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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女配过一遍-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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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若水,如果没有她,你会不会娶我?”
没有丝毫迟疑的,“不会。”
若水起身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身形修长,仍旧淡淡:“尹姑娘,即便没有阿匪,我也不会娶不喜欢的人,我觉得那样,才更是残忍。”
是啊,尹思尔跌坐在地上,强行嫁给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岂不是犹如守活寡?可她不甘心,不甘心。
寒风呼啸而过,室内烛火下纠缠追逐的飞蛾被吹至灯芯,眨眼间烧了个干净,尹思尔想,倒也痛快。
苦寒的月色下,万事万物都渡染一层清霜,似乎这样的月色,格外让人难眠。
半夜之中下了点小雨,落雨经过破庙屋檐角打在君匪小小一张脸上,她抱着包袱抬起头,又提起剑,犹豫后终究推开了破庙的门。
出乎意料地没有满面灰尘迎来,可这让君匪更加留心,这意味着…这个破庙里有人居住。
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不喜欢带银子的毛病在凡间有多错误,从一开始遇到若水,到尹府小王爷在后面跟着付银子,甚至于在摄政王府被奉为上宾,下界的这短短近一年对君匪而言,她实在没意识到银两的重要性,她习惯了十六年,一下又没觉得要改,这才导致此刻想住间客栈都来不及。
其实从尹府别苑后门出来,她就想起来了,只是不想再折回去,又或者说不想再拿尹家的钱,从皇宫里出来君匪就是身无分文的,这几日马车上赶路又让她整个人有些发懵,加上心里藏着事,连离开都没有考虑周全,可现在后悔也没有了,后悔药这个东西,君匪发誓,在天上也没见着过。
她咬咬牙,打起十二分警惕,环视了一周,空荡荡的,只有一只断了手的大佛立在前方,正对着庙门,她先拜了三拜,才打算席地而坐稍作休息,可堪堪坐下不久,身体就愈发觉得绵软无力,她动了动握着子虚剑的手,竟是一个不慎把剑从手中脱落了。
随着剑落地的铿锵声,那座平平无奇的大佛也转动了,她一怔,竟发现那大佛背面暗藏着内室,不好,君匪勉立捡起剑想走,门却忽地关紧,她回头,身后的内室就走出两个颀长的人影,一黑一白,各戴半截面具,黑衣的露出嘴唇和下颌,白衣的露出一双眼睛和一点挺立的鼻梁,从细白的皮肤来看,他们都很年轻。
若非来人嘴里说出的话实在太淫|秽,君匪实在无法把他们与传闻中的采花大盗联系在一起,至于她如何得知,自然是这一黑一白大盗笃定了眼前的漂亮小姑娘是囊中之物,这才自报家门的。
“我说小姑娘,”二人之间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说道:“方圆几里无人敢靠近这破庙,你倒是胆子贼大嘛。”他的声音带着脂粉气的浮腻,君匪极为不喜欢,她皱了皱眉,不明百为什么凡间普通的迷药会让自己中招。
“姑娘只怕是修士吧。”那一直沉默寡言的黑衣大盗终于开口,他的面具藏得很深,只露出一张薄唇,不像那浮腻的白衣大盗,露出外面的一双狐狸眼睛都透着色气。
君匪自然不会说是,她不说,那黑衣大盗却是走近,隔着一米之距对她说:“姑娘的剑,甚至是姑娘身上的气息,都并非普通人可以拥有,很不巧,我们兄弟二人也是修士,只是与姑娘相比,我等可能修的是邪道。”说到这,黑衣大盗的唇角微扬,真是透着几分邪气。
“哥,跟她废话什么。”那眯着狐狸眼的白衣大盗却是等不及了,他走上前,越看越满意,笑道:“这样漂亮的小姑娘,拿来练功好像有点可惜呢。”
“难得,你也会怜香惜玉吗?”黑衣大盗轻笑一声,转身回了佛像后的内室,“老规矩,你得女人和修为,我得她们手中剑器。”
“啰嗦。”白衣大盗回了一句,便将手伸向抵在门上的君匪。转瞬之际,看似身体无力的少女已扔出怀中包袱,白衣大盗出剑劈开的刹那,君匪已推开破庙的大门,她飞快跨过门槛,却撞入一个怀抱。
