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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继室重生记-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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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是他的生身娘亲,爱了他宠了他疼了他近十年的娘亲,血浓于水,那是他这世上最最亲密的人。
  
  这府里的旁人都罢了,可一向宠爱娘亲的父亲却也这么冷酷、残忍,竟然没能叫自己见上亲娘的最后一面,聪哥对章贤几乎是恨之入骨。
  
  他以前不懂,后来懂了,知道自己的娘亲不算是自己的娘亲,她只是个姨娘,终其一生,她也只是半个主子,死后无缘葬入章家祖坟,甚至将来自己功成名就了,要祭祀先人,那也是祭祀姚氏、顾氏,就是没有胡氏的份。
  
  妾室的可悲就在于此,她们是荣是辱,都系于男人一身。如果那个男人对她如玉如珠,也未必是她的福气,或许还是一道催命符,促她早死,可若那个男人对她不屑一顾,她就更卑贱如尘。
  
  偏偏,他的父亲就是这么个角色。他宠爱姨娘十多年,到最后也不过是这般凉薄无情罢了,仿佛姨娘死就死了,他照样左拥右抱,娶了顾氏不说,又纳了姜姨娘,现在又纳了一个邵姨娘。
  
  他不服,他不愤,他不齿。叫他怎么好好听这个父亲的教诲?他有什么可教给自己的?是学他一样荼毒人命?还是学他四处留情?
  
  他身居高位又如何?他就像个可怜的傀儡,被这个家里的老太太所牵制,他就不痛苦吗?是不是正因为痛苦,他才一个又一个在陌生年轻的女人身上寻找慰藉?这对正在长成的聪哥儿来说,简直是最懦弱的表现。
  
  看看他身边的女人,哪个是开心自在的?就是坐在上首他身边的顾氏,才嫁进来也不比大几岁,可现在憔悴成了什么样?就仗着顶着个章三奶奶的名头,他就没见她真正意义上的开怀笑过,她还挺着大肚子呢,父亲就又急着纳妾,敢说这里面没有不可告人的阴私?
  
  聪哥儿打死都不信。
  
  章贤暴跳如雷。真当他不敢打似的?
  
  顾氏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三爷,聪哥儿还是个孩子,就算说话冒失,也不是什么大错。他说家里多了个人,让长辈们引见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
  
  可他还暗指家里少了人没和他知会一声呢。
  
  顾氏呵斥聪哥儿:“你这孩子,一向最是知事懂礼的,有什么不明白的,问一声就好了,怎么说话这么冲动,还不和你爹认错?”
  
  聪哥儿却不领情,只道:“既是父亲嫌我混仗,那就当我混仗好了,但父亲请守法之前,还请父亲把什么姨娘什么姐姐之类的都交待清楚,也免得儿子做出更冲撞的事来。”
  
  章贤双眼通红,一把甩开顾氏:“你放手,这里没你的事。”
  
  他就是迁怒,可没办法不迁怒。她是他的妻子,聪哥儿等人是他的儿子,也是她的儿子,她有这个义务和责任把孩子教养好,可瞧瞧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这么小就敢和长辈们叫板、顶嘴,再长几岁就敢杀父了?
  
  顾氏被甩的一个踉跄,吓得忙扶住肚子。说实话,她和聪哥儿之间没什么交情,顶多是她照顾瑞哥儿多用心一些,聪哥儿这孩子由最初的戒备到了最后的淡漠罢了。
  
  她知道那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仅此而已。
  
  可今天聪哥儿反应这么激烈,顾氏几乎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他为她不值,这份纯真的“不值”要比任何人的安慰都来得更有价值,她下意识的就想维护他。
  
  章老太太出言喝止章贤:“三郎,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聪哥儿还是个孩子呢。”这孩子是受刺激了?是不是看见邵氏便想到了胡氏啊?到底是亲娘俩,他替胡氏抱怨呢!
  
