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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继室重生记-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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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老板低头检查车,稍候向孙掌柜众人报告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车坏了。
  
  孙掌柜也急得直嘬牙花子,这可不是漏屋偏逢连夜雨吗?到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要是车修不好,这几个不都得冻煞?
  
  他叫这车老板加紧修车,和姜辛等人在路边等。
  
  此时天近黄昏,路上除了他们几个就没有过往的行人,雪越下越大,似有倾覆整个世界之势。
  
  如意缩着肩直跺脚,和姜辛靠着树干,勉强算是避风,趁没人注意,小声问道:“章六爷到底还来不来啊?”
  
  姜辛只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如意见姜辛面孔雪白,越显得眼仁漆黑,眸光愈发沉静,一时也有些自惭形秽。就自己这毛躁躁的性子,也不怪在姜府不受人重用,一点有益的主意出不上,还竟跟着拉后腿捣乱,谁瞧得上眼?
  
  如意有心叫姜辛找个避风的地方坐坐,姜辛道:“不用了,越坐越冷。”
  
  她起身去找孙掌柜:“这车几时能修好?”
  
  孙掌柜摇头:“说不好。”他反过来安抚姜辛:“别着急,咱们再等等,看能不能遇上个顺路的车带咱们一程,实在不行,咱们就附近先找个人家避避风雪。”
  
  这俩主意都不是什么好主意,前者只能靠运气,后者么,放眼望去,压根也不知道这附近哪有村庄啊?
  
  姜辛心下忽然一动。
  
  忽听得如意叫起来:“唉,后面来了辆车。”
  
  孙掌柜直起身来眯着眼看了一回,也露出笑容来,赶上前几步,远远的就作了个揖:“敢问车上是哪位爷啊?”
  
  车辕上跳下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厮,给孙掌柜还了个礼,问:“是我家六爷,老伯这可有什么吩咐?”
  
  姜辛只看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睛,正是章哲身边的杜叶。
  
  孙掌柜说明情况,章哲也从车里探身出来,朝着姜辛这边望了一眼,又看了看歪在路边的马车,道:“横竖我的马车宽大,就都进来吧。”
  
  他眼神漫不经心,仿佛只当姜辛主仆是寻常路人,竟没有一点破绽。
  
  孙掌柜问明章哲也是要去武州的,不由得意动,折身回去问过车夫,说这马车即使修好,只怕也走不到妫州,便求了章哲,看能不能搭他们几个一程。
  
  章哲自然允诺。
  
  孙掌柜和那车夫结了车钱,又把自己的侄子、姜辛主仆叫过来与章哲互为引见,这才把车上的包袱都挪了过来。
  
  章哲站在车旁,一直盯着姜辛,她身形瘦削,即使冬装臃肿,可寒风瑟瑟,怎么瞧她怎么像叫冷的寒号鸟。
  
  章哲做出等得急了的模样,上前帮忙,他忽得叫住姜辛道:“许小兄弟,你落了包袱。”
  
  姜辛猛回头,见章哲手里果然抱着个青皮包袱。她不由得惊讶的瞪大眼:那根本不是自己的。
  
  章哲却朝着如意冷声道:“还不替许小兄弟收好。”
  
  他容色清隽,可语调比这冰雪暖和不到哪儿去。如意原本也是愣愣怔怔的,可她不敢忤逆章哲的意思,只能瞅瞅姜辛,见她眼神犹豫,章哲又越发凌厉,忙伸手接过来。
  
  抱到怀里是一片暖意,她扯开包袱一角看了一眼,立刻眼睛就眯了起来,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明,忙朝着章哲道谢:“多谢公子,是小的稀里糊涂,丢三落四,倒把我家二爷的大毛衣裳落了。”
  
  姜辛垂眸,心里滚动着说不清楚的情绪,最后也只是抬头,朝着章哲拱手道谢。
  
  第128章 、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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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孙掌柜叔侄和杜叶坐在一处。
  
  姜辛要上车时,章哲已经在对面坐得稳稳当当得了。她不可能矫情地嚷嚷:我不和你坐一处。
  
  要是怕和男人们接触,她何必出门呢?
  
