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食香-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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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厨刷洗碗筷叠油纸包。一天下来两个人手都僵了，弯都弯不动。看的陈三郎几个心疼极了。
　　这日关了铺子之后，李氏依然在后厨叠油纸包。玉芝偷偷摸摸把陈三郎和三个男孩拽到角落商议：“记得去年咱们刚开始做买卖的时候怎么说的吗，咱们要给娘买一副头面呢！爹！咱们铺子现在有多少钱了？”
　　陈三郎尴尬的挠挠头，看了一眼兆志。兆志每旬假期都会来自己铺子盘账，这账没人比他还清楚了。他沉思一下开口道：“年前咱们还得再买一批米面菜肉，若是去除这些，咱家账面上差不多有一百三十两左右！”
　　玉芝对现在的首饰价格根本没有概念，闻言问道：“那现在一副金头面多少钱？”几个男人都傻了眼了，这。。。这谁知道啊！


第84章　买头面
　　玉芝看着自家爹爹和哥哥们的傻模样就知道他们也跟她一样一头雾水。正巧这时刘老实走出自己的小窗口，玉芝忙喊道：“老实叔！快来！咱们商议点事儿！”
　　刘老实一脸疑惑的走过来问：“啥事儿啊？”玉芝小声把他们打算给李氏买头面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他：“刘婶日日这么劳累，老实叔不打算给刘婶买点什么吗？”
　　刘老实憨厚的脸可疑的泛起了几抹红，看的陈家人一阵好奇，这是想到什么了这么红？刘老实顶着五个人十道目光感觉压力颇大，几乎用小到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是。。。是想给她买个镯子来着。。。”
　　玉芝眼前一亮，看不出来啊，老实叔这心底可一点也没表面那么傻乎乎的！迎着陈家几人意味深长的目光刘老实几乎要落荒而逃了，刚想转身却被玉芝拉住问道：“那老实叔打算去哪儿买？去看过了吗？多少银子？若是一副头面大概多少钱？”
　　既然已经说透了，刘老实颇有点豁出去的架势，玉芝问啥他答啥：“我是偷偷摸摸的打探过了，镇子上数白玉楼名气最大，可是白玉楼都是富贵人去的地方，我约摸着不行。
　　还有一家鸿翠阁，听说也很好，不过前年才开的，镇子上的大户人家都认老字号还不怎么认他们家，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又不会日日买首饰，自然也不太知道。
　　这鸿翠阁价钱比白玉楼稍低一些，却也是足金足两的，这不前日我去看了一眼，银镯子一般都在一二两银子上下，别的我没看呢，也不知道头面多少一套。”
　　玉芝听完满意极了，这白玉楼与她家本就尴尴尬尬的，若是真的去白玉楼买还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事儿呢，今日竟然冒出个鸿翠阁，她可不在乎什么老不老字号的，只要东西货真价实样式好，哪儿买都一样！
　　几人商议一番决定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去把这些买了！藏好了过年给她们一个惊喜！陈三郎去前面胡编乱造了一个要去看货的理由，带着刘老实和几个孩子出了铺子直奔鸿翠阁。
