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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奸妃-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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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祁钰镇定了一下情绪,忽道:“贞儿,你生错性别了啊!”
  万贞没想到他的话题会突然出个神转折,愕然。
  朱祁钰转头凝视着她,笑道:“你若是个男子,我一定好好敦促你读书,让你科举应试。我想,像你这样有韧性的人,读书一定比别人刻苦,考中进士应该不难。到了殿试,我可以点你做个探花……你不是崇敬于谦嘛,把你派到他身边做个通事舍人,学习理政。我们都年轻,可以有几十年君臣相得,做对明君贤臣!”
  他这忽如其来的脑洞太清奇,万贞忍不住大笑:“陛下,您别说笑了!”
  朱祁钰一开始说笑,后来却是真的惋惜,见她发笑,不高兴的道:“这怎么是说笑?你这样的性情,胸襟,做个女子,太可惜了。”
  万贞见他着恼,赶紧敛了笑,只不过却不赞同他关于性别的话:“陛下,这个世道对女子的拘束确实厉害。我为女子,当然也觉得世道不公,但却从未觉得自己的性别有什么不好。不能做您的臣子,只不过是我生错了时代。”
  朱祁钰算是看清了她的本性,哼道:“何止没什么不好?我看你是对自己的一切都满意的很吧?自恋!”
  他从万贞那里学到了这个词,此时用回到她身上,当真是通向舒泰,无比爽快。
  朱祁钰没受过太子的教育,监国的时候也还罢了。到真正当了皇帝,面临破国之危时,当真是压力如山,如刺在背,能在万贞面前肆无忌惮的说笑,当真是他难得放松压力的时机。小太子还不懂这种老友间的默契,只是下意识的维护万贞:“皇叔不要骂贞儿!”
  朱祁钰伸手刮刮太子的小鼻子,笑问:“皇叔骂了又怎样啊?”
  小太子想不出来,急得直瞪眼。朱祁钰忍俊不禁正自开心,突然觉得西北方向的云霞有些不同,便站直了身体仔细观察。
  一开始,阳光下的云霞是白灰色的,渐渐地灰色越来越浓,越来越近,到了京城十余里地外,就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不是云霞,而是粗壮的烟柱。
  狼烟升,烽火起,西北方向警讯,也先来了!


第七十九章 家国难此心同
  自从紫荆关破,北京城沿途的驻军就已经做好了也先南下的准备,远处的狼烟渐次传递,随之而来的是飞骑急报。
  朱祁钰敛去笑容,扶着白玉栏杆遥望着五凤楼前闻讯聚集的群臣,长长的舒了口气,喝道:“舒良!备马、备甲!”
  舒良大吃一惊,急道:“皇爷,您要出战?上皇前车之鉴犹在,您可不能再犯!”
  朱祁钰瞪了他一眼,道:“朕不出战,然而满城军民俱在御敌,朕若龟缩宫中,何谈激励人心士气?”
  只要不是他要出战就好,舒良松了口气,连忙挥手令御马监的小宦官去整甲备马。
  万贞拉着小太子,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朱祁钰凝视着小太子,沉吟片刻,招手道:“濬儿,你过来!”
  小太子仰头问:“皇叔叫我做什么?”
  朱祁钰抚了抚他的脑袋,沉声道:“大战之时,朕要宣慰九门将士,安抚京都人心,你随几位阁老一起坐镇中军,可好?”
  北京九门已经分兵布防,中军营帐,就设在兵部衙门,负责后勤保障、军情传递、中枢决策。让太子坐镇中军,虽然只是表明皇室死战不退的决心,但对树立太子的威信也很有利。只不过比起宫中来,要危险很多。
  一旦城破,敌我双方发生巷战,皇宫还有坚城、河防,但中军营帐却因为兵力外放而相对空虚,同时又因为是大纛所立之地,必成敌军攻击的目标。万贞既觉得危险,又觉得这是机遇,左右为难,偏偏刚刚还令她不要擅自做主的胡濙又不在旁边。
  她心中犹豫,小太子看看她的脸色,又看看朱祁钰,小心翼翼的问:“皇叔,很危险吗?”
  朱祁钰沉声道:“很危险!濬儿怕不怕?”
  小太子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回答:“皇叔不怕,濬儿也不怕……我随皇叔去,贞儿不去。”
  朱祁钰忍不住看了万贞一眼,见她对太子这样的提议一点都没有意外的样子,显然就在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她与太子之间的信任倚赖,已经到了互相关心而不以为异的地步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应该羡慕,还是惋惜,叹了口气,道:“傻小子!以后不要让别人听到这样的话,会害了贞儿的!知道吗?”
