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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结束之后![星际]-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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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摇了摇头:“‘洞天’已经解散了。”
  温当当一怔,“解散了?”
  “嗯。”
  “那之前它让你来奥丁星做的任务……?”
  “啊,那个。”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嗯,任务已经完成了。”
  温当当凝视她,总觉得她脸上的神色有些异样,忍不住问:“当时‘洞天’要你做的任务是什么?”
  温小良不说话,她握起水壶,往自己的玻璃杯里注入清水,水满,柠檬片重新浮了起来。
  “我和‘洞天’已经没关系了。”她说,“你也别想着借助‘洞天’力量了,世上这么多人听都没听过‘洞天’的名字,不一样好好地活到寿终正寝?人类要靠自己的力量!”
  温当当:“最后那句,是泰罗奥特曼里的台词吧?”
  温小良:“……”
  温当当:“我六岁时你给我买的‘泰罗大全集’,最后一集,当时你抱着我看的,还特意叮嘱我,不要学光太郎那个笨蛋,到手的徽章都白白交回去,人类的力量和宇宙超人比起来就是个渣,在怪兽面前只有挨打的份……”
  温小良端住了表情,一挥手,“行了行了现在是回忆童年的时候吗?说正事儿。”
  温当当耸耸肩,一脸“说好是你说歹也是你当人家儿子真难”。温小良斜了他一眼,无奈:“算了,这件事先押后。先想想怎么让丁言主动提出分手。”
  她重新将手伸进兜里,摸出手机,拿到眼前一看,呆了。
  温当当看她盯着手机半天没动静,奇怪:“怎么了?手机出问题了?”
  他边说边凑了过来,一看手机屏幕,也愣了。
  母子俩双双对着手机上演人体化石。室内十分安静,气氛十分诡异。
  然后,丁言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温小良。”
  温小良手一抖,手机落在了木地板上。温当当醒过神来,看向她。他从没在她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他估计他这位战无不胜无坚不摧的母亲大人,也从来没遇到过眼下这种事。
  “……他听到了。”他说了句废话。
  温小良默默地,弯腰拾起手机,放在面前的小凳子上,对着话筒说:“嗯,我在。”
  她语气有点虚,只有和她共同生活了十六年的温当当听得出来。
  “我们谈一谈。”电话那头说。
  “……好。今天晚了,明天在咖啡厅见。”
  “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外。”
  “……”
  门铃声响起,悦耳的,带着寒气的门铃声,飘荡在死寂的出租屋内……
  温小良:“……”


第57章 Chapter 。57
  丁言给温小良打电话那会儿,他本人就在她家楼下。
  昨天在教学楼听到了她和夏唯的谈话后,他想了很久,终于下了决心。
  他开车来到集体公寓的小区门前。夕阳将金属车身映成锈红。他坐在光线暧昧的驾驶座里;望了望那扇半敞开的窗户,然后取出手机;按下了快捷键1。
  第一通电话被按掉了,他没有气馁;紧接着拨了第二通;这次电话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女音。
  那时候,丁言根本没料到,这通电话会给他的人生带来怎样的巨变。
  以那句“我知道;虽然丁言是你生物学上的父亲;但你从来没将他当父亲看”为起点;一个又一个秘密被抛了出来,落进他耳中;激起惊涛骇浪。
  起初他完全愣住了,不明白温小良在说什么。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懂,但连在一起;就变成了某种模糊不清的东西,他一度怀疑自己的理解力出了问题。
  这个“父亲”是他想的那个“父亲”?她口中的‘丁言’是指他?
  她究竟在和谁说话?她究竟在说什么?
  手机里传来的她遥远朦胧的嗓音,他的大脑似乎也变成了一团浆糊,无法理解接收到的信息。他只能一面将听到的话刻进脑海留待日后梳理,一面机械地将听筒的音量调到了最大……然后,他终于听到了话筒里的另一个声音。
  一个清亮的少年音,因为距离太远,声音极其微弱,但丁言还是认了出来:这是温当当的声音。
  温小良正在和温当当说话。这么说……
  ……
  不,不可能,这太可笑了。
  他怎么可能有个儿子?还是这么大的儿子?
