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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攻略病娇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穿书)-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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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说是二哥他反悔了?看着面前的少女,高莹心里直犯嘀咕。
  就像那些话本里写的那样,吴惜翠都嫁作他人妇了,二哥这才念得她的好来?
  这个念头使得高莹直直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去,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赶紧收拾收拾,同眼前的少女问了声好,不咸不淡地算是打了个招呼。
  仆从将坐具铺好,众人移步坐下。
  这些人中,高莹家世门第最高,性子也最为张扬,什么事都是由她来领头。
  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她皱起眉,“那姓陶的怎么还没来?”
  几个小姑娘听了笑作一团,“他啊,还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呢?”
  正当这时,突然有个男声横插入少女们的娇笑声中。
  男声隐含不满,“谁说我去鬼混了?”
  伴随着人声,缓步走来了两个年轻的男人。
  一人着宝蓝色的长袍,腰束玉带,发拢玉冠,五官端正,就是脸上不耐烦的神色,使得男人看起来有些轻浮。
  另一个年轻男人身着白衣,虽说和他一同来的,但低垂着眉眼,却显得谦卑。他容貌看不太清楚,但身形纤瘦,隐隐透着些女气。
  两人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抱着坐具的仆从。
  “呀,”刚刚开口嘲笑那蓝衣男子的少女,笑着道,“你可算来了?再不来,阿莹可要生气了。”
  那蓝衣男子一走过去,仆役赶紧将坐具铺设妥当,又细细地掸去了坐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高莹眉眼严厉,“陶文龙,你来迟了。”
  那名唤陶文龙的蓝衣男子,笑嘻嘻地道,“我确实是来迟了,在这儿向阿莹你陪个不是。”
  说罢,朝身旁的白衣人使了个眼色。
  白衣人倒了杯酒,递到了他手上。
  高莹的目光落在了白衣人身上,“陶文龙,这是谁?”
  白衣男人的眉眼压得更低了,形容也更加谦卑。
  陶文龙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他?”
  他露出抹笑,“他,你们应该是认识的。”
  有人道,“这人看着确实眼熟了些,但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其实看着白衣男人恭敬地跟随在陶文龙身侧,在座的心中已经都有了些计较。
  陶文龙他行事荒唐,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那青年男人无非是他近日的新欢。
  陶文龙这才懒洋洋地揭露了答案,“他是顾小秋。”
  此言一出,满座顿时哗然。
  连褚乐心都不由得愣住。
  高莹面色一僵,霎时间有些气急败坏起来,“你!你怎么能!”后半截话到底没有说下去。
  惜翠不明所以,没弄清楚高莹等人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而这时,白衣男人才抬起了眼。
  惜翠总算看清了他的容貌。
  待看清他容貌之后,就连惜翠也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不是因为他容貌有多么惊天动地。白衣男人的容貌算不得多美,但胜在面容白皙清秀,双眼剔透,顾盼生辉。
  吴盛?
  看见这么一张脸,惜翠大脑空白了一瞬。
  面前这个青年,和她记忆中的一个人长得实在太像了。
  那是她的堂弟,叫吴盛,比她小上两岁,和她关系不错。
  论容貌,眼前的人几乎和他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唯一不同之处在于,她堂弟皮肤没那么白,气质也没这么柔和斯文。
  眼前的青年,像个文文静静的姑娘。
  没想到还会在这儿碰上记忆中熟悉的面容,惜翠脑中一片混乱。
  思绪混乱中,又猛地捕捉到了一线的清明。
  顾小秋。
  她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惜翠依稀记得,那好像是自连朔之后,吴惜翠给卫檀生戴上的另一顶绿帽。
  似乎……是个唱戏的。
  看着面前这和她堂弟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惜翠的大脑彻底死机。
  她可是记得,吴惜翠很喜欢顾小秋,包养了他不说,甚至还给他安排了一处别院叫他住着,自此之后,就经常找借口不归家,明目张胆地在他那儿住了下来。
  搞……搞什么?
  这顾小秋怎么长得和吴盛一模一样。
  对着她堂弟的脸,这叫她怎么下得了手?
  或许是因为她目光太直接,白衣男人循着她的视线看了过来,他的视线如同一只蝴蝶,落在她眉间,又振着双翅,翩翩飞离。
  顾小秋是谁?
