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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公是奸佞-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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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周府正式上门提亲下聘,文国公府之中又多添一桩喜事。

*

一月大寒之际,汉陵城中一片素白银霜,文国公府红绫高悬,绸带垂挂,宽长的房廊之上,琉璃灯盏轻漾,晕出一圈淡黄色蕴,丫鬟婆子们忙碌一片,急匆匆的捧着手中物事来来回回的进出鹿鸣苑。

覆着厚毡的屋内,暖炉阵阵,熏香袅袅,一道纤细身影裹着厚实袄裙端坐于一方实木圆凳之上,白嫩素手握着一双玉箸,急切的想往那方桌之上放置着的一方氤氲温鼎之中伸去。

“哎呀四姐儿,这还没熟呢。”幼白一把按下苏梅那双蠢蠢欲动的玉箸,伸手将一旁装着温奶的瓷盅推到她的面前道:“来,四姐儿先喝些温奶暖暖胃,等过会子四少爷回来了,这温鼎里头的吃食也差不多该熟了。”

鼓着一张白嫩面颊放下手中玉箸,苏梅睁着一双湿漉水眸伸手端起面前的温奶轻抿了一口,晕白色的温奶里头兑着雪蜜,稠稠腻腻的浸着一股子甜香,烫滚滚的沁入口中,在这隆冬之际,舒适温软非常。

幼白撩开珠帘走进内室,片刻之后从梳妆台上拿了一只玉簪走回到苏梅身后,小心翼翼的将她那头及腰垂发细细盘起,露出一截白细脖颈。

已是金钗之年的苏梅穿着一件藕粉缎面袄裙,身形纤细,肌肤瓷嫩,白细小脸之上一双湿漉水眸明睐若秋水,艳若桃瓣,带着那还未完全褪去的稚嫩之气,仿若一朵含苞玉蕊,半绽未开。

“四姐儿,明日里便是您的生辰了,老太太特意请了汉陵城中有名的权贵氏族前来参宴,不光平阳长公主与靖江郡王要来,便是四少爷也特意从那军营里头赶了回来……”

“那人不是前日里才出去的嘛,又回来做什么……”打断幼白的话,苏梅噘着一张粉嫩小嘴声音软糯的道。

从宽袖之中掏出巾帕细细的替苏梅擦了擦嘴角上沾着的奶渍,幼白轻笑一声道:“便是前日里才出去的,今日这大雪封天的,特意为了四姐儿赶回来,四姐儿怎的还埋怨上人了?”

听到幼白的话,苏梅晃了晃小脑袋,举着手中那双玉箸不说话,趁着幼白不备,一筷子下到那温鼎之中插了一个肉丸子塞进嘴里。

那肉丸子刚刚煮熟,软糯细嫩还带着汤汁,一口下去热汁涟涟,苏梅呼哧呼哧的被烫的直吐舌,却是舍不得将那进嘴的肉丸子吐出来,三下五除二的便囫囵吞嚼了下去。

“哎呦……”看着苏梅那不小心淋上了热汤汁的藕粉缎面袄裙,幼白赶紧上前用巾帕细拭,苏梅睁着一双湿漉水眸坐在实木圆凳之上,继续有滋有味的捏着手中的玉箸去捞那温鼎里头的菜食。

房门处,滚着厚雪的门毡突然被掀起,带起一阵细雪寒风,苏梅坐在方桌之后,下意识的便缩了缩脖子,然后眯着一双水眸抬首往门毡处看去,只见一穿着精白色袄袍的男子头戴覆雪蓑笠,踩着一双厚实鹿皮靴,缓步踏入屋内。

“四少爷回来了……”幼白看到那站在房门口的欣长男子,赶紧上前替他褪去身上厚重的软毛披风,然后又端来一盆热水让人擦手净面。

脱去了蓑笠的男子露出一张沾着雪渍的清俊面容,眉若横山,眸深如潭,肌肤白皙,唇色微朱,乍眼看去,只让人忽觉神目皆恍。

微垂下一双漆黑双眸,马焱慢条斯理的伸手接过幼白手中的巾帕细细擦了擦手,然后面无表情的缓步走到苏梅身侧,撩袍而坐。

苏梅正坐在实木圆凳之上埋头苦吃,挽起的漆黑墨发之下是一截白皙瓷嫩的纤细脖颈,被藕粉色的圆领微遮,显出一小段清晰的后颈肌肤。

伸出修长手掌一把掐住苏梅那几乎要埋进温鼎之中的纤细脖颈,马焱勾着人的后衣领子将人往后一拉,然后突兀一把掀起人的层叠罗裾系于腰间绶带之上,露出一截穿着亵裤的白细小腿。