  唉,都说白眼狼白眼狼,果然孩子还得从小养,她还是失误了,早该把聪哥儿接回燕城的。
  
  看看瑞哥儿,现下只知道怯怯的偎在顾氏怀里,压根不明白大人为什么吵,他只知道害怕了躲进对他好的顾氏怀里。
  
  章贤不好当着章老太太的面放肆,只好喘着粗气坐回去。
  
  章老太太对聪哥儿道:“你这孩子,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嘴,怎么吩咐你你就怎么做,一准错不了,好了,赶紧去学堂吧。”别说他还小,就是再长几岁,哪有过问父亲房里有几个妾室的道理?
  
  聪哥儿一言不发,行了礼转身退出去。
  
  心里却如同漏风的筛子,一走到处都是风。什么大人怎么吩咐他就怎么做,还一准错不了?难道大人就不会错吗?为什么他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更龌龊更肮脏的事情呢?
  
  聪哥儿只恨自己年纪太小,否则他真想长出翅膀,飞出这高墙大院的金丝笼子。
  
  第320章 、狗急
  
  送上第一更。
  
  姜辛对章哲说起此事。
  
  她对聪哥儿的表现觉得莫名其妙。她当然可以理解这么个半大孩子很容易出现极端的逆反心理,但他选择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和章贤做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她当然乐见其成他们父子不和,可说到底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她自己日子过得好不与不好,不是建立在别人悲惨和痛苦之上的。
  
  当然她乐见章贤过得不好,但也没无聊到有事没事都诅咒到他的家人的地步上。
  
  章哲对此也无可耐何:“只盼这孩子能自己想通,别钻了牛角尖。”
  
  他还希望三哥能有所收敛,虽不至像从前那样独宠胡氏,可到底现在身边妻妾不少了,能不能别左一个右一个的往身边划拉?聪哥儿不小了,难不成让他有样学样,将来和三哥一样?
  
  章哲有意去寻聪哥儿说话,告诉他,你姨娘虽然没了,可你还有你爹,你兄弟呢。前一个是他必须要尽孝道的义务,后者是他必须承担起来的责任。
  
  聪哥儿面上彬彬有礼,进退有度,他说什么聪哥儿都点头称是,甚至很大人似的道:“六叔教训得是,侄儿知错,以后一定改。”
  
  那稚嫩的面庞上已经长出了微微的绒毛,就像春雨过后冒出地面的小芽。
  
  可章哲能看得出来,这孩子乖顺外表下有着一颗异常倔强的心。
  
  他还能怎么说?
  
  子不言父过,胡氏已经死了,难道要为着她,把章贤、顾氏都翻腾出来?
  
  章哲与聪哥儿别过,回内院时正碰见从章老太太院子里出来的邵嫣然。从前还能打个招呼,现在章哲只能视而不见。
  
  邵嫣然却身不由己的走到他跟前,福身低低的道:“六爷?”章哲嗯一声表示打过招呼了,邵嫣然却叫住他:“六爷,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章哲也就站住脚,道:“嗯?你说。”
  
  邵嫣然离他站得并不远,近得能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男子特有的麝香,她恨不得再往前走一步。他们两个之间,始终差的就是这一步,他就是她的了。
  
  可她不能。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这么冒进。
  
  邵嫣然勉强笑笑,道:“这句话,我很早就想和六爷说了。不知六爷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章哲勾勾唇,道:“怎么,你有更好的建议?”
  
  邵嫣然道:“我一个闺阁女子,能有多大见识?不过是些浮浅的意见罢了,在六爷跟前,有班门弄斧之嫌。”
  
  章哲笑笑不作声。她虽说得谦虚,可她脸上的神情完全不是那码回事,她似乎就等着他不耻下问呢。
  
  邵嫣然见他不为所动,只好自己接着往下说:“六爷是堂堂男儿,理应志在四方,怎么能甘于困守宅院,默默无闻?你姿质不凡,当年也曾经熟读经书,深得先生厚爱,你为什么不去科考呢?若是你觉得没有把握,我可以求我父亲出面,替你谋个一官半职,只要你肯踏实勤学,不愁将来不能功成名就……”
  
  章哲的眼神从平静无波变成了莫名其妙,再到最后变成了忍耐,他正色道:“多谢你一番好意。”
  
  邵嫣然有点儿怔:“不,不用谢,我……”
  
  并不为求他回报。
  
  她是真心为他着想,怎么他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哪个男人不想建功立业?哪个男人不想光宗耀祖?难道他就当真甘于平凡?
  
