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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攻略病娇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穿书)-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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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你还是不放心。”他道,“那便让这扇门敞着罢。”
  惜翠这才走进去,捡了个鲁深身旁的座位坐下。
  从鲁深刚刚的态度来看,他还是不相信她是鲁飞。只是不知道他这回找她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惜翠沉默地想。
  当初她自爆马甲,也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没有多想便脱口而出。实际上,她也不愿再和鲁深这帮悍匪有任何牵扯。
  他如果不相信她是鲁飞,她也不强求。
  正好也能借今天的机会改换口风,免得日后的麻烦。
  见她坐下,男人这才调整了坐姿,好整以暇地问,“吴娘子可知晓我今日请娘子过来,所为何事?”
  惜翠想了想,换了个称呼,道,“为了鲁飞。”
  鲁深笑道,“你当日不是自称老六吗?”
  惜翠摇头轻声道,“当日我那是情急之下才生出的办法,我不是鲁飞,骗了鲁郎君,我很抱歉。”
  对于惜翠的回答,鲁深并不意外。当日他乍一听得老六的消息,确实是有些失态了。毕竟这女人说出来的那些事,可是实打实的,只有他和老六知道的秘密,但在事后细细一想,鲁深又觉得荒谬,那个女人不可能是老六,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借尸还魂的道理。
  今日找她过来,也是想要将这件事问个清楚。
  “你若不是老六,又是如何认出我的?”鲁深目光深深地问,“你那天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不瞒郎君,我当日之所以能说出那番话,是因为……”惜翠低着头,没去看鲁深,“我曾经见过那位鲁郎君。”
  饶是鲁深,听了她这话,也不免一愣,随即收敛了脸上那虚伪客套的笑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女人却还是没有看他,只低着头,绞紧了衣袖,“此事说来话长,不知鲁郎君有没有这个耐性听我说完。”
  “你说。”
  鲁深大马金刀地坐着,惜翠身形单薄,脸色苍白,眉细唇瓣,被他这么一比,更显得纤弱。
  再加上她有意垂眸,露出一副胆怯畏缩的模样,更让人生不出什么防备和警戒的心理。不过鲁深他为人谨慎,惜翠面对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我幼时曾经随家父到地方上任,那地方潮湿偏僻,连年多雨,当时家父便请了人过来打算将屋子好好修缮一番,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碰上了那位鲁郎君。”
  惜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根据地在信口胡诌。
  她曾经想方设法打听过瓢儿寨的消息,只听说是苍天有眼,突降一场山火,将瓢儿寨烧了个干干净净,守在寨子里的山匪们救火不及,全都死在了火海里。剿匪大获全胜,卫宗林也因为这次剿匪有功,没多久升迁去了别处。
  她还记得,那天鲁深他曾经问过卫檀生,那把火是不是他放的。这就意味着传言里那把火是真的,卫檀生他真的放火烧了瓢儿寨。
  鲁深那时候领兵在山下与卫宗林对峙,和山寨离得远,夏日这山火经风一吹,迅速蔓延,整个山寨恐怕都被烧成了一片瓦砾。她那具炭烤的尸体,估计也没人能认得出来。而鲁深忙着对付卫宗林,想来也没有那个闲心在一堆焦土瓦砾中找她那几块焦骨。
  既然找不到尸体,谁能相信当初鲁飞是真的死了。
  惜翠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鲁深的神色。
  看他没拦着她,眉微蹙,想来已是有几分相信了。
  她记忆中,鲁飞确实会做些木瓦匠活儿,若是当初没死,流落到市井间,靠给别人做工为生,倒也能说得通。
  “当时我年纪小,与鲁郎君相处得不错,他常同我说些他从前的事,还悄悄告诉我说,他本是个山匪,只因官府剿匪才流落到此间。叫我不要同家里人说,我当时还不相信,直到如今,在知晓鲁郎君当日未曾骗我。”
  鲁深没完全相信她的话,但也没说不信,而是陆陆续续地又问了些问题。惜翠一一都回答了,为什么会说青阳县的方言,是因为鲁飞曾经教过她,为什么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记得如此清楚,是因为她身体不好,小时候只能待在家里,由于羡慕鲁飞口中那些经历,便一直记到了现在。
  等她说完,鲁深沉默了半晌。
  他确实没找到老六的尸骨,比起老六死在了这场火海中,他宁愿相信他没死。当初卫檀生他不过十岁的年纪,又怎么能杀得了他?
