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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败家福晋-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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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嗻!”
  两个太监忙上来,一个好生搀扶着,一个仔细打着伞,便给护送去了东边小轩。
  “表哥,那我也先告辞了。”苏绾夕抱起琴,柔柔道。
  六贝勒微笑道:“我看这事儿差不离了,待明日十一弟醒了,我就跟他把你的事儿给商量定了。”
  苏绾夕一脸温柔乖顺,“一切都听表哥的。”
  六贝勒摆了摆手:“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西跨院中,一派灯火通明,一个身穿儒衣的年轻男子正坐在堂中,静静等着。这男子,观之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长相英俊儒雅,眉宇间却透着些微焦急之色。
  直到苏绾夕回来,此人才舒展了眉宇。
  “哥哥。”苏绾夕如是唤道。
  此人正是进京赶考的苏家子弟,苏幕。
  苏幕面露喜色,忙问:“一切还顺利吧?”
  苏绾夕点了点头。
  苏幕忙道:“醒酒汤已经熬好了装在食盒中,你快带着送去十一阿哥那儿吧。”
  苏绾夕脸上微微透着窘迫之色,面皮有些发胀,“一定要这么做吗?”
  苏幕神色沉凝,“这是唯一的机会,机不可失!何况,咱们不是说好了么,怎的事到临头你要后悔不成?”
  苏绾夕幽幽叹了口气,“我明白了,我听哥哥的便是。”说着,她咬了咬嘴唇,轻轻搁下琴,提起了那桌上的填漆食盒,抬头凝望着苏幕:“哥哥,我去了。”
  苏幕点头,目送苏绾夕远去,他望着外面潇潇的夜雨,口中喃喃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永瑆本就是借酒浇愁,自然是把自己一味狠劲儿灌,焉有不醉的道理?因而才刚到听雨轩,两个太监伺候着宽了外袍、鞋袜,便给送到了床榻上。
  永瑆早已是酣睡如泥。
  正在此时,苏绾夕擎着油纸伞来到了听雨轩,只说了句是来送醒酒汤的,六阿哥指派的太监只打开食盒瞅了一眼,便放行了。
  寝室内,烛光黯淡,苏绾夕看着这个醉得不轻的皇子阿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了前去,侧身坐在床头,取出了那碗尚且温热的醒酒汤。
  苏绾夕吹着热气,看着床榻上的男子,方才在前头正殿,她未敢抬头细看,如今仔细端详,倒是个英俊不输哥哥的男子。
  苏绾夕轻声道:“十一爷,您该喝醒酒汤了。”
  “唔……”永瑆只本能地应了一声。
  苏绾夕便用小勺轻轻舀了一勺,送到了永瑆嘴边,小心翼翼送服进去。永瑆虽然罪睡不醒,但还是本能地吞咽了下去。
  就这样,一勺接着一勺,醒酒汤见了底儿。
  外头的太监略微有些疑惑,“表姑娘怎么还没出来?”
  另一个太监嘿嘿笑了,“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然后,室内便传出“碰”的一声碎裂声,紧接着便是苏绾夕的惊呼声:“十一阿哥,你要做什么!啊!”
  花容失色般的呼声,以及紧接着传出的撕裂布帛的声音,外头的两个太监顿时心照不宣地笑了。
  其中一个道:“要不要禀报六爷一声?”
  另一个太监打了声哈欠,“爷早睡下了,咱们这个时候去打搅,不是找抽么!算了吧,反正这种事儿,咱们爷也是乐得见的!”
  “倒也是!不过真没想到,苏姑娘这样娴静的人,竟然会主动投怀送抱!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嘿嘿,少见多怪!素日里向往咱们六爷床上爬的女人难道就少了?!”
  外头的雨,还在淅沥沥下着,直到东方既白,雨才停了。
  翌日刺眼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投射进来,永瑆才皱着眉头苏醒过来,他深深蹙着眉,只觉得头疼欲裂!
  借酒浇愁一时痛快,宿醉醒来的滋味可是在不好受!
  永瑆睁开了眼睛,他疑惑地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忽的,他的目光扫见自己枕边,竟多出一个香肩半露的女子!!那女子青丝散乱,脸蛋依稀有些眼熟,她眸子紧闭,眼角犹自带着几许泪痕。
  永瑆惊呆了,急忙上去推了那女子一把,“喂!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永瑆满目愕然,他、他昨晚喝醉了,该不会是……永瑆心中泛起了难以言喻的懊恼与悔恨。
  苏绾夕闻声幽幽睁开了眼睛,她怔怔看了永瑆一眼,不由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便揪着被子爬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永瑆忍不住怒吼,他哪里想到,自己不过是来找六哥借酒浇愁,怎么竟会被女人爬了床?