　　进了鸿翠阁就有一个约摸十六七的伙计迎上来，一眼看到刘老实道：“这位大哥过来了？上次您看好的几个镯子都给您单独放着呢，您今日是来再看看？”
　　刘老实从未享受过这种服务，人家竟然记得他？不禁有些紧张，说话都结巴了：“嗯。。。嗯对！这是我东。。。东家，今日也是要来买。。。买首饰的！”
　　小伙计忙笑道：“这位东家稍等，我喊个人过来与您介绍。”说罢回头进了里间，又喊出一个年龄稍大的伙计来。与陈三郎一行人介绍了一下这个新伙计，自己又站到了刘老实身边，等着他说话。
　　玉芝大为佩服，这鸿翠阁真是不一般，若是一般人听到自家是刘老实的东家，怕是早就甩开刘老实了接待他们了，他们竟然坚持一人一客。看来日后这店是要慢慢的赶上，甚至还能超过白玉楼了！
　　第一印象好了买卖自然谈的顺利，陈三郎和三个男孩子怎么能说清楚这首饰头面的，最后还是得玉芝出面与伙计谈。
　　玉芝先问了一下不同头面的价格：“不知小哥这里银头面多少钱一套，金的又多少钱一套呢？”
　　伙计笑着回答：“咱们家这头面，根据大小多少的区别价格自然不同，一般来说咱们普通人家用的一套银头面内含挑心，分心，掩鬓，钿儿，耳环，簪子这六样，这么一套头面光银子就得用上五六两，在加上咱们大师傅的工钱，差不多一套在八两银子左右，若是再加对镯子，那就是十二两往上一套了。若是金的，就算用做少的料做最简单的花样子不要镯子，怕是也要七十两银子了，若是加了镯子，那就得一百两起了。”
　　陈家几人倒吸一口冷气，玉芝心里叹了口气，看来答应自己娘的金头面今年是实现不了了，还是先买套银的吧。。。她定定神，开口道：“那就先拿几套银头面过来我们选选吧。”看了一直跟着他们的刘老实又道：“把银镯子也多拿一些过来！”
　　两个伙计应了一声就忙了起来，不一会就端上来四五套头面与两盒子手镯。一众男人看的眼花缭乱的，头都大了，不禁都把期盼的目光放在了和柜台差不多高的玉芝身上。
　　玉芝倒也不怯，喊小伙计与她搬了一个高凳子，让兆志把她抱上去，趴在柜台上开始研究这些头面。看得出来这鸿翠阁的大师傅是个手艺极好的人，这一套套的头面中竟然有一套累丝燕子归巢图案的，累丝在现在没有机器的情况下做起来极其麻烦！
　　玉芝感叹一番欣赏完了就直接略过那套累丝头面，选了一套简单大方在村子里镇子上都能带的蝶赶花头面，手工虽然没有累丝那么复杂，但是看着也十分精巧，而且重量颇为实诚，她直觉李氏一定会喜欢！又挑了两个差不多同图案带蝴蝶的镯子，摆在了那蝶赶花头面盒里，让陈家男人们也来看看如何。
　　刘老实在旁边搓着手小声道：“玉芝，我是真的选不出来了，你帮着你刘婶也选个镯子吧！”玉芝偏头眨着眼睛问他：“老实叔，刘婶喜欢什么样的呀？”刘老实被问住了，想了想回答道：“就。。。就扎实的吧！”
　　一直跟着刘老实的小伙计忍不住喷笑出来，“扎实”是个形容首饰的词吗！他忙忍住笑，低头看了看同样满头黑线的玉芝，然后在手镯盒里挑了几个花纹不是特别多，模样古朴大方的手镯递到玉芝面前：“小娘子看看，这几个是我们这里卖的比较好的款式了，镂空少花样少损耗少，算是手镯里比较。。。扎实的了！”
　　玉芝假装擦了下额头的黑线低头就着小伙计的手看起了这几个镯子，与刘老实商定之下，最后选了一个简单大方的缠枝莲图案。


第85章　送首饰
　　刘老实十分满意，不停的跟二人道谢，谢的玉芝和小伙计两人满脸通红。还是陈三郎看不下去了，拦住他一起喊他结账去。小伙计急忙“咚咚咚”的跑上楼去喊掌柜的。
