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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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羞窘地咳了两声，筠岱一脸邪恶地硬是拉着楚雨坐下，然后放低嗓音地恐吓，“你听仔细点，接下来的话我可不是跟你闹着玩。咱这么多一起长大的孩子中，你爷爷最疼我了，如果我告诉爷爷……”故意顿了顿，因为筠岱看到楚雨眼镜后警惕的神采，就是需要这种效果！沉着气，每说出的一个字都带了**的口吻，“你使劲千般解数追到了我，相恋半年，却移情别恋，看上一个高挑性感的美眉，嘿嘿……楚雨，暑假你还敢回去，信不信老爷子用拐杖打断你的狗腿？”

　　片刻的沉默，沉沉倒吸口凉气，真绝，不愧是岳筠岱。

　　对上那憎恶的瞳孔，筠岱继续加深着自己的邪恶，“不信？恶人先告状的行为我又不是第一次干，你当真记不得我有多少作案前科？算了，信不信由你，强人所难不是君子所为，还是让老爷子替我做主。”

　　语毕，极缓慢地拿出手机，开机，按键，每一个键音都清晰地在楚雨的耳畔回旋，手不受控制地打飞筠岱的手机，当机子在地面滚出老远后，豁然起身，大声责令，“岳筠岱，你不要太过分！”

　　僵局，聚集众人所有的目光，沉沉傻愣地坐着，事情来得太突然，她触不及防。

　　筠岱无所动容，依旧**的腔调，“楚雨，你知道我这人的个性，任性惯了，也就只能永远永远地任性下去。”苦涩伴随着回忆汹涌成潮，她真有资本任性吗？情绪却随着筠岱的这句话隐退痕迹。

　　“好，我答应你。”转身，愤然离去。

　　沉沉很懂事地捡回手机，仿佛做错事一般，话说得底气不足，“阿筠，他好像很生气。”

　　“我也很生气，有你这样的搭档吗？干坏事，连点十恶不赦的黑心都没有，以后继续当你的良民算了，别跟着我混。”佯装怒不可遏，听着沉沉连连赔罪，筠岱才觉得心里平衡了。用玩劣装饰着外表，筠岱心里是深深歉疚，楚雨，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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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静心听，感觉到掌声雷动吗？

更新时间：2011…10…10　19：33：16　字数：2761

　　“岳筠岱，在哪儿，这里没有。那边看看，岳筠岱，快出来，岳筠岱——还是没有。哼，怎么会没有我的？绝对不公平。”

　　从优秀作品浏览到一类文，一开始的紧张逐渐在内心积聚、涨满，最后爆破，筠岱不服气地再次确认名单，心里笃定一定存在着暗箱操作。每次的月末文学作品展，一次没上榜可以理解，两次，三次都未曾获奖实在是难以接受！堵着气地一篇篇细细品读，挑出每一篇的毛病，喃喃出声地数落，并对比着，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的文章加分，不知不觉一个下午的时光转瞬即逝。看到最后一个字，筠岱伸伸懒腰，才惊觉老头儿竟安静地立于身后。

　　“老师，你也这么悠闲？”讨好的笑脸对上僵硬的面容，如此不搭调。

　　“岳筠岱，你很想榜上有名是不是？”

　　正犹豫着态度是谦虚一点还是自信一点，免得无缘无故遭骂，拔高音量的吼声便在耳边炸响，“想还是不想？”

　　“想！”

　　这火药桶今天又想干什么？猜不出结果的筠岱有些胆怯。

　　“周六上午到办公室，八点整，不准迟到。”负手离开的老头儿却听到对方不屈的拒绝，“周末我有训练，恐怕不能……上课。”

　　火窜心房，老头儿转身厉声质问，“是创作重要还是玩球重要？那些杂七杂八的活动统统给我推掉，没出息的东西。”

　　“我要参加比赛就必须训练。”声音降了八度，轻若虚无。

　　“好，好，那你试着去练练，看我敢不敢把你从球场揪出来！”

　　筠岱即将辩驳的话语立刻咽了下去，想想那恐怖的场景，咱丢不起这个脸。

　　傍晚匆匆地赶往排球场，筠岱远远的便看到楚雨静坐场边，训练还未开始，他却早已融入了无人的静谧中。只有曾经场上的风云掌控者，才会有如此冷然沉思的姿势。

　　“你闭上眼睛，静静聆听，感觉到掌声雷动了吗？”舒缓的语气，悠悠的口吻，筠岱错愕，她不能体会话语的深意。

　　“是闭上眼对吧。”老实照做，眼里只有黑暗，耳旁尽是无声，“没感觉。楚雨，你要表达什么？”