  更要紧的是,他一点都不记得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女人……
  苏绾夕眼圈一红,眼里泪水开始打转,她死咬着嘴唇,飞快从床头案上拿起了自己的衣裳,飞快套在了自己身上,遮掩住乍泄的躯体。
  永瑆见她竟闷葫芦似的,不由更加恼了,他怒吼道:“爷问你话呢,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人!”
  苏绾夕吓得身子一缩,“我、我……”她“我”了两声,却一个骨碌下了床榻,穿上小巧的三寸绣鞋,也顾不得披头散发,便踉踉跄跄跑掉了。
  永瑆愕然,“喂!你站住——”
  永瑆怒吼,他本来也想追出去的,但立刻便察觉被子底下的自己竟然是一丝不挂的!
  永瑆神色一紧,急忙掀开了锦被,便见白素净的月白色的褥子上,赫然是红的白的,斑驳不堪。
  一瞬间,永瑆如遭雷击,他昨晚竟然真的……


第四〇三章、贤惠个屁啊
  “什么?苏氏衣衫不整从听雨轩跑出来?!”六福晋吟容才刚晨起,便听到这样一个震撼的消息。
  “府里上上下下都看得真真的!表姑娘披头散发跑回了西跨院。”陪嫁侍女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奴才特意打听了,表姑娘昨晚带着醒酒汤去了西跨院,在里面呆了整整一宿呢!”
  “她竟然跑去勾引十一弟?这可叫我怎么跟月娘交代啊!”
  一想到月娘,吟容便头大如斗,太阳穴都隐隐作痛了,她哪里能料到,苏氏竟然瞄准了十一弟,而且不知廉耻到大半夜上门勾引!十一弟又醉得不轻……
  唉,这可如何是好!
  “爷呢?”吟容急忙问。
  陪嫁侍女忙道:“六爷听到消息,已经去听雨轩了。”
  吟容立刻道:“我得去瞧瞧!”吟容心中万分不解,明明六爷这儿更加近水楼台,怎的苏氏竟会舍近求远,跑去勾引十一弟??
  其实六贝勒此刻也很惊讶,惊讶之余不免觉得脸上有些臊红,他明明已经表露出要做媒的意思了,表妹会跑来听雨轩送醒酒汤倒是不稀奇,可没想到竟把自己这么快就送上了!他这个表妹,竟然如此不矜持!实在是丢他的脸!
  见六贝勒到来,才刚穿上衣裳的永瑆气呼呼冲将过来,“六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是谁?!我今早醒来,她怎么会——”一想到那个女人,一想到床上留下的痕迹,永瑆简直脑袋都要炸裂了!
  六贝勒脸色有些尴尬,他忙咳嗽了两声,道:“十一弟,你忘了,那是我表妹苏绾夕,昨晚咱们喝酒的时候,我叫她过来弹奏了一曲呢。你忘了?”好吧,即使那会子,十一弟貌似也喝得不少了。
  永瑆眉头一皱,脑子里不由闪烁着昨日晚宴上的场景,“是她?”那个长得颇有几分肖似纯惠皇贵妃的女人。
  六贝勒不动声色走到床榻跟前,掀起锦被瞄了一眼,不由重重叹了口气。他扬声道:“小敏子、小和子!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个太监连忙滴溜溜跑了进来,跪成一排。
  小敏子道:“回六爷的话,奴才二人昨夜伺候着十一爷睡下之后,表姑娘便来了!奴才当时守在外头,然后便听见十一爷好像失手打了汤碗、撕了表姑娘的衣裳……”
  六贝勒脸色一黑。
  永瑆的脸色更黑更沉,当即怒吼:“胡说八道!我当时早就醉得不省人事,怎么可能——”
  小敏子小心翼翼道:“大约是因为表姑娘给您喂服了醒酒汤,所以您略恢复了些意识?”
  永瑆气得鼻孔冒烟:“恢复意识个屁!我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若是真醒了酒,他怎么可能一点都不记得?!
  小敏子吓得趴在了地上,“奴才不敢说谎!奴才却是听见,十一爷对表姑娘动手动脚。”说着,小敏子连忙指了指小和子:“这些,小和子也都听见了!”
  小和子连连点头:“是啊!奴才也听得真真的!”
  永瑆星眸怒瞪:“既然听见了,你们来为什么不进来阻拦!”这两个该死的狗奴才,竟然只顾着在外头听壁角了?!
