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岱-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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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让我吐，我不想吐，太浪费。所以，我竭尽全力地全咽了下去。”坦然，诚实，逼真的眼神，蒙殿丝毫不去怀疑她在装，气更盛。“咣——”一记爆栗在筠岱头顶炸开，紧接着，“笨蛋！”即便坐下，蒙殿的胸腔亦在起伏，眼神紧紧地扣住她。

　　“我就这样，就这德性，你再多敲一千个爆栗也没用。”捂着头，筠岱吃痛地呼了呼气，蒙扒皮，不就多吃了你几块肉，下手就这么重。

　　“是不是不痛？”

　　“痛！有你这么问人的？”

　　心绪渐稳，蒙殿理亏地垂了垂视线，“吃饭。”对面却动静全无，佯装随意地抬眸，筠岱正不满地盯死他，蒙殿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夹块排骨递到她盘里。

　　“没用的，蒙蒙你别挣扎。”

　　动作很自然，第二块排骨递到她盘里。

　　“没……没用的。”筠岱犹豫着是否见好就收。

　　“既然这样，算了。”蒙殿的空筷子邪恶地伸了过来，“啪——”筠岱拿起勺子拍开他的筷，不放心，“啪——”又是一下，“我原谅你就是了。”埋下头狠狠地啃，吃别人的粮就是香。

　　蒙殿在她迅猛低头的一瞬间，眉眼浅浅地溢出笑意。

　　每晚的选修课，筠岱都会用一节课的时间来打盹，她的解释是预前睡眠，午夜才会睡得更饱。一下课，沉沉往窗外一瞟眼就搜到了蒙殿，“起来，阿筠！”使劲一推，筠岱直起身时满眼的星芒，张着嘴打了个哈欠，嘴收到一半打住，因为她看到走廊外的那个人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一点儿不知道收敛一下你的丑态，阿筠，我鄙视你，不要你了。”沉沉屁颠屁颠地跑向蒙殿，“蒙学长，那我先走喽。”这个声音，甜到腻耳。

　　月光穿透夜雾，挤出叶缝，经过层层渗滤打在蒙殿身上的就只有薄薄的淡影，筠岱落在他身后有些眷恋地看。

　　“是不是没睡醒，一声不吭。”

　　“错，是没吃饱，蒙蒙，我好像又饿了。”

　　佯装听不见，蒙殿稳着步子向前，一步，两步，三步，心里落空地仿佛失去了什么，转过头，筠岱蹲在地上哀怨地看着他，“十秒。”放慢语速，筠岱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无力，“间隔十秒，蒙蒙你才会留意到我的存在，唉——”

　　走回头，蒙殿一脚踢向筠岱的脚尖，“没形象，给我站起来。”

　　疲疲地欠起身，筠岱又故意地走在他身后，停下，这回蒙殿仅走出两步，回头，“很好玩是不是？”

　　两只手搭着后脑勺，筠岱笑得“咯咯咯”直响，“蒙蒙，你紧张的样子真逗。”

　　手被径直地从脑袋上扯下，继而落入他宽厚的掌心里，筠岱的脸“刷刷刷”红得剔透。

　　天幕上的一轮满月悄悄地遮上了薄云，罩着一层纱，光，暧昧地暗下来。

　　两个人静静地，十指紧紧缠绕。筠岱的思维乱蹦，忽而忆起一件久远的事，“我爸爸，在熙攘的人群中错牵了我妈妈的手，赖着不放，他是个射手，刹那间产生的手感使他这辈子认定了我妈妈。蒙蒙，”头埋得低低，筠岱的声音变得如同夏夜的风，轻微，低转，“你，有感觉吗？”

　　“有。”镇定，“你的手就是个肉垫子。”从容。

　　愤然昂起头，筠岱的脸再怎么红彤彤，有这么黑的天色作掩饰，她什么都不怕，“松手！”

