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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奸妃-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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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
  以石彪今时的地位,如何肯承认自己是粗汉鄙夫?但是,要让他写篇能叫翰林院出来的侍讲学士认可的字,那也是千难万难。一时间呆在当地,说不出话来。
  太子见他难住了,便缓和了些语气,道:“孤也知道,你是舞惯刀枪的人,动笔少,一时片刻的写不出什么好字。这样罢,你且先回去,好生练一练,什么时候字练好了,再来求亲。”
  太子开了条件,石彪纵然想耍泼,也没了站脚的地方,只得怏怏离去。
  万贞在耳房里等太子把人打发走了才出来,乐不可支的冲太子指了个大拇指。
  太子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道:“你以为这就算完了?就石彪这样的浑人,回头发现自己办不到,一样会耍赖。”
  万贞满不在乎的说:“能拖一时便拖一时,不是说一鼓作气,二鼓而衰,三而竭嘛?拖他几次,他自然就没这心劲了。”
  太子嘿了一声,拧眉道:“真有这么好打发就好了!可石彪此人虽然骄横霸道,多勇少谋,却有股子认死理的蛮劲,只怕不达目的,不肯罢休。”
  万贞道:“只要能拖个两年三年,等殿下加冠,那就好办。”
  太子现在虽然有了东宫的属臣,但人还没有加冠,就不算成年,只能跟着先生读书,在皇帝参加经筵时在旁边听讲,权力有限。等到加冠成年,他也就能上朝听政。加上东宫属臣的配置,本来就是照着朝堂架构来设立的,完全能成为左右朝政的势力。那时候的储君之位,才名符其实,具备钳制石彪的能力。
  太子只当她指的是这个,也点了点头,这才想起自己是课间溜出来的,惊叫一声:“哎哟,先生怕是要上课了!你这几天可别出宫,等我想办法把他弄回大同去再说。”
  万贞笑道:“天气这么冷,我本来也没准备出宫。殿下快去上课,别让先生着急。”
  石彪这瘟神在,万贞是真不敢出门,怕惹闲气。如今东宫的事务上有詹事管束,下有王纶把持,她在宫里只需理账出纳,清闲得很,索性便叫了小秋和秀秀一起到她住的跨院里涮锅子。
  小秋和秀秀现在年纪大了,又是与太子共过患难的人,如今在东宫里也是执事女史,一掌库藏,一掌燕乐。只不过她们是万贞带出来的人,心理上便与她亲近,一听要涮锅子,便都跑来了。
  小秋不光带了使女,竟然还带了几个女伎,抱着月琴,携了尺八等简便乐器,斗篷下还穿了舞衣。瞧那意思,是她们在炕上涮锅子,堂下便叫这几个女伎吹拉弹唱,歌舞助兴。
  万贞在宫廷里熏陶了多少年,思维都没转过弯来,能将活生生的女伎当成纯粹的音乐播放器使用。如今看到小秋使唤手下的乐部女伎如此自然,不由笑道:“你倒是会享受。”
  小秋道:“反正她们每日都是要演练技艺的,白放着不听也是浪费。何况姑姑是东宫的内侍长,最清楚殿下的喜好。她们编新曲新舞进上之前,让您听听看看,也好改动。”
  秀秀明白万贞顾忌所在,嗤笑:“姑姑放心吧!我们就叫女伎奏些寻常的俚调,不会僭听燕乐的。叫了她们来凑热闹,也不白使唤人。”
  她们说得清楚,万贞也不扫兴,笑道:“如此,让她们奏些热闹轻快的曲子来听。”
  一时室外大雪纷飞,屋里却温暖如春,细乐轻俏,舞姿翩跹,十分热闹。有曲有舞有火锅,不能无酒。万贞让人给秀秀和小秋温的是低度的米酒,自己却拿了蒸馏出来的白酒喝。
  秀秀不依:“姑姑,一起儿涮锅,怎么偏你一个喝这种酒?”
  万贞笑道:“我是为你们好,你们这样的小姑娘,喝些甜酒也罢了,我喝的这个,你们喝不得。”
  秀秀笑道:“有什么喝不得?这么清透见底的酒,未必还能醉人?”
  说着便来端万贞的杯子尝味,可这蒸馏出来没经勾兑的白酒,度数极高,她这一口喝下去,当真是辣得舌头都缩不回去。偏偏万贞刚才已经提醒过了,她这苦也诉不出来,只好去扑旁边取笑她的小秋:“叫你笑!叫你笑!”