  小太子望着他,奇道:“你是皇叔!不是别人啊!”
  朱祁钰刹时无言,好一会儿苦笑道:“孩子话!记住了,以后不能在人前说这样的话,皇叔不行,皇祖母不行,至于你的母后和母妃,就更不能说了!记住了吗?”
  随着登基时间越来越久,他身上的威严愈重,板起脸来严厉非凡,小太子吓了一跳,不敢笑了,小心的回答:“濬儿记住了!”
  朱祁钰又转头吩咐万贞:“临战之时,守好太子!稳定中军,寸步不离!明白吗?”
  这却不仅是朋友之间的闲话,而是国君的嘱托了!万贞肃然回答:“臣谨遵圣命!万死不辞!”
  朱祁钰点了点头,一手接过舒良递来的宝剑,一手拉着太子,一步步的走下丹墀。
  于谦已经拒绝了包括京师总兵官石亨在内诸臣坚壁清野,据城死守的命令,下令大军开出九门之外,倚城列阵,与也先正面相抗。并派了九门中的崇文、正阳、宣武、东直、朝阳、西直、阜成、安定八门,只剩下正面直对北方也先来军的一条门:德胜门!
  这是首当其冲的大门,也是战端一开,立成两军对阵绞杀场的死战之地。只这一门没有守将,群臣四对相顾,都不知道这条最重要的大门,他准备派谁为将。
  石亨身为京师总兵官,又是于谦一手将他从待罪之身提拔上来的,正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请缨,于谦已经自行出列,徐徐地道:“德胜门守将,于谦。”
  他以节制天下兵马统帅身份自点为将,出守德胜门,然后下了一道杀气冲天,满朝俱惊的命令:“凡守城将士,必英勇杀敌,战端一开,即为死战之时!”
  “临阵,将不顾军先退者,立斩!”
  “临阵,军不顾将先退者,后队斩前队!”
  “敢违军令者,格杀勿论!”
  军中本有十七律五十四斩,但那是日常对士兵军纪的约束,看似严厉,但操作弹性极大,很多时候不过是摆着看的样子货。从来没有哪一条军律像于谦今日所下之令这样腥风扑面,血色弥目。
  这可是临阵、违者立斩!
  就连朱祁钰,虽然抱着玉石俱焚之心,听到如此酷戾的军令,也不由得一惊。
  于谦自点出城为将主持德胜门守卫,又将兵部事务转交给侍郎吴宁主持,道:“大军开战,诸将率军出城后,即刻关闭九门,不得擅开,胆敢放人入城者,斩!”
  此令一下,九门守卫将士,包括于谦自己在内,都只有奋勇杀敌,打败也先一个选择,否则有死无生!
  这是真正的死战无退,绝境求生!然而若是没有这样的决心,又如何能挽救山河倒悬之危?
  包括朱祁钰在内,众人都震惊无语,好一会儿,吴宁凛然应诺:“下官遵命!”
  朱祁钰咽下胸中激荡的心血,踏前一步,道:“大军出战,朕每日登城为诸将擂鼓助威!城在,朕与城俱在;城亡,朕与城俱亡!”
  若在往日,皇帝亲临险境,御史定要诤谏。然而,在这国战将临的当口,君臣同心一志,竟没有谁觉得朱祁钰此举有什么地方突兀,反而心中有股坦荡的激情涌上心来:君臣一心、上下一体,共赴国难,正该如此!
  小太子被他牵在手里,虽不明所以,但却记得刚才朱祁钰叫他过来的事,脆声道:“我跟皇叔一起!”
  朱祁钰笑了笑,道:“不,濬儿,你为国本,应当坐镇中军。”
  他出宫登城,不仅仅是为督战,更是为了激励满城军民上下一体的决心。可是兵战凶危,虽然大军是在城外与也先野战,谁就能保城头的御驾没有危险?
  因此朱祁钰对太子说了一句话后,就将目光投向了一同坐镇中军的王直、胡濙、石享,沉声道:“朕若不测,诸卿即刻奉太子登基!我朱氏御守国门,皇统不绝,与强寇抗争之心不灭!”
  胸怀激荡的群臣齐声应诺:“陛下守国不退,此战必胜!陛下万岁!”
  皇帝和首辅大臣,不仅是颁旨下令,而是身体力行,与京师军民一起共同御敌,这样的勇气和胆魄,彻底的激发起了群臣与也先一较高下的雄心。
  多日提心吊胆的等候,到了也先真正到来的时刻,整座北京城除了刹那间的一滞之外,反而有一种尖埃落定的慨叹!