　　“休想，免得你又胡闹。”

　　使劲挣扎，那股握持的力道更雄厚，“谁让你的感觉这么没价值，松手！”

　　“这回，像海绵。”一路争执。

　　谁也不曾预料，在那段紧靠回忆支撑的岁月里想起这点点滴滴时，蒙殿胸口的幸福仍会满溢，他终是知道错在了哪儿，一时疏忽，竟忘了她的手是绝不可松开的。

　　国鉴公司十二层，忙碌着工作的人匆匆穿梭于过道，步伐声紊乱，却突然不知怎么的，杂碎的声音被重新调整，一致停下，静得出奇，“筠嵩，外面有位美女找。”同事凑近了耳语，“可是超级大美女哦——”

　　有人扬起一声口哨，办公隔间的人都笑了，岳筠嵩循着众人会聚的视线看去，韩馨，一袭暖色的蓝棉吊带裙，长长的裙裾打着边褶，她一如以往地眼波微微一晃，只一眼即让人心神跌荡。

　　“你突然找我，一定有什么事。”递过去一杯温水，不算敞亮的会客室里，韩馨立于推开的玻璃窗前，齐腰的发曼妙轻舞。

　　“筠嵩，似乎很久都没和你说上话了，还好吧？”盈盈而笑。

　　岳筠嵩只当不见地看向那杯无波无澜的水，像极了死去的那颗心，“挺好。”

　　“我唐突的问一句，岳筠岱和我，曾经谁在你的心中分量更重一些？”

　　风止，垂发停住了飘动，室内一下安谧得紧，“你和我妹？韩馨，到底出了什么事，别打岔。”

　　“岳筠岱现在和蒙殿在一起，那可是我的殿呵。”

　　整个思维一瞬间冰封得无法思考。

　　“如果岳筠岱在你的心中分量更重一些，你就不该让她靠近蒙殿，如果是我，你说过会让我幸福，那些话还作数吗？”

　　岳筠嵩从未有过的深沉静默。

　　“我会要回我的殿，不管伤的是谁，我一律不管。”

　　“疯了，这些年你为着这样的一个人，值得？！”

　　声音径直抵达至心底的最深处，韩馨被触及的情绪崩盘失控，爱着他，守着他，一直一直坚持地撑着，她是疯了，“我爱着他十年，呜呜，十年……你知道那是个什么数字吗……蒙殿就是让人成瘾的毒，下一个为他疯狂的就是你妹妹，是岳筠岱！”泪水绝望地溃堤，韩馨失措地变换着表情，茫然地就是个遗失的孩子。“他不爱谁……呜呜，甚至不爱他自己……可我还是无可救药地……爱，停不了……呜呜，我挣扎着停不了……哇呜呜……”

　　岳筠嵩僵僵着脊背，浑身泛冷。

　　呜咽声止住，韩馨稳住她的声息，口气转为强硬，“为着一个死掉的人，岳筠岱可以抑郁，如果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会不会去死？”

　　韩馨的轻描淡写，令岳筠嵩的灵魂颤栗。

　　擦净眼泪，韩馨站起，“蒙殿就是我的幸福，筠嵩，我等着你兑现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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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哥，你对他存有偏见

更新时间：2011…12…28　13：07：02　字数：2703

　　布满余晖的跑道，草坪里露尖的芽草微晃出一个一个的光斑，围着跑道一路闪耀，就似一路的繁花怒放。

　　筠岱懒懒的骨头快散了架，跑步的节奏缓了下来，她跑不动了，呼呼——相距五十米的终点，她跑三圈，蒙殿跑四圈，谁要是最后踩过终点今晚就谁买单。

　　紧闭牙关，筠岱使足了蛮劲冲。

　　身后由远及近的步伐声，稳健，清晰，猛一回头，汗水由筠岱发际斜飞出一个流畅的弧，蒙殿朗润的一张脸就在咫尺之间，完了，他怎么可以赶上来！撒开了丫子奔，那家伙居然越靠越近，筠岱甚至看清了他眉峰上凝聚的一滴汗。

