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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大唐生活-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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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清摆了摆手, “只要别让我看到它。”
  “是,”林妈妈应声道,“卢郎君若是见了,未免心生嫌隙,娘子放心,我一定把它藏得严严实实的。“因着定亲之事,崔清近日越来越少直播,观众们时常埋怨,却也无可奈何,在研究所一顿操作下,他们几乎都接受了“剧组越来越穷,没钱直播”的设定,甚至嚷嚷众筹让影片上映,然而即便研究所有心圆谎,他们所收集的素材也无法支撑一部电影的容量,索性避而不谈。
  “如果崔清真能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尽管中间出了差错,但大体上还是按周筝的设想来走的,她松一口气的同时不禁有些遗憾,“那就再好不过。”
  只是她想起那封来自千年前的信时,总有种困惑萦绕在心间。
  崔清信里说的“希望祖宗保佑平平安安”和那意有所指般的“冬天买樱桃”都让研究小组百思不得其解,他们研究了半个月,得出的结论是——
  “等,”陈仁看着手上的文件,“等到历史慢慢向前,等到一个时刻,一个崔清需要这些信息的时刻。”
  翌日,与郑郎君定亲的王家娘子登门拜访,崔清本不愿见,但郑氏的丫头跑来三次催她,崔清迫不得已,只好换上见客的衣裳。
  及至大堂,榻上的郑氏一脸疲惫,而坐在她下首月牙凳上的王娘子哭得妆都花了,嘴里断断续续说着“可怕”,“阴谋”,崔清找了个不近不远的月牙凳坐下,不痛不痒地安慰几句,便问,“王娘子,你来所谓何事?”
  “崔娘子,”王娘子哭道,“你也去过郑府是不是?你可瞧见那些奴仆的眼神?我听闻那府里头夜夜闹鬼,说是郑郎君前夫人的鬼魂不安,夜里游荡,崔娘子,我后悔了。”
  崔清又能如何说来,她与郑郎君已经订婚,鬼魂之物难以取信于人,没有充足的理由肯定无法退婚的。
  “我上次去时,却没听过闹鬼的消息,”崔清安慰道,“许是你听岔了,也未可知。”
  “怎么会!”王娘子情绪激烈,“我亲眼瞧见过!”
  榻上直挠头的郑氏吃了一惊,“你在郑府留宿了?”
  按理说,未婚夫妻是该避讳一些,郑氏这么一说,王娘子顿时羞惭得无地自容,崔清再问,却是再也问不出来。
  三日后,郑氏白着脸叫她来,语出惊人,“郑娘子生了重病,今日已是去了。”


第92章 火光
  这是崔清第三次来到郑府, 一股焦味笼罩在黑漆漆的废墟之间, 原本精致的亭台楼阁被一场大火焚为灰烬, 只剩满地碎瓦残木。
  偌大的郑府,被一把大火烧得几无落脚之地。
  郑氏端坐在马车之中,帕子握住脸,好似这样就能躲过无孔不入的烟灰, 崔清掀开一角车帘, 只见身穿公服的不良人们在废墟上清扫,不时从中抬出一具焦尸。
  “有劳夫人娘子前来, ”马车下,刘华朗朗道,阳光落在他身上, 越发显得眉目端正,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请随我来。”
  郑氏蠕动嘴唇,低低吩咐马夫跟上, 她靠着车壁,细细长长地呼吸着,好似光嗅到那股焦味, 都仿佛看见火光里的惨状般。
  “夫人,”崔清上身偏过去,“您没事吧?”
