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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攻略病娇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穿书)-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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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佛音,以金银琉璃为饰的宝车,终于载着佛像缓缓驶向街心。
仿佛被这梵音所感染,人群陆陆续续地安静了下来。
宝车共有数十轮,车上众菩萨宝相庄严,诸佛或立或卧。宝盖步辇,汇聚如云,珠罗绮绣,耀眼夺目。
京中各寺的僧人都跟在宝车左右侍奉着。
惜翠看见了不少空山寺的熟人,他们神色严肃,口念佛经。
她也没有在这个时候上去打招呼的念头。
在走过的僧侣中,惜翠还看见了卫檀生,他跟在空山寺的僧人身后,也参加了此次行像。
但两人相隔着人潮,卫檀生并没有在人群中发现她。
从仁安药坊回来后,她与卫檀生就再没见过面。
今天能在这儿看见他,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身旁褚乐心显然也瞧见了他,惊讶地道,“咦,这不是卫家三郎吗?”
“此次行像也有他?”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梵音法唱所吞没。
卫檀生就走在佛像左侧,他左脚微跛,但走得很稳当。
香烟若雾,菩萨们的宝相也在缭绕的烟雾中,隐约看不分明。时间霎时变得很慢,泥塑的佛像似乎也有了种不受时空所限的神性。
一路上百姓们撒花礼敬,漫天花雨伴随着阵阵梵音飘落,落在他的肩头衣角,卫檀生眉眼微弯,眼睫长而低垂,慈悲地犹如高居神坛之上的佛子,温和得又如一头田间巷陌的白牛。
至忍温良,善调善御,从村至村,从巷至巷,所游行处,无所侵犯。
与宝车上的佛像四目相对,惜翠仿佛身处在一种极为奇异的时空中,脑海中陷入了一片茫然的空白。
等车轮滚过,方才如梦初醒。
而此时,香烟聚合又弥散,卫檀生已从她视野中离去,只剩下一缕乳白色的轻雾与一地的落花。
众人追随着香车往前拥挤,人潮过后,只留下她和褚乐心与零零散散的其他几人。
“那是卫家三郎?”褚乐心慢慢地往前走,新奇地道,“三娘你方才可瞧见了卫郎君?”
惜翠还在想着刚刚那一眼,心不在焉地说,“看见了。”
一直到刚刚她才发现,她不了解卫檀生。
那个走在佛像左侧的僧人,在方才那一瞬,给她的感觉竟然如此陌生。
她对卫檀生的理解,大部分是建立在书中的描述与瓢儿山短暂的接触上。
至于他究竟是什么模样,她却是一无所知。
她就像走入了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中,真正的卫檀生,就好像被香雾所遮掩,面目模糊难辨。
褚乐心在说什么,惜翠已听不太清。
忽然,走在她身侧的绯衣少年站定了,吃惊地叫道,“卫三郎?”
惜翠蓦然回神。
方才那侍奉着佛像的僧人,不知何时已走出了行进的队伍,来到了他们面前。
就站在他们不远处,垂袖而立。
说曹操,曹操到。褚乐心登时懵了。
“卫郎君你怎会在此?”他愣愣地问。
青年僧人不紧不慢地走到两人面前,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又移开视线,望向了惜翠,淡笑道,“只是瞧见了认识的熟人,便想来打个招呼。”
褚乐心没看出异常,傻傻地问,“郎君你就这样离了队,可有关系?”
“只是有事离开一会儿,无妨。”
他虽是回答着褚乐心的问题,目光却一直在看着惜翠。
在府上这几日,惜翠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对上卫檀生的目光,也能礼貌颌首示意,“小师父,许久不见。”
看来,刚刚卫檀生还是看见了她与褚乐心。
卫檀生淡淡地道:“已有六日未曾见。”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顺着卫檀生视线看去,褚乐心他终于发现了两人间的异样,默默地蹙起了眉。
卫檀生眼眸轻弯,“娘子与郎君也来瞧京中行像?”
