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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鱼欢-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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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感觉奶水不够他胃口,所以每顿都吃催乳下奶的汤水,人补的又胖了许多。”
  原来自己喂的,更强壮啊!
  玄音无奈回道:“我没奶啊,好不容易开奶,才喂了十几天就没了,吃什么猪爪木瓜都没用。”
  令妩也没法子,她只是喂了一月,胸脯就开始疼,人还发了热,请嬷嬷看了,说是乳腺发了炎,要按摸通乳,这滋味可着实不好受,安凌王见了几回,待她恢复后就不让再喂了。
  所以也不是谁都像令嫣这样能喂的顺顺当当,像阿满这样能吃的心满意足。
  说起吃,孩子们的饭点到了,都有些饿了,最大的灼华小朋友盯着眼前又白又嫩的肌肤,以为这是他的食物,一口就吸上了阿满的脸蛋,庚宝没那个行动力,只是不停地往阿满身上流口水。
  阿满甚是煎熬,好想揍一个、踹一个,可又念及他二人真是婴孩,不好真伤了这两个家伙,其实他又忘了,自己也才三个月大小而已。
  最后他选择扭头往令嫣的怀里钻去,隔着衣服就允吸了起来,以此来提醒三人,该是时候喂娃了。
  玄音和令妩果然都发现了儿子的异常,忙叫来奶娘,把孩子抱下去喂。
  令嫣倒也不嫌害臊,在她俩跟前就扯开了胸衣,直接喂奶。
  阿满也为他娘豪放的作风吃了一惊,不过,还是本能地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胖嘟嘟的小手,还不忘要摸着另一个。
  三人都盯着阿满吃奶的小模样,又分享了一些养儿的经验。
  待又过了一会儿,令妩忽然说道:“令嫣,我母亲她自上回中风以后,身子愈发不成了,眼看就是这几天的事,家中连棺材都备好了。”
  严氏的病来的真是突然,在太孙长子殒命、鱼令殊贬位之后,她便发了病,病情发展也很迅猛,短短三月就要归天去了。
  其实就算不是令妩动手,也会是厉氏,这是迟早的事。恐怕严氏当年为了自己女儿前程,把令妩嫁给肖天玮时,怎么也没预料到,这个弃子,会最终了解了自己。
  令嫣徐徐拂去儿子满头的汗,问道:“不知大姐现今如何,她可知道这事?”
  鱼令妩答道:“良娣她近段时间身子不爽,一直是祥侧妃在照拂她,想必侧妃娘娘念及以往的抬举扶持,也必定会告诉她的。”
  “大房以后谁来管事,父亲总不会再娶个新人进来吧?”
  “哪能呢,不是还有乔姨娘在吗?祖父的意思是,为了祥侧妃和龙凤胎,也不能委屈了她,扶正是不能的,可平妻倒能使得。”
  “只是这样,怕是要委屈了大哥和宁姨娘。”
  阿满的袜子不小心滑了下去,令妩正巧接住,摸着那胖脚丫,又给穿了回去。
  “倒也未必,那可是个吃人的地方,孩子说没就没,从侧妃到良娣也只是须臾之间,谁能保证以后呢?”
  三日后,严氏去世,消息马上就传到了鱼令殊耳里,这噩耗对处境艰难的她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先是丧子又接着丧母,离疯也只是一线之隔。
  不过鱼令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似乎彻底沉寂了。
  太子府里也确实不太平,专宠的薛侧妃招了太多人忌讳,两月后,她就小产了,听说,落下的还是个六月大小的男胎。
  太子先是失了长子,接着又没了薛氏腹中骨肉,顿时陷入悲伤、惊疑和愤怒的情绪之中,再加上薛氏的泣诉和催促,他决定追究并彻查此事,这风波波及甚广,持续整整半年。
  半年后的一个傍晚,小鱼府,隐月阁昭定太后的房内,祁嬷嬷正在伺候主子洗脚。
  “姑娘真是孝顺,自您搬到这里以后,每日都过的舒心自在,全是她伺候的好。祯敬县主也顺利诞下儿子,母子俩个养的真好,圆润又有福气。阿眠少爷书也念的好,以后前途定是不差的。”
  昭定太后想起女儿和外孙子女们,那满心骄傲和欣慰,她还能与女儿相认,共享天伦,此生已无憾了!
  不过她也太了解伺候自己多年的祁嬷嬷,知道她说这些好听的,定是要交待些事,于是直问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何事?”