　　“没什么，什么都没了。”落寞，只是转瞬间楚雨突然起立，恢复往常的淡然，“既然来了，就开始训练吧。你要我找的那几位陪练待会就到。”

　　语毕，没有任何迟疑，热身之后一记记沉重的击球落地声有节奏地响起，那独属于排球的特殊音质响彻在空荡荡的训练场，单调却并不乏味。陆陆续续加入的队员逐渐使球场沸腾起来，陪练的几个男生技术娴熟，重要的是要求相当严厉，队里的众人尝试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强度训练，累并充实着。

　　当楚雨宣布训练结束时，外面的世界早已一团漆黑。每个人的衣衫都湿了干，干了又湿，粘呼呼得难受，但脸上呈现的却是欣慰的笑容，点滴汗水累积着成功的自信。

　　季洁跑着追上筠岱，笑着搂住她的肩，“阿筠，真有你的，这几个人都能搞到手！你怎么劝说这几座沉默火山的？”

　　“想知道？偏不告诉你。”

　　“行，神气是不是，我倒要看你能牛多久。”

　　季洁追着赶着就去挠筠岱的痒，不料半路遇上岳筠嵩，筠岱躲在哥哥背后更加飞扬跋扈，“来啊，来啊！有本事你别站着，过来啊。”

　　季洁冲上去，两个人就这样围着岳筠嵩你来我往，互相攻击。

　　“玩够了没有，看你们俩现在像什么样。”

　　“哥哥，季洁以大欺小，当着你的面都不放过我。”

　　岳筠嵩没好气地从身后揪出筠岱，“少给我添乱，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喂，岳筠嵩，你就这点能耐，竟把你妹妹往火坑里推？背信弃义，岳家叛徒！”

　　看着季洁向自己走来，筠岱一使蛮劲就将季洁往身侧猛推，结果，脚力不支重心不稳，季洁向着身旁侧倒！

　　那一刻，一宽大的手紧急中伸出将她揽进怀里，季洁的呼吸骤然停止，唯有心跳如此急促。感觉整个世界了然无声，一切的一切都如此不真实，怀抱渐渐松开，季洁回过神来，立即羞赧得满脸绯红，两人愤然的目光一致看向一旁幸灾乐祸的筠岱。

　　“喔，哇，哥看不出你还留有一手，漂亮！”

　　“臭丫头，信不信现在我就收拾了你？”

　　“信，为红颜，君子怒发冲冠。哥哥，但要先搞清楚情况，是季洁弄脏了你的衣服，你看看，都有汗渍了，季洁你这罪魁祸首，赔我哥的衣衫。”未待岳筠嵩发怒，筠岱说完拔腿就跑，瘦瘦的身子淹没于茫茫漆黑中。

　　两个人并排静默行走，气氛有些尴尬。

　　“你没受伤吧？”

　　风拂动心里的涟漪，季洁垂首轻摇。

　　“对不起，我带阿筠向你道歉。那家伙被我惯坏了，闹着玩的，没想到她竟真的下得了手。”，

　　“你就像她爸爸一样，什么错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岳筠嵩，看不出你心里年龄这么大。”

　　不约而同地，两人轻笑出声，相视一眼，迅即避开交汇的眼神，慌乱中都彰显了彼此动容的心迹。

　　“未老心先衰，你这是在咒我。”

　　“哪有，这是会照顾人，用在你身上就叫担当，”越说越袒露自己的心迹，季洁赶忙刹住，“喂，比赛的时候会去看吗？你妹妹可是队长哦，做哥哥的可不能缺席的。”

　　“在这精英团队里我有三个熟人，形式还是要走一走的，只不过我可能会提前离场。”

　　季洁不信，“你——不——会。”

　　“哟，这么肯定，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比赛一定很精彩，我保证！”

　　两人就这样走到了宿舍楼下，街灯晃了晃，光看上去就更有暖意，“上去吧，赶紧把衣服换下，免得着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季洁心里暖烘烘。

　　“把外套给我。”声音有些羞答答。

　　“不用了，那臭丫头的话你也当真，不用理她。”

　　季洁固执地坚持，“脱下来，否则别想走。”见岳筠嵩犹豫地站着，季洁更尴尬，“你别想太多，我不想落下一个把柄在你妹妹手里，免得她闲得无聊乱嚼舌头。”