  “喂,你,你别走。”她追上章哲,道:“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说我谢谢你啊。”
  
  “可,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
  
  章哲嘲弄的笑笑,道:“你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之问自认不堪,这番励志的话,不如说给三哥听吧。”
  
  邵嫣然脱口而出:“不,我为什么要说给他听。”提到章贤,她眼里冒出来的都是火光:“六,六表哥,我对你的心意,你一直都不了解吗?”
  
  章哲立刻打断她道:“邵姨娘请自重。”
  
  “我……”邵嫣然眼圈一下就红了:“你明知道,这个姨娘,不是我甘心要做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章哲挑眉问:“难不成你想让我替你报仇,把陷害你的人揪出来?”
  
  邵嫣然咬唇,道:“事已至此,是我命苦,我也不想再报什么仇。”
  
  章哲呵笑道:“嗯,你真豁达、大度。”
  
  邵嫣然不好意思的一笑。
  
  章哲却道:“可惜我没你那么豁达,对于敢陷害我妻子的人,我一向手下不留情。”
  
  邵嫣然愣住了:“你,你说什么?”她像是受到了雷劈一样,往后退了几步,圆瞪双眼道:“是你,是你,是你……”最后一个“你”字已经声嘶力竭。
  
  章哲瞟一身她身后垂头的凤尾,道:“你家姨娘怎么了?若是身子不舒服就别出来了,万一吓坏了瑞哥儿和念哥儿,这过失谁来承担?”
  
  他在说邵嫣然疯了,这回遇着的是他,满口胡言乱语,倒了没什么妨害,可下回遇上的是瑞哥儿和念哥儿,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凤尾是领教过章贤穷形极恶的模样的,他抽起人鞭子来一点儿都不容易,哪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对自家姨娘尚且如此,对她一个小小的婢女,怕是更看不进眼里去。
  
  凤尾吓得双腿一软:“是。”转头扯着邵嫣然,道:“姨娘,咱们回去吧。”
  
  邵嫣然反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是什么是?你这软骨头的墙头草,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窝囊的奴才。”
  
  乔装了半晌的温柔、贤惠一下子就破了功,又成了满是戾气,恨怒成狂的邵嫣然。
  
  章哲摇摇头,连多余的目光都懒得给她,径直抬步就走。
  
  邵嫣然在他身后大声嚷着:“章六爷,你好狠的心,究其竟我喜欢你有什么错?你要这么对我?都是姜辛那见人对不对?她到底哪儿好,让你眼里看不见别人,只有她一个?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叫你心心念念只有她一个。哈哈哈哈,我虽一时失手,可我不后悔,我后悔的是老天不长眼,怎么没把那见人打进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
  
  第321章 、不悟
  
  送上第二更。
  
  早有人把这里的情形禀报给了章老太太。
  
  她一边骂邵氏不知事,一边派章妈妈过来劝架。
  
  章哲却折回身,朝着邵嫣然走来。邵嫣然双眸冒火,心想:难道他还要打自己不成?那可更好了,正愁找不到和他玉石俱焚的借口呢。传出去,她纵然有错,可他一个大男人跟自己三哥的妾室不清不楚,他也落不着好。
  
  章哲却在她身前不远处停下,平心静气的问道:“你相信报应吗?”
  
  邵嫣然被问得一愣,随即又冷笑起来,斩钉截铁的道:“我不信。”他妄想让她受到报应,她没有错,错的是别人!
  
  章哲倒被她的一面理给气乐了:“你不信天道报应,又为什么怨恨老天不公呢?”
  
  “那是老天瞎了眼。”
  
  “你陷害别人的时候,没盼着老天也是瞎眼的么?”
  