捏着手里的玉箸,苏梅瞪着一双湿漉水眸看向身侧的马焱,然后恨恨的一把拽下自己那被马焱扯到腰间的裙裾,声音软糯道:“你做什么?”

“帮你把裙裾挽起来了,那便可自个儿下温鼎里头去捞食了。”对上苏梅那双乌黑澄澈的水眸,马焱轻勾唇角,然后慢条斯理的挽起了自己的宽袖。

被马焱说的话一噎,苏梅更加用力的瞪圆了那双水眸,正欲说话之际只听得屋外传来一阵急切的大鹅叫唤声,随后便是苏娟巧那急躁的呼喊声。

“幼白,去接人进来。”气呼呼的收拾着自己的裙裾,苏梅抬眸与站在一侧的幼白道。

幼白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那坐在实木圆凳之上的马焱,然后才提着裙摆出了屋子,片刻之后带回两只肥嘟嘟的大白鹅与苏梅道:“三姑娘被青梅追的摔倒在雪地里头,刚才被丫鬟扶着先回去了。”

“哦。”听到幼白的话,苏梅呐呐点了点头,然后迈着小细腿上前,伸手狠狠敲了敲其中一只大白鹅的脑袋道:“干什么总是欺负三姐姐,没规没矩的,不知道这院子里头我才是主子吗?”

听出苏梅话中有话,幼白抬眸看了一眼那从实木圆凳之上起身的马焱,低垂下眉眼赶着脚下那两只不安分的大白鹅出了屋子。

依旧气鼓鼓的瞪着一双湿漉水眸的苏梅看着幼白那消失在门毡后的纤细身影,声音软糯的娇哼一声,却突然感觉自己身子一轻,轻飘飘的就被马焱拎着后衣领子带进了内室之中。

错眼看到那插在玉瓶之中横七错八的枯树横枝,苏梅用力的蹬着一对小细腿开始挣扎起来,小脚上那半汲着的宽松绣花鞋顺着素白罗袜一道被甩在马焱身上,苏梅用力的挣扎着道:“我已经长大了,你不能再打我了,我要告诉老祖宗!”

身上的奶味还未除干净,就这副整日里一副与自己闹着别扭的小模样,呵……养不熟的小东西……

第80章 

溯雪下了一夜未停,直至早间辰时方歇;鹿鸣苑中一片素白银霜;雪梅飘香。

苏梅打着哈欠从绣床之上起身,一张白嫩小脸之上浅浅印着一片睡痕,湿漉双眸上纤长睫毛微眨,显出一副懵懂的小模样。

外头珠帘轻响,幼白与妙凝带着身后一众丫鬟端着洗漱用具进了屋子。

幼白提着裙裾上前,伸手撩起绣床边厚实的床帘,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还泛着迷糊的苏梅从绣床之上扶出。

细细的洗漱一番过后;苏梅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幼白替自己梳着髻发。

漆黑如墨的垂发飘顺下来,细腻柔软,仿若绸缎一般丝滑;幼白捏着手里的牛角梳细细替苏梅挽着发髻;那边茗赏带着两个丫鬟端着早食匆匆而入,厚毡掀起之时,引进一阵飘雪寒风。

苏梅坐在梳妆台前;看到那从面前花棱镜中印出的一桌精细早食;忍不住的晃了晃小脑袋与身侧的幼白道:“有玫瑰酥?”