　　借口很好，消除了双方的不自在，小心地将他的外套捧在怀里，季洁一路小跑着上楼，身后，温和的目光紧紧相随。

　　十几天的集训短暂而辛苦，彼此流汗，相互扶持，排球队形成了牢不可破的凝聚力。带着对胜利的渴求，江宁迎接着排球联赛的挑战。小组塞上势如破竹，排球队轻而易举地跻身进八强，但随着赛程的深入，比赛愈发困难，筠岱渐感力不从心。

　　已记不清排球队是怎么率先夺去决赛的入场券的，那场人生中最艰难的比赛，双方比分交替上升，看不出哪方占据优势，这样的比赛最能折磨人的心智。全身心专致于比赛的筠岱，当奋力地扣下最后一球时，哨声随即吹响，胜利的浪潮席卷而来，她心里涨满的全是喜悦、自豪，赢了，赢了！

　　疲倦地趴在长椅上，周遭乱哄哄，筠岱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愈发沉重。睡得很快失去了知觉，被沉沉摇醒催促着去洗澡，筠岱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躺在宿舍里，“比赛打了吗？赢了没有？”

　　“赢了，阿筠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虚脱地靠着床头，庆幸。

　　“那你肯定不知道是孟轶背你回来的，是不是？”

　　孟轶，怎么会是他。“我哥干嘛不背我？”

　　“就你那浓重的汗臭味，你哥才懒得理你。”

　　“那你呢，关键时候怎么不起作用？”

　　“阿筠，你知道自己有多沉，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才不遭这罪。”沉沉狠狠咬了一口苹果，吃得津津有味。

　　现在的心也跟着一起累，孟轶，对我这么好，知道我会不安吗？

　　“阿筠，知道建康也挺进决赛了吗？”

　　结果在意料之中，“比分多少？”

　　“连胜三场，几乎每一场都大比分领先对手，赢得毫无悬念。后天的比赛，阿筠，加油，我绝对支持你！”

　　筠岱撑起她慵懒得快散架的骨头，眼皮耷拉着，颓丧的形象语气却显出异常的坚定，“一定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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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你，就一凑数的

更新时间：2011…10…11　19：02：56　字数：2071

　　时间在梦境里是一个无所谓的名词，无意识地睁开眼，看到的依旧是昨日的天花板，筠岱不再赖床，因为今天是决赛的日子。

　　下床，洗漱，更衣，在镜子前套上天蓝色球服，筠岱发觉自己的面容特别明亮，眼珠黑溜溜打着转。将细长的发丝挽紧扎于脑后，套上那银白色的跑鞋，甩掉眼镜，最后的比赛决心全力以赴！

　　提前来到建康排球馆，没想到空荡荡的室内还是有一个人比她来早一步。坐在他身旁，谁也不说话，静默得如同此刻的场馆。

　　“楚雨，胜算多大？”

　　“很难说，根据我的观察，对手七，我们三。不过运气好一点，发挥超常，可能会持平。”本以为筠岱会幽幽叹气，没想到她却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你理想中的比赛是什么样的？”

　　略显错愕，但很快接口而出，因为答案早已在心中，“纯粹，竭尽全力地比拼，给予彼此最大的尊重。”

　　很抽象呵，筠岱却听懂了，即使在性别上和楚雨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可他们拥有着对排球同等的挚爱，不愿辜负心里最初的那一份悸动，“看来，当年的事，你还是耿耿于怀。”

　　楚雨表情僵了僵，随即反讥，“岳筠岱，如果不是为了奖金，你会参加比赛吗？别跟我谈理想主义，你没资格。”

　　沉默，筠岱心里苦笑，原来你对我的认识也如此肤浅。高一，就是那个飘落黄叶的季节，跟哥哥去看了一场终身难忘的排球赛，就是那种心灵的触动，筠岱才会决定让排球成为生命里一辈子的坚持，他拼了命的救球，每一次扣杀都凶狠无比，场上的竭尽全力，汗水浸渍着，晶晶而亮。真没想到，平时最最鄙视的书呆子，一触及排球气势凛然，竟焕发得如此霸气十足。

　　从那一刻起楚雨就成了筠岱心中的榜样，正是他的感染，筠岱才领悟到排球对抗最内在的精髓。可惜，楚雨让她觉得悲壮，并不是因为他输掉了比赛，而是放弃了排球。就算队里真的有人被教唆怠慢了决赛，即使你清高得不再与他们为伍，最挚爱的它怎么能就这样遗弃？