  鲁深不禁又看了惜翠一眼。
  他虽然不全相信,但就目前来看,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最为合理。
  鲁深不开口,惜翠也不再说话,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最终,面前悍勇的山匪还是开了口,在细细地问清楚了见到鲁飞的时间与地点之后,这才暂时放过了她。
  “这件事,我自会去求证,希望,吴娘子你没有骗我。”鲁深笑道,“娘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们这种人都是些亡命之徒,刀尖上过活的,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后半句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没等惜翠再说什么,鲁深便抬手结束了这次对话,吩咐人将她送了出去。
  走出雍硕楼后,惜翠才发现,自己手心都有些汗湿了,不仅如此,头也有些发昏。
  车夫忙凑过来,小心问好。
  惜翠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打起车帘登上马车,这才回到了卫府上。
  她是吴水江的女儿,鲁深他只是要报仇,不是到处给自己树立仇家。
  他刚刚那一席话也不过只是在敲打她,不代表着他真会对她做些什么,落得个吃力不讨好,得不偿失的结局。
  回到府上,正好碰上卫檀生不在。
  走了一整天,又对上了鲁深,惜翠也确实有些累了,回到屋里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刚睁眼却对上了一张秀美的脸。
  卫檀生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坐在床侧,注视着她。
  惜翠撑着手坐起来,困倦地问,“卫檀生,你回来了?”
  “翠翠,今日陪娘去空山寺后,你去了何处?”他往里面坐了一些,揽过她肩头,低头亲蹭她肩上的肌肤。
  有关鲁深,惜翠没有打算瞒他,原原本本地全都告诉了他。
  卫檀生扶着她肩头,愣了半秒,脸上慢慢地浮现出一抹歉疚之色来,“抱歉,翠翠,是我没保护好你。”
  惜翠摇头,“这事和你无关。”
  “下次不要再出去了。”青年好似思索了一会儿,安抚般地微微一笑,“这事我会解决,你不用操心。你只需只要待在府上便可,只要待在府上,就没有人能找到你。”
  他害怕。
  害怕极了。
  高骞、鲁深、褚乐心、那马奴还有那戏子。
  将女人压在身下,卫檀生凝望着她依旧平静的容颜,忍不住想。
  她究竟还和多少人有过牵扯。
  不过没关系了。
  青年指尖略动,缓缓地解开女人的衣襟,冷静地想。
  很快,再过几日,他就能安排好一切,日后他便不会像今日这般担心。
  但在此之前,他想要个孩子。
  他们会有个女儿,就如同纪康平一家那样。
  望着他们一家人的模样,望着黄氏环抱着书桃,与纪康平牵着手站在一起,他竟也会心生出羡慕那般的情绪来。
  “翠翠,你可知晓中阴身?”卫檀生一边捋起她汗湿的额发,一边低头看着她,莞尔道,“若你不知,我便为你讲一讲这《佛说入胎经》。”
  他锁骨和腰腹上的汗水,点点滴滴落在她身上,激起一阵火烧般的炙热。惜翠指尖一颤,绞紧了被褥,没有吭声。
  “人死后,还未投胎前,都叫作中阴身。”
  “每当男女交合之时,这些中阴身便守在一旁看着,等待着钻入母体中,投胎的机会。”
  在床帐中,青年当真缓缓地说起了佛经,嗓音喑哑,一字一顿。
  “若是男者,于母生爱,于父生憎;若是女者,于父生爱,于母生憎。于过去生所造诸业,而起妄想,作邪解心。”
  “翠翠,”青年吃力地喘息了一声,眼尾轻扬,色若春晓地笑道,“这些中阴身他们都在看着你我二人。”
  “你说你我二人身旁,到底立了多少的中阴身。”
  伴随着青年温醇的嗓音,床幔被夜风吹着,高高地扬起,似乎正如无数亡魂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们,或是站在床前,或是站在床尾,或是漂浮在半空,不加掩饰地注视着两人,等待着再次投胎为人的时机。
  惜翠掐着被褥的手指收紧了一些,被这诡异的想象弄得脊背陡生一股寒意,不禁撇过头去,“别……别说了。”
  抚摸着她的发顶,青年喉咙口滚出一声低而哑的喘息,细细地凝视着她,“翠翠。”
  “你可是在想象那些站在床侧,浮在半空,窥伺着的亡魂的模样?”
