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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继室重生记-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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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哲只觉好笑:“我怕我真的撵了人,三哥回头要埋怨我。那两个皮货铺子里的伙计倒也罢了,人家手里有欠条,又口口声声说是若章家不认帐,他们也就算了,只自认倒霉。可群情激愤,吐沫横飞,这事若不善了,只怕咱家的名声算是彻底完了。我想也不过就是几十两银子的事,便自作主张,替三哥结了。喏,这是欠条。”
  
  章哲果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撂欠条。
  
  章贤半信半疑,伸手接过来一看,果然是欠条,加起来有几百两之多。后头还有章家的印鉴,做不得假的。
  
  当下章贤就把眉头皱得死紧:他并无欠帐,那又是谁打着他的旗号在外头行诈骗之事?
  
  章贤把欠条一股脑的都攥在手心里,稍稍用力,那团欠条便都化成了齑粉,他问章贤:“另一个呢?”
  
  章哲道:“另一个我就更不敢管了,那马车极其豪华奢侈,赶车的车夫也颇有几分功夫,后头还有兵士兵模样的人随行,可见来者不是寻常之辈。车里是一位艳丽女客,带着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儿……”
  
  话没说完,章贤一下子就蹿出了门口,脸色涨成赤红,和猪肝有一比了。
  
  章哲目送章贤走远,这才轻轻嗤笑一声,转身往自己的院子里折。
  
  杜叶鬼鬼祟祟的跟上来。
  
  章哲瞪他一眼,道:“把事情都处理干净了?”
  
  杜叶忙点头:“牙牌也收回来了。”
  
  章哲便骂他:“你心虚什么?做贼的又不是你?”
  
  杜叶:“……”
  
  章哲又添了一句:“放心吧,真出了事,有我替你担着呢。”
  
  第170章 、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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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贤出门,果然见门口聚集了不少人,闹事的没有,全是看热闹的,可挨挨挤挤,指手划脚,满嘴的胡说八道。
  
  章贤心中有气,脸上就带了些出来。但到底只是些无知百姓,他没有拔刀杀人的道理。再注目望向那辆马车,果然十分熟悉,只是比昔日豪华奢侈得多。
  
  车帘也拉得严严实实的,里面的人不闻动静,只有四个持刀跨剑的侍卫站在车前车后,冷着脸怒视着周围的百姓。
  
  章贤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他家的蠢货又是哪家的?
  
  有人高喊一声:“三爷来了。”
  
  章贤恨不能掐死身后这冒头的小厮,瞎嚷嚷什么?生怕旁人不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直奔着他来是吧?
  
  那四个侍卫已经掉过脸来,见果是章贤,忙齐齐上前向他行礼:“参见将军。”心里头想得是:幸不辱命。
  
  章贤简直不想说自己认识他们,只眼睛隔着马车,狠狠瞪了马车里的人一眼。八零电子书/
  
  周围却早在听说章三爷来了时便一阵哗然。说是说,闹是闹,亲眼看了才算数,敢情这车里的人真是章三爷的“三奶奶”啊,不然怎么只向他行礼,一副唯他命是从的模样?
  
  章贤真是懒得瞅这四个废物。
  
  可这会儿不是计较的时候,他摆了摆手,命他们起身,又吩咐人:“先把车赶进去。”都围拢在这儿像什么话?
  
  胡氏在马车里听得是章贤的声气,这才松了一口气。燕城的人怎么这么凶残?都说武州是穷山恶水出刁民,可这燕城不比武州强多少,简直能扑上来把人生撕了吃啊。要不是章贤派来的侍卫跟着,会不会发生哄抢的事,真不敢打包票。
  
  章贤说罢又朝乡亲们一拱手,道:“各位父老乡亲,蔽府有事,不相干者请自行回避吧。”
  
  众人便哗一声如潮水般退散。
  
  笑话,热闹看看就成了,人家正主都出来了,谁敢当着他面不要命得瞎说?谁又敢替死他去的姚氏,现在的姜二姑娘讨什么公道?他爱娶不娶,那是他的私事。
  
  况且他说得这么客气,可真要是惹恼了,他行起凶来谁受得了?
  
