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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攻略病娇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穿书)-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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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受了伤,自是不能再打理生意。
  而且,她听说过这小叔子幼时的遭遇。他养尊处优惯了,幼年的噩梦再一次重现,定然会心生畏惧,吓也要吓得在床上躺个几天。
  到时候,再去卫杨氏那儿疏通疏通,说说这生意场上的凶险,一不小心就是买命的勾当,卫杨氏定舍不得将儿子立在靶下。
  不过孙氏到底还是看轻了卫檀生,卫檀生非但没事,反倒杀了回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这一段不是特别重要的情节,再加上当时她是熬夜看的,时间一长,都忘了个七七八八。
  现在一想起,惜翠心中愈发地沉。
  剧情里,那群山匪受了孙氏的吩咐,绝不是像现在这样拼命。
  是中间发生了什么才导致这群山匪改变了主意,想要置他们于死地?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66章 马甲要掉
  是为了财?
  不可能。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惜翠旋即就掐了个干干净净。
  孙氏应该支给了他们足够的银两。
  他们这支车队是去做生意,又不是运货去怀州; 根本没带什么银钱。
  他们犯不着铤而走险; 得罪了主顾。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
  冷风招摇地往石洞里钻; 像一把尖刀; 往皮肉里钻。
  惜翠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脑子里那点想法也被风吹得全散开了。
  她下意识地看向卫檀生,不自觉地开口问了句,“你冷不冷。”
  从刚刚起; 他一直很安静; 靠着石壁,不多话,也不像在养神。
  她之所以知道他没在养神是因为他的目光。
  在她费劲思索的时候,他就这么望着她; 目光中好像夹杂了无数种看不懂的情绪。
  就像一陂的春水; 透着亮亮的澄碧色。
  “我不冷。”听到她问话,卫檀生唇角勾勒出了一抹笑意; 轻声道,“倒是你,看上去不太好。”
  惜翠搓了搓已经僵硬的指节。
  卫檀生的话没说错,她这具身体生理素质实在太差了; 刚刚把卫檀生拖进来就已经拼了她的老命; 生出了一层薄汗。
  没干透的汗让风一吹; 更是钻进心窝子里一样的冷。
  “过来。”卫檀生忽然道。
  他这是让她坐过来点。
  看她没懂; 他又笑道,“我们本为夫妻,早就同床共枕过了,你还在乎这个?”
  这个当口,自然是挤在一起更暖和。
  惜翠也没忸怩,往他身旁又凑近了点。
  刚坐过去,卫檀生就拉住了她的手。
  惜翠抬眼看去,他神情从容,手指紧紧地攥着她冰冷的指尖。
  他毕竟是男人,手生得大,轻而易举就将她的手掌包裹在了其中。
  惜翠动了动指尖,没有抗拒。
  他们俩坐得本来就近,她一凑过去,就更近了。
  他身上那股旃檀香气此刻也被洞外的冷风给打散了,若有若无地扭曲在半空中。
  她没有想到,她和卫檀生第一次牵手是因为这个,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平淡又好像合情合理。
  双手交握,确实生出了些许的暖意。
  惜翠低下眼,去看他的手背。
  他手上还在渗着血,血肉模糊的伤口看着触目惊心。
  好像是察觉出来了她想问什么,身旁的青年淡淡地道,“不疼。”
  “倒是你,”卫檀生看向她,“有没有伤着哪里。”
  惜翠摇头反问,“我没事,你身上怎么样?”