“小心。”来人一身清寒,扶住君匪的手却是暖的,他单手收了撑起的伞,立在破庙门前。
“哪来的小白脸?”白衣大盗眼见来者不善,旋身剑锋一过,来人发顶的黑色帽檐就被打下,露出一张精致中稍显苍白的脸,眉眼微弯,清秀有余,真真正正是俊俏至极的小白脸。“可惜,我对男人不感兴趣,识相的,别挡道。”
“阿匪,我们走。”被称作小白脸的少年正是若水,他聪耳不闻,只牵起怀中女子的手,转身便要离开,这时,连内室的黑衣大盗都闻声而出了,二人合力想拦在他身前,却发现如何也使不上力气,比君匪先前还要严重,眨眼的功夫已瘫坐在地上。
“害人者,人恒害之。”淡漠薄凉的话语轻飘飘的从那个看似温良无害的少年口中吐出,若水又提起靠在破庙门前的竹伞,先前,门开时,冷风灌进之际,他顺势借伞的收力向里散了无色无味的化骨绵散,现在时间刚刚好,足够里面走出来的那个也中招。
檐下的落雨还在继续,君匪抬头望了若水一眼,“师父,等一下。”她的药力已挥散得差不多,便往回走,将之前被白衣大盗劈成两半的包袱又捡了回来,只是在破碎的衣衫里包着的一对糖人也没能兴免,活灵活现的糖人上下分家,她轻叹一声,简易收拾后就转身往外走,那里若水已撑好伞在等她,想了想,君匪又回头从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取出两张玄符,眨眼间打入一黑一白两位年轻的大盗眉心。
“听好了,这是端心符,现已融入你们的血脉,若再走异道修行,尔等将不得善终。”君匪夸大效果,其实这只是初级符,能维持一个月就差不多了,她自然比不得师父無山仙君厉害,用来规劝这些修士也够了。
说罢,她轻笑着取下了两位大盗脸上的半截面具,果不其然,是一对双生子,气质却截然不同。一冷一热,长得倒也人模人样。
她拍拍手,转身往外走,身后那二人听言,皆是暗中运功,这一试,果发现经脉如烧灼般难熬,无一不在心底暗骂君匪,暗叹倒霉。
可也无奈,这世间本就弱肉强食,唯强者,能无恙。
折腾大半宿,这会天已要蒙蒙亮,雨丝也细了下来。
若水带着君匪骑在马上,他们一路与去尹府的方向相背,君匪虽不甚明白,却也没有多问。一路上,背后的少年只是紧紧护着她,握紧疆绳疾驰。若水没有告诉她,他想带她回自己师父布下的深山结界中,也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寿命至多捱不过半年了。
他死守着关于他命数的秘密,君匪却一点一点和他诉说着,她偎在少年宽阔的怀抱里,望着远处越来越清晰的山影轮廓,尽可能平静无波道:“师父,我不是这儿的人。”“我知道。”君匪怔了怔,她悄悄深吸一口气,说:“我还会离开,很快,世间就不会有君匪这个人。”
这次,是长长的沉默。
君匪就顾自把所有的秘密都交待了,包括来历,包括他需要她的血,在她眼里,师徒之间本就不该有欺瞒,她心底,其实不知不觉已认可了若水这个便宜捡来的师父,而意识到这一点,是在破庙时。
是她从里面艰难推开门,撞入少年怀抱时,又或者是他云淡风轻的护住她时,这些瞬间和过往联系起来,原来雁过无痕,他却早已在她心底扎根发芽,此刻,少女明白了为什么,为什么她离开时还执拗地想带着那一对糖人。
可事实证明,终究没有好结果不是吗?她不由又把那破碎的包袱抱紧了些,仿佛这样,那断成两截的糖人又能粘起来。仿佛这样,她又能回到初见他那一日,不去接过他替来的一个,又一个,凑成了一双的糖人。
她轻轻闭上眼,那些要溢出眼眶的泪悄无声息又收了回去,若水没有看见,却随着她微红的眼眶也红了眼眶,他终是抿唇,望着掌心被疆绳勒出,却止不住的渗血的伤痕,忍痛调转了马头,回尹家别苑。
于若水而言,他早已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尤其是眼下连一点小小的伤口都难以愈合,他整个身体已经坏了。他想过很多种君匪的来历,最怕的就是这种,他原本想自己离世后托由师父照顾她,怎么也算是徒孙,那善良的老头儿不会拒绝的。
可听到君匪一字一句所说的后,若水才发现自己多虑了,她根本不需要他为她谋划后路,因为……高高在上的仙者,从来不需要凡夫俗子为她拼死拼活。
如今,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断了她心底最后一点执念,让她对自己没有亏欠,安安心心离开。
