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天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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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郊救治营内。

　　　　“你有见到阿陌大夫吗？”赵大娘寻遍院内也不见蓝以陌的踪影，疑惑地拉住一个人问道。

　　　　“她出去了，说可能晚点回来，让我们别担心。”

　　　　赵大娘脸上露出郁色：“今天我右眼皮一直跳，心里到现在还是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但愿阿陌大夫早点回来。”

　　　　“赵大娘你多心了，阿陌大夫还能出什么事呀。她出去前我一直跟她呆一起，依我看呐，她可能是去找那个小男孩了。”

　　　　赵大娘心里“咯噔”一下，急声问道：“以前几次我追了那小男孩一段路，发现他都是往树林里跑。要是阿陌大夫跟着往那边去的话，今天是六月二十二，她知不知道树林的事情呀？”

　　　　那人惊得一拍脑袋：“哎呀，瞧我这记性，我怎么忘了这么关键的事！怎么办，现在派人去找吗？可是这种日子，再加上天快黑了，怕是找不到人肯去，而且也不好找啊。”

　　　　赵大娘看看天色，咬咬牙纠结一番后说：“我们再等等看吧，说不定阿陌大夫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呢。”

　　　　==

　　　　蓝以陌在转身过后感觉到身后风声有异，心里一凛，寒光骤现，“嚓”，无风剑宛若白虹般在身后划过，尖锐的割断声随之传来。与此之际蓝以陌飞身跃起，空中半旋，四周潜伏的树藤尽数暴露，集体往蓝以陌的方向飞去，空气宛若被刀锋刮开数片，在树藤急速的扯动下发出摩擦的声音。

　　　　“风起！”被划破的平静流动的空气迅速聚拢成风，以势不可挡的力量与急速的树藤相撞。

　　　　速度与速度的对碰。

　　　　“嘶……”一阵阵撕裂声传来，无数碎片散落空中，但仍有部分树藤突破风圈，飞速迫近蓝以陌脸面。蓝以陌眸色冷冽，身形一闪，泛着寒光的无风剑如同一道闪电在空中劈过，残余的树藤悉数化作两半掉落地上。

　　　　蓝以陌在一片狼藉中稳稳落地，仅仅是打斗的丁点时间时，瘴气已经变得浓厚到看不到一米外的景象。

　　　　照刚刚的情形来看，这里空气过于稀薄，只能够引发一次“风起”，而且力度发挥不到最强。不管怎么说，在这里呆的时间越久对她越不利。蓝以陌无意多加停留，急忙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

　　　　“世子，救治营的人求见。”宋歌的声音在外面响起，略显浮躁，与平日的沉稳有所区别。

　　　　端木弈放下文件，若有若无的担忧莫名而起，声音里带着长时间工作的疲惫：“进来。”

　　　　赵大娘心里惴惴不安，世子来后对他们处处关照，从这一点来看世子应该比其他官员好，求他会容易点吧。

　　　　“有什么事吗？”端木弈语气温和，微笑问道。

　　　　淡黄的烛光洒在端木弈身上，即便摇曳的光使端木弈显得更加虚幻遥不可及，让赵大娘觉得这样的人本不应该属于人间，应是天上谪仙。但那抹微笑仍是使她感到亲切，也就没有进来时那么紧张，她急忙跪地恭敬道：“大人，民妇有事相求。”

　　　　“尽管说。”

　　　　“我们有位大夫今天下午出去，到现在尚未回来。我知道这种事情不应该来打扰大人您，但是那位大夫是我们的恩人，她极有可能是进到树林，民妇担心……担心她凶多吉少。”

　　　　“不知你所说的大夫是……”

　　　　“我们都叫她阿陌大夫，是京城派来的。”

　　　　“啪”端木弈的手不小心碰到放在墨砚上的毛笔，蘸满墨水的毛笔滚落掉到文件上，墨水微溅，污了他的衣袖。

　蓝以陌的梦境

　　　　时间缓缓流逝，每一秒的沉默，都在赵大娘的心里添上几分不安。仿佛过了半个世纪，就在赵大娘等得心焦实在忍不住要偷偷抬头看端木弈一眼的时候，端木弈的声音终于响起：“你先回去，其他事情交给我，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赵大娘心里悬着的石头得以坠地，欢喜地连连叩头：“谢大人！谢大人！”

　　　　“宋歌。”

　　　　“属下在。”宋歌从外面进来，不经意中瞥到桌面滚落的毛笔和弄脏的文件，心里诧异，世子一向谨慎，还从没见过世子出过这种不小心的状况。

　　　　“派人送这位大娘回去，准备人马进树林搜索。”