  邵嫣然又气又怒,一口气憋在胸口:他说话怎么这么……刻薄啊。
  
  说实话,她纵然喜欢章哲,可其实对章哲真心不熟。章哲小时候就不喜欢和女孩子玩儿,他又是个率真的性子,那是不给脸就当真不给的,小时候邵嫣然没少被气哭。
  
  后来大了些,知道吃一堑长一智,且男女之间要避嫌,章哲又长年不在家,邵嫣然与他就更加疏远,顶多是见了面打声招呼。她想知道他的消息,都要婉转的从章贤和章姝那里打听。
  
  章贤外冷,但教养使然,即使对女眷多数是板着一张脸,目不斜视,但从来不会当面叫人下不来台,是以反倒是邵嫣然和他更新近些,私下里总叫他“表哥”。
  
  可人就是奇怪,章哲越不理她,她越是喜欢他。明明他们兄弟两个相貌相似,她却偏偏却如风一样不羁的章哲心心念念。
  
  她只看到了章哲的表面,喜欢他那样的豁达、自在、潇洒,只觉得他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吸引人的魔力,他嘲弄笑容的背后有着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他玩世不恭的眼神都让她入迷。
  
  她的喜欢是盲目的,也是偏执的,更是不可理喻的。
  
  真正和章哲短兵相接,三句话里有两句话能把她气得半死,她不只一次的怀疑,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自己喜欢?
  
  邵嫣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不信报应,只不过是不相报应会到自己身上罢了,可她又是盼着报应能报应到别人身上,好替她自己报仇泄恨。
  
  被章哲毫不客气的指出,她竟无地自容。
  
  她红着眼,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哽咽难言的道:“我到底哪儿错了,你要这么对我?我不过是喜欢你而已,明明我们可以结成夫妻的……她才是外人,她是强盗,她是贼,她偷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抢走了我最心爱的东西,我恨她不对吗?”
  
  章哲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她这种人,骨子里都只认对她自己有利的事,心里完全没有一点儿别人的影子,怎么可能会站在别人的立场和角度去思考问题?
  
  她居然这么恬不知耻的说姜辛是贼是强盗,殊不知自己对她从没有任何一点儿情意,也自认没给过她误会,可她偏生认定了自己就是她要嫁的人,哪里算得上是抢了她的……呵,东西,对她这种人来说,所谓的爱和喜欢,也不过是想要霸占和控制一样东西而已。
  
  还有,就算她说的都对,有她上一世的种种恶行,姜辛便抢她的又有何不对?
  
  章哲冷冷的看一眼往这赶,想要开口的章妈妈,快刀斩乱麻的对邵嫣然道:“不管你信不信,确实是有报应的,不过是有早有晚罢了。你要是再激烈一些,说不定报应就在眼前。”
  
  邵嫣然也注意到了章妈妈,她当然明白章哲的话外之音。她若不想被当作疯子圈一辈子,就必须把眼前的事圆过去。
  
  邵嫣然气苦无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章哲视苦无睹,施施然转身径去。
  
  凤尾只能无助的唤着邵嫣然,不敢大肆声张。
  
  章妈妈气喘吁吁的上前,拍着胸口问:“邵姨娘这是怎么了?”她容易吗?这么大年纪,为了主子、小主子们的事四处奔波,老命都要折腾掉半条了。
  
  凤尾哪敢直说,只含糊道:“姨娘晕倒了。”
  
  章妈妈四下望望,见看热闹的都是不知情的,知情的又都不在附近,没办法,只好吩咐人先把邵嫣然送回去,又知会顾氏,叫人拿贴子请郎中。
  
  顾氏知道邵嫣然是诚心作死,她采取一贯的不理不睬的态度,只叫底下人去办,要什么供给什么,图个省心。
  
  章老太太看着坐在自己下首,眉头紧蹙的孙子,无耐的道:“这又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你和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计较什么?”
  
  这话章哲不爱听,邵嫣然好歹也是为人妇的了,怎么还能算是天真单纯的女孩子?从年纪上来说,三嫂只有比她年纪更小的,可性情稳重、心性成熟,处事大方,为人聪慧,拉她几千里远。从性情上来说,章姝骄纵却不失良善,姜辛内敛而不失天真,都要比她更适合“女孩子”这个称呼。
  
  也没见祖母对三嫂、姜辛就格外宽容、忍让些。
  
  邵嫣然算计姜辛的事,章贤和章哲有志一同的采取了隐瞒的态度。是以章老太太始终不知道这里还有姜辛的事,章哲也不能明着说他就是想要替姜辛报仇才这么对邵嫣然的,当下只不耐烦的道:“祖母该问她,又不是从前小时候,两小无猜,都各自成家了,还老追在我身后像什么话?”
  