  郑氏摇摇头,“不过是吓到了,谁曾想长安城里, 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呢。”她抚着胸口,“真是吓人得紧。”
  不过一两条街外,马车停下,两人下车,跟随刘华步入一座宅院,刚穿过花廊,崔清听见一声熟悉的咳嗽声,她抬眼望去,右手边通道里,卢绚斜倚着白墙红柱,朝她一笑。
  他生得如此之好,突然一笑,竟有烈阳穿过层层乌云般目眩神驰之感,饶是崔清见多识广,也难免被吸引了那么几秒种。
  崔清脚步一顿,郑氏随即觉察到,也抬眼望去,微一踌蹰,便松开她的手挤出个笑来,“去罢。”
  “请十三娘放心,”刘华笑眯眯地道,“我们只想问夫人几个小问题,一定会把夫人完好无损地送出来。”
  崔清看了郑氏一眼,方朝卢绚走去,走至他身边,卢绚自然地伸出左手,只耳朵尖有点微红。
  她左右张望一眼,见大丫头墨香识相地落后数十步距离,眼睛只瞅着自己的鞋子,才握住卢绚的手,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
  “别怕,”卢绚轻声道。
  而另一边,刘华端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道,“夫人请坐,没想到未等我们上门,您自己便找来了。”
  郑氏方坐下,揪着帕子深吸口气道,“我哪有这样的主意,还是……”她将夫郎的话咽下,道,“你想问什么快问吧。”
  “昨日下午,王夫人可曾登门拜访过?”刘华正襟危坐,道。
  昨日下午,王娘子的母亲特地给崔府下帖子,郑氏方经过前日里王娘子的死讯,又惊又急,在床上躺了一天,喝了两日的安神药,才算缓过来,王夫人拜访,她实是不愿卷入这档子事,奈何门房说王夫人只在府外赖着不走,眼看事情要闹大,崔清便劝她权且见上一面,若有什么话也好分说。
  “她好似脊柱被人打断一般,整个人精气神都没了,”崔清叹道,“中年丧女,委实太过可怜。”
  卢绚的目光定在她的左臂,仿佛回忆起那场未果的刺杀,崔清把左臂往身后躲了躲,道,“她原是知道王娘子前儿个上门而来,言语中也猜疑着王娘子是不是被郑府害死的。”
  “你怎么看?”卢绚道,“你与郑夫人,郑……”他一顿,绕过那个让他讨厌的名字,“稍有接触,你觉得,会是他们害死的王娘子吗?”
  崔清思忖一番,偷偷瞥了眼弹幕。
  '可能性不大,]几行有理有据的弹幕一一滑过,'就算前妻是被他们害死的吧,那也花了半年多时间,还策划了惊马这种意外状况,一个人的犯罪手法不可能变得那么快。]'我也觉得很明显,比起郑夫人和郑三郎突然犯蠢,我宁愿相信有人嫁祸杀人。]'嫁祸?为什么要嫁祸他们呢?而且,王氏的反扑实在太让人意外了,一把火把郑府全烧了?这得殃及多少人啊!就为了一个——我不是重男轻女——就为了一个女儿,两族人结成死仇,我实在想不通。]“我觉得不是他们,”崔清眼看弹幕的观点与自己不谋而合,方确认道,“甚至那把火,我也不敢相信是王氏放的。”
  那把精准地烧了睡梦中的郑府,却在波及邻居之前被及时扑灭的大火。
  与她想的不一样,郑氏道,“想来是郑三郎的前夫人作祟,不想让郑三郎再娶,作法把王娘子给重病弄死了,王家人一时气急,就放火烧了郑府,”她两手抱着双臂,“太可怕了,她们表面上看起来都彬彬有礼,和蔼可亲,怎想到脑子里居然转着这样的念头。”
  “一定有幕后黑手操纵此事,”崔清望着波光粼粼的小溪,眉头微蹙,“若是与郑三郎议亲之人是我……”
  卢绚握紧了她的手。
  而在那一片废墟之上,不良人数了数焦尸的数目,喃喃道,“算上逃出来的人,少了一具。”
  “少了谁的?”他问向下属们。
  下属们七七八八地说了一通,尸体虽然被烧焦,但还有饰物、出土方位可供查证,两相比照,得出一个结论。
  不良人骤然沉下脸去
  “郑三郎的房里少了个人。”


第93章 袁大
  逃离的人, 会是郑三郎吗?
  尽管房间里那具烧焦的男尸佩戴着一块清透的玉佩, 衣服残片显现出锦缎般的纹路, 但在尸体已经面目全非的情况下,不良人们很难辨认出这是郑三郎还是……扮作郑三郎的下人。
  送走崔清与她的继母郑氏后,刘华瘫在榻上,一动不动, 一双眼睛怔怔地盯着网格般的天花板。
  “会是郑三郎放火烧的人吗?”崔清离开前听了一耳朵最新的现场消息, 不由得转动脑筋想开来,“可是, 出于什么动机呢?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守在他房里的小厮?”
  想起那个紧紧盯着她的小厮,崔清蹙起眉头。
  这会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要是能验尸就好了, ]有条弹幕带着遗憾的语气滑过, '那个小厮最多十三四岁, 还是个发育阶段的孩子,而郑三郎已经近二十岁了, 只要验一验骨龄,就能知道死者的身份。]'有病啊,这些是假的, 假的好吗!]'播主,直播验尸肯定会被锁的,你要想清楚。]崔清自然不会跑去验尸,开玩笑呢,上次验证她“前夫”丫头的死因已经吓得她一头白毛汗, 几个晚上都没睡好,面对一具烤焦的尸体,她胆子再大,也会跪的。
  然而,她的未婚夫——卢绚单膝跪在那具黑漆漆的尸体前,目光如x光般扫过去,而搬来尸体的不良人们早已聚在一起去吐了。
  “你胆子那么大,”义庄里,隔得远远的刘华见卢绚走来,忍不住退后几步道,“十三娘知道吗?”
