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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继室重生记-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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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是不只如此吧?若只听得他病重,她应该是漠不关心才对,若是先听见的是他二人的亲事,只怕她恨他不死才对。
  
  姜辛瞧不出他之所思所想,只是看他的笑意有些古怪,眼神里又满是欠揍的戏谑,脸就微微发红,蓦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包来,狠狠地丢到他怀里,道:“喏,送你的,叫人好好看看,可对你的病有好处?若是有用……”
  
  章哲打开纸包,见是两根全须全尾,颇有些年头的好参,虽不及百年参那样名贵,却也难得了。
  
  她送他的?
  
  他将参慎重的收好,看向姜辛道:“多谢。”
  
  姜辛眼神躲闪,不肯看他,道:“你从前也没少帮我,此不能抵其十之一,你不必太客气。”
  
  章哲低笑一声,道:“若是有用如何?若是无用又如何?”
  
  姜辛顿了下,道:“若是无用,你便只当白吃了两回药,若是有用,我下回再……给你寻些送过来。”
  
  章哲的眼睛就格外的亮。她虽说得勉强,可她心里有他是显而易见的。
  
  姜辛看章哲笑得硬眼,不由心头火起,气怒的道:“你笑什么?”笑的这么不怀好意,不像个好人。
  
  章哲无辜的道:“我心里欢喜,欢喜了自然便笑,此乃情之所起。我笑我的,难道你还不许?”
  
  姜辛:“……”她凭什么不许?她有什么资格不许?再说,她说不许他就听是怎么着?姜辛恼怒的道:“我就不许。你要笑,只管自己偷偷的笑。”
  
  偷偷的笑做什么?那模样得有多猥琐?
  
  章哲忍俊不禁,却道:“好,我自然……遵命就是。”
  
  竟大有一副妻奴的模样。
  
  姜辛一偏头:“哼。”花言巧语,说得忒以的好听,谁知道他真正的人是个什么样子?
  
  她想兴师问罪,可话却问不出来,又想问问他的病如何了,又怕被他误解,从而更加自作多情,一时倒沉默起来。
  
  杜叶适时的送上茶水。
  
  姜辛偷眼看时,见杜叶送到章哲跟前的是一碗黑乎乎的东西,不由的问道:“这是什么?”
  
  章哲眼都不眨的把苦药喝了,道:“没什么,没有杜叶说得那么夸张,已经无碍,这些药也不过是调养身子的,你别担心。”
  
  姜辛差点跳起来:“谁担心你了?”
  
  第216章 、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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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辛羞愤之极。
  
  章哲怎么能这么说,好像她很在意和担心他一样?
  
  她气恼的道:“章哲,你再胡说八道,我……”
  
  章哲很了然的道:“是,你我心照不宣,我就该藏在心里,自己知道就好,不该说出来的。”
  
  姜辛气的站起来转身就走,扔下一句话道:“我看你的病还没好,也别请什么天璇地璇的国师来作法,就该好好请个郎中,替你瞧瞧,这自作多情的毛病该怎么治才是。”
  
  章哲轻笑,道:“好了,别闹,你难得来一趟,这就要么走?”
  
  姜辛掉过头道:“谁说我难得才来一趟。”
  
  章哲并不看她,只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道:“婚期定在十月,规矩你也明白,只怕婚前你我是不能再见面的。”
  
  一提婚事,姜辛又恼起来,道:“我正要跟你说,这门亲事,我,我不愿意。”
  
  章哲抬头,望住姜辛那姣好又绯红的面容,道:“哦。”
  
  她说她不愿意,他怎么就这么个反应?他不生气不恼羞成怒的么?
  
  姜辛狐疑的望着他。
  
  章哲很快就让姜辛气得眼角都红了,他道:“你愿意不愿意,关我什么事?”
  