　　不一会一个身着藏蓝棉袍，面色白皙，留了两根长须的清瘦男人跟着小伙计走了下来。猛一看仿佛是哪个学堂的教书先生一般，颇有些清冷的感觉。
　　只见掌柜的在台阶上就笑眯眯的拱了拱手，走到陈三郎刘老实面前自我介绍道：“鄙人姓冯，是鸿翠阁的掌柜的，二位客人可是看好了什么需要结账了？”
　　刘老实缩到陈三郎身后，无奈陈三郎开口道：“冯掌柜安好，今日我看好一副头面与一对镯子。我这兄弟看好了一个镯子。不知这些价格几何？”说罢把看好的东西推到冯掌柜面前。
　　冯掌柜认真的看了看，道：“这副头面鄙店卖九两银子一副，加上这对镯子嘛，一共是十三两三钱。贵兄弟看好的这个单镯做工简单，只需一两八钱银子即可。”
　　陈家人和刘老实都觉得这价格不算贵，与自己心里的价位也差不多。再加上这冯掌柜虽然看着笑眯眯彬彬有礼的，但是总觉得他不像是个生意人。便也没有还价，各自数了银子付了钱。
　　两个小伙计认真的用盒子把他们买的东西装好，冯掌柜回身拿了一对小小的圆珠银丁香装在布袋里递给玉芝道：“与小娘子带着玩吧。”
　　玉芝摸了摸还没有耳洞的耳朵，行礼谢过他。突然想起什么又抬头问道：“不知掌柜的这里可有别的便宜些的银丁香，我要买几个送与姐妹呢！”
　　冯掌柜自身后柜子里抽出一屉抽屉，里面竟密密麻麻的摆着全是各种各样的耳饰，什么形状都有，看的玉芝心喜。玉芝挑了半天挑了两对稍大一些的看不出什么花模样的，又挑了两对小点的三叶草样子的，递给冯掌柜。
　　冯掌柜看了一眼道：“大的一对四十文，小的两对五十文，一共一百三十文。”玉芝又买了四个大小不同的光面耳环，又花了一两多银子。玉芝看向陈三郎，陈三郎马上掏出一个二两的小银锭子来，递给冯掌柜，玉芝高兴的点点头，也不用冯掌柜帮忙，接过他递过来的几个个小布袋子一一装好，准备回去送人！
　　一行人可以说是乘兴而来满意而归，到了铺子以后各个脸上还都红扑扑的。看的李氏和刘婶一阵怀疑，他们到底干啥去了？
　　刘老实到底老实，在刘婶怀疑的目光之下差点全都交代了。还是陈三郎稳得住，假装镇定自若其实漏洞百出的回答着李氏的盘问。
　　李氏看了一眼在旁边偷笑的几个孩子，知道他们不是去做坏事，又怎么也问不出，就停住不问了，反正早晚都能知道！
　　腊月二十八的时候一家人与刘老实夫妻都回到了驼山村，兆厉与兆志依然是今年村子里写春联的主力，两个人写了一整天才写完，那叫一个腰酸背痛。最后还是两个人一起趴在东厢炕上，赵氏扶着玉芝踩在他们背上帮他们踩了好一阵才松快多了。
　　忙碌了两天就到年三十了，这日玉芝神神秘秘的把正在干活的李氏喊到屋里，屋子里面陈三郎并三个男孩都站在地上表情严肃。
　　可把李氏吓坏了：“怎么了这是？”陈三郎从炕被底下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她，让她打开看看。李氏刚看了一眼眼泪就“哗啦”一下流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她颤抖着盖上盒子，轻拍了陈三郎一下嗔道：“就会浪费钱！”陈三郎傻乎乎的笑着：“喜欢吗，是咱们孩子选的样子，我觉得可配你了！”
　　几个孩子被爹娘酸的龇牙咧嘴的直吸气，李氏被孩子们闹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嗯”了一声。陈三郎才不管呢，径自打开盒子道：“来，我与你带上试试！”说完就伸手拿了一只簪子径直插到李氏的乌发上。