  一瞬间丁言已认定温小良在逗他。她明知道通话没断,明知道他在偷听,所以故意在电话里说些耸人听闻的胡话。
  理智说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立刻出声,结束这无聊的整蛊。可鬼使神差的,他依旧握着手机,盯着屏幕,竖着耳朵……一声不吭的,听着电话传来的对话。
  说是对话,但其实他只听得清温小良说了什么,至于温当当,他的声音实在太微弱了,一句话里只能捕捉到几个音节而已。纵然如此,当整场对话结束的时候,丁言也已经理解了这场谈话的意义。
  这不是玩笑,不是整人游戏。温小良的语气自始至终都很认真。其实她说的话并不难理解,只是她一开始给出的讯息太匪夷所思,他才被震住了,而这之后,不论是她说要同他分手,还是她说要搬去一个新的星球,都很好理解……很好理解是相对于“温当当身世”这件事而言,可就杀伤力来说,这两件事对丁言的破坏性,甚至远超过温当当是他儿子这桩奇事(说实话他还是无法理解这件事,暂且存入大脑留待日后处理)。
  当丁言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那栋集体公寓的,正站在一扇陈旧的木门前,手机里传来她的声音:“算了,这件事先押后。先想想怎么让丁言主动提出分手。”
  便宜公寓的门板薄得惊人,隔着木门,丁言听到一模一样的话语,从门的对面传来,和手机里的嗓音同一时刻抵达他的耳蜗。
  他微微地笑了,杀气腾腾。
  好一会儿,电话那头没再传出她的声音,他知道她终于发现了手机尚在通话中这件事。他也不再隐藏自己,将手机靠近唇边——
  “温小良。”
  听到那头传来“咚”的一声,仿佛手机被摔到了地上。
  数秒的寂静后,女性的嗓音从手机中传来:“嗯,我在。”
  声音居然还很镇定。他都忍不住想为她鼓掌了。
  “我们谈一谈。”
  “……好。今天晚了,明天在咖啡厅见。”
  “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外。”
  他按下了门边的门铃,证实他所言不虚。
  电话那头沉默了,然后通话被挂断,听筒内只剩下忙音。
  门内隐约传来她和温当当的低语,他们压低了嗓音,他听不清。
  哼……在商量怎么对付他吗?
  他们没让他等太久。
  有脚步声自门内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曾经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在那栋独栋别墅里,他在客厅里读杂志,她就这样踢踢踏踏地,从沙发后走过来,在他面前放在一杯热可可。她的侧脸在日光里珠玉生辉,嘴唇与窗边那盆粉棠花同一个颜色。许多次,他都想撷取那份温软,最终却总是逼自己移开目光。
  他克制了那么多次,唯一一次他任性,给她下了《调任书》,她便决绝地搬出了别墅。
  木门打开,他脑海中萦绕不去的身影,真实地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们四目相对,她抿了抿唇,迈出两步,反手准备关上木门,他伸出手,拦住了她:“温当当在里面?”
  “……嗯。”
  “我可以看看他吗?”
  温小良抬起脸,神色古怪地瞟他一眼:“他现在,应该不太想见你。”
  ……其实他也不太想见温当当。他还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个姓温但据说是他“生理上的儿子”的黑发少年。
  他有一肚子的疑问,急需解答,但他不能乱,要端得住。他觉得心慌意乱,但有人一定比他更慌张,就算脸上看不出来……
  丁言知道,眼下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他要抓住机会,让对他心虚的温小良签下一系列终身契约。
  “去楼下谈吧。”他说。
  楼里光线太暗,不利于他观察她的反应。
  集体公寓楼楼下就有一片小花圃,花圃旁有一条长椅,木制,上了白漆,整洁干净,这一带的小情侣约会时最喜欢在这条长椅上肩挨着肩,你侬我侬,一整个傍晚都泡在蜜罐里。
  温小良已经下决心摊牌,这么危险的长椅,她当然碰都不会碰。
  她不坐,丁言也不坐。站在路人角度来看,这对男女简直暴殄天物,占着约会的黄金长椅不用,偏要站在椅子边上大眼对小眼。两个衰仔,绝对离分手不远了。
  下决心分手的温小良:“电话里说的,你都听到了。有什么问题,你一次问完吧,能说的,我全告诉你。”
  这句话其实很讲究。手机放在兜里,毕竟比不上放在唇边,她不确定他究竟听清了多少。由她主动解释,很可能多说多错。不如由他提问,她视情况作答。
  她想到的,丁言也想到了。对于她的心机,他没有明面嘲讽,只在心里默默地又在报复的小本本上记了一笔。
  事到如今,还想着隐瞒吗?