　　“加把劲，你落后了。”两个人的步伐交叠，筠岱心一狠，休想超过我！突如其来地拦腰扑向蒙殿，因着惯性蒙殿紧退了两步，却本能地欲护住怀中的人，两手捞了一空，筠岱拼了命地冲过终点线。

　　“有意思吗，笨蛋。”

　　拖着一身斜长的影，筠岱嘴角的梨涡深深浅浅地变动着，蒙殿看她的眼神一瞬间专注，“我要吃砂——锅——饭。”

　　“AA制，谁让你使诈。”

　　一听这话筠岱就紧张，“你无赖！”

　　“你使诈。”

　　脑门充血，筠岱一个激动径直地用脑袋猛地撞上蒙殿的胸膛，看到他毫无防备地跌退一步，筠岱咧开嘴笑得一点儿不矜持，“活该，跟我拼无赖，蒙蒙，我撞死你。”

　　就是眼前这个不靠谱的女人，蒙殿拉长了眼眸细究地看，“小时候的伎俩你现在还用，岳筠岱，十多年了，你真是没一点长进。”

　　一句话勾动记忆的潮水倒流——“呵呵，你还记着，那些破事已经很旧很旧了……”喃喃，蒙殿已启动笨笨，“喂——，蒙殿！我还没坐上去，你给我停下！”

　　“左拐，不不，是往右，过了那个弯道才是左拐。”

　　蒙殿被动地开着笨笨，还要不时地伸出手把那从肘旁冒出的头按回去，“脑袋给我放安分一点。”

　　“叫你让我开你偏不，不识路还不许我指导，蒙蒙，知道我们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吃上砂锅饭？全是因为你。”

　　“哗——”突然一记刹车，筠岱硬生生磕上蒙殿的后背，故意地，他就好使这一招，筠岱不得不将嘴巴牢牢闭上。

　　“还要走多久，你确定这回没有走错？”

　　“确定，你信我，就是前面黑乎乎的那家店。”

　　车子在路口驶停，蒙殿凝神看向店门，是真的黑，木制的店铺被岁月侵蚀得斑驳，夏日的傍晚，那一块块木板犹在散发着潮气。进屋，竟是一股幽凉，筠岱已在临窗的木凳上坐下。

　　“小姑娘，来了呵。”

　　“喔，大爷，还是酸菜牛肉，我要多浇一些汁。”

　　老人家微微一笑，满面的皱纹拢起，一股温暖的情愫自然地渗进蒙殿心里，“带了个帅小伙子，好，好啊，那——你要吃些什么？”

　　小店铺简洁干爽，是没有菜单的，筠岱赶忙介绍，“番茄鸡蛋，水煮牛肉，酸甜排骨，哦，还有肉末，蒙蒙你选吧。”

　　“水煮牛肉。”

　　大爷和煦的目光环顾着两人，“看你们也都饿了，我进去催催老婆子动作快点。”

　　“他们家儿子是公务员，住市中心，两位老人闲不住就把老店开着，客源不多，但味儿是真的地道。”替蒙殿掰开木筷，“你不许嫌这儿简陋。”

　　“你这么简陋我都没有嫌弃，更何况这儿比你——好得多。”蒙殿一触及筠岱忿忿的表情就禁不住嘴角噙笑，正好大爷端着砂锅，阿婆捧着两碗清汤走过来，蒙殿迅疾起身，双手赶忙接捧砂锅“让我来。”

　　“小心点，别烫着，呵呵，慢慢吃，不够的话让老婆子给你们添。”

　　揭开锅盖，热气“腾腾腾”地冒，米粒和肉末蒸出淳淳的香气，筠岱勺子一舀就塞得一张嘴满满“好吃，嗯，好好吃。”有些烫嘴，她不住地呼呼气送走热量。

　　“烫死你，这也是你自找的，喝喝汤温润一下食道。”