　　李氏闪躲不及被带个正着，抬起含着泪的双眼瞪了陈三郎一眼。陈三郎被这一眼瞪的心都酥了，看看李氏娇羞的样子，又看了看她头上的簪子，一个大男人忍不住心酸，眼泪也涌了出来：“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苦了你了。。。”
　　几个孩子想到前几年的苦日子，也忍不住有想哭的冲动。
　　玉芝怕几个哥哥也哭起来，忙掏出几个小布袋递与李氏：“娘，你看！这是我买了送给姐妹们和姥姥舅母们的！你觉得如何？”一一拆开与李氏看，告诉她稍大一点的两个是给玉芳和二舅家的李雯表姐的，小的两个给玉荷玉茉。几个光面耳环大的给姥姥，小的三个给三个舅母。
　　李氏数了数道：“还有你大舅母的媳妇呢，你大表嫂的你买了吗？”玉芝一拍头：“完了！没见过姥姥家的人我都忘了还有个大表嫂了！这可如何是好！！”又伸手掏出一个小布袋道：“我只有这个了，这是冯掌柜送我的，正巧我还没有耳朵眼儿，送给大表嫂行吗？”
　　李氏摇摇头：“这个一看就是小孩子带着玩儿的，送你大表嫂不合适。这样吧，把给你表姐的那个花的给你大表嫂，这个小的就给你表姐吧。虽说小了点，但是这边玉荷玉茉的若是送不一样的也不好看。”
　　思量完了怎么分配这些小东西，李氏上下打量起玉芝来，那眼神看的玉芝一阵阵发毛，颤着声问道：“娘。。。你看什么呢！”
　　李氏道：“过了年你也七岁了，也是大姑娘了，是该打耳朵眼儿了！”玉芝吓的不行，这古代这种消毒环境打了会不会发炎啊！她急忙摇头道：“不不不，我还小呢，不打了不打了！”李氏笑着啐她一口：“说什么玩笑话呢，姑娘大了哪有不打耳朵眼儿的，都怪娘忙忘了，错过了一阳节。幸好还有正月二十的天穿日，等那日就把你的耳朵眼儿打了！”强硬的说完以后又自己喃喃自语：“还是银楼掌柜懂得多，这是送了一对小丁香提醒我该给玉芝打耳朵眼儿了呢。”


第86章　大姑来了
　　玉芝欲哭无泪，想起冯掌柜那眉目含笑的样子，咬牙切齿的在心底抱怨。
　　此时在府城家里过年的冯掌柜打了个喷嚏，身边的卓承淮好奇问道：“冯叔，你着凉了？”冯掌柜摇了摇头，纳闷道：“没有啊，也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喷嚏，怕是有人在背后骂我吧。”
　　卓承淮有些无语，外表严肃端方的冯叔又在讲冷笑话了。他抽抽嘴角，决定不接他的话。
　　这边李氏也不管玉芝哭丧着脸，拽着她去各房送礼，自然先去了东厢送与玉芳。玉芳欢喜的不得了，连连道谢。赵氏也坐在炕上笑眯眯的看着，却发现玉芝噘着嘴，忙问道：“芝芝这是怎么了？为何今日不高兴？”
　　玉芝扑倒在她身上撒娇：“大伯母，我娘说要给打耳朵眼儿呢！我害怕我不要打！”赵氏不由失笑：“瞎说什么呢，打是肯定要打的！”转头看向李氏道：“怕是日子定在天穿日吧，等到时候我与你一起，省的这小魔星闹起来不老实再给打坏了。”
　　李氏自然十分愿意，满口答应下来。玉芝没拉到队友却眼睁睁看着大伯母和自己亲娘结了盟，气的脸更圆了！
　　跟着李氏去了二房四房把银丁香分别送与了玉荷玉茉，看着二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玉芝才不管她们呢，笑嘻嘻的回到小东厢。
　　今年过年比往年热闹多了，老陈头手里捏着三房给的十好几两银子，嘴都快笑裂了，豪气的拿出二两银子来置办过年的年货，再加上三房带的焖肉，糖醋丸子之类的硬肉菜，这顿饭都能赶上村里富裕人家娶亲的席面了！