  想到此,姜辛旁若无人的上了马车,还回身拉了下如意,再坐下时,便将如意按到了中间。这样即使是和章哲坐到一处,中间却隔着个如意。
  
  她这点儿小动作,章哲都看在眼里,忍不住好笑,却也不得不佩服她这针尖似的小心眼。
  
  章哲一视同仁,叫杜叶帮忙,倒了滚热的茶水,一人一杯,叫他们暖和暖和。孙掌柜连忙道谢,和他攀谈契阔,一点儿都不冷场。
  
  听说他是奉了家里长辈的嘱咐,去武州看望兄长,便笑眯眯的指着姜辛道:“那倒是巧了,这位小哥儿也是去武州投亲的,你们正好可以一路。”
  
  姜辛也就大大方方的道:“还请章六爷多加照顾。”
  
  章哲笑着还礼,道:“不必客气,左不过一路寂寞,多个伴还多些热闹。”
  
  这回的马车要比前一辆舒服多了。马车里笼着火盆,章哲又沏了热茶,姜辛喝了两口,只觉得从内到外都是热呼的。
  
  如意又把包袱里的皮袄子给她披上,她终于暖和了起来。这一暖和,她就有些犯困,初时还能撑着,听章哲和孙掌柜聊天,待到后来上下眼皮打架,她自我安慰:我就阖眼眯一会儿。
  
  结果这一睡就睡着了。
  
  说是睡着了,可直愣愣的坐着能有多舒服?马车稍微一颠,姜辛的身子就跟着左右摇摆。左边还好,挨的是如意,右边却是车窗。虽然不疼,可也架不住接连不断的磕。
  
  姜辛又倦又困,懒得折腾,也就将个手臂搭上去,勉强算个扶手,为的是头一直磕上去声儿也太大了些,丢人。
  
  章哲那边和孙掌柜寒暄完了,于情于理都得和姜辛打个照面,好歹问问姓氏,籍贯,装装样子也是个说辞,哪成想一侧头,那丫头睡着了。
  
  她虽偏着身子,可到底还露着半张脸,不像刚才那样雪白,倒微微有了点红润,仿佛涂抹了一层极薄的胭脂。
  
  就宛如枝上海棠那轻薄的一抹红,有画龙点睛之妙,愣是把个素雅添了几分明媚。
  
  孙掌柜笑道:“许小哥儿睡着了,这孩子看着太瘦削了些,大概有些不足之症,这一路颠簸,别说他,就是我都沉着腰腿都酸了……”
  
  章哲也就笑笑没吭声。
  
  不管姜辛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躲他是一定的,可他看不得她受罪,寻了个由头,将如意支走,再回来时,章哲已经挨着姜辛坐了。
  
  如意不敢吭声儿,乖乖的坐回去,阖着眼只装不知情。
  
  孙掌柜等人也是又冷又饿,有了暖和地都有点犯困,没一会便酣声四起。杜叶不困,可也不敢睁着俩眼盯着自家六爷,索性也闭上眼,只支着两耳朵,等章哲吩咐。
  
  姜辛睡着睡着,恍然有人扳了自己的肩膀。她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睁开半扇长睫,见并无异样,心知自己在马车上,大抵是如意不小心碰着她了,也就没在意。
  
  因是靠着人的肩膀总比靠着车壁舒服,她也就没挣扎。
  
  可原本放在膝上的手又被人捉住了。
  
  她的手一直没能回暖,又冷又冰,粗大肿胀,被冻得狠了。捉住她手的人却只是大手,几乎将她的小手整个都包裹在了手心,他指节修长,根骨分明,干躁而温暖,比手炉都好用。
  
  可姜辛却一下子就清醒过来:这是男人的手。谁?
  
  章哲不防姜辛这么警醒,才一碰她就醒了,睁着两只黑溜溜的大眼,那疑惑的质问几乎要跳出来。
  
  他忍笑,朝着对面示意。
  
  姜辛仿佛被噎住了似的,不敢大动,却极快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这一动方发觉自己竟半个身子都偎在他怀里,头也是一直枕着他肩膀的。
  
  姜辛又羞又气,恨不能一巴掌把他推到车下去。章哲却凑过来,伏在她颈边道:“嘘,你想让所有人都瞧了去吗?”
  
