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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过气偶像-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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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是客人。”卓宇微笑。
  “伤心了,原来你说我们是朋友,都是骗人的。”唐娜黯然失色。
  卓宇:“……”
  他猜不出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最后决定暂时顺从她的意思。
  卓宇带她去了他的私人书房,又叫侍奉的小妖买来可乐和炸鸡,如同一个真正的朋友那样,热情地款待唐娜。
  没了虞泽监督,唐娜吃了不少炸鸡,当然——虽然她认为卓宇不会傻到在炸鸡和可乐里下毒,但她还是谨慎起见,暗地里检测了食物才让它入口。
  卓宇笑而不语地看着她吃东西,像是一点都不急似的,不动如山地坐在书桌对面。
  “我这次来,是有点事想要问你。”唐娜边吃边说:“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人投靠了始皇恶灵。”
  “……你说什么?”卓宇定定地看着她。
  “这么久了,类管处、自由天国、玄学界三大势力都没传出始皇恶灵的丁点消息,你不觉得奇怪吗?”唐娜问。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自由天国的确动用了全球范围内的势力来搜寻始皇恶灵,在这么大规模的下依然没有马脚露出……是很奇怪,不排除有人在里面给始皇恶灵通风报信的可能。”
  “你觉得叛徒是谁?”
  卓宇笑了:“客观来说——我不清楚,主观上来说,我猜是类管处。”
  “为什么?”
  他摊了摊手:“类管处是自由天国的敌人,这还不够吗?”
  唐娜看着他,忽然笑了:“那我猜叛徒是你。”
  “……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最像叛徒。”唐娜一口咬伤大鸡腿,含糊地说。
  卓宇松开桌下握紧成拳的手,面不改色地说:“别开玩笑了。”
  唐娜吃完一整只炸鸡,把手套扔进盒子里,说:“我这次来,是想问问类管处和池家。”
  卓宇眯眼看着她:“你连池羚音都怀疑?”
  “看来你很相信池羚音嘛。”唐娜说。
  “她连类管处和我都不帮,怎么可能去帮始皇恶灵……池家的家训就是明哲保身,要不是这样,他们怎么能在玄学界坐稳龙头百年?”卓宇说。
  “就凭这一点?”
  “还有。”卓宇说:“始皇恶灵几乎倾覆池家,池羚音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她恐怕比你更想杀死始皇恶灵,要她去帮始皇恶灵——那是绝不可能的。”
  “池羚音的一家人都是被始皇恶灵杀死的?”唐娜问。
  “基本上算是这样。”
  “什么叫基本上?”唐娜皱眉。
  “池羚音还有个叔叔,不过他叔叔早年叛出家门,不知道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家里点的魂灯二十几年前就灭了。池家人丁单薄,除开她这个叔叔,池羚音的全部家人都牺牲在了那场大战里。所以我说,池羚音绝不可能投靠始皇恶灵,他们中间有血海深仇。”
  “她叔叔叫什么名字?”唐娜问。
  “你有兴趣?”卓宇盯着她看,唐娜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说:“随口一问,哪有说故事不讲角色名的?”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告诉你无妨。”卓宇说:“池闻之,池羚音的叔叔叫池闻之,是池羚音出生前的天之骄子,十二岁即可驱鬼安魂,十六岁即可对战高危级恶灵……如果不是他叛出池家,原本下一任的家主就该是他。”
  “有这么好的未来,为什么要叛出池家?”唐娜问。
  卓宇说:“这个问题,只有池闻之本人才能回答了,我只知道当时池家因为池闻之的叛逃闹了个天翻地覆,他们动用玄学界的全部势力去搜寻池闻之,可惜都无疾而终,过了几年,就传出了池闻之魂灯熄灭的消息。”
  “还有人说他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早夭也是因为看破天机——都是谣言。”卓宇露出嘲讽的笑容,说:“不过是手提半壶水的门外汉在以讹传讹罢了,如果他能预知未来,我不信他还会二十五岁就灭了魂灯。”
  唐娜心中震撼,面上却维持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她甚至跟着卓宇一起讽刺地说:“我要是能预知未来,一定能成为世上最长寿的人。”
