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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荣华正好-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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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得前事都在情理之中。等再过几日,小格格心神安定下来,说不准就又记得了呢。”
“谁知道再等几日是要等多久啊。”湄芳泪痕半干,心里不无沮丧。她擦了擦清泪,忽而想起胤禩方才说施清遥只记得胤禌一人,倒又奇怪了,“你怎知清儿只记得胤禌?”
胤禩笑道:“说来真可谓是天方夜谭,清儿落水那日,恰逢九弟和十一弟相约要去十弟那里,路过曲溪,听着有宫娥叫救命,就过去看了。一见是太子妃和清儿,九弟和十一弟顾不上礼数,当即下水救了两个人上来。九弟年纪长些,力气也比十一弟大,就果断救了太子妃,十一弟年纪轻,只能抱得动清格格。人救上来以后,一直都安置在万字房那里休养,太子妃经此一事,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皇祖母和皇阿玛怜惜她丧子之痛,就让太子接回东宫照拂。清儿那边醒来后,既不认得皇祖母,也不认得皇阿玛,初时还以为她是受惊过度不能言语,后来胤禌来看她,她见了胤禌倒是欢喜得很,拉着胤禌怎么都不肯撒手。胤禌一走,她就哭闹,皇阿玛没法子,念着她年纪小,不必避讳男女大妨,是以这两日都是胤禌在陪她。”
胤禌陪着她吗?有人陪就好,有人陪就好……
湄芳死命忍住眼泪,得知清儿身子无事,她稍稍宽心。前几日的六神无主,到这会儿终是都安定下来,这才重新考量前后的事情。
她自后世来,比胤禩知道的事情多了那么多,自然明白储君之位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便是胤禩如今虽没有争宠之心,但史家所言的九子夺嫡,他与胤禛等人可是主力。可是这才康熙三十六年啊,太子与帝王之间其乐融融,父子无间,再没脑子的人,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去打储君之位的主意。
人都知太子妃是皇上与太后亲为太子所选,连冠宠一时的敏瑜都比不上,到底是谁有那么大胆子对太子妃下手?甚至于想要牺牲靖海侯府的小格格?
她左思右想也不得其门道,胤禩见她安好,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不敢久留,便道:“这几日你且安心在府里将养,宫里头还有我呢,小格格那边我会时刻过去照看,万不会叫她再出事了。”
“嗯。”湄芳点点头,上前握住了胤禩的手,嘱咐他道,“你也多加小心些罢。”
她毕竟对于清史只知道一些皮毛,这些发生于深宫大院的意外,都不在她的认知之中。而今之计,唯有让胤禩多加小心,免得被祸事牵连罢了。
胤禩久居深宫,比她更了解形势险恶,当下便应了一声,抬脚就要走。
湄芳在他身后喊了他一声:“你怎么出去?”
胤禩灿然一笑,身子请跳了两下,嬉笑道:“我翻墙出去。”说着,吹一声口哨,高墙外立时便传回了一声鸟鸣。胤禩会意,对湄芳道:“你多保重。”
人影一闪,湄芳只看着那珠帘动了两动,屋里就再没有他的身影了。
果然,古人武功好厉害啊好厉害!
湄芳轻叹,回首转身,忽然间似是灵光一闪,忙翻出笔墨,将牡丹台一事勾勒了几个人形,自个儿对图暗自研究。
太子妃有孕一事,是在她落水被救上来之后,太医才诊断出来的。也就是说,在太子妃落水之前,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自己怀了身孕,既然如此,旁人又从何得知?旁人若是不知太子妃有孕,存心害了太子妃又能有什么益处?
一则,太子妃虽是东宫主母,却不是至关重要。没了一个石明嫣,还有林氏李佳氏在,再不济,太子那么年轻,从世家大族里再挑一个女儿出来当太子妃也没什么大不了。二则,即便害了石明嫣,也不见得能伤害太子多少。旁人不知情,她可知情得很,太子最中意的人可不是东宫那几个,而是远在福建的李敏瑜。
李敏瑜……敏瑜……施清遥……太子……太子妃……
湄芳信笔在纸上涂墨,脑海中那一线灵光,随着她笔下的线条,渐渐,渐渐变得清晰。
愤然甩笔染落一地墨汁,湄芳不由得站起身,看着被自己涂得不成样的笺纸,终是明白过来。
哪里有什么人要害太子妃,她们分明就是冲着施清遥去的。
施清遥是敏瑜心尖上的肉,敏瑜又是太子心尖上的肉。这两人虽是久不往来,但锦书尚在,山盟难忘,太子之心昭然若揭,焉知东宫的人不会因此暗恨施清遥母女?