  章贤见一群乌合之众散了,这才沉着脸喝命门口的小厮:“关门。”
  
  小厮接受到了章贤深恶痛绝的黑脸,心里也极委屈:这上门就说要见老太太,没凭没证,他总不能直接往里让?后来又说要见三爷,可这送信儿的一拨一拨往里去,不是还没回来呢吗?
  
  然后又遇见了六爷,他说代为通传,最后就等来了三爷……从头到尾,可****这个守门的小厮什么事呢?
  
  可三爷那张黑脸,看了一眼,一辈子都要留下阴影了,好在三爷没说怎么罚,也许,大概,可能……就没事了。
  
  车子进了二门,胡氏在红娆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下了车,要说她还没意识到自己遭了暗算,那也奇蠢无比了。
  
  路上就见人指点,她只当人家是看热闹,虽说也嫌听了姜辛的话,把这马车装饰得过于张扬了,但胡氏也不无得意和骄矜。人的身份不同,自然吃穿用度出行等等器具都不同,她一进燕城,便得了旁人难及的尊崇,怎么不容得她得意?
  
  因此她始终没注意到来自周围看热闹之人的恶意,也就没当回事。
  
  在章家门口被拒,围观人群你一言我一语,她算是明白自己到底是背着怎么个名声进的燕城。
  
  胡氏一下子就傻了。她私下里有底气是一回事,可真正敢于公开挑衅世俗礼法,她是万万不敢的。
  
  从前待在武州,章贤一人独大,她怎么兴风作浪都有恃无恐,可进了燕城,才发现自己,不,是章贤所作所为到处都是漏洞,就比如这两个孩子的出生时辰年份,便是让章贤遭人诟病的最大把柄。
  
  虽说不至于到了宠妾灭妻,招来言官弹劾的地步,可毕竟于章贤德行有损。胡氏无比的懊恼,她怎么就迷糊到听信了吴嫂子的怂恿,一路骄纵嚣张,完全忘记收敛了呢?
  
  懊悔之余,又痛恨吴嫂子,这不是陷害自己么?自己跟她无怨无仇,她何至于此?
  
  胡氏倒也算有头脑,不管旁人怎么说,她坚决不露面,总之没有确实证据,旁人说得再悬乎也都是胡说八道。
  
  此刻见了章贤,不自禁的便有了几分委屈。她美目轻眨,便涌了几分泪意,含羞带屈,情意绵绵的望向章贤。
  
  谁想章贤压根没看她,只吩咐底下人:“把两位少爷带下去安置。”
  
  管事媳妇上前,朝着章贤一福身,压根没理胡氏,径自对聪哥儿和瑞哥儿道:“少爷,请随奴婢去梳洗安置。”
  
  聪哥儿抿着唇,脸色苍白的望着脸色又红又黑,简直难看到极点的父亲,不敢像往日那样往前凑,想要替胡氏分辩几句,可看了眼胡氏,再看看威严的父亲,到底只默默的跟着仆妇退开。
  
  瑞哥儿也没敢撒娇,低沉的气氛让他明白,此刻撒娇不是明智之举,只小声嘀咕着:“爹,我要娘”被章贤一瞪,立时吓得噤声,乖乖的由乳娘抱了下去。
  
  胡氏一下子就哭出来:“爷~”这是什么意思?把儿子抱来,是要和自己清算么?
  
  章贤抬手,啪就一个耳光打下去。
  
  胡氏一下就懵了。
  
  从到了章贤身边,她是留得最久的,已经有十年之久。从前还小心翼翼,可章贤从来对她始终都是疼爱有加,别说动根手指头,就是疾言厉色时都少。
  
  他周边的人来来去去,只有胡氏始终屹立不倒,难免渐渐有了底气。
  
  章贤对她看似无底限的纵容,未必不是章贤没脾气,而是胡氏自己也识趣,平时闹也好,撒娇也好,她都有分寸,知道快要惹毛章贤的时候示弱服软。
  
  这才回燕城,她正忐忑不安、无可依仗的时候,他兜头就是一个大耳光,还是当着未走尽的仆妇,胡氏都快晕过去了。
  
  她不敢去抚自己的脸颊,只含着眼泪,梨花带雨的望着章贤,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婢妾冤枉。”
  
  红娆也忙跟着跪下,乍着胆子替胡氏辩解:“三爷,不怪姨娘,是吴嫂子一路撺掇怂恿的啊。”
  
  第171章 、辩解
  
  章贤压根没心情听胡氏主仆的解释。
  
  什么吴嫂子?不用问,也肯定不是府里的人,依着祖母的手腕,他绝对相信没有哪个奴才敢这么大胆如此正大光明的算计到他的人头上。
  
  有心算计无心,那就是胡氏蠢,亏得武州是她自己的地盘,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她居然还能吃了这种明亏,简直蠢得不可救济药。
  
  她竟然还敢喊冤?要不是她有私心,有私欲,会给人以可乘之机?
  