  “这个我信。”卓宇笑了起来,唐娜能从他意味深长的笑容里看到他的潜台词——因为祸害遗千年。
  唐娜懒得和他计较,她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又问了池羚音和类管处赵爽颉、袁梦的一些情报,卓宇每个问题都回答了,其中几分真几分假,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唐娜把手上的手套脱下,扔进炸鸡盒里。她起身边擦嘴边往房间里的书柜走去。
  刚刚吃鸡聊天的时候,她就已经状若无意地观察完了整件房间。
  书柜里的书光从外表来看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大多是玄学和妖怪相关的手抄书,除此以外就是各种奢华珍品,包括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珍稀文物,随便哪一个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此刻却被卓宇收藏在私人书房里独自欣赏。
  “有发现你想发现的吗?”卓宇意有所指。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想发现什么。”唐娜笑道:“你真会开黑色玩笑,怪不得身上那么黑。”
  卓宇被怼也不发怒,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淡然地看着她打量着书架上的书籍。
  唐娜从书柜上没有找到可疑的迹象,她正想提出离开时,一个清脆的声响打破了书房里的寂静。
  “布谷——布谷——”
  卓宇神色突变,全身肌肉无意识地绷紧了。
  唐娜抬头望去,一只布谷鸟从挂钟的小窗户里反复弹出,清脆地叫着:“布谷——”
  时针所指时间,十一点四十。
  她望着那只娇小可爱的布谷鸟若有所思,片刻后,回头看向卓宇,说:“现在……似乎不是整点?”
  “用久了,自然会出毛病。”卓宇笑道。
  唐娜没有错过他神色里的些许僵硬。
  “真是的出毛病了吗?”
  唐娜自言自语似的看向叫个不停的布谷鸟,似乎没人阻止,它就会一直叫下去。
  她伸出手,捏住了再一次跳出挂钟的布谷鸟。
  卓宇目不转睛地看着唐娜,心跳都快静止了,仿佛她捏住的不是布谷鸟,而是他的心脏。
  唐娜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布谷鸟,在摸到一条接缝时笑了起来,她看着就快坐不住的卓宇,说:“我帮你修修……”
  在卓宇猛地起身的同时,她已经掰断了布谷鸟的脖子。
  书柜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隐藏在墙后的水泥密道。
  “唐娜!”卓宇脸上笑容尽失,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吗?”
  “你这是在说什么?怀疑你的话,我还会一个人来吗?”唐娜看了眼断了脖子不再叫唤的布谷鸟,说:“我只是想帮你修修出毛病的时钟,谁知道它坏得这么厉害,连墙都给震裂了呢?”
  卓宇敢怒不敢言,只能对她冷眼相视。
  自由天国里数千只妖都不够她塞牙缝,他也没有信心能够战胜唐娜,在今天之前,他压根没想过有人能这么轻易就找到自由天国的大本营——她的真正实力,一次又一次让他心惊。
  她率先走到密道入口,笑着回头,说:“你要让我一个人参观这条密道吗?”
  卓宇在心中飞快搜寻着对策。
  “这么近的距离,你还要我用八抬大轿请你吗?”唐娜说。
  卓宇无法,只能一步步走了过去。
  “你一定要进去?”卓宇盯着她。
  “虽然我们做不成朋友,但你最好别让我成为你的敌人……走,卓先生?”唐娜笑眯眯地说。
  “好……你别后悔。”卓宇大步走进密道。
  唐娜在他身后收起笑容,面沉如水地走了进去。
  如果身边有谁和尼贝尔联起手来,唐娜不作他想,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卓宇。
  密道很长,走了许久他们才走到尽头。
  尽头是一扇石门,卓宇冷冷地看着她,说:“你想好了,真的要打开吗?”
  唐娜微笑。
  卓宇咬了咬牙,说:“……你自找的。”
  他按下门旁机关,石门缓缓向上抬起,唐娜看见了一双男人的脚,男人的腿,男人的身子——
  唐娜全神戒备,浑身魔力都蓄势待发。
  就让她看看,这门背后,到底是尼贝尔还是别的妖魔鬼怪。
  漫长的数秒后,终于,她看见了门后的人。
  唐娜体内的魔力一滞,看着门后同样惊呆的人,说“……赵爽颉?”
  三人里面,唯一松了一口气的是卓宇,他冷笑道:“阁下看到了,满意了吗?”
  赵爽颉回过神来,神色突变,似要暴起,卓宇拦住他,眼睛看着唐娜,说:“阁下现在要如何选择,我们是你的敌人了吗?”