  要一问一答,那就如你所愿。
  他会提出一个她完全没有防备的问题——
  “‘温茉茉’是谁?”
  温小良:“……”
  显然,她没想到他第一问是这个。
  面上有一瞬的慌张,随即镇定下来,她回答:“她是慕斯礼年少时的朋友。”
  “……”他深深看她,“温茉茉和你是什么关系?”
  温小良瞅着他,半晌,叹口气。“我改变主意了,只限三个问题,你问我答。”
  “如果我一定要追问呢?”
  “这是第一问?”
  “你非要把它算作第一个,也可以。”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为保密者对它有绝对的支配权,我不想说,你逼问出的也只是谎言而已。”
  丁言笑了。
  “你知道为什么审问犯人的时候,刑讯总是最有效的手段吗?因为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身体’这一存在就是天然的弱点,所谓的‘宁死不屈的硬汉’,不过是因为没达到那个临界值而已。”
  她不为所动:“显然我就是那极少数人了。而且,刑讯的前提是抓到囚犯。如果你能调动国家军队,或许能抓住我,但你能吗?”
  丁言摇摇头:“我为什么要调动军队?原本我就没打算对你刑讯逼供。”
  个体的单体战力再强大,总是有限的。难道他真的拿她毫无办法吗?怎么可能。只是不忍心折断她的手脚,不想让她恨他而已。
  他无法对她下狠手,因此总是束手束脚。但现在,他有了更好的办法。
  从前他抓不住她,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发现了她的弱点。
  男人微微一笑,那个笑容在夕阳的映衬下,仿佛天使展开了羽翅,然而仔细一看,那羽翅却是墨黑色的。
  “我不能对你怎样,但要收拾温当当,还是不费力的。”
  温小良瞪大了眼:“那是你儿子!”
  瞧,不用他提问,她就很干脆地回答了他想问的第一个问题。
  “我今年才二十一。”他含笑道,“你要告诉我,我竟然已经有个十六岁的儿子?”
  “……你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只要有心,什么都可以造假。”
  “你可以派人全程监督。”
  “我为什么要费这个功夫?这么明显荒谬的事,我为什么要花时间去验证真假?”
  温小良气极反笑,“你就是要钻牛角是吧。好啊随你,到时你可别后悔。”
  “不是我不肯信你,但你总该给我些证据。”
  她冷笑:“亲子鉴定你不愿意做,问我要证据?”
  他顿了顿,仿佛妥协,实则引诱:“好,我信你,我相信他是我的孩子,那么他的母亲在哪里?”
  “……”
  “回答不出来?”
  “……”目光漂移。
  她的神情已经透露了足够多的信息。丁言忍着激动,将语气放得平稳笃定:“是你吧。”
  她没有否认。他无法抑制地露出笑容:“他是我和你的孩子,是从未来回到现在的孩子,是不是?”
  温小良猛地看过来,她的眼神让他一愣。
  猜错了?怎么会……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温当当是未来人,借助了‘洞天’的力量回到现在……难道不是?
  浮上半空的心沉了沉,他盯着她,不放过她每一丝神情:“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代?”
  丁言直接跳过了”温当当是不是我们的孩子”这个问题,显然他心里已经有了判断,无需再问。
  温小良望着他。她在斟酌,究竟该说出创伤性受精的真相,还是就此让他误会下去。
  脑海中,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浮出来。她是一定要离开他的。如果她现在肯定了他的猜测,承认温当当是从未来过来的,那么她就可以……
  这是一个机会。
  “当当,是我和你的孩子。”
  她终于正面承认了。
  尽管丁言已经推断出了这件事,亲耳听到她承认,仍不禁动容。心神动摇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温小良面上神情十分异样。
  他皱起眉,想到之前的猜测,心里一沉:“未来出了什么事?”