渐渐透亮的天色下,少年望着被血染得通红的疆绳,长睫掩住泪光,没有犹豫,也不会回头。
远远望去,马背上一黑一红相依在一起,仿佛溶于一色。
第76章 结局中篇
春雪消融; 仿佛一息之间; 枯木逢春; 姹紫嫣红。
江南这块温润小地的冬日并不如何难熬,青石桥板下的积雪散去,冰冻的河流涓涓细响。
桥上; 一袭白衣世无双的公子撑了把青竹纸伞,从桥那头只能望见他略显尖细的光洁下颌,和淡淡一抹胭脂色的唇。
他一步一步踏上青石板; 往桥那头的医药堂走去; 店外一大早就排起了长长的队; 即便蒙蒙细雨也无人离去; 待看到撑伞而来的公子,众人忙招呼道:“若先生好。”
若水收了伞,轻笑颔首,从年关回到尹府别苑起; 他便抽空开了这样一间药铺,闲暇时替穷苦人家的百姓把把脉; 瞧瞧病情,分文不取; 久而久之,名声也传开了些,不少大富大贵之人亦慕名而来。
若水自然不会放过这些人送来的银钱,他虽没有劫富济贫的爱好,也有些许挑取病人的脾性; 他只救自己想救的人,任自己高兴,平心而论,对一个将死之人,又或者说医者不能自医的人来说,若水做得够好了。
只是这些多多少少基于那个人,他开店门时正想着,远处就传来那熟悉的铃铛声,伴随着女孩子更清脆的笑声,一身红衣风华的少女已背着竹筐走到他身边。
“君姑娘。”来看病的人喊了几声,君匪一一应下后,顾自取下竹筐里的药材晾晒在后院。等分好从山下挖来的草药,她熟练地沏了一杯茶,掀开帘子端出去时正看到给众人看病的若水。
他撩起白色衣摆端坐,凝眸专注,纤长的睫毛投下扇形的阴影,侧脸倒不像昔日的少年了,还不过半年,原先的轮廓就更加清峻分明,满满的少年气中多了几分其他,更像是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对任何年龄段的女子都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君匪默默数了数,及至现在,已有八九十个无病呻吟的女子了,年龄段上至风韵犹存的寡居少妇,下至情窦初开的二八年华少女。她忍不住偷笑,却被请人出药堂的若水瞧见了,男子回眸一眼,含着笑,“阿匪,都看了半天了,也不把茶给为师?”
“来了。”她应一声,端茶过去。从那日到尹府后,二人就默契地以师徒自处,不过近,也不过远,这才有了这岁月静好的一段时光,说起来,若水与尹思尔退婚的事完全在君匪意料之外。
回尹府别苑那日,若水竟只是带着她上门拜访,说了长久居于此地的来意,而后悄无声息地盘下院落,安居下来,君匪想不明白的一点是——若水为何定要让尹思尔知道,他又把自己带回来了呢?
意料之中的,尹思尔并未急着回京,她似乎有什么决定,隔三差五便来药堂见若水,奇怪的很,退了婚的两人反倒相处得极为融洽,君匪没弄明白这两人,却看懂了尹思尔望着若水时势在必得的眼神,以及…对她与日俱增的敌意。
大概是嫌她碍眼吧,君匪想。她甚至隐隐觉得,现在的尹思尔,已经不是当初京都花船上初遇,白纱覆面,杏眸光华流转的窈窕女子了。时光真是个消磨人的东西,对君匪而言,九天之上十六载的光阴仿佛一瞬,根本抵不上凡间短短近两年对她的消磨。
这些时日里,她也变了许多,日子越过,她就越害怕三年后的期限到来,凡间三年,天上三日,下界三日归期一到,君匪就要离开。
她是该离若水远一点的,君匪常常这样告诫自己,对这个牵动自己情思的凡人,君匪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可控,不管是感激,亏欠还是其它,她已看他不同,离若水远远的才是明智之举,可这样又显得她做贼心虚似的。
君匪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不会对一个只认识“两日”,说多点按凡间两年来算的人有什么放不下,她为什么要躲,又没什么。
可她不知道,她几乎在以豪赌证明:她与他的相处只是师徒情谊,也似乎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安心的离开。这个傻姑娘还不知道,有些倔强,只是自欺欺人。
兴许真的是她藏得太深,若水一日日反倒放下心来,她对他没惦念是最好的,如今只需看他过得好,她便可以安心离开。