  卫檀生恨极了她的放荡,不由昂起棱角分明的侧脸,咬紧牙关,垂落在颊侧的杏色发带晃作了一线。
  床帐被风吹得更急,重重纱幔胡乱摇曳狂舞。
  水光濡湿了眼睫,卫檀生面上泛起了抹病态的红晕。
  胃中如火在烧,眼前隐隐有些发黑,他呼吸急促,欲倒非倒,只能凭意志勉强支撑着连日以来虚弱的身躯。
  眼前蕴出一片模糊的水色光影,他费力地望着她,势要将她一同拖入暗流涌动旋涡中才肯罢休。
  纱幔垂落了下来,欲望方歇,卫檀生下床去洗漱,惜翠攥紧了裙摆,靠在床前慢慢地想。
  这样下去不行。
  就算在现代,避孕措施这么齐全的情况也不能完全保证避孕。如果按现在这样,这么发展下去,她也不能保证会不会中招,她必须要找个时间同卫檀生说清楚,不能再拖下去。
  这么想着,惜翠看向了那面素绢的屏风,等着卫檀生他沐浴清洗完。
  只是,惜翠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屏风后有什么动静传来,不由地心生疑虑,走下了床。
  犹豫了一瞬,绕到了屏风后面。
  只看见烛光轻摇,木桶里还冒着些白雾,在重重雾气中,青年疲倦地仰头靠在桶壁上,微湿的乌发贴着洁白酡红的脸颊。
  他紧闭着眼,眼睫垂在下眼皮上,凝了些水珠,肩窝里也有水滴缓缓滑落,一同汇入腹下的白雾里。
  “卫檀生?”惜翠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青年没任何动静。
  惜翠心里一紧,慌忙弯腰去察看他的情况。
  他面色发红,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像……
  为自己心中浮现的猜想,惜翠吃惊地睁大了眼。
  卫檀生他现在这幅模样,看上去倒有点儿像因为缺氧昏了过去。
  但惜翠只听说过在北方大澡堂里,人挤人的时候会缺氧,还没听说过泡浴桶里泡缺氧的。
  想到这儿,惜翠不敢耽搁,赶紧伸到他鼻下。
  还好,还有呼吸,看样子确实只是昏了过去。
  眼见叫也叫不醒,推也推不醒,饶是惜翠也有几分担心,想要将他从浴桶中拉出来。
  青年的手臂又湿又滑,他看着清瘦,但身上还是有些肌肉。
  她一个人没办法将他从木桶里捞出来,没有办法,惜翠只能去屋外喊人。
  守在屋外的下人们,一进屋,看见泡在浴桶里秀色可餐的郎君,顿时也纷纷呆住,一个看一个,都有些不知所措。
  惜翠催促其中一个小厮,“愣什么?快些去找大夫。”
  郎君泡着澡泡昏过去了,丢人虽然丢人了点儿,但救人要紧,来不及多想,一通忙活中,众人总算齐心协力地将卫三郎搬上了床。
  马上就有人跟着去回禀卫杨氏。
  没多时,卫杨氏几人听闻消息,全都赶了过来。
  卫杨氏慌忙走过来,面色焦急,鬓发凌乱,看向昏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儿子,问,“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昏过去了?”
  惜翠刚帮卫檀生穿好衣服,眼下又帮他把被子盖好,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这才抬头看向卫杨氏,回答卫杨氏的问话。


第92章 补个肾
  “方才檀奴正在沐浴; 儿等了一会儿; 未见他出来,便走过去看了一眼,没想到看见他昏倒在了浴桶里。”
  卫杨氏担心儿子; 没多留意惜翠究竟在说些什么,便又低下头去看卫檀生的情况。见他面色苍白,心中愈加着急,忙回头问,“大夫呢?大夫可请过来了?”
  惜翠:“刚刚已差人去请了; 想来这个时候也快到了。”
  卫杨氏这才略松了口气; 忍不住又喃喃地问了声; “这好端端地怎么就昏过去了。”
  惜翠看着陷入了被褥中的男人; 眼神闪烁了两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
  刚刚她帮他穿衣服的时候,清楚地看见了青年如玉的肌肤上,层叠交错的着的淡色伤痕,有些是刚结痂的新伤; 有些是旧伤,伤口都不深,藏得地方也极其隐秘,不是在大腿根,就是在手臂内侧,甚至指尖上也有些浅浅的伤疤。
  惜翠没办法形容她看到这些狰狞伤疤的震惊感。
  她大脑空空的,脑中几乎只剩下了一个疑问; 卫檀生他身上哪里来的这么多伤?