  她身上只刮蹭了些伤口,都是轻伤,能忽略不计的那种。
  但卫檀生不一样,跳车前他先是护住了她,又护着她一路往下滚。他腿上本来就有旧伤,伤上加伤,惜翠有点儿担心。
  卫檀生的回答让她松了口气。
  “我没事。”
  惜翠沉默没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卫檀生他自从醒过来后,给她的感觉就有点儿奇怪。
  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具体说是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
  他话不多,甚至也没怎么笑了。
  也难怪,在这种困境中还能端着个笑意不崩的,那是缺心眼。
  往常他嘴角挂着个笑意,和他的人一样,捉摸不透。如今不笑了,澄碧色的眼眸好像蕴藏了沉甸甸的情绪,更让人想不明白。
  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火在烧一样,火舌顺着发丝,从头至尾地吞噬着。
  在这种目光下,惜翠低头是因为不自在。
  少女的手很小,包裹在手心里,像一个微凉的小雪团,衬得他的手愈发的烫,像火一样,将那团雪烫化了,化作雪水。
  丝丝缕缕的渗入了他心底,微凉,莫名的触动。
  就连卫檀生自己也说不清这莫名其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不止手烫,连带着他全身上下都跟着热了起来,随之涌上心头的是一阵烦躁。
  这是他二十多间很少有过的感受。
  青年垂下泛着冷光的眼眸。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中翻滚出了一阵暴虐嗜杀的欲望。
  自从拜入禅师门下后,他就很少杀生了。一来是因为他不想被这欲望所驱使,二来是脏,处理起来太麻烦。
  她的手很软。
  只要他使点儿劲,她一定会喊疼。
  不止疼,他还想一寸寸地掰断了。
  可是再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的时候,在他胸中呼啸着的不安与狂躁,霎时间,奇异地冷静了下来。
  他闭上眼,就像昔日禅定一样,不去看她。
  然而一闭上眼,就看到她在车上,努力稳住平衡,哆哆嗦嗦地爬过来,非要和他一起执缰。她力气太小,动作也笨拙,几乎拽不住绳子,手心被磨出了红痕,却还憋着一声不吭。
  当马脱缰的那一刹那,他第一反应是先去看她。
  她好歹还是他的妻子,是个病弱的女人,他和她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看着她死。
  但是,这不像他。
  这不该是他。
  在他眼里,不论男女,不论老少,都是一具皮囊,那些老人、孩子和女人,对他而言,没什么差别。所谓的老吾老,幼吾幼,他根本不在乎。更不要提因为对方弱了点儿,就要多照顾一点儿。
  他们都是人,都是在七情六欲的苦海中挣扎着的人。
  他只要站在岸边冷冷地看着就够了。
  看着他们沉沉浮浮,他们那些好的或是坏的感受,都与他无关。
  有时候,这些水沫也会溅到他脸上,让他感觉出来一点儿喜怒哀乐。但他很快就能擦个干干净净,继续看着他们。
  予乐为慈,拔苦为悲。
  他们的痛苦让他觉得高兴,高兴了,他能趺坐下来,为他们讲经颂法,拯救他们脱离无边的苦海。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好像有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脚踝,想要把他往水里拖。
  他就这么被拽进了水里。
  那些未知的奇异的感受,如同一个个浪头,扑面而来。
  想要摆脱心底的烦躁而不得,卫檀生再一次闭上眼。
  可是一闭眼,那些画面就像扭曲的鬼影,纷纷往脑子里钻。
  他眼前看到的。
  是那窄窄的肩头,落满了雪花。
  她咬着牙,颤抖着背着他。弱不禁风的身子好像马上就能被他压塌。
  她不肯撒手,吃尽了一嘴的雪,仍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迈。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碰上的人,都这么自以为是。
  那山匪是这样,她也是这样。
  还以为他会感激不尽是吗?