  小秋连忙叫她的亲信帮忙,秀秀的手下也赶紧支援,一时炕上四五个花朵般的女孩子滚成一团,春色明媚。
  万贞倚在高迎枕上,一边端着酒细品,一边笑盈盈的看着。正自热闹,留着缝隙的窗叶一抬,太子钻进头来,问:“你们干什么呢?这么远,我都听到你们在闹了!”
  几个女孩子吓了一跳,连忙停下动作,起身行礼。太子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转眼来看着万贞,笑道:“你这里这么热闹,也不叫我一声。”
  一边说,一边攀着窗沿就跳进来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冬暖夜来惊梦
  万贞酒意微醺,不想起身,看到他居然跳窗户进来,不由嗔道:“怎么能跳窗户?让人看到了,到先生们那里告你一状,抽你板子。”
  太子解开斗篷,交给上前接应的秀秀,笑道:“这大雪天的,谁爱在外面乱跑乱看?”
  万贞不由坐直了些,皱眉问:“王大伴给你安排的从人,连这点随侍不离的本事都没有?”
  太子连忙道:“那倒不是,我使人打了掩护,偷跑出来的。”
  “这也太危险了,万一有什么意外呢?”万贞又好笑又好气,推窗看到外面还躲着不敢看她的韦兴和黄赐,知道他没有独自出来,倒也放下了心,喝道:“还不进屋里暖和着?真在外面冻傻了啊?以后再敢陪着殿下胡闹,收拾你们!”
  太子把堂下的女伎都叫退了,只在屋里留了小秋,这才坐到万贞身边,就着她的碗筷捞了片鹿肉吃了,一边呵着嘴里的热气,一边含含糊糊地道:“好吃!”
  他这样子,俨然便是寻常人家的贪嘴的少年郎,全无半点储君的风仪。也就秀秀和小秋,景泰年间岁月艰难,大家一起凑着吃饭的时候多,才不会大惊小怪,抿嘴笑着替他烫菜。万贞从炕头拿了块热手巾过来递给他,道:“吃慢点,别烫伤了。”
  太子笑道:“我就是要吃这点热乎新鲜。天天让人传菜侍奉,到嘴的东西虽然不冷,鲜味也差了。”
  储君的排场讲究起来,要吃个菜,还得先由负责做菜的厨子先负责尝一遍,奉菜的宫人再试一遍。这程序一道道的走上来,虽然尽显皇室钟鸣鼎食,金馐玉馔的富贵端庄,到底不符合少年人的脾性。加上太子在王府里时年龄再小也算当家,管束的人少,不比现在上有皇帝皇后,中有詹事先生,下有王纶和众内侍,对于现在衣食住行的种种规矩,实在有些厌烦。
  万贞体谅他平时受的压制,来了就不强求他回去,只是不让他喝酒:“殿下还在长身体,酒是不能喝的,叫人把牛奶煮了端上来。”
  秀秀添了副碗筷上来,闻言赶紧把黄酒撤了下去。太子不乐意了:“你们都能喝酒,偏给我喝牛奶,还当我是小孩子哄呢!”
  万贞乐了:“来,殿下想喝,那就试试!”
  秀秀才上过当,见万贞把高度白酒递过来捉弄太子,忍不住扭头偷笑。太子见状,知道其中必有古怪,不肯上当:“我才不要这种,把御酒选好喝的送上来。”
  宫廷中的御酒种类繁多,有不少专为迎合妃嫔口味的甜酒类,很容易让没喝过酒的人上当喝醉。万贞也不敢逗他了,连忙将杯中的白酒一口饮尽,道:“好好好,我们都不喝酒,换牛奶,好不?”
  大家陪着一起喝牛奶,太子也就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秀秀和小秋属于心腹之人,太子说话便也随意,道:“风雪早至,蒙古有小部落南下避寒。大同镇外聚集了不少各部人马,为保边关无事,父皇已经命石彪重返大同,镇守边关了。”
  万贞大喜:“这么快?”
  太子道:“快什么,石彪无赖得很,吵着要补兵器甲胄,虽说已经接了旨,但没有三五天,肯定不能起程。”
  万贞笑道:“镇守边关是石彪的立身之本,他再磨蹭,也不能把这个丢了。既然接了旨,近期肯定是要起程的。”
  太子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已经饱了,让小秋不用再给他烫菜,仰在大迎枕上愁道:“这次算是糊弄过去了,下次他回京叙职,说不定还要生事……就算免了他叙职,以石亨的声势,他这做侄子的要是找借口从大同返回京来歪缠,也没人说什么。这事,总得想个什么办法才好。”
  万贞笑道:“想那么远干什么?一年一年的过了再说呗!”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太子就猛然坐了起来,怀疑的看着她:“你早说到我加冠的事,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如今这没半点安排的话,更不像你。你不是想,实在没办法糊弄了,就搁开手跑了吧?”