  来吧!也先!
  我们已经整军多时,就等你来战!


第八十章 朱颜变尽丹心旧
  正统十四年十月十一日,也先率前锋抵达北京城外。
  正对着也先兵锋的德胜门将士军容整肃,已然在城门外排开了战阵,刀出鞘,弓上弦,胆气横秋,除了军令马嘶,没有人出声。但在这异常压抑的沉默中,所有人都知道,当也先进攻,城头鼓响,就是他们与敌死战,有胜无退之时!
  瓦刺骑兵本以为京师三大营主力尽丧,北京必然空虚怯战,没想横在眼前的,竟会是这样雄姿英发的虎狼之师。骑兵先锋已经与明军游弈正面相接,竟不敢主动出击,而是收缰回马结队,与明军相隔里许戒备,等待大军前来。
  也先的骑兵一路破关灭镇劫掠,已然将这如画江山,当成了尽情狂欢之地,但山野间放肆骄狂的笑闹,与明军沉默无言的军阵一接,渐渐地压了下去。
  先锋军试探性的派出几队骑兵在明军方阵外骚扰、挑衅、追逐、奔突,想将明军的阵势引散。但沉默的明军匪匪翼翼,进退有序。这不像过万将士分区组成的兵阵,却像一个严丝合缝的整体,在他精干的身躯里,蕴藏着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伟力。
  也先坐遥望着不慌不乱的德胜门守军,沉默良久,叹道:“我还以为明国的京师,有用的将领都死绝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能将!”
  面对这样规整的大军,纵然他自恃蒙古骑兵天下无双,也不敢轻举妄动,想了想,道:“我就不信,北京九门,都能守得这么严实!走,换个方向试试!”
  也先命大军收缩列阵,却派了一千名骑兵驱逐着被他们胁裹而来的百姓向西直门试探着进攻。西直门守将刘聚派将迎敌,满腔愤懑的将士们高呼“杀敌”,与瓦刺骑兵正面对攻,给了这批强盗的迎头一棒。
  瓦刺首战即败,上百人被杀,胁裹的百姓也被救走,只得逃回大营,向也先回报,请求增兵。
  也先算算这队骑兵来去的时间,心知他们在明军的猛攻之下几乎是一触即溃,不由悚然而惊:“明军主力全灭,竟还有这样的强军?”
  德胜门不敢攻,西直门战败,也先兴致勃勃而来,此时却游弋逡巡,决断不下。
  他决断不下,但有个叛徒帮忙出主意了:太上皇原来的近侍喜宁叛变,为也先出谋划策,建议瓦刺在北京城外就地扎营,派使者进城要求明朝派人来接太上皇朱祁镇回銮。
  这实在是条以大义名分逼迫明朝无条件投降的毒计,一旦朝中大臣因为接驾与否起了争执,议论传到民间,立即就能动摇军心。
  也先的使者到了中军营帐,正在为西直门首战告捷而高兴的诸臣都是一愣,沉默了下来。小太子不懂这条信息中所传的险恶,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万贞:“他说的,是父皇吗?”
  万贞张了张嘴,抬头去看胡濙。然而当此局面,纵然是胡濙也实在不知应该怎么办——礼仪之邦,君臣父子人伦,纵然他们再不愿意,难道还能教太子不认父亲?
  小太子已经两个多月没见过父亲,纵然皇家父子见面亲昵的时间百日都未见得有一日,但这么长时间不见,忽然间知道了父亲的消息,却一样勾起了他对父亲的思念,眼眶含泪,扁着嘴委屈的说:“我想父皇了!我要……”
  他这句接父皇回来的话若说出来,双方对阵的礼法大义,明军可就落下风了!诸臣大急,万贞眼疾手快,一手捂在小太子嘴上,另一手竖指嘘了一声,轻声道:“小殿下,娘娘让您听先生的话,可不能哭喔!”
  他没将话说完,众臣都暗里松了口气。胡濙咳嗽一声,道:“万侍,今日天晚了,中军大帐的事务不须殿下操心,你奉殿下回宫向太后娘娘请安去罢!”
  太子不过是个三岁小儿,在中军大帐不过是个摆着表示决心的招牌,本来就没什么事;胡濙这话,不过是让他避开骨肉相离、父子不能相聚的决议场面而已。
  万贞心知肚明,点头应了一声,一手托着小太子,一手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颈窝里,柔声道:“小殿下,咱们回家去,给皇祖母请安啊!”