再一想太子妃才情出众,容貌过人,要是顺带着能将太子妃也害了,那东宫正殿易主,岂不就顺理成章?再则,施清遥在太子妃眼皮底下出了事,由不得敏瑜不起怀疑,疑心既出,她和太子之间势必要生嫌隙了。
真是好一个一石三鸟之计!
敢有此毒心的人,想必也万万没料到,这一场祸事竟让她得了个意外之喜——太子妃的孩子没了,更是由此将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了有人要害皇嗣的事情上,她自己却落个干干净净。
湄芳恨得咬牙,转头朝外唤道:“来人,人都死哪儿去了,来人!”
外头的丫鬟连着几日被她吵闹要出去的喝骂吓破了胆子,都躲在闺阁楼下不敢近前,唯留下的一个丫鬟锦瑟在跟前伺候。方才锦瑟被她赶了出来,眼下在楼下听见,忙就一路小跑上来,问道:“格格可是叫我?”
湄芳道:“你来,我嘱咐你两件事。”
☆、第一百二十九章 接应
第一百二十九章 接应
锦瑟附耳过去。
湄芳低声问她:“华圯表哥这两日在府里吗?”
锦瑟道:“国子监告老还乡的朱先生前两日过府做客,华圯少爷送他去了,没听说回来。”
这么不巧?
湄芳皱一皱眉,又问:“府里如今都有谁在?”
锦瑟道:“老王妃和世子爷都在,世子福晋好像也从娘家回来了。”
“世子福晋回来了?”湄芳眉梢一扬,很有些欢喜的味道,“她回来就好办了。锦瑟,你去替我见一见世子福晋,就说我有事找她。”
锦瑟些微犹豫:“格格,这样做不大好吧?万一老王妃知道了……”
湄芳哼了一声:“外祖母知道又如何?表妹卧床休息,作为表嫂来看望也是有错了吗?”她眼睛一眨一眨,锦瑟立时会意过来。捂住口一笑,就退出去了。
到了后殿中,世子福晋果然在房中坐着同丫鬟们斗牌作乐。她娘家弟弟得子,前两日回去祝贺,于今早才回来。因她为人恪守礼节,又寡于言语,在府中一心过自己的日子,甚少听闻闲言碎语,由是尚不知宫中避暑发生的大事。
锦瑟来请她,她倒是愣了一下才回过神:“妹妹生的什么病?”
锦瑟不敢当着众人面多说,只道:“福晋去瞧一瞧就知道了,格格在屋里躺了多日,正嫌闷得很。奴婢们送去的饭菜,今儿也没见格格吃一口,为免老王妃担心,想请福晋去劝一劝我们格格吧。”
世子福晋不疑有他,虽然她嫁进安亲王府这两年,因为性情之故与湄芳并无多少交情。但湄芳一贯深受老王妃和太后的宠爱,同她见面时亦是彼此客气,并无什么矛盾可言。这一回闻说湄芳病了,她在府中不能当做看不见,于是让人收了牌,同锦瑟说道:“我这就去和你一道去看看。”
说着,领了一众丫鬟婢子,搭着锦瑟的手就往湄芳所住的寄燕楼。楼下站着的丫鬟不意世子福晋会过来,忙不迭蹲身给她请安。
世子福晋上到二楼湄芳的闺房,静耳一听,果真是四下无声,的确与平日气氛不同。
她抬脚轻轻迈步进去,湄芳早已在床上装模作样躺好,听闻脚步声,佯装问锦瑟道:“是谁来了?”
锦瑟回她:“格格,世子福晋看你来了。”
湄芳假意挣扎起身,一头如云秀发松散披在肩头,消去了她往日的泼辣,却显出七分娇柔来。
世子福晋瞧她样貌苍白,真有几分大病的样子,不敢让她随意起动,忙上前按住湄芳的肩道:“快躺下吧,是我来,又不是旁人,何必起身?”说着,一握她的手,夏日生凉,越发添了病的兆头,她心头骇然,禁不住问,“妹妹可请太医看了?”
湄芳摇一摇头:“不曾,劳嫂嫂费心,我这不是别的病,委实是心病罢了。”
“妹妹有什么心病?”
世子福晋不觉罕见,要知安亲王府的小格格在宫中可是出了名的霸道人物。且不说她样貌足以够她霸道的资本,然其学识见地,亦有不凡之处,年纪轻轻就早早为自己寻摸了一门好婚事。这也是老王妃喜爱她的原因之一,满族人不兴汉家那么多规矩,总以为女孩儿大气尊贵为上。
平日里这小姑奶奶不给别人罪受就罢了,那里还有人敢给她罪受?她还能有什么心病呢?