  章贤一肚子邪火没地儿发,被红娆这么一辩解,全涌了上来,他抬腿一脚狠踢过去,骂道:“没用的蠢材,留你们何用。”
  
  平日里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也就罢了,那是在家里,使手腕,打压人,闹不出圈去,可这出了门,一个个狗眼都是瞎的,什么忙帮不上,眼睁睁的看着主子被人耍,这样的人留她们做什么?
  
  红娆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光,自己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啪嗒重物落地,喉头一腥,已经有血涌了出来。
  
  她连疼还没来得及感受,人就昏死过去。
  
  章贤眼都不眨,吩咐道:“拖下去,杖毙。”
  
  不问是非因由,一句话就剥夺了红娆的性命。因着红娆是胡氏的大丫鬟,他平日里爱屋及乌,对红娆也极其看重,可今时今日,哪有一点看重的意思?
  
  几个红字辈的大丫鬟都吓懵了,吓傻了,蜷缩着身子跪伏在地,知道三爷这是算总帐的时候,她们几个都得不了好。
  
  胡氏仗着自己在章贤面前一向甚有脸面,还想替红娆说情:“爷”
  
  她不说情也不行,当着自己的丫鬟的面呢,她在章贤跟前一分颜面都没有,回去没人再对她尽忠不说,她连原有的地位都要不保了。/
  
  “闭嘴。”章贤直接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胡氏,上前一步,揪着她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揪起来,发狠道:“你可知罪?”
  
  从前百般纵容,到底是宠出来一个骨头轻浮的见货,章贤对胡氏失望之极。
  
  胡氏吓得魂魄都飞了。
  
  章贤有如凶神恶煞,虽未疾言厉色,可他浑身煞气重重,她吓得都懵了,真怕章贤下一刻就会杖毙了自己。
  
  她疼得低低惨叫,可章贤有如索命修罗,她不敢求饶,只能没口子的认错:“婢妾知罪。”
  
  不管她是真知还是假知,章贤都没再接着质问。他哼一声,捏着胡氏的下巴,凶狠的道:“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你能得到的,爷愿意给,那便是你的,不该你得的,你便想都不要想,听清楚了没有?”
  
  胡氏浑身一震,眼睛一闭,眼泪就流了下来。她还当自己是他手心捧着的绝世明珠呢,岂不知褪去那层表面的光泽,她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
  
  这哪里是对待妻子的态度?分明是没把她当人,而只是一只不听话的狗,勒着她的脖子让她点头,唯他命是从,否则他便要了结她了。
  
  胡氏不断的点头,首饰钗环丁当作响,落了一地,她头发散乱,眼泪婆娑,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章贤嫌恶的把她扔到地上,道:“来人,请你家姨娘下去好好打扮打扮,跟我去见老太太。”
  
  胡氏重重跌到地上,只觉得尾椎骨都要摔裂了,她死咬紧着牙,才没敢痛呼出声。
  
  章贤对她毫无怜惜之情,她脑子再好用,此刻都只剩下了害怕和懊悔。
  
  听说要带自己去见章老太太,刚松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连章贤都如此震怒,老太太会什么样儿可想而知。
  
  胡氏自忖这回自己不死也得去层皮,可她不甘心。
  
  不等丫鬟来扶,胡氏撑着跪起来,朝着章贤道:“三爷婢妾悔不当初……”她说着双颊泪流,上气不接下气,勉强抹了把泪,才又哽咽着道:“婢妾愿意赎罪,可是聪哥儿兄弟俩……是无辜的。”
  
  总不能因为她,而让他们兄弟遭受了牵连。
  
  章贤冷冷的道:“他们也是我的儿子。”
  