“今日没有玫瑰酥;不过茗赏与四姐儿做了奶汁角。”小心翼翼的在苏梅的发髻上插上一支银花卉绞丝小发簪,幼白声音轻细道。

听到没有玫瑰酥,苏梅有些不开心的噘起了小嘴,不过片刻之后便被妙凝从橱柜之中拿出的一件裙衫晃花了心神。

那妙凝手中拿着的是一条外罩花笼裙,由轻软细薄的百色单丝罗织绣而成,上绣艳色石榴花,层层叠叠的裙裾飘散,乍眼一看仿若是那石榴花顶风盛开一般艳色夺目。

“这是四少爷特意与平阳长公主提的,请宫中织造坊替四姐儿量身定制的花笼裙,四姐儿看着可还入眼?”宫中出来的东西,自然皆不是凡品,苏梅愣愣的从梳妆台前起身,小心翼翼的上前轻抚了抚那条花笼裙,只觉满心欢喜非常。

上辈子时,苏梅便喜娇艳之物,无论首饰衣物,皆喜以朱色为底,本来这般大艳之色穿与他人之身,只会让人觉得艳俗非常,但放在苏梅身上,却只浑然天成一词可形容,这般艳丽入骨的女子,除了这大红朱色,大抵这世间再没有哪种颜色能将其身上那股摄人的绝艳之姿衬托出来。

“四姐儿,奴婢与您换上这花笼裙。”妙凝看到一副痴迷小模样盯着自己手中这件花笼裙的苏梅,好笑的道。

听到妙凝的话,苏梅傻呆呆的点了点头,然后任由妙凝与幼白褪了自己身上的亵衣亵裤,换上一件新制袄裙,再将那花笼裙外罩于袄裙之外,用芙蓉带系束,勾勒出苏梅那不堪盈握的纤素腰肢。

垂首抚了抚那穿在自己身上的花笼裙,苏梅不知为何,竟然感觉鼻头有些微酸,垂眸之际差点落下泪来。

上辈子时,她死的时候好似也是穿着一袭艳色胭脂红的衣裳,穿着自己最欢喜的颜色死去,苏梅觉得,这也许是她死前最幸运的事了吧。

“来四姐儿,奴婢给您抹上些胭脂水粉。”幼白牵着苏梅的手重新坐于梳妆台前,然后拿起那装在玉盒之中的胭脂水粉细细的替苏梅涂抹在脸上。

马焱从屋外掀开厚毡进入屋内之时,一眼看到的便是那穿着一袭百色花笼裙端坐于梳妆台前的纤细倩影。

漆黑墨发垂顺,侧头时露出脖颈处的一截瓷白肌肤,两蹙黛眉微皱,双眸状若秋水横波,一点朱唇微红,轻抿之际显出唇角处的一点朱痣,即便现今的苏梅还未完全长开,但这般夹揉着一股懵懂纯稚之感的瑰色娇艳如此突兀的闯入马焱眼中,只让人感觉心神激荡。

漆黑双眸暗深,马焱踩着脚上厚实的皂角靴,缓步走到苏梅身后,修长白皙的手掌轻抚过她细嫩圆润的耳垂,声音低哑晦暗道:“把口脂擦了。”

感觉到那触在自己耳垂处的冰冷指尖,苏梅用力的晃了晃小脑袋,那斜插在发髻处的一支翡翠挂珠金步摇轻晃出声,险险擦过马焱的衣襟。

伸手将那支翡翠挂珠金步摇扶正,马焱站在苏梅身后,一手按住她的小脑袋,另一只手伸到苏梅面前,白皙指尖微动,轻巧的按上她那涂抹着口脂的粉嫩唇瓣,一点一点的将上头的朱色口脂抹去。

被马焱禁锢着小脑袋,苏梅怎么也挣扎不开,她气鼓鼓的瞪着一双湿漉水眸看着自己唇瓣上的口脂被那厮用指尖一遍一遍的抹去,只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要被这厮给擦破了。

抹完了苏梅唇上的口脂,马焱又顺便将人脸上的胭脂水粉也给抹了一遍,然后透过模糊的花棱镜看到苏梅那张被自己糊成大花脸的小嘴,抬手与一侧的幼白道:“湿帕。”