湄芳使了个眼色,锦瑟乖觉退出去,湄芳便道:“不瞒嫂嫂,我这病都是因一件祸事而起。”
世子福晋讶异张口:“祸事?哪里的祸事?”
湄芳叹口气,捡些重要的说给她听:“这两月寄居在我们府里的那位小格格,在圆明园落水了。”
“什么?”世子福晋当即变色,悚然站起身来,“你说的是真的?清格格落水了?那她人……人呢?”
世子福晋在屋里四下看了一周,然而除却湄芳,再无旁人。
她恐惧尤甚,只以为清儿没了。想着那也是个讨人喜爱的丫头,机灵古怪,冰雪聪明,她还背着人常常艳羡,只盼着自己将来生的女儿一如她一般活泼可爱。
想不到才几日的功夫不见,那个孩子就没了?
湄芳侧卧在床上,瞧着她神色张皇,知道她是误会了,忙又道:“嫂嫂莫慌,清儿得救及时,身子暂且无碍。”
湄芳侧卧在床上,瞧着她神色张皇,知道她是误会了,忙又道:“嫂嫂莫慌,清儿得救及时,身子暂且无碍。”
世子福晋松一口气,忙说:“无事就好,无事就好。”言语轻顿,又道,“可是她额娘回来,接她家去了?我这两日怎地没瞧见小格格。”
湄芳道:“她额娘还不曾回来,小格格如今在宫里养着。嫂嫂能来看我,我正高兴得很。因我受了那祸事的惊吓,身子一直不见好,连日饮食都减免了,只求嫂嫂心疼我一回,替我进宫见一见小格格可好?”
“这是小事,我自然能去得。”世子福晋真心喜爱施清遥那个小丫头,倒是没有推辞湄芳的恳求。
湄芳暗暗松口气:“嫂嫂去了,莫说是我让你去的。我知嫂嫂同东宫侧福晋是手帕交,她怀着身子,再隔不了多久就是该生的时候了,嫂嫂只当是探望她去了,顺便看一看小格格,这个主意可好?”
世子福晋心下一算,果然李佳氏的确到了要生的时候了,多亏湄芳提点她。她和李佳氏本是世交姐妹,李佳氏未入宫之前,世子福晋就已嫁到了安亲王府,她娘家自恃得意,没少在宴会上以此为夸耀的资本。谁知一年后,李佳氏竟被选中赐给了太子做侧妃,这是她娘家始料不及的事情。
诚然只是个侧妃,可日后太子登基,那李佳氏的身份地位可远在世子福晋之上。
世子福晋自李佳氏入选之后,也曾暗暗羞恼。不是羞恼李佳氏当了侧妃,而是羞恼她娘家人之前见识太过短浅,没少得罪李佳氏。
如今难得有此机会与李佳氏重修旧好,世子福晋再无推脱道理,便道:“妹妹安心歇着吧,我明儿一早就过去东宫瞧瞧。”
湄芳谢过了她,又道:“还需麻烦姐姐一样事,良娘娘前儿见我穿的一件湖绉袍子上的花样很是喜欢,一直嘱咐我下一回去将花样子带给她。如今我去不了宫里,但我的侍女锦瑟正是绣这个花样子的高手,还要麻烦姐姐带她去良娘娘宫里走一趟。”
宫中规矩,凡福晋命妇入宫,可随行带两个婢女侍候左右,所以湄芳这个要求并不难以实施。况且,都知她是八阿哥的未婚妻,同良娘娘往来密切也在情理之中。世子福晋从长远考虑,正乐于送她这个人情,便都答应下来,随即说了几句让她多加休息的话,就起身回去换衣服去了。
湄芳待她走开,就叫来锦瑟,一改病恹恹模样,从床上爬起来,拿过笔墨寥寥几笔便写了一封信出来。装在信封里,用印泥密封了,交给锦瑟道:“等一下你同世子福晋入宫去见良娘娘,就说是给她送花样来。等到了良娘娘宫里,千万警醒点,趁人不注意就将信送给良娘娘,娘娘颇通诗书,看完后她会知道怎么做的。”
锦瑟含着小心将信收下,妥帖放进前襟里,便往后殿去寻世子福晋。
过了午时,府里备了车马,世子福晋便带着锦瑟并她自己的一个大丫鬟芶歌往皇宫而去。城门守卫核对了世子福晋的身份,放行由她们进去。
世子福晋下了马车,领着锦瑟和芶歌,过了景云门,便是毓庆宫。
因她特意为看望李佳氏而来,不好再去太子妃面前应卯,故而直接往偏殿去。殿外的青衣宫娥见着她们主仆来,忙问:“是谁?”