  他当然知道怎么样是对儿子最好。
  
  胡氏愣了愣,颓然的垂下头,咬着唇道:“是,可婢妾也是一番苦心,三爷……”她抬脸望着章贤,嗫喏着樱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吴嫂子……到底是什么人?她居心叵测,害婢妾给三爷丢了脸,婢妾恨……”
  
  她这回是白来燕城了,以前的全部算计都化成了流水。
  
  什么吴嫂子,吴通无,就是没这个人啊,也不知道是那个该千刀的,要这么害她,等她查出此人,定将她千刀万剐,以报今日之仇。
  
  章贤冷笑了一下,平时他不把胡氏的小心机放在眼里,那是因为他喜欢她,可再喜欢她,坏了自己的大事,她也该死。
  
  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拿两个孩子试图打动他,又推出一个共同的仇人来拉拢他对她的愤恨,她也算女中诸葛了。
  
  可惜……章贤此刻最恨的不是那什么子虚乌有的吴嫂子,而是胡氏,她自己还全然不知呢。
  
  章贤道:“你都不知,怎么反来问我?”
  
  “妾……”胡氏委屈的道:“她手里有章家的牙牌,说是老太太身边的管事媳妇,妾身核对无疑,这才信了的,不只婢妾,就是成管家也瞧过的……”
  
  章贤眉眼耸动:“牙牌?”
  
  他招手叫人,过一会儿拿了一枚牙牌过来,递到胡氏跟前道:“是这样的吗?”
  
  胡氏拿过去仔细的看过几遍,点头道:“和这枚一模一样。”
  
  章贤便知有内鬼。
  
  他目光始终停留在胡氏脸上,看得胡氏莫名其妙的心虚,她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有点儿承受不住章贤这般凌厉的目光。胡氏眨了眨眼眸,恰到好处的露出柔弱和委屈来。
  
  章贤猜到了是姜辛。
  
  女人的身份,除了姜辛,没有谁会和他有这么大的恩怨,非得把胡氏绕进去,不遗余力的破坏他的名声。
  
  章贤不去考虑她,只是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执念以及这么大的胆子罢了。听胡氏描述那吴嫂子的大致模样,与姜辛肖似的只有“瘦削”二字了,可章贤敢肯定,一定是她。
  
  怪不得他去姜家时,姜辛避而不见,他百般探听,也只说她不在燕城,去了许大舅家。是他疏忽,倒给了她回马杀往武州的可乘之机。
  
  章贤冷笑。
  
  她与胡氏前后脚回来,脚程再快,这会儿也飞不到天边去。章贤喝命胡氏退下,他则大步出门,命人备马,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将姜辛抓回来兴师问罪不可。
  
  第172章 、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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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辛坐在车上,由姜苗驾车,出了城东门直往蓟州赶,走了没多大会儿,姜辛却叫姜苗停车。
  
  姜苗不解:“姑娘有何吩咐?”
  
  姜辛叫他把车停在路边,道:“咱不去蓟州了。”
  
  “为,为啥呀?”姜苗心里这个急啊。大爷的意思,一等二姑娘回来,即刻把她送到蓟州,先避避风头再说。
  
  这都说好的事,二姑娘怎么说不去就不去了?就算是做主子的吧,也不能这么任性不是?万一二姑娘出点儿差池,他可怎么交差?
  
  姜辛将肘支在膝上,用几个手指撑着额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问姜苗:“你觉得,我们的车能快过章贤的马么?”
  
  那肯定不能,人家那是战马,来自大宛的良驹,就他们这匹老马……姜苗很肯定的摇头:“可……姑娘也只是猜测不是,章三爷未必能怀疑到您头上,更不一定追过来。”
  
  他哪有那么神机妙算?他真心觉得二姑娘想多了。
  
  姜辛自己都笑了:“姜苗,你是不是觉得章三爷特别特别蠢?”
  
  姜苗怔了一怔,立即摇头。那不能,章三爷幼时便有才名,后来功成名就,他虽未亲眼见他大显神威,可传言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再说章三爷那通身气派,是他仰头也巴望不着的。
  
  这燕城人谁不知晓章三爷的能耐?他怎么敢觉得人家蠢,还特别特别……
  
  姜辛又问:“那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特别聪明?”
  