　　　　“世子。”宋歌忧心说道，“今天是六月二十二，每年的这天起五天内，那片树林的危险生物活跃，而且会有严重的瘴气和使人陷入幻境沉睡的迷雾，只怕我们难以入内搜索。”

　　　　端木弈脸色微变，很快他吩咐道：“让赫连大夫过来见我。”语速异于往常的平缓，带着一丝焦急，让宋歌不禁错愕地看向端木弈。

　　　　端木弈眸色深邃，冷声道：“没听到吗？”

　　　　“是。”宋歌急忙答应，世子有多少年没有喜怒了，今日竟然难得一见地反常。什么时候开始，那位蓝小姐已经在世子心里有了位置？

　　　　==

　　　　天色已暗，雾色有增无减，蓝以陌眼前越发模糊，连夜明珠的轮廓都已经看不清。蓝以陌在树林里凭借着夜明珠走了许久仍是找不到出路，不禁暗恼，自己一个路痴就不该独自进山。无计之下，避免愈走愈远，只好停下来等第二天天亮再启程。

　　　　然而就在她打算歇息的时候，不远处朦胧中闪烁着白光。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蓝以陌心里疑惑，小心地往那里走去。

　　　　白光近在眼前，蓝以陌正要伸手触摸，突然，万束光芒宛若烟花般绽开，蓝以陌眼前一片白影划过后，周围顿时迷雾消散，一轮圆月悬在枝桠间，皎洁而明亮。

　　　　一名红衣女子在前方背对着她站着，月光柔和地洒在身上，背影熟悉。

　　　　“师姐？”蓝以陌不确定地低唤一声，那名女子回头，果然是林徽悦，只是眼里有着说不上的忧伤。

　　　　师姐怎么会在这里，是梦境吗？可是周围的一切看上去是如此真实。蓝以陌柳眉轻蹙，正沉思着，突然林徽悦的身形一晃，蓝以陌下意识地冲上去接住她，林徽悦直直跌进怀里，蓝以陌就势跪倒在地。

　　　　林徽悦没有血色的脸上带着一抹欣慰的笑容，泛着泪光的眼里仿佛在诉说着回忆，静静地看着蓝以陌。蓝以陌心一滞，为何，心会如此难过？

　　　　鲜血从林徽悦的嘴角缓缓流下，被鲜血染红的苍白嘴唇一张一合，可是蓝以陌一句话都听不到。她顿觉心惊，还没来得及说话，扶在林徽悦腹上的手传来濡湿而滚烫的感觉。蓝以陌侧首望向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被鲜血染红，而伴随着林徽悦说话的动作，她腹中的鲜血继续一股股地大量涌出。

　　　　“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再说话了！”害怕从蓝以陌心里涌起，如狂狼般冲击着她的大脑，她无法去思考这是否是真的，她莫名地害怕伤心，慌张地去找身上有用的药。

　　　　林徽悦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摇头。蓝以陌重新看向她，林徽悦露出释然的微笑，此时每说一个字都已经很艰难，但蓝以陌却因此能够从她的唇形中判断出每一个发音。

　　　　她说：“阿陌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一件事就是没跟你吵成架，很可笑吧，人家都说姐妹间吵着吵着感情会越来越好，所以我总想找你麻烦，可惜你从来都让着我。”

　　　　泪水无声无息地模糊了蓝以陌的双眼，她看不清林徽悦在说什么，她的脑海里除了殷红的鲜血还是鲜血，她呆愣地看着林徽悦，这是梦吧，师姐怎么可能会出事？对，一定是梦，周围的景象都模糊了，这不是现实，不是！

　　　　林徽悦松开蓝以陌的手，艰难地举起手去抹她脸上的泪痕，一下又一下，轻轻地，缓缓地，手指冰冷的温度刺痛了蓝以陌的心，她不自觉地抱紧林徽悦，感受着她身上所剩不多的温暖，眼泪掉得更厉害。

　　　　以陌，赶紧醒醒，这不是真的！蓝以陌心里悲痛的呐喊声很快就被惊恐覆盖，温度，温度在流失。

　　　　怀里的人体温逐渐冷去，仿佛是带着遗憾，即便她已经缓缓闭上眼睛，她的手仍是停在拂泪的动作，轻轻地贴着蓝以陌的脸。

　　　　蓝以陌的眼里，只剩下林徽悦。滑落的泪水，再没有人帮她抹去。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覆上林徽悦的手背，安静地跪着，生怕惊扰了怀中的人沉睡的梦。