  姜辛很想揪着他的衣领子,晃着他的头让他好好清醒清醒:“你,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说我不愿意嫁给你。”
  
  章哲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只是眸色转沉,也说不清他是什么心思。他视线落在姜辛的手上,道:“你若是真不愿意,只管像从前那样就成了。”
  
  姜辛气了个半死。
  
  就因为她从前不知天高地厚的闹过一出了,现在才不能肆意妄动,他偏拿这事来堵她的嘴,姜辛更想打她了。
  
  可她又不能,只好愤怒的拿眼神瞪他。
  
  章哲举了举杯子,问道:“要不要喝点水?都多大人了,还站在大阳光底下,你瞧你头上的汗……”说着竟施施然起来,伸手来拉姜辛。
  
  姜辛这个委屈。他这人,就有一种本事,能够颠倒黑白,扭曲是非,明明是他做得不对,可到头来都成了她蛮不讲理。
  
  她还要受这么多的辛苦,本来就怪他,她还要来装好人。
  
  可姜辛又不能甩开章哲,只能任他把她拉回去重新坐下。这回,她坐的不是光秃秃的石凳,不知何时,他叫人放了竹簟。坐上去又清凉又清爽,不比刚才坐时烫得姜辛差点没惊叫出声。
  
  章哲递过去温水,又忽的笑道:“杜叶到底是个男人,心也忒粗了些,这大暑天,喝茶岂不是越喝越热。”
  
  姜辛只垂头不说话。
  
  章哲便吩咐杜叶:“去拿井水湃过的西瓜和葡萄来,还有,送一碗乌梅汤。”等杜叶缩了缩头,歉然的笑笑转身去了,章哲才道:“这乌梅和山楂可都是从你的杂货铺里买来的。”
  
  什么意思?他还要显摆他很有功劳么?
  
  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啊。
  
  姜辛没好气的道:“我的铺子里的东西,物美价廉,童叟不欺,你要是觉得我要价高了,下回只管报上你章六爷的名号,我一分银钱不收你的,白送你可好?”
  
  “又说气话,谁激你两句你就白送,生意是这么做的?”眼见得姜辛真要急了,章哲这才不慌不忙的道:“我是没拿你当外人,才凡事都和你说的,你若多了心,岂不好似成了我的不是?再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谁家生意不是做?你怎么单独对我特例?”
  
  越说越不像话,什么外人不外人的,她不是他的外人是什么人?他不是她的外人又是什么?
  
  姜辛道:“你是你,我是我。”唉唉,又被他给带歪了,分明就是他的不是,什么叫好似?
  
  等到杜叶把西瓜、葡萄都端上来了,姜辛也只好把自己的嘴堵上,气哼哼的想,她是来问罪的,结果还搭了两根近百年的人参,横竖礼不送也送了,还被他口头上占了不知多少便宜,总之吃回一点儿是一点儿吧。
  
  她知道这想法很幼稚,可对着章哲,她很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和对待章贤又不同,章贤是个十分自负的男人,只要稍稍一激,他就会勃然变色,和她预想的那样,愤而出手。可在章哲跟前,他们两个的角色分明就对调了。
  
  姜辛做得越多,说得越多,漏洞越多,屡屡被章哲抓住痛脚,这滋味实在憋屈。
  
  章哲见姜辛只顾得吃,也不再开口逗她,反倒净了手,在一旁专注的替她剥葡萄皮,洗好了放到水晶碗里,落落大方的推过来。
  
  姜辛的视线掠过他那修长白晰的手指,很快又收回,一声不吭的把水晶碗端到自己跟前。
  
  章哲道:“适可而止,葡萄吃多了对肠胃不好。”
  
  明知他是好意,姜辛还是哼一声,含糊的道:“你舍不得?”
  
  章哲轻笑,道:“说到这儿,我正想着和你说,来而无往,非礼也,你既送了我这份大礼,我也该回你一份礼才是。”
  
  他说着,招手示意杜叶,轻声吩咐两句,杜叶很快去而复返。章哲把锦匣打开,从中拿出一画纸契,递给姜辛,低声道:“这也算是聘礼吧,不在单子上的。”
  
  姜辛的心突了一下,说不清什么思绪,只低头不说话,也不接。
  
  章哲解释道:“也不是什么多值钱的玩意儿,只是一处葡萄园。”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其实这是一处百亩还多的葡萄园,虽不在燕城在云州,可有专人打理,成熟时又有快马相送,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又不曾写在聘礼单子上,相当于是章哲给姜辛的私财。
  