  卫檀生冰冷的右手掐紧了佛珠,一粒一粒,掐得紧紧的。
  而一只手,却被传来的温度,渐渐地焐热了。
  雪花自洞外吹过,打着旋被卷入了半空中,高高地飘起,一路飘到了道旁。
  道上车架散乱,一地狼藉。
  那里,有几十个沿途追来,如狼似虎的山匪。
  为首的那个,正蹲在地上看车辙与马蹄印。
  车辙叠着马蹄印,马蹄印叠着车辙,乱七八糟。再往前,车辙没了,马蹄印却还在。
  男人看了眼道旁的山坡,直起身,吩咐一对人继续往前,另一队人则跟着自己往坡下走。
  男人握紧了腰侧的佩刀,嘴角扯出抹冰冷的弧度,微露出的齿面就像森白的獠牙。
  这么多年过去了,然而当年惨烈的景象仿佛还历历在目。
  卫宗林带过去的兵,杀了他大部分的弟兄。
  而他生的那小子,放了一把火,火势迅猛,将寨子烧了个干干净净。老六和其他人的尸体都没给他剩下。
  他这六弟,人蠢没脑子,此前还替他求情,哪里知道自己同情的是个狼崽子,最后骨渣都没留。
  他那么多兄弟全死在了山上,而他在所剩不多的两个兄弟的掩护下,这才如同丧家之犬一样仓惶地逃了出去。
  这么多年,其他兄弟早就洗手不干。
  兜兜转转之下,只剩下了他一个。他辗转天南海北,忍辱负重做过很多事,干过很多活儿,重新收拢了一帮兄弟,专帮人干那些见不得的人的勾当为生,直到去年才上了京。
  没想到,老天爷这回总算眷顾了他头上,让他找着了机会。
  刀鞘中的利刃也好像按捺不住。
  鲁深拍了拍刀鞘。
  他到底是要报仇的,为了他那枉死的六弟,也为了其他寨中的弟兄。
  等着吧,到时候定让你我喝血食肉,痛痛快快。
  他动作还要快一点。
  鲁深审慎地看了眼京城的方向,目光转沉。离京太近,他始终有所不安。
  =
  在距离山道不远处的旷野上,正有一队人马。
  旷野上显然刚经过一场厮杀,尸体横七八竖地倒了一地,枯黄的草叶尖儿上正滴着血。
  “找到了吗?”一个精壮的中年男人越过一地的尸体,走到了另一个年轻男人身侧。
  年轻男人生得极俊,像他这么俊的人,是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的。
  但中年男人知道,他完全有这个资本。
  他今日没穿铠甲,只穿了件墨绿色的箭衣,但依旧肃杀利落,革带掐住了腰身。
  高骞默不作声,良久,才开口指了个方向,嗓音低沉得像风吹过战鼓,“去前面。”
  中年男人立即传令下去,一队人马重新整顿。
  高骞握紧了缰绳,绷着唇角,又想到了半个月前的对话。
  “抱歉,翠娘的生辰,我不能告知郎君。”吴怀翡梗着嗓子,故作镇定地说,只是药箱的提绳却死死地勒入了指腹中。
  “为什么?”
  “此事牵扯颇深,郎君不要在问了。”
  “令妹的生辰八字,对某而言,至关重要。”高骞蹙眉,“娘子当真不能告知于我?”
  不是她不愿说,只是说出来也没用。
  翠娘她并非吴冯氏所出,这生辰八字自然也无处可寻。
  怕她的身世揭露后,被人看低,伤了她的心,这件事,她和吴氏夫妇俩都默契地瞒了下来,不让旁人知晓。
  平常该怎么对待还是怎么对待。
  只说是在她走散后,又生了个女儿,她认回来后,姐妹俩才总算团聚。
  这个秘密,她不能说。
  但是看高骞的态度,或许是真的有什么要事。他的为人,她是信得过。
  吴怀翡迟疑了一瞬,还是问出了口,“郎君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
  吴惜翠并非吴水江与吴冯氏所出。
  这个答案,虽让高骞惊诧,但没有放在心上。
  他的重点不在这儿。
  吴家也不知道吴惜翠是何年何月所生,接下来数日,他只能派人四处寻访,总算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吴惜翠的生父母。
  不过,他们都快将这个女儿忘了个干净,更无从谈起还记得她生辰。
  幸好,当年为女人接生的产婆还活着。那产婆有一本旧册,上面细细地记录了由她接生的婴儿的出生时辰。
  吴惜翠的生辰八字,与遗玉相合。
  甚至能称得上天造地设。
  这还不够。
  了解得越多,高骞的心反倒越沉稳。
  他还要亲自去问过她,问个明白。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她与卫檀生前些日子就已经离京去往怀州。
  当即立断,他告了假,召集了一帮部下,紧随其后,日夜兼程,终于赶上。
  却没想到只瞧见了方才那一地断肢残体。
  吴惜翠,
  或者,应该说是遗玉。
  她究竟在哪儿?