  小太子不乐意,但被她压住了嘴,又强不过她的力气,恼得张嘴就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万贞哪料他突然会来这一口,忍不住痛呼一声,手劲松了松。
  她一叫,小太子吓了一跳,又赶紧松开嘴,急声问:“痛吗?痛吗?”
  他怕自己那口真将她咬伤了,一时倒没想起来自己还在要父亲。万贞眼睛一热,稳了稳情绪才道:“只是一点点,小殿下帮忙吹吹,痛痛就飞走了!”
  小太子连忙对着她的脖颈吹气,小声说:“咬人不对的……母后教过……我不该咬人……”
  诸臣目送这主仆二人喁喁细语着步出中堂,在侍从的拥簇下登车离去,一时心里都不好受。不过时机危急,这难受的情绪再重,决断也还是要下的。
  王直在群臣中官位最高,胡濙在群臣中资历最老,两人对视一眼,胡濙先行开口,却是背了一句《孟子》:“民为贵,社稷次之。”
  后面半句“君为轻”,他没有说,但是群臣都明白其中的意思,谁也没有追问。王直紧接着道:“送信去德胜门,请于首辅点选我朝使者!”
  万贞没有听到群臣的决断,但她知道会是什么结果。这座王朝,这位上皇,于她而言,本不过是个略微有些熟悉的人而已,只不过因为她怀中抱着的这个孩子,才让她心痛怜惜。
  仁寿宫自从将钱皇后和太上皇的嫔妃一起迁过来,宫室便拥挤了许多,而比宫室更狭窄的,是人心。
  若不是钱皇后已经开始恢复了些,帮着一起处置宫务,这么多琐事,非把精力已经有些不济的孙太后压垮不可。
  万贞带着小太子回来,孙太后和钱皇后都有些意外,问她:“不是说监国令太子坐镇中军吗?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孩子注意力容易被带偏,这一路行来,小太子已经被万贞哄着暂时忘掉了也先的使者带来的消息。万贞也不愿意让他再想起,笑着先回了一句:“几位阁老说天色晚了,让奴奉小殿下先回来。且军中饮食不便,奴想先让小殿下回来吃些东西。”
  孙太后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这话不尽不实,只是为了哄开小太子,便转头吩咐严尚宫:“阿文,带太子下去吃点东西。哀家的乖孙,这几天是不是没吃好?都瘦啦!”
  小太子这几天吃的东西,确实不如原来跟着钱皇后和孙太后精细,这时候也嘴馋起来,连忙跟着严尚宫小跑着去偏殿吃东西去了。
  万贞等小皇子走远了,才垂首道:“娘娘,大军在西直门外与瓦刺正面接战告捷。也先后退扎营,派使者前来,让朝臣派人出使迎上皇回銮。”
  孙太后轻啊一声,钱皇后却惊喜的站了起来,叫道:“那还等什么?快派人去呀!”
  孙太后地一拍桌子,喝道:“不过是乱我军心,离间我家骨肉之情的毒计而已,你慌什么?”
  钱皇后一怔,泪盈于睫,哀哀的叫了一声:“母后!”
  她大错犯过不久,此时不敢再多话,然而无数的求恳之言,就都藏在其中了。
  孙太后闭上眼睛不看她,深吸了口气,忽然问:“梓娘啊!你见过狼群吃人吗?”
  钱皇后出身门第虽然不高,但也是清白之家,深闺女子,如何见过这等血腥之事?孙太后一问,她就愣了。
  孙太后淡淡地说:“哀家是见过的!宣庙在世时,曾带哀家游猎,在山中见过狼群啃食猎户……吃得可真干净啊!狼群先把肉一点点的吃完,再啃咬骨头,直至将骨头咬碎,连内中的骨髓都嚼吃干净了,都还没散,围在当地舔食散碎的骨血!当时我们与狼群隔着一道断崖,风把群狼嚼骨吸髓的声音送了过来,我听得,可真清楚啊!”
  钱皇后吓得打了个寒噤,脸色苍白。孙太后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殿门外的晴空,缓缓地说:“后来,宣庙令随猎的将士两翼包抄,逐步压进,将狼一只一只的打死,连窝里的崽儿都没有放过!都说天留一线,不使苍生无路,可你知道宣庙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因为狼这东西,只要尝过了人肉,它就会一直以人为食!不赶尽杀绝,整座大山里的百姓,都不免成为它们的口中之食!只有见狼即剿,连战连灭,才能使它们畏惧害怕,断了祸根!”