听到马焱的话,幼白赶紧从一旁的洗漱架上拿了一方湿帕过来递与马焱。

接过幼白手中的湿帕,马焱将其一把按上苏梅的小脸用力搓揉了一番之后,又细细的擦了擦自己沾着胭脂水粉与朱色口脂的手掌。

苏梅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被马焱搓红了一块白细肌肤的面颊,赶紧睁着一双湿漉水眸凑到那花棱镜前细细端详了片刻,在看到那渐渐消退下去的绯红时,才轻缓的吐出一口气。

今日可是她的生辰宴,过会子参宴时那么多人看着她,若是她顶着这么一块红斑下去,那不是要笑掉人大牙了。

但还没等苏梅吐完嘴里的那口气,站在她身后的马焱却是突然拿起了那放置在梳妆台上的玉盒,白皙指尖轻捻起一点口脂,直接便按着苏梅的小脸涂抹了起来。

“我不要……”撇过小脑袋,苏梅抗拒着仰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马焱,提着那头厚实的花笼裙转身欲跑,却是被那人拎着后衣领子又给拽回了梳妆台前,然后强硬的按住小脑袋禁锢在了胸前。

微凉的指尖顺着苏梅的眼睑滑动,马焱低垂着眉眼,将指尖上沾染着的口脂一点一点的顺着苏梅的眼角晕开。

内室之中暖炉微熏,苏梅僵直着小身子坐在梳妆台前仰着小脸任马焱动作着,片刻之后,马焱放开那桎梏着苏梅小脑袋的手,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然后伸手拿过一旁梳妆台上的一方巾帕,细细的擦去自己指尖沾染着的朱色口脂。

苏梅动了动自己僵直的小身子,睁着一双湿漉水眸,用力的瞪向花棱镜中那个脸蛋红的跟猴屁股一样的人。

颤巍巍的伸出一根白嫩手指,苏梅抬眸看向站在一旁辛苦忍笑的幼白,那双湿漉水眸之中渐渐浸出一层细腻薄雾。

“四姐儿这般,也挺好看的……”对上苏梅那双可怜兮兮的乌黑水眸,幼白掩唇轻笑道。

“哪里好看了,明明抹的跟……”

“时辰差不多了,生辰宴大致是要开了。”打断苏梅的话,马焱一把拎住她的后衣领子将人从梳妆台前拎起道:“走吧。”

被马焱拎在手中,苏梅倔强的挣扎着纤细的身子,但因着马焱实在比苏梅高出太多,因此被马焱拎在手中的苏梅就算是伸直了小腿,那双穿着绣花鞋的小脚却依旧点不到地。

“不要,我不要去了……”用力的挥着小胖手捂住自己那猴屁股一般的小脸,苏梅那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之意,小短腿一急,直接便开始踹起了马焱的小腿。

感觉到那压在自己小腿处的踢打,马焱缓慢伸直手臂,便将那原本拎在胸前的苏梅往前送了一大段。

短手短脚的苏梅用力的踢着自己的小细腿,但除了让自己被马焱拎在手里的身子晃动的更厉害了几分之外,根本就一点都碰不到那人,甚至连袄袍衣角都撩不到。

“四姐姐,四姐姐……”正当苏梅奋力的挥着小细腿与马焱强烈抗争的时候,房门口的门毡却是突兀被掀起,苏婉福穿着一身圆滚滚的袄裙直冲冲的便撞了进来。

马焱拎着手里的苏梅往一旁侧身,露出身后垂首站立着的幼白,苏婉福挥着一双小胖手,直接便顺势扑进了幼白怀里。

被苏婉福那敦实的身子撞得往后猛退了一步,幼白稳住步子,身上抱住那黏在自己身上的苏婉福,声音细缓道:“五姐儿,匆匆忙忙的这是做什么呢?”

“给四姐姐送花……”一边仰头笑眯眯的说着话,苏婉福一边伸出自己的小胖手,却在看到那空空如也的手掌时猛地一下便瞪大了眼道:“哎,我的花儿呢?”

“是不是掉路上了?”伸手牵住苏婉福那只小胖手,幼白带着人往外走去道:“奴婢与五姐儿一道去找找,好不好?”