  安静的密道里,弥漫着微妙的寂静。
  唐娜笑着开口,说:“当然不是,我的目标,只有始皇恶灵。”
  她看着石室的另一个出口,神色轻松地说:“另一头通向哪里?”
  “护城河边。”卓宇冷声说:“阁下想要亲自走一遍来确认吗?”
  “用不着。”唐娜笑道:“我当然相信你。”
  卓宇冷哼一声。
  “别生气,别让我们的友情过早凋谢。”唐娜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过两天我再送个小玩意给你。”
  卓宇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她的“赔礼道歉”,说:“他的事,还请阁下不要告诉别人。阁下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请不要参与这个世界的纠纷。”
  赵爽颉“豹视眈眈”地瞪着她,好像她一不同意,他就要变回豹子把她撕碎。
  “当然了,我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唐娜说:“我的目的,至始至终只有一个,只要你不和始皇恶灵联手,我就永远不会与你为敌。”
  两人达成共识,卓宇笑着亲自送走唐娜。
  唐娜离开自由天国的大本营后,脸上笑容化为冰霜。
  打开石门见到赵爽颉的那一瞬间,卓宇脸上的如释重负让她肯定,她心中的猜测是对的。
  既然老蝙蝠要自找死路,那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尼贝尔必须死,帮着尼贝尔和她作对的,也要死。
  静谧星空下,唐娜伸出右手轻轻一弹,无数幽蓝色星芒升起,在短短几秒内快速升上高空。
  月朗星疏的夜空转眼间星芒密布,幽蓝色的星芒排序有致,这被袁梦成为“灵气粒子”的魔力因子只有拥有“真实之眼”的袁梦才能看见。
  在上京的另一方,一个黑发的凛丽女人刚刚执行抓捕任务,独自从喧哗的夜店中走出。
  她在街头忽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着夜空。
  她那一头如墨般漆黑的长发逐渐变白,黝黑眼眸也像褪色一般短短一瞬就变得银白。
  世界在她眼中变了模样,星星点点的灵气粒子漂浮在高耸的夜空之中,远远望去,那是一句话:
  “蝙蝠联手恶灵,豹子服务蝙蝠,镜子映照何处?”


第98章 
  寂静的夜,漆黑无光的房间,枯萎的心灵。
  虞霈始终无法入眠。
  左腿传来的隐隐作痛加重了心中的烦闷,他望着空无一物的吊顶,也不知过了多久。
  高级灰色的吊顶和黑暗融为一体,吊顶上特殊材质的花纹像是黑暗中黯淡的银河,闪着粼粼波光。
  虞霈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他从床上坐起,在黑暗中摸索到他的手杖,撑着站了起来。
  他走到窗边,过了半晌,缓缓拉开窗帘一角,窗外月朗星疏、万籁俱静,虞家别墅的铁门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如同他忽然下坠的心。
  那块石头没有了,又有另一种悲哀涌进他的四肢百骸,想要将他淹没。
  他走出门外,想要下楼倒水,发现早就放置不用的儿童房的门缝里露着明亮灯光。
  虞霈迟疑片刻,走到儿童房前推开了门。
  虞泽侧对着他坐在他从前的那张儿童床上,正低头看着什么。虞霈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他手里幼稚的蜡笔画刺痛了他的心灵。
  他转身欲走,虞泽在他身后开口:“睡不着吗?”
  “……和你没关系。”虞霈的脚步却慢了下来。
  “反正都睡不着,不如过来聊聊。”虞泽说:“我有话对你说。”
  虞霈停下的脚步继续往外迈去,直到虞泽在他身后不容置疑地说:“过来。”
  他停下脚步,站了片刻后,沉着脸转身朝他走去。
  说,他倒想知道,最后一晚了,他还想说些什么,还有什么,能够彻底击倒他自己,让他万劫不复。
  他走到虞泽面前,虞泽静静地看着他,说:“坐。”
  虞霈在他对面的儿童床上坐下。
  有那么一瞬,他感觉回到了二十年前。
  虞霈等着他说那些他早就明白的大道理,没想到虞泽放下蜡笔画,从床上起身,蹲到了他的面前。
  虞泽伸手想要挽起他的裤腿,被虞霈反应激烈地拦住。
  “你干什么?!”