  祁嬷嬷低声回道:“有消息传来,太孙嫡子和龙凤胎中的男孩同时得了急疫,病情严重,整个太医院都被派过去诊治,像是不大好。”
  昭定太后猛然睁开双眼,又问道:“谁做的?”
  “听说有证据表明,是薛侧妃嫉恨太子妃和祥侧妃,犯下的事。”
  昭定太后冷笑两声,“她若是这样蠢,当年也不会被我挑中培养了,太子真是扶不起的阿斗,这点事都摆不平,以后这江山社稷落入他手中,还不是个毁字,皇上又不可能一辈子跟着他屁股后头收拾!”
  祁嬷嬷这才道:“安王爷终于忍不住出手,薛逸水经此一事,已成废人,您看可要除了她?毕竟您当初虽是安排了她,可后来却没真用她做事,就怕她抓着这点不放,徒生是非,让皇上知道了,可不好。”
  昭定太后缓缓摇头,“我既已抽手,就不会再过问,而且也不再熟悉局面,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是再等些日子,急疫只要不是天花、霍乱之类,大多是能治好的,不过于身子不利罢了,反正太孙才多大,他总归是能生儿子的,皇帝还是能忍得的。”
  昭定太后预料的没错,皇上即刻处死了薛逸水,太子的两个儿子经过一番挣扎,纷纷熬了过来,只是身子却因为这场大病而败坏,以后要做药罐子,细细调养。
  然而她没料到的是,太子探望病中两子时,也染上了急疫,隐匿了一段日子,却突然爆发出来,来势凶猛,病情危重,不过三天功夫,人就没了。
  永顺四十一年八月底,太子薨,满世震惊,仁宗皇帝悲恸万分,停朝三日。


第94章 
  喉咙紧的发疼; 脖子上的桎梏,压得她喘不过起来,她不得不从梦中转醒; 努力睁开双眼。
  果然是他; 狰狞的面孔,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睛; 紧盯着正掐着她的双手; 想置她于死地。
  她只是冷冷盯着; 眼里没有一丝恐惧; 也未做任何挣扎和反抗; 仿佛就是笃定他不会下死手。
  而他也在最后关头撤了手,终是做不到杀她。
  被放了以后,祁湄忍不住呛出了声,大口喘着粗气,眼中蓄积的泪,终于流淌下来,她用沙哑的声音,对他说道:“这是第三次了……”
  何必呢; 第一回没能除掉她; 以后又怎能做到; 他对她总归是下不了狠手。
  石明澄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愠怒; 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
  “母后想必也料到了不是,知道我今夜定会来这一趟。”
  “太子死了; 皇上悲伤难抑,总要想个法子发泄一通。”
  第一次这样做,是他从她手里夺政成功时,他软禁了她,想亲自送她上路,她也如今日这样,不慌不乱,不卑不亢,甚至还有些不屑一顾,可不知怎的,他的手就从脖颈处渐渐下滑,深入到她的衣襟里头……
  第二次,是华潼之乱,太子暴毙而亡,他那夜也来寻她,也想掐死她,可结果也是这样。
  想到这里,他不禁伸手抹平她的泪痕,而后捏紧她的下巴,问道:“你生产过后那十年,我们有多好,你可记得?那时候,我没有任何其他人,哪怕是皇后,也被我冷落!”
  祁湄一瞬间恍神,神情之中,带着一丝迷恋和向往,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两人恩爱的日子。
  “你我是怎样约定的,你可还记得?待把那几个家族收拾了,太子可以独当一面时,我就禅位于他,从此,我们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去过那自在逍遥的隐居日子。”
  “可你还是设计害死了太子!”
  “我与你说过多少次,皇后和太子必为正统,这是我欠她们母子的,你却仍是贪心,偏想取而代之,总想从我手里夺回大权。”
  “叫我怎么敢信你?”
  祁湄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前俯后仰,差点没岔气,像是听见了多么荒唐的事情,她紧抓着胸口,似喜若悲地说道:“皇上啊皇上,你跟你父皇真是一个德性,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说起成宗皇帝,石明澄忍不住皱起眉头,回道:“父皇他一生痴迷于你,把你捧在手心里宠爱,你却从不知足。”
  祁湄吭声嗤笑,“他确实是个长情的,不管有多少女人,可一生迷恋、珍爱的,从头到尾,都是贞妃,我不过是碰巧长的像她,又正是青春少艾之时,所以才得宠于他。”
  “你父皇这人,多疑、器小,容忍不得贞妃失贞,白白让最心爱的女子含怨而死,最后却用宠我来获得安慰,真是个可怜虫。”
  石明澄面无表情地问道:“所以,这便是你毒杀他的理由?”