  高骞凝眸策马,目视前方。
  风雪刮得愈紧,很快,就落了白茫茫的一片。
  在这旷野中,这一队人马就像是突兀杀出的黑金利剑,将冷雪硬生生地撕出了一条煞气冲冲的口子。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67章 马甲掉了
  于此同时; 石洞中的气氛,一样的凝固。
  好像在酝酿即将而来的矛盾与爆发。
  被卫檀生握着手; 短短的十多分钟里; 惜翠能感受到身旁的小变态好像经历了全身心的挣扎。至于挣扎了什么; 她没看出来。
  就是卫檀生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复杂; 手一紧,使了点儿力气,就在惜翠吃痛的那一刹那,又突然松开; 闭上眼睛靠着石壁不说话了。
  惜翠早已经习惯了卫檀生时不时的发病; 她现在也确实累了,没心思再去多关注他的心理问题。
  雪还在下,古怪的暗潮却一点一点地在石洞中滋长。
  本来冻得像冰一样的手,在握了一会儿之后; 已经开始渗出了一层薄汗。
  指尖汗涔涔的; 很不舒服,惜翠想抽回手。
  包住她的大掌紧了紧; 不让。
  她都觉得汗腻腻的有点儿恶心了,卫檀生却好像没有察觉。他闭着眼,惜翠看不清楚他眼里究竟是什么神情。
  如此过了一会儿,卫檀生却突然主动松开了她的手。没等惜翠开口; 青年却已睁开了澄亮的眼。
  “外面有人。”
  石洞之外; 鲁深已经下了山坡。
  横亘着的枯枝杂叶上; 挂了条血迹斑斑的杏色发带; 像个吊死的人。
  他指尖挑起那根发带。
  就在这儿了。
  他要的是这发带的主人的血,光发带上这么点血怎么够。
  鲁深发狠地想,他要用他身上所有的血来祭奠他那些死去的弟兄们。
  山匪锐利的眼光睃巡,很快就锁定了短崖上的石洞。
  将发带往地上一丢,鲁深:“去上面。”
  站了血的杏色发带被狂风一卷,飘飘摇摇,不知刮到了哪里去。
  听了卫檀生的话,惜翠眉一皱,稍微放松了的神经再度绷到了极点。
  她没听见石洞外有什么动静,但卫檀生常年禅定修行,五感比她敏锐得多。
  是那群山匪?
  他们竟一路追到了这儿来。
  惜翠眉心收拢得更紧了点儿。
  这个石洞已经待不下去了。石洞太小,没任何藏身之处。再加上裸露在短崖上,目标又太明显,她能一眼看到,其他人肯定也能一眼看到。倘若被逮住了,她和卫檀生只能等死。
  这个时候就算要跑,卫檀生他腿上受了伤,也跑不了多远。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惜翠心上好像被绑了个大石头,直往下坠。
  坐以待毙向来不是她的风格,事态紧急,也没有再多考虑的时间,惜翠抬起头,“这石洞待不下去了,我扶你,我们去外边。”
  再在石洞里待着就是死,她和卫檀生身上都没带多少银钱,这群山匪既然能不辞辛苦一路追击至此,那就是想要杀人灭口。既然横竖都是一个死,那还不如试一试,搏一搏说不定就有一线生机。
  卫檀生没有否决她的提议,惜翠扶着他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了石洞。
  往下,会和循着山坡下来的山匪撞个正着。为今之计,只有往短崖上走。
  好在,短崖并不算陡。不过,想要爬上去,对如今两个病号而言也够呛。
  刚踏出石洞,往下一瞥,惜翠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确实有人!
  那正往石洞的方向而来的人影,是那些山匪。
  他们追来了!
  惜翠不敢耽搁,忙借着灌木的遮掩,扶着卫檀生,往上走。
  生怕弄出什么多余的动静,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惜翠口干舌燥,这么冷的天气里,后背硬是紧张地渗出了一层汗。
  大雪刮花了眼睛,她的鞋袜都已经湿了,湿沉沉的黏在脚上,每迈出一步,都重若千钧。
  惜翠心底苦不堪言。
  鞋袜上的雪凝结成了冰,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就像刀割一样。苦中作乐地想,小美人鱼或许也就是她现在这幅模样了。
  就算这么安慰自己了,惜翠的心里还是不轻松。
  她要坚持住。
  她死没关系,她死了还有活命的机会,卫檀生不能死。
  而卫檀生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却像雪一样。
  他已经看不懂她了。
  他眼中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茫然。
  从刚才起一直缠绕他的陌生的感觉令他蹙眉。
  那一瞬,他竟然想要为她停下脚步,好免去她身上的负担。
  他竟然也会心有不忍吗?青年眼含讥讽地一笑。
  在此之前,他断然不会有此念头。
  旁人对他的好,他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都是他们一厢情愿,他们要这么做,和他有什么干系。他们要奉献自己,他就心安理得地受着,他们不奉献了,他也不会强求他们。
  就算他们为他死,他也不会眨一下眉头。
  他就像天际的雪花,薄凉。
  但如今落在少女的肌肤上时,却窜出了一小捧的热意。
  =
  忙中出错,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顿时蹬落了个小石块。
  小石块咕噜咕噜地滚下,在这寂静的山谷中,就像一道催命符。
  崖下的人,按紧了佩刀,抬头看去。
  惜翠忙蹲下身,透过草叶的缝隙,瞧见那反射着寒光的刀尖,血液都好像结了冰。
  虽然看不清人脸,但大致能分辨出来了有五六个人。
  就算只有五六个人也够她和卫檀生喝上一壶。
  “去。”有山匪转头吩咐同伴,两个人缓步慢慢朝崖上走了过来。
  惜翠心中焦急,忙扶起卫檀生,想要抓紧脚步赶紧往上爬。
  没想到,一拉却没拉起来。
  卫檀生:“来不及了。”
  惜翠皱眉,继续拉:“来不及也要试试,万一呢?”