也正是因为如此,一向澄明如镜的少年第一次利用了别人,也算不上利用,各取所需而已。所以自那日拜会尹思尔后,他没有再刻意拉开彼此的距离,她对他誓不罢休,他正好配合,也好完成自己一开始的目的。
日子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一日一日的过着,谁也没有亏欠谁。
夜里晚风骤急,隐隐有惊雷闪电之势,若水立在药堂后院,迟迟未去入睡。
他的脚步似乎有些踌躇,及至第一道惊闪劈在眼前,他才皱着眉走向君匪的房间前,那只敲门的手起了又落,落了又起。
君匪怕黑,怕惊雷闪电,若水见过她躲在严严实实的被窝里,只露出吓得惨白的一张小脸的模样,他也想揽她入怀,可他凭什么?一个将死之人对别人最大的仁慈,尤其是对心上在乎之人,若为她好,就离她远一点,不要让她产生依赖,不要让她舍不得。
豆大的雨珠打下来,斜飘进长廊里,打湿了若水纯白的下摆,甚至溅上了点点泥泞,可他丝毫未动,那样爱干净的一个人,如青松一般站在君匪的房门前,静听着一道道惊雷而过。
那样薄的一层门板,此刻却全部写满了不可以,若水紧咬着泛白的下唇,袖中的手也握得死死的,偶尔一个惊闪转过,照出少年隐忍的面容,被雨水打湿的发粘在他的脸颊上,无声的狼狈从外到内。
不知过了多久,电闪雷鸣终于止息,门前低首的男子才终于挪动脚步,转身离开,若他再折回来,就会听见门板后也终于压制不住的哭声。
君匪从靠着的门板上起身,她紧紧裹着身上的棉被,小小一张脸哭得稀里哗啦,她不是害怕,而是闻到了,顺着寒风卷进来的,若水身上的药香。
她缩进被窝里,压抑着哭声,压抑着心底那些不该有的东西,那样仿佛如洪水猛兽,惊雷闪电的东西,她更害怕的,是心里这些看不见的东西。
屋外,风雨依旧飘摇,天气不会因为人的心情好坏而变化,只有你心情好的时候,才能看到它的变化,有的时候,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不公平。
九天之上,新君上任的长怀仙君收回水镜,不再看凡间那场大雨,周遭气候温润,他何必自讨没趣呢?更遑论,失去肉身后,宋瑾已不会觉得冷,也不会觉得热。
得到的,失去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也没什么不好,长怀仙君宋瑾依旧是淡淡的,偶尔在偌大的,没有一丝人气的天界逛一逛,独享这寂寥且无穷的年岁。
倒也不是真的无欲无求,长怀仙君心中还是惦念历劫时对他鼎力相助的那一双人的,若非如此,也不会刻意开水镜看他们此时的情镜,他不得不感慨,命运这个东西,哪怕是成仙了也未能堪透。
说起来,天界掌凡生命运的司命星君一直未曾露过面,宋瑾新君上任,多多少少见过不少同仁,可独独这司命星君司灵均未见人影,若他同那昏迷不醒的無山仙君一样就罢了。
宋瑾轻叹一声,仙界这点事儿他也只是听说,却是知晓了那助他的红衣小姑娘君匪是無山仙君唯一的弟子,且与司命交好,思及此,循着打听到的消息,长怀仙君拐过一众仙者的殿宇,终于找到了莲花坞里那叶扁舟。
司命星君一向特立独行,在仙界也算是颇有话题的人物,他不设殿宇,以一只小小乌篷船包容万象,倒真有种宏如芥子的意味。
宋瑾轻易踏水而过,立在船头时却意外发现了结界阻碍,他一时不察,竟随手破了去,兴许他是新君上任,与仙界气场还未完好契合,所以司命星君的结界对他无效。宋瑾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仙者除非闭关,一般不会在殿宇外设结界,带着这个疑问,他稍弯腰进入了船身,甫一入内,就发现果真别有洞天。
看似狭窄的船身其实容纳了成千上万的书卷典籍,且凌乱中自有其独特的规律,果然是司命司灵均,和宋瑾想象中的一样,看似轻佻无状,实则心细如尘。
正欲打个招呼,空气中忽传来一道劲风,无声无息,轻而易举锁在了宋瑾的双手上,而后化形显出,竟是捆仙锁,这玩意宋瑾见过,在君匪手里,想来,是眼前,从千万书卷后凝神化形出来的男子给她的。
“小仙宋瑾,见过司命星君。”宋瑾双手被缚,以他如今的实力倒是能挣开,只是宋瑾为人一向是淡然处世,滴水不漏,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果然,司灵均很快就收回了捆仙锁,眉宇间的不悦也散去几分,宋瑾敏锐地察觉到,又联系起先前结界,不禁问道:“星君先前……可是元神出窍?”