  姜辛转动眼睛,知道车里人多地方小,谁有什么动静,没准就把旁人惊醒了,只能吃个哑巴亏呃,貌似吃亏的是章哲她飞快的瞪了章哲一眼,做口型示意:“离我远点儿。”
  
  章哲并没纠缠不放,只是扔了一个小瓶子到姜辛怀里。看确实没人盯着他二人瞧,姜辛才面红耳赤的把小瓷瓶拿起来。有心丢还给他,又觉得这里定有蹊跷,不能再以着自己的小性胡乱冤枉人,好歹等自己弄明白了再发作吧。
  
  姜辛拔了小瓶塞,放到鼻端,立时一股药香扑鼻,她便知道这是冻疮药。
  
  姜家虽是大户,主子们用不着自己沾冷水,但几个爷们都在外行走,难免要预备冻疮药,再说底下的奴才们没有主子们的好待遇,年年冻烂手脚的大有人在,姜辛不会无知到连冻疮药都不认得。
  
  把小瓷瓶装好,姜辛垂眸瞪着自己已经冻得发红肿胀的手,仿佛刚才那抹暖热还在。对于他这份有些过了头的关切,姜辛五味杂陈,半晌,她侧过头想和章哲说声谢,可他又拿上乔了,靠着车壁,阖着眼睛,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姜辛只好作罢。
  
  章哲虽阖着眼,其实一直在偷偷打量姜辛,见她和戒备的小兔子似的闻那药膏,就说不上来是怎样温软的情绪,随着她一举一动,他的心都跟着牵扯,要不是有旁人,他又想逗她了:她就那么信任他?也不管是什么药,就敢闻?万一是迷药呢?
  
  看着谨慎戒备,其实就是个糯米团子,纯净得一眼就能看透,偏这小模样撩人,气她有,恨她有,到最后还是怜她占了上风。
  
  看她面色羞愧,欲言又止的不住看自己,章哲差点破功。好不容易忍了,就见姜辛低下头去,十分愧悔,便又不想逗她了。
  
  她一个小姑娘家,和他不能比,谁让他是男人,打小就被教导雄鹰就要在天上飞,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她毕竟初次出门,心里不定多忐忑多恐慌。不论别的,光是这一路她吃的苦受的罪,只怕比这十几年加起来都多,怪可怜的。
  
  第129章 、赠药
  
  姜辛是被饿醒的,睁开眼,发觉马车还在走,她问如意:“什么时辰?到哪儿了?”
  
  问出口才想到睡着前身边坐着的是章哲。谁想却听到如意说话的声音:“小的也不清楚。”这荒郊野外的,谁知道什么时辰又到了哪儿?只听章哲说还要走上二三十里才有个镇子,马车便一直没停。
  
  孙掌柜接话:“多亏了章六爷,他对这一带倒是熟悉的以,再走小半个时辰,咱们就可以到客栈歇脚了。”
  
  看来大家都歇息过一阵了。
  
  章哲爽朗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既是一路,便是有缘,孙伯再这么客气,晚辈可生受不起了。”
  
  孙掌柜语气里满是轻松:“唉,我老了,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又比一辈强,通过你,便知道这话确实在理了。看着你年纪轻轻,这谈吐不俗,是个有学问的,又对这什么……哦,舆图,这么有研究。从前我只当这东西是官家才有用,没想到这出门在外,有这东西就跟有了向导一般,省事便宜多了……”
  
  孙掌柜说着,又问姜辛:“许家小哥可读过书?”
  
  姜辛摇头:“家里穷,我又是个资质鲁钝的,只念了两年私塾,勉强会写自己的名字。”
  
  孙掌柜叹息:“唉,还是读书识字好啊,我的儿子是没指望了,大字不识一箩筐,等我这小孙子长大了,说什么也得让他跟着先生读几年书。不指着他考个状元回来,起码见识多啊。”
  
  章哲便侧过头来道:“许小兄弟太过自谦了吧?”她这是装的?
  
  姜辛倒是没躲,目光坦荡的迎着他打量的视线,道:“不是自谦,是实情,我打小身子不好,上私熟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她说着一扯如意:“不信你问她,只怕她去书院的时日都比我多。”
  
  如意对此深知,点头道:“是啊,我家……少爷去私塾的时日确实短,不过我家少爷可聪明呢……”
  
  如意话没说完呢,被姜辛用力一掐腰间软肉,疼得差点叫出声来,忙住了口,道:“嘿嘿,真的,我家少爷可聪明呢。”
  
  心里暗暗叫苦:姑娘说话是半真半假,反倒更像真的,自己一旦把实话吐噜出去,两人就都成假话了。
  
  孙掌柜哈哈大笑,道:“我瞧你这小哥儿也挺聪明,就是历练少了点,胆子小了点,多跟着你家少爷,早晚是有后福的。”
  
  如意深深点头:“是啊是啊,我一定跟我家少爷好好学。”
  
  章哲若有所思,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姜辛的方向。姜辛尽量做出坦然的模样,回问他:“章六爷有何指教?”
  