芶歌通传了姓名,宫娥们忙道:“福晋稍等。”就朝里去请示。
不多时,出来一个穿着葱绿色缎三滚三镶齐身褂子的女官施施然走出来,盈盈弯身一失礼道:“福晋,娘娘有请。”
世子福晋忙跟她进去,李佳氏已是怀胎九月,肚子一日沉过一日,怕生风波,入暑之后她就懒得走动了,这小半个月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众人都以她肚子里的骨肉为重,也多免了她的请安礼。
这会子正逢日头才过,李佳氏午睡方醒,闻听安亲王府世子福晋来了,心头还纳罕得紧。二人虽说是手帕交,然而毕竟都是闺阁中的玩意,自从各嫁了人以后,恐生口舌是非,一贯鲜少往来。且那世子福晋先她一步嫁入安亲王府,以至于她一度在娘家处处都听着家里人念叨,唯恐她的将来比不上世子福晋。
如今她娘家人倒是不怕了,可她和世子福晋的情分也生疏了许多,实在想不通她怎么起了来看望她的念头。
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难得有个旧人来访,李佳氏多日的烦闷略解一二,让宫娥扶着自己起身,亲自来迎世子福晋。吓得世子福晋一进门,忙不迭上前挽着她的手就道:“娘娘小心,月份大了,可千万要仔细。”
李佳氏噗嗤一笑,反握住她的手道:“珍姐姐几时这般胆小了?放心,我只走了两步路而已,躺着一下午也怪累的,该起来走一走才是。倒是你,多日不见,今儿怎地想着过来瞧我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报信
第一百三十九章 报信
世子福晋不敢掉以轻心,慢慢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了,自己方坐在宫娥搬来的瓷墩上道:“前两日我娘家的弟弟生子,回去给孩子庆贺了一番。后来想起娘娘亦是有了身子,估算着时间差不多是该生的时候了,是以进宫来瞧一瞧娘娘。”
她谨遵着身份地位的尊卑关系,张口必称娘娘,丝毫没有因着旧时相好的缘故就怠慢礼数。李佳氏心里暗赞,别看世子福晋无甚出众之处,在这规矩上倒是让人拿不着一丝错处,由此可见她是怀了十足的诚意来的。于是,李佳氏在初初听闻她来时欲要一逞得意的那点子念头,此刻竟慢慢消散了,反而与世子福晋格外亲近,拉着她的手问她近日情形。
世子福晋零零散散说道一些,瞅着近前伺候的宫娥只两三个,且都是衣衫华丽的女孩儿,想必是李佳氏跟前儿的得意人,她也就不避讳,同李佳氏打听起来:“娘娘,小格格这两日在东宫住的可好?”
李佳氏疑惑看她:“小格格?哪里来的小格格?”
世子福晋笑道:“怪我没说清楚,我的意思,之前靖海侯府的小格格施清遥,不是让我们府里的湄芳格格带进宫来了吗?一直听说小格格是留在东宫养着了,那孩子生就一副讨喜的模样,我又是个爱女孩儿的,她在我们府里住过几天,同我也有一些感情。这不,多日不见她,我竟想得慌。”
她依着湄芳的意思,只字不提有关湄芳的话。
李佳氏这才听明白她问的是施清遥,面色白了一白,似乎很是尴尬笑道:“这我就不知了,姐姐也看见了,我大着肚子哪里都去不了。太子妃姐姐也一早免去我的早晚请安,别说姐姐多日不见小格格,我亦是多日不见她了呢。”
李佳氏猜测不准世子福晋此番来的目的,是专为了她的肚子,还是专为了施清遥。宫中虽说消息封锁得快,口风也管得紧,可毕竟在圆明园的那一幕,看见的人那么多,传回来的话也那么多,即便不全是真的,七分总是错不了。
再则,她偷偷派人打听过,太子妃的确如传言所说,是落水后送回来的,连带着说是谁家的小格格也落了水。那时她就疑心会不会是靖海侯府的小格格,眼下世子福晋既然问起来,十之八九就是施清遥了。
她庆幸自己没有跟着众人去圆明园避暑,乖乖留在东宫,落个身家清静。世子福晋问起的话,她不想答,亦是无从回答,干脆推脱了过去。
世子福晋点着头,因为不知内中原因,倒没有怀疑李佳氏是故意隐瞒,真当她是不知施清遥落水一事。她既是不知道,世子福晋自然不能多问下去,只得陪着世子福晋说些别的。
眼看时日不早,想起还要去良贵人那里送花样子,世子福晋不能多留,遂起身告辞。
李佳氏不便送她,就让自己的婉侍送了她们主仆出去。
良贵人出身卑微,品阶亦是卑微,并没有自己独立的宫殿,而是跟着惠妃娘娘居住在钟粹宫偏殿之中,正在毓庆宫之北端。
平日里这小姑奶奶不给别人罪受就罢了,那里还有人敢给她罪受?她还能有什么心病呢?