  小敏子讪讪道:“这个……当时表姑娘虽然嘴上喊着‘不要’,但并不曾喊人相救,所以奴才们不敢打搅了十一爷的好事。”
  永瑆那叫一个气诶,不敢打搅他的好事?!这叫个屁好事诶!他只恨不得踹死这两个狗奴才!
  六贝勒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事情是明了了!十一弟喝了醒酒汤,大约是解了几分酒劲儿,只不过人还迷迷糊糊的,所以才——咳咳!总之,是两厢情愿的事儿。”
  永瑆眸子圆瞪:“我才不是情愿的呢!”
  六贝勒脸色一沉:“十一弟!小敏子和小和子可都听见了,是你先动的手脚!”
  “我——”永瑆满腔怒火,“六哥!你这个好表妹,三更半夜跑到男人的屋子里,这算什么?!”
  六贝勒虽然为自己表妹不矜持的举动感到丢脸,可永瑆如此态度,叫六贝勒有些不满了,一张脸瞬间拉了下来,沉声质问:“怎么,你想不负责任?!”——麻蛋,臭小子,美事儿都让你占了,提上裤子还想不认人?门都没有!
  永瑆满腹怨愤:“六哥,你这是在坑我!”
  六贝勒皱起眉头:“什么叫我坑你!我表妹的事儿,我是早先就跟你说了的!昨儿宴席上,我又亲自引荐,当时你还摸了绾夕的脸呢!绾夕必定是觉得你有意,昨晚才来的!”
  “我……”永瑆那叫一个憋屈,“我那是喝醉了!”
  六贝勒斜眼睨了弟弟一眼,“你这叫酒后暴露本性!”
  暴露本性?永瑆鼻孔都要冒烟了,“六哥!!”
  六贝勒摆了摆手:“反正绾夕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得负责任!”
  “我……”永瑆咬牙切齿道,“不行!”
  “什么?!”六贝勒眼珠子瞪得滚圆,麻蛋,居然真的吃干抹净就不任人了?十一弟啥时候变得这么差劲了?!
  六贝勒皱了皱眉头,“我不是让你娶她做侧福晋!纳回去做侍妾既可!”
  “那也不行!”永瑆气呼呼道,这事儿若是要月娘知道了……永瑆心头一阵恐慌,不!绝对不能让月娘知道!当初可是说好的,若他有了别的女人,月娘肯定会离开他的!
  这个后果,他承担不起!!
  “你——”六贝勒气结,他脑子一闪,忽的想起十一弟和弟妹貌似十分恩爱,他长长吐出一口气,道:“你若是不好跟弟妹解释,我替你去解释!”
  “不行!”永瑆急忙一把抓住了六贝勒的手臂,“六哥,这件事不能让月娘知道!”
  六贝勒看着他十一弟满脸的惶恐与不安,不由一脸古怪之色,怎么十一弟竟是一副畏妻如虎的样子??
  “十一弟,你不至于吧?”六贝勒一脸诧异,“何况弟妹不是挺贤惠的么。”素日里,十一弟的那两个侍妾都是穿金戴银,还时常可以见到的家人。故而人人都称赞十一福晋贤德无双。
  正因如此,六贝勒才有心将自己表妹做媒,便是觉得表妹过了门,必定不会受了委屈。
  永瑆双手做拳头,压在那隐隐发涨的太阳穴上,嘴里爆出了一句粗口:“贤惠个屁啊!”


第四〇四章、不择手段
  “贤惠个屁啊!”
  听到这一声吼,六贝勒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这十一弟虽然抠门了些,可素来都是谈吐过人、仪度优雅,何曾有过这般粗鄙言辞?!
  这还是他的十一弟吗?
  同样无比震惊的是站在房门外的六福晋吟容,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幸亏有陪嫁侍女搀扶着。但还是发出了声音。
  六贝勒扬声道:“谁?!”
  吟容低低咳嗽了两声,慢条斯理走了进来,“爷和十一弟先别急,这事儿,要不我去跟月娘说?”
  听了这话,六贝勒一喜,吟容跟十一弟妹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堂姊妹,小时候,吟容还经常抱着弟妹到处玩耍呢。她们二人情分非同一般,这件事福晋去正合适。
  “不行!”永瑆脸上的恐慌更浓了,他急忙哀求道:“六嫂,只当我求了!先别告诉月娘!!”
  吟容微微蹙眉,“十一弟,这种事情,就算能瞒住一时,也瞒不住一世啊!”虽然她也不愿意看到苏氏去了十一阿哥府后院,去给月娘添堵,这如今都生米煮成熟饭了……若十一弟不纳了苏氏,莫说苏幕不依,六爷更是不肯啊!