  祁湄此时的语调可谓是格外无情,“皇上说什么笑话,他视我为替身,我视他为登阶梯,对他从未有情,杀他,自是为了我祁氏一族的荣耀,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你也一样,好不到哪儿去。你以为我不知道贞妃在冷宫里生了个女儿,后来你母后曹皇后被废打入冷宫,也在同一个地方生下了你。你和她从小一道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这位才是你的心尖子,也是姚康安的生母,她当年怀孕之后,被你挪了出去,让我猜猜,她可是难产去了,你思念万分,见到与贞妃母女相似的我,便怎么也舍不得动手杀了,甚至还控制不住强占了我!”
  “什么好了十年,不过是我又做了替身而已,可笑啊可笑,我祁湄一辈子,都是别人的替身。你们都想摆布我,想从我身上谋好处,你是,成宗是,连你的皇后也是,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和贞妃之女的事情,就是你的好皇后郭氏告诉我的。”
  她说这话时,不由竖起眉毛,双眼阴凄凄,皓洁的牙齿时不时咬着薄唇,显然是怨到了心头。
  “我偏要让你们付出代价,尤其是你,石明澄,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什么此生有我就足矣,什么远走高飞、隐居于世、再不过问世事,不过是你用来忽悠我的甜言蜜语,你一生都想着怎么利用我,却在我面前装什么痴情,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石明澄静静望着她不说话。
  她继续道:“当年我生的明明是女儿,你却拿儿子来诓我,竟说姚康安是我的儿子,我竟然傻到信了你,把他当成我的骨肉看了十余年,最后还是你的郭皇后发现了你我之事,被刺激以后,在我面前说漏了嘴。”
  “我不信,亲自去调查,却发现我生产那日,有个憋死的女婴被偷偷运出宫外,当时,我恨不能亲手刮了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祁湄越说越激动,竭力抑制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你心爱的女人,给你生的儿子是心头肉,我给你生的女儿,你甚至都不愿多看一眼,不过是添位公主罢了,留在我身边,又能如何,这点寄托,你都不肯给我!”
  他只能低声解释,“她当时已没气了,我以为她去了,便命人抱了出去,怕你见到伤心。”
  “怕我伤心,所以你便用别人的儿子来安慰我吗?我的女儿后来明明活了下来,却被你安置在一个小小的厉家,嫁了个什么鱼家做二房,你若真为我们母女好,为何不把她的消息递给我,偏要告诉我生的是那姚康安?更可恶的是,你竟用贞字来给她取名,自始至终,你心心念念的人,都是她。”
  祁湄步步紧逼,“你让我误会,不过是希望我为你的儿子谋划,想把我的势力,不费吹灰之力,送到你儿子手里,为你们所用。”
  他并没有反驳,此刻像是石头刻的,没有表情,“所以你便暗中布置,杀了我的嫡子。”
  “我何止要杀你的嫡子,我要让你断子绝孙!后来那些年,我佯装顺从,委身与你,其实是为了让你失去生育能力。”
  “你难道?”
  “没错,我最喜欢的那一串紫檀柳,一直带在身上的,就是避孕的好药,不仅女子带久了不能生,连有肌肤之亲的男子,也会潜移默化地被影响,慢慢不能再生,这就是你后来无所出的原因。”
  他的神色不变,眼里晦暗不明,鬓角有一条青筋轻轻跳动,硬压着嗓门说话,“还不止吧,你与安凌王暗中勾结,想助他登位,薛家也是你们的势力,薛逸水便是你安排的棋子,为的就是除掉我孙子。”
  她终于煞住了心头的绝望和悲伤,微微勾起嘴角,又习惯地摸起手腕,用轻松的语调回道:“告诉你一件事,薛逸水,其实并不信薛,她应该叫孟逸水,和那孟玄音是堂姐妹,与你那孟贵人反而更像些。孟氏姐妹,我一明一暗,都安排了起来,而太孙果然是他老子的种,喜欢的女人都是一类,终是逃不过这一道坎。”
  “不过这次倒真是意外,谁也没料到太孙能这样去了,想必安凌王也一样,他也没想到老天爷会这样帮他。”
  仁宗皇帝似乎抑制不住心头的悲伤,忽而起身,背对着她,徐徐威胁道:“你以为意外就不能发生在小鱼府和小申府吗?”