  是最近京中风头正盛,闹得沸沸扬扬的戏子。
  他唱旦角,扮相柔美,唱腔清丽圆润,很受众人喜爱。卫杨氏喜欢看戏,也很喜欢顾小秋演的戏,她生辰快到来了,孙氏也计划着去请顾小秋那个班子到府上来,为卫杨氏演几出。
  倘若只是因为唱戏唱得好,还不至于在京中闹得个满城风雨。
  这时候的戏,不像后世都是国粹,唱戏的也正儿八经地被人奉为“艺术家”,这时候的戏曲演员,大多是达官贵人们任意亵玩的对象。
  前些日子,陶家的陶文龙和于家的于自荣,就因为争夺顾小秋闹翻了脸。后来,还是陶龙文将他弄到了手,日日带着,相伴左右,同进同出,以兄弟相称。
  此时,众人虽心知肚明,目光也不由得偷偷看去,想看看这顾小秋到底是什么本事,能勾得这陶文龙和于自荣两人交恶。


第79章 被发现
  处在众人目光之下; 顾小秋恍若未觉,仍旧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在座的哪个不是出生在富贵场中,对这种事心里门儿清,看破也不说破。
  有人上来打圆场; 高莹虽鄙夷,没再和陶文龙计较。她性格骄横是骄横了些,但不至于没脸色将气氛闹得难堪。
  见顾小秋无趣; 一副沉闷温驯的模样; 旁人暗自打量了一番; 兴致也就散了,权当没他这个人,照例喝酒行乐。
  陶文龙歪在那儿,看上去也没对顾小秋有多少关照。顾小秋一直温驯地坐在他身侧,不多出声,仿佛一个若有若无的隐形人,低到了尘埃里。
  陶文龙和于自荣争抢了那么久,也不过是为了逞一口气。将他弄过来; 十天半个月后; 差不多也就腻了。
  他们喝酒行乐,惜翠就坐在一旁看。
  顾小秋不是吴盛,她心里清楚; 吴盛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儿。
  只是他和吴盛实在是太像了。
  看着他低眉顺眼的模样,惜翠好像看见了她高二那年,去大伯家里拜年的时候。
  那时候年味儿还没散去; 大人们在客厅里闲聊嗑瓜子。
  吴盛他初二,小男孩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赶寒假作业。他数学好,英语差。惜翠英语不错,年级又比他高。这时候大伯和她爸妈就让她教教弟弟。
  他将卷子铺开,握着黑色的中性笔,努力地写,她就在旁边看着。
  顾小秋的模样,和吴盛低着头写卷子的神态几乎一模一样。
  其实她和吴盛的关系也没那么亲密,毕竟隔了一层。
  但现在见了他,脑子里勾连着那些往事,想到过年时候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那亮堂堂的灯光,饭桌上热腾腾的白雾,亲戚长辈问起他成绩时少年腼腆的微笑,惜翠不禁有些眼热。
  她赶紧低下眼,不让情绪再影响自己。
  顾小秋似乎若有所觉,又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行酒到了一半,有些事逼儿,唯恐天下不乱的富贵浪荡子,觉得无聊,又看面前青年生得清秀,皮肤白净得像个姑娘,眼珠一转,拿来他寻乐子,笑着问他怎么不喝。
  “可是陶四郎不准你喝?”
  陶文龙嗤笑,“我哪里不准他喝了?他是不能喝,一沾酒身上就起红疹子。”
  这话说得暧昧,有人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他身上起不起疹子,陶文龙你是怎么知道的?”