惜翠:“在家中无事,出来凑个热闹。”
卫郎君与三娘之间的气氛太古怪了。
古怪到让他有些不安。
在卫檀生开口前,褚乐心思索了一番,还是上前一步,面色关切地道,“郎君离队已久,为免被发现,还是快快回去罢,有什么话不妨回头再说。”
卫檀生侧头,看了看绯衣少年秀美的眼眸,唇角漫起抹意味不明的轻笑,眸色转浓,“多谢郎君关心,但……我还有一事需要告知高娘子。”
惜翠:“小师父请讲。”
卫檀生笑道:“上回同娘子所说的,那些落在客房的物什,我不便处理,就暂时收了起来。想来还是交由娘子亲自处置,最为稳妥。等行城过后,我带娘子去取。”
“不用这么麻烦,”惜翠道,“寺中可还有其他师父在?”
“今日诸位同修大多不在寺中,山门已关,不招待其他香客。”卫檀生面带歉疚,“还有一事,望娘子莫怪我失礼,娘子的东西,我一时也不知往何处放,如今都在我房中收着。”
他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惜翠也不好再说什么,“那小师父何时得空?”
卫檀生略一思索,“约莫申时六刻,娘子可在山门前等我。”
惜翠:“我知道了。”
他特地离开队伍,好像真的只是为了将东西还给她。说完,便又走入了人流中。
褚乐心:“娘子?”
惜翠:“我没事。”
褚乐心看起来像问些什么,但碍于这是她自己的私事,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虽然不知道之前她究竟落下了什么东西,但惜翠刚好也想借此机会,和卫檀生好好谈一谈。
距离约定的时辰还早。
大梁皇帝信佛,稍后,队伍还要入大内,受皇帝散花。
等入了宫阙中,就不是百姓所能跟进去的了。
惜翠与褚乐心分别,和高家人一起回到了府上。
在府中又等了一会儿,一直等到申时方才出发。
众人今日都挤到京中去看行像,山下基本看不见一个人影。
惜翠登上山径,果然在山门前看见了一面竖牌,委婉地表达了今日不接待香客。
此时,距离两人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刻钟。
山上风大,惜翠拢紧了衣襟,等了一会儿。
大概等了二十分钟,但却迟迟没见到卫檀生的踪影。
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惜翠皱了皱眉。
毕竟要入皇宫,有事延误也实属常事,她也没放在心上,又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看到他。
她整整等了两个时辰。
卫檀生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天渐渐地黑了。
不论他是不是有事耽搁,她都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只能下山。
只是,下山的时候,那种被人窥伺的感觉又出现了。
好像有谁在盯着自己。
这一次,比前几次更加明显,或者说是不加遮掩。
惜翠不动声色地加快了脚步,她如今身无寸铁,四周没有人迹,躲已无处可躲。
忽然肩膀被谁拍了一拍。
惜翠一僵,正想要迈开步子赶紧跑。
但一双手却以比她更快的速度,捂住了她的口鼻。
这是一双男人的手。
手上生着一层厚厚的茧。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好像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油墨气息。
第49章 我为鱼肉
等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山下; 而是处在一间破落的屋子中; 双手则被粗麻绳牢牢地反绑在身后。
惜翠试着挣脱了一下; 麻绳绑得很有技巧; 她没能挣开。
眼前的场景实在太熟悉了; 常常出现在各大影视文学中的情节。
她被人绑架了。
就算再镇定,碰上这架势,惜翠还是略有些慌神; 不过眨眼,她就又恢复了冷静。
毕竟,她还有系统在; 虽然系统放养了她,但只要她任务还没完成,她就不会死。
她也不怕死。
惜翠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暂时放弃了挣脱绳子的想法; 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十分阴暗的屋子; 墙角上结了不少蛛网。
透过窗外,能看见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屋中点了一盏灯,能让她看清周围的环境。
她身旁堆叠着不少废纸,有字; 也有画; 如此看来; 更像是一个堆放着杂物的库房。
即便点了灯; 屋里的光线也十分黯淡,惜翠费了很大力气,才伸头看清身旁的字画上的题跋。
这题跋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是在……高家?