　　　　天地间，唯有清风为奏，吹响又一曲悲欢离合。

　　　　==

　　　　一夜未眠。

　　　　赫连规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拿着药瓶急匆匆地冲进端木弈的房间，欢喜道：“世子，做好了。”

　　　　端木弈放下笔，神色略显憔悴：“给我吧。”

　　　　“不过因为材料有限，连夜只制出两颗药丸，而且药效只能持续两天，两天后药效将急速减弱。”赫连规解释完后，好奇问道，“你是要让影卫去还是宋歌去呢？”

　　　　“我去。”

　　　　“哦，帮我转告他一定要把那丫头带回来，我还没向她讨要迷魂药的药方呢。”睡眠不足使反应原本慢半拍的赫连规反应慢如蜗牛，待他把药放到端木弈手里时，他才猛然惊醒，急忙想把药收过来。

　　　　可惜端木弈早就防着他这招，手腕一转，药已经稳稳当当地到了他手里。

　　　　“世子别想不开啊，那迷雾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老头子一急就开始说胡话。

　　　　“在赫连大夫的眼中，我是自不量力吗？”

　　　　“呃……不是呀，只是那里太危险，世子一个人去，若出事如何是好？”

　　　　“赫连大夫，我问你，我和影卫还有宋歌，谁的武功高？”

　　　　“你。”赫连规有点摸不着头脑。

　　　　“如果我派他们其中一人去，他出事救不出人，是多少条人命？”

　　　　“两条。”

　　　　“如果我能够救出蓝以陌，失去多少条人命？”

　　　　“……没有。”赫连规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就是说不上来，只好照实回答。

　　　　“那么，前者是失去两条人命，后者是大家相安无事，所以应该选后者对吧？”

　　　　“……对。”赫连规一边觉得很在理，另一边仍在迷茫地捋着其间的逻辑关系。

　　　　“疫情尚未解决，你仍需继续努力。干活去吧，不用想了，这是最好的办法，以你的头脑你也想不出什么来。”端木弈把赫连规弄糊涂后，撇下一句话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端木弈涉险

　　　　“世子，迷雾太重，安全起见，您还是别进去了，在下一个人去就好。”宋歌看着浓浓的完全看不见里面光景的迷雾，不禁皱眉。

　　　　“你先回去，不要让人发现我离开。”

　　　　宋歌听到端木弈要独自冒险，心里大为吃惊，急忙拦在他前面：“世子，不可。”

　　　　“药丸只有两颗。”端木弈语气冷静地述说，仿佛等在前方的危险与他无关。

　　　　“扑通”，宋歌二话不说往地上跪下，神色凝重：“世子三思。请将这事交给属下，属下不辞生死也会办好。”

　　　　“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我，更何况区区迷雾？”端木弈一语双关，淡淡的语气中有着王者的自信。

　　　　“恕在下冒犯，即使世子要治我罪，我也会阻拦世子进去。”当初世子主动给予蓝以陌暗示时已经出乎意料，现在竟然真的要直接暴露好不容易隐瞒的秘密吗？从来不允许任何搅乱局势事情发生的世子，怎么可以为了区区一名女子屡屡做出不在计划内的事情？宋歌阻挠的心更加坚定，如果这样，即便可惜，蓝以陌的性命也不该留。

　　　　“不要把主意打到她头上。”端木弈仿佛看穿宋歌的心思，狭长的眼睛半眯，带着危险的气息。

　　　　宋歌诧异地抬头望向端木弈：“世子，蓝小姐的过往存在诸多蹊跷，她和蓝谦的关系也不明。连影卫都无法查清底细的人，世子您真的要相信她吗？即便相信，她哪里值得您屈尊为她冒险？世子，切莫一时糊涂，坏了大局啊。”

　　　　“你以为，我是被女色迷惑？”端木弈双脚着地，缓缓起身，周围的一切仿佛瞬间都变成臣服于脚下的万物，掩不住他与生俱来的威严，盖不过他直立天地间的气势。

　　　　“属下不敢。”

　　　　“她给我诚意，我予她信任。她因我而被皇上指名前来灾区，又因我而选择城郊救治营吃苦受累，如果我连她的性命都不能保障，她凭什么相信我？”

　　　　“可是……”

　　　　“宋歌，我很庆幸，有你这样的手下。”端木弈不禁想起当年的惨状，如若没有宋歌，他不会存活下来。“你觉得，我为何相信你？”

　　　　宋歌想起那年，十面围伏，漫山红流，他背着端木弈，越过万剑刀枪，躲开重重暗杀，硬是活了过来。是啊，当年的他只是默默无闻的小兵，为何值得端木弈给予充分的信任，甚至将性命交给自己？