  姜辛还是不接,只低声道:“你明知道,我不喜欢章家人……”为什么还要结这门亲事?他若不知也就罢了,明明他知道她有多厌恶章家,甚至为此不惜拼上她的小命,他怎么还……促成这门亲事?由他说一句“不愿、不行”,要比她开口方便多了。
  
  姜辛抬起红通通的眼睛,一言不发的望着章哲。没有质问,没有控诉,只有委屈。
  
  章哲最受不了姜辛这样的眼神,他乐见她像个斗鸡似的,强忍着暴跳如雷的冲动,用凶狠的小眼神剜他瞪他,可不代表他真的愿意看她委屈。
  
  第217章 、谈判
  
  送上第二更。
  
  章哲轻叹一声,唤姜辛道:“姜辛——”
  
  他从前叫她姜二姑娘,二妹妹,可还从未直呼其名。这语调里又满含包容、无耐、柔情……总之种种,姜辛有听得出来的,有听不出来的,只觉得这一轻唤,几乎直插进她的心里,唤得她柔肠百结。
  
  她只呆呆的望着章哲。
  
  章哲道:“那么我呢?”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喜欢章家人,这份不喜欢,在旁人看来简直匪夷所思和莫名其妙的厉害,但他知道,她绝不会是无的放矢,她一定有着她自己的原因和理由。
  
  甚至这原因和理由,都是不能为人道的,但他仍然愿意无条件相信。他可以不去问为什么,他只想问,她待他,是否有那么一丝不同?
  
  姜辛径直瞪大了双眼。他怎么敢,他怎么能?这可问得猝不及防,叫她不知如何回答了。
  
  她警醒而又戒备,当机立断的道:“你又怎么了?你难道不姓章?你与章家人能割裂得开么?”
  
  她凭什么待他不同?
  
  章哲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又复杂的神色,看着姜辛道:“没有么?你扪心自问,对我真的没有一点儿不同?”
  
  什,什么意思?她哪里待他不同了?他这人真够自大又自恋兼自作多情的,非要逼她承认她喜欢他,她待他与众不同么?
  
  章哲又作出轻松的笑意来道:“毕竟,你是不肯接受来自章家的一点儿好意的,可你接受了我的善意,不是么?”
  
  姜辛脸色微红,道:“你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到底怎么回事,你心里清楚,明明是你……是你强人所难,我可没指望着你。”
  
  施舍施恩,他都能施得那么强势,这人还敢说嘴?
  
  章哲轻笑:“不管如何,总之你接受了不是么?”
  
  不等姜辛暴起,他又轻声道:“你能接受我,怎知就不能接受别人?”
  
  姜辛简直目瞪口呆了。他的逻辑还是这么强盗,她凭什么要为他就接受章家人对她的,还是分不清是否是善意还是恶意的对待?
  
  他自我感觉这么良好,怎么不去尚公主啊?
  
  章哲一副不以为然的道:“我不去尚公主,是因为我很有自知之明啊。你瞧我有什么?哪里堪配公主?再则,我喜欢自由,若真尚了公主,我这一生都得被圈在牢笼里,不得解缚,我又为什么要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
  
  姜辛算是看明白了,他这人,说难听点儿就是自私自我的一个臭男人。于他来说,便是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可把他这份浑蛋逻辑强加到她身上,他没有一点儿的不适。
  
  姜辛道:“如你所言,我亦很有自知之明,不只一无所有,还身无长物,我拿什么和你相匹?你怎么就不替我想想,若我嫁进章家,也要注定一生都被圈在牢笼里,终其一生都不得自由呢?你不甘心费力不讨好,同理我也一样,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章哲露齿一笑,朝着姜辛十分欠揍的道:“如你心中所想,我就是个自私的人啊,你过得好不好,我不关心,可我过得好不好,就很重要。你若不嫁我,你或许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我就未必了……”
  
  若不同生,必定同死,听着挺渗人的,可若这事不是做伪,姜辛也不敢掉以轻心,她的小命和章哲的绑在一起,自然宁可同生也不能同死啊。
  
  但姜辛对章哲说的话一个字都不相信,她不解的问:“那个……同心贴,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章哲失笑,她也不是一点儿都不在乎嘛。
  
  他严肃的道:“不能胡说,你可以不信鬼神,却不能不敬鬼神。”
  
  姜辛一个激灵,不由得四下望望。幸亏青天白日,乾坤朗朗,否则她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章哲强忍笑意,道:“我虽识得几个人,可天璇子大师是什么人,岂是我能随意驱驰的?这同心贴,可不是我杜撰出来的。”
  
  那就说是真的了?
  