  卢绚只一笑,却隐约透出几分对他的嘲笑。
  “怎么样?”刘华问。
  “和你们发现的一样,”卢绚道,“离开的是郑三郎,躺在地上的,不过是一个身穿不合适衣裳的孩子罢了。”
  刘华倒抽一口冷气,“自己灭自己满门,这也太……狠了。”
  卢绚摇摇头,“还不是下决定的时候,”他瞥了眼地上的焦尸,一块黑色的焦片脱落在地,露出内里略带一丝微红的血肉。
  “想要查清真相,”他偏过头,突然怀念起手心里的温暖,“只能找到郑三郎问个清楚。”
  刘华叹道,“这可就难办了,郑三郎性子慢,并没有朋友,上司对他印象不深,又常年呆在家里,谁知道他会去哪呢。”
  “不妨问问十三娘,”卢绚斜了一眼,唇角弯起,“她向来心细,许能给你一些线索。”
  刘华认真考虑片刻,才回过神来,“好你个卢七郎,自己想见十三娘,却拿我来做筏子。”
  虽是如此说,刘华也无可奈何,崔清的确是最近见过郑三郎最多的人,而且她为人聪慧,若是实在找不到线索,也只能问问她了。
  两日过去,刘华随卢绚登门拜访,见过男主人崔父后,才在厢房见着了崔清,听过他们的一席话,崔清一挑眉头,“袁大呢?那个偷走我丝帕的人。”
  “不就是一块丝帕嘛,”刘华笑了笑,“怎地如此记仇。”
  崔清冷笑一声,“你懂什么,他曾说过,郑夫人刚买了一大批丫头进府,却没听过丫头出府的消息,”听到这里,刘华已是正襟危坐,皱眉沉思。
  “你说,”她道,“那些丫头,会去哪?”


第94章 异色
  “什么?没找到??”刘华抬高了声音, 怀疑地看向微微低头的属下们, “你们真有认真地找?”
  “是, ”曾经扮过女子进入郑府的不良人应道,“袁大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他婆娘我们已经关进地牢,可惜她受刑之后也没吐露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有没有用, ”刘华眯起眼睛, “是我来判断的。”
  不良人忙把口供递上。
  前日,袁大的娘子早和袁大上床休息, 因是临街的屋子,晚上□□点左右,她于睡梦中听到街上的喧哗、嘶喊、脚步声, 连忙把袁大叫醒, 两人披上衣服匆匆跑进院子, 只见东北方向火光连天,一墙之隔外鼓噪声阵阵, 袁大一惊,道是郑府方向,匆匆穿上外衫靴子赶去, 留她扶墙目送而去。
  袁大那单薄的身影,是她最后一次见。
  自那以后,袁大便从未出现过了,倒是昨日有个遮头掩面的陌生人前来打听袁大的消息,可惜她自己也惶惶不安, 叫人打发出去了。
  “遮头掩面之人?”刘华摸着下巴短短时间内冒出来的胡茬暗想,“莫非……是失踪的郑二郎?”
  而另一边,仿佛与外界隔离开来一般,崔清悠然地在亭下钓鱼,没有现代的网络,骤然空出大片时间,简直让她觉得有些奢侈。
  半掩着的帘子挡住略显毒辣的阳光,落下一片清凉的阴影,秋风从湖面吹来,刮起层层金鳞般的波光,鱼线骤然拉直,崔清眉头一翘,正要起杆,便听亭外有人道,“十三娘真是好兴致。”
  她眉头一皱,任鱼线打直拉扯,只换了个姿势,闲闲道,“原来是九娘……”你怎地又来了。她好不容易才将后半句咽下喉咙。
  自十七娘出嫁后,崔九娘常常来坐,颇有把她发展为手帕交的意思,可惜九娘与太子殿下的关系太过亲密,崔清心有顾虑,对她并不亲近,但她却丝毫不介意,依旧常常来访。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她们同属博陵崔氏,算是亲戚,九娘行事妥帖,郑氏和崔父十分放心,崔清不好赶客,只冷淡相对,她却也不介意。
  “在想什么?”崔清出神这一会儿,九娘已坐于她一侧,笑说,“鱼儿都跑了。”
  她一提杆,果然轻飘飘,鱼钩在空中打着旋子。
  “在想郑府,”崔清道,“那场大火真是太吓人了。”
  崔九娘呼吸稍一乱,应景地蹙起眉头,“是啊,真是太吓人了。”
  崔清不过随口一言,见她重复自己的问话,一丝疑虑宛如一线灰雾般缠上心头。
  九娘旋即一笑,“不提这些煞风景的,你听说过没,那个郑二郎,好似没死。”
  崔清心跳漏了一拍,恰当好处地浮现出诧异的神色,“是吗?我倒是未曾听闻。”
  九娘探究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又是一笑,“许是我听岔了也不一定,咦,有鱼游过来了!”