  还未等惜翠细想,屋外传来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一个丫鬟匆忙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夫人,大夫请过来了。”
  围着床的众人这才纷纷散去,给提着药箱,带了个药童过来的大夫让出个位置,惜翠也跟着站起来,守候在一边。
  这大夫姓刘,平日里常给达官贵人们看病,和吴怀翡有些交情,与卫檀生也有过几面之缘。来的路上,已听说了卫檀生的情况,刘大夫不敢耽搁,忙坐下来为他诊治。
  卫杨氏焦急地守候在一旁等待结果。
  刘大夫细细地看了,也有些懵。
  刘大夫:“这……”
  卫杨氏追问:“这怎么了?”
  刘大夫面露诧异,斟酌着说,“令郎没什么大碍,他这次昏过去,想来是因为体虚劳倦,饮食不节,气血乏源,以致心肝失养,元神失主。”
  “平日里,卫郎君可有好好用饭?”
  这卫杨氏却不知道了,便看向惜翠。
  这几天白天卫檀生基本上不和她待在一块儿,他究竟有没有好好吃饭,惜翠也没有把握。
  “檀奴整天待在书斋里,每日都有丫鬟将饭送过去,”惜翠道,“我去把那丫鬟叫过来问问。”
  言罢,便将那带饭的丫鬟叫过来。
  丫鬟道,“婢子将饭送进去后,郎君便叫婢子退下了,但婢子回去收食盒的时候,食盒都已空了。”
  刘大夫看在眼里,也不多说什么。
  这些大户人家向来阴私多,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蹊跷他不方便,也没兴趣知晓。今天过来,就是来治病看人的,将人把病看好就是了。
  见卫杨氏担忧,刘大夫安慰了几句,“夫人不必过度忧心,等会儿我便给令郎施一副针,再开个益气补血,温补肾阳的药方子,等令郎醒过来,按着药方子抓药,喝下去调理几日,想来便无大碍了。”
  如此,卫杨氏总算舒了口气,惜翠忙扶住了她。
  大夫要施针,其他人也就纷纷地退了出去。
  没想到在临走前,刘大夫却看了她一眼,“这位可是少夫人?”
  “少夫人请过来一步,我有些话要同少夫人说。”
  卫杨氏:“去罢,刘大夫若嘱咐了什么,你便照着医嘱去做,等檀奴醒过来,也好照顾他。”
  惜翠应下,走到刘大夫面前。
  刘大夫:“少夫人且恕我冒犯,夫人平日里与郎君行房的次数可多?”
  毕竟是为了看病确诊,惜翠也没觉害羞,思索了片刻,如实地回答了:“这段时间以来,每日都有一到两次。”
  刘大夫先是惊讶了一番,面前这少女看着单薄纤弱的模样,说起房事来倒没见任何羞涩之意。不过,他好歹是个大夫,病人能如实地回答,不遮遮掩掩的,他也欣慰。
  他行医这么多年,最怕的就是那些病人忌讳这个担心那个,对大夫也闪烁其词,遮三瞒四的。
  捋着胡须,心里不免感叹了一句,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刘大夫又道,“这几日,少夫人与郎君便不要行房了,郎君气虚,切忌房事,”刘大夫目含揶揄,微笑道,“我知晓你们新婚燕尔,但也要多多节制才是。”
  惜翠一窘,本来没觉什么,但对上大夫的视线,倒是觉得脸上有点烧。
  好像是因为他俩夜夜纵欲,颠鸾倒凤,吸干了卫檀生的阳气。
  不过想到之前卫檀生在床上几次的力不从心,她是最能感受到直观变化的。现在,惜翠也有些倾向于刘大夫说的话,说不定正是因为这几天的纵欲,累坏了他也未可知。
  这世界上大家都是正常人,哪里有那么多金枪不倒的一夜七次郎。就是这小变态体虚到直接昏过去,有些出乎了惜翠的意料。
  刘大夫嘱咐完,便也让她出去。
  施完针,卫杨氏叫人奉上茶水,请刘大夫坐下来喝茶歇息。
  就这么坐着说了一会儿话,没多时,屋里便传来了动静,说是郎君醒了,众人便又提步围到一起去看。
  卫檀生他刚刚醒,正靠在床上,面色还有些苍白,唇瓣也没什么血色,但是面对刘大夫,脸上倒还是保持了一副恰到好处的,礼节性的微笑。只是这抹笑,配着他苍白的脸,总有些我见犹怜的意味。
  卫杨氏见状埋怨了两句,“你这怎么就昏过去了?知不知道你可吓坏娘了。”
  卫檀生苦笑,“抱歉,是儿不好,叫娘担心了。”
  “刘大夫说你饮食不节,致使心肝失养,你这几日是怎么回事?丫鬟送过去的饭可有好好吃?”