  若是别人说的,姜辛或许绝对怀疑,可她是死而复生的人,就算再恍惚,可她经历过的痛楚不是假的,她不能否认,所以她对这“同心贴”就更加困惑不解了。
  
  万一是真的,那,她就真的要和章哲绑在一起了?
  
  姜辛勿自发呆,脑子里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最有利于她的决定。还是那句话,让她现在就死,她是舍不得的。
  
  这红尘或许不是那么尽如人意,但经历过死亡的人,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坦然面对生死的,她有那么多遗憾,有那么多不甘,她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紧紧巴住这个世界,死也不撒手。
  
  所以,一旦面临生死威胁,她宁可屈服,答应同章哲的亲事。
  
  答应是答应,可不能白白答应,姜辛猛的抬头道:“你不骗我?”
  
  章哲苦笑:“我骗你做什么?还是说,你也和我犯了同一个毛病?”也开始自作多情起来了?
  
  姜辛脸上一红,低声道:“既然这样,那……咱们两个也算是,逼不得已了,而且,有着共同的目标,你,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章哲故意问道:“逼不得已可说不上,我娶谁不是娶?如果娶的人是你,我倒觉得比娶个毫不认识的陌生人要好得多。”
  
  姜辛的眼睛瞪得溜圆。他,他这意思是……对她还算是比较中意?可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中听呢?
  
  “我怎么不太明白你说的共同目标是什么?”章哲以手支颐,若有所思的道:“唔,莫不是你我心有灵犀,为的都是将来夫妻和睦、鹣鲽情深?”
  
  姜辛抄起眼前的水晶碗,把剩下的水都朝着章哲泼了过去。
  
  章哲连动都没动。
  
  本来也没几滴水,不过洒在衣裳上不太好看而已,却并无什么大的妨碍。他眼神清澈无辜,看上去纯良无害,只显得姜辛泼辣、刁蛮。
  
  姜辛短暂的窘迫、愤怒之后,只剩下了手足无措。
  
  章哲目光咄咄的问她:“你有什么条件?是想让我主动退亲,还是想和我做假凤虚凰的挂名夫妻?亦或是彼此相安无事几年后,你要同我合离?”
  
  “我……”姜辛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了,在章哲脸上,他的神色平和,可眼神太过犀利,她承受不住,只好放到别处,喃喃道:“不,都不是,我,我只是想问问你,能不能推迟婚期。”
  
  第218章 、忐忑
  
  姜辛话一出口,两人俱都无话,院子里只闻蝉鸣,再无它声。
  
  章哲良久才问道:“为什么?”
  
  “……”姜辛委屈而愤怨,烦躁的想:她压根不愿意这门亲事,当然是越晚越好。可这就像是绝望的人,虽然不愿意,却极力做着抵死的挣扎一般,好像这样推一时是一时,就能苟延残喘,多换回点儿姜好时光一样。
  
  章哲摸着下巴,道:“其实,婚期早晚,我是不计较的。”
  
  姜辛明知道他的话不可信,可听了这话,仍是抱起了希望,眼睛亮了亮,抬头满怀希冀。
  
  章哲若有所思:“说句冒犯的话,你今年……十八了吧?”
  
  姜辛怔了怔。
  
  章哲这话确实挺冒犯的,可相较于他以前的言行做为来看,这点儿冒犯几乎可以忽略不记,她只是不懂,他好端端的说她的年纪做什么?
  
  他嫌她大?可他比她还大着五岁呢。
  
  那是别的什么?
  