  卫檀生唇角浮出一抹极淡的弧度,“你看上面。”
  惜翠抬眼一看,话梗在喉咙里,却是再也说不出口。
  卫檀生说得没错,确实来不及了。
  越往上草木越稀疏,只剩下杂草与光裸的岩石。她只要和卫檀生穿行在上面,就一定会被发现。
  而在崖顶,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个横跨大刀的山匪,正守卫其上。他们就算爬上去了,迎接她和卫檀生的也只有一把断头刀。
  上下都没有退路,左右皆是绝壁,逃已经无处可逃。
  “翠娘,”卫檀生突然道,“你就在这儿待着,不要乱动。”
  “你想干什么?”惜翠蹙眉。
  卫檀生不答反问,“这地方十多年来就不曾有山匪出没,你说,为何偏偏让我们撞上了?”
  惜翠:“是大嫂。”
  卫檀生低声喟叹,对她的称呼旋即一变,“翠翠,你确实很聪明。”两个字,在舌尖滚过,被轻轻巧巧地吐出,似是饱含了无尽的亲昵。
  惜翠已经无暇去细究他称呼的改变,死都要死了,哪里还有闲心去讲究这个。
  “他们受了大嫂的吩咐,要找的人只有我。”卫檀生又道,“不论是死是活,他们要对付的也只有我。”
  卫檀生:“你信不信我?”他接着说,“信我,你在这儿不要乱动,我就能为你带来一线生机。”
  “那你呢?”惜翠反问。
  她不觉得卫檀生他能有什么舍己为人的光荣品德。
  “我?”他弯唇笑道,“自是听天由命。”
  惜翠抿唇:“我和你一起。”
  卫檀生的眼里好像有一片幽深的海。
  惜翠心脏噗通直跳,迎上他的视线,“我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给了你,夫妻一场,黄泉路上结个伴也不孤单。”
  这话她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肉麻,但作用似乎很显著。
  卫檀生没再说话,暗色的波涛中倒映了漫天的雪花,也倒映了她。
  看上去倒有点儿像被她同生共死的宣言所感动。
  “翠翠,”忽然,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脸颊,笑道,“在这些人眼里,男人可以死,女人不行。”
  卫檀生说得含蓄,一字一顿,意思却很明白。
  女人,要留下来泄欲。
  “你放心,”惜翠面色不改,“在此之前,我一定会先死。”
  活,她活不下来,死,难道也没办法死吗?
  一回生,二回熟。死这件事,惜翠敢打包票,没有比她更熟练。
  将发髻中那根流云玉簪拔下来,放在手心,惜翠抬眼去看卫檀生。
  眼中冷清清的,像冰魄。
  摩挲着她脸颊的指尖重重按下。
  死,他不怕死,常世已经够没意思了,死后的地狱倒还值得期待。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想要和他一起同死的。
  随之而来的是怎么也压不下去的,膨胀扭曲的快意。
  卫檀生眼中流光轻转。
  他是个饿鬼,饿鬼是永远都吃不饱的,既然她愿意陪他一起死,话已说出口,他当了真,就容不得反悔了。
  不过,他暂时还没打算死在这种地方。
  惜翠看着卫檀生眼中的复杂之意更浓,在她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神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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