  温小良笑了笑,那个笑容仿佛屋檐下的雨滴,透出一种难言的寂寞:“你的反应还是那么快。”
  “……”
  “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当当一点都不亲近你?”
  丁言沉默。是的,温当当和他一点都不亲,不但不亲,甚至还对他隐隐抱有敌意。
  回想过去他们相处的点滴,一个猜想在心中不安地升起。难道,在未来……
  “猜到了吗?”她轻声说,“未来,你不在我们身边。”
  他喉咙干涩:“为什么?发生了什么?”
  “你得了一种怪病,无法痊愈的怪病。”
  “……”
  “你死后,我和当当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并不坏……这是我猜的,我想未来的我,就算失去了丈夫,怎么着也能让自己过得还像个人的样子,护得住我们的孩子……不过,当当似乎不这么想,他想尽办法回到了过去,要阻止我和你在一起。”
  夕阳半入地平线,风里开始掺杂了阴冷,东方的云霭灰白,毫无生气。
  丁言就站在这样黯淡的背景里,脸上没有表情。
  终于,他出声:“我派人调查过,温当当是真正的‘温小良’的胞弟。”
  “那是‘洞天’的障眼法。他们将当当送过来,当然也给他准备好了身份。你现在再去查,得出的结果也一样。但亲子鉴定做不了假,你愿意的话,明天我们就去医院。”
  逻辑完美的回答。或者该说,只要扯出“洞天”这个词,一切不合理都能得到解释。
  他扯了扯唇角。“不必了。”
  温小良站在那里,她望着他,那双浅棕的眼眸里却似乎什么都映不出来。
  他走近了她,站在她面前,深深凝视,终于从那对小小的瞳仁里,找到了自己的身影。
  他抬起手,抚摸着她的脸,她没有拒绝,只是别开了眼。
  仿佛对他最后的纵容。
  他笑了,笑容又锋利又凉薄,在她耳旁,轻声问:“你有没有哪一刻,真正爱过我?”
  她静默了几秒,低声答:“在未来,我一定非常的爱你。但是现在的我,不想面对那样的未来。”
  太辛苦了。她的神情这么说。
  他的手移到了她的下颔,捏住,微微用力,令她抬起脸,与他对视。
  “过去,你骗了我很多次。”他低语。
  “……对不起。”
  “所以,这次我不信你了。”
  他低下头,亲吻,吸允,咬噬。
  “我不信你说的未来。”
  ……
  ……
  温当当打开门,看到他站在门前的母亲。她脸色明显不对劲,右手掩着嘴唇,眼睛瞟着地面。
  扫了她那只欲盖弥彰的右手一眼,温当当默默将门拉得更开些,她走了进来,背对着他走向室内。
  “怎么样?”他问,其实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了。
  “说服不了他。执行计划b吧。”她垂下了右手,继续背对着他,“失忆药剂明天能做出来吗?”
  “差不多。”
  她打了个呵欠。“那拜托你了,我先睡一会儿。”
  “等下。”
  她停住了,背影有点僵硬。
  他走了过来,将一瓶止血生肌喷雾塞到她手里。
  “喷吧,好得快些。”
  温小良:“……”
  温当当:“你咬回去了吗?”