  万贞干笑:“什么叫跑了?不过石彪这浑人霸蛮,若是实在逼得急,等他进京,我就借口经营皇庄南下避避风头,等他走了再回来。”
  太子道:“你想得轻松,当年父皇在南宫那么难,可皇祖母硬是不敢前往探望,守着仁寿宫半步也不敢离开。为什么?因为只有在这宫中,名分的威仪才够;离了东宫,你的身份远不足以抗衡石家。万一石彪犯起浑来,直接将你掳了去,那可怎么得了?”
  他两道长眉紧锁,连鼻梁山根上都有点儿皱,玉白晕红的小脸上满是愁容。万贞忍不住伸手抚了抚他的额头,笑道:“好,那我就不走,躲着。只对外说我走了,可以不?”
  太子松了口气,道:“这也是个法子。不过总不能叫你一直避着他,还是要想个办法,让他死了心才好。”
  万贞随口应和,太子吃火锅是尝个鲜,肚子早饱了,她可没吃饱呢。也就由着太子在身后絮叨,自顾自的和小秋、秀秀一起下菜继续吃。
  火炕温暖,加上铜锅的热气四散,熏得人昏昏欲睡。太子侧靠在迎枕上,看着万贞惬意舒适的微笑,不由得也笑了起来。别人都觉得她五官线条太过鲜明突出,身材高大,显得少了女儿家的柔美;但在他看来,她什么地方都是美的,在这世间,再也没有女子比得上。
  万贞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问:“怎么了?”
  太子软声说:“没什么,就是困了想睡……唔,我睡一觉,等下你叫王伴伴带人来这边接我。”
  万贞替他将被子抖开盖上,道:“好,你睡,我们出去吃。”
  太子摇头道:“不要,我就喜欢听这个热闹。”
  他自皇帝复位以来,为了竖立储君的威严,已经极少在她面前撒娇。陡然来这一下,万贞哪里扛得住,赶紧答应。
  太子眼望着万贞在灯光下明艳俊美的面容,耳听着她低声说笑的嗓音,慢慢地睡着了。几人听着他和缓匀长的呼吸声,说笑的声音也放低了下来。
  小秋掌着燕乐部,忍不住低声道:“咱们殿下,自入东宫以来,除了一日三餐例制的伴乐,从来没有单独召过舞乐。每日里除了学习还是学习,课业繁重,委实太累了些。”
  万贞也知道太子辛苦,但她以前管着沂王府时,以现代人的观点养育孩子,只觉得这孩子又自觉又勤奋,从不忍心强逼太子学习。
  殊不知她认为已经很好的学习规律,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属于荒废不少。因此太子的学业根基确实比先生的要求低那么点儿,现在有人督促太子努力学习,她虽然也心疼,但却不肯抱怨,叹道:“殿下现在不学习,以后又如何有本领统驭群臣,治理这偌大的国家呢?”
  她想起身将炕桌锅子收拾一下,才发现褙子的后摆被太子压住了。她一动,太子下意识的就抓紧褙边,抗议的哼叽。万贞忍俊不禁,只得把衣服解了留给他,这才下了炕。
  秀秀眼看太子睡梦中伸手一捞,把万贞的衣服整件抓过去,压在脸下抱着睡,忍不住吃吃低笑:“殿下现在,还跟小孩子似的。”
  万贞重新在柜里找了件比甲穿上,笑道:“殿下本来就还小。”
  小秋道:“说来也不小了,殿下现在威仪渐生,奴瞧着乐部的伎人,都对殿下颇为敬畏。”
  几人说说笑笑,正在收拾炕桌,远远地便听到一阵喧哗。万贞猜想是王纶发现了太子失踪,怕他闹起来惊动外面,也顾不上收拾东西了,赶紧披上厚袄子赶了过去。
  王纶正在寝宫里大发脾气,叫人拷打替太子打掩护的宫人,见万贞过来,脸上挂不住,阴测测的问:“怎么,万侍过来有事?”