在九天之上,仙者若想下凡,有两条途径,一来以自身下界,如君匪那般,下界后以自身感知冷热疼痛,但须得按规矩办,惯例是三日后才能重回上界,即人间三年,所以下界这个事不是随随便便的,是记录在册,有根据的。仙者,也要遵循仙者的法则。
而另一种,则是以出窍一半元神下界,这又是一种“旁门左道”,无须向上报备,也无须从天门出,你大可当作闭关,分一半元神到下界的肉身里感知凡间,但此法唯一的缺陷是,你在下界的过程中不会带着仙者的记忆,若中途被意外打断,便会元神归位。
就如此刻的情况。
司灵均轻轻一笑,上挑的桃花眸斜睨着宋瑾,似好脾气道:“对啊,摄政王,本星君元神下界时,好巧不巧选了一个叫尹昱的肉身。”
宋瑾霎时眸光微凝,难怪,当他还是凡间的摄政王时,曾偶然发觉尹昱气场隐有变化,寻常人看不出来,他这个离仙者临门一脚的修士却是看得真真的,原来是有上仙元神入内,难怪如此。
只是这元神出窍的下界方法让司灵均失了记忆,他这才以尹昱的身份存在着,且不记得自己真实的身份,可有些东西能忘记,刻在骨子里的念想却不会变。
宋瑾微微一笑,淡淡回道:“尹小王爷,好久不见。”
司灵均挑眉扬唇,万般风流,“长怀仙君,既挑明了说,倒也舒坦,还是要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
宋瑾摇头,有一丝苦笑,却依旧是淡然的,显得飘渺而悠远,“司命,有时候啊,得不到就万般想求,得到了,反而不过尔尔。”
“是啊。”司灵均感同身受,“这儿没你想象的那么好,”他长叹一声,说:“我倒真羡慕那个丫头了,一辈子也别回来了更好。”
宋瑾点点头,自然明白他口中的丫头指君匪,却是未曾想,这位众人口中相传风流的星君会为了那样一个小姑娘,悄悄下界追随。且他司灵均不是司命吗?为何还做这样明知没有结果的事?
至于宋瑾是如何知道没有结果的,完全归功于这几日打听到的八卦,仙界那块姻缘石的门道,他探了个十之八九,在看到自己命定的姻缘后,长怀仙君心想来都来了,就再看看认识的人是何姻缘。
三生殿内,宋瑾来来回回围着那高耸入云的圆形石柱打量,在转过无数遍姻缘石后,终于确定了——
那传说中世世代代相继承,作为司家一门成为司命的人,都斩断了情缘,凡做司命的星君,他们的名字都不会出现在姻缘石上。
所以他才会说司灵均明知没有结果,即便他日后不做司命,也不会再有情缘相续,因为凡司命者,必脱离情之一字,方可不偏不倚,做司命的,到死也是司命。
宋瑾当时看了也是一阵唏嘘,那么多人的姻缘,由天道所定,月老所牵,司命所写,而做月老的,做司命的,独独没有自己的姻缘。
更要命的是,宋瑾最近认识的那几个,姻缘说来也真是奇怪,若非用水镜看了君匪与若水的近况,他真的要相信这姻缘石的准确性了,可事实上,君匪姻缘上命定的另一半——叫许眠。
许眠,無山仙君。
亦如宋瑾,长怀仙君。
又是师徒,宋瑾当时第一反应便是如此,再一看若水,竟然和司命星君司灵均一个情况,找遍了也没有他的姻缘。于是初来乍到的长怀仙君就坚信,这玩意可信度不太高,虽然被仙界众人传得神乎其神。
印象中,姻缘石上最有趣的当属那一对——上神君祗和他命定的姻缘。听仙界众人说,原本是该叫七藏的女子与上古凤凰化形的君祗上神相配,而绝不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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