　　筠岱不自觉地合上双眼，思绪飘无，聆听自己的心声，却捕捉到成千上万的加油喝彩声，从四面八方向自己汹涌而来，那青春的热情使体内的血液沸腾不已！

　　激动地睁开眼，“楚雨，听到了，排山倒海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这就是你说的掌声对不对？我有感应了。”

　　楚雨望进那闪烁的眸光，她，真的懂吗？

　　一波一波的人流陆续涌进场馆，人声鼎沸。嘈杂的室内依稀可辨别出排球猛击于地的沉闷声响，望向声源，身着黑色队服的正是建康的女孩子，高挑精干，她们浑身笼罩着一股神秘。相比之下，天蓝色的江宁则是一贯的传统保守，是否这低调的姿态蕴藏着潜在的爆发力？这不得而知。

　　正自我寻思的菁菁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阿筠人在哪？”

　　沉沉紧跟着用眼神搜索，不在，“那厮确实不在。”

　　排球馆门口，穿着天蓝色队服的筠岱格外扎眼，特别是袖口那抹亮丽的红条，队长身份的象征更加吸引人的眼球。只不过看起来似乎在草地上打坐的她，眉宇间是渐盛的怒气，天知道她心里又在诅咒谁。

　　臭混蛋，敢跟我耍大牌，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带着怨恨的心理，于人群中一眼揪住那高俊的人，筠岱条件反射地吼，“蒙殿。”她嘹亮的嗓门对蒙殿毫无影响，倒是四周的人产生了强烈的反应。每个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变得复杂，或惊奇，或诧异，或厌恶，总之这数十道陌生的目光使筠岱保护性地收敛脾性。

　　“岳筠岱，票呢？”伸出修长的手，摊开掌心。

　　筠岱将票放入他手中，顺便狠狠地抓握住蒙殿的手指，借助他的拉力一使劲，腾地从草地上跃起。

　　手指被拉疼，蒙殿十分不屑地冷视眼前这偷偷自乐的人，“一张？两个人怎么用一张票？”

　　“没错，是一张。你知不知道排球决赛的门票有多抢手，我好不容易才从庞大的亲友团手中抠出这一张，毕竟是人家建康的地盘，咱得忍忍。这样吧，反正你对比赛也没多大兴趣，干脆将票给徐飞算了，成人之美，君子所为。”心里得意到不行，蒙殿，谁叫你让本姑娘等急了，知道错了吧，求我就再给你一张。

　　“是你巴巴地求着，我才来的。”

　　“我主要是为了请徐飞，你就一凑数的。”筠岱循循善诱，“要不，你也求我一次，我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求我，快点求我啊。

　　“是吗？”蒙殿眼眸拉长，眼神饱含危险的讯息，“还好我比徐飞先到一步。”话毕，迈步进馆场。

　　见势不妙，筠岱立马上前拦住他，“喂，喂！这票旁边坐的是菁菁，你这兄弟怎么当得这么不厚道？”

　　“放心，我还没那么多闲情去搭理她。”

　　“不行！菁菁情窦初开，要是看上你怎么办？朋友妻不可欺，你怎么可以让徐飞打光棍，天理难容。”

　　“这个可能性确实存在，可女孩子的心思我管不了，将来痛苦的是她，关我什么事。”

　　可恶！见拦他不住，筠岱只好掏出兜里的票，“行了，我不和你这种小人一般见识，给你。”

　　接过票，蒙殿眼底的笑意一点点扩散，不自禁地，他抬起手背拍了怕筠岱的额头。

　　错愕，怔惊，两个人的表情瞬间僵硬。

　　“你——这是你鼓励人的方式吗？呵呵……真幼稚。”脑子转来转去才找到这唯一可信的解释。

　　清了清嗓子，极别扭地提高视线，“对付你这种幼稚的人，刚才的行为还抬高了你。”蒙殿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状况，浑身不自在。

　　“阿筠，怎么还在这儿，比赛快要开始了，楚雨催你进去热身。”迎上季洁的目光，筠岱临走前不忘嘱咐一句，“不准抢徐飞的位子。“

　　犹自站立原地，蒙殿自问，刚才怎么回事？现在的自己再也不似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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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不到最后一刻，我们输得起