  卫杨氏本想再继续叮嘱他,但碍于刘大夫还在,不好多说,便把主场交还给了他,先听大夫说些什么。
  该说的,他其实基本上也都说了,见卫檀生醒过来,刘大夫便也嘱咐了两声。
  “这几日且吃些清淡的,慢慢调理脾胃……”
  “还有,你如今气虚阳脱,这段时间便不要行房了,夫妻房事,平日里也要节制一二。”
  到底是个男人,大庭广众之下被指出气虚阳脱,克制房事,听到这话,饶是卫檀生,唇角笑容也不由得一僵。
  惜翠看着这小变态笑容僵硬,还要维持风度的模样,难得按捺不住心中的吐槽欲望,也有些想笑。
  毕竟卫檀生平日里总是一副风轻云淡,从容俊雅的模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瘪倒还是头一回。
  她眼中漫出了些笑意,被众人围住的青年,却好像似有所觉般地看了过来。
  被当场抓获,惜翠也不觉尴尬。
  好在卫檀生反应也快,霎时便又望着刘大夫,镇静自若地笑道,“是,檀奴谨记大夫教诲。”
  过了一会儿,刘大夫见他无大碍,自己领着小药童,留下了副药方,提着药箱向卫杨氏辞别,临行前不忘道,若有什么事一定要派人过来请他。
  卫杨氏忙吩咐下人准备了些银钱,将刘大夫一路送到了门口。
  等到众人都退去,屋里只剩下了惜翠与卫檀生两人。
  他光着身子昏倒在浴桶里,惜翠帮他穿衣服始终不大方便,穿得衣裳也有些凌乱,又因为刚刚施针的缘故,更是散开了大半。
  他苍白的面色中隐隐晕着抹潮红,头发还没干。惜翠担心他头痛,拿起个巾子,帮他擦了擦头发。
  青年倒是颇为温顺乖巧。
  惜翠一边帮他擦着头发,一边低头看了眼他手腕内浅淡的几乎已经看不见的伤痕。
  他肤色白如润玉,腕上青紫色的筋脉也能瞧见得一清二楚。
  “卫檀生,”惜翠问出了从刚才起一直压在心里的疑问,“你究竟多久没吃饭了。”
  那双修长的手,自己拿去了头上的巾子,卫檀生抬眼微笑,“为何这么问?”
  “方才刘大夫说你饮食不节。”
  “我这几日没什么胃口,”青年柔声,“故而吃得少了些,叫你担心了。”
  “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卫檀生他的目光很奇异,奇异中甚至透着些陌生。
  半晌,他莞尔问,“翠翠,你是在担心我吗?”
  惜翠直接地回答:“是,我是在担心你。”
  他身上那些伤,都是他一刀一刀划出来的。
  卫檀生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摇头笑道,“不过是些陈年旧伤罢了。”
  他不愿意多提,惜翠没再问下去。
  晚上卫檀生吃的山药补肾粥,是由惜翠自己熬的。
  她不和他一起吃,只坐在他面前看着他补肾。
  看他端起勺子吃了一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搁下了勺子。
  “翠翠,你喂我,可好?”
  想到坐在对面的是个病号,惜翠将碗拿过来。
  青年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倒也没再抗拒。勺子抵在颚上,一勺接着一勺吃了个干干净净。
  软糯的粥顺着喉口,流入胃中,滋养了连日来的辘辘的饥肠,温暖而熨帖。
  卫檀生看着面前的少女,烛光在她发间映出个暖色的光晕,显得她发丝柔软而蓬松,粉润的指甲也在一盏短烛的照耀下,泛着些光。
  这似乎便是世人眼中妻子的模样。
  想到这儿,卫檀生略感茫然,但他的心却格外得平静。
  快了,就快了。
  =
  郎君年纪轻轻肾虚阳脱,昏倒在浴桶里的消息,还是传遍了整个卫府。
  丫鬟下人们虽不说,其实私下里难免还是要议论的,毕竟卫家三郎风姿这么好,一度是丫鬟们暗恋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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