  翌日,刘华收到信,道是袁大的婆娘在牢中撞墙自杀,场面血腥,不忍直视。


第95章 尾随
  橘红的秋雨连绵不断, 一点点晕湿土黄的马路, 刘华无精打采地骑着马, “我早知道不良人里有内鬼,却没想到他们居然那么嚣张。”
  卢绚回过神来,一夹马腹,哒哒哒跟上刘华, 秋雨染湿了他的衣衫, 水墨画般晕染开来。
  “好不容易到手的人又没了,”刘华长吁短叹。
  “不是还有条线么, ”卢绚缰绳一紧,大红马撒开了蹄子跑。
  他还记得十三娘说过的,那些消失不见的丫头, 在袁大的娘子自杀之后, 他们能抓到的线索只有这一条了。
  “刘郎君!刘郎君!”他们方一踏入烧成废墟的郑府, 便听一名不良人连滚带爬地滚到面前,“袁大的尸身寻到了!”
  袁大的尸体静静地绑在郑府里的一颗大树上, 尸身保留得极好,他的手臂与胸膛遍布深深浅浅的伤痕,致命伤为当胸的一剑。
  因着大树枝叶繁茂, 偌大一个人竟也被绿叶掩得严严实实,若不是一名不良人经过时一滴血正好掉在他脚边,恐怕大家一时半会儿还没发现。
  “已死去多时,”匆匆赶来的仵作道,“大概三至五天。”
  刘华掐指一算, “岂不是在郑府大火那日?”
  “想来凶手早已等候在此,”卢绚负手观察两侧道,“算准了袁大郎将从侧门而进。”救火时四处皆乱糟糟的,一两个人消失不见也不会引人注意。
  “想来袁大的娘子正是听闻了袁大的死讯,才会触壁身亡,”刘华越发火大,“我定要将那内鬼捉出来。”
  绵绵细雨下得越发大了,一行人不得不将尸身搬入尚未化为废墟的危房之中暂存,就在卢绚望着雨帘思索时,一道身影突然从远处窜过。
  不良人中自然有比他眼力好的,两三个不良人直接跟了上去,刘华也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卢绚嫌弃地往旁边踏了一步。
  “会不会是郑二郎?”刘华小声地问,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若是郑二郎,万一被内鬼逮住……”他坐立不安,想冲出雨帘探个究竟。
  卢绚没有说话,若郑二郎不蠢,定然不会在此时出现。
  郑二郎果然没有那么蠢,不良人们一无所获。
  卢绚没有跟着刘华挨家挨户地敲门问消息,若有什么线索,刘华定会告知于他,索性打道回府。
  而就在他刚下马时,候在门房处的小厮清明急忙迎上,“郎君,方才崔十三娘的丫头过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上。
  信上潦草的字迹写道,“速来。”
  “郎君?”清明看着脸色骤然阴郁下来的卢绚,不敢吭声。
  此时的崔清带着丫头墨香绕过一条冷冷清清的街道,视线中的弹幕滑过,'还是没有甩脱。]'回家吧,生命重要。]
  '不要再引诱他了,小心被绑架。]
  “他为什么会找上我?”崔清想,“难不成因为我和他曾经议过亲?”