　　孙氏也笑的合不拢嘴，她算是发现了，前大半辈子她脾气不好都是没钱闹的，今日下晌陈三郎去上房给老陈头今年的十两养老钱的时候，李氏偷偷塞给她一个二两的小银锭子，说是单独孝敬她的。可把她高兴坏了，这些年她还是第一次有这么些私房钱！今年给三房孩子的压岁钱她豪气的放了足足十个铜板！当然，其他几房的孩子还是每人三个。。。
　　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吃了团圆饭，哪怕天擦黑才赶回来的眼眶深凹的陈大郎都被这欢快的气氛感染的笑容满面，但一回头看到打过招呼就不理他只与兆志讨论学业的兆厉，心底到底有些悲凉。
　　孩子们放过爆竹之后照例一个排一个睡在炕上，听到外面子时的爆竹声一响，就全都起来闹着要出门拜年了。
　　小孩子都是这样，哪怕自家吃的是山珍海味，却还是觉得隔壁人家的炒花生是最香的，一到过年的时候，平时看着还算稳重的孩子们都集体变成了小娃一般，他们惦记着各家的抓果，急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动不动就跑进来看看自己爹喝完了没有。
　　老陈头看着好笑，对几个儿子道：“罢了罢了，回来再喝吧，你们先带着这些孩子拜年去吧。”陈三郎和陈四郎答应一声，带着几个孩子出了门，陈大郎和陈二郎久不在村子里，自然没有走动对象，还是陪着老陈头喝酒。
　　这时刘老实又第一个敲响了陈家大门，与去年不同的是今日刘婶也一起来了。玉芝偷偷观察刘婶，发现刘婶眼睛亮晶晶的，不时歪头看一眼刘老实，伸手撩头发的时候衣袖滑落，看到了若隐若现的银镯子。
　　玉芝贼兮兮的冲着刘老实眨眨眼，把刘老实眨的脸都红了，又转头冲刘婶眨眨眼，看着刘婶的脸也慢慢变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初三那天三房一家人都回了姥姥家，这一次三个舅妈可都在家等着唯一的小姑子回家，李家本就女孩少，玉芝这一辈只有二舅家有一个表姐，已经十四岁了，再翻个年就要说亲的人了，也不好再像个孩子一样逗弄。
　　玉芝本就生的大眼睛，这一年多吃的好了，小脸肉嘟嘟的，这皮肤油红似白的，看着格外亲人。被舅妈们抱起来好一顿搓揉，李氏大清早特地给她梳的双丫髻都被揉的乱糟糟的，又引得舅妈们争着抢着给她梳头发，她生无可恋的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布娃娃一般，索性放弃挣扎，任由她们去吧。。。
　　还是姥姥郑氏把她从舅妈们的魔掌中挖出来，一人拍了一下道：“看把你们外甥女给搓揉的，这小脸都红了头发都乱了。快来姥姥给你梳梳头！”
　　说罢把玉芝抢过去，美滋滋的给她开始梳头，看的舅妈们一阵羡慕。
　　一直热闹到下半晌，陈三郎才带着李氏和孩子们告辞回家。亲人之间自然又是一番不舍，舅妈们巴巴的看着玉芝，让她多来玩，可把玉芝吓坏了，嘴上答应着身体却根本不下车，紧紧贴着兆志，逗的一众大人笑得不行。
　　回到老陈家，天已经黑了，他们便没有打扰任何人，摸黑洗洗一家人就陷入沉沉的梦乡。
　　第二日一大早，玉芝还没睡醒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她揉着眼睛从炕上爬起来，正巧刚背完书的兆志从门外进来，见她起来忙来给她穿衣服。
　　玉芝噘着嘴问道：“哥，外面出什么事儿了啊，都把我吵醒了！”兆志脸上也浮现出纳闷的表情：“大姑回来了！”玉芝没反应过来：“哪个大姑啊？”兆志拍了她脑袋一下道：“睡迷糊了啊，还有哪个大姑！爹的亲姐姐，咱们的大姑！”