“那,那好吧……哎呀,被青梅和蜜饯吃了……”刚刚伸手撩开那厚实的门毡,苏婉福便突然大叫一声,然后迈着小肥腿冲向那铺叠着一层厚实溯雪的庭院之中,一手一只大白鹅的拎起甩到一边,将那被啃得只剩下几根秃叶子的花枝小心翼翼的捧起举到面前。

庭院之中的雪积的很厚,苏婉福又长的敦敦实实的,往那庭院里头一站,几乎被埋了半个身子,只那颗浑圆的小脑袋左摇右晃的看着清楚一些。

刚刚清扫过的房廊处缓步走出一个穿着厚实袄袍的年轻男子,一眼看到那埋在庭院之中的小身子,便赶紧上前将人从雪地之上抱起,细细的替她拍去身上的雪渍,声音儒雅的责备道:“是不是昨日里的雪没堆够,所以今早上又跑你四姐姐这处来撒野了?”

“彭彭,我的花……”窝在张彭泽怀中的苏婉福颓丧着一张肥嫩小脸,似乎一点都未将这温柔的责备放在心上,只举起手中光秃秃的花枝冲着张彭泽喃喃道。

听到苏婉福的话,张彭泽轻叹一口气道:“花再摘就有了。”

“那彭彭和我去摘花。”伸出小胖胳膊抱住张彭泽的脖颈,苏婉福笑的欢实。

“今日天不好,明日我再陪你去好不好?还有我说过多少次了,要叫我表哥。”儒雅的声音即便是刻意严肃的时候也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苏婉福靠在张彭泽怀中,“咯咯”直笑的晃着小脑袋,“彭彭,彭彭”的又乱喊了一通。

“小侯爷。”一旁的幼白提着裙裾上前,手中撑一把油纸伞,细细的替张彭泽遮着头顶细落的素雪道:“外头天寒,进屋里头烤烤火吧。”

听到幼白的话,张彭泽下意识的便抬眸往那站在门毡处的苏梅与马焱望了一眼,他抱着怀中的苏婉福抿了抿唇,片刻后才道:“不必了,这生辰宴都快开始了,我还是回后园子里头去等娥娥妹妹吧。”

说罢话,张彭泽转身欲走,苏婉福缩在他的怀中却是不安分,扯着张彭泽的衣襟奶声奶气的道:“不,我要和四姐姐在一起,花还没送给四姐姐呢……”

举着手中那光秃秃的花枝,苏婉福侧头看向身旁的张彭泽道:“彭彭我们去摘花给四姐姐。”

听着苏婉福的话,张彭泽静默片刻,突然便抱着怀中的小胖墩走向门毡处。

厚实的门毡处,苏梅穿着那件百色花笼裙正缩在马焱身后躲着那迎面而来的硕硕冷风,小细腿掩在裙裾之下不停的轻跺着,大致是冷的有些厉害了。

马焱微微侧身,挡住了一侧穿廊处吹来的夹雪朔风,欣长的身子直接便把苏梅掩在了自己身后。

张彭泽抱着怀中的苏婉福走到马焱面前,他那张被冻得有些微红的儒雅面容之上浅浅印出一抹温柔笑意道:“焱弟,今日是娥娥妹妹的生辰,可否容许我与娥娥妹妹说几句话?”

马焱与张彭泽相差一岁,但两人的身量却是相当,听到张彭泽的话,马焱微眯起一双漆黑暗眸,神色晦暗道:“有什么话,与我说便是。”

听到马焱那不客气的话,张彭泽也不恼,好似已经是习惯了一般从宽袖之中掏出一檀香木盒递与马焱道:“这是我特与娥娥妹妹准备的生辰礼,务必请焱弟替愚兄转交给娥娥妹妹。”

苏梅缩在马焱身后,听到张彭泽的话,赶紧冒了半个小脑袋出来正要说话,却是一下子就被马焱给使劲按了回去。

“呀!马焱!”刚刚精心梳好的发髻被马焱一巴掌按得七零八落,髻发上头缀着的那支翡翠挂珠金步摇随着苏梅小脑袋的晃动而发出清脆铃响。

霍然转身一把掐住苏梅那张抹着厚重口脂的细嫩小脸,马焱双眸微暗,声音低沉道:“唤我什么?”