湄芳使了个眼色,锦瑟乖觉退出去,湄芳便道:“不瞒嫂嫂,我这病都是因一件祸事而起。”
世子福晋讶异张口:“祸事?哪里的祸事?”
湄芳叹口气,捡些重要的说给她听:“这两月寄居在我们府里的那位小格格,在圆明园落水了。”
“什么?”世子福晋当即变色,悚然站起身来,“你说的是真的?清格格落水了?那她人……人呢?”
世子福晋在屋里四下看了一周,然而除却湄芳,再无旁人。
她恐惧尤甚,只以为清儿没了。想着那也是个讨人喜爱的丫头,机灵古怪,冰雪聪明,她还背着人常常艳羡,只盼着自己将来生的女儿一如她一般活泼可爱。
想不到才几日的功夫不见,那个孩子就没了?
湄芳侧卧在床上,瞧着她神色张皇,知道她是误会了,忙又道:“嫂嫂莫慌,清儿得救及时,身子暂且无碍。”
湄芳侧卧在床上,瞧着她神色张皇,知道她是误会了,忙又道:“嫂嫂莫慌,清儿得救及时,身子暂且无碍。”
世子福晋松一口气,忙说:“无事就好,无事就好。”言语轻顿,又道,“可是她额娘回来,接她家去了?我这两日怎地没瞧见小格格。”
湄芳道:“她额娘还不曾回来,小格格如今在宫里养着。嫂嫂能来看我,我正高兴得很。因我受了那祸事的惊吓,身子一直不见好,连日饮食都减免了,只求嫂嫂心疼我一回,替我进宫见一见小格格可好?”
“这是小事,我自然能去得。”世子福晋真心喜爱施清遥那个小丫头,倒是没有推辞湄芳的恳求。
湄芳暗暗松口气:“嫂嫂去了,莫说是我让你去的。我知嫂嫂同东宫侧福晋是手帕交,她怀着身子,再隔不了多久就是该生的时候了,嫂嫂只当是探望她去了,顺便看一看小格格,这个主意可好?”
世子福晋心下一算,果然李佳氏的确到了要生的时候了,多亏湄芳提点她。她和李佳氏本是世交姐妹,李佳氏未入宫之前,世子福晋就已嫁到了安亲王府,她娘家自恃得意,没少在宴会上以此为夸耀的资本。谁知一年后,李佳氏竟被选中赐给了太子做侧妃,这是她娘家始料不及的事情。
诚然只是个侧妃,可日后太子登基,那李佳氏的身份地位可远在世子福晋之上。
世子福晋自李佳氏入选之后,也曾暗暗羞恼。不是羞恼李佳氏当了侧妃,而是羞恼她娘家人之前见识太过短浅,没少得罪李佳氏。
如今难得有此机会与李佳氏重修旧好,世子福晋再无推脱道理,便道:“妹妹安心歇着吧,我明儿一早就过去东宫瞧瞧。”
湄芳谢过了她,又道:“还需麻烦姐姐一样事,良娘娘前儿见我穿的一件湖绉袍子上的花样很是喜欢,一直嘱咐我下一回去将花样子带给她。如今我去不了宫里,但我的侍女锦瑟正是绣这个花样子的高手,还要麻烦姐姐带她去良娘娘宫里走一趟。”
宫中规矩,凡福晋命妇入宫,可随行带两个婢女侍候左右,所以湄芳这个要求并不难以实施。况且,都知她是八阿哥的未婚妻,同良娘娘往来密切也在情理之中。世子福晋从长远考虑,正乐于送她这个人情,便都答应下来,随即说了几句让她多加休息的话,就起身回去换衣服去了。
湄芳待她走开,就叫来锦瑟,一改病恹恹模样,从床上爬起来,拿过笔墨寥寥几笔便写了一封信出来。装在信封里,用印泥密封了,交给锦瑟道:“等一下你同世子福晋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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