第96章 河畔
  '果然是同一个人, ]叶雨时将跟踪者一闪而过的图截下来, 比照曾经郑二郎的影像, 身高、身形、走路姿势皆重合,可以确定跟踪崔清两天的人是悄然失踪的郑二郎。
  崔清昨日出门赴宴时,观众们注意到一辆掩得严严实实的马车跟在她身后,她琢磨片刻, 第二天一早叫丫头捎信给卢绚, 想要隐蔽地跟他碰一下头,引蛇出洞, 看是谁在跟着她。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刚一出门, 观众们便盯上了跟在她后面的人, 经过比照发现郑二郎后, 崔清开始犹豫。
  对方在大火漫天之时悄然消失,可以说是此案最重要的人证, 却不知是受害者还是凶手,若惊走了他,恐怕难以再找到, 但要是郑二郎对自己有不轨之心,崔清自身难保。
  前面躺着两条岔路,一条通往大道,一条则为曲曲折折的小巷,崔清定在原地, 难以抉择。
  '他跟上来了,]将私人影院开到最大音量的池昊提醒她,'脚步声越来越近。]崔清微微转头,余光看向身后。
  空无一人。
  '他躲起来了,]叶雨时逐帧检查直播的影像,总算逮住一条黑影蹿向旁边的巷子,'你要走哪一边?]崔清犹豫不决。
  '还是走大路吧,]因着直播太过真实,观众们被吓得一惊一乍,'自己的安全最重要。]“娘子?”墨香轻声提醒。
  长安城的悬案多了去了,但她的小命只有一条,崔清下定决心,带着丫头朝大路走去,很快,她再没听到那如影随形的脚步声。
  卢绚等在约定地点,笼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那封信,他目光沉沉地盯着路口,仿佛要用视线烧出个洞来。
  “七郎,”崔清及至面前,突然被他揽入温暖的怀中,竹叶的清香迎面而来,她一瞬间心如擂鼓,连弹幕的起哄都充耳不闻。
  一触即放,确认眼前的人没事后,卢绚才松了口气,屈起食指敲了下她的脑袋。
  “没出事吧?”他问。
  崔清斜了他一眼,“方才有人跟着我,”她四下一瞥,凑近道,“似乎是郑二郎。”
  她的鼻息暖暖地洒在耳尖,卢绚压根没听清她的话,半晌才反应过来,耳尖悄悄红了,“郑二郎……郑二郎?!”
  “或许他有事找我,”崔清手指绕着衣角,一圈又一圈。
  “或许他想谋害于你,”卢绚道,“我让刘华排查一遍周围,你最好不要出门,以防万一。”
  崔清抿唇道,“我引他出来,你们趁机抓住他。”
  卢绚轻轻叹了口气,如一缕淡蓝的烟雾,他眼里满是不赞同,却没有说制止的话。
  只是,之后无论崔清什么时候出门,那跟在身后的脚步声再也没有响起,直到不良人在渭水河畔发现郑二郎的尸身。
  他的怀里,一方丝帕已被河水浸泡得不成样子。


第97章 丫头
  “他死之后, 我们的线索全断了, ”望着不良人们围着河滩上的尸体, 刘华闷声道。
  今年第一桩悬案乃是宜春县主之死,虽说宜春县主的丫鬟已认罪,但幕后主使犹藏于暗中。第二桩则是卢绚托付给他,看似毫无破绽的张郎君芙蓉园落水一案, 隐隐与崔清前夫李郎和同坊三名舞娘的死扯上关系。
  而这第三桩若还不能破, 且不提上司的愤怒,就连刘华自己都无颜面对无辜死去的受害者。
  “从郑二郎口鼻无泥沙可推断, 他死后被人抛尸,”仵作拱手道,“因着河水冲刷, 难以分辨死亡的时间。”
  “十三娘跟我说过, 前日郑二郎跟踪于她, ”卢绚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道。
  刘华在岸边踱来踱去,“他是被谋杀的, 看来灭门案的凶嫌不是他,或许他知道些什么,唉, 可惜,可惜。”
  “尸身未缚有石块,肯定是从上游漂来,”刘华又道。
  上游人家何止百千,何况人死了超过一天, 哪个凶手会那么蠢还留着杀人现场。
  眼看此案又钻入死胡同,河岸边一不良人奔来报,“死者怀里发现一方丝帕,帕上血迹留字犹存。”
  刘华忙让他拿来,展开一看,血迹虽有残缺,却仍能看出一个大大的“袁”字,但卢绚第一眼所看到的,是刺于右上角的“崔”。
  “果然与袁大脱不了关系!”刘华气得一甩袖子,“没准这火就是袁大放的!”
  袁大死于纵火当日,袁大的婆娘在牢中触柱而亡,两者皆不可能飞到后日去杀郑二郎,这帕子上的袁字值得推敲。
  但卢绚无甚心思琢磨,他紧紧盯着那个崔字,有些头痛。
  那日在郑府宴席,他竟忘了这方帕子,原本以为郑二郎出了一个大丑,这丝帕绝对不会留,却没想到他不仅留了,还一直留到死后,此乃重要的证物,若当堂拿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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