  钱皇后虽然缺少政治敏感度,但孙太后的话如此明显,她又怎能听不出来?顿时泪满衣襟,伏案痛哭:“母后!我只是心痛!我只是痛!”
  孙太后既恼钱皇后没有国母的胸襟和大局观,又怜她一心扑在儿子身上的情真。想骂她两句,但自己也心痛难忍,用力咽了咽喉头的硬块,才嘶声道:“痛也给我忍着!你就当他死了!只有当他死了!他才可能有活路!”


第八十一章 离鸾别鹄肠断
  孙太后冷静下来后,又打发人去探问军情详细。因为她觉得能出这种毒计的人,不像是瓦刺那边的粗汉,更像是受过礼法教育,有宫廷意识的人手法。
  过了不久,金英亲自来了,脸色煞白的回报:“娘娘,出这毒计的叛徒,是皇爷身边的少监喜宁!”
  宦官的等级从上往下是太监、监丞、少监、令、司、局、大使,能做到少监这个级别,那已经是非常受倚重信任的天子近臣了。
  乍然听到儿子身边出了这样的叛徒,孙太后身体晃了一晃,好一会儿忽然眼放凶光,喝道:“查!查这畜生是哪里人!哀家要抄了他九族!”
  金英应了一声,领命而去。王婵怕孙太后急怒攻心,气出好歹来,急忙拍抚着她的背柔声劝慰。孙太后以手抚胸,急喘了几口气,忽然道:“阿婵,传御医来,我心口疼得厉害!”
  即使是刚听到正统皇帝失陷的消息时,孙太后也没有这么脆弱过,因为那时候皇帝只有生和死两个可能;但现在,确定正统皇帝身边的近侍已经卖身投靠,给也先出谋划策时,孙太后却几乎崩溃!
  脱脱不花和也先作为身份与皇帝相差不远的部族之首,或会因为些许同理心而不过分苛待正统皇帝。但这种下层叛变的贴身侍从,却多半会因为多种原因深恨正统皇帝,因而比也先他们更凶残,更冷酷。
  而曾为心腹的人,才最知道曾经信任过自己的人的所有弱点和长处!永远比外人更清楚,怎样折磨旧主,才会让他最痛苦,最绝望。
  原来的正统皇帝有生、死两个选项,现在却多了一个,叫做生不如死!
  钱皇后慌了手脚,一面催着王婵叫御医,一面来为婆婆顺气。孙太后死死的抓住她的手,盯着她道:“梓娘!你听着!不管宫外传来的消息,怎么拿镇儿做筏,你都不能有丝毫回应!你懂吗?只有镇儿对瓦刺没有丝毫用处,却能给我大明添加麻烦,他才有可能被放回来!在这期间,你只要再偷偷为他付一次赎金,送一次东西,办任何一件事!也先都会觉得他还有用,会一直扣在手里!就像狼一样,把他敲骨吸髓,啃尽骨血!”
  钱皇后含泪点头:“我知道了!母后,我知道了!”
  孙太后犹不放心,厉声道:“你若再轻举妄动,就是害了镇儿!你给我起誓!即使外面风言风语再多,再可怕,你再心痛,也绝不再向也先低头!”
  钱皇后被她逼着,一边哭一边跪地起誓:“皇天后土在上,我,钱梓娘此后绝不轻举妄动,向也先低头交付赎金!如有违誓,叫我天打雷轰,死不能与夫君同穴!”
  这誓对别人来说可能是空话,但对于心里只有正统皇帝的钱皇后来说,却是真正的重誓。孙太后松了口气,摆手示意她和万贞将自己扶到床上去躺着,又道:“和贵妃一起好好陪陪濬儿……你们这段时间,都对不起他!”
  钱皇后和周贵妃要和小太子培养母子之情,万贞在旁边碍眼,便被放了假。她乐得有假放,跟着的小秋和秀秀却有些不平,小声嘀咕:“姑姑,两位娘娘要陪太子殿下,不说赏您这段时间的辛劳,还让您避开,这也太不公平了。”
  万贞哑然失笑,低声道:“尽说傻话!多叙母子之情,以免被侍从离间了骨肉,那才叫人伦常理。你们跟着我过了东宫,要是连这道理都不懂,那还是趁早出宫,免得给自己和家族招灾惹祸。”
  两个小宫女吓了一跳,连忙道:“姑姑,我们错了。”
  万贞叹道:“傻孩子,光是口不对心的说句话有什么用?你们要从心里时刻记得,才能保全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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