　　啜一口，“好好喝。”筠岱以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很快将肚子填得饱饱，然后，她就在蒙殿的眼皮下左右手同时开工地铲锅巴。

　　“干什么？”

　　“吃——锅——巴。”舀起一块送进蒙殿的碗里，“金黄金黄的米粒，浸着油，咬一口脆脆的，吃，我帮你再铲一块。”待筠岱埋下头，蒙殿狐疑地尝一口，确实美味到极致。蒙殿将自己的砂锅也递过去，“快点铲，连我的一起。”

　　“你自己也有手，干嘛闲着？”

　　蒙殿的视线绕开筠岱，投向窗外搜寻着一个落点，“嗯，你弄的——好吃。”

　　筠岱羞怯地低头，双手卖力地狠狠铲。

　　坐上电动车，或许是因为这味道太诱人，最后看一眼黑乎乎的小店，筠岱不舍得了，“如果我肚子再争气一点，我还能多吃一碗。”

　　“这个很难，再添一碗车子可就载不下你了。”

　　筠岱一个猛劲头就撞上了蒙殿的背，她忍不住地呵呵笑，“蒙蒙，我又要睡了。”

　　“顶着你的肚子，手臂又这么粗这么短，够不住我，你不准睡。你若摔下去，我会开着车继续走。”

　　“咣——”筠岱的脑袋再一次磕上蒙殿的脊背，“我撞死你。”无力地，头抵着他的背恹恹欲睡。

　　“难怪这么笨，撞傻的，把手伸过来。”很快地，两只爪子在蒙殿腰间缠绕，在他身旁，筠岱会毫无防备地松懈，困倦，嗜睡，蒙殿给她的安全感，像极了一个人，全心依赖着。

　　女生宿舍楼，微微的路灯晃着迷蒙的光，恰如筠岱睁眼时的两眼朦胧，“喔……喔……喔”拍拍嘴，一个哈欠断断续续，“到了，我下车。”弹跳而下，立定，筠岱立时僵持，她不置信地双目凝注，那……那人，哥——！！

　　岳筠嵩一步步逼近，筠岱看着他那张脸渐变肃清，及至自己跟前，“不自习，上哪儿瞎混？”目光却睇向蒙殿。

　　“哥……哥，你在这等我？”警觉地拉开与蒙殿的距离，筠岱的手在身后却被他生生握持。一股阴风拂面，她浑身抖了抖。

　　蒙殿单脚撑地，侧坐着，“就算是你哥，也没权管得这么范。”

　　岳筠嵩的目光停留在筠岱被握的手腕上，“你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阿筠，说清楚。”

　　说——这能说吗？！手臂上蒙殿逼迫地加紧力道，筠岱感觉自己被那两道视线几乎烤焦，“哥……蒙殿是……我的债主。”这话好，幌得住哥，又是事实，她对得起蒙殿，手腕疼进了骨子里，筠岱忍着没有呼出声，“我刚刚用欠条赎回了……笨笨。”一记喇叭声刺破夜空，尖声恐怖地，筠岱心神一颤，周遭被吓住的人也在抱怨，

　　“干什么啊，神经病。”

　　“吓死了，吓死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望进蒙殿凝起的一眉一眼，筠岱胆寒。

　　“既然你们只是这种层次上的关系，蒙殿，现在就放开我妹妹的手。”

　　无视，蒙殿敛聚的视线只单单扣紧筠岱，“再说一遍。”

　　电与火的煎熬，筠岱强咬牙关，现在不是向哥哥摊牌的时候，“欠你……的钱，我紧着还……”