落款为昌彭祖。
她想起来了,这昌彭祖是前朝名家,尤工书画。高家门第不凡,自然也藏有他的作品。
但昌彭祖的画价值千金,绝对不可能随意丢弃在这儿。
这间库房恐怕是个专门买些假字画的地方。
联想到她昏过去前,闻到的那股油墨味儿,绑架她的人,做的应该就是跟字画有关的生意。
但是她不记得她有认识这样的人。
高遗玉处事向来低调,从没结下过什么仇家。
这段时间来,她得罪过的人……
惜翠使劲儿想想,也只想起来一个焦荣山和一个贺妙。
焦荣山家中做油饼的,他身上常年带着些面粉的味道。
应该不会是他,他没有这个胆量。
而贺妙,她们之间没有深仇大恨,她根本没理由会做出这种事,
正在此时,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惜翠全身一凛,神经跟着紧紧地绷了起来,警惕地看向门外。
门外走进一个文士模样打扮的中年男人。
他将近三十多岁的年纪,留着一缕胡须,面色白净,看上去很是温文尔雅,甚至颇有些亲切。
这个人,她没有任何印象。
纵览高遗玉的记忆,也没有和此人有关的信息。
“你醒了?”
瞧见惜翠正警惕地看着自己,中年文士笑了一下。
惜翠开门见山地直接问:“你是谁?”
“我?”他摇摇头,“你不认得我。”
惜翠紧紧地盯着他,“既然我不认得你,你为何要把我带到这儿来?”
中年文士笑道,“你猜猜看。”
惜翠沉默了一会儿。
“是因为高骞?”
此话一出,中年文士为之一怔,她的话似乎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惊讶。
看来她猜对了。
她既然没得罪过什么人,那应当是受人牵连。在她所认识的人中,只有高骞的可能性最大。
“是。” 中年文士走上前来,语气还是很温和,“你确实猜对了,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得你,但我认得你那二哥。”
“这几天来,跟踪我的是你?”
“是我。没办法,你二哥那儿实在太难下手,我一连数月都没能寻到法门,只能从你这儿入手。”
惜翠周旋着,慢慢地问,“高骞他做了什么?”
“他?”中年文士淡淡地道,“他杀了我大哥,我要为我大哥报仇。”
“看来,你二哥没有告诉你他那些丑事,”对上惜翠迷茫的视线,中年文士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既然这样,还是让我来告诉你罢。”
“我这个人恩怨分明,跟谁结下了梁子,我就去找谁。我本就没打算伤害你,你无需害怕。”他看了她一眼,笑道,“不,你看起来好像根本不害怕,这倒是奇了。”
“害怕没有用。”惜翠垂眸。
“这说得确实有道理,你放心,我已派人给你二哥送了信,只要你二哥愿意过来替你,我就放了你。”
“你到底是谁?”
“我叫耿宣仁,还有个大哥叫耿巢汉。”
中年文士说道,“爹娘只生下了我们兄弟二人,我们兄弟俩打小生活在一起,感情甚笃,但后来你二哥杀了我大哥。”
“我们家中虽不富足,但此前过得倒也算和乐,大哥一死,家母悲痛欲绝,没几日便跟着去了。家父魂不守舍,做工时被货箱砸中,抬回来也已经仙逝。你二哥害的我家破人亡,所以我要找他,找他报仇。”
耿宣仁和耿巢汉?
惜翠一愣。
这名字犹如一把小钩子,将那些她记不太清的书中情节一并勾连了出来。
她想起来了。
原书中确实有耿宣仁和耿巢汉这两个角色。
这一切还要从高骞与吴怀翡初遇的那天讲起。
那天,皇城遭袭,高骞在追捕途中,一时不察,受了重伤,栽倒在路旁。
耿巢汉平日里靠做短工为生,做完工,他喝了不少酒,晕乎乎地走到了皇城附近,正好碰上了高骞。
夜色昏暗,血气掩盖了酒气。
彼时,高骞又身受重伤,意识早就不太清醒,误将他当作敌人,全凭本能将其斩杀在当场,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几步之后便脱力彻彻底底昏了过去,让出诊晚归的吴怀翡捡回了药坊。
高骞养好伤后,并不知晓自己当日所斩杀的是个无辜百姓。
其他同僚虽然在其后查清楚了,但他们心知高骞的性格恐怕对此难以释怀,思来想去,便将这事按了,另一方面,则暗中派人到耿家赔罪。
耿巢汉的弟弟耿宣仁始终觉得自家哥哥的死有蹊跷。他在京中经营着一家书画坊,人脉颇为灵通,经过数月调查,终于查清楚是高骞所为。
他自是恨到了骨子里,一心筹谋着想要为其兄报仇。
这段剧情的作用其实只是男女主感情的催化剂。
书中,高骞与吴怀翡一起遭到了他的算计,毕竟有主角光环在身,两人很快就脱出险境。并且在一同落难之际,培养出了深厚的感情。
最后,高骞得知了事情的真相,选择放过了耿宣仁。
他果然对耿巢汉的死难以释怀,幸好有吴怀翡陪伴开解,这才从往日的阴影走出。
或许是多了一个高遗玉的缘故,这本该落到高骞头上的报复,才落到了她头上。
惜翠皱紧了眉头,跟着想到了之前马场上那次意外。
那天,高骞不在,高莹骑的正是高骞的马,事后,高骞也曾说过腾霜绝不会无缘无故受惊,恐怕耿宣仁从那天起就已经开始动作。
惜翠继续问:“马场上惊马一事也是你做的?”