  万贞在东宫的地位虽不比王纶高,但她是女子,对权力无害,又与太子有多年生死相依的情分,皇帝皇后都对她另眼相看,太后更是直接就将她倚为腹心,却也不必受王纶的气。
  王纶不阴不阳,她也就直接回怼一句:“倒不是有事,只是过来看个热闹。”
  王纶被她哽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好在能受皇帝看重的人,虽然权欲熏心,不能容人,笨却说不上,很快意识过来,躬身向她行了个礼:“万侍,都是咱家的不是!看在太子爷的份上,您就别跟我赌这闲气了!”
  万贞轻哼一声,道:“行了,殿下在我那里呢!以后警醒些,少把殿下拘束得透口气的空隙都没有。殿下堂堂储君,日常让你们一让,你们也要知足,别非逼得殿下生气!”
  王纶被捉了短处,也不敢回嘴,只领了六个亲信跟着万贞去了跨院。虽然闻到满屋涮锅子的香气,太子在炕上呼呼大睡,件件都不合规矩,却也忍住了,静悄悄地等在旁边。
  万贞吃饱喝足,此时睡意涌了上来,也不管王纶他们,自己洗漱干净,就在外间的禅床上开了铺盖也睡了。
  一觉好眠,正睡得香,忽然听到内室似乎有些骚动,她猛然惊醒,竖耳一听,便听到太子惊恐的声音:“干什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 等闲平地风波
  万贞是多年养成的警戒习惯,一听太子的声音不对,立即一跃而起,冲进了内室。
  太子坐在炕上,满面惊惶。一个衣襟半开的宫女跪坐在他面前,满脸红晕。万贞无暇思索,一把将那宫女扫开。对她来说,什么事都不比太子的安危重要,下意识的问:“受伤了?”
  太子一见到她,一张脸顿时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点儿。万贞急了:“你躲着干什么?说话呀!哪里伤了?吓了?”
  王纶也冲了进来,惊问:“怎么了?怎么了?”
  万贞从太子那里没得到答案,见那宫女低着头也不答话,便瞪屏风边上侍立的宦官:“究竟怎么回事?说!”
  那宦官见她满脸杀气,连忙道:“不关奴婢的事!是石榴近前服侍的!”
  王纶不如万贞紧张,近前闻到一股奇怪的腥味,再看那宫女的衣裳,恍然大悟,笑道:“想是太子爷做梦惊着了?”
  太子也终于反应过来,叫道:“不是!这女人不规矩!”
  那宫女吓了一跳,扑地跪下,连忙求饶:“殿下,奴只是听到你做梦呻吟,近前查看而已……”
  太子怒斥:“看就看,谁准你伸手乱摸的!”
  那宫女原本通红的脸庞顿时煞白,哇的一声大哭:“殿下饶命,奴实属无心……”
  能跟着王纶来这里的,都是他特意筛选出来的心腹之人,每个都有用处。他怕折了人手,那宫女一求饶,他就赶紧笑容满面的和稀泥:“万侍,咱们殿下长大成人,这是喜事啊!”
  万贞愕然,勃然大怒:“公公,我将殿下交到你手里,你就是这样看护的?”
  王纶恼羞成怒,问道:“万侍这是什么意思?”
  万贞对他失望透顶,懒得多话,抬头吩咐自己手下的小宫女:“去请游少监来。”
  游少监是慎刑司的掌事少监,虽然听她调配,但实际上却是受太后指派而来。王纶日常也指使不动,一听她要请游少监,顿时脸色大变,急道:“万侍,有话咱们好好说。这大雪天的,叫游公公过来干什么?没得让人看了东宫的笑话!”
  万贞冷笑:“让人看了笑话虽然不好,可有人要伐东宫的根本,我岂能容?”
  王纶脸色骤红骤白,低头道:“那万侍认为如何处置是好?”
  万贞很想把这宫女和守着的宦官都发落个狠的,杀鸡儆猴。又怕事情张扬开了,给步入青春期的太子留下了难堪的印象,伤了少年敏感的自尊心,犹豫片刻,终于还是低声问:“殿下,你觉得呢?”
  太子红着脸,茫然反问:“啊?”
  万贞将所有现代的、古代的育儿方翻来覆去的掂量了几次,忍住心理上的不适,问:“你喜欢她吗?”
  那宫女一听她问的话,顿时脸露喜色,一脸期盼的望着太子。
  太子愣了愣,猛地跳了起来,大叫:“我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人?”
  万贞还当这宫女是日常与太子相处时,得到了什么类似于暧昧的小儿女心思,因此借着来她这边竞争对手少的机会作怪。没想到太子这一脸情急恼怒,不像是羞恼,却是真的恨极了那宫女,不由一怔,小声道:“殿下,这可不是含糊的时候!你喜欢,这人我就留着;否则,她可落不得好!”