  “要说旁人不喝酒倒也算了,顾郎君哪有不喝酒的道理?”那人讥笑道“就算是喝一两口也无妨的。”
  陶文龙看了顾小秋一眼。
  白衣的青年没什么反应。
  陶文龙一拍手,吩咐人斟满了酒,叫顾小秋饮下。
  看到现在,惜翠的眉顿时皱了起来。
  喝酒会起疹子明显是酒精过敏。过敏这种事根本不是喝一两口没关系的问题。
  但酒一倒满,顾小秋当真端起了酒杯。
  他嘴唇一沾上酒杯,刚刚劝酒的人顿时就笑了,“这不是能喝吗?陶文龙你也忒护着这小郎君了。”
  他喝下一杯,白皙的脸上顿时窜上了不正常的红,呛咳了一声,赶紧伸出袖子来挡。
  加上他容貌清秀,常年扮旦角,一举一动皆有风情,在座的人不由得看愣了,心中暗自嘀咕,怪不得那陶文龙和于自荣抢他抢得头破血流,确实是有些勾人本事。
  回过神来,忙又饶有兴趣地继续灌。
  白衣的青年额上已冒出了些薄汗,缩回袖子里的另一只手已经开始漫上了一阵轻微的痒意。
  望着和吴盛一模一样的脸,惜翠到底没忍心。
  就算他和吴盛长得不像,她也看不下去一个酒精过敏的人被逼着灌酒。
  看他反应,已经是有些不舒服了。而陶文龙似乎觉得他面色红润的模样甚为好看,只袖手旁观地笑看。
  毕竟是个低贱的戏子,就算费尽心思弄来,也只是个玩物。
  惜翠再看向吴怀翡,她的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别喝了。”
  眼见顾小秋举起酒杯又要继续喝。
  惜翠出声。
  她一出声,其他人顿时地看了过来。青年也抬起眼看向她,酒杯停在了唇前。
  在众人的注目下,惜翠面色镇静,冷冷地道,“我们带来的酒本就不多,自己都没喝上两口,你们是想让他一个人都喝了?”
  吴惜翠性子本就不好相与,她这么说倒也没引起别人的怀疑。
  惜翠容色冷淡,那劝酒的人见她面色不虞,微微一愣,也不好再继续劝下去。
  顾小秋算不上什么东西,但这吴惜翠毕竟还有些身份地位在,不好与她闹翻了脸。
  青年将酒杯放下,又温顺地低下了眉眼,不再去看惜翠,不言不语地守候在了一边,只是喝酒上了脸,脸上薄红如漫天的云霞。
  惜翠也没去看他。
  他们占据了一个好位子,能将堤岸上的风光一览无遗。
  京郊外的献河,是一条波涛滚滚的长河,每天都有数艘大船运送着来自全国各地四面八方的货,河上船只来来往往,它养活了京城数以万计的人口。
  或许是觉得无聊,喝了一会儿酒,闲坐了一会儿,陶文龙到底是坐不住,带着顾小秋离开。
  起身前,那白衣青年目光一瞥,好像朝着这儿看了一眼,又好像没有。
  惜翠看见吴怀翡看了眼顾小秋的身影,眸中若有所思。
  她一转头,对上惜翠的视线,愣了一愣。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竟然主动开口解释,“顾郎君他……命也苦。”吴怀翡斟酌着说。
  “为什么?”
  吴怀翡:“他幼时家中贫困,自己主动去学了戏。所在的那个戏班,戏班主更称不得什么好人。”
  惜翠静静地听吴怀翡说。
  “如今,他母亲生了重病,全靠珍贵的药材吊着,每日花钱如流水。若非他在京中唱出了些名声,也承担不起那每日花出去的银钱。”
  惜翠问:“他可是来找过你?”
  吴怀翡颌首,“我前些日子替他母亲看过,他母亲大限将至,药石罔效。只是他不肯认命罢了,倒也算个孝子。”
  “我看今日,陶文龙待他……”吴怀翡也犹豫了一瞬,似乎在想要不要继续说下去,但见惜翠正看着她,顿了一顿,也就继续往下说了。
  “陶文龙今日待他算不上多好。他与于自荣相争不过意气之争。过不久厌倦了,到时候又要落在于自荣手中。”
  接下来的吴怀翡没有再继续,就算不继续,惜翠也能听明白。
  顾小秋跟着陶文龙,落了于自荣的面子,到时候落回于自荣手中,恐怕没什么好下场。
  吴怀翡确实也是这么想的,她为治病救人走动得多,对于京中那些弯弯绕绕的人际关系,也比惜翠更清楚。
  于自荣他的名声在京中比陶文龙更差一些,他性子阴郁。想到前不久顾小秋找到她,跪在她面前求她救人的模样,再看到那抹清瘦的白衣渐行渐远,吴怀翡忍不住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说起来,也要多谢你今日替他说话。”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同吴怀翡与褚乐心告别后,回去的路上,惜翠忍不住一直在想顾小秋的事。
  顾小秋他和吴盛长得实在太过相像。
  她想到吴怀翡说的话,又想到书中的剧情。
  书中是吴惜翠将顾小秋包了下来,那她现在……要不要赶在于自荣之前将他包下来。
  头疼。
  惜翠揉了揉脑袋,心中摇摆不定。