耿宣仁似乎吃惊不小,“是,的确是我所为。”
他轻叹,“但我人算不如天算,没料到高骞他突然因故离去。当日我虽然失败了,却也不是全无所获。”
“你兄长他身旁亲兵环绕,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正愁找不到空隙对付他,这么一来,倒提醒了我,不妨另择他法,从偏处着手。”
“所以你选中了我?”
耿宣仁道,“在这一干手足当中,他的确最重视你。”
惜翠又问:“你是如何摸清我的行踪?”
耿宣仁倒也一并答了,“我此前只知晓你们高家人常去空山寺上香,便时不时在山下徘徊,至于你的行踪,还要多亏了一人。我记得……他似乎是姓焦?”
惜翠追问道:“焦荣山?”
“正是此人。”耿宣仁反问道,“你与他曾订下婚约?”
惜翠摇头:“没有。”
耿宣仁道:“想来也是,依你兄长的性格怎么会让你随便嫁个平庸无能之辈。”
“当日我在山下徘徊之际,正好碰上这位焦郎君,上前攀谈之时,他告诉我,他有一未过门的妻子,似乎与这山上的和尚有些关系。他心中怀疑,便想要过来看看。”
惜翠抿紧了唇。
那天她骗了焦荣山,他事后果然还是怀疑了。
若非他心生怀疑,也不会撞上耿宣仁,让耿宣仁得知她的行踪。
这一环紧扣一环,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惜翠没有再说话。
丧兄之痛,每每想起,都在折磨着他。
面前的女人生得和高骞如此相像,她不吭声,耿宣仁冷笑起来,主动问道:“我大哥并未做错任何事。你兄长误杀了我大哥可有报应?”
“你可知晓其他人怎么说?”
“他们都说,那高家郎君斩杀贼子于御前,何等威风!可有想过我大哥何其无辜?他什么都没做,却成了他刀下亡魂!他的死反倒还为他换来了名利!”
“你兄长午夜梦回之时,可有悔恨,可有愧疚?”耿宣仁冷声道,“也是,像我们这种平头百姓,贱命一条,死便死了,如何值得高家郎君放在眼里。”
惜翠沉默了片刻,“他有悔恨。”
“就便是有也晚了,”耿宣仁道,“他既然心中有亏愧,为何我大哥死时他不来?头七他不来?我大哥死后这么长时日,都未曾看到过他的身影?!”
他越说越激动,脸色也渐渐扭曲,言罢,却突然喘了口气,又冷静了下来。
“你不用害怕,”耿宣仁看了看她,“杀我大哥的人不是你,我会给你二哥送信,只要你二哥肯来换你,我就放你回去。”
她离开之前,高骞不在府上。
思及,惜翠心神微凛。
“要是我二哥没来呢?”
“要是你二哥没来,”耿宣仁道,“那我就只能对不住你了。”
“谁叫你是他的妹子,他不来,我只能以彼之道,还诸彼身,你二哥当初如何对待吾兄,我就如何对待你,让他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惜翠:“我离家之前,他不在府上,你送信给他,他收不到。”
“这我就不管了。”耿宣仁看向她,露出一抹和蔼的笑意,“倘若他收不到,这便是天意,杀了你之后,我还会继续找法子,再杀了他。”
“你能等多久?”