  昭定太后就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道:“太子虽是你明面上的继承人,可你又何尝不多留了条后路,这些年,你帮姚氏父子暗中布置多少势力,难道就没有其他用意吗?”
  “这次太子死了,留了两个病恹恹的幼子,恐怕都不是合你心意的人了,接下来,你便要想着,怎么扶他们上位,听说姚福生的那个平妻怀了孕,已被你悄悄接进宫去,她若是生了男孩,你定会亲自来养了吧!”
  昭定太后到最后,与他彻底摊牌,“安凌王日渐强盛,你心里多有忌讳,现在你想除掉他和他背后的势力,送你的心头肉上位,可没那么容易,所以你不能轻易动我,这才是你不能掐死我的原因,不是吗?”
  有我在一日,我必会想方设法除掉姚氏父子,你不把我的女儿当回事,我便要你的血脉之中,只剩下她这一脉!
  你当年能做上皇位,还不是因为有我扶持你上位,难道我就不能再辛苦一次吗?
  谁说这江山就要石家人来坐?


第95章 
  谁也没想到连小儿都能熬过的急疫; 却猛然要了太子的命。
  太子之死,实属意外。
  然而发生在皇家,就没有意外; 毕竟罪魁祸首; 还是安凌王。
  仁宗皇帝到底要拿这仅存的侄子如何呢?
  永顺四十一年的九月,所有家族都敛声屏气; 等待动静的到来。
  皇帝不是动不了安凌王; 只是却要付出过大代价。一方面; 安凌王一党强势; 不好轻易动了。另一面; 太子之死,本就是动摇国之根基的大事,若是连安凌王也没了,朝廷恐怕就真要发生动荡。
  毕竟太子的两个遗子身子都因急疫被毁,以后能活多久都是个问题,根本无法继承江山,而姚康安,总归是私生子; 他想上位; 其难度也不亚于上青天。
  最后; 皇帝果然没拿安凌王怎样; 甚至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可谁人都知道圣上心中有怒,这火气总要找个其他法子发泄出来。
  动不了侄子,就拿别人撒气; 太子之死,还是需要个交待,总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范家因此遭殃。
  理由十分牵强,说是范国公府意图谋反,指使小范氏毒杀太子。
  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这事不大可能。
  小范氏可是给太子生了嫡子的,就算嫡子身子不好,那也是她儿子,况且她以后又不是不能再生,太子活着,对他们母子、还有范氏家族,才是更好的事,她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做谋杀亲夫的事。
  可仁宗皇帝就是这样给了定论,安凌王一党早就恨不能除了范家,当然愿意促成,太后一派也默认,那这事就是板上钉钉,没有人能力挽狂澜。
  曾经显赫一时的范国公府就这样垮台,嫡脉被满门抄斩,三族被流放,五代不得参加科考。
  归咎起来,范家还是站错了队,原来明明和申家一样中立,谁也不沾,可当皇上许以太孙岳家等好处、向范家抛出雀枝时,他们还是禁不住引诱,选择了一条险路……
  没想到太子跟他亲爹一样,是个没福气的短命鬼,范家牵涉太深,只得跟着陪葬,成了三大势力摒弃和蚕食吞并的对象。
  太子及范家的势力,大多还是被皇帝给收了回去,而耐人寻味的是,仁宗把这些势力打散,重新布置分配,又暗中给了姚家。
  而诸如昭定太后之流手段了得、且消息灵通的人,已然发现,姚福生那怀孕的平妻曹氏,凭空从姚家消失,宫中却多了个大腹便便的贵人。
  九月中旬,这位神秘的贵人,平安诞下一子,即皇五子,贵人母凭子贵,晋封为昭妃娘娘。可惜昭妃娘娘生产时伤了身子,只能在深宫中好生将养,轻易不露真容。
  皇五子由怜妃抚养,怜妃也因此被升为怜贵妃娘娘。
  而在皇五子满月之后,曹莹又默默出现在了姚家,地位已与刚嫁进去时,全然不同,连正妻端敏县主都比不得她了。
  仁宗皇帝的意图已很明显,比起安凌王这个侄子,他还是希望自己的曾孙,哦,不,应该说是幼子能继承皇位。
  毕竟他今年刚及五十,身子康健,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再精心培养个太子出来,完全能使得。