  章老太太对邵嫣然还是偏疼的,道:“你也说了,从前两小无猜……”
  
  可人都是会变的。小时候邵嫣然也只是粘人而已,长大了相貌美丽,可心思歹毒,性情又偏执,简直让人烦不胜烦。
  
  如何让他用虚伪的态度去敷衍她?
  
  章哲好不容易才打断章老太太,道:“我爹来信了。”
  
  章老太太一怔:“可有什么要紧事?”儿子跟他也有家书往来,可不定时,或是一月一封,或是三五月一封,总之是不冷不热的态度。
  
  “我爹说给我谋了个工部的官职……”
  
  章老太太半天没说话。这本是好事,可儿子、孙子私下就把这事办成了,临到最后才知会她一声儿,她怎么这么愤怒呢。
  
  第322章 、逆反
  
  送上第一更。
  
  章老太太怒是怒,却知道孙子的前程重要。她竭力忍住要吐血、掀桌的冲动,尽力调动自己头脑中几十年的风雨经验,给孙子点中用的建议。
  
  章哲确实读过几年书,可他无意科举,是以蹉跎至今,他身上连个功名都没有。当然,想要为官做宰也不是非得身上有功名不可,像章家这样的家世,给章哲走举荐的门路照旧可以。
  
  但章哲志不在此,章老太爷鞭长莫及,章二老爷管不住,所以始终没人提,还是章二太太回京在章二老爷耳朵边不停的吹枕边风,章二老爷又同章哲通了几封书信,这才终于动了心思,替他谋成了。
  
  章老太太却不是很满意。
  
  既是举荐,自然是要进清贵的处所,比如翰林院之类,再不济哪怕是户部,管钱粮的,将来能落着实惠。吏部也行,管着人事的……兵部也可以,他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文弱书生。总之工部,那就是个长年的摆设,圣人不重视,里面的人都是些糟老头子,从进去到死之前,都是坐冷板凳的主儿。
  
  要不就是没什么后台的,被打发出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事。
  
  章老太太道:“我是不知道,你何时动了这样的心思。”她语气里满是嘲弄。自己养大的孩子,几时竟有了背着自己的小心思了?
  
  章哲毫不客气的道:“祖母知道,孙儿一直想离开家,只是从前到底不太放心,如今有三嫂持家,又有邵姨娘在祖母跟前做解语花,孙儿即使走得再远,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说到底,还是想着只顾他自己,到处游山玩水。
  
  章老太太道:“你能有这份……”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合适,章老太太笑了笑:“挺好,到底是长大了,成熟了,我原以为你要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呢。”
  
  章哲最烦这些话,他从不觉得,像祖父、父亲那样,位极人臣或是做一方大员就是唯一出人头地的方式,这世上的人千千万万,做什么的没有?只要选择的是自己喜欢的,又于人无害的,算罪过吗?
  
  那些小匠人、艺人,他们的手艺看似上不得台面,可给人带来了乐趣,而且能传承几百年、几千年,能是毫无缘由毫无道理的么?
  
  他虽生在章家,可也不过就是命好而已,但说到底,他也就是个普通人,他无意于宦海沉浮,只想达成自己的志向,这难道不对?
  
  可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无药可救的纨绔子弟。
  
  他做什么了?又没嫖又没赌。哦,好像他还不如那些吃喝嫖赌抽的人呢,起码他们的长辈们看着他们,眼神里满是放心:再不成器,也坏不出这个圈了,混吃等死也就是了,总之不会再惹出什么大麻烦。
  
  反倒是他这样的,总觉得他骨子里都写着“不安分”三个字,他们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自以为很了解自己,非要把自己锁起来,变成他们想让自己变成的模样不可。
  
  章哲面露不耐。
  
  对于不理解他的人,哪怕是最亲的人,他也不屑解释,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爱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
  
  可最好笑的是,永远有一种人,会打着“为你好”的幌子,替他做所有的决定。他若听从还好,若不听从,便会流露出一副伤心、失望的神情。
  
  祖母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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