  明智些,她最好不要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免得结下仇家,但是想到那和吴盛一模一样的脸,惜翠叹了口气。
  少年做着卷子,转过头来问她单词的画面历历在目。
  就算她和吴盛关系没亲密到那个地步,她似乎也看不下去和堂弟一模一样的脸去受人折磨糟践。
  没想到出去散心一趟,还给自己招惹了那么多麻烦。
  回到屋里,惜翠认命地翻出了自己的小金库。
  就算她现在不包下来,按照剧情发展,早晚也是要包下来的。
  吴冯氏给了女儿丰厚的嫁妆,高骞又往她那儿寄来不少银票,她不缺钱,这些钱包养一个戏子不在话下。
  问题在于顾小秋的身份不同,他不是个普通的戏子,在京中有些名声。
  惜翠也不确定按照书里写的那样,包下来之后再给他安排一处别院住着,究竟要花多少钱。
  翻了一翻,她手上的现金或许不够,可能还要去卖几样首饰凑些钱。
  顾小秋他现在还是跟着陶文龙,情况不算太过紧急,她还有时间安排。
  合上盖子,正好听见孙氏叫她。
  正值春日,又赶上纪表哥上京与卫杨氏生辰,阖府上下都准备裁上两件新衣。孙氏叫她过去,是问她的意见。
  惜翠已过去,就看见一个俊秀的仆从在那儿候着,而孙氏正坐在位子上挑着他带过来的料子。
  见惜翠过来,孙氏赶紧招呼她坐下,问她这些料子如何。
  惜翠这才将目光从那仆从身上收回,稳了稳心神,看向那些五颜六色的缎子。
  站在屋里等吩咐的那个年轻的仆从,是连朔。
  打她一进屋,他的视线便落在了她身上,遮遮掩掩又炽热迫切。如今孙氏低下头去挑料子,年轻的仆役的目光则更加直接。
  “我觉得这料子倒不错,”孙氏未有察觉,指着那匹青色的绢布,笑道,“檀奴皮肤白,这青色的正好衬他。”
  “蜀地的月华缎也不错。”她笑道,“也能给你裁件新裙子,你看怎么样?”
  挑了一会儿,有个丫鬟上前行了一礼,称是喜儿刚刚午睡醒来,吵着要找娘亲。
  孙氏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呵护备至,爱得跟眼珠子似的,听闻这话,忙把手上的活儿放下。
  “翠娘你自己先挑着看,我去将喜儿抱过来。”她笑道,“他闹腾得紧,这么大人了还离不了娘。”
  惜翠:“大嫂但去无妨。”
  于是,屋里只剩下了她和连朔两人
  孙氏一走,一直站在屋里候着的连朔终于按捺不住,“少……少夫人。”
  惜翠看向他。
  “少夫人叫奴做的事,奴都已做到了。”
  他想尽了办法,终于摆脱了马奴的身份,眼下正在卫家的绸缎铺里做帮工。
  连朔急切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要他做的事,他已经做到,如此一来,她定不会再拒绝他了。
  那正在看料子的女人,放下了手中的缎子,嗓音淡淡的,“你做得很好。”
  连朔看着她,心中跟猫挠一样的,他豁出去地上前一步,伸手一把握住了女人的手,“少……少夫人……”
  触手温软而细腻,连朔一个哆嗦,恨不得低着头亲下去。
  他也这么做了,唇瓣正要碰上手背,屋外突然传来了些脚步声。
  连朔心中“噗通”一声,登时如惊弓之鸟般,缩了回去。
  帘外闪过一片衣角。
  是孙氏回来了。
  没想到孙氏回来得这么快,他慌忙倒退半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少夫人尽管挑,倘若没有喜欢的,奴再去抱一些回来。”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抱着喜儿。
  一瞧见惜翠,喜儿便伸出手,“叔母!叔母抱!”
  惜翠抬头。
  那抱着喜儿的丫鬟,看着她略有些发愣。
  “少……少夫人。”她喃喃地开口道。
  这丫鬟不是别人,正是贝叶。
  惜翠从她手里接过了喜儿。
  贝叶行了一礼,垂下双眼往后退去。
  孙氏拧了把喜儿的小脸,“不是说要找我吗?怎么自己甩下乳娘一个人跑,还跑到你三叔院子里去了。”
  “幸好贝叶知道我在这儿,将你抱了过来,我看你是要急死我这个做娘的。”
  喜儿被捏了脸也不觉疼,“因为娘这几日总和叔母在一处,我找不着娘,自然是要去找叔母的。”
  孙氏顿时笑道,“你这个小鬼灵精。”
  恭顺地站在一旁的贝叶,看着孙氏与喜儿之间母子和睦,目光却总忍不住往另一边看去。
  那……那是少夫人与那个叫连朔的马奴。
  想到刚进屋时,只有她与连朔在屋里,贝叶心中直跳,一颗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里。
  如果……如果她刚刚那一眼没看错的话,刚刚那马奴正握着少夫人的手?