  这事儿与其从旁人口里添油加醋传到月娘耳中,还不如她亲自去说!
  永瑆急忙道:“那就先瞒住一时!”
  吟容脸色一黑,瞒住一时?这算什么?等兜不住的时候,只怕情况只会更糟糕!而且到时候月娘只怕更要怪她隐瞒!
  永瑆脑子急速转动,他急忙解释道:“六哥、六嫂!如今月娘亲祖母病重,这个时候她正心里难受呢,我若这个时候纳妾,她岂非要更加伤心了?”
  听到这话,吟容脸色顿时和缓了不少,“倒也是,月娘小时候是养在老太太膝下的,老太太如今怕是……”说着,吟容忙看了六贝勒一眼,“爷,您觉得呢?”
  六贝勒微微一忖,便道:“若是让绾夕晚些时日入府,倒也不算太过分的要求。”表妹这主动献身的举动,往难听了说便是不知廉耻勾引……六贝勒也不敢要求太多了,只要十一弟肯负责就行了,晚些时日也无妨。
  永瑆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事情先暂且压住,至于月娘那里……
  董永为了留住七仙女,偷了那身粉色仙衣,可谓是不择手段。
  他为了留住月娘,一样会不择手段的。
  想到此,永瑆总算冷静了下来,他拱手道:“还请六哥六嫂暂且帮我瞒住此事,弟弟感激不尽!”
  郑重谢过之后,永瑆不做逗留,直接告辞。
  看着弟弟飞快远去的背影,六贝勒蹙眉不已:“十一弟怎么好像畏妻如虎似的??”六贝勒实在有点难以置信,毕竟素日里,十一弟妹瞧着挺温柔的啊,为人大方随和……
  “咳咳!”吟容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想来只是十一弟太过爱重月娘的缘故。”
  说着,吟容又露出几分不悦之色,“说来,我也是在没想到,昨晚表姑娘竟然会——苏家可是书香门第啊!”
  六贝勒脸上顿时无光,只得厚着脸皮道:“十一弟素有才学,绾夕也是仰慕已久了。”
  “是吗?”吟容挑眉,“我还一直以为,表姑娘仰慕的人是爷你呢!”
  六贝勒脸上露出几分不悦之色:“胡说什么呢!绾夕长得那么……那么像我额娘,我怎么可能有那份心思?!”
  吟容一怔,纯惠皇贵妃早逝,她并不曾见过,没想到这苏氏竟肖似六爷生母?!吟容有些讪讪,“既然如此,爷怎么不早说!”
  六贝勒沉默不语。
  这样的沉默,让吟容看出苗头来,她不由蹙眉:“爷该不会是一早就打算……把苏表妹做媒给十一弟?!”
  被一语戳破,六贝勒有些尴尬,只得忙咳嗽两声作为掩饰,“好了,反正事已至此,绾夕都是十一弟的人了。”
  吟容脸色有些沉,“原来一切都是爷一手主导的!您这么做,叫我如何面对月娘?”
  “好了!”六贝勒板着脸道,“不过就是纳一房的妾而已,多大点事儿!等过些日子,你好生跟她解释一二便是了!”
  “爷!”吟容气得跺脚,这是解释两句就能消弭的事儿吗?!
  六贝勒摆了摆手:“事情就先这样吧,西跨院那边我亲自去解释!府里的下人,你好生警告一二,不许漏了风声。”
  说罢,六贝勒扬长而去。独留下吟容,气得鼻子都歪了半边。
  这叫什么事儿!吟容气得直跺脚,一个贝勒爷,往兄弟屋里塞人!而且是把自己亲表妹塞过去!还要不要脸?!
  陪嫁侍女急忙劝慰道:“福晋别置气,说到底都是苏氏太不知廉耻!竟然大半夜爬床!日后进了十一阿哥的门儿,只管叫十一福晋磋磨消气去!咱们爷难不成还好意思去撑腰不成?”
  吟容听了这话,却叹了口气,“我既已答应十一弟,自然也只能帮他瞒着。好在我瞧着十一弟也是看不上苏氏的,这苏氏就算进了门,也别想争得宠爱了。”
  陪嫁侍女道:“您说着苏姑娘到底是图什么呀!像她这样爬床的,哪个爷们瞧得起?莫不是她以为自己姿色过人,便能就此勾搭住十一爷了?”
  吟容哼了一声,“她虽有姿色,但跟月娘比起来,太过小家子气了!”