  那是他一切自卑和痛苦的源头,他可以亮给张紫娴看,却不愿意亮给虞泽看,就像他可以浑身泥泞地走在寒凉夜里,却不愿狼狈地走在温暖阳光下。
  虞泽挡开他阻止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虞霈的左腿。
  其实,他从没正眼看过这条腿。
  即使是年幼时一起洗澡的时候,他也没有正眼看过这条腿,一方面是因为虞霈有意遮掩,一方面是他自己有心逃避。
  这条腿像是具象化的心灵伤口,触目惊心地提醒着他们之间无法愈合的伤口。
  “看够了吗?满意了吗?”虞霈神情尖锐,像是被触犯到伤处的野兽,眉眼里充满愤怒和防卫。
  当他试图把裤管放下时,虞泽再一次拦住了他的手。
  “虞泽!你够了!”虞霈说。
  瘦削的虞霈根本不是常年锻炼的虞泽对手,他单用一只手,也能把虞霈的行动牢牢掌控。
  虞霈气得满脸涨红,这一刻他恨自己无力的身体,也恨把他逼到绝路,撕掉他最后一块遮羞布的虞泽。
  他用力挣扎,左腿上的血管瘤因为压力纷纷破裂,他对身体的痛苦恍若未察,反而因为流出身体的鲜血而感到自虐的快意。
  这条腿没了更好,他这个人也没了更好。
  世上没人爱他,不如死了更好,与其被人厌恶抗拒欺骗,不如死了更好。
  虞霈在升起这个念头的同时,浑身力气也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忽然安静下来,不再挣扎了。
  他这一辈子……活得真是失败又可笑。
  他纵容张紫娴抹黑虞泽的名声,在世人辱骂虞泽的时候袖手旁观,他一面在惴惴不安中自责,一面品尝着太阳坠落的阴暗窃喜,期待着他伤痕累累回家的那一天。
  那时候,他会告诉虞泽,家里的大门永远向他敞开,他永远都相信他,永远都站在他那一边,他会为他挽回声誉,扫清障碍,让那些曾经中伤他的人付出代价。
  没关系的,做明星有什么好的?他会教他怎么管理公司,怎么酒桌应酬,怎么判断一个人是虚情还是假意,他会像从前他照顾他一样,手把手地教他,拉着他一起向前走。
  虞泽没有经商天赋,他或许走得慢,可是没关系,他也走得慢,他们可以一起慢慢地走。
  只要他回来。
  虞霈紧闭住双眼,想要以此掩饰情绪异常,藏起来的泪水依然烫得他眼皮颤抖不停。
  这里太冷了。
  一个人太冷了。
  他走得很慢,而他们走得很快,他拄着手杖,怎么也追不上想追的人,他拼了命的去追,还是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一个个消失在视野之中。
  他想要的永远没有来,等来的只有越来越深的裂缝和他永不回家的誓言。
  泪水从颤抖的眼皮下滑落,虞霈最后的自尊心也化为齑粉。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在他流血的左腿上,虞霈睁开眼,看见虞泽蹲在面前,用湿巾慢慢地擦去他那条丑陋左腿上的肮脏血迹。
  他从没觉得人生中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羞耻。
  他宁愿虞泽打他一顿,即便是在虞氏全体员工的面前打他一顿,也不想他蹲在自己面前,隐忍而轻柔地给他擦去腿上污浊。
  虞霈的眼泪失控似的从眼眶中涌出,他转头看向黯淡的窗外,紧紧咬在一起的牙关因为过度用力而发麻发痛。
  杀了他。
  虞霈在压得他无法呼吸的痛苦中乞求。
  不要再用愧疚和痛苦来点缀他的人生了,杀了他,他连一丝一毫的悲伤都承受不起了。
  “……以前我们还睡在这里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虞泽轻声说。
  他擦掉虞霈左腿上的血迹,学着母亲当年的样子,轻轻按摩着他模样可怖的左腿,虞霈的肌肉一开始很僵硬,充斥着抗拒,可是渐渐的,他的肌肉卸下了防备,温顺地接受着他的按摩。
  虞泽沉默地按着他的左小腿,有些什么像是要从他的心口涌到眼底。
  如果虞霈身体上出现伤口,他会第一时间帮忙消毒包扎。
  可是他明知虞霈心灵上有着伤口,他却装作没有看见,任由他在漫长的时间里慢慢发炎腐烂。
  虞泽心中深藏的愧疚,不是因为娘胎时无意寄生在了弟弟身上,而是成长过程中,他有意逃避了弟弟的痛苦,他帮着他在伤口上刷上光鲜的粉底,好像这样就能真的让一切回到正轨。
  那时候,他还太弱小,没有承担虞霈痛苦的能力,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痛苦面前移开目光。
  “……对不起。”虞泽说。