听到马焱那压沉的声音,苏梅没出息的哆嗦了一下,她睁着那双湿漉水眸,低垂着小脑袋呐呐的张了张小嘴道:“四,四哥哥……”

细软糯气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怯怯惶意,好似猫抓似得挠着人心。

松开那捏在苏梅脸颊处的纤瘦手掌,马焱突然勾唇,将人从身后拎到了身前,然后掐住苏梅那小巧白皙的下颚让其正对面前的张彭泽道:“来,你的好表哥要送你生辰礼,还不快谢谢人家。”

被迫仰起一张被涂抹的红彤彤的白细小脸,苏梅瞪着一双乌黑水眸看到面前张彭泽那诧异的眼神,赶紧一个转身将小脑袋用力埋进了身后马焱的怀中。

苏婉福趴在张彭泽怀中,看到这副模样的苏梅,兴奋的直拍手道:“我也要涂,我也要涂,四姐姐好看……”

“莫动。”苏婉福现今九岁多,却还总是欢喜赖在张彭泽怀中,人又长的圆胖敦实,这会子被张彭泽这一瘦弱书生抱在怀中兴奋乱蹬,差点将人一齐带倒。

安抚好怀中的苏婉福之后,张彭泽勉强稳住自己踉跄的步子,他抬眸看向那埋在马焱怀中的纤细身影,温润双眸之中显出一抹明显的哀切神色。

“这生辰礼……”将手中的檀香木盒递到马焱面前,张彭泽的话还没说完,那檀香木盒直接便被人一把给夺了过去。

“多谢了。”随意的将那檀香木盒收入宽大暗袋之中,马焱一手搂住自己怀中的苏梅,一手负于身后,神情傲慢道:“不送。”

听到马焱的话,张彭泽张了张嘴犹豫片刻之后,最终还是一句未言,带着怀中闹腾不止的苏婉福出了庭院。

看着张彭泽那消失于宽蜒房廊处的纤长身影,马焱这才一把拎起那蹭在自己怀中的苏梅,面无表情道:“咬够了?”

嘴里还叼着马焱衣襟的苏梅含糊不清的被气得呼哧直喘气,用力的挥着小细手要去抓面前马焱的脸,却是被那人直接按着小脑袋夹在了腋下带进了屋内。

第81章 

因着天色阴冷;夹雪飘朔;所以原本定在后园之中的生辰宴便被安排进了院内。

庭院之中,厚实的覆雪被一一铲除;露出下头结着冰渣子的青白地砖,一众女眷说说笑笑的裹着精细袄裙从一侧房廊处转进屋内,而那些算不上什么名号的外男则被引着入了一侧偏院赴宴。

覆着厚毡的正屋之中;一张八仙桌正朝大门,老太太端坐于首座,下首分别排列为八人位;苏梅穿着那件百色花笼裙坐在老太太身侧,小脑袋微弯的正靠在老太太的臂弯上眨着一双湿漉水眸发呆,白净小脸之上未施粉黛;却已然娇艳惑人。

马焱坐在苏梅左手处,宽长的袖摆拢在桌沿上,纤瘦手指微伸;只一翻手便能触到那近在咫尺的白嫩小手。

“老太太;大夫人回来了。”穗香穿着一袭缎面袄裙急匆匆的撩开厚毡步入屋内;垂首凑于老太太的耳畔处低声道。

听到穗香的话;老太太面上笑意一凝;片刻之后由穗香披了一件大氅,扶着从圈椅之上起身,搀扶着走到屋外。

看到老太太的动作,屋内一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交头接耳的细细絮叨片刻之后,也跟着老太太一道出了屋子。

屋外溯雪愈发大了几分,将那刚刚打扫好的庭院又覆上了一层细薄绵雪,不远处的房廊处缓步走来一众人影,那走在最前头的妇人身穿素白袄裙,肩披白狐裘毛,面容温婉,气质娴雅,裙裾微摆之际散出一阵细腻佛香。

老太太由穗香扶着微微上前,迎着那张氏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停驻于一雕镂花门前,看着张氏缓步朝着自己走来。

“母亲。”踩着脚上厚实的绣花鞋站在老太太面前,张氏声音轻细的垂首与老太太行礼道:“儿媳不孝,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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