更新时间：2011…10…12　19：02：38　字数：2438

　　开赛的哨声尖锐响起，压倒了场内的一切喧哗，全场骤寂，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即集中在场上蓝黑分明的对垒上。

　　建康发球，经过几次平和的交手，排球此刻正在建康5号手上，上传，3号从后跟进，起跳，几乎看不见她挥臂的动作，只见排球掠风无影，“嘭——”的闷响，紧随着“啊——”的一声惊叫，裁判才反应过来，鸣哨，打手势，建康率先斩获第一分。

　　筠岱匆忙奔至萧静身边，见她双手捂着脸痛苦地蹲下，“没事吧，打着哪儿了？”轻轻地扒开她掩面的双手，鼻下鲜红的血液触目惊心，好一个下马威，够狠！

　　楚雨立马将萧静换下，比赛继续。开场的一段小插曲在观众心里埋下一道恐惧的阴影，建康是一贯的强硬作风，不知谁又将是下一个的牺牲品。因为担忧，沉沉和菁菁的心被紧紧揪起。

　　球再一次发起，江宁轻松地将球垫过去，5号侧身上传，3号飞跃而起，观众再一次目睹那快无影踪的旋球，只不过这次的球向不再重复，直击岳筠岱！

　　“嘭——”沉闷巨响，是球与胸腔的共鸣，感觉五脏六腑被撞击得一塌糊涂，筠岱硬撑着姿势没蹲下，虽然呼吸略为急促，但意识仍旧清醒，她要打的是我的脸，好狠的力道！未待起跳，她的双臂已然张开，整个动作比别人快半拍，再加上那惊人的爆发速度，所以球的方向根本来不及看真切，等感知到球向时，排球已迎面而来。怎么办，没预判垫球的动作该怎么准备？！痛苦的内心挣扎看在每一个队员眼里，江宁的人会心疼，建康也有人心疼。

　　那声响在孟轶的耳里被无限放大，然后一丝丝抽离幻化为痛在心里蔓延，她，很疼吧？

　　从这一刻起，场上的节奏完全由建康主宰，江宁的防守很被动，无法将扣球有效地垫起，所以组织的进攻也失去了以往的杀伤力。季洁和筠岱轮转着负责后场的救球，排球一次次扣击着胸膛，痛，加上大范围的跑动，比赛伴随着她俩脸色的逐渐苍白，结束了第一局。

　　从没想过开场的结局会是如此惨烈，建康的欢呼霎时淹没了江宁的沉默。

　　失落地坐在靠背椅上，热毛巾捂着脸，筠岱耳里充斥的全是嘈杂的交谈声，好乱，连心跳都紊乱了节奏。强迫自己什么也不去多想，静静地，来自琥珀项链的冰凉，一点点将浮躁驱散。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适才自己盯视3号的每一个动作，挥臂太快，力道太重，根本把握不了她的击球方向。肯定会有破绽，在哪呢？破绽在哪……绞尽脑汁，突然间捕获了一丝希望，如此狠的力道，一定会借转腰力，而腰的扭向就是击球的大致方向！兴奋地掀开毛巾，楚雨正召集着众人集合。

　　“筠岱，季洁，对于3号的扣球特点，你们现在能否适应？”

　　季洁垂下了头。

　　“待会儿我会试试，通过观察3号的腰转方向，掌握她大致的球向。”

　　“防守的困局扭转不过来，我们就输了，所以——你们不管用什么办法，总之只要手一触及排球，就给我主动击球！将球击至高空也好，只要球被击起，我们才有反击的可能。”

　　楚雨停了停，“你们的打球思路一成不变，永远不可能给对手造成致命的威胁。记住，不管对方的防守有多么坚固，多变的战术总会使对手防不胜防，而要打出多变的球路，关键便在于默契。根据具体的场上情况，自己对于队员场上的分布以及攻击特点的了解，及时调整球向，而且同伴必须与你想到一处，配合你的思路，这便是困难之所在。打排球最享受的便是这种心灵的契合，相信自己，你们已经训练出这样的潜能。”

　　彼此深深地看了一眼，带着对同伴的信任，再次走上球场，楚雨孤独地静静而立，其实他一直放不下那段挥洒血泪的排球岁月，时常在梦里徘徊着那个场馆，人影全无地却回响着震天的呐喊。可是，没有他追求的那种至高享受，排球于他还有什么意义，现在还会有人理解他吗？

　　场上，建康的攻势依旧凶猛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