  虞霈无力地笑了一声,自嘲地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
  “不……我有。”虞泽伸出手,将一枚绯红色的玉兰果实放进虞霈手中。
  那是唐娜和恶灵对战时使用过的果实,它曾经伤痕累累,如今却已经裂缝全部愈合。
  “……这是妈妈留给你的果实。”虞泽拿出了另一枚日本获得的玉兰果实:“这才是我的。”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虞霈冷笑一声,想把手中的玉兰果实塞给虞泽。
  他以为另一枚是虞泽从外找来充数的普通玉兰果实。
  虞霈已经停止泪流,只有脸颊上闪动的水光证明泪水曾经流淌过那张冷漠的脸庞。
  “今天来家里的那个少女,曾是妈妈养的猫。”虞泽说:“我的那枚果实在她那里,所以……这一枚原本就是你的。”
  虞泽再一次把玉兰果实放进虞霈手心,这一次,他没有退还。
  他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绯红果实,眼中又出现晃动的水光。
  “……是我霸占了二十年,对不起。”虞泽说。
  在今天早上乘飞机返京之前,他问猫妖少女,她为什么会有母亲的玉兰果实。
  猫妖说:“因、因为……本来就是主、主人留给你的呀!主、主人说……等见到和她有一样气味的男、男孩子,就把她的果实送、送给他……主、主人还说,一人一个……”
  他在见到骨灰盒之后,还问了猫妖一个问题,他的身上,有男主人的气味吗?
  和煦春日下,猫妖笑容灿烂,说出的话语振聋发聩。
  而他最后的疑问,也在蓝色小本子的第一页页尾得到解答。
  “不要干涉他们的命运。”
  池闻之郑重地写道。
  虞泽把他这些天拼凑出的事实一一说出,虞霈先是震惊,再是惊惶和愤怒,他的身体因为残酷的真相而颤抖。
  “我不信……”他把被单死死攥在手中,手背上青筋毕露,连额头也浮起条条青筋:“你一定是在骗我……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在我人生最低潮的时候,他曾打了我一巴掌,对我说,二十六年里,他从来没有干预过我的人生,我现在是什么样子,都是我一步步走出来的。”
  “住口!别说了!”虞霈暴怒,两只拳头用力打在床边,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光听声音就能感同身受到拳头的疼痛,而他像是毫无感觉似的,泪流满面地朝虞泽怒吼:“别说了!”
  “……你可以恨我。”虞泽说:“但别恨他。他能给的,都给了。剩下的……想给也给不了。”
  虞霈恨恨地盯着虞泽,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虞泽从中看到缠绕这个家二十多年的痛苦螺旋正在分崩离析。
  “你总是想着母亲把生的机会留给了我,你为什么不想想……也许她是想和你一起死呢?一个人留下……才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事。”
  虞泽垂眸,把虞霈卷起的裤腿放下后,低声说:“池闻之的手稿里有激发妖血的方法,需要换血,我把我继承的那一半妖血给你,你的左腿就能痊愈了。”
  虞泽刚刚起身,一只泪痕斑斑的手就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袖,那只手比他苍白,比他纤瘦,比他更容易在打击中折断。
  虞霈低着头,不愿和虞泽直视,他牙关紧咬,眼泪依然从眼眶中无止尽地流下,不知不觉,他手中紧握的玉兰果实就沾满泪水。
  他的左腿能痊愈,他能做个正常人了,这是他做梦也想实现的事,但是他的心中没有快乐,只有重如泰山的悔恨和自责。
  无边无尽的痛苦像是潮水一样向他蜂拥而来,想要将他淹没,想要将他吞噬。
  他抓着虞泽的衣袖,泣不成声地说:
  “对……”
  “对……不起……”
  “……对不起……”
  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而羞愧。,羞愧到想要从这个世界完全消失。
  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回到错误铸成的那一天。
  他伸出的那只手被另一只手握住了,虞泽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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