:“阿锦与我说你惧怕与那个梦,还特地求了庆福寺方丈相看,翠翠你怎么这么傻?那不过是个梦而已,没有任何的道理,而那秃头和尚也只是编胡话来骗你的香火钱。翠翠,咱们自小到大,我是何人你竟是不愿相信吗?”
翠翠本想说什么,回头看到他身后的严超做了请的动作,顿时止住了话头,笑道:“我累了,先回去歇着了。”说完便快步往回走。
果然,她回去的时候,傅钟正坐在她屋里悠哉地品茶,见她进来,指腹轻轻描摹着杯沿,不咸不淡地开口:“与旧情人聊天,可是心情好?”
她轻笑一声在他对面坐下来:“你不是就在旁边看着吗?问我做什么?”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抿了口,热意从喉间流窜于四肢百骸,将浑身的寒意驱赶。
傅钟低低笑起来,健硕胸膛颤动,他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到自己怀里,指腹上的粗茧磨得她柔嫩的脸颊生疼,在她含水眸子的注视下俯身探上她的唇角轻轻碰了碰,低喃:“我向你爹提了求娶你之事,喜得是他并未拒绝我,悲得是要看你是否愿意?翠翠,你可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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