  孙氏当时注意力全在喜儿身上,未曾看见,但她却看得清楚。
  不过一瞬,那马奴听见动静又慌忙地松开了。
  几乎下意识地,她又想起前不久在院门前看见的,那马奴踌躇不安的模样。
  “少夫人……她病得确实厉害吗?”
  贝叶喉咙发干,忍不住瞥了那马奴一眼。
  那马奴正看着少夫人,目光绝不是一个下人看主子的目光。
  贝叶赶紧移开视线,心中像打起了小鼓,头脑却再清晰不过。
  郎君他……他知不知道这事?
  走出屋里的时候,贝叶的脚步还有些虚浮。
  她心不在焉地想,步子走得快,没多时竟走到了郎君书房前。
  看着近在咫尺的一道门,贝叶咬着唇,犹豫了半晌,终究是叩响了门板。


第80章 为何骗我
  门内传来青年清润的嗓音。
  贝叶推开门; 因为心中忐忑,她步子走得格外得小,也格外得慢。
  书斋内明净宽敞,屋外春光正好; 小窗被推开,任凭和煦的春风吹入书斋内,幸得一个玉兔样的白玉镇纸牢牢地压着; 桌上的纸才没被吹得四散。
  红木雕云龙纹的书案前正坐着一个青年。
  他坐姿随意; 乌黑的发垂落胸前; 束发的发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作了棕褐色。
  贝叶刚走进书房,看着卫檀生的模样,本来已经酝酿好了的话,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贝叶?”卫檀生搁下手中的活儿,笑着问她,“你怎么来了。”
  自家郎君向来是再温顺可亲不过,贝叶心想,或许是因为常年礼佛的缘故; 郎君也从不像其他人那般骄矜。
  想到方才所见; 那双手交叠的那一幕。
  贝叶稳住了心神,走到书桌前,福了福身子; “郎君一人待在书斋里,无人伏侍,我心中担忧; 特地过来听候郎君差遣。”
  “我打小就生活在寺里,早就习惯一个人生活,”卫檀生微笑道,“我这儿倒不用你来伏侍。与其到我这儿来,不如去找翠娘罢。”
  “我将你支给了她差使,你去问问她那儿可有用得着人的地方。”
  说罢,他又低下头去看书桌上的账本。
  贝叶嘴唇咬得更紧了一些。
  “少夫人那儿正忙,似是不愿婢子过去打扰。”她主动挽起袖子,拿起墨锭,按着砚面,帮忙磨墨。
  贝叶心中急跳,但手上磨着墨的动作却不疾不徐,口中状似无意地说,“少夫人心地善良,对待下人们也和气,刚刚婢子还看见夫人与一个马奴相谈甚欢呢。”
  卫檀生抬起眼,看了过来。
  乍对上那双绀青的眼,贝叶心口一缩。
  手下不稳,墨汁飞溅出来几滴,但她还是强作镇静,一边磨墨,一边继续说道,“区区一个马奴,夫人也能如此和气相待,与他相谈甚欢,能得少夫人这个主母,是贝叶的荣幸。”
  她试探性地看了一眼卫檀生,但对方的神色如常,却让她看不出个所以然。
  她心头发怵,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但都已经踏出了这一步,再叫她回去,她心中不甘,只能压下慌乱,继续说,“不过,少夫人也是太过赤诚,对我们这些下人太好了,那马奴毕竟是个男人……”
  砚台中的墨实际上无需再磨,已经乌黑浓稠,如油似漆。
  “贝叶。”卫檀生终于开口。
  她搁下墨锭,忐忑不安地看向他,“郎君。”
  “退下罢。”面前的青年微笑,“这儿暂时用不着你伺候。”
  贝叶心中不甘,“贝叶只想和从前那样为郎君磨些墨罢了。”
  “贝叶。”
  卫檀生他脸上已经是疏淡有礼的笑,但他的目光看着却莫名地有些吓人。
  这个时候,就算再怕,贝叶也不甘心放弃,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
  她一直觉得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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