“这就要看我的耐性够不够。”
惜翠的心往下又沉了沉。
虽然她不怕死,但她任务才刚刚行进一半,还不想从头再来。
至少就目前而言,耿宣仁还是十分理智的,但凡她有什么疑问,他也都尽数回答了。
但是,惜翠不敢贸然同他谈判刺激他,从刚刚的谈话中,她能看出来,他看似冷静,实际上情绪也已经紧绷到了极点,稍有不慎,事情的发展就会变得比现在更糟。
似乎觉得说够了,耿宣仁站起身,“我已给你二哥下属送去了信,你且等着便是了。”
“等着他会不会来替你。”
说完,他没再看惜翠一眼,直接走出库房,反手重新锁上了门。
屋内的灯焰晃了晃,拉出一线欲灭不灭的微光。
第50章 身死
双手被绑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没了知觉。
耿宣仁不知道给她用了什么药; 她四肢瘫软; 使不出半分的力气。
他很谨慎; 她身旁都是字画; 惜翠找遍了; 也没找到什么尖锐的东西能将绳子割断。
摆在她面前的,似乎唯有耿宣仁留给她的这一条出路。
只是高骞今日一早就出了门,没人过问他的行踪; 他也没留下任何音信,耿宣仁的信到底能不能送到还要打一个问号。
想到这儿,惜翠叹了口气; 她真心实意地觉得,再没有比她更惨的了。不仅没攻略到卫檀生,反而又要丢掉一条命。
耿宣仁离开后,便再没回来。
身上药效未完全散尽; 迷迷糊糊间; 她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有多长时间,惜翠是被门外的动静所惊醒的。
耿宣仁不知何时回到了库房中,脸上的神情晦涩难辨。
摇曳的烛光在墙上打下明暗不一的色块,他手中正端着个酒碗; 臂弯中搭着一条白绫。
惜翠的心宛如被一根细线悬着; 顿时高高地吊了起来。
耿宣仁的面色格外阴沉; “你二哥不愿来; 既然如此,我也只有对不住你了。”
说完,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了过来。
眼看着耿宣仁已端着酒碗上前,惜翠心中焦急万分。
这不可能。
以她对高骞的了解,高骞他绝不会畏死,倘若他没来,定是有旁的事耽搁了,这其中肯定还有些旁的原因。
她现下浑身瘫软,双手又被牢牢束缚在背后,耿宣仁若是硬要给她灌下这一碗毒酒,她绝对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只能试着,一点一点地,迂回地拖延时间。
“你的信当真送到了他面前?”
耿宣仁因为她的话停下脚步,“我没必要欺瞒于你。”
惜翠舔了舔干燥的唇角,心跳如擂,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二哥并非那种贪生怕死之人,你的信既然送到了,他不可能畏缩。”
耿宣仁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折返到一张矮桌前,将酒碗放了下来,伴随着酒碗“当”地一声落在桌面上,惜翠的心终于暂时落回了实处。
“我并非不讲情面之人,”耿宣仁转过身道,“你既然问了,那我便与你讲个清楚,免得你认为我欺瞒于你,死也死得不安心。在那儿之后,我会让你明明白白的上路。”
惜翠愣了愣。
她似乎从耿宣仁的眼中看到了一层薄薄的怜悯,
怜悯?
来不及细想,他已然开了口,“这封信确实送至了你二哥面前。”
“他在哪儿?”她忙追问道。
耿宣仁道:“一处药坊中。”
惜翠脑中一空。
今天困扰着她的许多疑问似乎都在此刻得到了解答。
其中原因,她不用去想,也能明白。
果不其然,耿宣仁嗤笑道:“药坊中的那医女是高骞的意中人?我瞧他护她倒是护得紧。”
“那药坊中似乎是起了什么争端,你二哥为了护着他意中人,分不出心神,没心思去看我送过去的那封信。”
“我只给他送了信,却没义务告知他这封信究竟关系着什么。他看不看,都是他自己的决定。”
“他既然不在意吾兄生死,总归要在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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