  太子睁大眼睛:“那是活该!能到孤身边近侍,于宫人来说富贵已足!是她贪欲太甚,妄求幸佞!既然做了这样的事,就该想到会得恶果!”
  万贞怔然,王纶也吓了一跳,那宫女更是吓得瘫在地上,叩头不已:“殿下,奴实是一片真心……”
  “不过是借此之名,妄图富贵而已!说什么真心?凭白玷污了这两个字!”太子抬头望着旁边的王纶,冷笑:“大伴,万侍使你不动;孤亦使你不动!莫如孤亲自去坤宁宫,请母后决断?”
  王纶虽然想趁太子年纪小,在他心中树立起像当年王振之于皇帝那样的地位,因此在规矩之下掩藏着出格的手段,但毕竟没有真正与太子对抗的勇气。一见太子真生了气,便缩了回去,赶紧挥手让人把那宫女捂住嘴拖了出去,又把边上候命却不劝阻那宫女的两名宦官也斥去不用。
  太子性情温和,与今上相似,对身边的侍从一向宽厚,等闲不出恶言。今天突然执意不肯饶人,不独王纶心中凛然,万贞也觉得心里怪怪的。
  她刚才情急冲进来,此时事情告一段落,才觉得脚发冷,连忙道:“我回去穿鞋!殿下也快把衣服换一换,别着凉了。”
  从婴儿时期看到的孩子,彻底的长大成人,且自己不小心还参与到了最私密的青春变化事务中去,着实让人有几分尴尬。
  万贞穿了鞋子,又换了衣服,但一想到与太子面对,又有一种不知道该说什么话的为难。干脆也不再管内室的事,直接就去了书房,想等太子离开,缓过这个阶段再说。
  太子换好衣裳,出来不见万贞,愣了一下,问明她在哪里,便示意身边的人都退下。
  王纶心里不乐意,不想走。太子恼了,转头问他:“大伴,你是不是觉得孤今日出的丑少了?你还想再看一看?”
  王纶尴尬不已,只得带着人退下。
  太子走到书房门前,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进去。万贞没想到他这么快能缓过心态,有些意外,好一会儿才笑问:“殿下,时间不早了,不去上课吗?”
  太子摇头,道:“今天休沐,两位先生不讲课。”
  万贞躲石彪躲得都忘了日子了,听到他提才想起今天是逢五休沐,不由拍了下额头,自嘲:“我这日子,都过得糊涂了!”
  太子在她书房里走来走去,左看右看,东摸摸桌上的摆件,西摸摸桌前的屏风,磨磨蹭蹭的半天不说话。万贞见他这一副明明有话要说,说不出口的样子,反倒觉得好笑,想了想,柔声道:“你不要怕,长大了嘛!身体总会有些变化的,慢慢地适应就好了!”
  太子皱着眉头轻嚷:“我才没有怕!”
  万贞赶紧顺着他的话说:“好,殿下不怕。”
  宫中想求富贵的女子太多,当初正统皇帝时,连仁寿宫的宫女一到皇帝来拜见太后的日子,就春心荡漾,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想凑近。如今的太子正是青春萌动,少年慕艾的时候,也不知道有多少宫女会想借机求幸。
  万贞心中虽然尴尬,但看到太子这时候还过来和自己说话,犹豫几回,还是忍不住问:“从今往后,你身边的是非只怕要比从前多,有什么章程没有?”
  太子红着脸,有些扭捏的说:“我想像以前那样,把大伴带来的女侍全都调开。”
  万贞害怕太子年纪小,缺乏自制力,过早纵欲败坏了身体。但把女侍全部调走,不接触同龄少女,又怕他因此在性取向上面发生扭曲,连忙摇头:“这可不行。这些女侍虽然有居心不良的,但也说不定就有很好的人,能让你喜欢……”
  太子脸色骤变,怒道:“乱说什么?我才不会喜欢那些人,我喜欢的……”
  万贞既有些吃惊,又有些好奇他究竟喜欢谁。不料太子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跺脚道:“这事我自会处理,你不用操心了!”
  太子回去后,果然把近侍的宫女全都裁撤掉了。王纶选到太子身边近侍的宫女,都是他细心安排的。太子这一下借故发挥,顿时让王纶心中不忿。他不敢说太子的坏话,却去钱皇后那里告了万贞的黑状。虽然没有明说她勾引太子,却说她与太子行止亲密,不拘礼法。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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