  姜苗下意识的想要摇头,又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忙把脖子梗直了,可脸上为难的神情还是出卖了他对姜辛的怀疑:就算二姑娘不算聪明,他也不敢承认这个事实啊。
  
  姜辛大笑。
  
  不管她怎么乔装,结合前后事,章贤要是猜不出来是她,那他可就真是白活了。她去武州,骗得胡氏信任,借此从中取利的这个计划,可以说到处都是漏洞,要不是胡氏一时不察,又私心作祟,也不会这么轻易就上了她的当,她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把他们二人祸祸得声名狼藉。
  
  所以说这纯粹就是侥幸而已。
  
  姜苗还真当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能够瞒天过海呢?章贤但凡有点儿脑筋,不,或者说只要他盘问胡氏几句,就能找出前后的因果来,定会认定自己是始作俑者。
  
  他会轻饶了自己?
  
  自己要是藏在姜家,事情暴露,她不只要承受章贤的怒火,还要承受来自于家里的指斥。没人懂得她非要退亲的执念,他们都只会当她疯魔了,从前小打小闹,也只当她是耍小性,一旦知道她真的做成了实事,非得招人给她驱邪不可。
  
  可要是她逃到蓟州,更是把自己的退路全都交到章贤手里,给他捏死她的权利。
  
  姜辛前思后想,觉得章贤这人最爱名声,或许逼急了他是不要脸的,可当着天下人的面,他未必做得出来将她当众绞杀的事来。
  
  燕城是于她来说最好的选择,燕城人最知道他们二人的瓜葛,又有胡氏私下觊觎章三奶奶的热乎劲,没准还能偏帮她一把。
  
  想到这儿,姜辛吩咐姜苗:“就把车停在路边,咱们随时恭候章三爷的大驾。”
  
  章贤追出东门的时候,就瞧见姜辛抱臂站在车外,意态悠闲,正盯着城门进出的人群看,似乎在赏景儿呢。
  
  满腔怒火似乎在心里打了个旋,似乎更怒了些,又似乎消减了些。章贤跳下马,走上前,朝着姜辛不无嘲弄的道:“姜二姑娘好悠闲,这是在做什么?”
  
  做了亏心事没急着逃命,真让他高看一眼。也不知道她是有恃无恐呢,还是
  
  他可不觉得那些进出城门的人有什么好瞧的。
  
  姜辛看到他,一点儿都不意外,既无当日对他的仇恨敌对,也无奸计得逞的小人嘴脸,只有一种“原来是熟人”的惊讶,宛如石子入湖心,涟漪散去,湖面便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睁着一双明眸,语调清脆的道:“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看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一时感慨而已。”
  
  姜辛身着天青色褙子,金线绣着迎春花,肤色白净,眼神明亮,连神情都透着如水晶般的清澈,无端端的衬出澄澈明净的气质来。
  
  她确实不如胡娇娘生得艳丽,可女人各有各的美,仿佛百花园中,牡丹争艳,迎春清丽,玫瑰娇艳,芍药也不遑多让。
  
  姜辛的美,在于她的大气和坦荡,而胡氏难免失于矫揉造作。
  
  章贤固然享受于胡氏在他跟前或温柔或娇媚,或风情或识趣,可由清新舒适的姜辛一比,胡氏就沦了下乘,她那种做作出来的面孔,并不是真正的她自己,她只是为了活着,为了讨好他,从而在近十年的彼此试探中磨炼出来的面具。
  
  胡氏再丽妩媚,到底是在章贤身边待了近十年的女子,看也看得腻了,且胡氏与姜辛不是同一种气质。
  
  胡氏是缠在树上的藤,娇且柔,离了他便只能在风尘泥泞中打转,笑得只会比现在更妩媚却更凄凉。
  
  姜辛却是一棵树,瘦削纤弱,生于路边,有着豁然与天然的疏朗,却有着与胡氏截然相反的骄且利,有一种玫瑰带刺的浓丽。
  
  玫瑰鲜研,让人想要摘取把玩,偏偏她柔中带刺,不能让人轻易如愿,就越发激起男人的不甘和好胜心,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容易得到的才更让人念念不忘。
  
  瞧着这样引人注目的姜辛,章贤越发不是滋味。
  
  就仿佛明明这是自己囊括在手的鱼眼,压根没拿它当回事,却某一天狠狠的给了自己致命一击,迫使他不得不对她大加注意。
  
  也直到这时,他才蓦然发现,不知何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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