　　玉芝清醒过来问道：“咱们大姑？她不都是昨日回门吗，为何今日又来了？”兆志无语，叹了口气道：“到底还没清醒呢，今日来了自然是昨日没来。至于昨日为何没来，我琢磨着，怕是又冲着咱家来的。”
　　玉芝听了都不想说话了，学着兆志的样子叹了口气道：“走吧，爹娘还在外面呢吧，别让爹娘吃了亏。”兆志笑了笑：“我把兆亮兆勇放在爹娘身边呢，一般人现在也不是轻易能让爹娘吃亏的了！”
　　玉芝这才放下心来，暗自在心底思忖着这自己这从未见过面的大姑打的是什么主意。


第87章　大姑的目的
　　要说玉芝第一眼对陈大姑的印象很是不错。略显富态的身形，圆圆的眼睛，身上穿着干净的细棉布新衣裳，看着让人心生好感。玉芝跟着几个哥哥与陈大姑行了礼，就安静的站在一边，听听陈大姑到底有什么目的。
　　因着陈大姑在他们亲娘去了之后照顾了几个兄弟几年，又嫁了个家底殷实的婆家，所以她在这个家里还是颇有地位的，大大小小都有些敬着她的意思。
　　陈大姑这么些年被娘家人敬着，自己也有些自傲，见人到齐了，也不虚情假意的浪费时间，直接开口问陈三郎：“老三，听说你们分家了？”
　　陈三郎“啊”了两声，不再言语。陈大姑皱了皱眉，接着道：“听说你们在镇子上开铺子了？挣大钱了？”陈三郎解释：“只不过开了个小食铺，挣不了几个钱。”
　　陈大姑却笑了起来，突然站起来走了两步，上前两只手拉着兆志的手道：“兆志去年中了童生，今年怕是要考秀才了吧？”
　　兆志有些尴尬的伸着手站在那，想抽回来又觉得不好，强忍着被陌生人碰触的不适道：“今年是要参加院试，但是至于过不过还两说呢。。。”
　　陈大姑打断他：“哪有什么不过的！我听说你家先生到处夸你呢！说你指定能中秀才！”兆志头都大了，自家林先生那么低调的人怎么可能到处说他呢？陈大姑这是在哪听得消息啊。
　　他只能尴尬的笑着，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他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陈大姑今日为何对他如此热情，之前她年年初三来的时候都只是高傲的给他们发一个装了五个铜板的红包，吃顿饭就走了，从未跟他们有过什么稍微亲近一点接触。
　　李氏见不得儿子尴尬，上前拉开陈大姑的手，自己握着道：“大姐，去年就没见着您呢，今年本以为还能错过，没想到今日您竟然来了。真是太好了！”
　　陈大姑不得不放开兆志，有些想生气的皱皱眉，不知想到什么咽了下去，竟然脸上堆起笑与李氏寒暄起来。
　　这下上房里的人都呆住了，陈大姑每回来娘家最忽视的人就是李氏了。李氏性子安静，日日都是自己做自己的活，每次陈大姑来的时候都当她是个透明人一般，话都不说一句。
　　三房的人看着虚伪聊着天的两个人渐渐不安起来，总觉得陈大姑在酝酿一个大阴谋一样。玉芝倒是不着急，看陈大姑的样子也不是个能憋住的人，怕是马上就要露馅了。
　　果然两个人又尴尬的聊了一会，陈大姑觉得气氛越来越不融洽。也懒得绕弯子了，直接拉着李氏道：“兆志今年也十五了吧，三弟妹有没有考虑给他定个亲？”
　　兆志的脸像火烧一般“哄”的一下就红了。所有人都控制不住自己，半张着嘴惊讶极了。还是李氏这个做娘的先反应过来，好不容易挤出笑对陈大姑道：“大姐这说的什么话，孩子还小呢，还要念书，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