  章哲道:“律法上有规定,其庶人男女之无家者,并仰州县官人以礼聘娶,皆任同类相求,不得抑取。男年二十、女年十五以上……并须申以婚媾,命其好合。女子十五不嫁,家人坐之……”
  
  姜辛这回算是听明白了,敢情官府对婚姻嫁娶还有强制性规定。
  
  章哲嘲笑她:“何只是对婚姻嫁娶有规定,便是对女子自立门户也是有规定的。”他列了几条,姜辛听得脸都白了。
  
  上有长辈,未嫁女子自立门户,是要受罚的。
  
  那……是她从前想得太天真了?
  
  这世道怎么就对女子这么不公平呢?
  
  等等,她狐疑的望着章哲:“你怎么知道的?”
  
  章哲摊手:“我读书多啊,什么闲书都能拿来看……”倒仿佛是在讽刺她读书不多一样。对此姜辛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也不觉得恼怒,本来她读书就少,又因是女子,对律例所知就更少之又少,可关键问题是,她和祖母的义愤之言,他从何得知?
  
  章哲一脸孺慕的道:“是祖母来探病,说起你来,对你实是一百二十个不放心。”
  
  姜辛怔了怔才醒悟他说的“祖母”是姜老太太。
  
  “你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还没成亲呢,叫祖母就叫得这么亲热,他自己又不是没有亲亲的祖母。
  
  章哲笑道:“祖母疼惜晚辈,那是她老人家慈爱,再说我多一个人疼惜,那也是我的福份,我接受是人之常情,不接受才是不识抬举,你只该为我高兴才对。”
  
  姜辛毫不脸红的道:“那是我姜家厚道。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章哲诚恳的道:“我也很厚道啊,会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可惜你们章家人不厚道。
  
  这句话姜辛到底憋回去了没说。
  
  她颓败的叹了口气。这回来是白来了,原想问罪来着,结果只搭进去两根好参,什么也没问着。还想拖延婚期来着,听章哲这口气,她都过了十八了,再不许配,由官府强制成婚倒在其次,关键是家人要连坐,这也太霸道了些。
  
  算了。
  
  她无意识的把章哲递过来的纸契拿起来,漫无目的地扫了一眼,待看到上面的数字之后,她怔了怔,这才把精神集中,特意认真的又看了一遍,吃惊的望向章哲:“这……”这是什么意思?那些聘礼,她虽没细看,可这一年也算是见过世面,知道都是上乘的好东西,且数量不小,也算极其丰厚了。
  
  他做什么又私下给她一百亩葡萄园?
  
  姜辛把纸契推回到章哲跟前道:“这我不能要。”
  
  章哲道:“我说过了,我是个很厚道的人,必不会叫你受委屈,你只管拿着。再说,有长辈在,我也无私产,但对这门婚姻大事,我很看重,这也算是表达我的一点儿诚意吧。”
  
  姜辛虽然贪财,可这种意外之财拿着还是有点儿咬手,她狐疑的道:“你不是天上下钩子,又有着别的心思吧?”
  
  章哲嗤笑:“本来就是我应得的权益,你以为我正大光明的便拿不到?何必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她俩交锋,姜辛就没占着便宜,这么一想,说他图谋她,还真是抬举自己。姜辛气得一把将纸契抢过来,道:“那就多谢你了。”
  
  章哲眯了眯眼,笑道:“当然了,以后你我就是一家人,你为我相夫教子,主持中馈,定然十分辛苦,我也不好叫你白辛苦,等以后有了儿女,我会单独替他们置办家产,都记在你的名下,只当是你留给他们的。”
  
  姜辛却没有像寻常未嫁女子那般羞红了脸,反倒是健康的血色上蒙了一层淡淡的白雾,看上去有点茫然和无助,她低头无意识的揉搓着葡萄皮,粉嫩的指甲上染了一层深紫,她却犹不自知。
  
  儿女,这于她来说是个很陌生的词汇,她不敢想,怕自己没命消受。
  
  姜辛极轻极轻的笑了下,道:“说这些话,为时尚早,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模样?”
  
  章哲亦是无语的望着姜辛。她垂下双眸,只能看到长长微颤的双睫,这让他又升起两人初遇时的冲动,他很想把她的双睫掬在手心,让她得到安宁和温暖。
  
  可到底章哲没动,只是轻柔的望着姜辛出神。
  
  午后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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