　　“噼啪——”车钥匙被砸向地面，弹跳两下，却在筠岱心底砸开了两个窟窿。蒙殿狠力地甩弃筠岱的那只手，冷绝地走。

　　眼睁睁地望向他挺直的背，他，真的生气了。

　　“明天我把钱取给你，还了他，以后就不许再有任何的瓜葛。”

　　“不要——”筠岱强硬地蹲下，拾起钥匙紧紧地帖于掌心，“我有能力，凭什么用你的钱？”

　　“从小到大你都蹭我的便宜，这回也不能例外，我不愿你和他走近。”

　　“哥，你对蒙殿存有偏见。”

　　岳筠嵩眼波无痕地晃了晃，“这是我的事，只要我是你哥就管得了你，现在就给我上去！”

　　筠岱强压下狂吼的冲动，她不能让事情变得更糟，“走就走，凶什么凶。”

　　岳筠嵩的眉依旧拧紧，阿筠，千万不要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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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岱——岳筠岱，你给我说话！

更新时间：2011…12…29　19：06：54　字数：2681

　　“阿筠，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远处西沉的红日隐没了轮廓，今天算是过了，蒙殿已经连着三天没有理睬筠岱，“我在等人，别啰嗦。”

　　“等等等，明明是你自己犯的错，还要求别人主动找你，蒙殿不是孟轶，贵族脾气，很难伺候的。”

　　筠岱茫然地趴桌子，这么说是要她主动一点？确实难为情，拉不下脸。

　　“我不懂了，你是不是……又犯病了？所以才会说出那么浑的话，你哥明显就是在离间。”

　　“我哥装无知，我就得更无知，他要我放弃，我偏偏就要说服他接受。嗨，你说我再耗上个两三天，那个人……起码也应该找上门来资问我吧？”

　　狠狠地鄙视筠岱，沉沉鼻里哼出一声不屑，“随你，反正这几天你的胃口糟透了，再糟糕上几天也无所谓，你只要习惯就行。”

　　筠岱豁然直起身子，这是个问题，不得不严肃对待，“我去处理个事，你忙你的。”骑着笨笨绕着篮球馆转了十几个圈，头有些发晕，筠岱不得不停下，进去要怎么跟他套近乎，筠岱琢磨不出，算了，豁出去！鼓胀着自信，筠岱底气十足地踏进去。

　　“徐飞，你玩球还是送球？不想打就给我下去！！”蒙殿怒气冲天的声音灌入耳，筠岱虚胀的士气萎蔫。

　　“学姐，学姐！你来找我的对不对？”

　　莫名其妙，武玄一见筠岱就献殷勤，居然难得地抛下篮球迎向了她。

　　“学姐，带我走吧，今天这球没法打，怎么做都是错，继徐飞学长之后，指不定下一个被批的就是我。”

　　筠岱捉摸，若你们不在他面前顶着，灭灭他的火，接下来自己就……“喔，找你有点事，不过——”不急，你先好好打球。转折的话来不及补充，“嘭——”震天响的掷球声骇住了所有人——

　　“谁不想练球，就统统地给我滚！！”意指武玄，那小子胆怯地瑟缩着，徐飞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背，“一边呆着。”转而看向筠岱，“岳筠岱，你可真有本事，把他的脾气爆破成这个样，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我们可真无辜，白白地替你受了两天罪。”

　　蒙殿弓身坐在长凳上，大半张脸被条毛巾遮住，那下巴的曲线刚毅，他，生气着。走近，筠岱认出了那条毛巾正是自己送的，他的气息不稳，肯定是运动的缘故，筠岱提醒自己不要多心。

　　手犹豫着触上蒙殿的额头，不争气地一个劲抖，筠岱强撑着用毛巾抹抹他的额，“有汗，我……帮你擦。”

　　“啪——”手被蒙殿无情地打下来，还烙上了红印，他真是狮子头，一点儿碰不得。缩了缩脖子，筠岱拧开矿泉水殷勤地献上，“蒙蒙，喝一口，补充天然矿物质。”无声无息，筠岱尴尬地被忽视，附近的十几个人有意无意地都在偷听，丢死人了！