  姚家势头正旺,太子府中却格外萧瑟,小范氏的儿子,在母妃被除死以后,根本没熬过九月,紧跟着他父亲母亲就去了。
  此后仁宗就把太子后院中的妻妾全都送进寺庙修行,好为死去的太子祈福,只有生有龙凤胎的鱼令殊被留了下来。
  临行之前,鱼令殊牟足劲求才见了鱼令娆一面,想求祥侧妃帮她谋个好一点的去处。
  她现在的精神可比儿子刚殁时强了许多,若不是眼中时不时亮起奇怪的光采,谁能看出她神志上的异常。
  “令娆,看在多年姐妹的份上,看在我这几年护你的情谊上,你去求求上面,留下我吧,实在不行,把我安排到子母庙、姑子庵也成,那华业寺可不是一般人能受住的地方,多少人在那里被活活搓揉致死,我万万不能去啊。”
  这还是鱼令殊头一回对令娆低声下气,她现在认了命,接受了这一切,看清了现实,而今只想找个能安生养老的地儿。
  鱼令娆都不愿抬头看人,敷衍着回道:“君命难为,大姐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妹妹多帮你准备一些,有钱什么事办不成,在哪儿都一样。”
  鱼令殊却不肯轻易放弃。
  “事在人为,凡事只要找对路子,自然是能成的,你瞧那殷侧妃不也被安凌王想法子安排到了子母庙里修行,这子母庙里可舒服多了,甚至还有机会得见家人。”
  鱼令娆脸上不由露出几分饥笑。
  “是这样没错,可大姐可曾想过,这安排的事矣,先得宗正大院放人,随后大理院负责派遣,这两处,可都是安凌王把控的,他要安排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而我哪能在他面前说的上话,我们鱼家也没这能耐。”
  笑容逐渐加深,还带着落井下石的味道。
  “不过真说起来,这事也不难,只要令妩愿意帮你,给安王爷吹吹枕头风,你想去子母庙也能成。可令妩因为成全你才嫁给了肖天玮,她为此吃了多少苦楚,你母亲还亲手逼死了万姨娘,你觉得令妩她会愿意帮你吗?”
  “其实申家倒是能在安凌王面前说的上话,要是四妹妹愿帮你去打点,这事也能成,只是,大姐也别忘了,当年您可是踩着四妹妹,来到这后院的,四妹妹心里难免是要介怀的。”
  鱼令殊终于收了笑,冷着脸道:“你不想帮,又何必把事情推到她俩头上,她俩如今可都是贵人了,我岂能高攀的起。”
  鱼令娆也不遑多让,狠狠回道:“你这次说的没错,我是不想帮。当年我刚入太孙府,年岁尚小,天天看你脸色度日,我过的还比不上你身边的一个丫头。”
  “我才十三岁,你便安排我给太孙侍寝,我那时还没长成,伺候这事有多伤身子,你不是不知道。我怀孕之后,你想方设法让我进补,想把我孩子养大,你安的是什么心,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对我可没顾及半点姐妹之情,我凭什么要帮你!”
  既然撕破了脸,那就只剩下威胁之办法了。
  “令娆,我的保哥儿是怎么没的,你心知肚明,你暗中跟小范氏勾结,合谋害死我儿,这件事我手上也有证据,你若是不帮我这回,我便把你们毒害皇嗣的事情捅到上面去,小范氏罪孽深重,你也不想跟她有多大瓜葛。”
  “你还不是从殷氏那里得来的证据,别以为你们做的事,能瞒得过我,嫡子和我儿子就是因为你们祸害,才染上了病。以为把事情嫁祸给薛逸水,就天衣无缝了。那是你们运气好,皇上不想让太子专宠一人,便立即斩了薛逸水,才让你们侥幸逃脱指证。可太子也因此被你们害死,我承哥儿的身子也大不如前,不然他的前途又怎会仅限于一个郡王?这一切都是你们的罪孽,你说像你这种人,我怎么能留你在我子女身边,我怎会帮你?”
  鱼令姝瞪着愤恨的眼睛,眸中闪着猛兽似的光芒,怒不可遏地吼叫着:“那也是因为你害死了我儿子,你也罪孽深重,鱼令娆,都是因为你,我才沦落到今日的地步,你不得好死!”
  鱼令娆眼底闪过杀意,可还是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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