  章哲道:“指教没有,我瞧着许小兄弟,倒是感慨不已,圣人说有生而知之,有学而知之,所以小兄弟不必气馁,这世间处处皆是学问,不必非得跟着夫子学。”
  
  这话孙掌柜很是赞同,连连拍腿,附和道:“是这个理,跟着夫子学,那是学得忠君报国的大道理,可这世间人千千万,人上人就那么几个,剩下的还不都是凡夫俗子?英雄豪杰也罢,布衣小百姓也好,不都得活着?人活着就得吃喝拉撒,开门七件事,看似粗俗,其实处处都是学问。”
  
  孙掌柜谈得兴起,从经商谈到持家,不住的摇头晃脑:“世人轻商,可其实哪家离了银子能活?圣贤们将银钱视成阿堵物,一提起来就恨不得踩进茅坑里,可其实不经商,银钱不流动,上至陛下,下到老百姓,哪个能活?还有就说这术数,朝臣们要用它吧?小老百姓也得用,可就是商家用得最纯熟……”
  
  章哲和姜辛听了,都既觉得好笑,又觉得新奇,也不管孙掌柜说得对不对,横竖就当个热闹听了。
  
  一行人天都黑透了才到达康平镇,过了这个镇子,前面就是妫州的地界了。
  
  找了家还算看得上眼的客栈,马车一停,众人便下了车,要了三间客房,搬了行李自去梳洗、歇息。
  
  灯下,姜辛捏着那小白玉瓷瓶发呆,也不知道是用还是不用。
  
  如意替她倒掉洗脚水回来,道:“姑娘,奴婢算是开了眼界了,这不出门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以前只当出门多轻松,抬脚就能走,现在才知道要提前预备的东西多着呢。这回是奴婢疏忽,什么都没准备,多亏了章六爷,不过您放心,等下回着,奴婢一定把事事都打理好。”
  
  姜辛瞧着她信誓旦旦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能有这份心气就挺好。”
  
  她还不是一样?什么都不懂,冒冒然就敢往武州跑。
  
  章哲倒也算用心良苦,他要是拦着劝着,她定然对他没好脸色,说不定还会恨上他。可他什么都不说,就在一旁冷眼旁观,等她栽了跟头,吃了苦头,他什么都不说替她悄悄的把缺陷弥补上,让她自己用眼睛看清楚了缺漏,可比什么说教都管用。
  
  如意擦了手,一回头看见姜辛那冻得红肿的脚,有些心疼的道:“姑娘,您的脚……”
  
  姜辛自己低头看了看,真像红红的萝卜。她笑道:“没关系,暖和暖和,过两天养养就好了,没冻。”
  
  如意却扭捏着,一副要说不说的模样。
  
  姜辛问她:“你怎么了?”
  
  如意脸红红白白,跟掉进染缸了似的,气得姜辛笑骂她:“刚才还说改呢,你倒是把这扭捏的小性子改改,有事说事。”
  
  如意张了张嘴,脸却红了,半天才吭吭哧哧的道:“奴婢,奴婢这有冻伤药。”
  
  有就有吧,这么矫情做什么?
  
  姜辛眼珠一转,忽的笑问道:“哪儿来的?你越发能干了,从下了车,又是打水,又是收拾屋子,忙的连晚饭都是着急忙慌扒了两口,居然还有时间去药钱买冻伤药?真难为你,这会儿都快一更了,这康平镇不比燕城,生药铺子早关门了吧?你怎么敲开的?”
  
  如意被逼急了,反倒有了勇气,涨红着脸道:“姑娘就别打趣奴婢了,奴婢知道自己笨手笨脚的,成了姑娘的拖累……”
  
  说着要哭。
  
  姜辛收了笑意,道:“说你两句你倒耍上小脾气了?”
  
  如意赌气道:“奴婢才没有,奴婢……这冻伤药是,是杜叶给的。”
  
  第130章 、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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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辛怔了一下,忽然嗤的笑出声,道:“他给就给了,你窘迫什么?”
  