　　　　“相信，不需要理由。”从云层里出来的太阳光芒四射，跃进端木弈的眼里，光彩夺目，“就像当年我相信你一样，我相信她。而且，我相信，她将会是我们得力的帮手。”

　　　　宋歌紧紧握住拳头，心里斗争许久，终于站起让到一侧，“属下明白了。世子，万事小心。”

　　　　端木弈点头，沉声吩咐：“城里不乏太子的眼线，昨夜我将文件全部批完，你这两天里分批打回，营造我在办公的假象，不要让他们猜到我的离职。由于疫情不得缓解，朝廷各方势力近来都有所动作，但两天内不会掀起大风浪。影卫送来的情报交由你处理，你只管静观其变，不要有异动，以免引起怀疑。”

　　　　宋歌一一答应，待抬头时，端木弈已经隐没于迷雾之中。他深深地看着迷雾，半晌，转身，离开。

　　　　他能做的，就是相信世子。而他知道，世子，不会让人失望。

　　　　端木弈服下药丸，掏出一张特质的折纸点燃，周围两米内的迷雾顿时消散。来之前他问过山上的老妇人，蓝以陌是为寻药草而进山，走的是往北的方向。但她若是在树林里迷路的话，就没有目标方向可循，只能靠运气了。

　　　　运气？端木弈勾唇一笑，人生不赌博不冒险几回，又有什么意思呢？他握紧手里的空剑，步履奇怪而平稳地向前走去。

　　　　另一侧，蓝以陌的身子缓缓下沉，于一朵巨花的花心之中。

　　　　时光飞逝，不觉中已是正午，在潮湿的迷雾里，猛烈的阳光下，空气宛若是凝固而沉重的，闷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林丛里的巨蟒仿佛也特别烦躁，隐藏在暗处蠢蠢欲动。

　　　　完全没有蓝以陌留下的任何踪迹，难道她已经遇害？端木弈眉间蹙起，突然听到微不可闻的爬动声。

　　　　端木弈眼神微冷，周围的气流急速流转，树叶纷飞，草木伏倒，一切都尽数暴露在他的视线之内。

　　　　一群巨蟒。竟是巨蟒窝。

　　　　巨蟒们明显被他的行为激怒，扭动着厚重的后尾缠来，端木弈不慌不忙地移动半步，宝剑出鞘，只是轻轻一挥，一道锋利如弦刀的气流回旋扫过，一招下巨蟒全部毙命。

　　　　端木弈收回宝剑。麻烦的事物，永远要一次性除干净，干脆利落。

　　　　突然，在巨蟒逐渐破碎的血肉里，某处泛着亮光。端木弈上前，待看清里面的东西时，不禁眯了眯眼。

　　　　南阳夜明珠。珍贵难得，近日在进入树林里的众多人里，只怕只有蓝以陌有可能有这个吧？夜明珠落于此处，则说明蓝以陌就在这附近。

　　　　端木弈的手颤抖起来。他视线缓缓下移，手里的空剑仿佛感应到什么，剧烈震动着。端木弈看着空剑，微微一笑。

　　　　他的感觉果然没错。蓝以陌，你是无风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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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着去上课，实在没法继续码了，今天字数少300，明天写到3000字补偿（300字换1000字啊，自虐……），请亲们原谅~

　　　　昨天那章“蓝以陌的梦境”是如此不得人心，点击减半，还因此掉收藏，难道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亲们，那个梦境其实是严重的剧透（当我说这话时已经是双重剧透了），所以觉得那章很废吗？泪奔……

　投怀送抱

　　　　剑人相通。

　　　　在空剑异常的震动下，端木弈很快找到蓝以陌。

　　　　看到即将完全沉进花心的蓝以陌，端木弈眼里一冷，一招下去，巨花全部化作粉末。蓝以陌失去依托骤然坠落，端木弈转瞬间移到她身旁及时接住她。

　　　　“嗖嗖”疾风掠过，旁边的巨花花茎上的刺突然飞出，形成四面围攻的“刺雨”。端木弈不耐地一扫，以他为圆心的风圈骤起，卷起满地石土，尽数将花刺击落后强有力地打在所有花茎上，巨花全部折断。