　　“还钱，然后你给我走人。”

　　“我永远都不会有钱。”无比勇敢地，筠岱的手搭上蒙殿的手，他的手背立马僵硬。“我那天说的话……是缓兵之计，你要给我一些时间，很快的……我可以摆平我哥。”为表决心，筠岱更进一步的无畏，手坚定地抓牢蒙殿。

　　“拿走你的爪子，汗水不要黏黏地往我掌心渗。”

　　“哦，”不安地抽回手，是有那么一点点，筠岱将矿泉水倒在手上搓，很自然地扯下蒙殿头上的毛巾将手使劲地擦干，忽然间瞥向蒙殿，他眼眸俱是厉色，“对……对不起，我帮你盖回去。”

　　毛巾还未盖上他的头，“啪——”手又被打下，红红的一道痕，“白痴——”蒙殿径直走向球场，筠岱真地不知道他是解气抑或是更气。就这么孤独地看着他们打球，场上蒙殿的脾气明显收敛了不少，坐着冷，饿，筠岱犯下了一个最不可饶恕的错误，她孤单地骑着笨笨去了美食街。当蒙殿看见她不在时，脾气彻底爆破。

　　三两下地填饱肚子，筠岱特意为蒙殿买了一份披萨，金黄的皮面蓬松松地鼓起，飘逸着肉香和暖暖的奶酪味。筠岱驾着笨笨，耳旁的风“呼啦啦”地唱，快点快点，趁他训练结束时带给他，兴许他就会原谅自己。

　　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强烈地汹涌而来，筠岱理不清她这是怎么了，一辆漆黑的摩托车快速地从旁向着她靠近，筠岱警觉地减速将其摆脱，没想到后面紧跟而上四辆车！心悚然地一悸，冷汗飚出，着装花哨，阴蛰的嘴脸一看就知道是道上混的！形势逼迫，前方横着三辆摩托车，筠岱不得不停下。

　　夜空抬得高高，衬着夜色格外的黑森森。握拳，肃目以视，筠岱告诉自己，不怕。

　　七辆摩托车严严实实地将她围拢于中心，狰狞的氛围里，其中一人解下头盔，挑染的黄发在风中飞扬，“你，就是岳筠岱？”

　　姚剑！居然是这厮混蛋，他冲的是自己，蒙殿亦或是韩馨？“我……我不是，你们……认错了。”

　　风起，树叶刮动声“沙沙沙”，空气里弥漫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哟，认错人了吗？”尾音戏谑，姚剑打开摩托的前灯，一道激光刺得筠岱本能地用手遮眼，惨白的光线里，她的脸一寸寸清晰。

　　姚剑步步逼近，筠岱的心跳一拍拍加速，“别怕，他们是坏人，但我不是。”四围的**笑骤起，“美女，他确实是好人，呵呵。”

　　“我……我不是……”

　　“不是？你的意思是我们兄弟几个今天白忙活了，逮错了你？”姚剑凑近，挑剔的眼光细细看着筠岱，“啧啧，耐着性子看还是有几分姿色，可是比起韩馨，你什么都不是。”

　　这混蛋，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们……认错了，我不是……”

　　姚剑的手指在笨笨上叩击，一下一下“嗒——”“嗒——”“嗒——”，“装下去，怎么不继续？我愣是想不明白，蒙殿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个傻帽！”

　　身旁的拳头攥得死紧，筠岱难以抑制地胸膛起伏。

　　“我怎么会认不出你，接力赛上你勾搭的是孟轶，对吧？紧接着下一个，”姚剑污蔑着，手亦在手机上拨号，“是蒙殿，更新频率挺快的，真看不出你有这手段。”

　　接线声“嘟——”“嘟——”

　　空旷的街上风势大作，就在这一刻，筠岱感觉着那