  如意嗫喏着说不出话来。
  
  她总不能说她那么讨厌杜叶,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见面就翻他一个大白眼,结果人家不计前嫌,雪中达冻疮药,她心里别扭了歉疚了惭愧了么?
  
  姜辛笑的眼睛都眯了,灯光微晃,仿佛在她眼眸深处撒下万道碎金般的光芒,这份娇憨不解世事的天真和纯净看得如意有些怔。
  
  可惜姜辛说出来的话让她点儿都不美,姜辛说得的是:“他给你冻疮药,那是他的一番心意,你可千万别辜负了。”
  
  如意气得一跺脚:“姑娘!您说得是什么话!”
  
  什么情意?她和他能有什么情意?他那就是……嗯,就是一时善心发作,遇上个乞丐不还得施舍一文钱呢?
  
  如意气哼哼的道:“他可没说是给奴婢的,说不定是章六爷拖他交给姑娘的呢。”
  
  她这无心的一句话正中姜辛的软肋,打趣的话原封不动的扇回到自己脸上,姜辛脸也红了,下意识的把瓷瓶藏起来,干咳一声道:“竟胡说,我自己有。”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如意却信了,对姜辛满是敬服:“还是姑娘想得周到。不过,姑娘你是什么时候买的冻疮药?怎么没吩咐奴婢一声,由奴婢代劳呢。”
  
  姜辛睁着两眼说瞎话:“嗯,就是你买别的东西的时候,我恰好遇上药铺的小伙计推销……”
  
  如意脑补了一番街头卖大力丸的场景,想着那生药铺的伙计定然膀大腰圆,大冬天的光着膀子,腰间系着红腰带,四处拿着冻疮药极力推销,把个普通的冻疮药说得和仙丹似的。
  
  买了还好,不买估计就凶下脸来,露出横丝肉,要多凶有多凶。
  
  估计姑娘没好意思拒绝,顺手就买了。
  
  她还挺天真的对姜辛道:“姑娘也算歪打正着,正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可见这等头小贩也不都是奸商啊。”
  
  姜辛无意和她就冻疮药一事来来回回的翻扯,上了床榻,做出困倦状道:“你就别唠叨了,赶紧把药抹了去,好早点歇着。”
  
  如意应了,忽的道:“姑娘您的手脚还没抹呢。”
  
  姜辛翻身坐起来,道:“我自己抹,你快闭嘴吧。”
  
  接下来的路程就顺利得多,孙掌柜叔侄提前下车,对章哲是千恩万谢,又留了好些礼物,非得叫他收着,这才与姜辛告辞。
  
  他们叔侄一走,杜叶自动自发的去了车辕。
  
  如意瞄着他的背影,心道:这人真是个疯子,大冷天跑到车外头冻着做什么?不冷么?
  
  他们几个是年三十下午进的武州城。城门高而阔,不时有士兵持刀带剑的巡罗,年节气氛浓重,可比燕城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章哲解释:“虽说这几年与辽国相安无事,但也要以防万一,近几年时不时就有几小股队伍以流匪之名进关,谨慎些总不会出错。”
  
  等到姜辛安顿下来,章哲主动提出告辞:“你既到了武州,我也就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了,明儿一早我还有事,恐怕要等到初五之后再回来,你什么时候回燕城,若愿意和我同路,可以初五之前给这的掌柜留个信儿。”
  
  姜辛立刻就拒绝了,道:“不用,我有可能要在这儿多待些时日,什么时候走自己也不确定,你只管忙你的就好。”
  
  章哲也不坚持,当下点点头,径自进了客房。
  
  如意问姜辛:“为什么不和章六爷一起回燕城呀?”来的时候不好好的么?有章六爷在,她们主仆两个都安心。
  
  姜辛故意凶她:“哪那么多为什么,难不成你还打算这一辈子都指望别人?”
  
  如意没出息的道:“有指望的时候就指望呗,等到没指望了再说。”
  
  姜辛气的拧她道:“有点出息吧你啊。”
  
  这世上有谁能靠得住,能靠一辈子呢?
  
  但凡有点头脑,都巴不得早点脱离依靠,让自己独立强大起来,否则等到靠山倒了,自己还立不起来,软趴趴的一摊泥,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姜辛安顿下来,便和如意分头行事,她叫如意去打听章贤府里的事,并且顺路租间小院。如意瞪大眼:“咱们真要在这长住?”
  
  姜辛忍不住抚额,只好掰扯给她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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