  陪嫁侍女笑着道:“既然如此,您就别太担心了。”
  而永瑆马不蹄停一路奔回十一阿哥府,在府门外下了马,脚下像是着了火似的,直奔内院而去。
  迎上来的刘昶飞快道:“爷不必去后院了,福晋在诒晋殿呢!”
  “什么?”永瑆一愣,脚下却没有停滞,一边大步走着一边问:“福晋昨晚没回后院,是在诒晋殿宿下的?”也就是说,月娘一直都在等她回来。
  刘昶不知该怎么回答,只低头着道:“福晋昨夜一直在诒晋殿,不曾离开半步。”
  永瑆神色有些怔忡,月娘……他一咬牙,加快步伐,索性跑了起来,这大腿长跑起来的速度那是相当可观的,只可惜苦了刘昶了。
  终于,永瑆跑到了诒晋殿的殿门外,他看着自己的前殿,月娘、月娘……她一定是有苦衷才那么做的,永瑆心中如是想,只可惜昨晚他太冲动了。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这座尘封了一个雨夜的殿门。
  玉盏看到十一阿哥归来,欢喜得都要跳起来了:“福晋,十一爷回来了!”
  月娘,我回来了。永瑆心中默默道,便径直挑开帘子,冲入了东暖阁中。
  只见临窗的罗汉榻上,盈玥依旧穿着昨日的衣裳,正歪在软枕上,眼圈红红的,眼底布满了血丝,眼下更是一片鸦青,甚至连面色都是晦暗的。
  永瑆看到盈玥这幅模样,不由呆住了,他看着旁边烛台上那已经燃尽的羊油蜡,眼中一片错愕,难道……月娘昨夜一夜都没……


第四〇五章、甩锅
  “永瑆?”看到永瑆出现在自己面前,盈玥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她踉跄着便冲了过去,一头扑在了他怀里,泪水再度涌出,不可遏制地再度湿了脸颊。
  “我不是不想要孩子!只不过身体没有长成之前,真的不宜孕育!太早生孩子,难产和胎弱的概率都会偏高,所以我才想着,等十八岁后再生孩子!”
  盈玥当即便连珠炮般将这番想了足足一夜的解释之词说了出来,她又急忙道:“我说得都是真的!在二百多年后,女人要二十岁才可以结婚,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哪怕是其他国家,也起码都要等到十八周岁以后才是法定结婚年龄!真的,我真的只是想晚点……”
  永瑆望着盈玥这哽咽解释的样子,一时间心痛如刀绞,他只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为什么他昨晚不好好听月娘解释?!月娘昨夜明明已经说了,只是想晚几年再生,他为什么不相信?!
  昨夜,月娘一夜未眠,等了他足足一个晚上,而他跑去干了些什么?!
  他真想把脑袋狠狠往墙上撞一撞!!
  他真是个混账啊!
  看着盈玥那惶恐不安的样子,她那双恳求原谅的眼睛,永瑆再也忍不住,一把紧紧将她搂紧了怀里,“我相信你!”
  这四个字,于盈玥而言,不啻是天音。
  她吸了吸鼻子,埋在了永瑆怀中,“昨天晚上下了那么大的雨,你都没回来,我真怕,你再也不回来了……”说着,她呜呜哭了起来。
  一夜的等待,一夜的雨,冷寂而空旷的诒晋殿,仿佛要将人吞噬。
  她等啊等,真怕永远也等不到永瑆回来。
  此刻,永瑆终于回来了,盈玥哭得稀里哗啦,像个孩子。
  这哭声落在永瑆耳中,心头的悔恨直欲将他淹没,他紧紧抱着怀里这个哭得颤抖的身躯,忍不住道:“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月娘,我是个混账。
  盈玥这一通哭嚎,生生把永瑆的衣襟都湿透了。永瑆连忙取出汗巾子,擦着她湿漉漉的脸蛋、湿漉漉的脸颊,“好了,不哭了,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会离开月娘,也不会叫月娘离开我。”
  盈玥吸了吸鼻子,突然一愣,“什么味道?”她二话不说,揪起永瑆的衣袍使劲嗅了嗅。
  然后,她的脸绿了,“脂粉香?!”——女人的脂粉香气?!永瑆昨晚到底去了哪儿?!难道是去八大胡同了?
  永瑆脸色一白,脑子却已经飞速转动,想好了应对之词,他忙指了指衣裳的团龙纹:“这是六哥的衣服!大约是六哥从哪儿沾上吧。”
  盈玥松了一口气,是了,这身衣裳已经不是昨晚的那件了。昨夜下了那么大雨,永瑆的衣裳早就淋透了,“原来你昨晚去了六贝勒府?”
  永瑆“嗯”了一声,“去找六哥,大醉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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