  温小良:“……小孩子家,不要关心这个。”
  他嗤笑一声,转身走了。
  失忆药剂他可以连夜赶工做出来,就怕事到临头,某人突然反悔,让他白辛苦一场。


第58章 Chapter。58
  从丁言按下门铃到温小良打开房门,这段时间里,温小良与温当当飞快地交换了几次意见,最后确定了方案A与方案B,方案A是由温小良说服丁言,两人好聚好散——这是最优结果,万一不成,那就只好执行方案B:由温当当出手,利用失忆药剂,消除掉丁言的某些记忆。
  温当当在学校给一名教授当助理,那名教授研究的项目全与大脑有关,其中最经典的课题就是——如何定向地、无副作用地清除智慧生物的记忆。
  和“洞天”开发的光子失忆枪不同,温当当从教授那里学到的关于消抹记忆的方法,不论消抹的原理还是方式,都显得有些粗糙:将含着纳米机器人的药剂注入人体,由纳米机器人在大脑中制造出微型血栓,血栓影响脑部供血,缺血部位的脑细胞功能便会受到损伤,如此一来人体就会失去一部分记忆。听起来这点子似乎也不赖?然而这种消抹记忆的方式存在两个重大缺点。第一,纳米机器人只负责消抹不负责善后,如何对中招后的丁言解释他失忆的原因,这是个大难题;第二,血栓会对人体产生一些副作用,主要包括持续的轻微头疼与记忆力下降;
  鉴于失忆法后患太多,温小良私心里希望丁言能接受方案A,两人和平分手,可惜丁言态度强硬地抹杀了这个选项,于是方案B就不得不提上日程了。
  关于如何应对失忆后的丁言,母子俩进行了长时间的讨论。按温当当的想法,要做索性就做得彻底点,直接把丁言最近三年的记忆全哔哔了,然后往他脑袋上敲一个血包,再伪造一个车祸现场,把他往现场一丢,最后打电话叫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等他醒来,世界已经旧貌换新颜……这就叫釜底抽薪永绝后患。
  主意听着不错,但温小良多留了个心眼:“一口气消除三年的记忆,副作用是不是也会增强许多倍?”
  温当当犹豫了一瞬,真的只是一瞬,却立刻被温小良捕捉到了,她心里一沉,皱皱眉:“算了,还是消除昨天的记忆就好。”
  温当当不甘心地劝:“副作用过段时间就会消失的。”
  “我担心的不只是副作用。”温小良摇头,“三年……太长了。”
  血栓失忆法无法像光子失忆枪那样,定向地清除关于某个人或某件事的记忆,只能以时间为单位,消抹一段时间内的所有记忆。任何一个人,陡然失去了整整三年的记忆,都会感到无所适从吧。何况过去三年,对丁言来说至关重要……三年间他从一个在校傻白甜成长为丁家继承人,付出诸多艰辛。他已经不能回头了,四周强敌环伺,如果在这时失去记忆,失去从磨难中得到的经验与教训,他要怎么办呢?
  “消除今天和昨天的就够了。”她说着,拿起油性笔,将小白板上“消除三年永远后患”几个字划掉,重新看向温当当,“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温当当无奈地看着她:“只消除今明两天,‘车祸失忆’这招就不好用了。”
  “被车撞到脑袋导致失忆”这个理由太烂俗了,发生的时间又这么凑巧,以丁言现在的精明,他一定会对自己遭遇车祸的原因产生怀疑,如果他有心细查,最后肯定纸包不住火。
  “没关系,我本来就不打算用这招,理由我已经想好了。”温小良轻描淡写,“你只要确保你这边不会出纰漏就行。——失忆药剂,确定能在下午两点前完成吧?”
  温当当颔首肯定。她松口气,还有些放心,叮嘱:“检查清楚,一定不要出差错。”
  他嘲笑她的过分谨慎:“我做过数十次临床试验,倒是你这边,催眠药的分量放多点,别舍不得,到时候麻烦的是我。”
  温小良苦笑。不是她不相信温当当的手段,只是有慕斯礼这个先例在前——连光子失忆枪都没能放倒这只银头发的变态——她担心比失忆枪低配数倍的纳米机器人是否真的能好好履行职责,收缴丁言的记忆。
  转过头,她望着小白板上自己不久前写下“计划B…失忆大作战”,又瞧了一眼桌上的金属小闹钟,叹口气,拾起手机发了条短信,然后转向儿子:“来排演一下吧,下午他来了我们要怎么做。”
  数里之外,丁宅,丁言收到了来自温小良的短信。
  【今天下午三点,来我家吧。】
  丁言看向手机的右上角,电子钟显示现在是十点整。
  她可真是准时。他一面想着,一面回复:【好】。
  短信发送出去,等了一会儿,没见回复,于是他知道她不会再联系他了。放下手机,他重新将视线投回桌上,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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