　　　　端木弈得空望向怀里的蓝以陌，不禁微愣。蓝以陌脸上的面纱已经脱落，清丽恬静的脸庞上泪痕未干。

　　　　端木弈喂她吃下药丸，微凉的手指触摸到她冰冷的脸，不觉中停住，略失神。手逐渐温暖了她的脸，端木弈轻轻一抹，泪珠挂在指末，良久，落地，无声。

　　　　是谁的手，擦去眼角的泪？是谁的手，给了她一丝温暖？蓝以陌感觉怀里的林徽悦在消失，周围的景象在褪去。

　　　　梦在何方，现实又是如何？眼皮仿佛灌了铅，蓝以陌努力睁开，外面世界的光芒透过眼缝洒进眼里，刺激她意识的恢复。待终于想起自己是在山林里时，她蓦然睁眼。恰在此时，一只修长玉手挡在她眼前，投下一片暗影，也就使得她的眼睛没有被突然的光明刺到。

　　　　估摸着蓝以陌已经适应环境的亮度后，端木弈方才缓缓收回手，漫声道：“能自己起来吗？”

　　　　是他的声音！蓝以陌惊得猛然坐起，看到一侧镇定的单膝着地的端木弈，即便早就猜到他的身体状况与平时的表象有所不同，但发现他竟然是能够走路时，还是大吃一惊。

　　　　“吓到了？”端木弈难得看到她有这么诧异的表情，心情莫名变好，或许看到她没事本身就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何止吓到，你让我去想公鸡下蛋也比想到你原来会走路来得简单。”蓝以陌脱口而出，说完后就后悔了。好歹人家是为救自己进来的，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无礼的话？

　　　　“不是不是，其实是发现你不坐轮椅时更加气度非凡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闪瞎了我的狗眼……”蓝以陌成功咬到舌头了。她揪着眉头默默装作痛得说不出话来，微微泛红的耳边却泄露了她此时尴尬想死的心。刚刚睡醒头脑尚未清醒的情况下果然不该说话啊，尤其是在这长着张迷倒众生的脸的人那蛊惑人心的笑容面前。

　　　　端木弈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加明显，他站起来，伸出手温和说道：“我们该回去了。”

　　　　蓝以陌看着面前完美无瑕的手微微怔住。犹豫片刻，她伸出手轻轻覆在上面，端木弈迅速有力地包住她的手，带着她站起来。

　　　　温暖的掌心，微凉的指尖。梦里的，是你吗？宛若一枚鲜花突然绽放，花开无声，却在心里留下一缕芳香，不觉中便是散不去的痕迹。

　　　　“我一走路估计你便不会这般想了。”端木弈突然说道，随意中却隐有其他情绪。

　　　　蓝以陌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端木弈迈出步子时立即明白了。

　　　　或许是为了尽量平稳地走，端木弈的步子小而缓。而且他的步姿与常人不一样，若是在别人身上看到这样的步姿，总会或多或少显得狼狈。但蓝以陌却始终无法将狼狈一词与端木弈扯上关系，哪怕他走路异常，他淡定自若的气质也会让人忘了缺陷，独看到他的光芒。

　　　　“谢谢。”蓝以陌郑重说道，谢你来救我，谢你相信我。

　　　　“不用。”端木弈微微一笑，仿佛所做的无足挂齿。

　　　　正要离开，蓝以陌突然拉住他，“等等！”

　　　　端木弈回头望向蓝以陌。只见蓝以陌一脸惊喜，洋溢着笑意的脸让人离不开视线。

　　　　“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蓝以陌感叹道，“找了那么久的药草原来就在这里。”

　　　　蓝以陌靠近观察发现，这片地的药草竟然还结了许多小果子。如果说药草本身就药效优良的话，那它的果便是药效倍增。只是它对生长环境的要求高，若不是在适合的环境下，它很难结果。

　　　　蓝以陌视若珍宝地摘了一袋果子，估测足够方才站起，由于蹲的时间过长，她站起时稍一踉跄，便撞到身后人的怀里。

　　　　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端木弈对“投怀送抱”的蓝以陌却不反感，他心情颇好地调侃道：“我以为以陌只会扑进药堆里，没想到也会投怀送抱。”

　　　　蓝以陌“噌”地站起，无辜看天装傻说道：“呀，世子你看这么晚了，赶紧回去吧。”心里默默竖起禁牌，以后远离端木弈，这人真是满肚子的黑。

　　　　端木弈没有多说，领着她往外走。蓝以陌却隐隐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走出重重迷雾，蓝以陌不由地再次表示对自己的鄙视，路痴啊，怎么这么一段路就走不出来呢？

　　　　端木弈的身子突然一晃，蓝以陌急忙扶住他。刚刚他一直走在前方半步，所以蓝以陌没发现他脸上不正常的潮红，现在看到昏迷的端木弈，蓝以陌心里“咯噔”一跳，想起自己遗漏什么了，刚刚撞到他怀里时，他的身子滚烫。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